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独爱冷酷王爷:倾世芯妃第54部分阅读
穿越独爱冷酷王爷:倾世芯妃 作者:肉书屋
乱,老不死的意识模糊,谁知道老皇帝有没有看清在他身边举起刀子的是谁?!
“皇上现在人呢?”
“你问本王,本王去问谁?!”
“皇上被红阁的人救走——那就糟糕了!沈云独和红阁是一伙的,他在皇上面前进谗言,他会不会搬弄是非?!父王!我们该怎么办!”
“他?谅他没这个胆子!”
“他没这个胆子——他的女人有这个胆子!”完颜亮担忧起来,“父王,我知道那个阁主是谁!她是大理的郡主,当年沈云独就是为了救她才掉下悬崖的——他们都没死!传言是真的,他爱上了那个女人,他来红阁就是回来找她的,他还说想请旨娶她做皇妃!那个女人可有能耐了!”
“呸!”一口结结实实的口水,吐在自己的洗澡水里,这红阁湘江的水,完颜敬嫌恶心,匆匆洗过了爬出来,这里没有换洗的衣物,湿漉漉的身子没擦干,他抖着手拿起凳子上的……蓝布的……这是什么狗屁的衣服?!
“混账,居然让本王穿这种东西!”
说着,他把衣服丢了出去——
不偏不倚,砸在小敬王的身上,做儿子的也来气:“我说过让他们换别的——可红阁这里都是沈云独的人,没一个听我的,处处给我受气!”他自己身上的衣装,也有好几天没换了,不是红阁这里没有像样的裁缝店,这里的裁缝的手艺可比宫里的能工巧匠更胜一筹,偏偏那些人都是红阁的狗!卖衣服给他看脸色……
小敬王几天来已经受不了了!
☆、大王爷,给你小鞋穿(1)
“我不要在这里多呆!我要回上京!父王,既然您来了,您想怎么对付他们您说了算!我明早就带着公主姐姐回去!我不玩了!”
屏风后面的男人裸着,找不到更换的衣服,低头看着地上狼狈的锦袍,再穿回去吗?
春寒瑟瑟,他冻得不行,哪有什么闲情逸致听自己儿子啰嗦!
“不想呆也得呆着!拿本王的令牌!本王要调动军马扫平红阁!敢羞辱本王,本王让她死无葬身之地!”什么红阁之主,什么遵王,什么狗皇帝——都去死吧!
门口有侍卫在走动,黑影直接在门外焦急道:“王爷、小王爷——皇上有请……”
“让他滚!”完颜亮这么吼着,但一想,不对啊……
侍卫在门口哆嗦了一下,还是要说:“王爷、小王爷,真是皇上的旨意……皇上醒了,皇上传召敬王前去见驾……”
拍着身上的蓝衣,完颜敬浑身不自在!
那么难看的衣服!那么难看的衣服——居然让他穿那么难看的!
恨得咬牙切齿,身后完颜亮跟着父亲,怎么看这么变扭,习惯了锦衣大袍子的他们,怎么沦落到了穿粗布蓝衣?!
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有女人低低的嗤笑从上头传来!
“谁!”大敬王恨得牙痒痒,“谁在那里笑!”
一层层的塔楼,父子俩循声仰头——不远处的地方,一抹红装倚着木质的楼栏,玉质的大腿肌肤在红裙侧边若隐若现,完颜敬不禁加快了脚步走近。
那里,倚着的是两个女人:一个红妆,一个素衣。
同样的蓝紫色眸子,一个低沉阴晦,一个明朗狡黠。
精神萎靡的女人,他分得清,顺着长发又垂眸的女人是完颜少迦——那么另一个呢?!
红裙下的妩媚动人,本以为是倾城绝色的容貌,偏偏脸颊上多了妖异的爪痕,褐色的沉淀,将不协调的伤痕折射变成了诡异的邪肆,她在细细的摸她的纤纤玉指,十指上扣着的银铃叮叮当当响着,在他听来不是什么好听的声音,叮铃铃的响动,和她嘲讽的笑声一样可恶!
“你是谁!”他横手就指向我——
☆、大王爷,给你小鞋穿(2)
“父王!她就是沈云独的女人!”
小敬王跟在他爹屁股后面参一本我的身份。
我啧啧嘴,抬手撸着自己的长发:“小王爷还是没学乖,谁是谁的人啊?”你哥哥才是我的人!
他哼了哼,目光柔柔的移到迦儿那边,他更想要她啊:“公主姐姐……”才走一步,他心爱的公主姐姐纵身站在了栏杆上,身后,是空荡荡的高处。
“你若走近,我便从这里跳下去——”迦儿说的,冷漠的口吻,无形的扼杀了小敬王的爱。
“不、不要!我不过来……我不过来就是……你、你下来……爱妃……”
我歪着脑袋看他:还真是小小的痴情种子,你说你哥哥要有你的一半,我当年就不用那么苦苦熬着诱惑他上钩。
大敬王瞪着我们,一上一下,两个妖女!
“你就是红阁的阁主!”
我点头:“敬王爷特地来红阁——本阁主有失远迎,还请王爷见谅。”
他闷着嘴巴吸气、吸气、再吸气……
气得不行!
可再怎么气,这只老狐狸一个权衡利弊之后,恢复了淡然的镇定:“果然是……倾城绝色的姿态,难怪遵王会看上。”
听听,这话里话外的……把我狠狠挖苦了一番。
说我我忍,你要说我家哈尼男人——老娘剥了你的皮。
我讪笑:“那是,遵王年轻有为,干柴烈火烧得暖人心。我喜欢——听说还是大敬王慧眼识英雄,全力保他世袭了老遵王的官爵,敬王爷真是遵王的大恩人。”
老狐狸的脸上,彩虹的下一半颜色:青、蓝、紫。
他豁然发现,这个女人不止脸不漂亮,连舌头……也是毒的!
完颜亮眼看着自己的美人在那里,自己却不能走近,他把恨意归咎到我身上:“父王,就是她,大理的郡主,在大理的山上让她给跑了!”
“她不是大理的郡主。”迦儿站在那里,脚下一滑,看似极度危险的要落下了,她从站着变为了坐着,坐在栏杆上,妩媚地靠在我的肩头,她在嘲笑青了脸色的完颜敬,“我说过我不是完颜少迦,她才是,是你们弄错了——这位,才是皇上的雪溯公主,真正的完颜少迦,她在大理有另一个名字,段红锦。”
☆、大王爷,给你小鞋穿(3)
大敬王气得脸颊抽搐,衣袍震撼的一扫……啊,不对,他一身素装,甩不出广袖的豪气,活像是堂上的小二。
我掩嘴痴痴的笑:“哎呀,这是哪个不懂事的给敬王爷备下的衣装,看不懂的还以为是红阁的小厮在道上走,王爷也真是的,不着好衣裳,差人去求遵王一声,自然不用亏待了自己。”
完颜敬瞪眼,完颜亮也瞪眼,父子俩都一样——他们这辈子,绝对不可能低声下气去求沈云独。
我皮笑肉不笑。
你们父子俩凑在一起做好事,每次折腾我的男人……不要以为只有你们会做小鞋给人穿,姑奶奶我也会!千不该万不该,完颜敬你就不该得寸进尺刻薄沈云独!
“你凭什么说自己是公主?”大敬王好不容易收回了声音,颤巍巍的,他恨啊,他恨不得立刻扑过来把这双妖女撞下楼一了百了!一左一右,一上一下,抱在一起那叫一个妖媚诡异!
我叹了一口气:“郡主阁主都做了,做这个公主挺好玩的……”
“你是个冒牌货!!”完颜敬大声呵斥着!
小敬王也跟着他爹附和:“父王,公主姐姐才是真的,我们带回来的就是她!她们俩仗着年纪相似,仗着眼瞳相似,就想戏弄您!”
大敬王冷笑,他已经胸有成竹了:“她既然想做公主,那就做吧——冒牌货就是个冒牌货,东窗事发,皇上会将你凌迟处死!!”
我拍拍胸口:“矮油,我好怕怕哦……皇上认我是公主,您想将我凌迟处死,莫非敬王爷自己想做皇帝?”
“是又怎样!!”大声的咆哮,随即出现在廊下的……
完颜敬横眼一看,居然是他讨厌的沈云独和萧剑仁!
他脸色发青:“你敢骗本王的话!”
我摊手,你这位大叔真喜欢栽赃:“没有呢——敬王爷只是实话实说,又不是我逼你嘛……很多人都知道你想做皇帝,然后再让你的小儿子做太子。”
他眯眼看我,再看向在廊上出现的人,全然不怕自己刚刚说的话!
萧剑仁轻轻一咳,只当前一刻自己是个聋子:“敬王,皇上有请。”
他一甩袖子——再度被气到,这一身的垃圾衣服!!
☆、熊猫毛了,撞翻你(1)
老皇帝躺着哼哼唧唧,毕竟年纪大了,神智时好时坏——走开一会儿,他休息着,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叫脚步声惊破了他的梦。
“微臣叩见皇上……”完颜敬就是完颜敬,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把万岁万岁的礼数吞到自己肚子里自己吃!
“嗯……嗯……谁?谁在哪里?”
我径自走到床边,迦儿自然是跟着我的,小敬王的目光随着她,他身边的父王才想起身,啪一下,不知道哪一处来的力道打在他的膝盖上,人有跪下了!
他叫嚣起来:“谁!谁在本王面前装神弄鬼!”
那位“鬼”的声音,从梁上飘下来……
唐宙猫在梁上,悠然的一吹自己的爪子:“皇上还没请你起来,敬王爷怎么可以自己起来?草民都懂这个规矩。”
大敬王瞪大了眼睛,横手指着他:“你!你!是你!”那只将他五花大绑的熊猫,这人的模样太好记住了!
唐宙不以为然,又从身后摸出拳头那么大的石头,准备往某人脑袋上丢。
“皇上面前,敬王爷怎么可以大声说话呢?”
看着那块随时会砸到他头上的凶器,完颜敬闭嘴了——因为他看到自己身边的两位:沈云独和萧剑仁也跪着,他也不亏,但是抬头看到女人们在床前搀着老皇帝坐起身,他心里不平衡了:“凭什么你们不跪!给本王跪下!”
“是谁在那里叫嚷?”
皇上头晕脑胀,嚣张跋扈的声音不断在他耳边飘来飘去,不许他好好休息。
完颜敬非但不闭嘴,他恶人先告状:“皇上小心,那是红阁的妖女,微臣就是着了她的道儿——这路上遇到的刺客,没准是她安排的!”
脑子转得很快,他把脏水全往我脚边泼。
我看看他,完颜敬正用得意的目光瞪我——瞪吧,瞪完了把你的眼珠子掏出来好好擦干净。
“什么妖女……”叹了一口气,皇上睁开眼睛,他先看到了跪着的沈云独他们,“啊……遵王平身,萧爱卿平身……”再看到旁边的人……老皇帝不禁倒吸了一口气,他握住了我的手,紧张道,“他……他怎么来了,朕记得……他也在马车上,他不救朕……”
☆、熊猫毛了,撞翻你(2)
敬王父子的脸色黑沉,完颜敬冷蔑的瞅着我,他恨道:“你这个妖女,对皇上施了什么法术,居然诋毁本王!”
“敬王爷真是过奖,我不过是一介女流,能对皇上做什么?”
站起身的云独目光微微一瞥,因为他身边沉默不语的亚父开口说话了,语出惊人:“敬王不可无礼,她不是什么妖女,她是皇上失落在民间的公主少迦,也就是雪溯公主。”
这一段,完颜敬父子早就知道了,年轻的小敬王怒着站起身,他遥手指着穿着素衣的迦儿:“满口胡说!她才是完颜少迦!她才是真公主!”对于我,他无限的讽刺,“你不过是山野里的孤女——恐怕连自己的爹娘是谁都不知道!无名的野种,凭什么做公主!”
话音未落!梁上的石块真的狠狠砸了下来!
唐宙比我更生气:“谁是野种!”
完颜亮抬手挡下了那石块,被砸痛了的手臂,他狠狠仰头瞪唐宙:“本世子说的是她!你急着护她——是不是也和她有一腿!遵王哥哥你可看到了,你的女人不知检点!这么丑的男人也要!”
梁上发出某人的五指抠着悬梁的刺耳声。
我哀叹:我说完颜亮你闭嘴吧,把熊猫惹毛了,扑倒你,揉死你!
唐宙阴冷的笑:“小敬王自己是什么身世?是不是想本堂主将敬王府的好事告知天下人?”
小王爷脸色铁青,他欲再说话,身边的完颜敬也站了起来!他冲儿子一个瞪眼的摇头——这里,都是红阁的人,都是红阁的势力,他们想扭转局面,只能等!
但是,他还想垂死挣扎。
敬王爷说:“皇上,雪溯公主当年离宫尚幼,将近十年的日子,姑娘家也是女大十八变,雪溯公主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这皇族的血统可不能乱了套,还请皇上三思,到底她是不是真的公主。”
老皇帝紧紧抓着我的衣袖,他恼了:“朕不认得自己的女儿?敬王爷认得吗?”
“微臣当年还和小公主打赌——小公主的气度,微臣当然认得。”他横手指了指我和迦儿,一并否决了,“这两个都不是!她们不会武功,她们都是冒牌货!”
“放肆!朕说她就是少迦!”
☆、熊猫毛了,撞翻你(3)
老皇帝紧紧依靠在我的手臂旁,这几日是我的一双手将他带离鬼门关,即便他看到迦儿和我有着同样的眼瞳,先入为主的意识,救了他的当然是他疼爱的公主!
完颜亮仗着自己老爹在,他也加入一起呵斥我:“她不是!她是假的!她不可能是公主!”这样还不够,他把立在一旁沉默的沈云独一起拉下水,“皇上明鉴,这都是遵王府和萧剑仁安排的——他们知道皇上思念公主,他们就弄了一个假的!”
沈云独不作声,他的亚父也不作解释——
完颜亮就是气不过:“迦儿!你怎么不说话!公主姐姐!你才是完颜少迦!你怎么可以让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变成你!你才是身份尊贵的公主!”
迦儿望着我,她淡淡的摇头:“不……我才是山中归隐的少女,真正的公主……是‘段红锦’。”
谎言与真实,都是一样的。
屋子里的气氛僵持着,老皇上喘了起来,他恨恨道:“反了——反了——你们两个想气死朕!来人——来人啊……”
不知道皇上喊人来,是不是想把这对以下犯上的父子拉出去砍了?!
可惜这里不是皇宫,任凭皇上怎么喊,都是我们几个。
完颜敬父子也丝毫不怕,这里是宫外,远离上京——看着老皇帝被他们气得话不成话,他们反而变本加厉!
“这里不是皇宫——没人来救你!皇上,你死在这里最好——本王可以说是遵王下的毒手,回到朝野,红阁和遵王府一样保不住!”
完颜敬说的,他甚至预见了自己威风的站在高处碾死我们这些小蚂蚁!
他仰头放肆的大笑:“你们以为杀光了本王的死尸就是救了这个老不死的吗?告诉你们——那些死士不回敬王府,上京会有更多的兵马前来寻本王!到时候!你们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哈哈哈……”
老皇帝急急的喘着,看着呼吸困难,完颜敬的那番话他是听不清了,自己意识都模糊,我催迦儿拿银针来,那么刺耳的笑声,我不禁反问:“笑什么东西,大敬王尿湿裤子的事情也传到了上京——整个上京的百姓比你笑得更夸张呢。”
“咳咳——”笑声被噎住了!
敬王爷瞪着我,气不打一出来——
☆、熊猫毛了,撞翻你(4)
唐宙坐在梁上摸着自己的下颚,胡渣挺扎手的:“搬救兵就搬救兵嘛,他自己小命都在红阁,大不了同归于尽谁也不得好处,笑什么,傻子。”
“闭嘴!不许你侮辱父王!”眼见着完颜亮要冲上去,沉默的云独揽手挡住了他!“亮儿住手!”
“我呸!又是你!你给我滚远点!别真把你自己当我哥哥!”
“你斗不过他的!”
“没打过,怎么知道!”少年嚣张。
唐宙随手动了一下身上藏的暗器,又是一根带着红须的银针,扎上了少年的身子,麻药散出来,在沈云独怀里挣扎的小子眼皮一翻,又跌下睡着了。
唐宙哼了哼:“毛都没长齐呢……和本堂主斗。唐门的毒药一个个给你试过去……”
“不!看在我的面子上!别伤他!”云独紧紧护住晕了的弟弟,他仰头和唐宙讨价还价呢,女人的身影停在了他的面前——是迦儿,她走来探了探完颜亮的鼻息,确定人还活着,她拿下蓝衣上面带着麻药的银针,红须子在她的指尖轻轻拂动。
沈云独他们看着她又站起了身……阴邪的少女冷冷的说着:“我……不许任何人伤他。”
话音一落,指尖的银针跟着射出!
不靠暗器,不靠内力,只凭她的一股巧劲儿——
从唐宙身上出来的暗器,毫无声息的扎上了唐宙的臂膀,残留的麻药也起了作用,唐宙皱着眉头从梁上着地,脚下不稳,跌在床边冷哼!
我这里忙着救人,他们……居然内讧?!
所有人都看傻了:震惊迦儿的武功,也震惊她不分敌友的对待!
素装的少女搀扶起晕了的完颜亮,她扶着自己的男人离开屋子,那声音像鬼魅一样:“莫要以为你是绵芯的朋友我便不敢杀你……逆我者,杀无赦。”
完颜敬看了看,他不敢多留,他忽然觉得“疯了”的完颜少迦更好利用,他匆匆跟了过去——
沈云独匆匆来到床边,他看着唐宙的狼狈,黑漆漆的眼圈,这眼皮子也好重……快合上了。
“我……对不住,我不知她会那么做……”
唐宙撑着一点点的意识:“没事……只是麻药……”他的手抓了一把,这拽住我的裙角,他吃力的问起,“段、段绵芯……你……你怎么认识的……是这么个……女人……”头一歪,熊猫眼彻底闭上睡了。
☆、国师大人,妖魅啊(1)
吓了云独,我则是愣在原地……
亲手从唐宙身上拔下银针,这说不出的滋味。
我认识的迦儿……不是山林里陪我一起玩的女孩子吗?
杀手……她这样的杀手无情无义,但凡危及到她的,她都会彻彻底底的毁去。
男人的大手抚上我的发:“红锦……”
我仰头看他,心里的涟漪荡漾出一波一波的紧张……
我担心的,不成事实:
完颜敬看到迦儿有心护着自己儿子,他便想拉拢这个杀手出身的无情公主,只要能翻了红阁,只要能杀了屋子里的那几个,完颜敬答应她“你要什么都给你”。
迦儿从头至尾不应答,她只是放下了完颜亮,在小王爷醒来的那一刻,冷漠的离开又回到我的身边。
古怪,亦是这样。
她只在自己的世界里左右摇摆。
敌人和朋友一线之间。
三天后,金国的军队将湘江热闹的地方团团围住。
完颜敬欣喜若狂,他等的人终于来了——在红阁的塔楼上看下去,黑压压的大片人马。
唐度和莲汐,唐宙和宁叶,阿木和唐庆,就连唐庆怀里的娅娅都在看着下面不一样的“景色”……很多的人,在尚未褪去的白雪上踩上了不一样的颜色。
阿木看得牙根痒痒:这就是金国的“本色”。
他和沈云独上一年在练兵,自己调教出来的兵马——到头来还是在完颜敬老贼手里,大敬王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只差在大庭广众下吼出他想做皇帝的心声。
我和迦儿、云独和萧剑仁,俯瞰红阁下的壮观场面,萧剑仁眉头紧促,他担心的……红颜祸水带来的灾难是不是又将重蹈覆辙?
从高处看,我和迦儿都看到了完颜敬的身影,如尘埃一样,靠近金国的军马——而他的儿子小敬王,则是孤单的站在另一处,他没跟着他的父亲,他还在红阁的天桥上、在他的立场上遥望近在我身边的迦儿。
天性嗜血好杀,完颜少迦揉着自己的手骨,笑着:“一群不怕死的东西……”
“太多了,杀得完吗?”我叹着,就算我用上红魔令,恐怕红阁的地界和湘江的水都会染上猩红的血。
☆、国师大人,妖魅啊(2)
“绵芯怕了?”
我摇摇头,侧首去看他……
冷若冰霜的男人,迎接着我的目光,沈云独没有责备,缓缓的、温柔的一舒,似笑非笑——这,就是你说得信任:无论我做什么,你相信便是。
迦儿侧了一个身子的角度,她刻意挡住我的视线,危急关头,还有闲工夫看男人吗?
眼底暗藏着的杀气淡了,她指给我看:皇族的军队,大敬王没有进去,他像是在和谁说话,马背上有个男人,威风凛凛的在最前,阳光照耀在他脸上,折射出耀眼的银光——是半张面具,看不清那人长什么模样,他骑着一匹白马,身后是数不清的马骑!
“你看那锦旗。白底黄边——是父皇自己的兵马,不是大敬王养的狗。”迦儿指给我看的,是那些迎风飘着的锦旗,皇族的象征,皇族的兵,而不是完颜敬的私有财产。
我情不自禁的笑:“看来老天爷还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迦儿冷冷一哼,旋即无限柔情的纠正我:“不是我们,是你——是绵芯你的天下。”
“只是……那个家伙是谁?”
我伸出的手,指上的铃儿颜色……像那个人脸上的半张面具的颜色。
“不知,我多年未回朝,在敬王府也不知朝野的事,朝中多了谁,父王身边有什么大红人——我一概不知。”
我绕开了迦儿,她回手想拉扯:拉住的只是红绡影子,过了五指缝,眼睁睁的看着我靠近沈云独。
无视他的亚父,我抱上了好久好久没靠近的男人,从云独身上透出来的暖意,还有他身上迷醉的麝香,都是我喜欢的。阁楼高处的风,扬起了我的青丝,掠在他的身畔。
“冷?”他问得淡淡的。
我笑,与我有关的,都逃不出你的眼睛,我才一点头,男人卷起身后的披风,掠到我的肩头,将我搂在他宽阔的胸口取暖,高处的楼阁确实很冷。
“那个带着面具的是谁?”
“朝里的……”沈云独皱着眉头,他也看到了,只可惜……“我回朝三年,大半的时间都不在上京,能有这般阵势……能调遣皇上的兵马……只有一个人。”
“听着很威风?谁?”
“当朝的国师,皇上御封的。”
☆、国师大人,妖魅啊(3)
“国师啊……”这让我想起西游记里的那些歪魔邪道,能混上国师的,一定和皇上关系亲密,肯定懂一些乱七八糟的小医术,多半给皇帝讲什么长生不老之药,把皇帝迷得团团转,自己则稳坐朝堂。
这么想了,我对这位“国师”没个好印象。
“带着个面具,神神秘秘的。是不是也很老很丑了?”
沈云独耸耸肩,他不知道,只是听说这位贺国师很有能耐——在上京给老百姓行医治病,医好了不少疑难杂症,造福了不少百姓,然后声名远播了,被皇上收进了宫里做了御医,再做了国师。
我咂咂嘴:“吹得什么一样,肯定没你好看。”
好几天了没靠近他,摸着俊气的脸,这下颚的胡渣有点刺手,我不在……你就不懂收拾一下?
下意识的想要凑近了偷个甜头,近在旁边的老爷子咳了一声,打断我们的好事!
“少主当然不会知道!因为平南国师进宫的时候,少主正在南国和‘公主殿下’在一起!”萧大人还是对我这个公主有成见,他等于在责备:在你们谈情说爱、你侬我侬的时候,人家就成了皇上跟前的大红人!那受重视的程度,不逊于“雪溯公主”。
我咂咂嘴:“平南……”
老皇帝真是好大的野心,病得不行了,却还想着一统天下做永垂青史的霸主。
说起下面的那位,萧大人多看了我一眼:“说来也巧——平南国师也来自大理,一个药师出身的男人,摸打滚爬的上来,先是做了御医,又做了平南驸马……少雅公主一死,他非但没被赶出宫,还做了皇上跟前的大红人,你们大理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有能耐!”
好讽刺的话。
我嗤之以鼻不想计较的,靠在云独怀里,才一瞬间的功夫,我和他有着不约而同的反应!
我仰头,他低头,我们诧异的目光对在一起!
来自大理的药师……
云独在大理的时候,从大理来的……
“他是不是姓贺?”我们异口同声的问着。
萧剑仁的眉头一动:“是……”
“贺子奚?!”
萧剑仁更纳闷:“这名字很少有人提起了,宫里的人现在喊他平南国师。”
“……”
心里,沉甸甸的加重了砝码!
☆、回宫之路,无名公主(1)
好一个风雪美景的北国!
我找到了记忆中一起长大的少女,我找到了迦儿——这些还不够,老天爷又和我开了莫大的玩笑,当年背井离乡的贺子奚,我记忆中舍不下的子奚哥哥,我和云独都在牵挂的一位老朋友,居然……也在北国这封寒冷的地界,傲然决然的……活着。
马车的车轱辘声,一圈一圈,一阵一阵。
平南国师带来的军队,不是来帮着大敬王助纣为虐,他们是来迎接皇上回朝。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竟然像个小孩子,带着病体来到湘江红阁求医,病是好了大半,还有了意味的收获:找到了四散多年的雪溯公主。
当戴着半面银色面具的贺子奚从我身边经过,他不认得我,目光没有半点的游移……
他来迎接皇上回宫。
皇上说,带上公主一起回去。
他就像个听话的木头人,不质疑老皇帝的决定,到了我面前,屈尊跪下,道一声“雪溯公主千岁”。
太淡漠了……我很不习惯。
那一年背井离乡的贺子奚,和现在的平南国师是同一个人吗?
如果是……子奚哥哥,为什么你不认识我了?
这张银色的面具下……又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马车行程很慢,因为皇上病着,不能一路奔波回去。
大大的龙辇里,迦儿坐在另一边,唐庆执意跟着帮我照顾娅娅,临行前,留守红阁的唐宙给了她好多唐门的宝贝,千叮万嘱的,吩咐她务必保护不懂事的娅娅,至于我嘛……
唐宙说,要死也不会死了我这个“妖女”。
思绪碎碎的,离开住了三年的湘江红阁,看着帘子外面的背影,云独的马就在龙辇旁边,偶尔走慢了,还能看一看帘子后面的我,还能听听娅娅咿咿呀呀的碎语。
伏在我身上,孩子有些兴奋……
在红阁,娅娅总被关在屋子里,云独回来了,他喜欢带着孩子到处走,现在到了外面,初春的气息带动了孩子的兴奋劲儿。好久没见我了,娅娅不愿意回唐庆那里,只窝在我身边:因为这里可以看到路上刚刚冒芽的小草、大队的马匹,还有帅气的爹爹——
☆、回宫之路,无名公主(2)
我抬起的帘子,娅娅趴在我肩头兴奋的看着美景,小脸粉扑扑的,前面的骏马慢慢的,直到与我们平行而走。
娅娅仰头看着他,露出最甜甜的笑脸。
沈云独眼底的涟漪一阵阵,他恨不得把孩子抱过去……好好疼爱一番!可惜……周围都是皇朝里的人!
他责备我:“放下帘子,风大,会冻了孩子。”
我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我问他:“他呢?”
那个他……心知肚明。
贺子奚,他成了今日的神秘存在,不主动和人说话,我不能私下过去拉着他喊子奚哥哥,云独也没有单独的机会和他交谈。
“在前面。”他琢磨着,明白我的忧虑,“等到了上京,多的是机会,眼下人太多。”
我叹着,说不出的难受,娅娅紧紧抱住我,喃喃的想要说什么,发出的都是奶声奶气的稚嫩声音,我被她的可爱闹得心痒痒的。凑去吻吻孩子的小脸,还真是冷了。
正要放下帘子,唐庆坐了半天,屁股也不舒服了,她冒出头,只差半个身子挂出马车。
“等一下——那个他呢!”
沈云独一扬下颚,在马队里喊:“木柯!”
“在!”年轻的副将勒马回来……等他看到伏在龙辇外头的姑娘,阿木脸上红彤彤的,他故意忽略,支支吾吾的问他的沈大哥,“怎么了?”
“笨蛋!”唐庆咒了一声,身子缩了回来!
留下跟着龙辇一起走的傻小子在挠头:女人啊……什么玩意儿,他哪里做错了,不都随叫随到吗?
我笑了笑,护着娅娅不吹风,伸手到外头,问阿木:“有水吗?”
“有有!渴了就说嘛!”阿木忙不迭的把挂在自己马缰上的水袋摘下来递给我。我转手给了唐庆,庆姑娘脸上笑得像朵花,她家笨蛋给的水,比甘泉还甜!
“姆……”娅娅听到了水声,她怒着嘴巴,她也想喝……
“乖,我们找爹爹要。”我轻声的哄孩子,抬起眼,竟看到迦儿犀利的眸子盯着娅娅小小的身子,里面的情愫乱七八糟的,她知道我和云独的感情,也知道了我为云独生下了一个孩子,在她第一次看到娅娅时……那眼神中的绝望和破碎……让人无法去理解。
☆、回宫之路,无名公主(3)
沈云独递来的水袋,里面的水不多,我小小口的喂着娅娅喝,孩子则对水袋这东西有兴趣,摸着好玩,我嗔道:“傻丫头,玩什么,都是马汗的味道。”
龙辇的榻上,睡着的老皇上听到了孩子的嬉笑,悠悠转醒。
“少迦……少迦……”
“在,父皇。”
“朕渴了……”
我把孩子交给唐庆抱,倒着水袋……里面的水只出来一层,老皇上喝了,根本不解渴。
我喊云独:“水没了。”他骑马仰头看天色,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累吗?本王去吩咐安营,今日不走了——”
“好……”
“谁说今天不走了!”横插进来的声音。
唯一的龙辇是皇上的,敬王父子只能骑马,没有马车坐。走一路,气一路——
才听到我说安营休息,完颜敬老贼横出一副老大的模样,这里……他说了算!
“不许停!本来就走得够慢了!还想不想回上京!加速赶路!骑马的都没嫌累,做龙辇的累了吗?”
跟在他身边的小敬王却不这么想,要知道……他的迦儿也在马车里,女人永远是他心头的伤。
“天色也不早了,骑马坐车的都累,是该休息。”他渴了,不知道公主姐姐渴不渴。
“闭嘴!你懂什么!”
完颜亮嘟哝了嘴巴——不敢再多说,夹在父亲和挚爱之间,是两难的境地。
“唔……”细微微的低泣,是从唐庆怀里发出来的,她连忙摸着娅娅哄着:“娅娅乖,不怕不怕……”孩子是被男人的大嗓门吓到了!
沈云独和阿木就在马车外面,庆儿在哄娅娅,他们听到了,做爹的尤其生气,沈云独就在原地拉了缰绳,还阻止马夫不再架着龙辇前行。
“今日行程就到这里!找一处可以休息的地方!”
“本王不准!”雷霆一般的咆哮,完颜敬就是想鸡蛋碰石头!
禽兽一样的撕裂吼声,娅娅从呜咽又多了颤抖——完颜亮被他爹训斥的那一刻,迦儿从闭目的安静,徐徐睁开了眼睛。她看着我抱过了孩子,迦儿歪着头讽刺我:“公主殿下,你就没能耐让他闭嘴么?”
娅娅伏在我的肩头揉眼睛,恨不得钻我怀里躲起来!
外面男人们在争执,走还是不走。
☆、跟着本宫有肉吃(1)
越来越大的吵声不止吓到了孩子,还把睡着的皇上闹醒了,他屋里起身,唤着:“少迦……这是什么事?”
我道:“无妨,我们正准备露营……父皇是想快些回上京,还是想歇歇了?”
老皇帝服了我的药,病好了很多,只是身子虚弱总想睡,不用在睡梦里被颠簸,他当然也想安稳睡一觉。
“听你的……听你的。朕的少迦回来了,以前也是你在帮父皇拿主意的,你说了算。”
头发花白的老人微微睁眼看我,他还看到了挂着眼泪的娅娅在哆嗦——
他知他的公主有了孩子,但不知孩子的父亲是谁。
他的公主能回来,完颜老皇上已经够满足了,如今多了一个漂亮的孩子,他自然也是疼爱的:“孩子这是怎么了?抖得厉害?”
我道:“被外面的吵声吓到了,不碍事的。”
“吵声……”
对,他也是被吵醒惊破了梦……
迦儿倚在那里,不冷不热的添油加醋:“皇上只是认回了公主,公主流落民间多年,宫里人早已将雪溯公主淡出了记忆,即便公主回朝了,她以往的魄力全无,皇上怎么让公主为您分忧解难?”一番话,直截了当的刺中要害,迦儿在帮我巩固做公主的实力。
老皇上想了想,他费力的找出自己的那块黄金腰牌刻着完颜一族的图腾,他把沉甸甸的金子放进了我的手里,无限温柔的合上:“说得对……朕的公主回来了,只有少迦才能帮着朕分忧解难……少迦想做什么,朕都依你。”
我笑了笑,经过迦儿身边时,我纳闷的看她,无声中的质疑:这就是你说的坏爹爹?他明明很疼雪溯公主,为什么你在说是他逼你做了杀手?
迦儿不语,她倚在那里休息养她自己的伤——
男人们的两派势力,敬王爷和遵王爷两厢对峙,一个想走,一个不想走——沿途的士兵不知所措,在前面的骏马折了回来,褐色的锦袍纹着金边的祥瑞。
平南国师冷眼看着在马背上不相上下的两位,低沉的声音从他的面具下传来:“两位王爷……”
“不要吵了!”赫然打断了他说话的女声,是我抱着娅娅从马车里站出来,龙辇附近的士兵纷纷将目光转到最高点。
☆、跟着本宫有肉吃(2)
我只道:“停下安营露宿,皇上需要休息,回上京不急这一晚的脚程。”
“不急?你当这是游山玩水吗?!”完颜敬冷言讽刺我,“皇上是被你请出宫就医的,你倒好把皇上困在湘江不放人,还劳驾国师大人亲自来请皇上回朝!耽误一天,你可知会积累多少奏章奏本?!耽误了军情或是国家大事,你个女人能担待吗?”
“按这话的意思,敬王爷更关心那些奏折?你是不是很想帮着皇上批奏折?”
“本王没这个意思!本王是说你……”
“住嘴!什么你你你的。”我拿出皇上给的令牌,“见此令牌如见皇上!本宫是完颜少迦,是皇上的雪溯公主,本宫说的就是皇上的旨意!”
四周的士兵面面相觑,至少黄金令是真的——
大敬王看出了士卒们的疑虑,正中了他的下怀,他借题发挥,当着几百双眼睛羞辱我:
“狗屁的公主!雪溯公主早年下落不明,你是哪里钻出来的冒牌货,就你那双狗眼就能承认自己是完颜少迦吗?马车里的另一个也和你有一样的眼睛,你怎么不说她才是完颜少迦!你们合起伙来骗皇上——你们的阴谋可逃不掉本王的慧眼!”
他朗声指责,指向沈云独一并拉下水:“红阁那里早就传开了,说你和遵王在一起几天几夜!你是遵王的女人!你怀里抱着的又是谁的野种!雪溯公主未婚生子,你的夫婿何在?湘江红阁乃是一介烟花柳巷,金国怎会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公主!皇上病糊涂了错认你,我们可没有糊涂!”
四下里窃窃私语的声音皆起——
娅娅伏在我怀里,她今天被这样的大吼大叫吓坏,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襟;而沈云独脸色铁青,没有人可以说他的女儿是父不详的野种!
煽动人心,一再诋毁,是完颜敬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