PO18脸红心跳

冲囍(上)第6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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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囍(上) 作者:肉书屋

    先士卒的带头走了。

    等人全都退了出去,章清亭才握着赵成材的手,泪如雨下。

    “秀才!秀才!你真的要舍我而去吗?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这么绝情呢?我才刚刚决定了要和你共结连理,难道你什么都不要了吗?我知道你在雨里的时候撑得很辛苦了,可你既然那么辛苦都撑过来了,为什么现在反而就撑不过来了呢?

    你若是去了,留下我们一大家子该怎么办呢?你爹,你母亲,你弟弟妹妹都由谁来管呢?

    还有我,我x后还要做生意的,若是没了你,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能做得下去?要是再遇到难题你让我跟谁商量去?若是有人再来欺负我怎么办?

    你别以为你睡在这儿就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你知道的!你一定全部都知道!那你怎么能这么狠心,理也不理我一下?

    赵成材,你给我听好了!你若是就这么死了,我立即就找个人再嫁去!

    你们那一大家子,我一个都不管!立即把玉兰赶回家去,还有你母亲,她要修房子干什么我都不管了!你别以为我是开玩笑,我章清亭说得出就做得到!

    可是,你要是活了,我答应你,做你母亲子好不好?真的,做你的娘子。

    你们家的人,我就算是再讨厌,也会为了你跟他们好好相处。

    你要支持我把生意做得更大,我也会支持你读书上进,我们夫妻同心,携手并进好不好?

    你可还记得,你曾在神前许过愿的,说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现在已经牵到我的手的,所以你不能食言,一定不可以食言的!“

    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断落下,湿了枕边被褥。章清亭紧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之上,“你摸摸看,这全是我的眼泪!你还要让我哭多久?快点好起来吧!”

    赵成材烧得绯红的脸,默然无语。

    夜里,赵王氏来了,也是红肿着眼睛,但在人前,却是刚强得一滴泪也不掉下来。让章清亭去睡觉,她守在儿子床边看护着。

    昏黄的烛火下,花白了头发的母亲絮絮跟儿子拉着家常,还拈了香在房间里算了方位,参拜四方神仙,喊着他的魂魄,“成材,回来!快回来吧!”

    章清亭不觉好笑,唯觉心酸。这个婆婆是对自己不算太好,但此时此刻,她们两人的心却是贴得最近的。

    亲自下了厨,煮了一罐小米粥奉了上来,“婆婆,您晚上辛苦了,要是饿了,就吃点这个垫补着些儿。”

    赵王氏点头接过,章清亭第一次触碰到了赵王氏的手,那是一双粗糙的,布满老茧,刻着岁月斑驳的手,不说比章清亭的手了,就是比她的脚都不知硬实到哪里去了。章清亭心中一阵抽疼,就是这样一双不漂亮不温柔的手,养活了赵成材和一家老小,若是没来得及享上几天清福,就让这样一双手来白发人送黑发人,上天未免也实在太残忍了些!

    心事重重的到外间赵成材往常睡的小床躺下,枕席间似乎还留有他的味道。章清亭心里默默祈祷着:秀才,象你母亲一样刚强一些,挺过来,好吗?

    翌日再醒来时,天光已然大亮了。在接连下了两日两夜的暴雨之后,老天爷终于慈悲的拨开了云层,太阳迫不及待的重又洒下万道金光!

    章清亭站在窗外贪婪的看着灿烂的阳光,连压在心头的重重阴霾都消散了不少。

    里屋的门没关,赵王氏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已然睡着了。虽然不忍心,但章清亭还是拍醒了她,“婆婆,您要不就在外间好生睡一会儿吧,小心着凉!”

    赵王氏惊醒过来,揉揉疲惫的双眼,首先瞧的是儿子,“这比昨日好多了!”

    不管她说的是不是实情,但这一刻,章清亭都是相信而且要附和的,“是好多了,相公一定会没事的!”

    大夫来了又走了,脸色仍是一成不变。话也不多说,仍是那张药方,没有变化。章清亭心里一沉,却再不多问了。

    快到日中,青柏特意来了一趟,“赵夫人,这个是我们从京里带来的外伤药,消肿化淤极是灵验的!”

    自从昨日章清亭帮他下放倒了孟子瞻,青柏对她的气色好多了,话也多了几句,“我们也统共就这么一瓶子,还是临走前我家老太太给爷防身的。这一半爷说给你们,剩下一半我还得给李秀才送去。别看分量少,你只要拿簪子挑那么一点,化在一碗凉开水里,一日三次的擦洗伤口,三天包好!”

    章清亭瞧见小玉瓶上头鹅黄的笺子,就知道是上造内用的,应是异常珍贵,赶忙拿了个干净小瓶收了一半,千恩万谢的把他送走了。

    怕旁人手脚不稳当,她自己依法炮制了,也顾不得害臊,拿了干净手绢,先把赵成材伤口上的药洗去,再把这个药水抹上,到了下午再换药时,果见红肿溃烂的伤口明显消下去了不少。

    晚上赵王氏过来接替瞧见,很是高兴,念了几百句神佛保佑,又感念县太爷的好。到半夜里,她再给儿子擦洗了一遍,章清亭早上起来瞧时,伤口更好些了。

    大夫再过来把脉,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你们这是用的什么药?竟如此灵验!照这样下去,命就保住了!”

    章清亭怕给孟子瞻惹麻烦,只说是个祖传的一包药,撂在那儿好些年了,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就拿出来碰碰运气。至于方子,却是早就失传了。

    大夫倒是惋惜了半天,这回再开药,那方子就变了,章清亭瞧那上头清热败毒的减了些,添了些固本培元的,便知赵成材的身体有了起色,心中安定了不少。

    雨一停,水开始慢慢退却。各家各户都忙着打扫,重建家园。

    章清亭跟着皮筏子回到自家马场去瞧了一眼,张金宝他们嘴上说得乐呵,可瞧着他们满面倦容,就知这几日在此过得很是辛苦的。待要找人替换,可自家也是累得人仰马翻的,实在空不出手来。

    晏博文反过来宽她的心,“不过是三五日的工夫,水退了就好了,你们也不要太过记挂。只是那马厩已经被泡得软了,恐怕水一退就得垮,现在却是要赶紧筹钱准备建房买粮食要紧!”

    章清亭心中也明白,胡同还有两套房子,要是全租出去才好。可这乍受了灾,又有谁肯来租新房子呢?

    等她回了家,才知道自己的顾虑实在是太多余了。

    天一放晴,方家便被抢着要来租房子的人挤满了。原因无他,这场大洪灾中,唯有这条新胡同是一点都没受灾的,反观后头的老胡同,却是轻重不同的都有损失,所以那些商铺老板们,都愿意来新胡同租房子,谁都怕再有个好歹,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方德海正被一大堆人闹得头疼,正好章清亭回来,“丫头,你瞧这可如何是好?”

    有人就说,“干脆竟价吧,价高者得!你家不十两一月么?我愿出十一两!”

    “我出十二两!”

    “我出十五两!”

    ……

    “大家且别慌!”章清亭抬手示意,“听我说一句公道话!现下大伙儿都遭了灾,若是我们因仗着地方好,把新胡同的房子租价抬高了,那就太不厚道了!况且也对你们不公平。”

    众人诧异,不料她作为老板竟能说出这样一番体贴的话来。

    章清亭这也是跟赵成材学乖了,钱要赚,但人心也要收买,“所以我这儿倒有个主意,说给大伙儿听听!”

    “秀才娘子,你就快说吧!”

    章清亭微微一笑,“我知道大伙儿都是诚心想来租房子的,论起来都是乡亲,也没个远近亲疏之说。若是给了你家,不给他家,都说不过去。不如这样,这房子的租价我们还是照着其他房子一样,只是这两个名额就得凭大家各自运气了,咱们抓阄来定。如何?”

    “好!”众人鼓起掌来,“到底是秀才娘子,心真公道!”

    当下方明珠做了阄来,大家各拈一个,花落谁家当场就见分晓,纵是没租到的也无异议,反而赞赏章清亭的人品。

    收了钱,方德海趁机教训孙女,“瞧见没有?这要做事先得学会做人,跟你大姐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又过了两日,赵成材终于从鬼门关前爬回来了。

    第二卷 (二一三)家丑不可外扬

    (二一三)家丑不可外扬

    再睁开眼时,赵成材愣了好一会儿。这是哪儿?

    章清亭好不容易才盼到他醒了,却见他目光呆滞,好象不认识这里一般,着实吓了一跳,他不会也跟人换了魂吗?试探性的唤他,“赵成材?赵成材!”

    赵成材扭过头来,“干嘛?”声音虽然绵软无力,但目光清明,神智正常。

    一听他这语气,章清亭顿时松了口气,“你醒了就醒了,东张西望的干什么?”

    赵成材没好气的道,“我怎么知道换了屋子?一下子有些不适应不也是理所当然的?嗳,那你这几天歇在哪儿?”总不会这么好跟我同榻而眠吧?

    章清亭白了他一眼,“我不就睡外头?晚上都是你母亲来守着你的,她这会子回家睡觉去了,这些天,可着实也辛苦你母亲了!”

    懂得心疼婆婆了!赵成材脸上微微露出丝笑意,“你也辛苦啦!”

    章清亭虽然打了脂粉,但仍是掩盖不住的满面倦容,尤其是一双眼睛。还有些红肿,透着深深的疲惫。

    “扶我起来坐坐!”

    章清亭拿了被子垫在他身后,扶着他躺高了些,“这样可以么?你身上觉得怎么样?”

    “头晕!”赵成材闭目养了一会儿神,才重又睁开眼睛,“给我倒杯水来漱漱,嘴里怎么这么苦的?”

    见他有精神说话,章清亭自然是高兴的,忙给他倒了杯温水来,“这天天灌药,嘴巴里能不苦吗?你这些天竟是全靠药养着呢!你能拣回条命来,可多亏了孟大人送来的药,改天真得去好好谢谢人家!你不知道,你刚回来的时候,全身肿得那个吓人哦!大夫都说你可能救不回来了,可把我们吓死了!后来用了他给的药,只一天你那伤口就好多了,今早我看你伤口都收得差不多了,大夫也说估摸着你这几天就能醒的!”

    赵成材重回人间,听着她叽叽喳喳在耳边唠叨,竟是连抱怨也觉得无比幸福,坏坏的问,“你看我全身了?”

    章清亭腾地一下脸就红了,啐了一口,“还没好就瞎想什么呢?”她扭身要走。却又意识到自己落下的话柄,那是不是说,好了就可以想些什么?于是脸更红了。

    赵成材见她窘迫。不开玩笑了,“嗳!家里头都怎么样?”

    章清亭这才转过身来,“放心,都没事!你落水那天,小蝶也掉水里了,幸好贺家二爷救了她,第二日就回来了。也全亏了她说起曾在水里看到过两个读书人被水冲走,我们才找对了方向,把你俩给捞了回来。”

    她喜滋滋的道,“这回金宝可真是长大了,发大水那天,主动要求留在马场里替我看着,咱们家的马一匹也没事!这几日我不得闲,明珠每天都有去看的,说水已经一天退似一天了,再过两日估计就能退得干净,只是那马厩得重新修了。阿礼他们闲在那儿的时候,已经设计好了,新马厩定是要用青砖砌的,索性再建高一点,在顶上搭一层架子。搁上板子,平时可以存放粮食,若是再发大水,把马儿牵上去就是。我还想着,等日后手上再攒下些钱来,请人在我们马场里挖一道沟渠,筑起堤坝,若是再遇上大水,开了闸把洪水泄出去就好了,也不至于手忙脚乱的。”

    赵成材点头,“今年的水虽然大得反常,但日后保不定还有这样的事,防患于未然,是该考虑得周到一些。这次大水可损毁了不少房屋,你现找得到人建马厩吗?”

    “已经都谈好了!要说起来,孟大人办事可真是没话说,雨刚停就联系了几家砖石土木作坊,由官府出面核准了公价,让他们来咱们这儿盖房子。不过要建的人实在太多,便只好以交钱先后为序了,咱们家的马厩,田家的小院子全都算是急务,已经交了全款排上队了。”

    章清亭又把借钱给田家盖房子一事说了清楚,“至于没钱的,只要家里还有地,有庄稼,便可以由官府作保,先把房子盖起来,日后再慢慢还这款。孟大人说。等申请赈灾的款项下来,就算是福生这样的人家,也欠不了多少钱的。”

    赵成材很是赞叹,“有这样的父母官,真是我们扎兰堡的福气。”

    “谁说不是呢?现在百姓天天都念他好。纵是这场大水乱成这样,大家心里也是不慌的。至于你们家的老房子翻修,说不得只好再等一等了,那图样已经出来了,我拿你瞧瞧。”

    章清亭去外间取来几张图稿在赵成材面前展开,“若是真要做,也算是大动作,得个十来天的工夫。现在恐怕一时抽不出手来,此事我跟你母亲也说了,她倒没有意见。另两张便是新马厩和田家小院的,你瞧着都可以么?”

    赵成材看都设计得非常简单实用,点了点头,却又想起,“书院怎么样了?”

    “停课了。现在那里还住着满满的灾民呢!等到家家户户重建起来了,恐怕才能开课。孟大人已经召集几位夫子商量了,争取在中秋过后,让学生们复课。你这些天就在家里安心休养着吧!”

    不过就算是没这场雨,马上要夏收了,学校也是要放假的。赵成材想想算了。等养好了伤也可以在家里好好温温书。忽又想起,“对了,鸿文呢?”

    章清亭扑哧乐了,“他昨儿就醒了,醒来就打发人到咱家来报信,还说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还要跟你义结金兰呢!”

    赵成材也笑了,“那都是我们困在水里说的话,那时人困得不行,偏偏不能合眼,生怕一睡着就再醒不来了。他倒是把这辈子干的大小缺德事全跟说我了一遍,要是不结成兄弟,我把他那些事给传扬出来,瞧他还要不要做人!现在家里人有空么?若是有,就打发人去跟他也说一声,就说我不跟他结义了,我等着他来报恩呢!”

    “人家才好,何必又去怄他?”章清亭笑着出去,叫来保柱,让他先去赵家,再去李家,一路把赵成材醒来之事跟他们都说一声。

    自家人听了,都是高兴的,急急忙忙都上来瞧赵成材。

    没说几句话,赵成材气力不济,实在打不起精神来招呼,赵玉兰道,“既然哥醒了,那就是没事了,咱们都出去吧,让他歇歇。哥,你有什么想吃的么?”

    这么一说起来,赵成材倒是真觉得有些饿了,“能给我下碗面条么?”

    知道饿就是真好了,大伙儿心都放下了一大半。

    赵玉兰忙下去弄吃的,想他久病之人嘴巴没味,很是用心煮了一碗清清汤汤的面条,弄得红红绿绿的,看着就有胃口,章清亭端着喂他吃了面,赵成材便又沉沉睡去了。

    等赵王氏闻讯赶过来的时候,赵成材睡得正香。

    “阿弥陀佛,可算是醒了!”赵王氏抚着儿子消瘦的脸庞,无限欣慰。她也不走了,就在床边守着,等儿子醒来。

    偏偏赵成材吃饱喝足,睡得甚沉。直到掌灯方才又醒转过来。赵王氏本想跟儿子说会儿话,赵成材却是一脸的尴尬,“娘,您能先等会儿么?我……我想方便方便!”

    既然儿子都醒了,赵王氏不好意思再扶他做这些私密之事,忙叫章清亭进来,可把章大小姐羞坏了,幸好家里还有个小厮,“我扶不起你,让保柱进来吧!”

    躺了几日,赵成材觉得身上甚是粘腻,被子里都是药味,很不舒服。虽不敢洗澡,但让保柱扶着他到盥洗室里好生擦洗了一番,章清亭和赵王氏又在外头帮他换了干净被褥,赵成材收拾干净了,这才神清气爽的回来躺下。先喝了碗方德海特意给他熬的药膳粥,擦净了手脸,他终于有力气管事,“娘,您是有事跟我说吧!”

    知子莫若母,同样知母也莫若子,赵成材从刚见到老娘那会儿,就看出来赵王氏有心事了。瞧这神色,还是不大好的事情。

    赵王氏瞧了一眼章清亭,“媳妇儿,你先出去!”

    “不用了!”章清亭刚想走,赵成材却把她叫住,“娘,娘子又不是外人,您跟我说了,我转头还得再费力气再跟她说一遍。不如一次说完了,有什么就商量着办了。”

    赵王氏迟疑了一下,儿子说的也是,这个媳妇别的本事没有,鬼主意可不少,这桩事情赵王氏已经翻来覆去琢磨好几天了,就是想不出个万全之策,兴许她真能帮上什么忙呢?“那媳妇儿你去把门关上!”

    章清亭当即会意,肯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了。闩门闭户,在床边坐下洗耳恭听。

    赵王氏长长的叹了口气,“成栋……真是快要把我气死了!”

    原来暴雨那日,赵王氏原本和赵老实一起去自家地里抢割庄稼,可不一时就见山洪下来了,他二人晓得危险,赶紧收拾了毛驴工具,急急忙忙往家赶。

    因是雨大,根本听不见他们回来的动静,赵王氏叫了两声柳氏没人答应也没多心,等进了自家院子,瞧见厨房洗衣盆里有赵成栋刚换下来的湿淋淋的衣服,她心生疑窦,难道儿子回来了?

    往东厢去寻,无人。往西厢去寻,却见赵成栋正和柳氏赤条条抱在一块,干那苟且之事。

    赵王氏气得脸都绿了,抓着根棍子就把二人一顿好打!赵成栋自是哀告求饶,那柳氏却撒泼打滚,闹得比赵王氏还凶,“是你家儿子占了我的便宜,你凭什么打我?”

    “你这娼妇!给我滚!”赵王氏当即要赶她走。

    柳氏心中早就想好了对策,“没门儿!你家儿子睡了我的身子,现在想把我赶出家门了?做梦!你要赶我走,我立马上衙门告你儿子去!”

    “明明是你这小贱人勾引我家儿子,我不告你,你还好意思去衙门里闹?”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柳氏冷笑,“我不过是娘家婆家全不要的小寡妇!我这张脸值几个钱?倒是你家可还有个读书做夫子的秀才,若是让人知道你们家做出这么档子丑事,我看你怎么见人!到时我还可以说是他们兄弟二人的我,反正撕破了脸面,那大家都不要做人了!”她还得意的拍拍肚子,“说不定我这儿都已经有你们赵家的种了,就算是滴血验亲我也不怕的!”

    赵王氏气得浑身发抖,“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柳氏说出心中的盘算,“让你儿子赶紧明媒正娶接我进门!再把那马场和胡同分我一半,咱们胳膊折了往袖里藏,此事就这么罢了!若不依我,我定要闹得你们家鸡犬不宁!”

    “呸!做你的千秋大梦去吧!”赵王氏火了,当下也顾不得丑,叫了赵老实进来,把柳氏拿被子一裹,严严实实的给捆了起来,锁在西厢。赵成栋给锁在了东厢,芽儿她自己抱回屋里看着,直到今日。

    赵王氏愁眉不展,“那柳氏起初天天在家里吵嚷,寻死觅活,我怕街坊邻居听见丢人,都把她那嘴给堵上了。饿了她两天,估计没什么力气了,人是消停了不少,只是仍一口咬定,必须要分家产,做正妻。我都恨不得一刀杀了她,再给她抵命去!可你爹说,若是我行凶杀了人,一样带累你们的名声。”

    她忿忿的道,“那柳氏我是死也不会让她嫁给成栋的,要是有那样一个媳妇,我宁肯让成栋一辈子打光棍!可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混帐!”听完此事,赵成材本来就苍白的脸气得更白了,眼前一阵发黑,往后晕去。

    章清亭连忙抚着他的胸,给他顺气,又揉着他的太阳|岤,“你这才刚好一点,可千万别动气!”

    “这能不生气么?”赵成材气得浑身直打哆嗦,“败坏门风,y乱无耻!娘您别说那柳氏,最该打死的先是成栋!那柳氏不是要成亲么?行啊,就让成栋娶了她,然后把他们赶出家门,我就当没这个弟弟了!”

    赵王氏半晌不吭声,却问,“媳妇儿,你说呢?”

    这几日儿子病着,这个媳妇对她着实不错,嘘寒问暖的,让赵王氏甚是找到一些做婆婆的感觉,两人关系有明显的松动迹象,故此把话题抛给了她。

    章清亭当然明白婆婆的心思,生气归生气,赵王氏才舍不得把最心爱的小儿子逐出家门,她现在更着急的肯定是如何帮赵成栋把这件事情给摆平。这柳氏确实太可恶了些!想着嫁给赵成栋就好了,凭什么还要攀上赵成材?

    可更可恨的是赵王氏!早说了寡妇门前是非多,不要她留下柳氏,可她偏偏不听,现在好了,终于惹出祸来了,又要他们来收拾烂摊子,章清亭心内很是不悦,纵有主意也不愿意痛快告诉赵王氏,只是保持沉默。

    赵王氏使了几个眼色过去,章清亭连眼皮也不抬。赵王氏实在无法,只好自己老着脸开了口,“成材,若论起此事来,确实是你弟弟对不住你。但他毕竟是你唯一的兄弟,这兄弟如手足……”

    “我没这样的手足!”赵成材一口打断了赵王氏的话,“作出这样的丑事,让我怎么顾他?您也听见了,这还要拉我下水呢!当初就跟您说了不要留那柳氏,您就是不听!说出不了事,可现下如何?”

    赵王氏低着头,心里着实也憋屈,这事确实是自己一时贪图小便宜招惹回来的,可在媳妇面前,她却不能就这么承认,还要给自己留点面子的,“若是你早把她打发走了,不就没事了?”

    “那就是说,这事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了?”赵成材火冒三丈,“您本来就不该把人招惹进门来,成栋也真是没出息!就这么熬不住,一定要火急火燎的上赶着一个寡妇吗?”

    “肯定是她勾引成栋的!”赵王氏忙给自己儿子分辩。

    “一个巴掌拍不响!两个都不是好东西!”赵成材把章清亭想骂的话说了出来,“行了!这事就按我说的办,给他们成亲,赶他们出去!实在要分家,就把您那两亩地给他们,想要别的,哼!我看谁有脸过来拿!”

    赵成材气鼓鼓的转过身,再不肯谈这事了。

    赵王氏给僵在那里,进退维谷。章清亭心中却是明白,秀才嘴上说得狠,但恐怕这口气消了,就又要转头开始替赵成栋想办法了。还不如自己现在去做个好人,给赵王氏一个台阶下。

    “婆婆,相公正在气头上,说的全是气话,您可别往心里去。现在天也晚了,不如您就在我们这儿歇一宿,这事明早再说!”

    小儿子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大儿子又这样丝毫不给情面,让赵王氏自觉灰头土脸,在媳妇面前甚是抬不起头来。可章清亭这么一说,她又觉得心下好过了些,“那我就在外头歇一夜吧,免得你又费事给我收拾床铺。”

    啊?你在外头歇了,我要去哪里歇?章清亭很是无语。倒不是怕赵成材能做什么,而是——不好意思了。

    赵王氏却已然走进盥洗室,“媳妇儿,借你的东西用用啊!”

    章清亭能说不好么?那你就用吧!可章大小姐到底是嫌弃的,暗暗想着明天自己就去买套新的,再备一套,免得再有这样的事。

    各自洗漱完毕,章清亭局促不安的到了里间,却见赵成材已经退到床里,给她让出一大片位置来。不觉放下心来,“你还没睡着啊?”

    “我能睡得着么?”赵成材怒气未消,“这是我病着,若是我能动,都恨不得去揍那小子一顿!你说他怎么就不能给我省点心呢!”

    章清亭似笑非笑,“你不说要把他赶出家门么?既都要赶走了,那还操什么心?”

    赵成材横她一眼,嘟囔着,“你自己不也说那是气话?”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就是赶出去了,他败坏的还是赵家的门风啊!你自己再拿床被子过来睡下吧!咱们正好说说话!”

    “说什么?”章清亭装傻,给自己收拾了副铺盖上床,熄了灯,在他旁边并排躺下,“你是当家的,你拿主意就完了!”

    “我都病成这样了,你还来消遣我!”赵成材换了副口气,“你倒是帮忙想想,这事还有什么办法没有?”

    “没有!”章清亭一挑眉毛,“你那主意就很好!”

    赵成材着急了,“都这时候了,你还藏的什么拙?这成栋的事情要是真闹出来,你也跟着颜面无光!好了,知道你主意多,快帮着想想吧!啊?”

    章清亭扑哧笑了,“这时候知道求我了?不过我也把丑话说在前头,我干这事可没安什么好心,你要是想听,我就说给你听听,你要是不想听,我就不说了。”

    赵成材想了想,“只要你能把这事给揭过去,对成栋再损都不要紧!”他恨恨的磨着牙,“居然还想着分咱们的马场和胡同,简直是痴人说梦!”

    章清亭微微一笑,“那你听我道来……”

    夫妻二人躲在帐内,窃窃私语核计了大半夜。等翌日天明,赵成材在床头跟赵王氏交待,“成栋的事情就交给娘子,娘您帮着办就是了。”

    听儿子口气缓和了不少,赵王氏忐忑了一夜的心放下不少,那你们究竟要怎么办?

    “相公还病着,不能太劳神。”章清亭把婆婆请到外面,“咱们首先得去见一个人。”

    那到底要去见谁?章清亭也不肯说,把赵王氏闷在葫芦里。一直等大夫来瞧过赵成材,又抓了药,料理完了家务,章清亭才收拾了东西,带着赵王氏出了门,也没找别人,上隔壁找来了方德海。

    让赵王氏在厅中稍坐,她自己进去跟老爷子嘀嘀咕咕说了半天,方德海听得直摇头,“这也太便宜他们了!”

    章清亭也很郁闷,“可是怎么办?毕竟是相公的亲兄弟,难道真的见死不救?”

    “行吧!”方德海闷闷的叹了口气,柱着拐棍起身,“咱们就去走一遭了!”

    第二卷 (二一四)攻心计

    (二一四)攻心计

    再见到赵王氏,方德海皮笑肉不笑的恭喜。“赵大婶,你这小儿子本事啊,不声不响的,也不费你一个钱的彩礼,就给你弄个现成的媳妇来了,真好本事!”

    把个赵王氏窘得,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的,直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章清亭道,“婆婆莫怪,今儿这事,必须得请个外人做个见证,若是方老爷子还信不过,那还有什么人信得过呢?”

    说罢,让保柱雇了辆车来,旁人再不多带,三人同去赵家。章清亭打点起精神来,要好好收拾收拾这个小叔和柳氏!

    才进院门,章清亭便跟赵王氏约法三章,“婆婆,现在我是代替相公过来料理家务的,一会儿有什么僭越之处。您可千万不要见怪!这斩乱麻需用快刀,若是这一回料理不清,以后生出若干事来,可别到时又怪我们没有尽力周全,处置不当。”

    赵王氏心下着实有几分紧张,“可你好歹得给我交个底吧!这事情你们到底打算怎么办?”

    章清亭一笑,讥讽了一句,“您放心,不会将您宝贝儿子赶出家门,甚至连他一手指头都不会伤着。这下,您放心了吧?”

    赵王氏讪讪的无语反驳,可心下着实有些不快,有这么跟婆婆说话的么?

    方德海插了句嘴,“论理说,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一个外人,不过是来做见证的,没什么可说的。只是赵大婶,我这年纪可比你又大了些,不敢说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但有一句话倒是可以说给你听听的。自古道,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你们家成材是长子,又是有功名的读书人,媳妇也是这么有本事,经营着那么大的胡同和马场。这不是我说句不中听的话,而是就事论事的来说。你们这一大家子,从前就不说了,纵是往后,要仰仗他们的地方还多着呢!你若是现在心疼小儿子,舍不得让他们来管这事,一则你自己也没有好办法,二则你能管得了他一世?以后少不得还是得来靠着大哥大嫂的!你家成材既然现在当着家,他让他媳妇来料理这事,必有他的道理。”

    老爷子嘿嘿一笑,“依我说,漫说他们答应了不把你那小儿子打骂赶走,就算是他们要打骂他,要赶走他,也是人之常情,你又能奈怎何?难道你还能跟着小儿子去过下辈子不成?你若是敢撂下这话,那我倒是要劝成材和他媳妇一句,这事他们今儿也甭管了,事情全撒手让你自个儿处置去!若是你不敢,那就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们料理去!将来纵是有个什么,也是你大儿子的干系,可怪不到你这老娘头上!”

    他这番话说得软中带硬。听得赵王氏暗自惊心。这些道理她当然明白,只不过是搁在心里,不敢明面上摆出来,但是这方老头却毫不留情的把这层窗户纸戳穿了,让赵王氏如何敢应?两个儿子孰高孰下,谁能靠得住,那是再明摆着也不过的事情。赵王氏再泼辣也已经是眼看着就要抱孙子的人了,现在虽然行动还利索,但往后肯定是江河日下,一日不如一日的,当然得更多考虑养老的事情,赵成材这头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当真撕破脸来得罪的。

    关于赵成栋的事情,她之前就有想过,私下找章清亭处置了才是最好。不管做的好不好,日后都可以怪到媳妇头上,不伤他们兄弟之间的和气。可偏偏赵成材就在那个节骨眼回了来,这事情就必须过他的手。现在赵成材气已经生了,只是病着不方便出面,让章清亭独自出面,赵王氏心里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她想着就算此事是他们两口子的意思,但做恶人的总是章清亭,他们兄弟日后也有个见面缓和的余地。

    不管章清亭要怎么做,赵成材不在之时,若是自己觉得有些处置不当,总能摆起婆婆的架势,说得上几句话。再要怎么做,可以让章清亭费心两头说合去。但是这媳妇实在太精了!恐怕早就看穿了自己的心思,所以一进门首先就拿出相公的款儿,摆明的就是不想让她再插手了。还特意请了个老而弥辣的方德海来。谁都知道这老头子肯定是站在章清亭这边的,但是却让赵王氏偏偏挑不出一点理来!

    赵王氏心中暗叹,恐怕今日这事情她再不甘也只能放手让章清亭去做了。纵是不满意,章清亭往赵成材那儿一推,她也没奈何了。两个儿子她都心疼,可这事摆明是赵成栋做的不对,还带累的大哥。赵成材要怎么处置也是他做大哥的事情,他既然肯管就是还把赵成栋当兄弟,要是真逼得赵成材撒手不管了,那赵王氏才真正是抓瞎了!

    “罢罢罢!由着你们去吧!我也不爱操这心!”赵王氏嘟囔着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把他们引进来了。

    章清亭望着方德海微笑致意,就知道这老头没请错人!方德海狡黠一笑,也不言语。

    东西厢皆锁着门,家中只有赵老实在堂屋里看着小芽儿,见他们回来了,松了一大口气,“成材没事了吧?”

    “没事了!”章清亭跟公公也见了礼,开始安排正事了,“我这会子先到东厢去跟成栋说话,先问问他事情的始末,只是我们说话那会子,任谁也不许来打扰!婆婆您要是不放心,可以在外头听着。但请别出声,您若是出了声,我扭头就走,再不踏进这里半步了!”

    赵王氏还有什么可说的?这边还有方德海坐阵呢!自己就是想去听墙脚也不好意思了。把东厢的钥匙交给了她,给方老头奉茶靠着。

    章清亭拎着钥匙,径直去开了东厢的门。

    “娘!娘您放我出去吧!”赵成栋还以为是赵王氏来了,在里头小屋道,“哥那儿怎么样了,我也得去瞧一眼啊!”

    章清亭冷笑,这还真会找借口!“放心,你哥没事!水淹不死!你也气不死!”

    赵成栋一听就哑巴了。缩在里屋不敢吭气,心里嗔怪着他娘,怎么把这个妖精给招惹来了?

    开大锁,落小锁,章清亭敲了敲门才进了里屋,这间旧屋可比他们之前住的时候收拾得清爽多了,如今手上有了俩闲钱,赵王氏给小儿子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品还是添置得整整齐齐的。蚊帐竹席一色全新,透着股新鲜劲儿。

    章清亭心下不忿,想着自己刚成亲那会子的寒酸,肚子就有了三分气,再看赵成栋虽然被锁在家里,但既不捆也没绑,一日三餐好生养着,人倒还精神了些。哪象其他弟妹,成天在外头累得贼死!尤其是张金宝,都多少天没回家了,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他倒好,做错了事反倒在家享清福了!

    她一张嘴,那话里就带着刺了,“哟!成栋,在家休息得不错嘛!”

    赵成栋顿时脸就红了,期期艾艾的喊,“大……大嫂!”

    “坐吧!”章清亭老实不客气的先在椅子上坐下,还招呼他,“你也别站着了,坐下说话吧!”

    “嗳!”赵成栋刚答应了一声,却瞥见大嫂那眼光跟两把刀子似的,寒光四射,吓得他坐下一半的屁股立即抬了起来,“我……我站着就好!”

    算你还有点子眼力劲儿!章清亭也不再客套了,开门见山的问,“听说,你想分家了?”

    这是从何说起?赵成栋一下就懵了,“没有啊!我还没成亲呢!”

    怎么可能傻不拉几的要分家?纵是成了亲。他也不想就这么快分家,跟着大哥大嫂多好过日子?

    章清亭当然知道他的心思,斜睨着他冷笑,“你这不是马上就要成亲了么?”

    赵成栋的脸腾一下火烧火燎的,知道大嫂的来意了,低着头声如蚊蚋,“那个……我……我不是……”

    “怎么?你没想着要和她成亲?”章清亭倒是痛快的替他说了出来,“那你怎么就到人家屋里去了?现在人家正闹着呢,要你明媒正娶!这样也好,大家都省心了,横竖你也这么大了,早点就把亲事结了吧!你哥说了,等你们成了亲,就把家里那两亩地全让给你们,你们小两口男耕女织的,日子总也能过下去了!哦,对了,还有房子。这里你们肯定是不能住了,你大哥说你们家那田地不远的老宅子那儿还有块菜地,到时就帮着你们起两间屋子,就算是我们做大哥大嫂的送你的新婚贺礼了!”

    赵成栋越听脸越白,现在让他回去种地?打死赵成栋也不干了!在马场工作虽然也辛苦,但是有收益啊!只要干得好,大嫂也不是个小气的人,一年至少得分他几十两银子。只要不分家,他可以名正言顺的跟着老子娘住着,吃喝穿戴等于全是哥嫂供给,自己攒的钱还是自己的。可要是去种地。一年撑死了也就换一家人的口粮,还得过得紧紧巴巴,一点富余也没多的。现在家里仗着有哥哥嫂子,日子着实从容多了,每日鱼肉不断,四季添衣,真要是把他分出去单过,那岂不得又过回从前那种吃糠咽菜,朝不保夕的苦日子?

    “大嫂!”赵成栋冲上前,章清亭一瞪眼,把他给止住了,只听他焦急的分辩着,“我……我不分家!”

    章清亭眉毛一挑,“可你那媳妇要分家啊!”

    “她不是我媳妇!”赵成栋一着急口不择言了,“她又没跟我成亲,算哪门子媳妇?”

    章清亭听得不悦,这男人真是没良心,有胆子做还没胆子担了!“那你没跟她成亲怎么跑她那屋去了?你哥可说了,这做男人可不能不负责任,你既然占了人家便宜,就得替人家负责任!”

    “我……”赵成栋憋得脸都酱紫了,“是她勾引我的!”

    章清亭嗤笑,“那你有什么凭证?”

    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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