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下堂王妃难再娶(完本)第18部分阅读
穿越:下堂王妃难再娶(完本) 作者:肉书屋
一把年纪的洪坤还有如此利索的身手,又似乎此举帮助他们回忆起昔日将军猎猎风采……
“萧从容……萧三小姐吗?”洪坤打量着萧从容,疑惑地问道。也难怪他疑惑,费尽心思找人时找不到,却在无心中出现,如果不是看武铭昊失态,怎么能想到这个女人是萧从容呢!
“你就是爷爷常提起的洪将军吗?容儿有礼了!”
萧从容点了点头,淡淡一笑:“听说今天皇上为萧家和所有蒙冤的死者超度亡灵,容儿特意赶来参加,洪将军愿意带容儿进去给家人磕个头吗?”
洪坤看着她,一对拐杖支撑了纤弱的身体,小小的腰板却挺得直直得,眉目之间有着倔强,隐约可以见到小时候的影子……
细看,长发绑了个马尾,孝带上面露出的额头上疤痕很淡很淡了,这条疤痕跟随老侯爷时没少听他提起,就是头疼这孙女的顽劣!
此时一见,疤痕还在,故人已亡,忍不住悲从中来,眼眶就湿了,上前一把将萧从容搂在怀中,哽咽道:“好孩子,伯伯来迟了,让你受苦了!”
武铭昊随后赶到,恰好听到这几句,尴尬得无地自容,垂了头不敢向前。
萧从容怔了怔,淡淡地说:“伯伯别难过了,时辰不早了,我们快赶到天坛吧,免得错过时辰。”
洪坤这才放开她,看看她的腿,疑惑地问:“你的腿不是……你怎么来的?”
萧从容坦然地看着他,说:“几个朋友送我来的,怕惹麻烦,我让他们先走了!”
洪坤眉毛一抖,冷冷地扫了武铭昊一眼,说:“萧家现在已经平反了,不是逆臣,谁敢因为那事给你气受,你告诉伯伯,老夫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给老夫面子!哼……老夫也不怕撂下狠话,得罪你就是得罪老夫!”
武铭昊已经满脸通红了,却不敢反驳一声,只是呆呆地看着萧从容。她一身白衣,眉目间似乎已经褪去少女时的任性,原来的圆脸变尖了,却多了种飒爽的利落,让她看上去很美也很冷!
武铭昊觉得这样的萧从容有些陌生,鼻子隐隐有些发酸,觉得这样的萧从容也离自己更远了。
一年来,她成亲,做侧妃,又被打,入狱,家破人亡,所有的痛苦都是武家加诸给她的;而他除了说我喜欢你,什么都没为她做过,试问他拿什么去赢得她的芳心?
千方百计寻找的人近在咫尺,武铭昊却一时失去了上前的勇气,害怕自己的俗气,懦弱玷污了那圣洁……
也在这一瞬间,突然明白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得到萧从容的喜欢,他根本无法强大到保护她,又怎么能去喜欢她呢!
“三小姐!”洪坤队伍中又跑过了一匹马,马上的赫然是那随父亲告老还乡的周泽小将军,只是他穿了一身布衣,笑眯眯地看着萧从容。
萧从容当时在昏迷中,不记得周泽,隐约只是觉得他的声音熟悉,疑惑地问道:“你是……”
周泽微笑道:“我是周泽,当日萧家被斩时随我爹去接你,没想到办事不利,害三小姐丢失了,我爹一直很内疚,多方托人打探你的消息。我这次是到处玩顺便打探你的消息,偶然遇到洪叔叔,他们说要进京参加萧家的祭奠,我就跟来了。没想到还能看见你……看到现在三小姐好好的,我爹要是知道,他老人家一定会很欣慰的!”
“谢谢周大哥和伯父记挂着,回去替我向他说声谢谢!”萧从容很感动,没想到后面还有许多人默默在找她,原来她不是孤零零的一个。
抬头,萧从容才发现她欠考虑,将士们都是骑马,这里离天坛还有一段路程,她能骑马吗?
似乎看出她的担心,武铭昊上前一步,急急说:“蓉蓉你等等,我立刻让施琅去给你调马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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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坤眉一扬,大手一挥说:“不用,这里离天坛不远了,我们送你过去。”
他一招手,队伍中又跑出了几个将士,看盔甲的样式,竟然都是大将。
萧从容正诧异,那些将士竟然用自己的长枪做了一个临时的担架出来,放在萧从容脚下。
“容儿,你暂时坐这简陋的轿子,没关系吧?”洪坤看看萧从容,一副商量的口气。
萧从容笑了笑,说:“当然没关系,就是辛苦各位大哥了!从容谢谢大家,给大家添麻烦了!”
她从容地坐了上去,将自己的拐杖放在身侧。
“三小姐,别客气,我们都是萧老侯爷、萧将军带过的兵,为你做这点事是我们心甘情愿的!”
萧从容身侧的一个将领脱头盔致意,其他的将领也纷纷效仿,看得萧从容心惊,没想到萧家影响如此之大啊。
萧家背了逆反的罪名虽然已经平反了,有些胆小的却不敢靠近,生怕圣意朝令夕改,哪一天又惹来杀祸!这些将士却毫不忌讳地亲近她,就这一份感情也让她相信萧家的功劳不是凭空来的,那要付出了多少的鲜血热流,才能博得这些血性汉子的认可啊!
“容儿,坐好,起轿!”
让萧从容震惊的是洪坤竟然握了“轿杆”,站在“轿”头亲自为她抬“轿”,周泽义不容辞地也握了一边“轿杆”,亲自抬她……
可怜武铭昊,堂堂的皇子,就像一个多余的人,被挤到了一边,呆呆地看着这些自己崇拜的将领,毫不顾忌在将士们心目中的形象,去为一个女人做轿夫!
“起……”
粗壮如洪钟般的声音在雪地里格外嘹亮,这些平日戎马生涯,万人之上的将领就像带兵打仗一样,自豪地昂着头,挺着胸,甩开大步在雪地里疾走。
简易的,没有轿帘轿窗轿门,就是几根长抢棒做出来的轿子,稳稳妥妥地抬着萧从容在高低不平的路上行走着,那阵容却比任何人大!
自己的将军在前面抬轿,后面的士兵还有脸骑马吗?
都一致地下马,牵了马整齐地走在后面,队形整齐,步伐一致,没有人指挥,自觉得如同要接受什么贵宾检阅一般错落有致……
武铭昊的士兵被落在了这个队列后面,没有人觉得他是皇子就应该享受特权,他也没脸插上去,就远远地跟着,心里五味俱全!
轿子上的萧从容心里也是五味俱全,这是她有生以来坐过的独一无二的轿子,这阵容她相信穷此一生也不会再有第二次,她坐的笔直,不顾寒风雪花吹在脸上打得脸僵痛,努力坐得和下面走着的军士们一样笔直!
脸上可以做到没有太多波澜起伏,眼眶渐渐湿了……
不是她有多重要能让这些将军如此,她何德何能享受这样隆重的待遇啊!
他们的尊重给的是萧家……将所有沉重的哀悼,所有不能言说的感情都融进了这一举动中,借她之身,给予萧家最崇高的敬意,最虔诚的肯定……
她怎么可能不懂这样深厚的感情,怎么能不为萧家,萧老侯爷收获的这些感情而感动呢!
有些人死了,他们还活在人们心中……
萧从容第一次知道了世间真的有这样的人存在,看惯了现代的人情淡漠,尔欺我诈,她觉得萧家还有这些人用行动给她上了很生动的一课,让她开始思索,她穿越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不再是受苦受难,不再是为了看姐妹之间的背叛,妻妾间争宠的狭隘,也不是为了感叹忠臣将星的陨落,一定还有别的意义!
她觉得自己该好好睁开一直迷茫的眼睛,好好看看这世界,看看她存在的意义……
今天是我们的节日,讨厌说那几个字,姐妹们快快乐乐,漂漂亮亮就行了哈!
暗香袭人
武二帝龙撵到天坛,阵容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随身护驾的是正当红的三皇子武铭元,他一身银色的铠甲,随身护在了龙撵旁……一辆六匹马拉的豪华马车。
前面有近卫军开路,后面跟随了许多官员,拖拖拉拉地半天走不了多远。
武铭元也不急,反正祭奠皇上不到是不能开始的,天又下雪,皇上能冒着风雪去天坛主持祭奠就是莫大的恩赐了,想着那些百官也不敢说什么!
被斩断手指的手习惯地藏在了特制的手套中,他现在已经可以熟练地使用左手了。
人都是逼出来的,想当初开始受伤时,他连饭都不能自己吃,还要靠别人喂……
现在,头盔下的黑眸射出了一丝冰冷的光,手不由按在了身侧的剑柄上,他不但能自己吃饭,还在重金寻来的一个武林高手的教导下,学会了角度刁钻的左手剑法。
萧从容会不会出现?答案是一定会……
他比任何人都能肯定这一点!因为他始终坚信这二点,萧从容活着,她就在京城中!
所以当监视各路口的探子第一时间向他禀告了萧从容出现的消息后,他再也无法忍受这蜗牛般的行走速度,交待了马向一声,就带着荣光以探路为名,率先冲向了天坛。
武二帝的龙撵走的是皇宫专为祭天开始的官道,路又宽又平,还直,少了许多弯曲,耗费了很多国库钱财铺出来的捷径,直通昭亭门。
武铭元一马当先,跑到昭亭门,就看到了山路才进山门那一群人。
那白衣飘飘,被人抬在肩上的萧从容一眼就落在了他眼中,俊秀的面容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时间相隔太久了,竟然觉得很陌生。
而陌生的下面,又是一种惊艳,那个刁蛮任性的丫头也可以美得这样不食人间烟火吗?
白色很适合她,纤瘦的身体却不像贺冬卉穿了一样弱不禁风,她穿了更添了一种凛然玉骨冰肌的冷艳……
那男人是她什么人?这些日子他们都在一起吗?孤男寡女,他们有没有做了苟且之事?
脑子里奇怪地闪过了这个念头,一股燥热就冲到了下腹,一时让他咬紧了牙,努力抗拒那突如其来的冲击。
贱人!敢背叛本王!
他在心里暗骂着,脑子想的却是等祭奠结束,就将她带回府,撕碎她的白衣,将她狠狠压在身下……那白衣下面的身材,也如她性格一般火辣吧!
以前被猪油蒙了眼,怎么就放过了这一块美玉呢!
萧从容,你是本王的!就算你飞得再远,你也要飞回来,因为捆你的链子在本王手中,本王不放……你又能飞得多远呢!
蓉蓉,别再玩了!你终究是爱我的……你不顾一切的救我,做侧妃也要和我在一起……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不爱我呢!
请休,固执只是一种手段,想吸引我注意你,如今我如你所愿地注意你了,你也该收手了!
不听话的女人……爷是不会喜欢的!
武铭元阴冷地看着那群人慢慢进了山门,抬萧从容的大将们他也看清了面容,他并不意外那些人放低身姿抬萧从容。
这与其是做给他看的,倒不如说是一种良心上的自我救赎,萧家蒙难时,这些人在哪呢?
在他看来,这样的举动蠢不可及,如果他做了太子,第一就是要换掉这些老迂腐,他要的是对自己忠心的将领,而不是一群对他有威胁的‘逆党’!
他们喜欢忠于老侯爷,那就去地下效忠吧!……不用做出这样自降身份的事来示威给他看!
眯了眼,看着后面的五皇子,他只是皱了皱眉暗骂了句:“又不是父皇驾崩了,你哭丧着脸给谁看啊!没出息!”
眼睛一转,落到了不远处的二皇兄身上,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他冷冷一笑,扭开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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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目前为止他通往太子之路唯一的障碍,武铭正太沉稳了,他几乎找不到缝隙来攻击他。
他听话,办事能力强,军事能力也胜他一筹,在朝中和百官的人缘也比他好,如果皇后娘娘是他母后,他觉得这个太子之位早已经是武铭正的,他所仗的就是这个先天的长处是他所不及……
所以表面上和二皇兄关系很好,实则他是最忌惮他的,正因为忌惮,才不能不靠近他,知己知彼,才能功其软肋!
视线移开,竟然看到了一顶软轿停在了西边牌楼下,轿夫是四皇弟的几个侍卫,那个病号也来了?
他微微有些吃惊,却不怎么在意,四皇子武铭钰是所有皇子中最不被他放在眼中的人。
这位皇弟虽然生在皇家,却常常被人忽视,原因是他太柔弱了。自小就病魔缠身,一年中健康的日子屈指可数,常常都窝在自己的府中足不出户。偶尔参加皇家聚会也是一个人独坐一边,也不和人攀关系,更不和大臣们多来少去!
这样的人一看连自己的命能不能保住都成问题,怎么会是他的劲敌呢!
唯一让武铭元对他感兴趣的只有一事,就是自己的父皇,对比他出众健康有才华的皇子不见得多疼爱,却对这个病号疼爱有加,每年但凡有进贡的珍奇药材,那是一定先赏给武铭钰的。有什么好玩稀奇的,也是先赏给武铭钰。
这一点让众皇子妒忌不已,却没人敢说。因为曾经一个比较受武二帝宠爱的妃子,看上了武二帝已经赏给四皇子的一棵进贡的老人参,她仗着自己受宠,就让送赏物的太监悄悄留了下来,以为就是一棵人参,武二帝知道了也没什么。
可是她错了,这事不知道怎么被武二帝知道了,送赏物的太监当即被刑杖致死,妃子被赐了一杯毒酒。
武二帝的解释只有一句话:“钰儿天资不足,朕怜惜他活不久才试图用药材挽留他的性命,尔竟敢扣留他的药材,这不是形同谋杀朕的皇儿吗?死有余辜!”
就是这声‘死有余辜’震慑住了所有妒忌之人,就是一颗人参,枉送了几条性命,如果真有人想害武铭钰,那不被满门抄斩才怪。
皇家又不是养不起人,对这样一个除了拿点珍贵药材对人毫无威胁的“废人”,有谁肯真为他得罪了皇上呢?
所以有了妃子的教训,就没人真的妒忌他了!一个全靠药材度命的废人,就当皇家多养了只蛀虫吧!
只是一晃多年,众人眼中的病秧子竟然没如意料中一样早早夭折,还长大成|人了……这一点大家只能归于那些珍贵药材的功劳了,除此之外似乎没其他解释。
武铭钰似乎也知道自己是个多余的存在,也就很识相,一般场合不是不得已也不会出现。
今天祭奠他不来也没人说他,本就是病秧子,这雪花漫天,冷得好人都受不了,他一个病人就该在家里把炕烧得暖暖的养他的病吧!
可是他就偏偏出现了,披了一袭白色的狐裘,从头到脚包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注视着天坛。
距离有点远,武铭元只看到他在风雪中瑟瑟发抖的样子,却看不到那双眼睛不可捉摸地灼灼有神,敏锐深沉的眸光灵动有力,哪里像一个多年沉浸在疾病中的病秧子。
他远远地看着萧从容,没错过那抹白的飒爽,就像一株白梅,傲立于天地之间,没有多余的色彩,却暗香袭人!
那女人真美!
他的眼睛只停留在她身上,天地万物都看不到了,只有她飘飘的长发随着雪花飞舞着,冰肌玉肤,清幽淡雅……要是一笑,盈盈倾城吧!
他庆幸自己来了……否则岂不错过了她的这份美丽,梅蕊轻绽,美得令人心颤……
这世间,谁配得上她千山万水、逐草四方,相伴到天边?
这世间,又有谁知道梅花香自苦寒来,能站在这里,是多少人的努力,多少的付出、多少的牺牲才做到呢?
伸出手,修长干净的手指不一会就落上了雪花,接触到他的体温,慢慢地融化,滑落到他掌心里……
他轻轻握紧,就像握住情人的眼泪,低语:“如果你的心是冰铸的,我也会如这雪花一样,一点点将它融化,直到你和我血脉相溶,再也分不出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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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萧从容第一次见到武二帝,明黄|色的龙袍穿在那高大,却因为病魔折磨得瘦了许多的身体里,显得很空旷。
骆驼死了架子也很大,这是萧从容对他的总结。
帝王般的高高在上即使做错了事,用那么多的生命来铺就他的帝王之路他也毫无愧色的坦然。恩赐般的态度让萧从容从心里反感,只低头听太监念了不知道何人撰写的悼文,不去看那鳄鱼般虚假的眼泪。
错已经酿成,再辩解有什么用!
再多的哀伤,再多身后的赞誉之词又能挽回什么呢?
死者已矣,生者如斯!那些痛,那些感动,只有在乎的人才会深深的铭记……
泪轻轻的流,她从来就不是将自己的感情于大庭广众之下昭然公示的人,不会嚎啕大哭,不代表就不伤心……
可是就是这份不克制不了的落泪才比嚎啕大哭更让人心动、心痛,她和幸存的忠臣家属跪在一起,真诚地祭拜着死去的亡灵,这是现在她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事,她不是做给任何人看,只是真诚地表达自己的一番诚意。
雪大了,法正大师的经文还没念完,武二帝一声声的咳嗽让群臣不安,在群臣的不屈不挠的劝阻下,在随身御医的跪请下,武二帝终于拒绝不了这一番‘好意’,提前退场了。
临走前让太监过来传口诣给萧从容,今日匆忙就不和她叙旧了,来日会宣她进宫好好慰问,让她节哀顺变!
去他妈的节哀顺变!萧从容冷笑,冲那远去的龙撵暗暗比了比中指!似乎此时,只有表妹她们常用的这个手势才能表达她对皇权布衣般的愤怒。
倒是护驾回宫的武铭元投给她的那意味深长的一瞥让她明白,这男人对她决不仅仅是想挖出楚轻狂那么简单,而是对她怀有了龌龊的复杂心思!
他还会回来的!他不会这么简单地放过她!这是萧从容从他目光中看出来的全部心思。
法正大师的经文‘博大精深’,别怪萧从容没耐心听,在她没出世的心看来,这些佛教超度之言都是虚的,真能超度,那地狱阴间也没有十八层地狱了,都前往西天极乐世界了,西天不挤吗?
萧从容并不知道法正大师就是给她判了不会有后的那位大师,要是知道,不知道她会不会指着大师的鼻子破口大骂,就因为他一句妄言,就害得她正妃变成侧妃,续而断了腿,萧家家破人亡!
所以她不知道那位大师是怀着怎样一种内疚之心为萧家吟诵超度经文,那种虔诚是法正入佛教一生从所未有的真挚,这位老人一生唯一的污点可能就是这件事!
他跪在上面,认真地吟诵着经文,一字一句都融入了自己的真诚。
他头天就已经在这里念超度经文了,皇家的祭奠都只是一个仪式,不可能真正的有人从头听到尾!
没人强迫他,也没人监督他,他就是想在这里念满三天三夜,六六三十六卷超度经文,真心地度萧家冤死的灵魂获得安宁。
这样做不能帮助自己获得救赎,也不是弥补……看台下那白衣女子,被他毁了一生的女子,他觉得自己不论怎么做都不可能获得心安,他终究是欠她的!
雪纷纷扬扬地落下,法事终于告一段落,按规矩,也是祭奠结束了。
留下的百官跺着被冻得疼痛的脚,象征性地上前安慰了受难者的家属,就迫不及待地各奔回府。
萧从容磕了几个头回礼,抬头就看见武铭昊站在面前。
“蓉蓉,跟我回府吧!”武铭昊是抢在洪坤等人前过来的,他怕洪坤一来,他就没了机会。
萧从容淡淡地说:“多谢五皇子好意,萧府不是蒙圣上恩典,还给萧家了吗?我想,我也该回家了!”
“你家里什么都没有了,连下人也没有,你这样回去,谁照顾你啊!”武铭昊焦急地说。
“我自己会照顾自己!”萧从容扬眉:“我已经不是以前的萧从容了,我能照顾好自己!”
“容儿,有志气!我也相信你能照顾好自己!来,洪伯伯送你回去!”
洪坤走了过来,身后周泽领了四个士兵,这次抬了一顶轿子,估计是祭奠的时候派人去抬来的。
萧从容心里这样想,周泽却看着远处,冲她解释道:“三小姐,这是四皇子派人送给你的轿子,说风雪太大,你一个女孩子别冻坏了!”
四皇子?萧从容的视线随着周泽看过去,却只看到一个斗篷里的背影,骑在马上慢慢远去……
他全身连发髻都藏在斗篷中,看不出什么样子,可是那身影,莫名地让萧从容有种熟悉的感觉,觉得心头莫名其妙地滑过一丝暖流,竟想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
他不是像皇家人一样用施舍垂悯的态度给她,也没有像所有人一样说她腿脚不便,把轿子让给她!
而是说风雪太大,你一个女孩子别冻坏了……很简单的话,很质朴的理由,却包含了多少的细心在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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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感情很纤细的男人,想起选妃宴上看到的那张没血色的脸,联系了这个背影,萧从容第一次对属于武家的人没产生反感。
“上轿吧!四皇子的好意,别辜负了!”
既然洪坤都这样说了,萧从容就顺从地上轿了。听口气,洪坤他们对这个四皇子很有好感,萧从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也不会犟着反对了。
再让那些将领抬她回去的事她做不出来,凡事适可而止最好。
“那就麻烦洪伯伯,周大哥送我回萧府吧!”萧从容垂下轿帘前轻声说道。
这是和楚轻狂约好的,也是最不容易惹人怀疑的去向。当然她早想好了,楚轻狂来接她,她也不会再回那个园子了,不是因为楚云安的不喜欢,而是想借此离开京城,开始过另一种生活去。
洪坤他们既然是边关来的,肯定要回去,不知道能不能顺路把她带出京城呢!
离开京城,她就不用麻烦他们了,靠自己所学,再连路卖卖字画,应该也能好好活下去吧!
至于楚轻狂……她不愿去深想,他可能真的喜欢她!可是他也有他的责任!
亲情和责任,有时不是那么容易抛弃的!水佩于他有恩,不管他是把水佩当什么,她都觉得自己没权利去插上一脚。
爱情没了,就会变成亲情,在压力面前,楚轻狂又能抵挡多久呢?
他说不娶水佩,那只是他一时的想法,当所有人都觉得他不对时,他又能坚持多久呢!
萧从容淡淡地笑,摸了摸衣服里面的天蝎珠,你的心陪着我,我却没能力许你我的诺言!
就算我也喜欢你,这样时常让你照顾,依附着你的女子久了你也索然无味!
趁你还没有厌倦,我们就此分开吧!
我会记得你给予我的耐心和宠爱,就算日后发现你真的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也会让自己努力去记得你的好……
轿子慢慢出了天坛,往京城移动,萧从容可以听到洪坤他们也在旁边护着,眼看快要进城门,该来的还是来了。
“洪将军,请留步!”
武铭元有点霸道的声音传来时,萧从容恍惚觉得自天牢出来的那一幕又要重演了!
只是这一次,武铭元肯定有充分的准备才敢拦人!
而这一次,还有自天而降的楚轻狂救她于水深火热中吗?
轿子停住了,却没放下,几个轿夫稳稳地抬着,似在等待。萧从容不用撩开轿帘,发现小窗上的纱是特制的,可以自内向外看而不会有人发现。
她可以看到外面的人一举一动,别人却看不到她在做什么!
这让她心一动,四皇子送她这轿,不怕她发现这个秘密吗?
来不及想四皇子为什么莫名其妙给她信任,从小窗观看外面的形势。
只见武铭元带了大批兵马拦住了城门,堵住了所有的去路,那架势大有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萧从容的绑匪气势!
萧从容一时为自己的想象失笑,不过也颇佩服武铭元的匪气,要知道他拦的可是战功赫赫的洪坤啊!就像萧家一样,没有什么天大的罪名,得罪他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啊!
要想做太子的武铭元难道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自己百害无一利的事吗?
萧从容眼神微凛,他依仗的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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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一时就紧张起来,洪坤也没想到武铭元会这样霸道地堵在城门口,花白的眉毛皱成了川字,调转马头看着武铭元,粗声说:“三殿下,叫老夫留步是有何指教吗?”
武铭元拱了拱手,笑道:“姨丈,你昨日来京城小侄也没给你接风,今日特地等在此是想请姨丈去小侄府上,小侄备了几桌酒席给大家去去疲劳,不知姨丈可否赏小侄这个脸?”
洪坤没想到武铭元弄这么大阵势竟然只是为了请他喝酒,有心不去,当了那么多人,不给武铭元这个面子似乎说不过去。可是看看萧从容的轿子,又有些为难,两人的恩怨他道听途说了些,也不知道谁对谁错,倒不好开口了。
武铭元看他沉吟,就跳下马,上前示意轿夫放下轿子,冲着里面的萧从容叫道:“蓉蓉也一起去吧!有些误会当了姨丈的面我们说清楚,让姨丈给咱们做个主,好不好?”
轿子里的萧从容脸色就阴沉了,没想到洪坤竟然是武铭元的姨丈啊,难怪他有所仗,原来是想打亲情牌。
伸手抓过自己的拐杖放在身侧,她冷冷地说:“三殿下,我和你没有误会!我们该说的已经说完了,你我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今天是我萧家人的祭奠之日,从容心里沉重,吃不下你任何酒菜!三殿下要是对臣女还有一点怜悯之心,就请让开路,让臣女回家!”
“蓉蓉,你别任性了!就算以前我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我道歉好不好?你跟我回家吧!萧家已经没有人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我……”
萧从容不耐烦地用拐杖撩开了帘门,从轿子中走了出来,她冷冷地看着武铭元,说:“我不需要任何人照顾!我也不需要你的道歉!你就算有对不起我的地方,那也过去了,我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我再说一遍,你听好了,你已经写了休书休了我,我……和你没任何关系了!”
她用一边的拐杖指了指武铭元,冷笑道:“我还记得写休书的时候二皇子还有一个楚什么的公子在场,他问我,拿了休书我后不后悔?我当时怎么回答他的?可还要我当众说一遍?”
武铭元的脸色就有些变了,眼神也有些冷了,低声道:“蓉蓉,别太过分!”
萧从容却不顾他的威胁,大声地冲狐疑地看着他们的洪坤说:“我说‘但求休书一封,不管日后三殿下是否回心转意,不管他怎么位高权重,萧从容的决定是对是错都……无怨……无悔!’”
她一脸的凛然,那种恩断义绝的神情明显地浮于脸上,让武铭元脸色青了又青,一时竟然不知道拿她怎么办!
武铭昊见状,上前说:“三皇兄,今日是萧家的祭奠之日,蓉蓉心里难过不想去吃酒席就算了,你和洪将军先回去,我送她回萧府就过来陪你们如何?”
武铭元阴冷地看了他一眼,摇头说:“萧家连下人都没有,你让我怎么放心让她回家!蓉蓉生我的气是对我还有误会,我不介意!误会可以慢慢解除,休书写了也可以废了,我还会重新娶她进门!她现在这样,我是一定要接她回去的!来,蓉蓉,别生气了,我抱你,我们回家去!”
武铭元弯腰,伸手去抱萧从容,却抱了个空,有些诧异地抬头,萧从容已经被武铭昊拉开,护在身后。
“五皇弟……你这是什么意思?”武铭元语气不善地盯着武铭昊,眼里没有掩饰地冒出了杀气。
他没想到洪坤他们没阻拦,竟然是自己的亲弟弟出来阻拦,这一瞬间他真的有杀他的心!
武铭昊也被他眼中赤-裸裸的杀气吓了一跳,说话都结巴了:“蓉……蓉蓉不……不想去,你就别勉强她了!”
“她不想去吗?笑话!谁不知道蓉蓉喜欢我,她为了我命都可以不要!我们之间只不过闹了点小矛盾,你怎么就知道她不想回到我身边呢?”
武铭元逼近了武铭昊,在他耳边低声咬牙:“她是我的女人,你是我弟弟,做弟弟的还是牢记自己的身份,别打哥哥女人的主意!”
武铭昊的脸腾地就血红到脖颈,低垂了头,手握了又放,放了又握,竟然失去了继续对抗的勇气。
“你很无耻!”萧从容在武铭昊身侧,听到了武铭元威胁武铭昊的话,对这小孩充满了同情之余对武铭元的行为十分无语。
谁是他的女人?她的守宫砂可还好好地在手臂上呢!他有没有自作多情了点!
“蓉蓉,跟我回去吧!别闹了!”
武铭元伸手,这次萧从容用拐杖拦住了他,冷笑道:“三殿下,我萧从容此生做你一次侧妃已经耻辱终身,想让我跟你回去,可以!回去休了贺冬卉,去我萧家人坟前替我跪上三天三夜表示你的诚意,全做到了,我才会跟你回去!这些做不到,如果你想仗着武力抢我回去,我告诉你……我萧从容宁死不屈,不信你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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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义正言辞,声音又大,听得一群军士们都动容,洪坤也无法沉默了,怕事情真的闹到不可收拾,上前拉住武铭元说:“三殿下,你叫我一声姨丈,那姨丈就倚老卖老一次,容儿不想去就别勉强她了,让她先回萧府,老夫跟你去吃酒席。有什么误会你和老夫说说,回头老夫再劝劝她,都别犟在一起了,各退一步,就当卖姨丈这个面子,如何?”
话都说到这份上,再闹下去铁定翻脸了,武铭元虽然不怕洪坤,可真要打起来占不到好处不说,还失民心丢面子,这也是他一来为什么打亲情牌的主要原因。
一沉吟,武铭元就笑了:“姨丈这样说,小侄肯定要听姨丈的话!蓉蓉你不愿去就算了,我给你派几个士兵护送你回去,顺便给你打扫一下,这个你总不能拒绝我了吧!”
萧从容没拒绝,知道拒绝也没用,就面无表情地回轿子了。
武铭元哪里仅仅是派士兵护送,完全是换个地方扣留她而已。只不过扣留的地方是萧府!
萧从容也相信,只要洪坤他们还在京城,武铭元肯定不会为难她,只是,按这架势,楚轻狂想接走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难道她才走出一个园子,又要被困进另一个院子吗?
“你别急,我会想办法的!”武铭昊走前底气不足地给萧从容留了这话。
萧从容只回以他微微一笑,可怜的孩子,这下被打击了吧,看看,生在皇家也不是万能的,有钱有权又怎么样,也有做不到的事!
轿子重新起轿,往城门抬去,萧从容面无表情地从小窗往外看,护轿的士兵很多,已经不全是洪坤的人。
这就是相互妥协吧!
她不怀疑洪坤对老侯爷的忠诚,可是这是天子脚下,他也要忠于皇上,还真是左右为难,她只能说她理解!
进城门时,萧从容偶然瞥见城墙边一群人站着,似乎让他们先过,中间那人的狐裘斗篷好面熟。
一闪而过,等她想起来是四皇子的,轿子已经抬远了。她呆怔了一下,四皇子不是早回城了吗?怎么落到了后面?难道刚才发生的事他一直在看着?
这个四皇子好神秘!
她的手拂过了小窗,觉得轿子让她很舒服,很有安全感,而主要的原因,是轿子里有种味道让她很放松。
极淡的香味,混合了一股药味!幽香,并不是那种苦的让人难受的味道……轿里干净整洁,轿帘一放,隔绝了风雪,就像一个小小的密闭空间,很温暖……
萧从容唇角不自觉地卷起了笑意,有机会倒要认识一下这位四皇子,看看他到底有颗什么样的心,才会有这样的独特的风格!
一个透过小窗看世界,却对世界掩藏了自己真实的人,他是孤独的,还是迫于无奈的一种自我囚禁,萧从容觉得应该和他的病有关,否则谁会好好的,就满足于从小窗看世界呢!
四皇子,洪坤,周泽,武铭昊,还有那讨厌的武铭元,这就是第一天出关的收获……还不错,至少证明她的世界又开始多姿多彩了!
只是,为什么觉得有点点遗憾……要是楚轻狂能在旁边看到就好了,看到她让武铭元灰头灰脸时,他的眼睛一定笑得狡黠而不怀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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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想自由地飞
阔别已久的萧府啊!兜了一圈又回来了!
庭院除了布满灰尘依旧是老样子,可是昔日人来人往的院子除了几棵树寂寞地站着,已经失去了原来的繁华,物是人非!
萧从容站在院子里,看着洪坤和武铭元派来的军士们帮她打扫萧府,她的心情是复杂的。
原来旧地重游的滋味并不好受,惹大的王府,没了那慈祥的老侯爷,没了跑来跑去的小孩,竟然是那么的让人难以忍受。
此时她真的希望能看到一个萧家的人,即使是冲着她喝骂的二哥,赶她走的何凤,她也觉得看见他们会很亲切,可是,这都是不可能的事了!
杵了拐杖进去客厅里坐下,才发现这是第一次到萧家的主屋,上次被老侯爷抱回来一直在偏院,她都没怎么好好看过萧家是什么样。
屋里的家具稀稀落落的,想必抄家时好的都已经被人挑走了,剩下的都是些岁月久远的。她的目光落在了厅正中的一副墨迹上,上面只有四个字,粗狂的墨迹勾勒出写字人的心境:宁静致远!
没有落款,没有时间,萧从容不知道那是老侯爷的笔迹还是萧将军的,只看这字,那种深沉的感情和胸襟都沉淀内敛在字里行间中。
浮生闹市,功名权力,身处其中,想做到宁静致远需要一种什么样的定力啊!
不知道坐了多久,周泽走了进来,他手上提了一个大篮子,放在桌上笑道:“三小姐,我给你带了些吃的,忙了一天,你该饿了,快吃点!”
萧从容抬眼,看见他忙着把篮子里的食物拿出来,一一给她摆好,边说:“三小姐,你不用担心,刚才洪将军走时让我告诉你,你不是孤单一个人。萧府军士们会帮你打扫好,你照样住你的后院,他在京城这些日子都会住在萧府,我们就住前院。洪将军说有他在,三殿下不敢乱闯萧府的,他走前一定会安排好你,让你别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