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独爱冷酷王爷:倾世芯妃第39部分阅读
穿越独爱冷酷王爷:倾世芯妃 作者:肉书屋
上的房梁盘旋。
☆、霸爱争抢,比谁狠(3)
唐宙蹲着冷哼,阿木则跟我们一起站着,他肯定站在沈云独这边:“红锦,这些年你都在等沈大哥的这句话,你等到了!答应啊——”
“甜言蜜语……有多少是真的?”我不愿意看他,我深信,自己脸颊上的伤在云独眼里,也是映在他心里的伤。
“谦王对唐安说过这样的话,可你看看他们现在又是怎样……”
“正因为我不想变成那样!我决定带你走!”
我在他手腕里扭着:“不用你可怜我……我的脸会好起来的,等我变回来,你又会因为倾城绝色的容貌不要我!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今日放开你,我才会后悔!”
“骗我!!”静谧的大堂上,愣是爆出我的疾呼!
所有的目光都在我们身上——
善男信女,不是我们这一类的:沈云独有他的执着和秘密,而我也有自己的倔强和自卑。
他的目光灼灼,大庭广众下,他都放下一身的架子来求我走,被我冷漠拒绝,唯有他自己的手紧紧握着我的手臂。
我试了几下,才把他拉开:“走吧,你们说的我都不信,我的身世我会自己找一个肯定,我会照顾好腹中的孩子……没有你,我也可以证明给你看,我可以过得很好。这里是九王爷的灵堂,你可以走了,别扰了他老人家安息。”
他哑口无言的站着,看着我——又转去看悠闲自得的唐宙。
近在咫尺,他哑声给我一句承诺:“我等你,等过了丧,等你气消了,来找我。”
“唉——沈大哥!”阿木来不及喊他,是他把人劝回来的,谁知又是这个死死僵硬的脾气,说不了几句不欢而散,阿木喊不住他,眼见着沈云独到了堂外,一眨眼的轻功,纵然往王府外面去了。
阿木回头埋怨我,“你们——你们真是的!”
我清冷的笑,苍白掠过脸色,追逐到没痊愈透的伤口处,泛出生疼!
身形不稳的一晃,刚劲有力的手臂一下子扶住了我。
可惜不是“他的声音”。唐宙皱着眉头,二话不说抱着我往内堂去——
阿木瞪直了眼睛,某些事情……是不是和他想象中的一样?!
他跟来,看着我被唐宙放下,又找来了银针,放进我手里。
☆、霸爱争抢,比谁狠(4)
“你这是……在做什么?!”阿木还是第一次看平日被我把玩的银针,在往我自己的手臂上扎,白皙的肌肤中,那些红点子,青了一片。
唐宙抱着手臂,他的黑眼圈愈发黑沉了——
“你行不行?”
“什么行不行?”阿木问他,他们只知道我的脸色堪比一张做工精细的宣纸,只剩下白色,还没力气说话。
“还不是你做得好事,把那个男人拉来,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害她动了胎气。”
阿木皱眉:“什么不三不四的!我是为了他们好——你才不三不四呢!明知道红锦喜欢沈大哥,你还跟她这么近……”本想大声嚷嚷的,顾及到身边的人,阿木闭嘴了,取了旁边的暖茶递来,“我去告诉亚维将军,去请御医吗?你这样不行……有身子的人,还跪着……”
说着阿木心里就憋不住的委屈。
“是我不好……是我非要劝着沈大哥来找你解释。那不是他的意思,他也不是故意来气你的,他说你有身孕,不能动气,他想等你气消了再找你慢慢解释的,沈大哥还说……算了,还是让他自己来和你说吧。都是我错了,红锦……郡主,你没事吧?”
我托着瓷杯的手一阵的颤,幸好身边唐宙帮我稳住了,扶着我浅浅抿了一口。
银针从血脉|岤道里退出,隐隐带起一滴血色。
我苦笑着伸手揉阿木的头发:“你……以后别再提起他,就是帮我大忙了……”
是啊,偏要说他那些不善言表的关心,闹得我心里酸溜溜的。
明知……不是不爱,而是爱的束缚,他逃不出枷锁,比我更苦的人……是他!
阿木委屈:“我只是希望你们好好的,他不是不喜欢你,红锦你也是知道的,你自己不也说了吗?沈大哥有苦衷,所以不敢要你,等他的心结打开了,你们就能在一起。”
“等?等到何时?就怕你们变成第二对唐安和段绵爱。”唐宙不冷不热的讽刺。
阿木不理他,他抓上我的手,只觉得女人指尖异样的冰凉。
“真的不用叫御医吗?”
我笑着摇头:“御医管用吗?若是我都不能治自己,再多的御医也没用——”
☆、恶劣的强盗本性(1)
他帮我在指尖呵着热气捂捂,阿木问我:“可你……怎么是这样的?颖妃娘娘有孕没大肚子的时候,不都好好的吗?你怎么会肚子痛?还是这样的脸色——”
唐宙在旁哼了哼:“长途跋涉,心力憔悴。”句句命中靶心!
如果不是靠着我给自己扎的这几下,肚子里的小家伙早跟着道上的尘土一起飞扬……
唐宙来自唐门,医理之道略通晓。
他抬手,一掌落在我的肩头,警告我:“切记,不可再动怒伤神,闹不好,华佗再世都是没用的。”
在肩头的五指,不是蛮力,而是……带着异样关心的“柔和”。
我默默点头:“啰嗦……大叔……”
刻意的提醒,我们之间还有的悬殊——只想把你所谓的“喜欢”一开始就摒弃在外,我这里的浑水够浑水了,我宁可希望你说的是玩笑话,千万别当真了来折腾我。
在侧厅里坐着休息。
外面的动静都能听到,和尚们念经超度的喃呢,女人们嘤嘤的哭泣——
唐宙和阿木陪着我坐着,见我面色好转,阿木才放宽心,给我那些糕点小吃……就是不给旁边的唐宙,根深蒂固,阿木不喜欢这个“沈大哥的情敌”。
也不知道唐宙是怎么想的,说真的?还是……只是为了帮我激怒沈云独那只沉睡的雄狮?!
到了黄昏,几个时辰过了,我一直没有看到大理皇族的其他王爷前来吊唁。
我隐约嗅到了紧张的气氛,听着那阵来来回回的脚步声。
我起身,唐宙他们也跟着起来。我道:“我上茅厕,你们也跟着?”
堂主大人和年轻侍卫彼此瞅了一眼,又坐了回去。
唐宙淡淡的吩咐:“当心点。”
另一边的廊下,连接另一个侧厅——
里面,传来南宫军师和老将军的窃窃私语,那阵不安的马蚤动,源自这里。
“世子还没有来……”
“让郡主送过去?”
“她?你信得过吗?”
“可这不送……等着皇上来收回?王爷劳苦了大半辈子,一手带起来的军队——就这样让给那个昏君,克伦,你一定也不服气。”
☆、恶劣的强盗本性(2)
叫人扼腕叹息的声音,老将军咳嗽了一声,说不尽的苦水:“就算给了世子……他还是当年的孩子吗?带兵打仗,披甲上阵……怎么可能!他心里只惦记那个女人。”
“亚维说唐茂把安安送回来了,也许,世子会想通的。”
日落西移,将我的影子从墙面上拉折进了他们的厅里,等听到老将军的脚步声出现在我面前,想躲已经来不及。
我看他们,笑不出。
两位长辈赫然看到一张熟悉却被“毁容”的小脸,亦是惊讶万分。
他们只知我回来了,还在灵堂上和沈云独有一番争执——却没有看清我的样子。
时隔半年不到,我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南宫策是九王爷生前的军师、挚友,也是心怀天下有远大抱负的智者。
只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大好基业,被年少的一代蹉跎了……如今,他只能算九王府里一个没了主子的家臣,朝廷上没有他的一席之位。
他看着我,呐呐的唤着:“郡主……”
“我听到了……”对上老将军严肃的眼神,我道,“心里闷,到处走走,然后就听到了,听得清清楚楚。”
虚伪的说我是“路过”的,没意思。
没料到,两鬓斑白的老人家盯着我脸颊的伤痕,深深的哀叹:“孽啊——主子的两个孩子,怎么都是这样的命?!”
是……指我和谦王吗?您还认我是锦王爷的女儿?
怎样的命?
同样绝色的容貌——却得不到爱的归宿吗?
夕阳落在两位身上,映出那些花白的头发……
南宫军师吸了一口气,他自言自语着:“听到就听到了,郡主也是可以自家人,我和亚维正在商量怎么把……”
好端端的说话,忽然间被一阵急促的呼唤打断了!!
来的是穿着缟素的侍卫们,都是九王爷里的侍卫,他们闯进侧厅,忙不迭就报:
“军师!不好了!他们来了——”
“将军!怎么办!”
南宫策和克伦,历经沧桑的他们冷了,不禁释然的笑。
“终是来了……”
“走吧。”
南宫军师临走前,他当着我的面抱拳一个作揖,恭恭敬敬的,道一声:郡主珍重。
我尚未回味过来,两位长辈的身影,跟着那些匆匆忙忙的侍卫去了!
☆、恶劣的强盗本性(3)
不知道何时,唐宙和阿木也到了我的身后,他们听见了动静,追着“上茅厕”的我。
唐宙问我:“你在这里上茅厕?还是一起去看看?”
“很严重?”
他点头,再一撇头让阿木说。
“来了好多人!好多马蹄声,像是千军万马!”
习武之人的敏锐听觉,脚下的地在微微震动——不同以往的阵仗!
我道:“我想去看。”
唐宙问:“身子呢?”
“挺得住。”
“啊?什么?红锦你要出去?”阿木拦也拦不住——
九王府上下,僵持着的两队人马——
马背上的男人紧紧牵着他的马缰,看起来有些焦躁紧张,他没料到群龙无首之后,这座王府的侍卫还在殊死抵抗!
面对先后出来的两位,男人唇上的黑须跟着仰起的唇角一起抽搐!
身下的乌黑骏马踩着气呼呼的蹄子。
男人扬声道:“南宫策!克伦!本殿下亲自来收兵符,你们俩这算什么意思——造反吗?”
“五皇子言重了。只是……您这阵仗,不像是来收兵符的。”
“放肆!!”男人厉叱,“这是父皇钦点的兵马,就是怕你们这群余孽以下犯上!”
“那是皇上自己想的——”克伦老将军忿忿不平的说着,后话已然被南宫军师的一挡手打断!
他们势单力薄,已然不能和皇族的人针锋相对!
没料,手足无措之际,我和唐宙追了出来——
“郡主?!”他万万没想到我会出来凑热闹,伸出的手只想快点把我赶回去,“你怎么出来了?快些……”
“站住!!”身后冒出来的叱责,男人浑厚的声音有些繁杂的暧昧和惊诧,一转身的间隙,五皇子恰好看到了另一半完好无暇的脸蛋,他仰起手,直接指向我,“那个女人——你是谁?!”
他可不记得九王府里有个倾城绝色的姑娘。
我冷笑,绕开南宫军师的好意,一个旋身正脸面对他——
男人单骑,还有身后两个佩戴大刀的武将,和一众士卒。
我与他面对面,男人吸了一口气:是惋惜和失望。
他恨不得咂舌:多美的一张脸,只可惜有一半有伤——
☆、贱人!你做了什么(1)
“这位就是五皇子?”静谧过后,是我的声音高高扬起,利落洒脱!
中年的男子抖着唇,他在生气:“你是何人!见了本殿下怎么不跪?!”
看看……这就是美人和丑女的区别的。
我取笑他:“五皇子不记得人了?之前还请人去锦王府给本郡主提亲,说什么您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太子算什么,回头你登基继位做了皇帝,还封我做个宫里的贵妃,三千宠爱,绫罗绸缎都是我的。”
我记得他派来的媒婆,那手里阔绰的——满盒子都是金光闪闪、玲珑剔透的首饰和宝石。
媒婆还帮他把不可一世的话学给我听,风水轮流转,我这时候在众目睽睽之下送还给他。
五皇子皱起的老脸在抽搐,手又伸了出来:“你——你你你——”
我不动,可他身后的士卒们开始了马蚤动,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他们在回味我说的是真是假?
“闭嘴!一个无名的野丫头,她在说挑拨的话!谁信她!”
唐宙在我身边,要做挑拨离间的好事,他也是很拿手的。
“谁说她是无名的丫头?她是锦王府的郡主,是谦王嫡亲的妹妹,论辈份,你这位五皇子还要管她喊一声姑姑。”
“放屁!!”堂堂皇子殿下口出脏话,他也是被逼急了!他指着我的脸,质疑,“本殿下见过她——锦王府的郡主美着呢,她现在的脸像鬼一样!什么姑姑!本王还没管谦王那小杂种喊一声叔叔,她算个什么东西!别忘了,谦王是老锦王的遗腹子,一个死了的人,还怎么再生个女儿?找地府里的女鬼生的吗?”
“住口!不许你侮辱王爷!”一通羞辱的话,克伦将军卯足了力气要冲过去。
锦王爷,那是他年轻时追随的主子——没有人可以侮辱那个绝色的奇人。
身后的侍卫们赶忙拉住他。
五皇子自鸣得意,他冷笑:“狗就是狗,段东复养了你这么多年,克伦你还记得那个短命的段十四!也只有你们把那个毒人当宝贝,抢别人的女人给自己生儿子!无耻至极!还是我皇爷爷英明,砍了那个毒人!只可惜没弄死段绵爱!以前他有段东复撑腰,现在段东复死了——这座九王府很快就会被查封!接下去就轮到锦王府!看谁还能他撑腰!父皇一个手指就能弄死他!”
☆、贱人!你做了什么(2)
九王府会被查封?
从狗嘴里掉出来的噩耗——捍卫在王府门口的侍卫们一个个激动起来!
他们纷纷道:“凭什么!王爷劳苦功高!大理能有今天的富庶,都是王爷南征北讨平定天下!”
“说得是!王爷有功!九王府不能被封!”
五皇子阴沉了一张脸,夕阳将他照成了阴阳脸——
“凭什么?!就凭他功高盖主!!就凭他南征北讨自己养兵!明眼人都瞧见了他想逼宫自己做皇帝,他捡了谦王回来养,还不是想给自己留个后!老天开眼,捡回来的狗杂种不争气,折了他的锐气!活该了早死!
偶尔有风,大风吹着他身后的锦旗,很不给面子地遮上他的丑脸,忽然间风大的一下,“咧”一声甩在他脸上,活像孤魂野鬼扯了旗子给这个放肆的混蛋一个耳刮子!
五皇子怒着扯开那面皇族的黄边儿大旗!
他伸手道:“把兵符交出来!不然——本殿下的人就进王府抢!”
恶劣的强盗本性。
南宫军师喝道:“堂堂皇子殿下强抢九王府,不怕大理城的百姓知道这等丑事吗?”
“笑话!段东复的王府是皇爷爷赐予的,如今他死了,这府邸就该收回,由父皇另作他用!他死了,有一口棺木再葬进皇陵,够待遇了!皇家的事,老百姓谁敢嚼舌头!”
嚣张跋扈,还是一个拉杂的“官二代”“富二代”,他不是在炫富炫官位,他炫的是他的脑残!
一张狗嘴,张嘴闭嘴都在侮辱九王爷和我的爹爹,他这张狗嘴里还能爆出更狗牙的东西——
我喊身边的人:“南宫军师。”
南宫策气得有些抖颤……想他年轻时跟着他的九王爷何其威风,如今竟一再被人践踏,他心酸心寒。
忽的听见我喊他,他感触的转头,恍惚间看到的是当年的那个女人,再一闪,是我脸上的伤痕打破了他眼中的幻象。
不是当年的雪妃,而是……小世子捡回来的“妹妹”。
“郡主……”
我伸手:“兵符给我。”
“什么?!”
不约而同的惊呼,南宫策和克伦老将军瞪大了眼睛,他们诧异我的决定。
我道:“兵符在你身上。给我——”
☆、贱人!你做了什么(3)
五皇子在下面听到了,他笑着帮我一起叫:“南宫策!拿出来!”
“郡主——”
我严肃地对上他的眼睛,蓝紫色的眼瞳里有他们的焦急和无奈。
“不给他,什么难听的话都能听到了……你也不想父王在灵柩里躺得不安心吧?给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南宫军师的手在颤抖,克伦将军眼睁睁地看着他真的摸出了那个银白色的小东西。
克伦压住了他的手,他凝望我,再一次重申:“这是王爷的兵符!那些都是王爷的兵——交给那个昏君,会断了王爷大半辈子的心血!不可以给他!大理的军队若是没了,谁来保家卫国!”
五皇子听了这话,这厮不乐意了!
“克伦!老东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段东复的兵不是大理的兵吗?父皇的兵不是大理的兵吗?编合在一起才能保家卫国!你们藏着——就是造反!!”
我搭手过去,盖上两位长辈发颤发凉的手背……
“相信我……”
克伦将军锁着眉头:“不……不可以!”
“相信我。”
固执的手,颤着,犹豫了好久,他不想退去的,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留给我这个小丫头——怎能放心?
凉凉的东西,到了我的掌心,我低头看着:银色的白老虎,九王爷大半生心血的凝结。
五皇子显然看到了我得手。
他激动地冲我喊:“拿来!快拿来!”
急,猴急死你!
我转身,但没离开九王府高台的台阶——
我,不会走下去,去仰视你。
“殿下可看清了——是这个吗?”
我将虎符捏在手里,高举给他看,请他和身后的将士们看得清清楚楚。
红屁股的猴子更急了:“是!就是那个!快给本殿下拿来!”
我笑:“那……殿下接好了!!”说着将一手的力道凝聚在臂上,一个挥臂的抛掷!只见白色的东西呼啸着擦过他们的头顶!
在场的人鸦雀无声!
掉着下颚眼见着虎符从自己头顶划出完美的抛物线,那力道……飞的好快!
包括我身后的南宫军师和克伦老将军,他们瞠目结舌的看着,才从自己怀里出去的,还没凉透的余温,跟着一起飞出去了!
“你做什么!!”克伦将军猛然呵斥,一掌推在我身后。
☆、贱人!你做了什么(4)
腰上有人拖了我一把,唐宙将我带出那一阵的混乱——他横了一眼气急败坏的克伦将军,没好气的说:“她可是你主子的女儿,是段锦秀嫡亲的女儿。”
克伦将军气不打一处来,他死死盯着我,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
居然把虎符丢了出去!
五皇子也清醒过来,长得大大的嘴巴,口水快流下来了啊!
他反应过来,连忙招呼左右的将士:“你你你——你们!去!都去!都去把虎符捡回来!快!快!快!快啊!”
“是!殿下!”不整齐的声音,一些士兵左右转向不整齐,撞在一起的撞在一起,往左的往左,往右的往右!像那热锅上乱了蚂蚁!
底下黑压压的一片人,去了大半。
五皇子带着他残余的将士,他凶狠地瞪我:“贱人!你做了什么!”
又爆粗口,这哪里是个皇室的皇子!
和地痞流氓来抢劫的一模一样——
我笑:“不干什么,丢了根骨头出去,让狗去叼回来。”
紧张的气氛里,唐宙还和我实话实说:“什么骨头,分明是个包子。”
“矮油,小熊猫的视力真好。”
唐宙怒:“什么馅儿的?”
“肉的。”
“本堂主觉得是豆沙馅儿的。”
五皇子气得不行,他居然也有被耍弄的时刻。他翻身下马,他想亲自走过来掐死我这个不识时务的“小贱人”。
离开他的骏马,失去了他带来的大半军队——
他的将士在后面拉他:“殿下!殿下!”
“闭嘴!上去把她拉下来!!”
“可是……殿下……”那副将畏畏缩缩,伸着弯曲的手指,指个方向,“谦、谦……谦……来了……”
“钱什么钱!!”
五皇子唇上的胡须跟着抽搐!可一转眼……只看到煞为明显的两人!
两匹骏马,他们腰间的鞭子和他们的衣装是截然两个颜色:黑色白色——白色黑色!
五皇子闷住了!!
钱什么钱——是“谦”!谦王来了——段绵爱亲临。
相比之下,他这个堂堂的皇族皇子,没有人家君临天下的气势!举手投足间……那副憔悴面容盖不去贵族的气质。
☆、王爷最妖孽难懂(1)
“茂儿?”南宫策惊讶自己的好女婿。
竟是……和段绵爱一起来的。
无论这双兄弟昔日年少懵懂还是此刻盛年正壮:他们一同出现,总能给人一种震撼!
五皇子退着,拿他的马做掩护,自己躲在马屁股后面,接受马尾巴的洗礼——
“五皇子好威风,光天化日之下,抢婚了不成?”段绵爱的声音低低的,仿佛历经沧桑,很快就到戛然停止的那一刻。
一句话,一声略重的呼吸。
夕阳的残红,想给他苍白的面容多添一分红润的色彩。
蓝紫色的瞳孔含着他在表面笑不出的神采——从狼狈的五皇子身上,再挪到我的身上。
“妹妹回来了?”
我不答——好端端的喊我“妹妹”,好诡异。
他看向我身边护着我的唐宙。段绵爱笑不像笑:“哥哥送你的小脸……怎么弄成了小花猫?都成这副模样了……还是有男人抢着要你?”
谦王的温和,给了五皇子转圜的余地,那些跑出去找兵符的有一队两队回来了。
他们一个个回来禀告:“殿下!没找到!”
“殿下!找不到……”
“殿下——”抬眼一看,大理的毒君在此,那侍卫把话咽下去了……就说嘛,会惹到谦王的差事,不好担啊!
五皇子看着自己单薄的势力又变回壮大。
明显还是他的人多啊!
他翻身上马,装他的皇子架子:“谦王!你来得正好!你这个捡来的妹妹她把兵符丢了出去!父皇正等着兵符!找不到——你担当得起吗?!”
谦王起眼看他,死气沉沉的绝色美艳,宛若死神的奢华。
五皇子活生生咽下一口囫囵的口水,被自己呛到了——
段绵爱伸出苍白的指尖,他在召唤我:“红锦,来哥哥这里。”
我深吸了一口气,从唐宙身边往下走。
“她把兵符丢了,是她不对——就让她给五皇子赔罪?”段绵爱无声无息的说着,也是那般无声无息解下他的乌黑鞭子,震耳欲聋的一下,灵活如蛇的长鞭追着我的脖子过来!
像当年在贺家医馆那样,段绵爱在众目睽睽之下用鞭子扯着我的脖子来到他身边!
倏的这一下,换来很多人的惊呼,包括陪着唐茂,和把他们找来求救的亚维将军——
☆、王爷最妖孽难懂(2)
“绵爱!”唐茂低叱他,“她……她是妹妹……”
段绵爱充耳不闻,近在咫尺了,他揪心的看着我脸上的伤,正在愈合的血肉,他恨死了,他送出的宝贝,却被我毁了。
“不喜欢这张脸吗?”
我紧紧控着脖子上的鞭子,看似很恐怖的一下,但是……没有粗鲁的蛮力。
我说:“不喜欢……”
“那……你想变成谁?”
“我自己!”
“你……又是谁?”他轻飘飘的问着,仿若来自远方的质问,没有生机,死气沉沉的,又迫切的想要一个真相和答案。
“我自己!”
属于男人的蓝紫色眼瞳紧紧圈着我——
凝固的表情,凝重的脸色。
眼中写着恨,恨一个不听话不听从他安排的坏丫头!
段绵爱的目光低垂,他看到了我腰带上束着的腰牌,那是他刻上的字迹,还留在我身上——完好无损。
他苍白的唇在抖……
“哥哥说……你叫绵芯?”他低低的说着,冷冰冰的手掐上我的脸颊,狭长的指尖锐利的刮上我脸上的伤痕,他就是要看!
从新生血肉里再度滴出来的鲜红的血!
“绵爱,绵绵无期的爱;绵芯,绵绵不枯的心吗?如我所料……红锦,只是腰牌上一个的名字,随便谁……都可以叫‘红锦’,拥有它的人就是红锦。而你……还是流着和本王一样血的妹妹,你是……绵芯……和我一样的……原来你就是……和我血成一脉最亲的人。”
他俯下身,男人优柔的气息落在我的肌肤上。
“你取代了我,他们又生下了你……和爹娘在一起的日子快乐吗?老天爷也看不过去了……所以,剥夺了你过往的记忆——与我而言,真是公平。至少……本王还知道自己是谁……”
段绵爱伸出舌尖,带着温暖的柔软将我伤口里夹带的血渍舔去……尝着和他身子里一样的血。
看着凶残,却在我心上狠狠砸了那么一下。
凶恶的魔鬼,他收起的……最美的天使翅膀:白色的天使带着黑翼的翅膀,堕落的,找不到救赎的。
他一收手,鞭子和我的人上了他的马背,直面五皇子他们的人。
刚才那一下的凶狠,吓到了他们。
☆、王爷最妖孽难懂(3)
五皇子更是不敢支吾:谁来招惹这条毒蛇?会不会下一瞬间是鞭子拖着他的脖子丢在地上折磨?!
段绵爱将他沉重的头睡在我的肩头,他冷言问着对方:“她——本王自己带回去审一番,虎符丢了,五皇子不去找,还傻愣着看什么?虎符何等重要——落到平民百姓手里也罢,若是掉在别的王孙公子那里,五殿下有几个脑袋够你父皇砍的?”
“可……是她……”
男人支支吾吾说不清了——
“你今天是来抢虎符的。父王的遗体尚未出殡,皇族有规矩,还没到封王府的时候。五皇子还是担心自己吧——”讽刺地说完,他轻轻一转缰绳,喊了身边的唐茂,“让哥哥看笑话了,走,我们回家。”
琉璃璀璨的锦王府。
同行……却在我之前的“他们”,左右都是哥哥——高大的身影挡在最前。
有那么一脉无形的纽带将我们牵扯在一起。
多少悲欢离合,因他们而起……
谦王的背影消瘦,凄凉萧瑟。
段绵爱的禁区,锦王府最幽静的沁安园,他走进去了,唐茂跟进去了……我略在门口停步,左右的侍卫见了我,一瞬间惊讶我脸上的变化,旋即马上低下头,道一声:“郡主。”
以前,我总是在园子里,和坐在楼栏上的他对话……
眼下,我和唐茂一起走进了那个尘封的世界。
红纱的美丽,不因为夕阳的远去而消逝。
走近谦王的寝楼,多少年他独自尝着寂寞的地方,我被眼前所见震撼了!
他的寝屋,他的喜房,梁上的红纱蒙了尘,无尽的等待……他舍不得扯去,固执的在等他爱的那个女人……如今,唐安就躺在那张大红的喜床上。
只他一人走近了,靠在床边牵着那个女人的手……
“哥,我想和她说说话。”
唐茂觑了我一眼,他点头——
我也想走,唐茂拉住我:“跑什么?”
我恍悟……原来,段绵爱说的她……是指我?!我以为……他想和唐安说话。
唐茂出去了,还带上了门。
过了夕照,夜幕正在升起——
“过来。”男人低幽的声音诱惑我过去。
☆、生下腹中的孩子(1)
走近他,走近漂亮喜床上的那个女人,她是段绵爱一生的牵挂,没有倾城绝色的容貌,偏偏叫身份尊贵的男人为她牵肠挂肚,倾其所有。
我羡慕,也嫉妒。
我盯着唐安的脸色看,也不知何时,段绵爱正仰头望着我呢——
和他的眸色对了正着!
他略是一笑,先问我:“安安漂亮吗?”
“没你漂亮。”
说着大实话,段绵爱不怒,他点头,伸手抚着那张冷却的脸,小心翼翼,生怕碰碎了他的最爱。
他说:“是……本王就是喜欢她,倾城绝色,我在爹娘身上看得够多了,我只想要个平凡的女人,平凡地和她一起活下去。是父王将我养大成|人,他想做大理的王,我就努力帮他……却不想,我的身世害了安安,也牵累了他的大业……”
我心头一酸,腿跟着跪了下来,就在他的身边,床沿上绽开着女人身上的喜服红裙。
段绵爱不悦地瞪我,看够了我的眼瞳,他盯着我脸上泛出血丝的伤口——这是他的杰作。
“本王教过你的……不许跪。”
应是很凶的口吻,可他……说得没有气力。
我从袖子里把东西递给他,银色的白虎带着我身上的余温。我能证明,我不是你捡来的没用的丫头,我还能帮你保住九王爷最重要的东西!
“虎符在这里。我丢出去的……只是个包子!我骗他们的——这是你的!”
最重要的东西,强硬地塞进他手里!
段绵爱看着……忍不住的笑了。
“虎符……”
“是!虎符,九王爷的虎符,能号令他的军队的虎符。”
“哈哈哈哈……”他放声笑着,冷冰冰的笑,绕上了梁,周遭的红纱在颤颤的舞动……
他低下了身子,那高贵的膝头,和我的促在一起!
我怔住了:谦王、段绵爱、我的哥哥,竟是和我跪在一起!
他的手碰上我的脸,恶意去触碰那些血痕口子,凝视着我……他在用别样的目光重新审视我。
“偷天换日?你的胆子可真大,段家皇朝的人……会把你五马分尸的。”
我看他,嘀咕着:“不是你吗……会把我五马分尸……”
“为何?”
☆、生下腹中的孩子(2)
“因为……没有人可以证明我的身份,没有人知道我是谁。是段绵芯,还是段红锦……或者是‘完颜少迦’,你那么聪明,不会轻易相信。我是否和害你的那些人有关?我是不是你血承一脉的妹妹?是与不是,你都不会善待我。”
你说过……你讨厌我,因为我占了爹娘的宠爱,那是你享受不到的天伦之乐。
若我真是那个通天大阴谋里的完颜公主……你恨我,更是天经地义的。
我所想的,和他所知的一样。
段绵爱眯着眼眸,藏起他美丽的眸子:“岂止这样,你还忤逆本王的意思,不好好做个唐家妇,和那个男人闹出那样的丑事……”他的手滑落到我的小腹上,恨不得将里面多余的血肉掏出来。
“我喜欢他!孩子是我的……”
“那么他人呢?”
段绵爱不紧不慢的问着我——
“我不要他了!”
红纱凌乱的空间,谦王低低的笑着,他的手摸着我的长发,嫁了人还是姑娘家的打扮。
“你可以跟他走。”头一次,阴晴不定的他居然帮着沈云独说话,低沉又严肃,“他……何其大胆,我是要把你交给唐茂的,是他忤逆了我的意思,改了媒书,‘唐茂’‘唐度’仅是一字之差。”
我惊大了眼睛,他不喜欢我这样的惊讶,轻轻揉着我的发,像往常那样的宠爱。
“本王和他有约,本王想要安安——再帮他保守一个秘密。他定是误会你是金国的公主,才会离开你……别恨他,那是他最痛苦的童年,就像我们一样。有一天……红锦会明白的。”
低幽的劝说,说着说着,他自己笑着连连摇头。
“不对不对……你不是红锦,你是绵芯……是妹妹。原来……是我把你当成妹妹,当成娘的替身,只想身边有个依靠,只想回到小时候和娘亲在一起的日子。明知安安回不来了……我有听你的话,好好对颖儿……”
“可是为什么?时间久了,我觉得我对她和孩子也是有感情的,再这样下去……我会忘记安安,背叛当年许下的誓言,我说过……会和安安同生共死,一眨眼,我欠了她好久的岁月,留下她一个人在黄泉孤单,现在……连父王也一起去了……”
低诉,了无活着的信念。
☆、生下腹中的孩子(3)
我急道:“不!你不能跟他们一起去!你是谦王,你是段绵爱,你是爹爹的血脉!是九王爷养大的世子——你要帮着安安报仇的!那些欺负了你,又欺负了唐茂的坏人都还在!你不能放他们逍遥法外!放过他们……这不像你!”
他笑着看着我:“想……看本王报仇?把他们……弄得不生不死?”
我重重的点头:只要你有勇气活下去,做个坏人,双手沾满血腥又如何——
活着就有希望,活着比什么都强!
段绵爱咂咂舌……他无奈的摇摇头。
“绵芯还是没看懂呢……那些人的目的,是我,是和段东复有关的一切,锋芒毕露的皇室一族,是阻碍他们一统天下霸业的绊脚石。当年……辽国皇宫就是一出悲剧,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沈云独……和我们是一样的。”
他的手,轻轻拉上我,陪着我一起盖在小腹上。
“听本王的话,去找沈云独,给他生下这个孩子——你是本王教出来的妹妹,你是第二个段绵爱,从今往后,你不是段绵芯,你还是段红锦——去你该去的地方,做你该做的事情。”
“我……听不懂……”
他有些失落的摇摇头,冷冰冰的指尖挑上我的伤口!
很痛的一下,又是在他指尖绽开的皮肉……仿佛,他见不得我的伤口好那么快!
在这一刻,逼我永远记住身上背负的血海深仇!
痛,从伤口的血肉里钻进来!
一辈子的沉淀!
他说:“安安回来了,这里就是我的归宿。红烛未点……红锦,去帮哥哥点上。”
暗沉的屋子里,烛光照亮了周边的红纱……
舞动的瞬间,红烛的火焰也在跳舞。
段绵爱再招呼我过去,手里的虎符,手里的令牌——全部交给了我。
这是……做什么?
“和唐茂去我的书房,香台上的匣子……是我留给他的。而你……”他从跪又变成了坐,陪着永远沉睡的女人一起做,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看着我笑,“锦王府是爹爹耗费心血造起的……九王府可封,锦王府不能封,你若承认你身子里流着段锦秀的血……就把这座王府一起带走。”
脑子里嗡一下发沉!
☆、散了妻妾,烧王府(1)
撩动的红色,和那一袭白衣的仙人交叠在我眼前……
山巅,他总是负手而立,眺望山下城中那座最美的王府。夜里看得最清晰,他说——黑沉的夜色里,只有锦王府会发光,那条蜿蜒的夜明珠长廊,总有掩藏不住的色彩。
价值连城的宝物。
我站在了长廊的尽头,看着亮起萤火的地方。
“拆了……”
“什么?!”跟在我身后的阿木叫了起来,他和王府里的侍卫们个个惊讶不已,从他们进王府当差,都是远远观望这座长廊,他们何其卑微,掠一眼都是奢华的享受,更别说……是走近了,迈一步,摸一摸廊下铺成的夜明珠。
锦王府最美的奇景,竟是一个黄毛丫头下令:拆。
“红锦,你……你没弄错吧?”阿木颤颤地指着这些发出莹亮光芒的宝贝,“这可是夜明珠……”
“拆了廊,夜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