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独爱冷酷王爷:倾世芯妃第33部分阅读
穿越独爱冷酷王爷:倾世芯妃 作者:肉书屋
彤彤的:“红锦姐姐你看,都是宣宣的!这是堡主叔叔给的,这是主母婶婶给的,这个是堂主哥哥给的……”
她乐呵呵的说着,马上爽朗的声音转低了:“晚上各家过自己的家宴,堡主的书房没有人守,那时候守卫最少,公主可以进去。”
我笑了笑……大过年,您还上班啊?
唐宣伏在我身边,制造假象,她把她一切都算计好了:“宣儿自有办法帮公主开脱,公主就可以出入唐茂的书房找那个密室。”
我道:“能不能……等他回来再说?”
唐宣皱眉,她搂着我的脖子找亲昵。
她反问我:“公主还不信宣儿说的吗?公主就是公主——就算查,公主的计划那么秘密,谁也不知道啊。认识公主的人都在金国皇宫,他还去宫里找人给看画像吗?公主从小就离宫——公主长大成|人,有几个人认识公主的容貌。你等他找线索……倒不如快些完成公主的计划凯旋还朝。”
“你这么说,我失了记忆,也不能自己回去了?”
“宣儿可以为公主作证啊!只要公主治好宣儿。”
我动了动唇,险些告诉她:你再也长得不大了——
话到嘴边,远处,唐度和莲汐在唤我:“红锦!走了,去前堂吧,那里热闹。”
唐宣也作势拉我:“对对对……前面热闹!主母婶婶还抱着小弟弟呢,我们去看看……”唐宣不敢拉我的手,她不敢和我有肌肤的接触,只能用她的小力气拽我的衣袖。
我走了两步,走在雪地里,雪花都往我身上打……
我道:“我……还是不去了。”
天色尚早,这还是上午,距离唐宣说的夜宴,早之又早。
北方的大年,我不习惯。
唐宣歪着脑袋看我:“不去——那你做什么?”
☆、身孕前兆,有了?(3)
“回屋看看医书,做做新的毒药。”说着,我搓搓手掌,到了唐门只想着想办法救唐度,做的都是救人的良药,还没做什么新的好东西防身。
见我站在雪地里,小小的唐宣拉不动我,莲汐扶着唐度走来……
“怎么不走了?说什么呢?”
“红锦姐姐说她不去啊!”
“不去?”莲汐反问,“郡主想留在院里?”
唐度还帮着搭腔了:“等沈大哥么??”
他无心的一问,我们四个人站着……我只觉得雪花只往我一个人的身上飘,把我打成一个活脱脱的大雪人!
我尴尬的笑……笑得不知不觉心酸了。
在锦王府,谦王不过年……
外面的喜庆不属于他。
可是我身边始终有沈云独,还有阿木,纵然没有红红火火的热闹场面,我们几个还是在一起的。离开音阁到了唐门,就开始了我们的“分离”。
唐宣伏在我身边,她的一句话,轻易的挑起了我心里的不甘:“真是没用,每次都让红锦姐姐等……他算什么东西?”
等?怎么又变成了我对他的“等待”——原以为,我们已经融为一体,我可以结束这样的等待。他可以一直陪在我身边,说什么带我走,去天涯海角。一眨眼……又回到了从前……
难道撞在一起的只是身子……没有灵魂的融洽?
唐度冲小丫头皱眉头:“少乱说……”
“宣宣才没有乱说呢!泷口又不远,大哥哥可以随时写信回来给宣宣抱平安的嘛,走到哪里,坐一坐,带个口信回来也好啊,他根本就没把宣宣放在心上。”
唐宣说的,却是站在我的立场帮我诉说心里的不公平——
唐度嘲笑她:“这句话,你说合适吗?”他伸手拉过唐宣,揉着小丫头的脑袋,“这才多久,宣宣以前不是最喜欢你的‘大哥哥’吗?”
“那是以前,现在宣宣有红锦姐姐。才不稀罕他——”
唐度仰头看天色,灰蒙蒙的天,这才是除夕的上午,晌午都没到。
他说:“距离夜深还有几个时辰呢,沈大哥一定赶得及回来。”
“是啊是啊,外面路上风雪大,就堵了小半点时间,一定能回来的。”莲汐也帮着说好话。
☆、身孕前兆,有了?(4)
唐宣哼了哼,她挣脱唐度的钳制,又跑回来牵着我的衣袖:“爱回来不回来,红锦姐姐还有宣宣呢——不就是个男人么,用不了多久,红锦姐姐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何必只在乎他一个。”
小小年纪的孩子,说着不符合她年纪的“鬼话”。
唐度他们只是讪笑掠过,当是孩子气的话。
而我……不由自主的一颤。
唐宣下意识的拉重了我的衣袖,我的手腕上……像是绑上了千金之坠,她在暗示我的……
院里来了人,是唐宁叔,他见我们几个年轻人都在,他冲着唐宣招手:“来来来——都别傻站着。茂儿请我们过去呢。”
我拉下唐宣的小手,把她推给唐度他们:“去吧。”
“红锦你呢……”
“你们唐门的聚会,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耸耸肩,“留我一个人反而清静,去了……谁知道又给我出什么歪点子羞辱我。”
你们家的三姑六婆,很会“折腾”善良小媳妇啊。
唐宁叔过来抱起了小唐宣,他对我道:“红锦你也一起去,没有多余的人……茂儿说了,请红锦你一起过去坐坐,只有我们自己人,别的院子由他们自己用膳,今年……只有我们。”
唐度欣喜了:“爹,你说真的吗?”
“真的。你的小叔公说庆贺你的腿痊愈——也算给红锦摆宴道谢。这样厚待的礼……红锦,你不能不去。”
几双眼睛,包括被唐宁堂主抱着的唐宣,纷纷等着我的一句话。
那已经不是简单的谢礼……
也许,唐茂还想在“自家人”的桌上对我有别样的解释。
唐宣几次想动嘴巴说话……
她刚刚和我安排暗探唐茂的书房,这下好了,计划赶不上变化,唐茂把我叫过去吃年夜饭,反正我也不想打草惊蛇,刚好应了唐宁叔的邀请。
“好,我和你们一起去……”
眼角的余光,把唐宣嘟嘴的小表情踢出去了好远……
唐茂那一家,除了燕慕雪刚生下的小儿子,上面还有南宫沁儿生的女儿。
两位女主人在忙着料理前后,两个孩子交给奶妈带着……
那是个漂亮的小女孩,四五岁的年纪,梳着两个可爱的羊角辫,我跟着唐度他们去,正逢奶妈带着孩子在廊下嬉戏。
☆、甜腻腻的,小孩子(1)
漂亮的小丫头,五官依稀有着她爹的几分“美丽”……我刻意多看了几眼,等这孩子大了,又是个美人胚子,足以胜过唐宣。
唐宣?对了……她是个冒牌货,她没有唐家的血,也难怪……她生得那么美。
等唐茂的女儿长大了,唐宣说不定就没了现在受宠的地位。
院子里突然多了好些人,玩闹中的小丫头瞥过头,注意起我们这群人。
一张张说熟悉不熟悉,说陌生不陌生的脸,小丫头只是呆呆的看……等看过了,她乐呵呵的笑,步履蹒跚走来,直接一个扑身,抱着我的腿脚,奶声奶气的喊着:“爹爹——抱。”
“……”我憋着一口气。
唐度笑了出来:“小容把你当成小叔公了!”
唐宁叔也笑:“红锦和茂儿是兄妹,这模样像,小孩子懂什么。”说着,他放下怀里沉甸甸的唐宣,改而去抱可爱的小唐容,唐宁叔指着我,教孩子,“这不是爹爹,这是姑姑——是小容的姑姑。”
“爹爹……”小女孩儿露出齐刷刷的小白牙,冲着我继续张开手臂,继续她的执着。
清澈的天真,这才是无邪的稚童,和那天上飘零的雪花一样圣洁。
我张手,接过了小孩子。
小唐容倚在我的颈边,娇气的扭头嗅着,咿咿呀呀的赞着:“爹爹,香香。”
恐怕她在自己爹爹身上闻不到阴柔的体香,这会儿趴在我肩头,她一个劲儿摩挲着,像只乖巧的小猫儿。
几个人围着,说说笑笑,已然把唐宣孤立在外了。
她仰头,恨恨的瞪了一眼某个和她争宠的小丫头——
屋里的人听到了门外的动静,男人沉稳的声音在邀请我们:“进屋。”
是呢,好心好意的邀请,堡主大人还说得很酷很帅。
他没有刻意站在屋外等我们,这位堡主哥哥还是一身劲装黑衣,但是换了个款式,金色的绣边,浅金色的祥云暗纹,他请的客人陆陆续续进他宅子的大厅,位高权重的主人一如既往的冷酷老陈。
唐茂正坐着翻看一卷书册,目光一瞥我们来了,他也是有条不紊的慢慢转来看看我们,一个一个数过去,最后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眸色从漂浮,变成了沉淀的安稳。
但是很快,他惊了……
是他的小女儿正和我亲昵。
☆、甜腻腻的,小孩子(2)
看了几眼,唐茂收回了惊讶之色,唐宁和唐度都过去给他作揖行礼,唐宣和莲汐也过去福身请安,唐茂逐一点头,然后信手又翻了一页手里的书册。
他没指望我过去和他说话,而我,也没准备怎么称呼他……
开席之前,堡主大人巍然坐着,看他的书,仿佛里面的黄金屋和颜如玉拉着他,不放他。
沁儿和慕雪两位嫂嫂忙着宴席的酒菜,我则和唐度一家子看着唐宣和小容在桌子上抓果子——
古代的过年,自然比不上现在:徐福记、阿尔卑斯肯定没它们的穿越份儿,桌上的碟子里没有正经的糖果,糖滋过的莲子白果,裹着糖衣的山楂果,还有一些普通的核桃坚果。
小容不吃酸酸的山楂果子,她把外面的一层白色糖衣扣了下来,津津有味的啃着自己的小胖手。
自己觉得好吃,又把沾了口水的小手伸进我嘴里。
小嘴里不住的催我接受她的好意:“爹爹……吃,甜甜……”
我刻意瞟眼看唐茂那方向,唐门里上下皆知堡主大人疼老婆,小容敢这样招呼她的帅爹爹,敢情……四下无人的时候,唐茂就是这样和小女儿玩的?
小容的手指点在了我的唇上,我低头,和她的大眼睛对上,旋即笑着张嘴舔她的小手,惹得女孩子咯咯笑,清朗纯净的声音,沾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唐茂不说话,只是偶尔悄悄的扬起他的目光偷看……
堂主叔叔不由得感慨:“红锦很讨小孩子喜欢,宣宣回来没多久,也总往你那边跑,现在小容也霸着你……”不得了的孩子王,或者……和他记忆里的另一个女人极其相似。
我说:“没什么,以前也经常哄念安。”
“谁是念安?”
我忘乎所以的提起了,他们也忘乎所以的追问了。
我说:“是谦王哥哥的儿子……”
说出来了,舌头绕了一个大拐弯……
屋里的气氛热乎乎的瞬间到了冰点,还有人掉了手里的书册——“啪”一下的,引来大家的侧目注意。
唐茂弯身在拾起他的书,不慌不乱……拿在手里拍了两下,继续装他的“若无其事”。
我们聊到某个不堪的话题,所有人都不知道怎么转圜了……
☆、甜腻腻的,小孩子(3)
我突生一个念头,任由自己的理智放肆一下。
“念安是颖妃姐姐生的。锦王府里孩子不多——你们也是知道的,但凡和唐安有些相似的女人,段绵爱都会收进他的王府,像收集古玩珍品一样。可是,每天夜里,无论他临幸多少女人,最后还是会回到沁安园去睡,锦王府里爹娘住过的院子最美,他却一个人住在在安静的院子里。有时候翻坐在栏杆外面,一个人看着东边日出,再看着西边日落……”
屋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在回荡。
连小容也是乖乖的仰头看着我……
唐茂没有呵斥我说了不该说的,反而——他的表情凝重,他紧紧握着手里的书册,不再翻页。
我又说:“锦王府里的女人多了,好多争宠闹事。一个王府死气沉沉,也只有看她们闹一闹,才有些乐趣。谦王哥哥不会刻意去哄她们——他常去颖妃姐姐那里坐一坐,自己生的儿子也不抱一抱,我去给颖妃姐姐把脉的时候,念安就缠着我,许是……我的眼睛像哥哥。”
唐度不语……当我再次提起废了他双腿的魔鬼,他没有那样恨了。
静静的摩挲着杯子的边缘,指尖一下一下的敲着。
恐怕,他也想到了那句话: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谦王的变故,是在思念一个人,并且是他们唐家的人——最初的恩怨,不是从血腥开始的,那纯粹是一个男人……想要回自己的挚爱罢了。段绵爱爱唐安……他爱唐家那个女子的一切,并非是冲着上一辈的恩怨而开始的杀戮!
爱,痴狂。
有何错?!
唐门一家——血浓于水,几代人,祖祖辈辈的生活在一起。
唐茂还有自己的夫人,还有能自己的家人,那么……段绵爱呢?大理皇朝,那么多巴不得他死了才好的皇亲国戚,从小就没有至亲,将他抚养长大的九王爷又垂垂老矣,孤独飘零的……是他!
黑与白的对比,是那么的强烈而明显。
唐茂已经无心看他的书了……
拳头紧紧握着,静谧中,依稀可以听到窸窸窣窣的碎声,是他弄皱的书册,是他在纠结的心。
☆、甜腻腻的,小孩子(4)
可以说,在场的除了不懂事的小唐容,她天真无邪,看着我们紧锁眉头,她还懂往我嘴边塞糖莲子……
唯独唐宣不一样。
她从头至尾都是个“局外人”,尤其……这个悲剧的故事里,她也是预谋的一份子,她还在冥顽不灵置身事外的得意。
不受欢迎的声音,唐宣稚气的反问:“红锦姐姐还有哥哥呢?你的哥哥长得好看么?宣宣能不能去看看?”说着她蹦到了凳子上,站高了一点看我……
以她那种“眼光”瞅着我。
我嘴角微微一抽,就不怕你会在唐家人面前撕破我们的身份,玉石俱焚又如何。
“宣宣,不许插嘴!”唐度就在她身边,拽着她坐下。
不适合的时候说不恰当的“笑话”,是很让人反感的。
唐宣几乎是被唐度强硬抱下来的——她一直瞪着我,眼里有诉不清的苦水。
相比,在我怀里的小丫头更乖巧,见我没心思吃她塞来的东西,那就倚在我的怀里,乖乖坐着。
唐宁叔淡淡叹了一口气,他本想说什么的。
心里有太多的忌讳:“唐安”这个名字成了唐门的致命伤,不知道……能不能再提起?
他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唐茂:他们当家作主的年轻男人。
站了屋外的身影:南宫沁儿和燕慕雪捧着手里的盘子,她们也不敢妄自进来打破这个时刻……
她们不敢提起的人,段红锦提了。
他们不敢说的人,段红锦说了——
关心唐茂的人都知道:他有他的固执,他还有他的难言之隐,不是不愿意去提心头的伤痛,他只是需要一个台阶下,而我……就把这个台阶慢慢推到了他的面前。
屋里屋外的人,都等着唐茂有没有一点点的决断。
一屋子的人,除了唐宣暗地里气呼呼的,她在装傻,她巴不得段家和唐门撕扯得血腥无比、体无完肤,那样她和她的“公主主子”就很快达成目的了。
唐茂握着他的书,垂着头……
看不清他脸上是个什么表情——
时间点滴,如白驹过隙。
炭盆里,炭火起起落落的窜着橘红色的光火……
那握着书册的手,也在慢慢的松懈。
☆、失宠,滋味怎么样(1)
我看着他,恐怕这个屋里敢招惹堡主大人的,只有我一个。
我说:“哥哥,书拿反了——”
唐茂身子颤了一下,茫然的神色忽然惊吓得慌乱,匆匆翻过手里的书册,他的声线低哑:“够了——不是让你来说乱七八糟的事情,只管吃你的饭!”
我淡淡一笑:“是。”
唐度和他爹唐宁,还有没有入座的莲汐,他们将我和唐茂来来回回看了几遍。
唐茂自己是在半晌之后才回味过来。
刚才……
那一声称呼。
他抬脸和我正对,我随然的笑了,低头抹去小唐容脸上的糖渍,哄着孩子玩。
唐茂无言以对:一声哥哥,反驳没有,答应呢……算不算承认?
不知所措,他想到自己手里的挡箭牌——他刻意拿来的书册,目光瞟了一眼,黑衣男人的眉头紧紧皱上了!
手里的书,这时候才是反过来的!!!
唐茂的心思,我有了一个底:他对谦王——不是断弃的冷漠,他还在乎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不是漠视不理,而是逼不得已,说不定……被冰封着的心,有着无比灼热的温度,暂时还没有到灼热燃烧得到解脱的时刻。
午膳、晚膳,都是在堡主大人的院里度过的。
和女人们聊聊天,时间过得很快。
唐茂看他的书——偶尔对平静的看向我。
这一天,最不爽快的,当属唐宣。
以前,她走到哪里都是被宠着疼爱,今年的除夕夜,多了一个我,唐家人的注意力转到了我的身上,我又抱着小唐容,大家都对唐茂的一双小儿女有说有笑的。
晚膳时,桌上的菜肴更丰盛——
沁儿主母来自大理,什么样的家乡小点心不会做,午膳过后她变问我最想吃的是什么,一到夜里的席间,都是我熟悉的菜肴,包括我很久都没有吃的黄金卷……好大好大。
“味道真不错,沁儿的手艺真好。”唐宁叔边吃边赞着,再提起一筷子给我添上,“红锦,你尝尝——”
“这个也要,红锦,这是我谢你的——”唐度也跟着他爹一样,从另一碟子里给我添了不一样的菜肴。
☆、失宠,滋味怎么样(2)
唐度动了筷子,莲汐也是满含情谊,有人起了头,没有人收尾,席间他们纷纷往我这里添菜。
唐宣的小脸一而再再而三的黑沉。
所有的人……不把她当一回事了。
唐茂品酒,他巍然坐着,不经意的看我自己动筷子,品了好几个黄金卷。
燕慕雪顺口说了一句:“这卷子好吃么?安安以前最喜欢这个了——她说绵爱也喜欢。”
欢欢喜喜的说完,所有人的目光掠到她的脸上,包括含着半卷不吐不吞的我。
她对上自己男人的脸,很意外的,唐茂没有大声呵斥她。
她笑了笑,有些尴尬。
唐宣的小筷子抬起,她倒是想尝尝最后一卷的滋味——
出手的筷子,被唐茂挡住了。
小丫头纳闷的瞪大了眼睛……今天,所有人都在和她过不去,包括唐茂。
他划走唐宣的筷子,哄不像哄,那是命令的口吻:“留给她吃——你若喜欢,明儿让沁儿再给你做。”
沁儿主母也是这个意思,二话不说,把好吃的送来我碗里,和一堆红红绿绿的菜肴混在一起。
“宣宣乖,明天婶婶给你做好多,今天先给红锦姐姐吃。”
于是,这一碟做工特殊的好东西,全进了我的肚子。
我看向瘪着嘴巴的小丫头,她确实有很多的不服气——换了我还是以前的“段红锦”,她肯定会跳起来又叫又闹,此刻,她只能有苦说不出。
酒过三巡,院子外面黑漆漆的天空里炸响了声音。
古代有的火药,不足以做出精致的烟火。
我看向窗外,情不自禁的站起了身子……
和我预想中的不一样!
那个炸响在夜空里的礼花,散出花哨的花瓣——
“那是……”烟火?
和21世纪不相上下的……礼花?
沁儿跟着我一起起身,她陪着我站到窗边一起看,她的孩子还小,那么璀璨的火光和吓人的声响,她让两位奶娘抱着两个孩子去别间屋子。
南宫沁儿问我:“好看吗?红锦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火花吧?”
她们把烟花喊“火花”。
我指了指……不敢想象:徐福记和阿尔卑斯没跟着我穿越,怎么……烟火也能和未来的媲美?
慕雪说:“这是宫里才能有的火花。但是,唐门可以造出更多漂亮的。”
他们唐门本来就有特殊的信号弹。
☆、失宠,滋味怎么样(3)
唐宣在一旁哼哼:“因为我娘是霹雳堂的——舅舅那里多的是火雷弹,造出这样光看看的火花,还不如弄点火雷弹好玩!”
她嘟嘟囔囔的说完,赫然想到可以脱身的说法,她拽上我的手,晃着道:“红锦姐姐!我们去院子外面看!审堂主哥哥,宙堂主哥哥——他们都有好多别的火花!我让他们全部搬出来放给你看。”
唐宁听了,呵斥道:“胡闹,夜深了,外面还有雪,别出去乱跑!”
“不嘛不嘛!宣宣就要看!”
她蹬着两腿,小屁股撅到了地上,她今天够委屈了,好吃的吃不到——难得的要求不给兑现。
唐度看不过去,他不能多站,这时候还坐在桌边,乍看唐宣在闹,他吩咐莲汐过去:“让莲汐陪你去,红锦怕冷,外面还有风呢。”
“我不要!我不要!我就要红锦姐姐陪我!”
这不是撒娇,这是野蛮的撒野,有点点透出唐宣的本性——
忽闪忽暗的烟花,在夜空里盘旋闹腾。
屋里,是唐宣开始哭闹大叫。
唐茂坐着看,燕慕雪绕不过这个小鬼,她抱上唐宣哄道:“不哭不哭,宣宣要看火花,多的是时候,我们去看看定儿和容儿,定儿还小,一定怕死轰隆隆的声音了,宣宣是大姐姐,我们去哄定儿哄容儿。”
这么一说,果然很管用,唐宣不哭了,揉着眼睛。
她再问:“真、真的吗?”
燕慕雪牵着她的手往里面去……
唐宣挂着泪痕的小脸转向我,那阴暗的一笑——瞬间而过!
我猛然看向了唐度,那一次……他的虫蛊里多了一点点的小东西,就是唐宣给我的“警告”!
“等一下!”
我叫了起来,几步跨过去,去牵唐宣,甚至……是把燕慕雪狠狠撞开的。
“红锦??”她扶着发疼的肩头,诧异的看着我。
燕慕雪不知这是发生了什么……
我说:“天黑了,堡主哥哥的两个孩子也要睡觉,唐宣过去……会、会闹他们的。我带她出去看烟花……不、是去看火花。唐宣是不是很想看?”
唐宣露出“甜甜”的笑脸,她重重一点头,j计得逞的高兴劲儿:“嗯!红锦姐姐陪宣宣去!”
我牵着她的手,只顾将她往外面带——
那么危险的丫头!
她的公主毁了段绵爱……不能再让唐宣毁了唐茂这里的幸福日子!
这只小毒虫……最好想个什么法子……灭了它!
☆、独爱美人浪荡皇帝(1)
我在廊下走,她在栏上走。
平坦的路不走,偏偏去选绕过一个又一个廊柱子的坎坷道路——
夜空里此起彼伏的烟火,火光亮起的刹那,扫过唐宣一个又一个黑漆漆的身影,扭曲的,转圜曲折。
她非要站得高些,用石头砌的楼栏做她的垫脚石,她的脚下到了某处机关,我迟疑了,看着唐宣是否会六亲不认的踩下去……
女孩子的小绣鞋点上了,轻轻的,没有用力。
唐宣挪开了脚步,她很生气,却在逼着自己压抑,不能一腔发泄!
“公主——”
我笑:“隔墙有耳,回头我们一起去刑堂地牢看火花。”
她的唇在颤,什么火花,她不稀罕看——她只要她的身子变回原样,那就不得不再度提醒我:“你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什么哥哥什么妹妹,虚情假意的东西,这些卑微的人,哪配做您的兄弟姐妹!”
她望着我,背着身子……小小的轮廓溶在冷冰冰的夜色里。
我抬手,挑着肩头的发丝捋着……
“我什么身份?你都敢和我大呼小叫了?”
“宣儿不敢!”
“不敢?我看你胆子大得很呢——”
“宣儿只想提醒公主,他们都是皇上的敌人,是公主和敬王爷的赌约,姐妹们为了公主的大业牺牲了太多,就连公主也是——远离皇宫,没有了锦衣玉食,没有了皇上的宠爱,苦了那么多年,公主万万不能心软!他们都是公主成就大业的垫脚石,死上多少个都是一样的!”
我静默不语,听着我“以前的婢女”教训我。
“说完了?”我的声音低沉,和唐宣的对话,被外面的烟花炸开的细碎声掺合在一起,我走过去,伸手摸着唐宣身上的漂亮新衣裳,我倒是纳闷了,“多少年了,你个细作能做千金大小姐,不用跟着‘本公主’出生入死,你应该庆幸,应该好好珍惜现在的日子——身份不被识破,那么多人宠着疼爱,你还在求什么?”
“我的身子……”
“我会想办法。”想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公主的计划呢?”她又绕了回来——
我的眸子瞟她,唐宣瑟缩了一下。
☆、独爱美人浪荡皇帝(2)
我道:“锦王府、唐门——段绵爱、唐茂。今日这样的场面还不够吗,大理段家——九王爷段东复这只老虎没有了翅膀,老虎已经老死快不行了,他做不成夺位的皇帝,他养大的谦王也做不成皇太子,段绵爱念着他爱的人,哪怕给他坐上了大理皇帝,也不过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浪荡皇帝,对金国又有什么威胁?”
唐宣听着,暗自打量我:“是吗?换了以前……殿下只会赶尽杀绝!”
“比方说呢?”
我的手指从她漂亮的衣襟上退开。
多碰一下……都嫌脏了我的手……
唐宣振振有词,她在揣摩我的心思:
“谦王痛失所爱,和唐门反目成仇,和他的养父九王爷疏远,九王爷的军队因此失势萎靡不振。这一切看来都和殿下之前的计划一样——公主把他们弄得这么惨,还在等着他们回味过劲儿来反咬您一口吗?”
小女孩的不老身,她的脑子超越了同龄人,甚至比我想的更多!
“公主,赶尽杀绝才是您应该做的!段绵爱什么人,唐茂什么人!都说大理谦王聪明绝顶,他的女人不见了那么多年没有音讯,等他等得不耐烦了,他就会想到是谁在背后主使这一切。公主方才帮着他在唐堡主面前说好话,一旦唐茂想明白——以唐茂的为人,怎么会允许歹人破坏他们的兄弟情,让他们两个联手,死灰复燃、星火燎原——公主,您还能有胜算吗?!”
我笑着,唐宣的话……只当成过耳边的笑话。
唐宣说得激昂,可再看看我的笑脸……
和天上绚丽的烟火,媲美无双。
她皱紧了小眉头:“公主在等他的答复吗?公主命他去确定自己的身世——这有什么难的,等锦王府的谦王一死,等九王府段东复一死——公主就可以凯旋回朝。到时候有宣儿陪着您回去,进宫——回到以前的日子。”
我看着她:“你?真打算和我一起回去?唐门怎么办?平白无故死一个丫头?”
唐宣不屑的哼哼,她管不了那么多的。
“唐门算什么东西!大宋一个小小的门派,又不是大宋皇朝——再说了,又公主在,可以再毁了大宋的基业,宋朝一灭,国都亡了,唐门还有什么平静日子。”
她说得头头是道。
☆、独爱美人浪荡皇帝(3)
她甚至说……当初把这样诡异布局告诉她的,是“完颜少迦”。
少迦公主的想法,长长久久盘旋在唐宣的脑子里,规划的完美蓝图,她们仿佛早已预见金国成为天下霸主的那一天。
我抱着双臂,挡着严寒,也在挡住忍不住的嗤笑。
“我以前……是不是还和你说过,等做完了这些,我能登基做女王?”
唐宣抿唇,唇角扯出的微笑愈发确定了我就是她在等的人。
不远处的廊下有人走动,唐宣拉着我往唐茂的书房去——
好像……我不是她的主子,变成了她是我的顶头上司,她在吩咐我往她的计划里面走。
“宣儿留在唐门就是要找出唐安的下落,若是她一早就死了,那就把她的尸身残骨剁碎了喂狗!不生不死的传言,让那个谦王疯了去。不能让大理的那个男人醒过来……他还年轻,他还有九王爷残余的军队,对公主而言是个大大的威胁。”
唐宣把她所知的告诉我:“我在唐安的闺房里找不到那些书信,我听两位主母说起的——唐安活着的时候时常和大理的他通信,把那些信翻出来——送去给谦王,让他疯让他癫,就是找不到他爱的人,让他和唐门闹个鱼死网破——最好呢,公主再安排个可以让宣儿脱身的妙计,让唐门以为是他杀死了宣儿,那样……我们走了,任他们两家自相残杀。”
我不说话,这种歹毒的心肠,我可不及你——
平日有人守卫的院子,此刻静悄悄的——
唐宣在我袖子上拍了拍,悄声道:“公主放心,宣儿在外面帮你候着,有什么异样,宣儿会帮你搪塞的。”
我哀叹一声,送她最高的“敬意”。
“谢了。”
妖女——这才是名副其实的妖女。
一个人进了院子……
退着走,再把雪地上明显的脚印除去。
夜空里绽放的火光,透出贼兮兮的身影——
我到了廊下,不远处依稀可见唐宣的小身影。
我可不是你手中的玩物,我不会跟着你的思维去走……与我而言,在锦王府的两年时光,我看得太多了,段绵爱的心已经死了,多少年的折磨,他肯定想到了最坏的事实,他在乎的还是一个死了的女人吗?
☆、独爱美人浪荡皇帝(4)
活着的唐茂——那个不愿意再去见他一眼的哥哥才是他活着的记挂。
唐宣肤浅的认定那些书信和唐安的尸体,就能彻底毁了谦王最后活着的信念……
摸上书房的木门,我暗自一笑:
无论我是谁……
无论,当初做布下这个局的是不是我……已经不能挽回什么了,何苦再错得更多。
金国的未来会有称霸的那一天,课本上的历史,完全不曾记载“完颜少迦”的名字,我是那段隐晦的历史,是不为人知的,也是……在某些人眼里容不得的。
云独还没回来……
我守着与他的那份约定,等结束了这一切,我们就走,去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我本不属于这里,他们的喜怒哀乐,我看得太多,如果……我真是唐宣所说的罪魁祸首,放弃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和一个男人归隐山林去过最平凡的日子,不再介入金国更大的血腥阴谋。
这……也算是一种赎罪吧?
门扉发出低低的吟唱,咿咿呀呀的古韵……
一个升腾的烟火在夜幕里绽开花蕾,一瞬间的声音,把开门关门的细碎全部掩盖了。
阴森森的屋子,许是我心里有鬼,愈发觉得自己像个贼一样,被屋子里的冷空气缭绕、戏谑。
清冷中,隐隐透出书册的墨香。
往里面去,宽敞的室内几个大大的木架子,一摞一摞的长方形黑影定着。
我走去,在最近的地方摸了摸,上面有灰尘,这里的书并不是所有都会被翻看——
想起锦王府里,我去过的很多地方,连谦王的沁安园也闯。而他的书房没进过,神秘兮兮的,这双同母异父的兄弟有很多地方的相似,身处异地,有些习惯却是不谋而合,把他们的书房列为禁区,都藏着一些见不得人的秘密?
上上下下碰过的书册,歪歪扭扭动了几沓——
机关?
密室?
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堡主大人有没有安放机关,可别碰错了掉进他的陷阱。
一会儿的时间,几排的书册都看过、动过,如果把这里每一个架子都动过——回眸看着屋里耸着的书架,我顿时觉得:鸭梨山大……
折腾下来,累都累死了。
既然来都来了,顺手牵羊抽走几本医书让我看看也成。
这样的心态,反而没什么顾忌可言。
☆、半夜进门的“贼”(1)
不单单是挪书册,顺便搬下来看看上头写着什么,肤浅常用的字,莲汐和唐度有教我识字。
一些医书,一些武功秘籍。
我啧啧嘴,真希望沈云独在身边,他会更喜欢一套一套的剑谱吧?
从后排的书柜慢慢往前了,绕了几个“s”,随手翻了一些药典,顺手……嘿嘿,往衣襟里藏了几本剑谱。
医书什么的,我脑海里就有很多。
武功秘籍什么的——他比我更需要。
一张宽敞的长桌,文房四宝,样样齐全。
威严的立在中间。
我走去,摸着那里的高椅,两旁的扶手……已经很光滑了——不仅是唐茂,这里是历代唐家掌门人坐的地方。铺垫在中间的白色,我摸了好久。
白虎皮……少见的白虎皮唉。
生平没见过这么高档的宝贝——好奇心趋势下,我坐了上去。
男人们可以把这里坐得大气,可是……女子娇小的身子进去,是那么不和谐。
屋外的烟火没有停歇,偶尔的亮光刮过了窗户,亮起对面院子里的高大古树,冬天没有凋零的大树冠。
那时候唐宣带着我爬树,是从那里看过来的吧?
从对面看这里……一览无遗。
而从此处看出去——未必能知道对面树上多了一双眼睛。唐宣就是这样……用天真的外表来骗每一个人。
屋外的火光亮起,一个转角的斜度,桌面上的一本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
差一点脱口惊呼了!
“这、这是……”
叠放的册子!
这不是段绵爱让我自学的医书吗?
唐茂怎么会有?
翻了几页,夜色里的字符迷乱了我的眼睛,忙不迭的在自己身上找火折子!是我看错了吗?那本我端在手里两年的医书……怎能跟着我穿越到了唐门?
还是在堡主的书桌上?!
慌不择路,火折子没亮起,倒是书册夹层里的东西呼啦啦掉出来!
信!!是很多的信——
夜色反射出的白色,白纸黑字。
上面是另一种熟悉的笔迹:谦王的信……
是段绵爱写给唐茂的,算不上“信”,有的只是皱痕片片的纸条,长度大小——都是给信鸽的那号!
都是我能认得的字。
段绵爱写给唐茂的……是大理文。
☆、半夜进门的“贼”(2)
他在诉说他的经历,小孩子的唠叨,久远的字迹:
他说他来了唐门——老地方相见。
他说又医死了一个死囚犯——他在抱怨唐茂给他的治法不对。
他说宫里的那些皇亲国戚又拿他取笑了——
这是他们少年时代的通信,拿在我手里的纸片,软软的快烂了。
难道说……唐茂每次在书房,他都是在对着这些发呆?如此珍惜,他真的不曾忘记他的弟弟……他……
“哒”。
清脆的脚步声——落在我的面前,微微仰起的一阵风,掀起我额角上的发丝,我手里的火折子烧出的火芯沫子,被他伸来的大掌带走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命令我:“收起火折。”
一点点的火星,他怕会引起火苗……会烧尽他这里藏着的最后回忆。
我倒吸了一口气,没来由的在眼前出现唐茂的身影——我从他的大椅子上弹起,浑身的血液被他的一言一语全部冻结了!
“你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