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下堂王妃难再娶(完本)第66部分阅读
穿越:下堂王妃难再娶(完本) 作者:肉书屋
啊!
当他成功地被她拉到自己身边时,她才发现她无法撒娇,无法对他做恋人之间亲密的事,因为她该死地给自己套上了‘贤淑的模范’框框,让自己矫枉过正,她得到了他却注定无法靠近他……
这是谁的错呢?
如果自己大度一点,和萧从容一起侍夫,是不是今天所有人的结局都不一样呢?
贺冬卉不知道,一如她不知道送出去的礼物到了萧从容手上会不会产生自己想要的效果……
只是,她有些庆幸地想,是好是坏她都不会知道了……
心若一动 泪已千行
只是,贺冬卉有些庆幸地想,是好是坏她都不会知道了……
她唯一可以把握的是他的反应,看他气急败坏之下是不是和自己想的一样……有情还是无情?
贺冬卉微微一笑,柔声唤道:“元哥哥……你喜欢过我吗?”
某一日我不在你身边了,你是否会和当初的萧从容一样,离开了才发现其实你对我是有感情的?
这称呼让武铭元蹙起了眉头,不悦地问道:“你到底送了什么礼物给她?”
贺冬卉叹息一声:“她还是比我重要啊!你连回答我都不愿意吗?”
她的手抬起来,无所谓地抚了抚自己的发丝,眯了眼看着武铭元笑:“只不过是一封信,你紧张什么……信的内容嘛……你觉得我会知道什么呢?”
武铭元怔了怔,贺冬卉侧过脸笑:“你和我其实才是最相配的人,我为了你不择手段,你为了皇位连自己爱的人都可以舍弃,我们不在一起真是遗憾!……我只不过把你们母子对萧家做的事告诉了萧从容而已……在你对萧家做了那么多事后,你觉得你还能得到萧从容吗?”
知夫莫如妻,很多事外人不知道,贺冬卉却是知道的,她送上的‘贺礼’详细记载了武铭元的罪责,她不觉得这样做是背叛,也不是对自己对萧从容做的事的弥补,而是“我下地狱了,你也该陪我一起下!”
武铭元的涵养真的‘变得’很好了,对此微微一怔后笑道:“没关系,让蓉蓉看清我是什么样的人也好,为了皇位我都可以不择手段,为了她我就算变成魔也在所不惜……”
人不疯癫不成魔,不入轮回,又怎么能重新遇见你!
因为心动,忘不掉的牵牵缠缠……当我今生的躯壳没有了温度,我愿意去那阴暗的地方,寻奈何桥,喝那孟婆汤,忘却往生,忘掉尘世间的苦与愁,哀与乐,得到和得不到的辗转……
只要喝了孟婆汤,前世今生的宿怨便会忘的干干净净,来世重新为人……
重新遇见你……这一次我不会再错过你!
武铭元走了,他坐过的地方落下了一个小瓶。贺冬卉看了半天,才伸手拿了过来,拔开瓶盖,淡淡的酒香夹杂了刺鼻的味道。
她一笑,她还是没看错武铭元,他是不会容许人背叛他的……更不容许人挡在他通往幸福的大道上。
贺冬卉拿着小瓶发呆,半天才举起来送到唇边,酒有些甜,却甜不到她心里。
她喟叹,张口全喝完了。小瓶掉落在地上,摔碎了。她怔怔地看着远处的落日,霞光很温暖,彼岸也会温暖吗?
她可以走的,远离武铭元,重新寻一个干净的地方开始。可是她没有勇气,她承认她没有萧从容坚强,她无法忍受自己不能走……
她没有萧从容幸运,她还能遇到她的‘真命天子’,而她,支离破碎的心再也无法相信别人了!
心静如镜,心沉如石……
若有来生,让我们永远都不要相见,即使梦中遇见了也不要打招呼。只是笑笑,然后擦肩而过……
我再也不要心动,心若一动泪已千行……
贺冬卉微笑着合上了眼,夕光静静地照着她,只是再多的温暖也暖不了那渐渐冷却的身体……
贺冬卉死后,天下的形势就开始逆转了。
贺家碍于贺皇后以往的情面,明着没说不支持武铭元,暗地里却转而支持武铭正了。
武铭正的军队一路无敌,杀到了洛阳,眼看京城危急,武铭元正打算集中兵力和武铭正一决高低时,边关战事又起。
武氏内乱,身为劲敌的呼延国就趁人之危,趁机攻城掠地。加上黄河洪水泛滥,大批的流民就纷纷造反,一时武氏大地到处战火四起,连江南武铭昊的县衙都被流民攻进哄抢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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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铭昊被迫再次穿上战衣,一边平定自己封地的战乱,一边寻求帮助。
武铭正的军队驻扎在长江以南,封住了武铭元的进路,在呼延国和皇位之间挣扎着。继续前进是皇位,后退则可以将呼延驱逐出武氏疆土。
武铭正的谋士一部分主张先拿下武铭元,将皇位弄到手。一部分主张以大局,以百姓为重,先驱赶在武氏疆土上为害百姓的呼延氏,再回头内战。
争皇位只要再攻上百里就可以拿下武铭元,而驱逐呼延氏是用损耗自己的兵马给武铭元喘气的机会。两者虽然最终的结局殊途同归,可是性质却不一样。
武铭正犹豫不决,一方面皇位已经垂手可得,一方面放任呼延氏长驱直入,日后收拾起来损失也很大。
矛盾的时候接到武铭昊的求助,更让武铭正抽不出人手,只好派人将求助信转给了楚轻狂。
相比各地的战乱,蜀地真的是世外桃源,几场驱逐战打下来,楚军的名声已经无人不知。流民进了蜀地还没闹事就被楚军收服了,愿种田的安置土地,愿意从军的还可以领军饷,一家家毫无遗漏地被安置好。
年轻力壮不愿从军的在赵东的带领下组成了自卫队,一边保护自己的家园,一边说服进来的流民安分守己。
天下形势如此,楚轻狂也不能安稳地只满足守住蜀地了。覆巢之下无完卵,他对呼延的进攻关注更甚两个皇子争夺皇位的内战。
每次一听到呼延又夺了武氏一个城池,他就愁眉不展,怕萧从容跟着担心,他是严禁姜曛等人在她面前谈起战事。萧从容的肚子越来越大,再过几个月他就快做爹了,他决不允许她出什么意外。
但是这样的严防死守也不是办法,接到武铭昊的求助信后,楚轻狂知道再不能瞒萧从容了,因为他不能再坐视事态的发展,安稳地躲在蜀地,不管天下苍生。
狂公子出乎预料之外地早早回家,让人备了一桌酒菜摆在园子中的亭子间,说要和萧从容赏花。
夏天天气热了,园子中的花开了很多,还有些果树,垂了一枝枝的果实下来。坐在亭子间能闻到花香,再看着红红绿绿的果实,狂公子喝了半天闷酒也没舍得说出离别的话。
还是萧从容笑着按住了他的手,说:“又不是不能再见,怎么弄得这么伤感……你放心去吧!我和孩子都会等你回来的!”
楚轻狂一惊,抬头看见萧从容了然的笑,就自嘲地笑了。他忘了他的妻和他一样聪明,不问不代表不知道啊!
“你理解的……”楚轻狂握住了萧从容的手,有些欣慰。
他还忘了他的妻是萧家的女儿,萧家的男人哪个没有上过战场啊!
他感谢她没有哭哭啼啼,没有一句挽留的话,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她的坚强是他牢固的后盾,他感激萧家给了他这样一个女儿……
一切都不需要解释,似乎明日他的离开就像平日一样,他只不过出去散散步,终会回来的。
没有什么保重之类的矫情,她知道他为了自己和孩子,会爱惜自己。
而他知道,不管他走多远,他的妻都会替他守住家园,他不需要照顾她,他不在她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容儿……我会在你生之前赶回来的!”楚轻狂紧紧握住她的手,他的第一个孩子,他要看着他安全地出生,也看着他的容儿同样的安全。
“嗯,我们都会等你的!”萧从容笑道:“清波他们也快回来了,有他们照顾我,你可以放心了!”
清波远山去报仇去了差不多两个月,萧从容一直关注着江湖上的传闻,当听说武林盟主失踪后,萧从容知道清波报了仇。其后武林盟主一家人也从江湖中销声匿迹了,新的盟主上台,对前武林盟主失踪的解释只是说仇家寻仇,并没有大肆宣扬地为他报仇的意思。
曲家的坟墓都立起了碑,很低调地依然留在了京城的角落里。过了很久才有人发现原来的武林盟主被雕成了个石像跪在了曲家的坟墓前。没有人为他鸣冤,就连他们的家人也无视这一‘耻辱’,任‘他’永远这样跪下去……
一人的‘跪’换了数十条鲜活的生命,值和不值,公道自在人心。
恩恩怨怨,为名为利,前仆后继,一批人走了,一批人又重新崛起,此起彼伏……这就是江湖!
谁也无法退出这样的轮回,因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你……怎么退出!
咎由自取
七月,楚军离开蜀地,南上,兵分两路,一路楚轻狂亲率,驱赶鞑虏。一路姜曛亲率,赶往江南协助武铭昊平定内乱。
蜀地留下的士兵由萧从容亲自负责,卫涛还有顾擎协助。
江浩前脚才望穿秋水地走了,后脚清波和远山就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没见到江浩,远山歇了一天就赶着去追了,说要给自己的姐姐安全带回一个姐夫来。
清波留下来陪着萧从容,每天督促她休息按时饮食,那个‘奇怪’的实验室她是坚决不准萧从容再进的,原因是萧从容他们不知道鼓捣什么‘硫酸’竟然引起了爆炸,顾擎拼命护着她逃了出来。
顾擎背上都受了伤,萧从容手上烫出了些泡,还好万灵留下的药很好,擦了几天就好了。
八月,武铭正没了后顾之忧,举兵南上,武铭元亲自率军抵抗,一路迎战将武铭正的兵马抵挡在豫州一带。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武铭元运筹帷幄了多年,就算没有贺家的支持,他自己能坐上皇位还是有一定实力的。
两军对垒,拖拖拉拉战火不熄,连累了京城一直到豫州的百姓。僵持的局面一直无法突破,转眼就进入了秋天。
九月。楚轻狂的军队大败呼延氏,将他们赶出了玉门关,汇合了洪坤的军队,一路平定了乘机来搞乱的谷梁等小国。
至此,武氏的外敌基本肃清,只剩内敌了。楚轻狂赶着想回去陪萧从容生产,又接到了武铭正的求助信。
楚轻狂和洪坤一商量,都觉得武氏内乱拖的时间越长,对百姓对武氏损耗都很大。武铭正为皇的呼声越来越高,索性好人做到底,再将他送上皇位吧!
楚轻狂和洪坤率军调转了马头南上,希望能尽快平定了武铭元的军队,还能赶回去陪萧从容。
三支军队一汇合,迅速就突破了武铭元的防线,武铭元一路失守,迅速退回到京城。等三军攻到京城脚下时,京城一片缟素,武铭元的信使打出太上皇武二帝驾崩,熄火十日的旗号,就此止住了军队前进的步伐。
武铭正的谋士唯恐这是武铭元的缓兵之计,劝说武铭正继续攻进去,先称帝再发丧。洪坤却不主张武二帝大丧的时候行此让天下人寒心之事,力劝武铭正,说武铭元穷途末路,让他十日又何妨。
两边各说各有理,武铭正也不知道该听谁的,去找楚轻狂相商,营帐里却寻不到楚轻狂。一问,他的下属才说他进城了。
楚轻狂孤身一人,再次进京城,满目的混乱让他唏嘘不已,这离别还不到一年的京城,竟然如个饱受蹂躏的妇人,繁华上贴满了沧桑的膏药,让人心疼,让人感慨……
一路行到皇宫,满眼的缟素已经难寻上次见到的气派。楚轻狂心戚戚感叹不已,避开了巡逻的卫士,一路来到了武二帝的寝宫。只见寝宫门大开着,里面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都换上了孝服,中间摆放了灵柩,前面跪着几个幼小的皇子公主,哭哭啼啼地在烧纸。
楚轻狂怔怔看了一会,从暗处走了出来,他仍穿着铠甲,来往的宫女太监开始都没注意,一直到他走到宫门前,才有人发现他的铠甲和宫中的侍卫完全不同,就有人惊叫起来。
围上来的士兵和太监却无人上前,都呆呆地看着楚轻狂在门前解下了佩剑丢在地上,解了头盔抱着一步步走了进去。
不知道是他脸上的肃穆杀气阻挡住了这些脚步,还是那张俊美酷似邵妃的脸上变幻莫测的蓝眸震慑住了众人,那些小皇子和小公主都停止了哭泣,呆呆地看着他一步步上前……
装殓着武二帝的灵柩被高高架起,楚轻狂眼中没有众人,一步步走上前,蓝眸越来越深,他站在灵柩下,转头扫了众人一眼,那些侍奉武二帝的太监宫女都被吓得哆哆嗦嗦,怔怔地看着他只一跃就站在了灵柩架上。
几百斤重的棺盖沉重地压在棺木上,阻隔了阴阳,楚轻狂的手放在了棺盖上,茫然地想起那个将他推开,从房顶上滚下去的老人。他负了娘亲,从没有养育过他一天,却在危急的时候保护了他……
恨从那时就慢慢淡了,比起一剑将他杀死,他愿意他活在内疚中,看着听着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却从来不会叫他一声父皇……
所以他不愿回来,就算他私下派人去找他,他也不愿让他看到他。什么皇位皇子的身份,他不稀罕,他要的父爱他给不起,他也不会满足他的愿望!
人总要有点缺憾的,他固执地想让他尝尝这种滋味……不是有钱,有权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
他觉得他做到了,他用远离惩罚了这个男人。可是……为什么知道他再也不会盼望他,不会在这里等着他时,他会如此失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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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掉在了棺盖上,一滴……他心酸酸地笑了,原来他还是在意的……
在意他那么多的儿子,人人都可以围绕在他身边,就算被他骂被他吼,他们都有一个‘父皇’可以叫。
而他,那些不明内情的玩伴私下叫他野孩子,师兄们对他也有隔阂……他总是不同的,他们都无父无母,而有谁在乎他有爹……却不能叫……
是不是我早回来,就能看到你呢?没有等到这一声呼唤,你在下面会瞑目吗?
楚轻狂低吼了一声,用力推开了棺盖,定睛一看,就闭上了眼睛……一切和想象中相差无几……
他仰头,尖利的长啸瞬间穿破了寝宫穹顶,响彻在皇宫上空。那些皇子公主吓得抖抖索索,胆小的连尿都失禁了……
“武铭元……我不杀你犹如此剑……”
刚烈的剑在狂公子手上一折而断,他的蓝眸已经深得犹如黑夜,风一样地卷下灵柩,还没冲到寝宫门口,就听到清脆的琵琶声响起。
他顿住了,回头看,只见那些跪倒的宫女中,一个老人正自顾自地弹着琵琶,一头白发端庄地束在皇冠中,纤纤的手指一下一下有力地拨动着琴弦。
“贺皇后……”楚轻狂看了半天,才认出那张脸是昔日倾国倾城的贺小玉贺皇后,他呆住了。
还没有一年,那高贵美丽得目中无人的贺皇后竟然变得如此苍老,任他怎么想也想不到。是冷宫太摧残人,还是世事的风霜太凌厉呢!
贺小玉看过来的眼神空洞,她下意识昂着的头却保持着她至高无上的尊严,听到楚轻狂叫她,她蹙眉,瞪眼:“大胆,见到朕为什么不下跪,还在此大呼小叫的,要是惊吓了朕的爱妃,朕要诛你全家九族……”
楚轻狂愕然,半天反应不过来,还是贺小玉身后一个宫女,趁她不注意,悄悄地对楚轻狂指了指自己的头,再指指贺小玉,楚轻狂这才明白贺小玉已经疯了……
她幻想着自己是九五之尊,身边的太监宫女都是她的臣子!
楚轻狂怔了半天,狂笑起来,报应啊报应,自己布的棋子终于发挥作用了!
哈哈,他笑的前俯后仰,还以为她真的很厉害,刀枪不入呢!没想到还是敌不过自己的良心……不是不相信鬼怪吗?不是不相信报应吗?
他不能手刃她,不代表不能送她一份‘大礼’,夜夜噩梦,清妃邵妃的幽灵满寝宫满皇宫飞,不用多,一个轻功好的女属下就能完成这样的任务,任她铁石心肠,又能忍受几日这样的‘折磨’呢?
疯了才好,不疯他还怕自己下不了手呢!这下对武铭昊也有所交待了,他承诺过不杀她,可不代表就这样放过她……
至于当晚冷宫起火,贺皇后自焚的事就真的和楚轻狂没关系了,冷宫起火时他已经在百里之外。
贺皇后一个疯了的人怎么有条理的给自己身边堆满了易燃物品,以致发现起火后,虽然宫中的太监迅速扑灭火,结果冷宫烧了一个角落,贺皇后却烧得面目全非,毫无生机……
楚轻狂可以对天发毒誓,他真的和这事毫无关系,事后他为了不枉背这个罪名暗自调查了一下,结果相当的无语,只能把贺皇后的死归结为咎由自取了。
要怪只怪贺皇后的敌人太多了,她疯了楚轻狂可以放过她,别人却和狂公子不一样,别说疯,死了都不能宽恕……
呼呼,终于到尾声了,明天大结局,俺们容儿要生了,是男是女……期待吧!
你输得起吗
要怪只怪贺皇后的敌人太多了,她疯了楚轻狂可以放过她,别人却和狂公子不一样,别说疯,死了都不能宽恕……
这些敌人包括武铭正,还有其他受贺皇后压制的妃子……等等,这些人中,楚轻狂觉得武铭正嫌疑最大,二皇子的母妃当年也是贺皇后的竞争对手,宫中的传闻说她没少受贺皇后折磨,武铭正为母报仇也就不奇怪了!
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楚轻狂没再查下去,是对是错每个人心中都有本帐,只要自己无愧于心,又何必干涉别人讨公道呢!
楚轻狂笑够,扔下疯了的贺皇后,走出寝宫去找武铭元。
那些侍卫被楚轻狂的张狂弄得一愣一愣的,等看着他消失在眼前,才有人想起他是“叛军”,一时皇宫中喊杀声四起,御林军纷纷被聚拢来抓楚轻狂。
楚轻狂一路掠到乾清宫,太和殿,手中的利剑还有被愤怒染蓝的眼眸让众人退避三尺,寻了一圈,竟然不见武铭元。楚轻狂越来越焦躁,正恨不能挖地三尺寻出武铭元时,突然见围攻自己的侍卫散开了,大呼小叫地嚷着“叛军攻进京城了,快逃命吧!”
楚轻狂冲到高处,看见城门起火了,无数的火把光亮似游龙一样纷纷游进了京城,向皇宫行来。武铭正还是攻城了!
楚轻狂已经无暇计较他的迫不及待合不合礼俗,抓到一个侍卫长问出武铭元去了坤宁宫,他又急急冲到坤宁宫。
坤宁宫是皇后住的地方,自从贺皇后被打入冷宫后无人居住,冷清了很久。武铭元做了皇上后也没把贺冬卉迁进宫来,任由她呆在太子府直到死。坤宁宫就一直空闲着,楚轻狂冲到坤宁宫时看见宫里灯火通明,里面好多宫女太监捧了酒食来来往往。
相比外面的慌乱荒芜,这里显得安宁一片,楚轻狂蹙眉,心中那股莫名不安的情绪扩得越来越大,让他无法冷静地思考问题。
武铭元的镇定功夫真的如此强大吗?大军都攻到了脚底下,他还有闲心喝酒寻欢。
楚轻狂冲到宫门前,阴森的剑还有他身上的寒气惊得宫女们乱跑,那些所剩无几的侍卫都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杀出一条路来,冲进了宫。
坤宁宫的大殿中,高高在上的皇后宝座上只有一套凤袍,孤零零地被摆成一个人形供在了上面。而下首,穿了皇袍的男人已经喝得人事不省,依在一个宫妃的怀中呼呼大睡。
楚轻狂怔怔地看着那凤袍,后位空闲,谁是能做这后位的女人?武铭元把这位置留给了谁?
他垂眸,看着那和武铭元有同一张面孔的男人……九五之尊的皇袍不是穿在他身上,而是挂在他身上,全没一点尊严之感……
他不是武铭元,真正的武铭元已经不在这个皇宫,甚至早已经不在京城……
楚轻狂猛地转身,冲出了坤宁宫,掠出了皇宫,在城门找到了自己的队伍,抓了一个士兵让他去报告姜曛,自己寻到自己的宝马谁也没带就离开了京城。
等姜曛接到消息时,楚轻狂已经在返回蜀地的路上,马鞭被他挥得霍霍作响,他心急如焚,恨不能化身为空中的鹰,急速飞回锦城……
这世间如果连皇位都留不住武铭元,那么就只有一个人是他想要的——萧从容!
他的后位是留给萧从容的!
腆着大肚子的女人,快要临产了吧,像只笨重的小猪,拖着沉重的双腿慢慢穿梭在花园中。她脸上恬淡的笑容,随意挽成的发髻都昭示着这个女人已经从少女蜕变成妇人了……而且是美丽的妇人!
大肚子不影响她的美丽,就连脸上隐约的孕妇斑因为长在鼻尖也多了几分俏皮……显得更加的可爱。
武铭元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越走越近,心里的失落越来越大,他竟然错过了她的成长,她的蜕变过程啊!这是无法弥补的遗憾……用什么都填不平了!
她手里拿了一串才从花园中摘下来的葡萄,边走边吃,武铭元宠溺地看着她,耐心地等着她走近。
时间似乎已经不存在了,时空陷入了混乱中,依稀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是这样从御花园中走来,一蹦一跳的,手里也捧了一串葡萄,走过来,叫道:“元哥哥,这葡萄好甜,你吃一颗……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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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随着她的话就到了嘴边,他被迫张口了嘴,下意识地一咬,酸得眼泪都差点出来。
气恼地瞪着她,那少女笑得没心没肺:“元哥哥,好吃吗?再来一颗……”
他想咬她,全皇宫的人都知道他怕酸,就她每次都拿这短处来捉弄他,逼急了,没心的丫头贼笑:“人家喜欢看你……酸得快哭的样子啊……眼泪盈盈的……感觉很好欺负的样子……哈哈哈哈……”
很好欺负吗?武铭元怔怔地看着萧从容越走越近,眼睛就不自觉盯着她手中所剩无几的葡萄,他有多久没尝到那种酸酸的滋味了,除了蓉蓉,谁有那么大胆子敢捉弄他呢!
“夫人……这葡萄,我可以吃吗?”苍老的声音就算自己的母后听到都分不清真假,何况萧从容,他停在她面前,饥渴地盯着她手中的葡萄。
“啊,老伯,这个是我吃剩的,不好意思啊……你等等,我让人给你重新摘去。”萧从容果然没有起疑,回头想找人。
“不用不用,我怕酸,吃一颗就行……”武铭元慌忙阻止,伸手想起什么似地又缩了回去,不好意思地说:“我手太脏,夫人放到我手中吧。
他伸手,满手的污泥让萧从容笑了:“那我喂你吧!”
她细心挑了一颗熟透的,举到武铭元唇边,武铭元激动地张嘴,不小心葡萄滚到了地上,他怔住,惶惶地看着萧从容。
萧从容却笑了笑说:“没事,我重新给你一颗吧!”
这次葡萄稳稳地落到了武铭元口中,他一咬,酸得牙都酥了,眼泪照旧挤满了眼眶,泪眼盈盈地看着萧从容。
萧从容却漫不经心地看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武铭元的心落了下去,有些涩涩的,这葡萄就比以前的难吃多了,哽在喉中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她已经忘了他……连欺负他的事都忘了!
他终于知道了幸福是什么味道,可是他再也找不回那种味道……
转头,看着这比御花园小了很多的园子,武铭元又找到了自信,他可以给她的比这多,他要的只是时间。给他时间,他一定能找回属于他的东西,包括她的感情……
眼角稍到萧从容想走,武铭元伸手拉住了她,断手掌绑着的匕首露了出来,叹息道:“蓉蓉,一路来就没人认出我,你……毕竟还是太了解我了!”
萧从容苦笑,腆着大肚子行动不便,又不想伤到孩子,就放弃了挣扎,自嘲地笑:“了解也没什么用,还是让你跑到我眼皮底下才发现啊!”
百密总有一疏的时候,她不是圣人,相信就算自己再防备森严,只要有心,武铭元也能寻到空子,就没有懊悔的想法了。看着武铭元,讽刺道:“皇上陛下连皇位都不要,悄悄跑到蜀地谁能想到啊!你别告诉我是我的魅力,我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蓉蓉,你对我成见太深了,我会给你重新了解我的机会的!”武铭元拉着她往花园深处走,边心平气和地说:“我的皇后位置是留给你的,这一次,我只要你一个!”
“就算我怀着别人的孩子?”萧从容调侃道:“可惜你愿意要免费的儿子,不知道轻狂会不会允许你抢了他的妻儿!”
“别激怒我,他不会有孩子的……你生下的只能是我的孩子!”武铭元微笑,拉着她凑近自己:“我已经为你准备好‘接生’的御医,他保证你会没事的!”
“你疯了!”萧从容瞪着他有些嗜血的眼睛,想起贺冬卉临死前托人送来的‘礼物’,咬牙道:“武铭元,我们还有很多账没算呢,想让我跟你走,先把萧家人的命还来吧!”
武铭元失笑,附在她耳边笑道:“我要还的帐太多了,蓉蓉,等有时间我慢慢还你吧!你要是乖乖地跟我走呢,我发誓决不会伤害你……否则……我不介意陪你死在这……我现在什么都输得起,你输得起吗?”
我还会回来的
萧从容输不起,一个孤家寡人,一个有儿有家,她不值得拿自己一家人的命和他赌,她顺从地跟着武铭元从后花园离开了楚宅。
后面的路上早已经等着伪装好的武铭元的下属,总有那么一些人还幻想着武铭元会东山再起忠心地跟随着,这让萧从容有些哭笑不得,愚忠啊!
这些下属算武铭元的精英了,非常聪明地伪装成波斯客商,而且看样子在锦城已经隐藏了很长时间,因为他们轻车熟路地避开了巡逻的护卫,一直将萧从容带出了锦城都没人察觉到。
宽大的袍子遮盖了萧从容的大肚子,没有立刻拿掉孩子是因为武铭元带来的御医被萧从容的大肚子吓到了。原以为很容易就可以将她的孩子拿了,现在看到这么大的肚子,御医害怕了,劝说武铭元还是等孩子生下来再弄死算了。现在强行拿了,只怕孩子没了,萧从容的命也没了。
武铭元迟疑了很久,才同意御医的意见,估计连梅那满床的血带给他的记忆也是很有震慑力的,他好不容易才得到萧从容,可不想看着她死。
大肚子就拖慢了行程,萧从容完全不知道他们要逃到哪里去,武铭元为了躲避追兵,布下了许多疑阵,让萧从容都担心楚轻狂追来的话会不会误入歧途。
她一点都不怀疑楚轻狂会来救她,那种莫名的牵引在冥冥之中一直都索绕在她心头,她能感到他的焦虑担心,甚至在浅眠时都能看到那双熬蓝的眼。
那蓝眸的男子啊,挤满了她的心,让她才感觉到离别的日子太久了,久到她几乎忘记了他温暖的怀抱,还有他的气息。
“你们的父亲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她安抚着在怀中顽皮的一双儿女,暖暖地笑,这是个惊喜。吴冠子号脉时号出了她腹中的两个脉息,她也被吓了一跳,随即就高兴起来。
两个孩子……真好!一个姓萧,一个姓楚,一胎就成全了他们两个……不需要狂公子再等,就可以满足他的愿望,也不辜负他满园的爬藤了。
有两个孩子的肚子当然很大,可怜狂公子第一次做父亲,没有经验,否则就知道萧从容瞒了他什么。
这一双儿女现在已经是萧从容的最爱,不肯让他们受伤害,就只能安安稳稳地受武铭元挟持了。她的武功不是用来逞能的,她要确保自己的孩子安全出生,自然不肯拿他们去冒险。
走了两天陆路,武铭元带着他们逃到了江边,打算从水路转道濮阳国。濮阳是武铭元最后的希望,下嫁给濮阳王子的安平公主和武铭元一向交好,愿意给武铭元提供帮助,助他拿回皇位。安平唯一的要求是武铭元过继自己的儿子做皇子,好让濮阳王子对她另眼相看,重受宠爱。
大船停在了江边,萧从容远远看见就有点急了,这一上了船,就不比陆地了,狂公子就算追上,也只能望船兴叹,江边那些小舟怎么和大船相比啊!
她被武铭元拉下马车,急急赶往江边,萧从容被他拖得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在地,忍不住怒了,叫道:“武铭元,要是我的孩子有什么闪失,你死一百次都别想让我放过你!”
武铭元估计被追急了,耐心消磨已尽,抬手想打萧从容,被她钳住了手腕。他打不下去,只好悻悻地冷笑:“你别拖延时间了,楚轻狂要救你的话早来救了……你以为就这一会功夫,他还能追上我们吗?”
萧从容索性坐下,冷冷地笑:“要杀就杀,想让我跟你上船,你别做梦!”
武铭元一把拖起她,哈哈笑道:“蓉蓉,你放弃吧!就算你的尸体,我也不会留给楚轻狂,你是我的……死了也是我的!走……否则我就让人抬你的尸身上船。”
疯了!萧从容被他终于流露出来的占有欲惊到了,看着这人已近癫狂的样子,只好站起来跟着他走。激怒了他,她怕他真的什么事都会做得出来。
他们一步步离船越来越近,萧从容边走边四顾,她有种强烈的感觉,楚轻狂就在身边,可是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出现啊?她就是武铭元的人质,投鼠忌器,他是怕她有危险啊!
怎么摆脱武铭元呢?萧从容一直被拖到江边都没找到良法,眼看大船近在咫尺,突然江边的树林旁传来了马蹄的疾驰声,楚轻狂的马飞奔出来,马上的楚轻狂一手挽弓,一手拿剑,他大吼道:“武铭元……你赢了,你想要什么尽管拿去,留下容儿!”
剑和弓被他抛开,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就落在了地上,他纵马一直奔了过来,在接近他们不远处才被武铭元喝止。
武铭元一把勒住萧从容的脖颈拉近自己,狞笑着看着楚轻狂,骂道:“射啊,刚才为什么不射?你是不是怕我用她做挡箭牌?所以才被逼现身?”
楚轻狂跳下马,苦涩地伸手:“武铭元,你放了她,想走想杀我想要皇位都可以”
“哈哈哈哈……你以为我相信你吗?”
武铭元站住了,将脸贴到了萧从容脸上,笑道:“蓉蓉,你选了个狡猾的男人……你觉得他很好?哈哈……你错了,其实他和我是一样的……为了达到目的,都不择手段……”
萧从容木然,手臂被他点了|岤无法抬起,只能看到楚轻狂蹙起的眉间掠过的杀气。
他做了什么?他有什么事瞒着她?
萧从容心中掠过了这样的猜疑,可是仅仅一瞬间,就被他的焦急冲去了。他的关心他的爱都不是伪装的,就算瞒了她一点事,相信也不是害她的……
“要论不择手段,我还需要向你学习……”
楚轻狂突然笑了,揶揄道:“武铭元,为了你能安全逃出京城,你连自己父皇的死都利用,你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武二帝不是武铭元杀的,这是楚轻狂的唯一安慰,否则他都不知道是该把武铭元碎尸万段还是千刀万剐才能泄心头之恨。
武铭元只是对武二帝的死隐瞒不报,让老人家死了多日,尸身都腐烂了也不能下葬,楚轻狂气的就是这个。
人死了气也消了,楚轻狂悲悯地说:“他死了还有人收尸,武铭元你死了,你想谁为你掉一滴眼泪呢?都到如此绝境了,你还不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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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铭元哈哈大笑:“悔?我为什么要悔?还没有结束呢!楚轻狂别以为你就赢了……你让我断手指只是痛一时……我让你痛一辈子……”
他拉紧萧从容,笑道:“你想救她吗?好,我就给你一次表现的机会……”
他突然拿出一把匕首,狠狠丢在楚轻狂脚前,说:“自己挑断你的手脚筋,我就相信你是真的喜欢她,否则带不走她我宁愿杀了她,也不会再让人欺骗她!”
萧从容怔怔地看着那匕首,视线渐渐有些模糊了,那黑暗的房间,那选择生与死的匕首,和眼前这一幕交织起来,让她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楚轻狂嘲讽地看看匕首,才把目光移向了武铭元,冷笑道:“武铭元,别玩这种幼稚的游戏,别把我当小孩……你如果是君子,我还可以和你玩,可是你不是……我敢说就算我挑断了我的手脚筋,你也不会放过容儿的!对吧!……”
武铭元怔了怔,哈哈笑起来:“这也被你看穿了,嘿嘿……楚轻狂,那怎么办呢?你就这样看着我带走萧从容吗?”
楚轻狂默然半天,终于想通了什么,说:“武铭元,一个现成的孩子,还有你的安全,换容儿怎么样?”
不止是武铭元,还有萧从容都愣住了:“孩子?什么现成的孩子?”
“你的孩子……亲生的……”
楚轻狂对武铭元揶揄地笑:“春香怀了你的孩子逃走了,她现在就在锦城,我已经派人去接他们了,你想不想看到你的孩子?”
啊……春香?久远的回忆飘过了脑子,萧从容这才发现这名字已经很久很久没被自己想起了,要不是楚轻狂提起,她估计永远都不会想起这个人来。
武铭元也是思索了半天,才记起自己生命中还有过这样一个女人,他对春香没什么感情,可是孩子……已经出生的孩子……他的血脉……
贺冬卉说他被诅咒过一生不能有孩子,可是现在楚轻狂竟然告诉他,他已经有了个孩子……
武铭元的表情可谓丰富之极了,变幻莫测,挣扎在萧从容和孩子之间,到底什么最重要呢!
“春香怎么可能在这里……”
武铭元狐疑地看着楚轻狂,冷笑道:“我找了她很久都没消息,你别骗我!”
楚轻狂淡淡一笑,似对他解释,却是对着萧从容说:“我是在一堆难民中看见她的,开始也没认出来,是她孩子病了,央求卫涛帮她找大夫才认出她的,她求我不要告诉你,说她对不起你,没脸见你!”
萧从容无言,怔怔地看着楚轻狂,这男人到底还隐瞒了她些什么啊!难道到这时候他还不知道她的性格,怕她对春香报仇吗?
“你可以带春香和你的孩子走,我不会再追你的……”
楚轻狂负手,看着武铭元冷笑道:“下次战场上再见,我们刀剑说话!”
武铭元看见卫涛带了春香赶来,那当初的小丫鬟已经变成一个沧桑的妇人,紧紧抱着孩子,目光复杂地看着萧从容的肚子。
萧从容淡然地看着她,发现自己的心情没什么起伏,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让容儿过来,我就让春香过去!”楚轻狂冲武铭元叫道。
武铭元犹豫着拿不定主意,那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