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独爱冷酷王爷:倾世芯妃第42部分阅读
穿越独爱冷酷王爷:倾世芯妃 作者:肉书屋
避开了他们!
冯家的小媳妇在地上抱着肚子挣扎,哀哀嚎叫:“我好痛……我好痛,我的肚子……你这个妖女……你这个妖女……”
“宁叶姐!”红衣的姐妹们纷纷靠了过来,她们护着她。
本想怜惜宁叶姐的遭遇,怂恿她来冯府收财之际给冯家一个下马威,想不到,事情变得不可收拾了!
有人抬手试了试老夫人的鼻息——
“宁叶姐,她——这老婆子死了!”
堂上,哀嚎和惊呼交错正一片,冯岳捂着胯下,他也疼得失去了意识……
“我们……我们闹出人命了……”
“怎么办……怎么办,宁叶姐!她……要不要救她?”
那个大着肚子的女人,身下也流出了殷红的血……
她们手足无措了。
露天的篝火,天气很燥,老天爷屏着寒风和大雪,就是下不出来。
一行人姑娘们围着火堆坐着,她们从另一个和她们穿着不一样的少女手里接过干粮。
对于白天发生的惨事,她们心有余悸——
手足无措的时候,冯府里又来了两人:是他们将不知所措的宁叶拉走的,留下冯府的狼藉。
“庆姑娘,我们真的没杀人。”
“是啊庆姑娘,你和宙堂主帮我们作证,我们——我们只是去帮宁叶姐讨个公道,他们冯家把宁叶姐害那么苦,是我们出的点子让宁叶姐去吓唬他们的,我们真的没想杀人……”
“是那个男人自己自宫的,刀子也是他自己抢的,老婆子自己吓死的,那个女的——也是自己动了胎气……是他们咎由自取。”
“应该是老天爷开眼收了冯家。”
几人说了半圈下来,最后那句缓了一个弯儿,实话实说的丫头不禁吐吐舌头。
☆、喜欢人家直说嘛(2)
“我说的是实话嘛,宁叶姐是被那个男人害苦的,听说我们阁主也是被一个男人害苦的,一个人在江湖飘荡都是可怜的女人,这次我们为宁叶姐报仇,下次找到那个负了阁主的男人,也照例阉了他。”
红衣的姑娘们围着篝火坐着,她们默不作声。
是啊,为宁叶姐报仇是小事——她们都受过阁主的恩惠,那个害苦阁主的臭男人才该千刀万剐呢。
只是,眼下闹出人命……不是她们的初衷,该怎么过了这道坎儿。
提起阁主了,她们心惊胆战的:“阁主说过……闹归闹,但不能闹出人命的……”
“谁让他们先欺负宁叶姐的……”
有人扯了扯唐庆的衣袖,“庆姑娘,你和宙堂主帮我们说说好话吧。”
“那是你们红阁的自己事。”
唐庆手里掂量着为数不多的干粮,真不巧,在半道上遇上这些闯了祸的姑娘们,论交情,她和红阁的主子交情这两年才起步,唐庆指了指正在一边刷马背的背影。
“去找我叔说说,他对女人最有心思,又和你们阁主交情不浅,他说什么,段红锦肯定会听一下——”
唐庆讪讪笑着说这番话,半途被宁叶打断!
宁叶道:“不牢庆姑娘和宙堂主出面——冯家的人是我逼死的,待回去了,我自己会找阁主领罪!”说着,她离开人群和篝火,往一旁的林子去。
唐庆目送她的背影,咂咂嘴:“真不愧是段红锦捡来的,脾气真像。”
她把手里的干粮留给姑娘们,安慰她们几句,径自站起——她走近深更半夜刷马的傻子。
“别刷了,马都疼醒了。”
“谁说的?”酷酷的声音,还和往常一样——
唐宙转过脸,露出一副潇洒的……还是熊猫脸。
唐庆憋着笑:拜托啊叔叔,你这模样什么时候能给我找回个像样的婶婶?!
唐庆一扬下颚,示意他去看那边孤单的身影:“不去安慰几句?”
他回眸看了一下,是宁叶一个人离开人群,抱着双臂走远。
“她不过是想散心。”
“哦?是吗?你不是最关心她的吗?我以为你会追过去——”
“呼哧”一声,可怜的骏马觉得身上的一块马皮好似被人扯了下来……好痛啊,好痛啊,马尾巴一阵左右左右的乱扫。
☆、喜欢人家直说嘛(3)
唐宙瞪着多嘴的丫头,好在夜色里,熊猫的模样不可怕。
他磨牙:“谁说的?”这么多嘴又无聊的话。
唐庆挠挠头:“啊——我是这么想的,不然呢,你常往红阁跑,难道是为了段红锦本人?”
唐宙拒不回答:“本堂主是去找她要线索的。你也知道,她的红阁已然超越敏堂,要什么小道消息没有?”对,他是以事业和家族为重的好男人。
唐庆冷嗤:“为什么你看到人家宁大护法,你的眼睛在闪光?”
黑一圈的熊猫眼能闪光,那就很明显了啊。
马刷子掉在地上,可怜的马儿继续左右晃尾巴……好痛好痛啊……第二下了啊!
男人的声音极度不友善:“谁、告、诉、你、的。”
一字一顿,比刑堂逼供的贴面堂主更恐怖。
唐庆姑娘轻咳一声,如今她和阁主大人的关系也是今非昔比了:“红锦。”和她年纪相仿,那位说她更愿意多个姐姐,唐庆当仁不让。
唐宙哼了一声:“和绵芯呆久了——果然一个德性!”
叫人讨厌啊,有没有!!
第二个人影,离开人群,离开篝火,离开马队……一个男人的背影。
靠近了她,宁叶只是略一回眸。
长得不怎么样的男人——
第一次见他,宁叶就很好奇,世间居然会有男人那么一副滑稽的模样,他出现在湘江红阁,倚在阁主身边有说有笑,起初,她以为他就是阁主的夫婿,很快她又发现不是……只有他靠近阁主的份儿,阁主那边,就像一汪冰封的泉水,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在她身上落处涟漪,连一点水纹都没有。
他,唐宙——唐门年轻的堂主,掌顾敏堂,网罗天下情报。
红阁与他而言,是一个摄取情报的好地方,好多消息,他只许讨好一下阁主就行;而红阁——又从他身上获取更多的情报。
俩俩相依,亲密的利用与被利用,简直如虎添翼,配合得天衣无缝。
宁叶渐渐才看明白:这个男人对阁主而言,只是长辈只是挚友……
唐宙瞟她,他直言:“不许用这种眼神看本堂主。”
看——看毛看,一个段绵芯气他还不够吗?
☆、喜欢人家直说嘛(4)
“走开!我想一个人安静。”
“我也不喜欢人多,这里人最少。”
宁叶瞪他一眼:莫非把她当空气?!在这里,她不是人吗??
她先诉苦:“我没错——冯家欠了我太多!冯岳上京赶考,哪一年不是我一路保护他——他屡屡落榜,考不上功名。他答应了对我好——他骗我失身于他,他还答应照顾我和孩子。可他给了我什么!”
歇斯底里的大喊,惊了篝火那边的同伴。
唐宙一挥手,他在示意那边的唐庆:没事。
“还有呢?”
他教她发泄更多的苦。
“还有……还有他的那个虚伪的娘!装着接受我,她在茶水里下药!是她弄掉了我的孩子,是她害我不能生育!他们冯家不要我——我走便是!为何那般伤我!我恨!!”
“错再多,罪不至死。”
唐宙是这么说的,紧跟着,女人揪住他的衣襟晃他!
“他们就该死!两年来,我巴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你看到了吗?他娶了别人,还让别的女人大肚子给他开枝散叶!他早就忘了那个可怜的我!我算什么啊——”
唐宙不想抵御推来的力道,他不断退着退着,背脊撞上了大树,骨架子一阵闷响……
欧……有点……痛。
女人在他面前喊着心酸和倔强的眼泪,她不愿意哭出她的委屈。
唐宙笑了笑:“说得有道理……他们现在死了,死了活该。”
宁叶没有反驳,她一次次拽紧男人的衣襟。
唐宙低下头,近在咫尺,他和女人的气息交错,他问她:“那——他们死了,你快乐吗?”
她不答……说不出的感受。
唐宙代她说:“你不想他们死的——恨是恨,可真正报了仇,人又变得没有目标和追求,弄死仇人未必是报仇的解脱。”
她仰头,愤然松开了他:“不用你来说教!”
“不说教,只是来问问你,回去怎么和你的阁主交待。”
“我会实话实说,人是我逼死的,和姐妹们无关。”
“什么实话?”唐宙掏掏耳朵,白天在镇上听闻红阁收了冯家的钱庄,他就预感到了什么,追到冯家大宅,显然已经晚了。他叮嘱她,“她不喜欢看到杀戮,红阁收留你们这些可怜的女人,她可没想让你们双手染血去屠杀。”
☆、浪荡的红阁“青楼”(1)
“红阁的规矩我懂!”
“懂?”唐宙冷蔑一笑,他摇摇头,“不,你不懂她——别看她年纪轻轻的,还拖家带口,有时候神经兮兮不着边儿,她却有自己的原则,生离死别,她看得太多了,有时候我都不敢相信那个丫头的能耐。在短短的三年时间里,把一块地经营得有声有色,真叫人叹为观止,绵芯不想再看到血光了,这是事实。”
宁叶不屑:“你是想讨好阁主,自己亲自去说——只怕你说的,阁主不领情!”
女人和女人之间的直觉,阁主脸上留疤的伤痕,宁叶能感受到的。
“阁主不喜欢你,你还死追着不放!她喜欢的男人也害她至深,换了是阁主,她也会杀了那个薄情郎!”
薄情?
指……绵芯的男人?
唐宙几度皱眉,眉头紧锁——
看着十分气恼生气,一眨眼,他居然放声大笑。
男人爽朗的笑声缭绕在林子里,夜深人静,引起不远处的狼嚎——
那边传来唐庆的吆喝:“叔!别笑了!把狼招来叼走你啊!”
唐宙不管,他大笑了一通,掩嘴嗤嗤继续轻笑。
宁叶瞪他:“笑什么!不是吗?”
“是……啊,不是——也不算不是。她确实有个深爱的男人,那个男人也深爱她。但是你说错了,不是沈云独不要她,是她自找的,不要男人,要论薄情啊——是你的阁主先甩了人家,该千刀万剐的是她自己。”他笑着,手掌落在宁叶的肩头拍了拍,算是……安慰还是嘲讽?!
“啊啊……啊欠!!”抬手擦擦鼻子……
靠,哪个不要脸的混蛋在我背后说我坏话?!
仇人好多,数不过来是哪只!
红色湘江,又一个不眠之夜。
北国的冬天,漫天风雪,落在阁楼的顶上,很快白色的雪片被底下灼热的温度融化,纷纷从屋檐上汇成涓涓小溪,成为湘江的一部分。
白色,成了灯火映照下的红色。
金国的地界,不是腹地京城,原本一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一座默默无名的阁楼,一夜间披上了火红的绸子,总最初河岸拐角的大阁楼开始,周边附近的楼阁都成了红阁的一部分。
☆、浪荡的红阁“青楼”(2)
歌舞升平,热闹异常。
红阁,很多人也唤红楼——男人逛的青楼,仅是左拥右抱美女;而红楼里多为秀美的少年,那些不起眼的娇柔女子可都是有真功夫的侠女,而那些可作娈童的男人,更是他们碰不得的——我的宝贝。
有人说红阁是个污秽不堪的地方;
也有说,红阁是个高雅端庄的圣地——
有琴瑟和鸣,有赌坊骰子嚓嚓作响;
有刀剑比武,也有美女婀娜身影的舞动——
都说红阁的主人是个女人,来自哪里?几乎没人知道,管她是谁,有能耐就行。
那个女人,做的买卖:的确和身子有关,不亏,因为赚的是别人的。
落难之人:出卖自己的肉身,出卖自己的灵魂,来红阁换取他们想要的。
不仅是江湖,还可以是皇朝贵族;不管你富甲天下还是身无分文——遇上医好不好的病,来红阁投医,必准。
只是阁主大人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医好你的病,予你所需,便取一块红魔令。
你欠下的恩惠,一旦红阁有命,红魔令一出,必将赴汤蹈火完成——
红阁主楼,偌大的一个大厅高强上挂着许许多多的红魔令牌,那是已经完成任务的侠客,和一些身份嫌贵的有钱商人,他们没有局限于完成“一次”任务。
他们把红魔令当成了最炫耀的“头牌”:他们是红阁尊贵的客人,也是红阁最初的基石。一道红魔令成了人性贪婪和攀比的标志。
有武的炫武,有智的炫智,有财的炫财。
他们不想撤出红阁,只想把自己的头牌挂高——挂高——再挂高。
一传十十传百的名气,那些没病的侠客、商人、皇族,都把红阁当成了一个攀比的平台,他们在炫耀自己能力的同时,也在帮红阁做出硕大的贡献。
就好比,几个冤大头头破血流狗咬狗——掉了一地的狗毛。
让我捡着回来黏成一件最上乘的狗皮大衣。
一年两年三年,顺顺利利。
这么和谐相处的他们为我尽心办事,必然有人质疑:真把他们当傻子,傻子是有点点笑情绪的吧?你不怕他们造反?!
怕——哪会不怕!
一造反,累着我浑身散架啊,有木有——亲?!
这不,今夜就有个不怕死的……
☆、浪荡的红阁“青楼”(3)
又一个高朋满座的盛典。
我好几次反省——我每天搞那么隆重的派对,会不会很折腾这些老古董?
香槟木有,二锅头也木有,雪碧可乐更是浮云啊浮云。
天下佳酿数不胜数,仅是来红阁一趟,尝遍九州美酒,异域风情的滋味盛宴,歌舞升平,淹没在笑声和叫声中。
我的地盘成了很多皇孙公子聚会议事的好地方,你们密谋什么……旁边看着呆滞的婢女侍卫可都听得清清楚楚。
偷听不厚道,但不是我亲自偷听的,我手下的不懂事,多听了些,乐呵呵跑来告诉我这个主子,那就不好意思,我都一样样记下。
原本那些自命不凡的文人雅士,不屑“红楼之地”,说这里胭脂气中,说这里污秽不堪,男女关系不正常。
我只用了一道红魔令,有位大侠绑了两位自傲清高的画师和诗人,只让两位在红阁杵了半个时辰,两位大爷两眼放光,自觉吟诗的吟诗,作画的作画,一幅幅美人凤舞图横空出世。
红阁之于他们,是灵感源泉的圣地。
颇有相见恨晚的懊悔,人间仙境,看尽人间悲欢离合,到了红楼,超凡脱俗了凡人的痛苦,弃之脑后的忧伤,激发他们潜藏内心叫嚣着的渴望。
人都是希望自己快乐的,谁愿意整日愁眉不展的哀伤——
看够了两个哥哥痛苦,这一点,我看得最透,活着就给我笑!
红阁就收你们的快乐和笑声。
人群里,我和舞姬们坐在一起,露着半臂肩头,肩上一朵妖艳的红罂粟叼啄妖艳绽放:
是谦王留给我的伤痕,撒下了刺骨粉的褐色,我在来湘江的那一年,把拙劣的颜色绘成了我最爱的罂粟花。
那块我珍惜的雪纱跟他走了,只能自己留给自己一份纪念。
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碰着自己的额角,五指上套着这三年来我迷上的银铃,和那大话西游里的紫霞仙子颇像的一套宝贝,抬手间的每一个动作都会发出悦耳的好听声音。
闭着双目,我在思念……那个在这一处留了闪电似的伤疤的男人。
☆、浪荡的红阁“青楼”(4)
回忆我们在迷屯山谷底相依为命,回忆我们在音阁的针锋相对,回忆……一些不该回忆的真他妈该死的回忆!
时间愈久,为何不是淡忘?
为何是浓烈的想要……再看看你。
倾听音律过快的舞曲,胡人的舞曲,也很劲爆。
台下,男人们在哄笑,他们和台上的舞姬一起热闹欢愉——
我吸了一口气:这么多的男人中,有没有你驻足的身影?
红阁有声有色开始广纳百川,是在一年前。
沈云独,你消失去了哪里?怎会不知道红阁?你不亲自来看看吗?纵然你不知道,还有阿木呢,一个两个都想不到我……
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契丹人。
好多的想法,把自己想得恍恍惚惚。
慢慢呼出那口气:冷的变成了暖的——
移下手,我摸上自己的脸颊,自己划出来的三道伤口,成了一辈子消不去的印记了,我苦笑……最狠,莫过于谦王段绵爱,你得了解脱,却把我打成了“罪人”,那一夜,他的抚摸里还夹带了刺骨粉,他把那些见鬼的东西擦进了我的伤口和血液里,这就是“好哥哥”送给我的临别礼物,擦也擦不去了。
真……有那么丑吗?
云独,认不出我了?
人声鼎沸的红阁,每夜都是那么热闹,人来人往,有很多的熟客,也有很多的生面孔,南来北往。因红魔令驻足的客人们没有退去,又因红魔令慕名而来的客人一波又一波。
埋在热闹的人潮里,我也不过是众多舞姬中的一人,没有她们美丽,却在台上和她们一起喧闹,跳舞。
红阁的夜生活才开始,唯美的画卷在画师手里才刚刚抹上一笔颜色……
丝竹雅乐,舞动的长裙。
有人的目光——偏偏盯上了那朵最鲜艳的红色罂粟。
有人绕到了偏台,从弱质芊芊的舞姬们身边无情地擦过,惹来姑娘们的不满。
“怎么走路的!”
“就是——不长眼睛啊,撞痛我了!”
“臭男人……”
她们哼哼着等那个背影——不受欢迎的人,却是穿着红阁侍卫的衣服,他低着头,撞进女人堆里,找准了那朵红罂粟,他便低着头加快了脚步。
☆、玩刺杀,有骨气(1)
我怔了一下,是男人跪下了膝盖,弯着的但不着地,他死死埋着脸,侧脸的胡渣在花天酒地的烛火里格格不入。
“阁主……”
他的一声唤,被台前客人们的喧闹压下,也被我十指微动的银铃声划开。
我呆了片刻,不禁暗自嗤笑:这声称呼……破绽百出。
“说吧,何事?”
“大护法回来了,大护法还找回了这个——”说话间,他从袖子里摸出一颗通透温暖的珠子呈上。
我伸手拿过,一颗上乘的夜明珠。
这是……第几颗了?
大小重量,和娅娅房间里镶嵌的夜明珠很相似,又一颗失而复得的沧海遗珠。
转在指尖端详,右手五指上扣着的一套银铃发出碎碎的清脆响声,像是小女童的喃喃低语。
我毫不留情的收下……管你是不是锦王府里被抢走的宝贝,但凡是值钱的货,我红阁照收不误,好东西,多多益善。
只是,我不记得,我派宁叶出去找夜明珠?
纤细的手指一弯,我诱惑那人走近:“做得好——你说什么?本阁主听不清,再走近些……”
男人的呼吸变得急促,隐藏在嘴角的冷度慢慢扬了起来。
“属下是说……”低沉的声音,凑近的人,他的手再一次往他袖子里摸,速度极快一拔,利刃的匕首跟着出鞘!
相貌平平的男人粗嘎地大吼:“贱人!去死吧!!”
好端端的舞台,姑娘们的舞步绊到了后面跑上来的人,坏了她们的歌舞,坏了好兴致,才想转头骂,竟是看到一个侍卫举刀相向!
舞姬们惊叫着散开——
台下的吆喝变成了片刻的惊讶!
男人发了疯似的挥刀乱来,那刀刃是冲着我的,在旁人的惊呼中,他愈发凶狠了:“段红锦!你也有今天!老子要了你的命!你敢派人追杀我们!你杀了那么多的人——你和谦王一样都该死!”
只是,他看到的不是女子屁滚尿流的逃跑……
几个瞬步移走,一袭长裙及地,肩头的红罂粟绚丽绽放着。
一次次的避开他笨拙的刺杀……当年谦王教我的轻功在这三年里,我可没搁置在一旁浪费。
我笑着抬手鼓掌,来红阁的地盘行刺我,有骨气。
☆、玩刺杀,有骨气(2)
指尖相碰,十指银铃跟着一起响,别样好听的天籁,至少娅娅很喜欢玲儿叮当响。
台下的侍卫们闻声纷纷聚拢过来,连在场持着红魔令的客人们都终止了雅兴,有的想冷眼旁观这一幕好戏!
那刺客晃了几下,都没扎个准儿,不知道是他太笨重了?还是那朵有毒罂粟移动太快?
越是拖延时间越是麻烦,几个跟着我从锦王府出来的侍卫没几下就把人摁住了!
刺客扭着咆哮:“放开我!我要杀了她!放开我——她这个妖女!那是我自己抢来的夜明珠!我没有典当,没有拿它发财,凭什么红阁要把我斩尽杀绝!我不服!我不服!”
我迎着他过去,一挥手,示意侍卫们下去。
扣在肩头的大掌撤去了,男人再一次站起身——
他能感受到四周静了,没了乐声,没了歌舞,那些眼睛都盯着自己和女人僵持,他晃了两步捡起地上的匕首,那一瞬间,入耳的是轻柔的铃声:叮当叮当,仿佛孩子在说悄悄话,童声一样的天籁,却在一瞬间膨胀了他的血脉,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蹦蹦跳跳,恨不得洞穿他的身子蹦出来跟着铃声一起舞动!!
男人惨烈的叫着,没力气抓匕首,手指紧紧抓上自己的双臂,大叫着到底,于此间,有些站在台下的侍卫们也抱上了自己的手臂呻//吟……
这铃声,于他们来说也是催命符。
他们很自觉的往后退,退到安全范围好静下自己的血气,剩下台上冒犯了我的刺客,一个人挣扎难以解脱,幻觉里,分明是个漂亮的舞姬在跳舞,只是她手里的银铃太恐怖。
我笑着,这是娅娅喜欢的曲子,也是我的虫蛊最喜欢听的——铃儿一响,该吃饭了。
我不得不佩服身下的这位:“潜在红阁等机会宰了我,你未免也太笨了,怎么连音蛊的虫儿也吃了下去?现在是不是生不如死?想不那么痛……你快些爬远点,就不会痛了。”
他哪里还有力气爬走……男人抱着身子在哆嗦在颤抖,他咬着牙关恶狠狠地吼着我的名字:
“段红锦——”
“我在。”
四座皆静下——可以说,他们只是看好戏的。
客人们未必知道段红锦就是阁主,红阁有很多命运坎坷的女人,在他们眼里,我就是其中一个被“阁主”收留的可怜女人。
☆、玩刺杀,有骨气(3)
我更希望他们快快把我的名字传出去说了,好把沈云独快些引来。
我睨视他的不甘,仿佛世间最可怜的是他?
“身为皇朝的侍卫,擅抢锦王府的夜明珠,你还有理了?我知道,你抢得何其辛苦,几百的侍卫将王府密室洗劫一空,还在光天化日下你争我夺,打破了头。你若忘了——我可不会忘。这不是锦王府的耻辱,你是自己不知廉耻。”
熟悉的银铃乐曲停了下来,近处的男人还在余痛中没力气,他瞪着我,声音低低的咒骂:“这些夜明珠……还是锦王爷抢来的……”
我一歪脑袋,还真是百口莫辩了?
我问我的侍卫们:“他说夜明珠是你们的老王爷抢来的——”
“夜明珠是锦王府的!”
铿锵有力又一致的合声,震响一方!
侍卫们还没忘本,他们还想追回自家守护的东西,敢说东西不是我们的,第一个找你拼命!
刺客躺在地上冷笑:“妖女……”
“换个骂法——”
刺客伸着脖子吐了一口血水,往上喷的——自由落体又掉在他自己的脸上——好可怜!
我嗤笑:“没人把你们赶尽杀绝,是你自己来找死,下到阴曹地府你去问问同样抢夜明珠的好朋友,他们是被红阁逼死的,还是羞辱难当自我了断的?”
他一有瞬间的惊讶,随后还是冥顽不灵的大叫:“你骗我!你骗我——”
我摸着下颚:“你们说……他该怎么办?”
“既然他身子里有阁主的音蛊,不怕他再造次——丢下湘江,生死由他。”
我笑:“那就交给你们。”
侍卫们迫不及待的扯上了那人的双腿,几人合力把刺客架了出去。
台下众人目瞪口呆,这……比歌舞来劲儿,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才想转身,人群里冒出一个浑厚的声音,他拿着我方才说过的话咄咄相逼:“皇朝侍卫抢了锦王府是他们不对——那,若是皇朝郡主丢了皇上的兵符,又作何解释?贼就是贼——以为能逃去天涯海角吗?”
“放肆!!谁在那里!!”走了最亲的侍卫,刚才对音蛊也有反应的年轻一辈,他们开始在人群中找声音的来源。
有一个圈子像是水滴化了开来,身边的人不敢靠近这位多嘴找死的大叔。
温润有礼的汉子,他凝望着我:在他眼里,冷蔑和不屑显而易见。
☆、你不是阁主本人?(1)
“皇上和五皇子寻了郡主好久,原来是带着一干侍卫躲到金国的烟花之地求庇护,郡主让末将好找。”
我呐呐的“啊”了一声,原来……是大理的“老乡”。
对于把自己团团围住的侍卫,汉子冷笑,他懂得挑拨离间:“枉你们对她忠心耿耿,刚才铃曲一响,你们身子里的蛊毒也在作祟,近身的最痛,远一些也有有些许反应。你们的命拿捏在她手里,她对一人用曲,你们皆伤,何不团结起来杀了她,断了此曲,断了此铃,你们便是自由身。”
侍卫们面面相觑一番,不为所动。
汉子纳闷了,他觉得自己说得何其有道理,他以为这里中了音蛊的人都是被逼的。
“行了,别说了。我们都是心甘情愿归属红阁,保护音阁的姑娘是我们的指责所在!音蛊也是我们自愿服下,夫人催动音蛊又有人行刺在先!”
“夫人?”挑衅在先的男人纳闷,他看向我,“你不是这里的阁主吗?”
在他看来,我在这里呼风唤雨的,就应该是这里的总boss。
我偏就不承认也不否认。
“是你自己把我当成阁主的,我可什么都没说。”
侍卫们对这位没礼貌的不欢迎——
“红阁从不强留人,谁想随时都能走!可阁主救过我等性命,我等要报恩!”
“对!我们不想走!”
“姑娘的铃曲不是针对我们——是刺客咎由自取!我等可没怪罪的意思?!”
“谁在红阁闹事!谁对红阁姑娘们不敬!全部丢出去!”
汉子没想到自己说的话成了狗屁,千算万算,他对红阁的底细还没摸清,他不曾知道,能在红阁常住的人都是可怜的人,他们最渴望的温暖,是“阁主”给他们的,无论生理还是心理,他们都是红阁最忠实的奴仆,因为他们识时务,知道红阁里最可怕的是什么。
男人听着侍卫们的澄清,顿感颜面全失,他唾骂着:“冥顽不灵的蠢货——”
他们争执的时候,我已然站到了他们这处,越过人群,那人我不认识,虽然是武夫出生,就这老脸上的皮肤来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大将军一回眸,赫然见着衣着袒露的女人正在台上蹲着看他,那笑嘻嘻的脸上,有着某种不好的预兆。
☆、你不是阁主本人?(2)
他吼道:“既然你不是阁主!让红阁的主子出来!”
“凭什么……你想见就见?”
“因为你是大理的罪人!本将军是来抓你回去复命的!”
他恨恨地瞪我,一招手,人群里几个身影跃了出来,又是几个带着刀子的年少之人。
来自大理的他们只有一个目的:“不管你是不是红阁的阁主,但你姓段——当年的虎符是从你手里消失的,皇上命你还来!”
我还蹲着呢,任由他们几个拿刀子架住我的脖子。
我的侍卫们一个个冷了脸色,今天他们够生气的:怎么有那么多的宵小之辈弄刀子威胁他红阁的姑娘?
他们也不是省油的灯,手里的剑也纷纷出鞘,架住了那位大将军的脖子。
两厢僵持!!
我努努嘴,示意他们别乱来,这不是要我小命吗?
“大将军凡事好好说,红阁是个大家寻欢作乐的地方,有什么江湖恩怨,去影楼说话。”
湘江之滨,灯红酒绿下的楼阁各有不同:好比这里喧闹的舞台是我的“大厅”,另外的寝屋啦、办公地方和花园什么的,都在远远近近的琼楼玉宇中分布。
若非红阁之人,进了这座迷宫准迷路。
大理将军显然不是和善的羊,换个地方谈话?换个地方吃草都没准儿呢!
谁知道你这丫头会不会耍心眼跑掉——倒不如仗着他们刀剑的优势,把该说的都说了。
他这张老脸啊,也不怕天下人知道大理丢了虎符的丑事。
“就在这里说,管你姓不姓段,不过是谦王捡来的孤女,三年前,九王爷死了,谦王也死了。你与他们无关,你过你的日子便是,你要来金国投靠红阁绿楼,没人管你,你想杀人追回锦王府被盗走的宝贝,全部全部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段家的虎符不能不明不白的丢了,多年了找不到虎符,皇上和五皇子诸多怀疑,是你从中作梗帮着段东复和段绵爱出头——虎符是你藏起来的!”
铿锵有力的指责,惊起底下一片窃窃私语……
我吸了吸鼻子:大将军……真是不给我面子。
我做我的阁主,够低调的,我治病医人都不准病人和我正面相对,除了宁叶她们知道我是红阁的主人,其他人一概不知我的身份,甚至是我以前的老底。
☆、你不是阁主本人?(3)
他们认定我是红阁主子最尊贵的客人,每次大事小事都是由我出面,和宁叶一样的身份。
这下好了,您一来,把大理段家当年的丑事全坦白。
大理郡主,藏虎符。
今儿你把我的低调变高调,你是不是觉得我做过你们大理的郡主,就该一辈子做你们大理的狗?
“我没有虎符。”
有没有,我心里明白,不用和你说实话。
将军大人咄咄相逼:“不可能,今日——你有也得有!没有也得有!”
我咋咋舌……脑子进水啊,都说了没有,你让我拿什么家伙糊弄你呃?
欣赏歌舞的宾客对于剑拔弩张的气氛不以为然,惊呼过后,他们把刀剑下的脖子当成一出好戏,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谁安排的,比茶楼说书的更精彩。
倒茶的倒茶,喝茶的喝茶,还有尝着糕点慢慢等着真刀真枪的,也有……很厚道,在角落的一桌正大开杀戒呢。
“六六六——熊豹,又是老子赢了,哈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我吸了一口气,朋友啊,生死攸关,你还有心情下注掷骰子呢?!
我投降了,这样蹲着好累,便宜胸前大好春光露给下面的男人白白看去。
我道:“好啊——小命都快没了,要那破东西有什么用?”
将军大人微微露出笑脸,可看看自己脖子上的刀剑,他道:“让你的人先撤。”
我只是一个眼色过去,属于红阁的利剑纷纷下去。
可我脖子上的剑没走,我叹,多么不公平。
“将军大人,好歹让我动一下脖子找人拿虎符吧?”
“说!在谁那里?”
我高声喊那个下注正欢的大爷:“薛大庄主!借你的小银虎一用,他们非说要的——”
红阁的常客们纷纷转眸去看赌博中的一桌大款,几大钱庄的魁首都在寻乐子。
有人答道:“夫人真是不给面子,陆某的金虎头可比老薛的银头子有份量。”
“谁说的,陈某的银虎拜寿都比你们的大!过两日就送来给夫人,不知道……‘天阶榜’的排名能不能再上去几层?”
“几层?他奶奶个熊,老陈,你想追过老子是不是!”男人拍案而起,点名道姓的是他啊,都来抢他的生意是什么意思,大手摸出随身的宝贝,顺手扬给众人看。
☆、你不是阁主本人?(4)
“夫人要是喜欢,老子给!天阶榜上——老子不要上一层,您和阁主说说好话,让台面上这几位兄弟都下一层。哈哈哈哈——”
他的哄笑,引来一桌的老朋友附和,红阁要的就是爽心的快活。
没有红阁,薛大钱庄就没有如今的好生意,这入账的钱……像发洪水一样,谁给他的好处,薛大款心里有数,怎会看着自己的后台倒了。
薛大庄主拿出他的银白色小老虎,那个他曾经在我面前炫耀,说他认识一个能工巧匠,用银子给他叼啄的小宝贝,我第一次看着,总觉得和我的虎符很像。
很像……很像……
那就对了,委屈您做一回冤大头。
大理将军他们就是为了虎符而来,银亮的东西炫到了他们的眼睛!
抢过来——他们就能回大理复命,不用留在冰天雪地的金国。
架在我脖子上的剑,撤走了一批,有两个人还困着我,剩下的都跟着他们的大将军一起,呼呼地踏着轻功往大庄主的那一桌飞去。看着是“祸水东引”,薛大庄主看着身材肥胖,可他不呆不傻,都飞过来群抢他的小老虎?!
“他奶奶个熊的,老子的银子也敢抢!”
大庄主不会武功,他只在桌上拍下他的大把银票和红魔令!
“活捉他们!天阶榜的排位,老子给你们买!”
话音刚落,那些在楼上抱着双臂沉默不动的赏金猎人们纷纷出动,红魔令一出,他们要名要利,区区几条闹事的小虫子,一口吞了。
困着我的两个死士眼见着将军和同伴掉进陷阱,他们揪住了我的胳膊,喝道:“想让她活命的就——”戛然而止,没声了,他们手里的刀剑掉在地上,人也跟着倒下。
我才晃了一步,楼上有人跃到了我身边。
熟悉的味道,带着风尘仆仆——
我对上唐宙的熊猫脸,讪笑:“堂主大人,救驾来迟了。”
他冷嗤一声,把我卷走,带离这一阵混乱。
险些小命不保,笑什么笑呢?!
歌舞继续,刺客有人收拾——根本无需我费心,闹过了,红阁还是和平日一样,湘江流水,映着这一座繁华的琼楼玉宇。
☆、女人,这样是不对的(1)
“你这样的玩法,不要命了吗?”几个月不见,唐宙又对着我说教。
我委屈,拨了拨额前的发,手指上银铃没规则的响动着:“只是和胡姬们学跳舞……”
“学跳舞?人家刀子都跳到你脖子的?”
我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跟,黑夜的长廊里掠过的身影,寒风一阵,夹带雪花往我裸露的肩头飘,我一个哆嗦,呼哧一下,男人身后的披风扯下盖在了我的肩头。
唐宙没好气的训斥我:“冻不死你。”
“你真像茂哥哥一样啰嗦了。”
太关心了,就像老太婆一样对你的生活指手画脚,这个不行那个不让的。
唐宙毕竟是唐宙,他一句话就致命:“你玩你的,你的小命没了,娅娅怎么办?”
我咽了一口气:好……好一个有理的说法!
我埋下头加快脚步,往另一座楼里钻……还是不习惯北国的冰天雪地,我的屋子里少不了暖暖的炭火。寝屋的这一处,楼宇环绕,算得上一座特别大的客栈,门口有个姑娘的身子倚着,见我们来了,唐庆冲我笑。
我也冲她笑——
要说唐庆这姑娘,就是当初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