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霍格沃兹的画像第24部分阅读
穿成霍格沃兹的画像 作者:肉书屋
透晶莹的水晶世界,大厅的所有墙上都铺着银色闪烁的霜,数以百计的槲寄生花环和常春藤交织在星形的黑色天花板上,还有无数魔法制作的冰雕和漫天纷纷扬扬飘落的虚假雪花,还有挂满了晶亮闪光挂饰的雪松,成千上白条冰蓝色缎带被拉起来悬挂在空中,所有参加舞会的学生都穿着各式各样的礼服,或者在找舞伴,又或是互相打量,那些精美的丝绸或毛皮包裹着的人都有种陌生的熟悉,这显然是很新奇的,在一年四季都穿着一样颜色的校服长袍,最多在放假的时候穿着几件平常衣服,现在这一看来,哈利就觉得好多他熟悉的人现在全部不认识了。尤其是那些女孩子,将头发细致的梳拢,插上闪亮美丽的发饰,长裙裹着,加上那些鲜花与首饰,哪里还能看得出来中午在大厅吃饭时的样子?
“嗨。”
哈利与罗恩的舞伴来了,穿着印度传统纱丽,额饰与耳坠像绿孔雀翎羽一样美丽的佩蒂尔姐妹,几乎是舞会开始前一天,他们才终于找到的舞伴。帕瓦蒂走向哈利,有别于哈利的不自在和东张西望,她看上去很开心,但是另外一边的帕德玛就有点惊愕的看着罗恩深红绒面的长袍,袖口与领口的花边看上去参差不齐,老旧得好象是一块帷帘布。
“你…你穿得可真传统。”
帕德玛佩蒂尔皱紧了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姐姐跟哈利走到那边去了。
勇士与他的舞伴是要跳开场舞的。
“你好…哦!”
罗恩本来是心不在焉的打招呼,忽然一滞,因为芙蓉跟他的舞伴正好从他身边走过去,她高高昂着天鹅一样白皙优雅的脖子,银灰色面料的长裙更是显得她身材姣好柔美,她身边的舞伴似乎是一个高年级的拉文克劳,等他们走远了,罗恩才丧气的回过神来:
“赫敏呢?”怎么没看见她人?难道真的没找到舞伴躲起来了?
“你可以想想你的舞伴吗?”帕德玛显得特别不满,“或者说点有趣的事情。”
“啊…这个,你知道伊里斯邀请过哈利吗?”
“伊里斯?”帕德玛终于有些吃惊了,她有些怀疑的瞥着,然后说,“可是哈利没答应,为什么?”
“不知道!”罗恩很干脆的摊手,“我看见他们在说话,但是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是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关于邀请的事情还是后来听哈利自己说的。
跟一条蛇怪跳舞,梅林,谁会答应?
“那她找了谁?”帕德玛好奇极了,“她的个子很矮,就算跟哈利站一起也是勉强恰当,如果她要找高年级的人恐怕很难跳舞吧。”
罗恩耸肩。
他们已经在大厅里找好了自己的位置,马克西姆夫人穿着低胸的珍珠色晚礼服,脖子上戴着宝石项链,所有看见她的人都有表情扭曲的冲动,只有套着一件可笑大领结的海格一边努力往衣领攒鲜花,一边偷眼打量她。卡卡洛夫还是阴沉着脸,邓不利多穿着一件白色暗纹雪花的袍子,惊呆了不少学生,他们拼命想确认这个穿着正常的老人是校长。显然他们的表情娱乐了很多教授跟邓不利多本人,他笑眯眯的站在台阶上鼓掌。
因为要开舞会的原因,大厅里只有靠着墙角才放着一张张白色圆桌,现在所有人都站成两排等待今天晚上舞会的主角,三强争霸赛的选手与他们的舞伴进场。
是按照火焰杯扔出羊皮纸的顺序,芙蓉骄傲的将手搭在她舞伴的臂弯上,而她旁边的戴维斯,拉文克劳的魁地奇队长,显然接受了无数嫉妒与羡慕目光的扫视,他显得又紧张又飘飘然的恍惚,好象还没从成为芙蓉的舞伴这一事实的激动中回过神来。
然后是穿着镶有毛领华丽礼服的克鲁姆,他身边是一个穿着飘逸长裙,头发高高挽起的女孩,她非常漂亮,只是那眼睛和神态让人觉得很熟悉。
她微笑着,好象也在紧张,身体保持着优雅的姿态,但却好象是硬撑着的僵硬,终于人群里有人认出她来了,一阵不可置信的小声议论哄然而起。
“嗨,罗恩,帕德玛。”
她小声的打招呼。
终于所有人都认出来了。
“赫敏?!”
罗恩傻眼的张大了嘴,发出古怪的低叫:
“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赫敏!”
下一秒所有人都不关心赫敏怎么成了克鲁姆的舞伴,以及克鲁姆为什么会选择了格兰芬多活动图书馆这种纠结到死的惊人内幕,因为所有人都张大嘴,包括台阶上的教授们,全部呆滞的看着刚刚进门的伊里斯。
小姑娘苍白到阴沉的脸泛着珍珠色的光泽,毫无疑问是用了一种类似于“容光焕发”的小魔法,她一向不甚分明的容颜被细细绘开,画得纤长的眉,加了蜜色的唇,就好象忽然之间眼前一亮,向来没有特色除了幼稚外不会被关注的脸庞就变得美丽秀气。
她那双浅黄|色的大眼睛紧张的看着前边,暗银色在裙摆带着复杂蝴蝶结与蕾丝花边的裙子让她觉得自己看上去像是一块精美的蛋糕,小手紧张的攥着衣角,非常不幸,因为舞会的原因,她脚上还穿着一双粉红色镶着珍珠的高跟鞋子,全身都不敢随便动一下,僵得好象刚刚被她自己石化过一样,看她的模样随时有可能顺着右手倒在她旁边的斯莱特林公爵身上。
目光落过去的那一瞬间似乎整个大厅的冰雕与水晶都变得虚无了,那透彻的光辉映照下,象牙色白皙的肌肤与深绿色的瞳孔,高贵优雅得让人屏息。墨绿色的华美长袍,中古世纪的贵族喜欢的式样,其实萨拉查今天穿的衣服跟他平日里没什么区别,连绿松石饰针的位置都没有改变,平日里除了惹来爱慕的目光外不觉得什么,只是当所有人都穿着华丽的礼服,装扮得非常有信心的时候,那一举一动甚至表情神态,都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往后退。
萨拉查没有看周围一眼,这样一个小小的舞会,绝对提不上有兴趣,而且他最近想的只有凌查的事情。他们教小姑娘跳了整整半个月舞都还好,结果今天因为穿上高跟鞋,伊里斯吓得不敢动又严重不平衡,感觉到伊里斯的身躯越来越僵硬,于是伸手安慰的摸了摸她的额头。
伊里斯感觉到主人安抚性的温暖,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更想哭了。
她可怜的眨巴着大眼睛,望着萨拉查。
“乖。”
在发现自家宠物有石化的趋向,萨拉查依旧维持着冰冷的表情低声安慰。
罗恩倒吸冷气的声音显得分外响亮,他看见了后面走过来的哈利和帕瓦蒂,哈利仿佛在竭力让自己不致于跌倒,相反帕瓦蒂似乎很享受,她一边向在场每个人皆投以微笑,一边强有力地用手臂提示着哈利方向和仪态,虽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们前面的伊里斯和倪克斯教授吸引去了,但是这并不妨碍哈利觉得自己像是马戏团正在表演的一只狗或者海豚之类的,他看着伊里斯与斯莱特林的背影,表情再一次扭曲了,伊里斯穿上高跟的鞋子也才勉强有她同学高的个子,而不知为什么斯莱特林是十五岁的外貌,所以远远看过去,似乎相差不算太厉害——哈利正在胡思乱想,他听到弗立维教授已经在指挥奏乐了。
他们已经走到了大厅中央,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
哈利慌张的用手抱着帕瓦蒂的手臂准备跳舞。
“搂着我的腰,哈利!”
“什么?”
“我的腰!”
音乐已经起了,哈利匆忙的走了几步,根本不在节拍上,然后猛然发现右手没地放,这才想到搭在帕瓦蒂腰上,他心里稍稍安定了下,然后一个穿着旗袍的影子从他视线里一划而过。
是秋张,她正和舞伴迪戈里站在边上看他们跳舞。
正心慌意乱的哈利一脚踩上了帕瓦蒂的右脚,惊得不知道怎么道歉,却忽然发现帕瓦蒂一点都没感觉到,眼睛直直的盯着他身后。
哈利很奇怪,他注意到对面所有学生都在看他身后。
一个转身,换过位置后哈利终于知道了他们在看谁。
他们跳得并不是复杂的舞步,要求也不高,只要均衡而且配合默契,基本上都可以跳得很好看,赫敏与克鲁姆就跳得不错,而戴维斯面对着芙蓉显然很失常跳得死板极了,芙蓉一张脸气得通红,在交谊舞里,女伴再出色也没有办法改变整体协调的,与之相反,完全靠在自家主人身上,跟着旋转,跟着移步,傻呵呵什么都不知道的伊里斯就跳得漂亮极了。
萨拉查的每一步都是优雅完美的,因为恰到好处,因为身高的关系伊里斯跟上步伐稍微小了些,却正好形成完美的内弧,她抱着主人的手臂,刚开始还僵得连圈都转不过来,但是很快就发现,主人的手放在她腰上,非常有力的支持着她,就是想摔倒也没那么容易,现在她转圈转到都飘忽了,一步跟着一步,每一步都要摔倒的冲动,但是还没有失去平衡前,萨拉查已经又带着她换了个位置。
小姑娘觉得自己一直处在要摔倒的状态里,但是看在别人眼里却轻盈顺畅极了。那层层叠叠的蕾丝蝴蝶结泡泡裙轻飘飘的好象要飞起来,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里都出现了惊叹的赞美。尤其是霍格沃兹的诸位教授,简直要到地上去找下巴跟眼珠子了。
——那可是连平地走路都会摔跤的蛇怪!
斯莱特林公爵,霍格沃兹的创始人果然非常了不起吗?梅林!
心思
那些惊叹与目醉神迷的眼神,伊里斯全都不知道,蛇怪的方向感本来就不好,这么一连十几个圈圈转下来,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好象小时候不小心摔进水盆里,被主人用悬浮咒漂在半空中还不自觉挣扎扑腾的狼狈,原来哈利没有骗她,跳舞果然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最让它害怕的事情来了,主人松开了放在它腰上的右手,一直支持它不摔倒的力量没有了,她险些直接趴在地上,浅黄|色的大眼睛成了蚊香眼,晕乎着还觉得四周在旋转,双手紧紧的抱住主人的手臂不敢放。
激烈的掌声响起了,还夹杂着不少惊讶的议论声。
伊里斯这才茫然的晃晃脑袋,看着已经停下来的另外三对舞伴,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露出羡慕与不可置信的目光,在今天之前,可没人看好在面对一条火龙还会持续不断摔倒的伊里斯能不在圣诞舞会上丢脸。
——这样,就跳完了?
伊里斯迷糊的想着,然后发现主人松开手,摸了摸它的额头。
——那么不用再担心会摔倒,会不小心踩了主人的脚,然后被关在主人房间外面,连续一星期吃不到好东西了?
蛇怪小姑娘激动得差点热泪盈眶。
可是看在别人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伊里斯在开场舞结束后紧抱着倪克斯教授的手臂不放,大眼睛转啊转,俨然一副又感动又兴奋的样子,看向倪克斯教授的时候,好象眼泪都快冒出来了。
能不可怜吗,这十几天来它吃不好睡不着,就是重复一个又一个的转圈,本来以为够清楚明白闭着眼睛也敢转了,没想到一穿上那古怪的鞋子,立刻把这十几天来学的东西全部忘得一干二净,她错了,同学们说的没错,三强争霸赛真的是可怕危险的比赛。
圣诞舞会,这个时候,才算是真正开始,所有人都拉着自己的舞伴滑进舞池,连教授们也不例外,麦格教授因为哈利的表现差强人意,没有再投以严厉的目光,她喝了半杯子苏打水后,才忽然醒悟过来有些不对。
看着翩翩起舞的学生们,再看看几个正在跳舞的教授,麦格教授有些莫名其妙的望了校长一眼,邓不利多现在正笑眯眯的看着不远处的蛇怪小姑娘,通常这种舞会,白巫师都不会拒绝的,他甚至会从头跳到尾,让人看不出来他已经将近一百五十岁了,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邓不利多站在那里,一点要动的意思都没有。
伸手摸了摸鼻子,麦格教授严肃的把站在舞池旁边的几个教授全望了一遍,只得出除非魔药教授脑筋抽风而她自己也喝了混淆剂,否则今天晚上,她是没机会找到舞伴去跳舞的结论。当然,卡卡洛夫根本不做考虑,据说他是个逃脱魔法部通缉的食死徒(亲爱的麦格教授,你还不明白,今天晚上让你没有跳舞机会的就是因为“这家伙”的存在啊~~~)
费尔奇在音乐里陶醉得抱着洛丝丽夫人的爪子转圈,而海格一边正自己的领结一边不停的给马克西姆夫人暗示,那一个眼神来一个眼神去的,恶心得所有看见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偏过头。等他们俩终于开始跳舞的时候,海格因为比马克西姆夫人还矮,正大光明的将头埋在她胸口,放在她腰上的手也有一直下滑的趋向…所有人都脸上肌肉抽搐着转过头去。
没有鄙视别人谈恋爱,实在是这两位太过恐怖。
伊里斯什么都不知道,她坐在椅子上,眼巴巴的看着桌上的食物,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用手轻轻扯萨拉查的袖子。
萨拉查低头对上了一双渴望食物的大眼睛。
失笑。
“不准吃饱。”
蛇怪一吃饱就要冬眠了,就算有魔药也难以遏止住它的天性。
“啊——”
又是惊喜又是委屈的小姑娘被更加恐怖的惊叫生生吓得摔了手上抓的蛋糕。
“我看见倪克斯教授笑了,真的,他刚刚笑了!”
一个高年级的格兰芬多女生拼命摇晃着她的舞伴。
“我也看见了!”因为罗恩坚持不去跳舞,无聊的四处张望的帕德玛同样激动的去抓罗恩,“原来倪克斯教授会笑!”
罗恩一张脸全部扭曲了,至于他在想什么,显然只有直直晕倒的纳威能够理解。
纳威的舞伴是金妮,她正恼怒的瞪着让她出了大丑的纳威,舞伴在跟自己跳舞的时候晕倒,她会被人笑话死的。
气臌臌的吞了一整块蛋糕下去,蛇怪小姑娘愤怒的瞪着所有望过来的人,她脸上沾满了奶油,手里下意识的要去抓萨拉查的袖子,这是它的主人,谁也不能抢(…安啦,小姑娘,没有谁敢跟一条蛇怪抢主人…)
萨拉查却没有体会到小姑娘的情绪,这样的舞会在他看来是一点意思都没有,还不如魔药变化出来的颜色吸引他。
“乖,吃完就回去。”
伊里斯眼巴巴的看着自家主人离开,又看看桌上的食物,它到底要选哪一个?蛇怪苦恼的又转了下眼珠,终于决定还是先将所有东西填到肚子里。
“噢,我们的学校也是一个城堡…”
不远处的克鲁姆正在跟赫敏说话,哈利看着他,觉得他从来没说过这么多话,而那个赫敏,他好象也有点不认识。
“没有霍格沃兹大、也没有这个舒服,这里很了不起,我是这么认为的。”克鲁姆的表情认真极了,但是哈利却可笑的觉得他面对金色飞贼时大约也是这个表情。
“我们的城堡只有四层,而且火炉只有被施加魔法才会点燃,但我们的地下室比这里大,冬天的时候城堡里完全没有阳光,所以我们也不喜欢,但在夏天里,我们每
天都能飞,越过湖泊和山脉——”
“好了,维克多。”卡卡洛夫表情微笑着但是却掩盖不住他那双冷冰冰的眼睛,“别再说了,否则你的这位迷人的朋友会知道我们学校的具体位置了!”
他抬头看了眼哈利,不知道为什么,救世主直直打了个冷颤,有种比伏地魔盯上更为可怕的感觉。幸好卡卡洛夫很快就从大厅走了出去。
克鲁姆这才似乎松了口气,他表情没有变化,但是这种不明显的放松却全部被赫敏看在眼里:
“维克多,你们校长一向都是这么,我是说严厉吗?”
“啊,是的,一向都是。”克鲁姆本来就不擅言辞,这会满脸都写着“我在说谎”。他知道这个校长是假的,是喝了复方汤剂的巫师,但是他跟其他人一样并不知道这个巫师是谁,而校长是被圣徒的人抓去的。
在德国,圣徒拥有最庞大的权势与力量,即使是在学校里,也有无数贵族后裔铁了心要效忠圣徒,所以他们一点也不惊慌,只不过不清楚圣徒的人来霍格沃兹究竟要做什么。
打败了圣徒主人,格林德沃的白巫师——克鲁姆迅速往那边望了一眼,认定圣徒是来找邓不利多麻烦的。
“你在找什么?”
卡卡洛夫的脚步一滞,几乎是迅速退到了一棵大树后面,如果有人能看见他的动作,一定不会再鄙夷他那张阴沉狰狞的长相。
外面的大雪刚停,到处都反射着亮白的光,于是将那冰冷俊美的少年容颜映得特别清晰,还是墨绿色的华美长袍——卡卡洛夫的目光落到没有绿松石饰针的衣领上,顿时明了的微微冷笑,优雅得绝不像德姆斯特朗的校长,丑陋的鹰勾鼻子上一双眼睛懒散嘲讽:
“啊,夜安,公爵阁下认为这里除了干枯的花丛以外还有什么吗?”
“不是这里。”
凌查冷漠的说着,又走近一步,
“你从到霍格沃兹起,就一直在找什么,这些瞒不过我的眼睛。”
“当然,因为您有两双眼睛。”
卡卡洛夫,不,是格林德沃带着讽刺的意味说着,表情古怪。
两片源自一体的灵魂根本不可能和睦共处,应该会本能的杀戮吞噬对方,就算他猜测斯莱特林公爵本身就有两重人格,但是这更加说明了他们具有独立的两个思维。人没有办法背叛自己,但既然是两个独立的思想,就一定会存在间隙。
因为人,就是一种多疑又不相信别人的生物。
“你在找我的后裔留下的魂片?”
凌查的话真正使格林德沃一惊,于是眯起眼睛笑道:
“看来公爵大人很清楚,伏地魔对于这座城堡的怪异情绪我起初也不相信,但是来了…就很明白。”谁也不能拒绝霍格沃兹,也没办法忘记它。
“…他不惜诅咒学校里的一个职位,虽然因为有阿不思,他没办法如愿以偿,不过他绝不会就这样放手,既然他分裂了灵魂,这座城堡里就必然留下过一块。”格林德沃眼中带着危险的笑意。
凌查沉默着想起有求必应室里的拉文克劳冠冕。
这样也好,他们实在没心思去应付已经疯狂的后裔,而且,他并不想伏地魔死。
“看来公爵大人也在找,是吗?我不得不劝告阁下,很多时候,也许只需要等待,就可以实现愿望了。”格林德沃依旧懒散的笑着,但是他绷紧的身躯,与一触即发的可怕魔咒使他再次安全离去,只留下冰冷的笑声。
——其实更多的时候,等待,只会失去更多。
格林德沃比谁都要明白这个道理。
凌查站在雪地的冷杉树下,察觉到一个熟悉的气息靠近自己。
“萨拉查?”
“恩。”
“舞会怎么样?”
“伊里斯很聪明…”
很聪明的不动,跟着他转圈,所以没有摔跤。
“但是显然,不是所有人都足够聪明。”凌查自从明了邓不利多与格林德沃之间的关系后,就立刻想通了前代黑魔王为什么坚持不懈的跟他们过不去。
“别去管。”
温暖的手臂,从身后环过来,好象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凌查…你想不想跳舞?”
“恩?”
还在埋头苦吃的伊里斯不知道。她今天晚上,肯定要被关在门外了。
彼此
那些华美又优雅的舞蹈,都是16世纪以后才在欧洲流行起来的,圆舞曲与华尔兹是落后他们生存年代七百年的东西,不过中世纪的时候,教廷的权势即使高于一切,宫廷之中贵族之间依然会彻夜举办奢华的宴会,贵族们跳的舞,总是跟女子们所佩带的首饰一样,流行的趋向瞬息万变,不懂得舞蹈,与不会骑马一样是会被所有人嘲笑的事情。
时间已经遥远,记忆仍然清晰。
他们跟人跳舞的次数屈指可数,罗伊娜不能转太多圈子,否则一定会稀里糊涂踩到他的脚,赫尔加看上去不甚起眼,但是绝对有力气跳上一整晚不歇,还有那个至今他们都不知道名字的女子,艾威林家的小姐,米娅的母亲,他们在名义上的妻子。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低着头,跳舞的时候也紧张得差点掐断她自己的指甲。
后来就是结婚,然后是米娅的出生。
他们真正看见过她的长相时,她已经躺在床上没有了呼吸,死灰色的眼睛恐惧的看着前方,手僵硬的伸着,好象想抓着什么,又好似舍不得自己不满周岁的女儿,苍白的皮肤呈现出可怕的尸斑,这种印象一直模糊,直到他们看见已经长大的女儿。
米娅长得并不像他们,而是像她的母亲。
那个死在城堡里整整两天之后才被仆人发现的可怜女子。
勒托夫人只关心继承家族血脉与希望的孙女,所有家养小精灵和仆人侍女都绕着她们转。于是她无声的死去,曾经有一段时间,他们以为有个白色的影子躲在柱子后面看着他们。
巫师在死后,是有可能化为幽灵的。
焚烧城堡的火焰,最后会毁去斯莱特林家族千年积蓄的一切,无论是受到约束的家养小精灵,还是复杂的魔法防御,那个也许存在的浅白色灵魂,也许同样消失在火焰里。
“萨拉查…”
低低的一声,总算唤回了同时在神游的两个人,有些尴尬,有些茫然,手臂与手臂之间留有很大的间隙,从前宫廷舞蹈自然不像现在,不会搂腰,刻板、拘谨,紧密接触到的只有肩膀与手臂,隔着衣物的摩挲,有种朦胧的意识在缓慢苏醒。
像触电一样猛然缩回手臂,两个人互相对望,完全一样的深绿色瞳孔里似乎在努力回想什么。
——这舞是怎么跳得起来的?
走神的时候,到底是谁跳了女步?
一个提议,一个答应,各自都有好笑的心理,等着看对方要怎么跳,反正自己是坚决不干的——这会他们忽然醒悟过来,他们的行为是没有什么区别的,既然自己不会愿意,那么对方不也一样,这舞是怎么跳起来的?难道自己跳了女步?
房间里只剩下壁炉里火焰燃烧的剥哧声。
火光忽明忽暗的映照在两人侧脸上,有些虚幻不定,就好象一面快要破碎的镜子倒影出来的。
也不知道是谁先伸出手。
紧紧的握住对方手腕,这种莫名的恐慌来得极其蹊跷。
温热的,肌肤微凉而光滑,指腹接触间似乎有些酥麻的异感。
但是真实的。
他们无数次看着镜子里的倒影,因为有些失措这种渴慕又来得突然的情绪,甚至不愿意知道对方的心思,斯莱特林本身就擅长于将一切都埋藏在心里,对于超出意料的事情永远闭口不谈,因为自信于清醒的理智可以应对一切,所以当理智被莫名的情绪蛊惑时,就开始本能逃避了。
是喜欢?不,他们喜欢的东西多了,从黑魔法到魔药,精致的食物,甚至是伊里斯,或者几个特别聪明懂事的学生,半夜里的星星,把这些全算上也没有这种感觉。
或者是爱,就像罗伊娜,就像是海莲娜,那种突如其来的疯狂?
不,他们很冷静。没有不顾一切,也没有黏住对方一分钟不能分离。
斯莱特林公爵有一个习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非常不好,任何不符常理的事情都要想个头绪出来,没有找到原因的事物,出于谨慎也好习惯也罢,都绝对不会接近。
脸上有异样的触感,萨拉查沉默的看着凌查的手指在自己眼角下轻轻摩挲。
就好象从来没有认真看过彼此一样,用指腹描画着他脸上的线条。
对了,不是喜欢,也不是爱,就是这样安静的看着彼此。
因为,你只有我。
我只有你…
呼吸越挨越近,完全熟悉的气息,近在咫尺的时候,就好象已经得到了所有,微冷的唇覆上,如同丝绸般滑腻,沉溺得仿佛连灵魂都要浸下去,不自觉的喘息,在微张间舌尖碰触到了牙齿,几乎没有丝毫窒碍,就滑了进去。
这样的接触不是第一次,却从来没有这样清醒着神迷意乱过。
模糊不清的喘息声越来越重,两人不可遏止的想起就在这个房间里,石化千年初次醒来,为了减轻痛苦的灵魂交融,还有之前的那个晚上,越是激烈的吻下去,身体里异样的酥麻与躁动就越明显。
两人已经不自觉的紧紧拥在一起,因为情迷时难以透气的窒息,手指下意识的撕扯着旁边的一切,好象听见几声破碎的坠地声,又看见别在萨拉查胸前的绿松石饰针落到厚软的翠鸟翎羽的椅垫上。
凌查的脚绊到了桃心木桌的拱形边缘,本能的伸出右手却没抓到任何可以扶的东西,反而带倒了两个人。
苏格兰羊绒混杂斯芬克司毛发编成的毯子,软得踩下去就能陷进去半个脚踝。后背承受了两个人重量,凌查也只是略微一痛,而迷乱的感觉早将这些忽略过去。
已经分不清楚究竟是谁在急迫的纠缠另外一个人。
拥有完美魔法防御能力的长袍现在显得特别妨碍,基本上怎么扯也不可能坏的。
于是花费了几倍的时间,微冷的肌肤才如愿以偿接触到了彼此。
瞬息那种疯狂的情绪一下子冲散了仅有的理智。
这次两个人都没有用最后的清醒时间使用魔咒来分开彼此,那时是因为不知道,不确定。斯莱特林只有在明确不会失去什么前,才会伸手去取得想要的东西。
“凌…我…”
呼吸不畅,断断续续从喉间发生声音,萨拉查迷乱的看着身下压着的凌查,湖绿色的瞳孔混乱一片,维持着紧紧相拥姿势,伸出纤细的手指从对方光滑的颈项一直延伸到背后。
勉强挣脱了最后束缚手臂的袖子,所有散乱的衣服一层层的盖在凌查脚边不远处,两个人挨得太近,连呼吸都接触到彼此的肌肤,所以终于难以遏止的炽热,被两个人同时觉察到。
被手指停留在异常敏/感的腰上,凌查有些急促的呼吸着,猛然一转,就与萨拉查换了位置。眼前一暗,萨拉查觉得胸口被手臂压得难受,一种难以言喻的莫名情绪,使他趁着凌查迷乱的时候,再次翻覆夺回了上面的位置。
纠缠之下,两个人几乎是无意识的换了十几次,其实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动作意味着什么,斯莱特林的清醒选择,只限定于彼此,对于别的更深刻的东西,根本就没有意识到。
接触越加亲密,那些上下位置的调换并不妨碍他们更急促的动作。
——门外心满意足吃完东西爬回来蛇怪,用脑袋顶了顶画框,不动…蛇语,不动…睁开眼睛狠瞪,画里湖水里的乌贼诡异的摇晃着触腕,它是死的,不怕,于是依旧不动…蛇怪连窜了好几下,画框就是不好!于是“哇”的一声,第五次遭殃的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
当房间里的两个人终于从迷乱里意识到问题时,显然已经有了结果。
“萨——”
只从喉间发出一个s的音节就被席卷的激痛刺得连身躯都不自觉的蜷缩起来。
“呜!”
萨拉查显然也不好受。
没有准备,其实对于这些根本什么也不懂的两人终于吃了大苦头,僵持在那里,不得进退。他们从痛苦里回神的理智,怔怔的看着彼此的脸。
透明的液体从眼角间慢慢溢出来,湖绿色的瞳孔就像弥漫了雾气,湿润得浸在水光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痛感逐渐消退,只剩下那种怪异的酥麻感从足尖一直蔓延上脊背。
萨拉查低下头在对方耳边轻轻呢喃:
“我只有你,凌查…你只有我…”
于是一切都模糊了,只剩下他们以为一生也不会出现的疯狂,那痛不可抑的声音逐渐转为呻吟,从来没有这么接近,从来没有这样感觉到灵魂彻底融化在一起。
半晌,喘息声才渐渐的平复。
汗水与异样的味道布满彼此的身躯。
气力与理智,这时才一分分回复过来,却谁也不愿意动一下。
“我从不知道,这种事…”
凌查的声音暗哑得几乎无声,凝视着近在咫尺的萨拉查。
竟然是这样的感觉,从模糊的印象里,米娅的出生是个惊喜外,旁的,就什么也没有了。他们并不需要别人,也对别人没有丝毫感触。
明天…圣诞节的假期有七天——
预言家日报
霍格沃兹的圣诞节舞会在第二天早晨,就登上了预言家日报的首页,三强争霸赛是现在英国魔法部极力宣传的东西,目的就是为了让民众少去关心德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实上大多数巫师都对国外的事情没兴趣,他们只不过喜欢惊人的消息和热闹。
虽然对于这场停办了几百年的比赛,能不能赢得最后胜利很多人还抱有疑虑,毕竟霍格沃兹参赛的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女孩跟一个十四岁的男孩,虽然那个男孩头上还套着“救世主”的光环,但也不能改变他仅仅是个四年级学生的事实。
想争夺冠军,恐怕够悬。
当第一场比赛被大肆宣扬后,终于那些不感兴趣不看好的巫师们也有兴致了。
一条龙,第一场就是面对一条龙的比赛,多么刺激。
更关键的还是四个选手全部都战胜了龙。
巫师们已经开始猜测第二场到底是什么,几乎所有可怕危险的魔法生物全部被拉出来八卦了,稍微有些学识的去翻古老的典籍查看历代以前的三强争霸赛内容。
圣诞舞会,做为让霍格沃兹所有学生向往,所有可以参加舞会的学生万分紧张的日子,学校之外的巫师们也大多在为自己的孩子准备舞会上的礼服,一边兴致勃勃的等着第二天早上猫头鹰送来的特别加长版报道。
等所有巫师家庭都在吃早饭的时候心满意足的喝着牛奶翻开报纸,就看见十几张照片密密麻麻的刊登在报纸上。
四位选手与舞伴,三位校长,丽塔斯基特用特别激|情洋溢的文字描述她之前的误差,救世主哈利显然还有第四位关系密切的女孩——也是来自东方异国的佩蒂尔小姐。遗憾的是佩蒂尔虽然非常漂亮,舞会上的打扮也很出众,却非常明显的被其他三位被她打败失去救世主舞伴资格的女孩比下去了。文字上方,照片上的帕德玛佩蒂尔正是气势十足的带着哈利起舞,用眼睛暗示哈利该把手放在自己腰上,但是被丽塔斯基特形容为气愤救世主心不在焉,哈利照片上的动作也的确是在走神,先是看场外的秋张,然后又盯着伊里斯。
丽塔斯基特的稍微写了下被德姆斯特朗优秀选手横刀夺爱抢走的赫敏格兰杰后,立刻转入第二个重点,从第一版下半页到第三版全部都是出现在圣诞舞会上惊住全场霍格沃兹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怀疑是选手之一伊里斯倪克斯的血亲,据说在研究魔法的时候出了意外而维持的十几岁少年外貌,还有霍格沃兹学生们闻之色变闭口不谈的反应,丽塔斯基特大写特写,她从外国来的巫师这一猜测怀疑起,然后写到了霍格沃兹每年报销掉一个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可怕程度,笃定的写道十一岁的选手跟那位教授肯定都不是人类,证据就是去年白巫师请了一个狼人的前科记录,至于有位霍格沃兹学生所说的女巫周刊最佳微笑奖什么的不能指定给非巫师魔法生物。
丽塔斯基特写的胡言乱语,几乎所有巫师都没仔细去想。
他们都睁大了眼睛看着报纸上的黑白照片。
上面伊里斯与萨拉查正一遍遍重复那优美又轻盈的舞步,小姑娘晕眩惊慌的表情照片上看不真切,反而是穿着高贵古老式样长袍,翻覆华美的纹路都细微清晰可见的萨拉查,没有表情的冰冷容颜优雅如石英般光辉冷冽的曲线,清贵出尘,纯粹得几乎透明的苍白肌肤…梅林,巫师们都有些傻眼,个别几位血统高贵或者知识渊博的老巫师猛然皱眉,连早餐也不用了就匆忙冲进全是灰尘的古籍收藏室里。
半天之后,这些巫师摇摇晃晃的出来了,抓起羊皮纸,开始拼命的写信。
倪克斯家族。
不信奉梅林,拥有可怕诅咒天赋,能够预言,家族的覆灭是因为它最后的继承人是女性,嫁给了斯莱特林公爵,在十几年之后,连同城堡一起焚烧成灰烬。
杀死她的人,是她的亲子,拥有整个巫师界都知道的名字。
——萨拉查斯莱特林。
第二天中午,伊里斯终于爬进了画框里,橙黄|色的大眼睛鲜红鲜红,歪着脑袋委屈极了。它仰头望着萨拉查,茫然的转着脑袋,
〖守在这里。〗
接到主人命令的蛇怪只好把哭诉和眼泪吞到肚子里,委屈的爬到壁炉旁边看着萨拉查走出门去。
好暖和,好软的毯子,可是不能冬眠。
伊里斯将庞大的身躯盘了两圈,然后准备将头搁到柔软的床上。
〖呃?〗
半透明的帐帷明显睡着一个人影,床柜上魔法沙漏的光芒闪烁着莹绿的颜色照在苍白一片的面容上,紧闭着的眼睛上眼睫垂下的阴影不甚分明,柔软的羽被一直盖到颈下,只是放在枕上的手臂上有怪异的青紫斑痕,密密的散布在白皙细腻的肌肤上。
〖主人?〗
蛇怪眨眨眼睛,它都进来这么久了,这么接近了,怎么主人还没醒?这不对啊——小姑娘苦苦思索,就算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只要它一靠近,主人立刻会睁开眼睛看着它的。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先是把它关在外面整整一夜,现在又装睡不理睬它,呜~~
——小姑娘乃误会了,乃家主人不是喜欢你,是生性谨慎多疑,哪怕被你一靠近都会惊醒,只不过此刻你家主人情况特殊…
蛇怪用大脑袋蹭了蹭凌查放在外面的手臂。
凌查似有所觉,紧蹙了眉,连一声无意识的低微应声都没发出,依旧陷在疲惫的睡意里。
蛇怪眼巴巴的看着他,慢慢挪近了身躯靠近床,冰冷的鳞片摩挲在毯子上,觉得有些怪异,地上这毯子怎么感觉不对?低了脑袋一看,呃,好象是新的,跟之前的那条花纹不一样!幽蓝色的蛇信努力吐出去等待许久才缩回来细细感觉,空气里全部都是清水的香,不是刚刚大量使用过清洁咒就是浴室里洗澡用的深海人鱼珍露漏到这边来了。
还有主人手臂上的是什么呀?好象是被什么咬出来的,肯定很痛!
纯洁无知的蛇怪睁大了眼睛,心痛得伸出蛇信就想去舔舔,就像它鳞片掉落的时候一样——好在蛇怪还没有愚蠢到那个地步,及时想起了自己的唾液有剧毒。
于是庞大的身躯瞬间消失,看上去连十岁都没有的瘦弱小姑娘掂着脚趴上去。
〖伊里斯!〗
小姑娘把舌头缩回来的时候,已经闻到了水果粥的香味,她开心的跳起来,扭头就想扑向食物,结果被站在门口的萨拉查吓得往壁炉那边一缩,眼泪汪汪。
呃。另外一个主人脖子上也有那种奇怪的青紫斑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