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霍格沃兹的画像第8部分阅读
穿成霍格沃兹的画像 作者:肉书屋
果,又深刻了解自己更容易布下一个迷局呢?按照他对这个不算童话的童话里这些心思复杂的老狐狸们的忌惮,现在的一切都只是浮于表面的外壳,真正重要的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发现,比如这个密室。
不管毁灭魂器有多少种方法,也不在乎别人是不是能猜得出来画是魂片,进不了这个密室,魂器就永远安全。
魔法、无论看什么书都熟悉的记忆、忽然改变的楼梯、直接从三头蛇的画里离奇回到密室……恰好挂在画像对面的镜子、画角落签下的ss,几行藏在镜子后面的字……
如果有什么事情比真相就在眼前却只差一步更令人纠结,那就是答案已经忽之欲出,就是等待验证它的正确。无论答案是什么,只是等待而不做任何准备,稍有智慧的人都不屑。
密室的口令是什么?这绝对是个能难倒所有人的谜题。
沉思里黑发绿眼的少年不自觉的微笑。
如果是自己,如果早就知道会遗忘一切,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安全,更有效。既没有一个人能猜对,也不会让自己猜不到?
“凌查。”
他曾经的名字,这个世界里谁能知道?
就算知道,很不幸,得用那个号称世界上最难学的东方古国的语言字正腔圆的来说。就算邓不利多好学到会用人鱼语,研究蛇语,想发对音也得下番功夫。
整面墙的砖缓缓抽动,墙上的字迹消失了,转块开始自动后翻,露出了一个豁大的缺口来。
〖伊里斯。〗
远远的,有腥气与水声。
〖伊里斯!〗
哗啦,带着巨大的入水声,长达三十米的庞然大物很快出现在了眼前,那两盏如灯的橙黄|色大眼睛亮得骇人。
蛇怪的眼睛,是致命的,他可不敢看。
〖主人?〗
蛇怪的声音迷惑极了:
〖主人,为什么不看着伊里斯?这不是在外面啊,伊里斯可以睁着眼睛的。〗
这话的意思?
抬起的视线一触,就像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来,一僵之后什么事都没发生。
冷血动物的瞳孔是非常可怕的,何况是带着致命魔力的蛇怪,不过从它的眼睛里,怎么看都是惊喜来着,它磨蹭着从水里爬上来,爬过前面的桌子架子,直接进入了封闭千年的密室,由于它的身体太大,有一半不得不留在外面,尾巴甚至还在拍打水面:
〖伊里斯还以为主人连密室的口令都忘掉了呢,所以都不让伊里斯来看您……〗
小姑娘显然是开始撒娇了:
〖那个白胡子老头还在密室外面的架子上放了一个很小的镜象水晶球,不过伊里斯早就把它吞掉了,味道不好但是里面的魔力还不错。〗
〖……伊里斯,不要乱吃奇怪的东西……〗
邓不利多就是这样的巫师,他可以将信任给予一切人,可以理解人世间一切的苦难不幸,可以帮助所有需要的人,但是永远尽他最大的努力留下一步棋。
在危难的选择里,这是唯一正确的道路。
是人,都想控制一切。就算什么都不为,也必须得为了自身安全和理想,将变化纳入掌握,做最坏的打算。
不管是格兰芬多还是斯莱特林,没有这样的觉悟,就不要指望做为领袖。
黑发绿眼的少年微笑。
等会伊里斯一走,就把口令改掉,谨慎永远是正确的。
〖主人?〗
〖伊里斯?〗
蛇怪的身躯在地上扭来扭去,不自在的又挪了一下,但是身躯太庞大这地方又小实在没办法把上半身竖起来,它在哪里哼哼唧唧好半天,才闷闷的来了句:
〖主人,这地上什么东西,硌得我肚子痒痒的。〗
〖……〗
梅林,镜子的碎片!!
醒魂水(上)
醒魂水并不是特别复杂的魔药,相对于同种强力药剂而言它只要一星期就可以完成。想想复方汤剂还要一个月,醒魂水绝对是比它高十几个级别的魔药。但是没有几个巫师愿意去熬它,材料稀有昂贵是一个原因,最麻烦的还是魔药熬到第三天之后弥漫出来的雾气。
清甜、淡淡的味道,就像花园角落里悄悄开放的雏菊。
药剂瓶从斯内普手里飞到桌子角落里,那里已经有了一堆同样的空瓶子,坩埚里冒出来的热气越来越浓,斯内普用最快的速度将十几种材料分别倒入坩埚,确定了火焰的稳定性,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那双在他记忆里已经遥远到无法触及的绿眼睛,一直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一连喝下七瓶镇定剂才能维持大脑封闭术的斯内普毫不犹豫的把这笔帐算在了格兰芬多身上——都是那个甜点吃糊涂了的校长居然听从一条蛇怪的废话——那幅依旧挂在墙上的画,好吧,那不止是一幅画,千年都没有被人发现的斯莱特林寝室就在那后面,也许那个老疯子的决定是对的,一瓶小小的醒魂水,就能解决蛇怪与斯莱特林创始人将自己的办公室当做花园随便进出的问题也不算什么。
斯内普这样想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脑子都被过量镇定剂麻痹了。
斯莱特林的尸体就躺在离他办公室一墙之隔的地方,当历史变成传说又变成后来代代学院沉淀的崇拜,斯莱特林代表的是一个学院而不是一个名字,因为太遥远反而不真实。当真实被剥离谎言与谣传直接袒露在眼前时,震惊已经变质成为了一种隐约的伤痛。
千年以后,也只有人知道救世主与黑魔王,知道那个该死的波特家的小子,莉莉呢,那双充满光辉永远相信幸福的绿眼睛,那纯粹美好的笑容,那爽朗开心的声音,那样年轻就逝去的生命永远只能在《20世纪重大魔法事件》里留下一个空洞的名字。
“咝斯嘶——”
空无一人的斯莱特林办公室的天花板悄然旋开,庞大的蛇怪熟练的将身躯盘旋落在地上,没有一点声音,橙黄|色的大眼睛刚刚张开一条缝,忽然就呆滞了。
比茉莉糕点还清甜,又淡淡的比小羊羔汤还回味,到底是什么味道呢?
蛇怪小姑娘昂起的头颅无意识的松懈下来。
〖啊,好久了,真的好久了。〗
第一次睁开眼睛,视线里还只是一片灰色,冰冷柔软的棉絮,冰冷的壳,好饿好饿,沾满黏液的鳞片都畏缩在一块,什么都看不清……细小的蛇信吐出去,带回来一股淡淡的清甜的香气,啊,它想起来了,想起来费力扭动身躯,学会了爬行歪歪扭扭的到了那碗牛奶前,又费力的昂起上半身将头颅浸下去,小心谨慎得不要伸得太长,那是美味的食物也是足以溺死它的绝境。(被癞蛤蟆孵过的公鸡蛋能有多大?刚出生的蛇怪是很小的)
一点又一点,完全喝完后懒洋洋的躺在碗底是多么幸福啊。
〖好姑娘,你聪明极了。〗
温暖的手指,就像刚刚喝下去的牛奶。
它懒懒的睁开眼睛,敏锐的听觉好象捕捉到很小的哀号声(天花板上路过的几只蜘蛛,你们死得好冤),竖直的瞳孔每一次调节,都使眼前一片朦胧的灰色逐渐褪去。
好深好深的绿眼睛,冰冷,没有任何情绪。
〖厄里斯……不,就算你本该有那样的命运,我也不允许,伊里斯,好孩子,你叫伊里斯,彩虹与鸢尾花。〗
手指上传递过来的魔力,好暖和,就像泡在牛奶里,舒服得就好象要漂浮起来。
〖睡吧,伊里斯。〗
如果不是蛇怪无法微笑,这庞大的生物一定会带着笑意趴在斯莱特林办公室的地上,被浓厚的雾气笼罩着沉沉睡去,因为它看见了最美好最悠远的回忆。
痛苦就在这一瞬间到来。
漆黑的夜,城堡里一片安静,它猛然从水池里惊醒。
撕心裂肺的痛!
它没有受伤,也没有受到任何攻击,是灵魂紧密相连的那部分在哀嚎——主人?心血相连的契约竟然在撕扯它的灵魂,主人出了什么事?
不!
它不要梦见后面的事情!
它不要再看一次后面的事情!
……
〖契约……醒魂水……〗
不,主人,你不要伊里斯了吗?
〖离开这……密室……小心,好孩子……睡吧,不……不要醒来……现在看着我,伊里斯,看着……我……〗
不要,不要!不要!!没有契约了,主人会死在它的眼睛下!!
血不是鲜红色,涌出来的只有恐怖的黑红。
手指是冰冷的,额头是冰冷的,因为痛苦而抽搐的身躯,连血与汗都是冷的。
对了,镜子,这里有镜子!
黯淡的冷光反射出来,它恐惧的看着镜子。
那个出现在痛苦挣扎里的淡淡笑容为什么还是暖的?
〖伊里斯,看着我。〗
好的,主人,你说什么伊里斯都听。但是您必须要告诉我——
〖主人,是谁?〗
是谁要你死?
它要让那个人的血肉腐烂在肚子里!
〖……〗
没有声音,它不敢抬头看,也许是很久,也许又没有多长时间。
“四……分五裂!”
细微又充满痛苦的声音坚决异常。
“哗啦!”
镜子粉碎了,僵在镜框后的蛇怪来不及闭上眼睛,一切都结束了。
冰冷,僵硬的冷。
没有气息的眼睛凝固了,苍白的手指还因为刚才的魔咒箕张着,魔杖从他的手里落到了地上,浸在一片黑红色的血里。
庞大的身躯消失,细小的手臂恐惧的伸过去,冰冷,僵硬的冷,不是死亡,只是石化。这个时候眼泪落下来,一滴滴掉在地上。
对了,是眼泪,是它眼里蓄满了水,才没有夺去主人的生命。
将石化的身体搬到床上,魔杖放到枕下,将帐帷垂下,主人只是睡着了,伊里斯会一直等下去,主人说的,伊里斯都听。
只是沉睡,为什么如此寒冷。
好安静,好恐怖,这个满是柱子与水的地下室原来是这么冷的地方。好冷……血液,灵魂都冻结了,向永恒的深渊坠落下去……
醒魂水(下)
〖伊里斯?!〗
这小姑娘哪里去了,难道又跑去邓不利多办公室里吃糖果了?梅林,希望他从画像里出来的第一件事不是为蛇怪吞吃的糖果买单而苦恼!从冈特一家窝在那么破的地方就知道,所谓斯莱特林的遗产,不是早就被后代挥霍光了就是一直被埋藏那里没人动过,他比较相信后者,如果他是萨拉查斯莱特林总不会让自己复活后穷得一个纳特都没有沦落到靠卖蛇怪身上的魔药材料过日子。
也许没钱不可怕,麻烦的是明明有钱却不记得收在哪里这岂非笑话?
肯定有什么显而易见的提示,谁也不会故意为难自己,只不过那不是开门密语,一时半刻想不出什么提示,逼迫得他思维模式都僵硬成假如我失忆会如何如何安排这种上辈子狗血肥皂剧情节。
〖伊里斯?〗
没关系,很多事情他不记得,蛇怪知道。
匆匆关上密室的门,习惯性的又改了一次开门口令,然后在画框里踱了几步,推开了通往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的门。
“恩?”
这什么味道,一口气呛进来险些要咳,却又在瞬间从他鼻腔到胸口全部扩散开来。
淡淡的,清甜的香气,细腻柔滑。
流液草?致命的非洲金枯果?不,不止,这里面还有一种深得让人窒息的魔药材料……一时间竟然闻不出来,斯内普在熬什么?
慢着,这个味道。
好熟悉,好怀念,好象——
从额角传过来的那一丝刺痛立刻蔓延成想是要撕裂思维的剧痛。
“咕咚。”
绝对响亮的咽口水声,穿着银白轻铠打扮得仿佛麻瓜贵族骑士的男子张大眼睛伸过头来,一边努力的表现出自己的风度,一边又拼命给自己咕咕叫的肚子扔无声咒。火光的映照下,他头发散乱,靴子上全部是血污泥巴,铠甲上也有一道道被撞击的痕迹,曾经战斗的痕迹如此显眼。
火焰熊熊燃烧,可惜他手里的那条鱼一半已经焦了。
“萨拉查……”
他好饿,他已经烤焦第八条鱼了。
“你有家养小精灵。”
慢丝条理的提醒世界上还有一种魔法生物随时会瞬移到主人身边,靠在树根边悠闲给自己手里不断散发诱人香气的烤鱼翻身。
漆黑的夜晚,深幽一片的森林,远远的低吼声与洞亮的眼睛在注视着他们。
忽然伸手,斗篷里的魔杖无声的迸发了一道昏黄的光线,从树枝上发出一声凄楚的惨叫,一只全身漆黑的豹子狼狈而逃。
将烤鱼从火上移开,撕了一道放进嘴里
没有盐,却有股清甜,淡淡的细腻柔滑,泉水里的鱼,当然好吃不是吗?
“萨拉查……”当然旁边还有一个声音需要忽略。
“就在湖对岸,白天我们看见的,那有一大块空地。”
裙袍边缘不规则撕扯破损的金发女子一点不被香味吸引,也不在乎周围是否会有什么野兽跳出来,只拿着魔杖在地上划来划去,抬起蓝眼睛向她身旁给火焰施加魔咒的红发女子示意:
“再加一个,离天亮还早……湖水很深,明天我们想办法过去,那里面有人鱼族,如果我们不小心恐怕……戈德里克?!”
“呃?”格兰芬多整个人都快趴到树根那边去了,目标当然是那条被咬了一口的鱼。
“……萨拉查,你离他远点。”罗伊娜用手按着额头表情扭曲,而赫尔加低低的在笑。
裹在斗篷里魔杖再次伸出来,荧光闪烁下,粗大的树藤上挂落着一条斑斓的毒蛇,距离戈德里克的手腕不过几米。
一声咝嘶的轻喝过后,毒蛇受惊弓起的身体平顺下来,嘶哑的声音带起沙沙的回响,从蕨木丛里游出好几条碗口粗细的蟒蛇,在这里生活的它们惊恐的望过来一眼,纷纷游走,它们必须重新寻找猎物果腹。
“我怕他被蛇咬死。”
再撕下一条鱼肉慢慢放进嘴里,恩,下次一定要放盐。
但是在那之前戈德里克会被你谗死!
年轻的罗伊娜和赫尔加满是质疑的表情无语着。
依依不舍的将目光从烤鱼上移开,饿着肚子的格兰芬多不去拿自己的魔杖却将从妖精族手里抢过来的宝剑摸出来。
“咳……人鱼族你们想办法,我去对付水里那几只大家伙。”
——如果不是你在湖边无聊的扔石头,乌贼会爬上岸找你麻烦吗?
火焰继续燃烧,三个人都不吭声。
“这里远离麻瓜的居住地,这片森林更是天然的保护屏障,不管怎么说,一定要说服湖里的人鱼,我们需要这个地方,在英国,我们找不着比它更好的了!”
“罗伊娜,湖的对面有什么,还不知道呢?”
“能有什么,难道比这森林里的吸血鬼狼人还麻烦?”
撕鱼肉的手停了一停,继续沉默。
湖对岸没有危险,但是距离它不远处却有十几个麻瓜的村庄与小镇。
“城堡建起来,要叫什么名字呢?”
火焰继续燃烧着,很多年前,禁林的夜晚,他们都还年轻。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都变了,眼睁睁的看着宿命如同诅咒一般的发生,是什么滋味?
无边无际的雾气压过来。
“斯莱特林公爵?我叫戈德里克,戈德里克格兰芬多!”
花了多大的力气才维持着脸上笑容的不变,矜持的微微点头,宴会上谈笑的贵族们,他们有巫师,也有麻瓜,中世纪的时候,金钱权势作祟下信仰只是一个空洞的词汇,无数阴谋就在这些人的酒杯里眉眼间悄悄酝酿,那华美珠宝服饰下都是腐烂的气息,还有血的味道。
他从不出门,就算这种无可避免的宴会也不多说话,该遇见的还是遇见了吗?
拉文克劳,赫奇帕奇——那个骄傲的少女和微笑温和的女孩子,以及眼前明明是巫师却喜欢做麻瓜装扮的格兰芬多,他都忘了,自己也还没到十六岁,太年轻却看见了注定的那条轨迹。
锐利的目光像是诅咒一样依附着他。
微笑倾听,就算再想逃离这三个人即将带来的宿命,也必须待下去,他从来不对任何人表现出兴趣,今天晚上这样,她一定会惊讶并以为抓到了难得的机会吧。
母亲大人,看看最后,是你杀了我们,还是我们离开这里。
被无数黑魔法加持的日记摊在桌上,羽毛笔唰唰的在羊皮纸上滑动:
“也许该准备灵魂药剂了。”
日记的秘密
“所以说,当我们进入麻瓜的世界,就不要把那些事情当做愚蠢的行为来看待……公爵?”
黑发绿眼的少年缓缓睁开眼睛,表情如旧:
“抱歉,我得失陪下。”
略微躬身以示礼节,持续三天宴会刚刚进行到第二个晚上,华灯初上,穿着得体的侍女将源源不断盛在银盘里的食物奉上,至于那些家养小精灵,真正的贵族家庭里它们就像真的不存在一样,能接近高贵的主人以及客人的只有拥有纯正血统的少女们。对于斯莱特林公爵的行为,从昨天开始就言谈甚欢的另外三人没有丝毫怀疑,目送着这城堡年轻的主人离开大厅。
书房里漆黑一片。
自己在找什么?
啊,日记,对了,最重要的!他必须要在那本日记上留下一句话。
血咒、锁定咒、控魂咒……一个日记上加持了八个黑魔法,到底是做什么的?
记忆就像是蒙着纱布的脸,就等翻开的一瞬间。
“哗啦。”
日记自动打开到那一页,昨天深夜留下的那句话下面空了一行,几个凌乱华美的单词安静的躺在那里。
“后天我来动手。”
拿起羽毛笔停顿在下一行,漆黑的夜安静得似乎让人窒息。
“米娅怎么办?那是我们的女儿。”
撕裂灵魂的痛,翻腾上来的是如刀锥般的惨烈。眼前的一切都模糊成了游动的影子和响亮的回音,看不清,听不明。
米娅,女儿……
血红色,鲜红色,全部都是触目惊心的颜色,这是哪里?
火焰,凄厉的惨叫,哭倒在身旁的侍女们还有一大群呆滞的站在那里撞地的小精灵。
“夫人,夫人还在里面——”
“坏精灵,坏精灵,没有房子的坏精灵!”
虚软的啼哭,他怀里抱着的孩子轻微的扭动。
米娅,好孩子,我们能给你的只有这个,没有任何约束与诅咒,不承担任何古老家族的宿命,自由的活下去。
“……蠢货,你毁了一切,啊——倪克斯会诅咒你的愚蠢——”
燃烧的城堡高处传来女人的凄厉喊声:
“你会跟我一样死去,比我更痛苦的死去!!”
浑身冒着火的人从最高的塔楼跳了下来,带着恐怖的火焰直直落下,摔在了他面前。
“啊——”侍女与家养小精灵一起惊叫着往后逃窜。
“……家族……厄里斯……”
燃烧着的火焰抽搐着,拼命的伸向那个啼哭的婴儿。
受到惊吓的孩子哭得更响亮了,小脸被火光映得通红,双眼紧闭。
我绝不会让你背负那个不祥的名字,米娅。
往后退了一步,声音冰冷没有丝毫起伏:
“只相信预言的母亲大人,让传承几世纪的斯莱特林城堡与你一同埋葬,难道你还不满意?你不是想得到它吗,现在绝不会有任何人跟你抢它了。”
血红色的眼睛在火焰里怨毒的瞪着,瞬间被火焰吞没了,扭曲成一团无法分辨的焦黑色,被风一吹,分化成无数灰烬散去。
燃烧一切的地狱火焰像是撕扯开来,眼前再次一片灰黑,朦胧模糊,无数个影子在晃荡
“夫人,夫人太好了。”
“感谢梅林,斯莱特林家有继承人了!”
“不,还有一个,放开我,还有一个孩子在我肚子里……”
“夫人你冷静,没有孩子,你只——”
“勒托?”
“我会有两个孩子,我应该有两个孩子的!倪克斯家的预言是不会错的……不,你们藏了我的孩子,那是我倪克斯家族的继承人,你们把他还给我!”
“只有这一个,真的只有……夫人你看,这孩子多么漂亮,啊——”
窒息的痛苦是什么,在他刚刚来到人世就已经品尝过了,幼细的脖子被死死掐住,身体还完全不能控制,连挣扎都不能够。那个时候因为什么都听不懂反而不害怕,但是记忆回溯起来的恐惧到僵硬。
“勒托!!”
温暖的手臂与怀抱,终于能大口喘气,出声却是微弱无比的哭音,然后是强大的魔力激荡的感觉,父亲,多么遥远的词汇,对父亲唯一的记忆就是声音与魔力波动。
“你疯了,你要杀了自己的儿子吗?”
“这不是我的孩子!他害死了我的孩子!!”
她说的对,我不是他的孩子,拥有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记忆。
眼前发黑,无知无觉的陷入了一片死寂。
……
“‘那个决定家族命运的孩子将由两个最古老家族诞生,他们拥有白昼,主宰黑夜……’家族的预言并没有错……”苍老的手指在婴儿的脸上抚摩着,老女巫抬起头用沙哑的声音说,“公爵大人,倪克斯家族只剩下勒托小姐一个继承人了,就让这个孩子继承两家吧,这是黑夜女神倪克斯的眷顾。”
“我很难相信你说的话。”
皱纹深得连眼睛都凹下去的老女巫古怪的笑起来:
“这里,有两个灵魂。”
所有的记忆都来自夜晚,与戈德里克三人的相遇、宴会、燃烧的城堡、出生……对了,二十八岁以前,喝下灵魂融合药剂之前,白天不属于他。
“决定宿命,就取名dionys,道尼苏斯,两重性格的神。”
“让你的家族跟你家族的预言见你所谓的女神去吧,这是我的儿子,我的继承人!勒托疯了,我只是把她关起来,至于你,斯莱特林城堡不允许你再踏入一步!”
“如你所愿,公爵大人。”
……
日记,一页,又一页。从孩子长到少年,写给另一个自己。
“她要我们死。”
羽毛笔停在羊皮纸上,灵魂能看见白天经历的一切,却没办法知道另外一个在想什么,古老的城堡里空空荡荡,葬礼的乐声在他还没完全睁开眼睛就听了个够。斯莱特林家族历代主人的画像都被焚烧了,不笑,不喜,不表现任何兴趣,白天,黑夜都有一个灵魂张大眼睛等待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致命危机。
“父亲是什么模样,你看见过吗?”
这小小的日记,就是生存的全部。
“萨拉查,其实你才是萨拉查。”
“是我们。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艾威林家的那个女孩你喜欢吗?天真、愚蠢,她很快就会死,等她生下继承人,母亲大人不会放过她。”
“你说得对,不过黑夜属于你……”
“……你很过分……”
性格、行为、说话语气,没有一个人能发现,除了那不该拥有的属于一千年之后的记忆,我们有什么区别呢?死去的父亲知道,死去的倪克斯家族年迈的曾祖母知道,没有一个人察觉到这个秘密。
“她想将米娅做为继承人。”
“那么,容不下我们了,要不杀了她,要不……杀了她吧,米娅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
就算知道那三个人带来的宿命,他怎么能阻止,萨拉查不是他一个人,他并不能决定全部。
“你好象不太喜欢跟他们到这里来?”
“你怎么知道?”
“你喜欢的我也喜欢,你选择的我也会这么做,我们并没有什么不一样,什么事情都是如此,难道你从来没发现?”
不,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霍格沃兹,这名字真不错。”
“是的,那将是一个,不,无数巫师都无法忘记的地方!”
城堡还是建立了,在黑湖与禁林的旁边,已经不能再等了,不幸的宿命正等着他,灵魂药剂的材料寻找了十几年才刚刚配全,必须在一切发生前喝下去。
日记本的最后一页。
“戈德里克那家伙是个蠢货吗?”
“他只是半夜爬了我们的窗子,你把他石化在外面站了一晚上,梅林!”
“灵魂药剂正做到最关键的时候,我没给他一个骨肉分离够对得起他了。”
“其实不是非要灵魂药剂。我们这样,没什么不好……”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两重人格的萨拉查
沉寂在黑暗里的意识被逐渐明亮的晨光复苏,风是暖的,吹得他紧闭的眼睛更不想睁开了。远远的,似乎有声音传来,猫头鹰拍打翅膀的声音逐渐接近,地上逐渐褪去的冰冷维持着让他不舒服的硬度。
这是哪里?
初升的朝阳毫不吝啬的将光辉撒向了城堡。
眼睛被这瑰丽的光辉彻底吸引了,微微眯起,也不起身,就这样躺在地上望着初升的太阳。将近三十年都没有看到阳光了,就像另外一个自己从来没亲眼见过黑夜一样。
他们彼此之间的记忆更像是刻录的黑白照片,看得清楚却全无感觉。
巫师们都知道萨拉查斯莱特林公爵和所有贵族一样很少出门,霍格沃兹建立起来后谁都知道他住在地窖下,以至于千年以后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也一直重复着这种生活。他的三个好朋友一直以为他喜欢阴暗的地方,事实上没有人知道,人为的白天制造不出来,但是白天却可以漆黑如夜的地窖还是可以选择的。
遥远的记忆里他知道白天是什么样的,他偶尔会想念,却并不遗憾。遗憾的是另外一个自己,从来没有仰望过星空,只属于白天的萨拉查。
僵硬麻痹的手脚挣动了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
天文塔,他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他明明就在床前喝下灵魂药剂的,怎么一转眼从地窖上了天文塔了?
“萨拉查!”
从楼梯爬上来的人正是格兰芬多,盯着他大喘气:
“我找了你一晚上!你不在地窖里做魔药跑到这来看星星,连罗伊娜都猜不到。”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就是世界上第一厚脸皮兼不看人脸色——尤其是对自己——自顾自说话完全不管别的,就差没整个人靠过来抱怨了。
“我说你这几天怎么了,连个人影都不见,吃饭看不到,厨房又找不着,我去问家养小精灵它们又只会撞墙!萨拉查……”
格兰芬多心里很是纠结,而他毫不掩饰的将它表现在了脸上——他认识的萨拉查对什么都淡漠有礼,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想来想去,竟是连猜测好友反常的理由都难以找到。
“罗伊娜跟赫尔加已经出去接孩子们了……”
既已经找着了,也再没理由留下来,对着一个字没有的萨拉查,戈德里克很习惯的耸耸肩,挥手往楼梯下走了:
“我三天之后回来,不要太期待我的礼物啊萨拉查!”
每年需要亲自去接的新生都是来自麻瓜家庭或者是巫师的孤儿,他是从来不会去的。
扶住精致繁丽的雕花黄铜栏杆的手蓦然收紧。
去接新生的日子是订好的,竟然是几天过去了他却没有记忆?魔药失败了吗?不,不,也许没有,凌查开始想起一些不属于自己的情绪。
懵懂无知时面对血腥与尸体的茫然,凌查只会因为杀戮出现在眼前而惊恐。
斯莱特林城堡里,看着表面恭敬的侍女好奇而探究,凌查的想法明明是谨慎戒备又排斥。
完全不明白周围发生了什么事,就算是还只能啼哭婴儿凌查拥有完整的思维能力绝对不会将葬礼不断的家里看成简单的吵杂。
一个词一个词吃力的写,一页又一页的翻着魔法书籍,管不上几岁,要活下去总得为自己想办法。萨拉查看着、想着、沉默对着镜子的自己。
原来那表情与笑容是一种模仿,那拼命练习魔法与学懂词语是一种延续,因为凌查这么做,所以延续。
孩子是最容易去模仿的。
没有亲人,带着嫌恶与憎恨目光看过来的母亲,窃窃私语的仆人,高傲的侍女,连忠心耿耿的家养小精灵也撇着嘴露出扭曲的笑意。
为什么从来就没有想过,拥有成|人思想的凌查是懂得这一切,可是另外一个自己呢?
只属于白天的萨拉查,那是个真正在这些东西里逐渐明白,逐渐绝望,逐渐冷漠,最后终于长大的孩子。
庞大又阴冷的城堡里,能保护自己的,只有另外一个自己。
风很暖,这股冷意却从心底而起,从地狱火焰彻底吞噬斯莱特林城堡后就再也没有过的冰冷。
——性格、行为、说话语气,没有一个人能发现,除了那不该拥有的属于一千年之后的记忆,我们有什么区别呢?
——你喜欢的我也喜欢,你选择的我也会这么做,我们并没有什么不一样,什么事情都是如此,难道你从来没发现?
……
唯一能够依靠的,唯一能够选择的,就是这样吗?
不懂,所以就照着凌查的办法来,不了解,就学着凌查的口气应付心怀叵测的人。不是不害怕,不是不恐惧的,但是已经有了晚上的经验,白天又能有多么可怕。骄傲与信仰同时在滋生……就算凌查再磕磕绊绊,手段从迟疑笨拙到游刃有余之前,都绝对比真正的孩子有本事,何况记忆是从初生睁眼起。萨拉查在没有晓事之前已经在看着凌查了,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就安静的分享着黑夜的记忆。
他们偏偏又没有父亲,又始终缺少任何一个可以指教的长辈与老师。
再后来的时候,为了保护这个秘密,共同维持着完全一至的言行举止,凌查不再是那唯一对的,有的时候也必须用另外一个自己的方法去做,交互变更、修正、于是传闻里手段残忍性情冷漠的萨拉查斯莱特林终于成了巫师与麻瓜都闻之动容的黑巫师——
……
眼前一片晕眩,就好象要从这高高的天文塔上摔下去,再无力气。
记忆又模糊了,到处是灰黑与空白的一片。与之前不一样,没有晃动的样子,也没有恐惧的声响,只有沉寂。
“这样的药剂算是失败吗?”
“我从来没有想过,你曾经……谢谢你,萨拉查。”
“又在说傻话,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药剂喝下去之后我能感觉到你的存在,你却一直没有出现,一个又一个黑夜,我始终清醒……”
“连魔药都喝了十几瓶撑着不睡就为了这个?”
“……我看见了你的记忆,大部分很模糊,但是你担忧的地方我感觉得很清楚,倪克斯家族有预言血统,显然这些天赋我没有,你一直不说就是因为你确定看见了那些吗?我们会跟戈德里克、罗伊娜和赫尔加建造霍格沃兹,我们会养一条蛇怪,我们会被所有人厌恶,最后会离开这所学校,不知道死在哪里?萨拉查斯莱特林将是传说里最可怕的黑巫师,我们的后裔没有一个有能耐,最后穷困潦倒直到一千年以后,那个自称伏地魔却想杀光所有的麻瓜?最后他也死了,可笑的死在一个刚成年的孩子手里,斯莱特林与倪克斯家族的血脉终于彻底不存在了,是吗?”
灵魂药剂失败了,不,这本身就是个设想的药剂,从来没有人成功配置过。
灵魂融合,思维却没有,他们也只能感觉对方最强烈的情绪,他们还是两个声音。
“你是要我们离开霍格沃兹吗?”
“不。”
“对,我们为什么要离开。戈德里克只是偶尔傻了点,罗伊娜心高气傲,赫尔加想得太多,可是,他们是朋友。”
从记忆以来,唯一的,仅有的三个。
“就算最后是真的。”
除非他们先将友谊断绝背弃,否则斯莱特林绝不会离开霍格沃兹。
“醒过来吧,不然戈德里克还以为我们又得了嗜睡症。”
“慢着,等会醒过来的是谁?”
“……不知道。”
“如果是我怎么办,白天向来是你的,我从来没给那帮小孩子上过课!”
“……你该想想我们现在怎么办。天文塔上我忽然失去意识,你醒了,却说想不起来这四天发生过什么,你说戈德里克来过,我却一点印象没有。”
除了睡梦中,完全感觉不到另外一个自己。
“我们会有办法的。”
迷惑的宿命
从来没听说过哪一幅画像需要学说话的。
只凭着绘画的巫师心中所愿,不曾真正生存在世界上的它们被画出来,从睁开眼开始就自然而然的拥有特殊的性格、行为,说话方式与喜好。
所以海格里斯虽然是一条蛇,但是它完全听得懂英语。
而它会说蛇语,当然不止因为它是一条蛇,更由于将它画出来的人是萨拉查斯莱特林。不过很遗憾,它没有办法让别的画像也懂它的意思,海格里斯只能说蛇语,关于这点霍格沃兹的画像们总是八卦究竟是斯莱特林公爵在画这幅画时不希望海格里斯能说人话,还是一条蛇的画像本来就说不了人话。
不管真相是什么,都改变不了格兰芬多学院小狮子们最近的水深火热。
他们现在一整天都窝在图书馆里,惹得平斯夫人与拉文克劳的小鹰们怒目相向。而格兰芬多的学生回公共休息室的艰难已经像笑话一样传遍了整个霍格沃兹。
“居然是一条蛇在给格兰芬多守门!”
“还是一条喜欢听人念书给它听的蛇。”
这真怨不得了海格里斯,它一千年孤单得待在那里,只能听别人说话,这会说什么也要闭着眼睛享受下别人苦苦跟自己说话,而它爱理不理。
至于巫师们的课本书籍,它好奇很多年了,而它又不可能去看。
“这哪个巫师画出来的蛇,太搞笑了。”
海格里斯也在纳闷,它的好学精神从哪来的,伟大的斯莱特林公爵那里吗?
面前战战兢兢的纳威正在念《千种神奇草药及覃类》。
海格里斯不屑的低头瞄了一眼,这个纯血却像个小白痴的小巫师,每次都念这本书,今天他要是再不聪明点换一本,今天就睡走廊吧。
庞大的身躯刚要懒洋洋的趴伏下来,忽然一个激灵,猛地窜起来,下一秒又乖觉的做出一副顺从恭敬,更准确的来说是因为害怕而不得不顺服的模样来。
它的画里来了人。
不需要抬头多看一眼,能到它画来的永远只有一个人。
“海格里斯。”
颤抖一下,三个头颅埋得更低了。
正惶恐的想着这门什么时候才能打开的纳威吃惊的从画里抬起头来,却看见三头巨蛇的画里多了一个人。
中世纪高贵华美的衣着,苍白修长的手指交叠在一起,漆黑的长发散落在肩上,没有表情,一双深邃的湖绿色眼睛正凝视着自己。
——好,好漂亮的瞳色!
冰冷、淡漠,一种纳威完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