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穿越独爱冷酷王爷:倾世芯妃第3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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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独爱冷酷王爷:倾世芯妃 作者:肉书屋

    …”

    你怎么进来了啊——

    唐茂蹲下身,他逐一捡起地上散了的信片,一点一点,按着他的记忆逐一叠好。

    “这是本座的书房,本座不能出现吗?”他淡淡的反问,仿佛能洞穿我问不出口的惊讶。

    “可是……可是你不是……”

    你应该和老婆孩子在屋里看烟火——你应该在一个人闷马蚤喝酒……

    我确定,我在进屋之后没有听到开门的动静!

    你是鬼吗?

    还是说——屋子里真的有密道,你又进来了?

    唐茂起身,他将手里的东西慢慢塞回了书册的夹层,身子一挪,他就坐在白虎皮上,静静摸着桌上的医书,合上了——

    我咽着气,不敢多言了。

    他的书房,我才是不速之客,半夜进门的“贼”……不请自入,被他捉了个正着。我开口狡辩,那肯定就是多余的。

    太安静了……我猜着,唐茂在想什么法子治我?

    横竖都是死,我不如自己找个解脱。

    我清了清嗓子,壮大了胆子:“是,我自己进来的,我来找点医书看,打发时间。你要是不高兴——我自己去你们的刑堂领罚?你们刑堂过年放假么?”

    堡主大人不做声,我想着要退了,男人的大掌凶猛地伸来,扣上了我的手腕!

    ☆、半夜进门的“贼”(3)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紧张再度沸腾了起来!

    唐茂说:“本座早就猜到……你总有一天会来书房,本座就等着你……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他一出请君入瓮,提前松懈了书房的守卫,真把我引了过来。

    唐茂仰起头,夜色里,与我相似的面容……他深深望着我。

    他要问,非要一个答案:“这才是绵爱的目的?让你嫁给唐度医治双腿是假的,你……来找唐安的下落……好回去给绵爱答复?”

    我拗不过男人的力气,索性一点头:“是!”

    “他……只要安安?没有说别的?”

    “有!他说唐门的那个‘他’——也就是唐堡主你!为什么还不去看他!他帮你铲除异己,你做了堡主,却没有实践你的诺言,你答应做主把唐安嫁给他的,这么多年了——段绵爱一直在等!等他的安安,等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哥哥!”

    “忘恩负义?”唐茂冷冷清清的笑了起来……

    想深夜的鬼魅,来回飘荡,在许许多多的书架之间飘来飘去。

    “是……本座忘恩负义!”一个拳头,重重的砸在书桌上!

    文房四宝在发颤,连我依靠着的腰际也是一阵发麻——可见唐茂的力道,想毁天灭地!

    “他和唐安青梅竹马,他是大理的世子,是九王爷最疼爱的儿子……视如己出的儿子!绵爱要什么,九王爷就送他什么!他那么优秀,那么完美——偏偏喜欢上了安安,唐安太天真,她也认死了绵爱。当初唐安逃婚,是本座亲自把她送去绵爱身边的。”

    盖在书桌上的大掌扣紧了五指——那样的力道,那样的深度——都卷着内心无尽的苦!

    “我看着绵爱带着安安回来,他说……他爹不明不白抢走了唐门的一个女人,他不能学他爹那样娶了安安,他送安安回来,他来给唐门下聘,他要风风光光娶唐安过门做王妃……”说起年少的轻狂,唐茂回忆着,情不自禁的笑。

    历历在目,喧闹的场面,出乎他的意料——偏偏段绵爱就是这么做了。

    先斩后奏,先把人家闺女吃干抹净了。

    有点逼着人家爹娘非嫁不可的霸道,但段绵爱还是亲自来了唐门,送回了唐安,带了无数的聘礼,震撼了整个唐门,震撼了整个中原武林。

    唐家要嫁的女儿,是做大理段家的王妃——

    ☆、吃干抹净再娶王妃(1)

    那一段日子,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也正是段绵爱的年少狂妄,把武林里藏了很多年的丑闻抖了出来,那些多嘴的人……黑白混在一起到处造谣。

    唐茂的爹,前一任的唐门掌门人也正是因为此事,不久就去了别庄隐居,不问世事,唐门的重担最初是落在沉稳的唐审身上,唐茂年纪轻,他爹没有把掌门人的位子世袭给他。

    本是自家人嫁女,自家人关起门的喜事和丑事。

    介入了武林纷争,挡不了悠悠之口。

    事情仿佛一发不可收拾了,像是海平面上卷起的龙卷风,天地变动,连天地之间的大海都混在一起!

    “你知道……这个家是怎么对他的?他们把绵爱绑进了刑堂,他们对着他用刑……是唐苇亲手抽了他一顿鞭子,他告诉绵爱——只要挨过了这一顿,他就把安安嫁给绵爱。那个傻子……他接受了……他是段东复的世子,是将来要做皇太子的人啊……那个笨蛋就为了答应安安的承诺,他在唐门的地牢受苦,若不是唐安哭着来求我,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家,还有我不知道的黑暗……”

    他说着,无尽的讽刺。

    “难怪……娘不愿意留在唐门。她的选择是对的——唐宙、唐宁,他们和娘的感情很好,从小他们就告诉我,殷红雪那个女人不适合唐门,她是一只能展翅高飞的鸟,唐门只会束缚她的自由,她本就不曾和我爹拜堂成亲,糊里糊涂就留在了唐门跟了我爹——然后,当她遇上命中的良人,那个能给她真正自由和快乐的男人,她就去了……”

    “不要我,也不要绵爱。绵爱说……他的爹身中剧毒,那是解不了的毒,他的出生是侥幸,他是十四王爷唯一的儿子……是娘留给段家的那一脉血。我和他……大小就是一样的,谁都不欠谁,我说我要一条鞭子,他把王府里最好的宝贝送给了我。”

    “我看到地牢里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他……看着他身上的血,你知道我有多恨!那些和我有一半相似的血!为什么旁人不许他存在!我恨……恨我年轻,恨我没能力保护他,我那傻弟弟还在笑,他说唐苇答应他了,答应了这门亲事……可是我不答应,我求他帮我,帮我挤掉唐审!我要唐家至高无上的权利!不再眼睁睁看着他和安安被欺负——”

    ☆、吃干抹净再娶王妃(2)

    “绵爱答应了……我留他在唐门养伤,让他陪着我整顿这个家!我成为唐门之主之后才许他和安安成亲!绵爱也答应了……就因为他认我这个哥哥,我要什么他都给!连他的幸福一起拖累!!!”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那一拳砸在桌面上,桌沿上的砚台瞬间裂开,数不清的几半!

    充血的眼,他望着我:“是我害了他和唐安!如果不是我执着做堡主,他和安安就可以早一点成亲了!就因为晚了那两个月……就是短短的两个月……”

    “唐安……现在,在哪里……”

    我问着,声音极弱……

    飘忽的可以无声。

    在唐茂面前,问他最忌讳的问题……也许,桌上碎了的砚台就是我的下场。

    唐茂哽咽的声音里,萌发紧绷的笑……笑不像笑,呜咽不像呜咽。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咽下他的异样。

    红色的眸子里,差点掉出脆弱的眼泪——

    他瞪着我,眼中的神情无时无刻在变:“不知道!”

    “不,你一定知道……”

    “回去告诉绵爱,让他过他的日子,是安安不想见他。”

    “唐安活着?活着你让她去见一见……”话,戛然而止。

    我自觉的闭上了嘴巴,若不然——唐茂掐在我脖子上的手,会叫我这辈子永远闭嘴!

    “别以为本座查不出你的底细就不敢杀你,你来历不明,你以为……光凭这张脸,就能搀和我们的纠葛吗?绵爱未免想得太简单了——他什么人,想要改变一个人的容貌只需一副药,而你就是他变出来的妹妹,像极了娘亲的脸,也是他变出来的,是他自欺欺人而已。念在你没做过坏事,唐度的伤势也在痊愈。本座会放你回去,他打伤唐度的事情——本座既往不咎。”

    他撤下了他的手,那一下的重掐,还是伤到了我。

    我咳着,嗓子难受……

    心里……更难受。

    你查不出我是谁,而我有“完颜公主”的故事,说不准,我就是造成你们兄弟反目的罪魁祸首。

    我站在桌边,心,不由自主的一颤。

    “你……放我回去?回锦王府吗?那么你呢……”

    他凶狠的瞪我——

    瞪,瞪我也要说啊!

    ☆、吃干抹净再娶王妃(3)

    “你既往不咎了……谦王呢?段绵爱他想见你,他总在等安安——两年前我进锦王府,他就在等他的女人了,两年后——他变得更憔悴,每天像行尸走肉一样过日子。他打伤唐度,他抢你唐门的东西不断挑衅你,就是想当家作主的你站去他面前说句话。唐安对他来说很重要——你对他来说更是哥哥,是不一样的存在。”

    “闭——嘴!”唐度又是一拳砸在书桌上!

    “我回去,说什么有用吗?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你是不是非要等到他快死的时候才愿意去见你弟弟最后一面?”

    “本座让你闭嘴!!”

    这一次的咆哮,跟着震耳欲聋的炸响,厚实的书桌在男人掌下,在一阵暴怒的内力粉碎下成了可以烧火的木板木屑,文房四宝乱了散了,掉地的砚台笔架子,还有纷纷扬扬的宣纸。

    我站着,身子已经吓僵硬了——

    只恨自己身子不争气,不能跟着谦王学武功。

    你们这些哥哥,只会仗着有点武功欺负我!

    拍桌子什么的……都是你们说了算,而我只有卑微遁走的下场。

    俩俩对望,我惊讶的看着他手里的书册,连着里面的信笺一起……安稳安全,没有跟着书桌一起遭难,在唐茂心里,还是那条纽带最重要!

    我不禁恨了,指着他手里的罪证:

    “这算什么!说什么不在乎,你装酷有用吗?是你把谦王逼到了绝路,你还不给他解脱!你明明很在乎自己的弟弟——你这是做给谁看!谁又看到了什么?瞪——你瞪死了我还说——你逃不掉的!你和谦王有那么多的相似,连让我闭嘴都用一样的凶悍眼光瞪我!老天爷能否定你们的身世吗?难道我闭嘴就能否定你们身子里流着的血?”

    唐茂长长呼着一口气……

    他毕竟不是段绵爱,不会阴阳怪气地“调戏”妹妹,唐茂直接用气愤,逼着我一步一步的退。

    无路可退了。

    我的背脊抵着后面的书架——

    “你……”气结了,反而没话了!

    唐茂盯着我,竟是不知所措。

    静了半晌,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

    从外面传来的声音,是个男人在问话:“宣小姐?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醉了,不认账(1)

    “啊……没有啊,宣宣刚好路过嘛,这里可以看火花,你看那边那边,好大的一朵哦!”

    “没有人陪着宣小姐?您的侍卫呢?阿初阿夏他们呢?”

    “他们?他们在院里没出来。”小丫头说着,有些躲闪之意。

    我循声望向外面,身前,唐茂低下了头……这位哥哥,不曾这样靠得我很近,但绝对不是善意。

    唐茂狐疑的眯起眼睛,他问我:“唐宣也在?你们一起来的?你……还拉着她做挡箭牌?”

    我干笑……

    只能默认,若不然,让你知道我们做的好事,我和唐宣的下场,不是进刑堂挨一顿鞭子,而是直接扯出我们的肠子,好报仇!

    唐宣是细作,而我……和她不一样,主谋没一个能有好下场的。

    唐茂将他最重视的书册塞进了怀里,瞥了一眼地上的狼藉,说:“走,出去。”

    “……”

    和我,一起出去?

    我和堡主大人,一前一后。

    唐宣吓得瞪大了眼睛,好在她反应很快,惊讶过后,装傻:“咦?堡主叔叔怎么也在这里?你也出来看火花吗?堡主叔叔好厉害,刚刚还在屋里吃饭的呢!”

    唐茂不怎么喜欢孩子娇气的话,他轻咳一声,淡淡的问她:“你怎么在这里?”

    “宣宣吗?喏,红锦姐姐带宣宣来这里看火花。”她把一切罪过推到了我的身上,对……半点不留,唐宣指着我说,“红锦姐姐说去里面的院子里小解,先让宣宣在这里等着,怎么……堡主叔叔也在里面小解吗?”

    唐宣故意说到这个层面,也免不了勾起一些让人想入非非的“男女授受不亲”。

    深更半夜,一男一女,同时从屋里出来。

    站在唐宣旁边的陌生男子已经用异样的眼光瞟我了:好似我是一只不要脸的狐狸精,勾引了他们的堡主大人。又仿佛在质问,你们在屋里……做什么?

    “不要乱说话!回屋睡觉!”

    唐宣点点头,她站在栏上,和大人们一般高大,蹦了两下冲我张开了双臂:“红锦姐姐抱!红锦姐姐陪宣宣一起回去。”

    ☆、醉了,不认账(2)

    “啊……等一下……”

    站在旁边的年轻男人说话了,既然两位主子都在,他拱手作揖,对唐茂说:“堡主,唐梗有事启奏堡主。”

    唐茂看了看我们——似有意让我抱着唐宣回避。

    唐梗却及时道:“不,堡主,是和宣小姐有关的。”

    “和宣宣有关??”小丫头搭在我肩头的一手稍稍用力了一下。

    我的心跟着紧促……

    就怕我们漏了底。

    唐梗说:“唐梗和其他兄弟刚刚押送黑宝回来,唐梗本想明日再向堡主答复的——既然宣小姐也在,那么唐梗就在此说了——”

    押送黑宝?!

    我顿时纳闷了,在唐门押送黑宝的也就这么几个人,有人回来了……那么云独也回来了吧?

    唐梗说的,正是我在心里惦记的人。

    作为唐家人,唐梗悄悄睇了一个不怎么样的眼色送我,暗含讽刺。

    他在对唐茂说:“两箱黑宝已经安然送去分舵。只是——在回程的路上遇上了一些麻烦。”

    “有刺客?”

    堡主大人冷冰冰的问,他多少纳闷,为什么自家押运黑宝总要发生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唐梗摇头,说:“是宣小姐捡来的那个侍卫。”

    “云——”我急着冒出口的名字,被唐宣用力的一口掐在我的手臂上。

    疼痛,堵了我的冒失。

    夜色,掩盖了唐宣的小动作——

    唐茂看了看我,示意唐梗继续说。

    这男人半含笑意:“这人啊,到了回程的半路上突然不走了,还没日没夜的喝酒,喝得酩酊大醉,大闹了一场酒家,害得唐门丢面子。”

    “你说什么?!”唐宣抢在我前面帮我说话,跺了小腿,她嘟嘴道,“大哥哥怎么会喝醉!他去帮度度送东西嘛!他怎么没回来!人呢人呢!”

    唐梗冷笑,哄她:“宣小姐,那毕竟是个外人,他们大理段家来的人,哪个安了好心眼?没在路上出状况暗害我们,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啊,宣小姐,你想想,如果我们也因为他丧了命,那才倒霉呢。”

    “他人呢?!”我焦急地追问。

    唐梗不屑,不温不热的说:“谁知道,我们看他醉得不省人事,就随他去了。”

    “什么?你把他丢在那里自生自灭?!”

    ☆、醉了,不认账(3)

    “不然呢?浑身酒气,把整个客栈的酒都喝了底朝天——让路上的朋友看我们唐门笑话。”

    “他……他喝酒?那……有没有说什么?!”

    唐宣和我,不约而同的问着。

    唐梗摇摇头:“什么都不说,一个人在那里傻笑,像个疯子。害我们众人都跟着他耽误了不少行程。”按唐梗的意思,沈云独但凡到了落脚的客栈,距离唐门越近,他喝得越凶,着实把这群要面子的唐家人惹火了。

    他们丢下了他,先行回来和自己的家人过大年,还管一个外姓人的死活。

    他回来,先和堡主禀明,没想到我和唐宣都在。

    唐梗多有责备的意思:当初是唐宣非要沈云独跟着的,没想到押送黑宝之后——某人莫名其妙发疯,幸好没有酿成什么大祸。

    他这是给堡主一个提醒:不能纵容宣小姐了,随便捡个要命的男人已是错,还让不明不白的家伙搀和家事,以后少来趟浑水。宣小姐再怎么撒娇都不行!!

    唐茂沉着脸色,他一点头,道:“知道了,你回吧。”

    “那个人……”

    “他既然不回来,唐家堡的门不会为他开第二次。”

    唐梗得意的一笑,跪安——走了。

    “啊……堡主叔叔……”唐宣还想帮着求情。

    唐茂冷冷的看向我,他对我说:“没有他,也少了家里人对你们指指点点,安心过好你的日子,过了年——本座送你回大理。”

    “唉……唉?”

    我怕我听错了,“你……你送我回大理?”

    黑衣的男人与我擦肩而过——他身上有不一样的味道。

    我跟上去,追着他的脚步:“回锦王府?回去见谦王哥哥?你——亲自送我回去?你也一起去见段绵爱??”

    “本座只说一遍。”

    这人酷得可以,他再命令道,“送唐宣回屋。”

    加快的脚步,他不愿意我跟下去,索性翻身上了屋檐,呼啸的只有身影掠过的轻微响动——轻点在屋檐上的脚步,细碎着。

    留下我呆呆的看着……

    说真的?还是说假的?

    唐宣追上我!还拼命扯我衣袖!

    她张嘴就问:“你要回大理?你不回——不回家了吗?”她指的,是北国的皇宫。

    ☆、醉了,不认账(4)

    唐宣很焦急,“他怎么会在屋里!他和你说了什么——公主,你不能这样心慈手软!就差一点点了,等大理段东复一死,那个谦王也就没有什么兵权,他会被大理的皇室赶尽杀绝的!”

    我返身横她一眼!

    你的声音,和划破夜空宁静的烟火一样的吵人!

    “他怎么会在屋里?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还要问你呢!我进去的时候他守在里面,差点没泄了我们的身份。你这么大声做什么?怕别人听不到是吗?”

    “我……我只是……”

    小孩子的身子,诺诺地低下了头。

    唐宣的表情,写满了不甘心的神色!

    我只觉得好笑:“回大理,我可以有自己的安排,我要做什么——和你有关系?轮得到你来管我吗?真可笑——谁说九王爷快死了?”

    “宣、宣儿只是……猜猜的……”

    我冷嗤,过去牵上她的手,带她往她的院子里去——

    与我而言,唐宣不是一个乖乖听话的“婢女”,她和阿木比起来,有太多的心机城府,那心里的扭曲变//态和她的少迦公主一样,一颗狠毒的心肠。

    唐宣很担心,她一边走一边仰头问我:“那个男人……公主不是降了他吗?为什么……他不听话了?”

    问得……好!

    真好——唐宣把我心里的涟漪激成了惊涛骇浪。

    “我不知道!”

    沈云独,那个大大的谜团是不是又开始逆转倒流了?

    他总是间歇性发疯,是他在外面查到了出乎意料的“真相”,还是——他有别的想带我离开这里的计划?所以用“拼命拼命”喝酒的表象来迷惑众人的警惕?

    相比,我相信后者。

    信他……等他。

    他答应会给我一个答案的,无论我是不是少迦公主。

    我不说话,我的沉默让唐宣愈发不安心,她的小手挣脱了,她恨恨道:“早知道那天就不应该放他走!公主玩过了他就应该杀了干净!”

    “……”

    我倏的停步,靠,小鬼,你说的这是什么东西!

    不属于小孩子的阴狠浮现在唐宣脸上,她冷冰冰的和我说话:“公主你变了,你变得容易相信人了!一个男人的美色就让您失了分寸!他知道我们的身份,他若是跑在外面乱说话,我们怎么办!”

    ☆、堂主大人,熊猫啊(1)

    我冷笑:“怎么办?我怎么知道!那时候是你当着他的面说的——那时候你想过今日他会弃我而去吗?!”

    和我算总账是吧?我也会!

    我比唐宣更气:“什么该死的身世!我稀罕吗?我醒来有知觉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谁喜欢做什么公主郡主的!我只想过过我喜欢的日子!你以为我喜欢搅合在两个破哥哥之间做什么老好人,撮合他们重归于好,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得什么好处了!那是你们做的好事——和我!没有关系!我还没有怪你呢——把他送出去了,他现在不回来了,我找谁哭去!”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这,还不是唐宣你一手造成的啊!

    我没了云独,你还好意思担心自己的生死!

    我恨恨道:“放心!你我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死都一起死呢,你怕他对我不顾旧情,我还怕自己死了他找不到地方给我收尸。”

    她不走,我也懒得送她:“滚!自己回院子睡觉去!”

    我走了,独独留她一个人在廊下吹风。

    小孩子的身,大坏人的心态。

    她阴冷又邪肆的笑:“放心吧公主……我们这两只蚂蚱,要死也是您……先死。”

    迎春大年,他们快快乐乐的,我却在唐门大院的前堂等人——

    新春,还是有人出出进进的,好比送礼往来的自家人,好比在院里打扫的仆人。

    我等着那抹熟悉的身影从大门里进来,或者……我仰望天空,等着他高墙之外跃身闯进来。

    我不信你真的走了,你不会丢下我……

    院里忙碌的身影,偶尔的一瞥,眼角余光里,似有那么一个熟悉的身影过了。

    一下子,心儿跳到了嗓子眼儿。

    我摇摇头,一定是眼花了。

    那只是个穿着家仆衣服的下人,只是背影有点相似。云独如果易容进了大院,他不会不告诉我的——

    没等回沈云独,倒是把前院的管家等来了,他手里握着一沓信儿,一张老脸上洋溢过年的喜气。他从前面过来,乍看一眼,我正在前厅站着,管家呆了片刻,手里的信件想藏来不及藏。

    ☆、堂主大人,熊猫啊(2)

    他背着双手,东西藏到了身后,他还以为我站在此处是故意等信的。

    “你……这不能给你,这些信儿先要给宙堂主过目,随后才能送去给你。”

    说着,大老爷们揣着信匆匆拐弯往别处跑了。

    谁在等信……

    我是在等大活人!

    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眺望前方的石阶,我忽然想到一桩事情!

    对了!

    信……多久没收到阿木的信了?

    我掰着手指头数数,以前再晚……五六天才能收到阿木的来信,报一报大理那边众人的情况,可是这一段日子,阿木的家书成了我身上不准时的“大姨妈”,迟迟不见来。

    信——我的信呢?

    还是阿木没有写?

    难道……大理出事了?

    我一转身,跟着管家的那方向过去——

    第一次靠近敏堂这地方……

    很宽敞,没有刑堂那里的严肃和阴暗。

    堂上只有一人坐着,他没有坐上座,而是坐在最尾端的红木椅子上,翘起自己一双腿架在前一个椅子的椅背上,悠然自得哼着江南的小调。

    他在整理刚刚到手的书信,一封一份,按着给不同院子的,撒手一个飞扬,枯黄的信封飞去了对面的椅子上,准确无误的掉下——活像现在邮局的信件分理。

    因为过年,敏堂没什么人守门,我妄自闯了进去,就看到这样和谐的画面。

    他像个孩子一般在分理信件。

    看到门口有人,他瞟了我一眼——黑乎乎的两个眼圈,小熊猫啊!

    “唷……真是稀客,真是贵客。”他说得悠闲,话里几分玩味儿,“‘小红雪’怎么想到来我这里了?”

    “你……这是……”分信啊?!

    我纳闷:“你是敏堂的堂主,堂主大人……还干这等粗活?”

    “本堂主喜欢。”他腾出一手,拍了拍旁边的空位子,请我去他身边坐。

    我过去了,而他呢,继续玩自己的。

    我不说话,宙堂主转来熊猫的可爱脸蛋看我:“来拿信的?”

    “啊……嗯。”

    “亲自来拿信啊?怕本堂主看出点什么名堂吗?”他手中的那些信件很速度的一封一封过,唰唰唰唰很快翻了一遍,唐宙摇摇头,冲我一摊手,“没有你的。”

    ☆、堂主大人,熊猫啊(3)

    说着,还把那些信让我自己看看。

    “哦……”

    我没有接,因为每次阿木写来的信,都是他们敏堂过目拆开之后再给我的,他们只能看表面的字,暗含的橘子汁不上火烤一烤绝对看不到。

    宙堂主停住了他的“工作”,微微斜着身子看我:“这么相信我?”

    “我不信你,但是……”长长的拖起尾音,唐宙在等我说话,熊猫模样很严肃,我也很严肃的告诉他,“但是,我相信熊猫。”

    国宝啊,国宝是不会骗人的吧。

    四川唐门,熊猫的故乡,天府之国——

    宙堂主的脸颊在抽抽,他恨熊猫!

    他咧嘴,气呼呼的咒着:“你和殷红雪一样讨厌!果然是她一手带大的女儿,脾气性子像极了。”

    他有意无意的提起,我呆住了!

    “你……你说什么?”

    敏堂安静的大厅里,回荡起我的惊讶。

    唐宙笑了:“七叔公——也就是唐茂的老爹,也就是上一代的堡主。我去过他隐居的别院,他和我说起——那一年,他跟着一男一女去了苗疆,现在的武林盟主燕行云也一起同行的。他们在深山老林差点被苗疆的老怪物们吃了,后来呢,他们活着出来了,看着一双马车上的人往大理的方向去了。”

    转来看我的眼睛,堂主盯着异样美丽的蓝紫色,他很肯定的告诉我:

    “外人都传当年的锦王爷活不了,因为他是个毒人,不光会毒死和他欢爱的女人,连自己都没有。偏偏你娘例外,她的身子适合给他生孩子,于是有了谦王段绵爱。”

    “后来——也就是马车上远走的他们,那个男人命大,身上的毒血化去了。不用这副吓人的表情……是,那双去了大理的……狗男女,就是你的爹娘,按你的年纪,在锦王爷调理好身子,再让他的女人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不无可能。”

    我静静的听着,呼吸有些急促。

    唐宙说的,是我不知道的——

    他的语气俏皮,半分真半分假。

    “本堂主亲自去打听的,在十多年前,附近的夜市上的确出现过一对夫妇,长得不怎么样,衣衫褴褛,可他们抱着的小丫头一年比一年漂亮。”

    ☆、堂主大人,熊猫啊(4)

    “你说奇怪不奇怪,爹娘采药种药为生,卖的可都是上等好的名贵药材,也只有在赶集的时候出现,药铺的掌柜想和他们多多搭讪都没机会,他们很少说话,像仙人一样来无影去无踪的,做爹娘的舍不得打扮好些,却给孩子买最好的吃的用的,把小女孩打扮得像个小公主。”

    唐宙情不自禁的笑着:“这说明什么——他们不是丑,不是穷。他们脏兮兮的,是在掩盖自己的绝色容貌,那个少女……就是……”

    他的手指一横,指在我的鼻子前。

    看着肯定了,看着话要说出来了,宙堂主话锋一转,自言自语地摇摇头,“不不不——本堂主还听说前几年,漂亮的女孩子身边又多了一个,两个女孩子好像好像,也不知道哪个多余出来的,是从哪里捡来的丫头。没听说附近人家丢了闺女啊……”

    我不敢喘息,想笑,笑不出来。

    是,我也不能确定的:我究竟是红锦,还是……少迦公主?

    我究竟……是一开始的女孩子,还是后来多出来的那位?

    我张了张嘴,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宙堂主亲自去查的,他一定也能打听出来,那双卖药的夫妇,他们是怎么唤自己孩子的!

    “那个……我是说……一开始的那个女孩子,她……她叫什么名字……”

    “她?她当然姓段。”

    唐宙有憨态的熊猫模样,却把我当猫儿一样耍着玩。

    他心里有底的,手里的信笺过了一遍,他突然紧张兮兮的问我:“唉,那个唐宁把之前的信给你了吗?”

    “啊……给,给了。”

    “给了?”宙堂主不可思议的瞄我,“给了你还如此镇定?”

    “嗯?”

    他亲手拆了信看过的,自然了然于心:

    “我是在年前拆到的那一封,就前两天的事儿,信上说九王爷段东复快不行了,你的那位……叫阿木的侍卫是吧?他问你,郡主能不能脱身回来?你的‘父王’快没了,你还在唐门安心陪我们过年,茂儿有你这样的好妹妹真是……”

    我瞬间耸起了身子!

    “什么信!你胡说!我根本就没有收到这样的信!”

    ☆、妖女,你又下毒(1)

    “啊?是吗?本堂主把信交给药堂了——唐宁不是做事情没脑子的人,要不就是他太老实了,从不偷看你的信,不然……这么严峻的问题,还不放你回家给父王送终?”

    我身子不禁僵住了!

    对……唐宁叔从不犯我的忌讳,他绝对尊重我,他不会暗自偷看我的信。

    “那么……”

    “那么你的信呢?”

    宙堂主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二郎腿,严肃地再度加强语气反问我!

    我看了看他,不再多想,临走前给他一个作揖:“多谢宙堂主!”

    听着我远去的脚步声,他不由自主的笑着:“真是……一个好孩子。”

    “信?”我追去药堂问宁堂主叔叔,他纳闷了一下,“交给宣宣了,每次都是她嚷着去给你送信的。怎么红锦没收到?”

    每次!!!

    我的脑海里一阵嗡嗡作响!

    原来在我浑然不知的时候,唐宣用她单纯的外表骗走了阿木给我的家书!

    唐宣的小院门口,挂上了长长的一串红灯笼:作为痴儿的特权嘛,她要什么,唐门上下的人都在帮她忙活,几个红灯笼算什么。

    我气势汹汹地过去,守门的四个年轻小伙子都是唐宣特别挑选的俊小子,上次那个看了我流鼻血的,这回学乖了,他低着头退去旁边,另一个上来挡住我的路:“少夫人——”

    “给我滚开!”

    一掌推在他的肩头,少年只是往后退了一步,我掌下的不善,他立马警觉起来!

    “这是宣小姐的院子,你——你不能乱闯!”

    “小姐?”我冷笑,狗屁的小姐。

    说话的阿夏侍卫想拔刀,可……手上使不出力气了。

    他们闻到了有点怪异的药粉,一个个软了腿,阿夏跌在地上瞪我:“你……你下药……”

    “这是我和唐宣的恩怨,和你们没关系!”

    就怕你们闯进院子,听到一些不该听的。

    唐宣收的三个美男侍卫软了腿没力气,可还有一个没闻到多少软筋散的药粉,他看我正要关院子的大门,舍身取义的傻侍卫就这么横插了过来!!

    ☆、妖女,你又下毒(2)

    “啊啊啊——”

    门没关上,夹到人了!

    阿初侍卫大叫着,从门的夹缝里溜了出去,抱着他可怜的胯下和兄弟们倒在一起,抽搐状。

    我:“……”

    阿夏阿蝉阿声都是同一个反应:“……”

    你这是去阻住气势汹汹的妖女威胁宣小姐吗?

    你这是活脱脱过去找门夹么!

    傻子啊!蠢货啊!魂淡啊!

    当然,关门的人不会因为阿初疼痛的胯下而停止关门——

    院子的大门一落,连后面的门闩都带上了!

    四个年轻侍卫不约而同的寒颤!

    阿夏挣扎着推身边的傻子:“阿初……快,快去禀报堡主……”

    “啊……去,去做什么啊……”他捂着自己中间一半被夹痛的……呜呜呜,他好可怜!

    阿声试着运气,可惜就是起不起劲儿来!

    他恨啊:“那个妖女那么凶……她闯进院里一定会对宣小姐下手!你快去……找堡主、找堂主他们过来救人啊——”

    谁让你还有浑身的力气呢!!

    院门口的动静,那个该死的小不点听到了。

    唐宣站在廊下,看到我夹痛她的一个侍卫——她一个激灵,急匆匆的往屋里去,扑到床上,她正在藏一些东西!

    一个身影临近,从她手里极速抢过了那些信件!

    “果然是你!”我瞟了一眼,上面都是阿木的字迹,那些我熟悉的大理文!抖着手里的罪证,我咆哮着问她,“什么意思?我的信怎么都在你这里了!”

    “我……宣儿只是……”她缩着身子,趴在床边,目光慢慢移到了我盛怒的脸上。她振振有词:“是你念念不忘那些哥哥弟弟的,宣儿只是帮着殿下断了和他们的音讯。”

    我的手在发颤——断?说得真好听,你这是在帮我还是害我?!

    “难怪你会说大理九王爷快不行了,你早就看了我的信。”

    我抖开那些被拆分的,白纸黑字,幸好没有烤火之后“暗语”。

    唐宣缩了下来,她跪在我面前,竟是骨头硬了,不觉得自己有错!

    “公主,大理段东复一死,谦王就真的没用了!我们不用找什么唐安的尸身,也不用找他们的情书,我们就能直接回家,回北国皇宫去……”

    ☆、妖女,你又下毒(3)

    “我不想回去!!”

    “……”

    我的决断,打乱了唐宣想象中的完美。

    我看着手里的信,眉头紧锁!

    唐宣藏了整整五封信,不仅是阿木写来的,也有亚维将军的亲笔信,他们都在等着我快些回去,好主持大局!

    阿木自己潦草,他在大理已然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他们世界里的支柱正在一点一滴的崩塌,他们不知所措了,唯一指望的……是“段红锦”。

    九王爷的病,本就是拖不了多久的。

    昔日的武将王爷常年征战,年轻时候的伤痛在年迈的这些年全部爆发出来——他是谦王最后的至亲了,如果连他也不在……谦王的世界就真的是毁天灭地。

    “不行……不能这样……”

    我要回去,我现在就去找唐茂——突如其来的变故,我们不能再考虑什么扭扭捏捏的情愫,唐茂不去,至少我要回去守在段绵爱的身边。

    他已经够苦了!

    唐宣盯着我的脸色,她似乎猜到了我想做什么,看我要走,她伸手拽住了我:

    “公主!你要回去?你不能回去!你去了大理,如果不能脱身,谁去救公主!公主,有宣儿呢,我们离开唐门,你带着宣儿回金国啊!”

    “你有完没完!!”我恼怒地一拂袖!

    藏我信的人是你,乱我心的人也是你——把云独送出去的人,还是你!

    “唐宣,我还能信你吗?”

    我居高临下望着她,女孩子眼中的楚楚可怜,我逼着自己忽略不看!

    你用这样的招数,骗取了多少人的怜悯呢?!

    “你哪里是帮我,你只想变回原来的样子!你只想到你自己!口口声声喊我公主,你却在利用我!指望你帮我保守秘密?谁知道你会不会一回头再弄死我!走开——”

    我丢下她,跌在地上的小身子……发成冷冰冰的邪肆冷笑!

    才跨出唐宣的寝屋,冷飕飕的暗器从身后飞来了——

    躲闪不及,捏在我手里的信散了出去,其中一封被顶在了廊柱子上!

    串了起来,入木六分深!

    这样的力道,已经不是“玩玩的意思”,她是来狠手!

    “唐宣!你想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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