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穿越洪荒之丛林之王第1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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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洪荒之丛林之王 作者:肉书屋

    么莫名其妙的过去了。

    很久以后浩然才知道,那最后的寒冷大约相当于他以前经历过的倒春寒,只是北方不种越冬小麦,这种天时上的灾荒才从来没真正进入过他的知识储备。

    回头数那些一笔一划刻下的时间记录,整个冬天历时一百五十多天,其实真的不算长,可是回头去看,端得是日日惊心,夜夜动魄……

    湖边不管是野生的还是家养的碗碗花都开始抽新枝,嫩绿的新鲜枝条洋溢着生命的光彩,绿翎鸟又开始早出晚归一日两次的震天蔽日,露出鸟山下被他们庇护了一整个冬天的剑龙那庞大的青绿色身体,好像就在一夜之间,浩然从冻得冰天雪地的南极被空投到四季鲜花繁盛的春城,他表情纠结的看看剑龙那能移山填海的巨大身体在湖边慢吞吞的散步,扭头看看自己胳膊肘上端坐的宝宝贝贝,这……这简直就是大象和蚂蚁的体型对比么,这俩小崽子得吃多少东西能鼓出那样的个头啊。

    但是好在冰消雪融,大地回春,万物复苏,黑地能给浩然找到很多东西让他自己还有宝宝贝贝改善伙食。

    于是新的问题,来了,他的石锅被砸碎了。更悲惨的是,浩然已经验证过了,这鬼地界连块石头都不称,他就是想自己动手,都找不到材料……如此恼人的境地,让浩然想起了冬天来前他跟白底肉肉进过的那个石头阵,那有很多很多石头,块头很大,质地看起来也很坚硬,唯一的问题是,夜色朦胧,他不记得那些石头是不是铅灰色的。

    如果不是,那就肯定跟他被砸碎的那口锅不是一种材质,这让浩然比较头疼,他虽然对进化为石器人没什么兴趣,但是烂大街的常识还是有的,不是所有石头都禁得起长期煅烧,万一捡回来的石头是石灰岩,他那么一烧,石头再那么一碎……浩然一拍大腿,那其实也挺好的,石灰驱虫又防潮,也是个好东西啊。

    鉴于这个石锅的问题还蛮迫切的,浩然马上找到白底要求实地采集。

    白底在听完他的请求之后把鼻子一喷,两眼朝天的走掉了。、

    纪浩然傻眼,这是嘛意思嘛意思?不同意?鄙视?歧视?他下死劲在擦身而过的瞬间一把攥住了白底的尾巴不松手。

    “你你你什么意思啊?”浩然愤怒地,“不说清楚不许走!”

    白底“……”

    丫的爷都被气糊涂了,浩然颓然松手,白底要是真的开口,说不清楚的恐怕就成他自己了。

    晚上金鬃和黑地回来,因为食物重新富足,他们已经重新恢复了吃生肉的饮食习惯,浩然分了一整只黄羚貘后腿给自己做烤肉,当然他烤的出来吃不完,所以他拎着吃剩下的五分之四条腿来到金鬃身边。

    和金鬃的冷战在冬天结束之前的最后几天莫名其妙的和解,那天浩然要出去,金鬃正好进帐篷,一进一出两下里撞成一团,金鬃说不出话,浩然就装失忆,于是一声“哎呀”把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后来又有小溪边那一幕,一人一兽更是和好如初,所以来到金鬃身边,纪浩然很自然的坐了下去,把手里的烤肉一扬,递到金鬃嘴边。

    金鬃垂眸瞄了一眼,很牛掰的把脖子一扬。

    意料之中,浩然倒也没感到意外,他笑了一下然后把烤肉收回来,一条一条的用手撕了,再一一喂到金大爷嘴边……群众们不管是撒欢的还是遛弯的通通眸光雪亮:耶,小灶喂,纷纷围拢过来,嘟着大嘴刨着后蹄表示我也要。

    一只黄羚貘后腿,就算是撕成肉丝也不够分的,不大一会,就祭进了各自的五脏庙。当然,因为浩然主要讨好的是金鬃,作为一个分食者,他或明或暗的把最大头偷偷喂了金鬃,这也是应该的,群众们表示很愤怒,你偏心眼子!不过更应该的,一家之主金鬃大爷眼一立一横,各种不平各种愤愤就全体被镇压到无声了。

    事实证明,贿赂在任何地方任何物种之间都是达到目的行之有效的方法,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浩然就被熟悉的窒息感觉硬憋醒过来,他抹掉脸上的口水,发现金鬃和白底已经整装待发。浩然马上跳起来打理自己的行装,肉肉走过来亲昵的蹭他,浩然不无得意的拍拍他的头,黑地有气无力的在原地趴着,一副你们走好我看家的哀怨表情。

    因为黑地是四只里面唯一会烧火的多面手,当浩然要离家,他当仁不让的需要被留下。

    第56章

    当纪浩然在心里指天画地活人不能给尿憋死所以没有石锅我就自己造一口出来的时候,他的决心不可谓不足的。但当金鬃带着他来到“采石场”的时候,纪浩然还是没有办法不倒抽一口漏风气。

    金鬃带他去的地方不是他冬天之前去过的那个巨石阵,浩然猜这里应该是他的前任房客来过的地方,甚至可能是专门取石头用来造他看到的那些石制生活用品的。所以金鬃知道路一点也不稀奇。他们在森林里走了一个浩然从来没去过的方向,然后来到这座山崖底下。这座山崖的崖面上布满裸露的花岗岩,从崖上掉下来的土落在那些探出山崖的石质突起上,积年累月,已经长出了低矮的植物,崖底依山堆着大堆的碎石,应该是长年风化,从上面落下来慢慢积累的。

    白底探前半个身位,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叫声,引领肉肉围着崖底转,早上出发的时候肉肉居然也跟着出来了,浩然当时还很意外,但是现在,浩然估摸着白底应该是在教导肉肉,记住这个地方。

    这是个需要传承的地方,需要一代一代的记下去,以便在需要的时候再回来。

    浩然心里迸出这样的认知,同时涌起很古怪的联想。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无功而返,就凭浩然的小胳膊小腿,他没那个力气从山崖上那些突起处凿下一块花岗岩下来加工成锅,纪浩然非常的沮丧。

    回程的路上金鬃没有背着他,他被托付给了肉肉,金鬃和白底卫护两旁,但是他们两个常常开小差,走着走着就不见了身影,然后在一段路程之后再回来,嘴里衔着那些跟他们的身体非常不成比例的小猎物。

    浩然没精打采的随手拽树枝或藤条,心不在焉的把那些小东西绑成粽子撂到肉肉背上。

    他无可控制的陷进强烈的自我怀疑中:我是不是废物?在这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地方没有以前的房客留下来的那些东西我就是不是就得茹毛饮血?当他用兽皮和树干搭建出帐篷的时候浩然真心觉得自己是比前任房客强悍的,他甚至觉得待在这么个地方也无所谓,他可以生活的很好,可是现在,很明显,他生活的不怎么样,连基本的煮熟食的炊具难为得他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回程因为要狩猎,比去的时候花费的时间多得多,天黑了他们还没有走出森林,浩然扬着脖子往天上看,因为春天刚刚来,树木刚刚发新枝,头顶的那片天空还没有被巨大的树冠遮蔽起来,透过那些干瘦的枝蔓,天边那颗星子若隐若现。

    刚刚入夜的森林里很安静,夜行客们还没有大肆登场,肉肉的脚步声在这样的寂静中非常的清晰。

    那是刚刚开化的泥土承受不住肉肉的体重,一爪一爪踩下去都会陷进去很深。

    浩然慢慢握紧了拳头:就算是废物,也有活下去的权利和自由!

    再回到驻地,所有人都发现浩然变了,他闲没事不再琢磨着编个席子倒腾点好吃的,而是开始挎着当初装肉肉后来装鸟蛋的摇篮四处乱走。他把他能去的地方的泥土装在摇篮里带回来,再然后慢慢的,院子里靠着花墙根下开始出现一排排大嘴巴大肚子的土捏出来的东西。

    这个七口之家一下子热闹了很多。

    经常会有莫名其妙的“啪”“哗啦”“咣”这样的声音出现在院子里,肉肉发现他老妈一下子变得敏感起来,一旦院子里发出这样的声音,他就会像被咬了似的马上跳起来冲出去查看,从院头走到院尾,非得把所有的大嘴巴大肚子的玩意全部看过一遍才算完,而且他还不是走马观花的看,他会在走着走着的时候忽然蹲下来,把一个玩意捧起来瞧上半天,当然有时候也捧不起来,他的手一伸进去,那玩意就发出好大的“哗啦”一声响,碎在他老妈的手里了。

    每到这个时候,肉肉都能感觉到他老妈的心情变得很不好,蹲在那里半天不站起来,脸上的表情也很奇怪,好像很难过,又有点咬牙切齿。

    肉肉很伤心,自从有了这些东西,他老妈再也不去摸他的脑门拍他的屁股拽他的尾巴了,肉肉很寂寞很失落。不过鉴于他老爹他二叔他三叔更失落更寂寞,肉肉又觉得他其实还算好的,至少因为年轻的关系,他还没长大,那些成年之后的属于第五条腿的烦恼,嗯,他还没有!

    嗯,不过老爹的热闹也不是那么好看的,一个不小心就被迁怒了;二叔的热闹也要很小心,否则什么时候被他算计了都不知道,但是,还有三叔嘛,黑三叔的热闹很好看,而且看了也白看,不会被修理,也不会被偷偷算计,肉肉看得光明正大。

    又是一天入夜全家吃饱喝足无所事事时,浩然很罕见的没有去看他那些泥塑的瓶瓶罐罐,仰躺在帐篷里发洋呆,瓷器是用土烧出来的这是个人都知道,但是什么土能烧出来,浩然是一点也不知道,依稀记得小时候玩泥巴也能捏出个形状,但是真的动手和泥去捏,一切就不是那么简单了。泥塑胚子十成十都在晾干的时候出现问题,要么炸裂,要么出龟裂纹,一个来月下来,竟然连一个能扔到火里去的胚子都没捏出来,浩然觉得自己的耐性正在火速退散中。

    我到底行不行,我的想法到底有没有问题?这种自我怀疑充斥着他的脑袋,浩然知道这样不行,他必须得把这些负面的情绪清理掉。

    在纪浩然忙着跟自个作斗争的时候,肉肉那双精于夜视的大眼睛敏锐的察觉到一丝异样,正从远方以极快的速度奔向他们营地。

    肉肉把尾巴往后腿间一夹,火速窜起来把自己藏到帐篷背后,和帐篷里他老妈只有一皮之隔的位置去。

    春天来了,花都开了,黑地得得瑟瑟的叼着一篮子野花,野花下面盛满了惊喜,一头扎进帐篷里去。

    唯一的光源在帐篷口,浩然逆着光眯了半天眼睛才看出闯进来的家伙是黑地。可是黑地的嘴怎么这么长?被打了?脱臼了?下巴颏掉下来了?浩然在惊慌中光速窜起来,这才发现某个二子是送礼来了。

    把篮子接下来,黑地的嘴立刻恢复了原样,浩然一手拎篮子一手拍胸口,“可吓死我了,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黑地不明所以,呜了一声把脑袋蹭过来,浩然便跟着很顺手的抱了抱他。

    蹭过了抱过了,这个亲昵的小礼节就算作完了,浩然等着黑地自己退开,脑袋里自顾自的继续跑马,跑了一圈转回来,咦,黑地怎么还在蹭?

    好吧,那就再抱一下,浩然非常的好说话,反正他手里也没什么东西,抬抬胳膊也不费事。

    抱完,呃?

    ……

    ……

    “黑地你脖子抽筋啦?”

    肉肉在帐篷后面笑到打跌。

    但有时候,这样的殷勤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尤其当对象换了一个的时候。

    “我知道了,知道了,知……了,……你你你高抬贵尾,我不碰了不碰了,我放下来还不行吗……啊……”浩然被堵在花墙一角,惨叫的像被剁了尾巴的猫。

    然而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金鬃的尾巴高高抬起,他刚刚已经把一个自然碎裂的瓦罐碎块二次破坏砸得稀巴烂了,现在高高举着对准另一只还完好无损的泥盆,威胁的意味相当浓厚。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浩然是丈二和尚,也没工夫找脑袋了,先安抚了这位狂躁症发作的祖宗才是真。

    离开了他那堆瓶瓶罐罐,金鬃马上叼着他后腰的兽皮,活生生像叼着猎物那样把浩然叼进帐篷里。

    肉肉吧唧吧唧嘴 ,今天不只是没热闹看了,只怕连着下去好几天都没得看了,不好不好,可是,没辙没辙。

    帐篷外肉肉摇头晃脑的盘算着小小白落地该怎么给他吃排头以彰显他这个做哥哥的威严;帐篷里,浩然一落地马上就去检查他的后裤腰,这件真皮大衣可是开春后他按照白底炮制牛皮的方法泡盐水又撒小灰硝出来的,质地柔软又贴身,可不能让金鬃给咬坏了。

    检查了一圈,发现金鬃的牙口还是非常有分寸的,浩然满意的掸掸黄羚貘黄褐色的皮毛,抬头大讶,“耶,都在啊?”

    金鬃白底黑地排排蹲坐在他面前,跟三尊大佛三堂会审一样,非常的庄严肃穆。

    浩然越过三颗大头往外看了一眼,天挺亮的,于是这是?

    “有事吗?”浩然问。

    最边上的黑地往下一趴,然后爬前两步蹭到他身边。

    纪浩然一头雾水,手里呼噜一把黑地的大头,眼睛却在金鬃和白底身上瞄来瞄去,无声的传递他那一脑门的问号。

    黑地得寸进尺,头一歪让浩然的呼噜落了空,然后嘴巴一翻,就把浩然的手含进嘴里去。

    一团火顺着跟黑地的舌头亲密接触的手指一路蔓延,眨眼烧上纪浩然的脸,电光火石之间,浩然一下子明白这堂而皇之的庄严是为哪般。甚至浩然一下子明白过来,这段日子金鬃没事就在他眼前晃,白底总在他身边起腻,黑地天天带回来新鲜的素食,全都是为了如此这般。

    这种事情不能想,稍稍一品过味,浩然脸上那团火马上以光速烧到他下身。他感到自己下身那个蛰伏了一冬的配件正在苏醒,而火上浇油的是,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往对面那两尊大佛的下身飘。

    浩然眨巴眨巴眼睛,躺平了又翻过去,“轻点,别把我衣服弄坏了……”他红着脸小声嘀咕道。

    第57章

    那天之后,当纪浩然趴在肉肉曾经摊着胳膊腿晾肚肚的地方动弹不得的时候,他无数次的懊悔:丫了个喵的,他为毛要去关心兽衣兽衣啊,那玩意坏了大不了重新做就有了嘛,他明明应该叮嘱的是——轻拿轻放,别把我玩坏了……那这个茬,它才是重点嘛!

    可惜,事后诸葛亮,一切都晚了。浩然现在的状态就是基本被玩残,只剩一口气晾着屁屁挺尸。

    此刻,他趴在帐篷里,头冲着帐篷门,眼睛死死盯着帐篷外,恨不得把院子里颠颠忙里忙外的黑地身上瞪出一个洞来。三步上篮什么的,实在是太可恶了!持久力惊人,那大不了就多爽几次,爷也是久旷的饥渴身子一副;三个一起来,ok,这地界人都没了还有毛的道德好遵守,可是……可是,全冲三档这型号太他玛巨货了啊,他就不配套啊喂!

    金鬃一大早神清气爽的带着白底拴着肉肉出门捕猎了,黑地很贴心的把自从冬天就一直烧在帐篷门口的火堆挪到去年冬天到来前他使用过的那个地灶,让出视野来的同时也不会让帐篷里的温度炙烤的难受。

    这一主动的创造性劳动如果发生在昨天之前,浩然肯定会赏他几个亲昵的蹭脸,但是现在嘛,哼!

    不过黑地对此并不介意,他煞有介事的绕着帐篷房前屋后的跑,学者浩然的样子踱着方步沿着花墙挨着个的看浩然那些大小参差不齐的泥制品,把炸了碎了的挑出来,一副兢兢业业认认真真的模样。

    浩然默默腹诽,好像你知道我要做啥似的,傻帽。

    然而这个傻帽在溜达到房后纪浩然的视线看不到的死角之后,猛然发出一声厉吼,那声音里带着清晰明了不容错辨的惊吓,浩然一个哆嗦马上叫了起来,“黑地,黑地?怎么了,怎么了?”

    一阵桄榔桄榔的声音,黑地用嘴把一个脸盆似的泥坯推着滚了过来。因为开口大底小,这个脸盆放平了是倒梯形的,现在黑地把它当球滚,那玩意马上就跑起了弧形,浩然目瞪口呆的看着黑地七扭八歪的把那个脸盆一路拱到他眼前来,放下。

    浩然:……?!

    黑地一脸兴奋,大眼睛闪闪发光,他不停地吐着舌头在浩然脸上舔,又把脑袋一下一下的伸到盆里沿着盆壁转一圈,好像在说,你看你看,完整的哎。

    浩然哭笑不得,黑地显然对浩然的反应不是很满意,他低头继续用鼻子拱,希图把脸盆再凑得离浩然近一点让浩然看清楚一点……

    结果,哗啦——

    很轻爽很干脆的一声,就在纪浩然耳边,有史以来最有希望完整阴干的脸盆,在距离浩然的眼睛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像阳光下的雪堆一样,以特写的镜头感,塌成一堆碎片。

    纪浩然:“黑地!!!”

    黑地当场毛爪了,耳朵一耷拉爪下生风跑得比兔子还快,他想不通明明是最完整的一个,怎么就这么碎了呢,而且还是碎在纪浩然眼么前。

    经此一事,整个一个下午,黑地都没敢再出现在浩然眼前,就算要去地灶给火种添柴,都悄悄的,贼眉鼠眼的来,又飞檐走壁的去。

    至于纪浩然,他从生气到惊恐,从惊恐到惊异,从惊异到生气,一腔热血整个翻了个底朝天,早就精疲力竭,呼呼大睡了一下午,完全没看到黑地那番小爪子小身的小心翼翼。

    晚上金鬃他们回来,除了满载的猎物,白底还给浩然带回了一份特殊的礼物,一篮子浩然在附近从来没见过的,泥土!

    因为天气凉,黑地在傍晚的时候又把火堆挪回帐篷前面,这一篮子泥土被火光映着,看起来红彤彤的,浩然因为吃惊,哽咽着没法言语,白底就在他脸上舔了一下,转身加入到分食的队伍中去。

    第二天纪浩然精神抖擞爬起来,虽然腰还是有些疼,但是相比昨天瘫痪了似的程度已经轻了很多。他把昨天白底带回来的那一篮子泥拿过来,发现这种泥土是灰白色的,乍一眼看上去像水泥,而且它是湿的,有点潮但不稀,浩然用手抠了点出来拈着手指撵撵,延展性居然还不错。

    爱迪生制造灯泡的经验告诉我们,有时候科学的进步就来源于某一下不靠谱的灵机一动,浩然也不知道他当时怎么想的,总之他就是捧着一篮子的湿泥正感动着呢,然后,忽然的——灵机一动……

    白底做事一向细致,他担心藤柳树条编织的摇篮缝隙会把泥土路出去,在装泥巴之前居然还知道先铺上一层兽皮,浩然用兽皮兜着泥巴一起拿出来,然后开始缓慢的,细致的……往摇篮上抹泥。

    先是在缝隙里填充,之后在表面上涂层,纪浩然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来塑造这个以藤柳树条摇篮为骨的新型泥坯。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耐性,但是这一次,他直觉郑重。

    他干得太投入了,以至于都没察觉到自己肚子里咕咕叫,道最后,还是不堪忍受的宝宝贝贝发出愤怒的声音,才把纪浩然从专注的人泥合一境界中硬拉回来。

    晚上出工的壮劳力们回来,浩然抱着白底不撒手,他有预感,这次一定会成功。白底好像不堪忍受他的热情,几次挣着往外跑,都叫浩然死死抓住了没跑成,浩然还主动送上香吻一枚,可惜亲到了白底的獠牙……

    睡觉的时候,浩然看到金鬃在他的泥篮子跟前站了半天,白底从后面跟上去,慢慢站到比肩的位置,很轻的呜呜了几声,金鬃扭过头,也回以同样的呜呜声。

    浩然撇了撇嘴,心里觉得怪怪的,他想说你们不用偷偷摸摸的整那个悄悄话,光明正大的大声说爷也听不懂,但是因为最近的作息太规律了,浩然困得睁不开眼睛,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明儿再说吧,然后就睡着了。

    可是第二天,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件事把浩然的全部精力都吸引过去了,不仅如此,因为事情实在太出乎他的想象,浩然基本上是在呆傻状态度过接下来几天的,并且他恢复了神智之后,做下的第一个决定就是铁了心的搬家,无论谁来劝,通通驳回!

    第二天是个晴天,阳光充足但是不炽烈,是那种刚刚好的会让人心头暖洋洋的舒服的那种晴天。因为头两天他们的食物一直很充足,所以今天去捕猎的只有白底和肉肉,浩然很高兴,他其实一直有点他自己都不怎么愿意承认的小心思,自从确定肉肉是金鬃的种,他对金鬃出门去开工就总有点小腻歪,现在金鬃不用出去,即使什么意外的好事都没有,他的心情也很好,加上这么一个难得的好天气,浩然的心情是好上加好。

    他把黑地安排在家带孩子顺便照顾火种,然后骑着金鬃进了森林。

    宝宝和贝贝一直不长个,而且每天胡萝卜来胡萝卜去的,也有点偏食了,浩然琢磨着再找点新鲜的食材,春天么,万物复苏,即使是树叶,也是鲜嫩的,浩然想试试西方圣诞火鸡的烤肉法。

    森林里但凡他看着顺眼的,都被他揪下来个种,和发现金鬃白底黑地他们是道地的森林之子,每次浩然揪下来的植物,有些金鬃会一眼都不看,但是有些浩然刚一伸手去够,金鬃就带着他躲开,那应该是不能吃的意思。所以浩然的食物采集没遇到什么障碍,很快就收集了一大堆。

    春天的叶子因为嫩,有甜有涩,但即使是涩的,多嚼一会也能回味出一丝甘甜,浩然在心里一一归类,这个要多采,那个要晾干,前一个冬天他吃够了肉和萝卜,浩然琢磨着下个冬天他一定要腌点咸菜出来。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正常,浩然完全没意识到,就在几分钟后,他将经历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一场噩梦。

    从森林里出来的时候,浩然突发奇想,从锦背上跳下了,他看了一个冬天顶霜冒雪还绽放的骄傲的碗碗花,他想知道这玩意能不能吃。

    因为金鬃没拦着他,浩然就把碗碗花的一片叶子塞进嘴里去了,第一口嚼下去的时候,一股久违的酸气直透鼻梁,嗜酸如命到走火入魔境地的浩然差点感动的哭出来,然后紧接着,盐湖对岸掀起浩然的噩梦序章。

    那是一声光是听着,就能让人忍不住腿发抖的凄厉惨叫,它出自剑龙庞大到不可思议的身体,那份震撼就更加夺人心魄。浩然几乎是怔住了的抬起头,远远眺望过去。

    大群的绿翎鸟在天空飞舞,像一块乌云笼罩在盐湖对岸的上方,绿色的云团里像下雨一样的不断往下俯冲成片成群的绿翎鸟,这些俯冲下来的绿翎鸟用一种凶狠的速度疯狂的扑到趴在湖岸边的两只剑龙身上,把一块块还带着血的肉从剑龙身上啄起来,带到空中,然后扔下。

    盐湖对岸下起了一场由血和绿色的尾羽交织而成的暴雨,在红与绿的鲜艳夺目中,两只被攻击的剑龙一动不动的趴在原地,只有硕大的脑袋不停的摇晃,怕打着地面,他们的力道非常大,即使浩然站在间歇湖的这一边,也能感觉到脚下大地的震颤,浩然情不自禁的抱住了自己的肩膀,背后一堵坚实的墙壁靠上来,贴背紧紧支撑着他。

    “这,这是怎么了?”浩然颤着声音问。

    金鬃当然没有言语,浩然眼睁睁的看着那两只剑龙受尽凌迟之刑,巨大的哀鸣声从弱到强,又从强慢慢衰弱,终于在露出胸膛上的白骨之后,一直挣扎挥舞的头颅重重砸了下去,发出它最后的声音。

    浩然的眼泪稀里哗啦的掉,拳头塞进嘴里,他怕自己忍不住会叫金鬃上去驱赶那些绿翎鸟,但是他的理智还在,绿翎鸟明显是在发疯,就算金鬃很厉害,面对一个部族的攻击也不是对手。而且更重要的是,除了那两只正受难的剑龙,其他的剑龙都远远地站着,它们对剑龙的惨叫都表现的漠不关心。

    而对岸,绿翎鸟的攻击并不因为剑龙已经死去而放缓,事实上,天空中的“雨点”落得更急更快了,它们灵巧的从肋骨的缝隙钻进剑龙身体里,再灵巧的把一块块内脏肢解了衔出来,浩然没办法不想到腐烂的肉类和在里面爬进爬出的蛆虫,事实上鉴于剑龙和绿翎鸟之间强烈的体型对比,对岸正上演的这一幕惨剧和浩然的想象非常的接近。

    当两具剑龙只剩下一副白骨的时候,浩然以为这一场活生生的酷刑终于要结束了。然而就在这时,剑龙身体内部最后一个脏器被绿翎鸟啄破撕开,随着“叽——”这一声由数不清的声音汇聚而成的唯一音节想起,从剑龙残骸的白色骨架下面,流出一大滩乌麻麻黑漆漆的东西,浩然运足目力看过去,蓦地脚软了,一屁股瘫倒在地上站不起来。

    他以为剑龙付出的是守护,原来不是的,它们付出的是生命,以命换命。它们用身体做绿翎鸟的孵化器,幼鸟破壳之日,就是恩义两清之时。

    第58章

    午夜宁馨,纪浩然一梦而醒,满头大汗淋漓。

    三更半夜来这个诈尸似的一出,整个帐篷里里外外睡觉的守夜的全被他惊起来了,一个个睁着明晃晃的大眼睛看过来。纪浩然视而不见的呆了片刻,回过神来一一安抚。

    他拽了一块兽皮随手披在身上,从守夜的黑地身上翻山越岭爬出帐篷。

    黑地发出疑问的呜呜声,被白底随手一爪子拍灭。

    帐篷外一片幽暗,篝火上的小火苗跳得欲说还羞,浩然站在花墙边,凝视黑暗中剑龙的宿营地。

    剑龙的宿营地一向是跟绿翎鸟并在一处,不分彼此,而绿翎鸟的地方从来不会真的安静,即使天寒地冻的那几天半夜也总会有那么不安份的几只朝天阙上几声,纪浩然从来没觉得怎么样,鸟么,不闹腾怎么是鸟?但是今夜,听见这些已经听熟了的声音却让他浑身上下从里到外的不舒服。

    这个世界遵循着他不理解的规则运转,那是一种,完全超出纪浩然想象的规则。

    为了宝宝贝贝,剑龙家族也牺牲了四个族人,但也许是因为它们都是先被冻死的,金鬃他们吃的都是尸体,所以纪浩然还没有那么深的感触,然而这一次他是亲眼目睹那些孵化出来的小绿翎鸟从活生生的剑龙肚子里蹦出来,浩然的脑袋里一片空白。

    他一直觉得剑龙应该是中等偏上的强者,可能不如金鬃率领下的全家出击,但是那么庞大的身体也应该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然而仔细想想,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为了宝宝贝贝他们奉献了四个族人,为了越冬他们又交付了两条龙命。它们的生命好像非常不值钱,要活下去,就得不停的献祭。

    他转身攀住一直跟着他的金鬃,说:“我们搬家吧。”

    第二天纪浩然一大早就爬了起来,他匆匆吃了点昨天在森林里采回来的东西,之后以实际行动表示了他今天要跟金鬃形影不离的决心——他一手一个拽住了金鬃和白底两条尾巴,同时脚下还绊着肉肉一条腿。

    这么个刁蛮造型显然让所有整装待发的家庭成员措手不及,基本上,过去他们阻止纪浩然的手段就是一爪子拍倒,然后再一爪子按他个不得翻身,非常的干脆利索而且效果实际,可是现在?白底和黑地你眼望我眼,最后齐齐看向金鬃。

    浩然把脖子一扬,神气活现的。

    最后金鬃非常无奈的哼了一声,浩然还在嘀咕这哼一声是什么意思,肉肉已经兴奋的扭过头在浩然脸上舔了一口。

    浩然心里大石落地,说实在的他还真有点怕金鬃横起来今天三个都不出门了,叫黑地自己去捕猎。

    不过这样一来,本来不用留守的黑地又要看家了,黑地很哀怨,在浩然往金鬃背上爬得时候一直在浩然身边委委屈屈的转圈,转得浩然一肚子愧疚,离开家门的时候都没敢回头。

    他们最近的主食又恢复成黄羚貘,浩然估摸着金鬃是有固定路线可走,但是他左右张望了一会,就不得不放弃了,森林里都长着合抱不来的参天大树,看起来模样都差不多,浩然根本就记不住哪颗是哪颗,更别提方向,路径。

    出师不利,浩然想跟着一起去打猎顺便了解附近环境然后寻找新的定居点的想法被完爆。

    并且,也许是春天来了食物不缺,金鬃不想去年的白底那样赶场似的急躁,他的速度让浩然可以安安稳稳的端坐在他背上而不用全神贯注的防备掉下去,这让浩然有了很多精力留意身边的环境,浩然很快就发现很奇怪的问题。

    森林里的树,叶片都是很大的那种阔叶树。当然他们现在都还没长成,但是叶子的形状是能看出来的,这不合常理。

    已经过去的冬天给浩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非常冷,而且时间也不算短,这不符合植物进化的规律。

    还有剑龙,那么庞大的身体在冬天面前却完全没有抵抗能力,需要借助外力保持体温,这也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身体忽然剧烈的晃动,浩然不提防差点被摔下来。

    “搞什么啊?”他赶紧揪住金鬃的鬃毛,抬眼一瞅才发现他脑袋里颠颠倒倒的想着完全超出他的知识储备的复杂进化问题的时候,金鬃已经停下了脚步,而且蜷曲四肢摆出让他下来的姿势。

    呃?!

    浩然转着脖子四处看,肉肉和白底已经从金鬃身边散开,最后一截尾巴正消失在密林里,浩然愣眉愣眼的爬下来,被金鬃一尾巴抽倒压到身下。

    嗯哼?

    潜形匿迹?于是这就开工了?可是还没有出森林呢啊。

    很快的浩然就知道答案了,金鬃他们今天的目标根本就不是黄羚貘,肉肉很快就从他消失的方向跑回来,浩然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把一只只有他的脑袋三分之一的袖珍型猎物甩在他跟前,然后就带着一嘴的血迹凑过来。

    我靠,黑地那么多优点为毛就学会了邀功这么花哨的一招啊?!

    可是抱怨归抱怨,儿子要鼓励的时候浩然是不会吝啬的,他一头黑线的摸了摸肉肉的脑门,然后看着这个已经长大到不适合卖萌的大家伙满眼飘着梦幻泡泡的转身跑掉了。

    浩然不由自主的扭头看了眼金鬃,果然岁月的痕迹是刻在骨子里的,就算一模一样的两父子,也能被一眼区分开来。

    不过肉肉的猎物只是开场,他走了白底又来,于是很快的,浩然就有活干了,他瞅着脚下这一大堆的猎物扯了藤条开始认命的串粽子,因为身负保卫职责,金鬃没有捕猎,他悠闲的趴在纪浩然身边,嘴里叼着一根嫩树枝条有一搭无一状的磨牙,浩然一边绑粽子一边下死劲瞪他,金鬃不为所动,甚至还蹭过来贴在浩然背上当起了靠垫,让浩然非常的无语凝噎。

    这货绝对是故意的,钻老子话空,可是转过脸浩然自己也绷不住了,这叫什么事,叫个带毛畜生算计的死死的?!

    以狩猎来说,他们此行绝对是大获丰收的,但是浩然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完败。

    回到营地浩然不停的思索,这样的行为是不是代表金鬃不想离开现在的住处?那其实也是应该的,人与自然动物世界都告诉我们,除开季节性迁徙,越是大型的猛兽越是钉子户,他们在自己的领地里称王称霸,除非被同类挑战,或者被种群驱逐,它们其实,是最没有探险精神的一群。

    可是浩然仍然觉得,金鬃他们应该不是的,别的不说,单单是金鬃捡到自个的地方,离着这里可就是翻山越岭趟大河,十万八千里呢。

    心里有事,手里的活就干得心不在焉,浩然机械的转着串在木棍上的烤肉,一个不留神,手里就空了。

    金鬃咬着木棍另一头,满眼都写着不耐烦。

    呃?!

    刚跟我说话了?浩然摇了摇脑袋再掏了掏耳朵,走神太严重,完全没印象。

    “有事吗?”浩然摆出有错就改的虚心态度。

    金鬃眨了下眼睛,一扭头咬着浩然的晚餐走人了。

    呃呃啊?!

    浩然抓狂了,这是毛意思毛意思啊,那是眨个鬼的眼睛啊,那分明是瞪人啊瞪人啊!

    我……靠!

    浩然在心里狠狠然鄙视之,索性他们今天的猎物不是一般的丰富,浩然心道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我再烤,于是动手,重新选一只。

    然后,历史重演。

    浩然张大嘴瞪着自己一不留神二次空了的手心,凶狠的眼刀好像要在手心里雕出多花来,浩然悲愤的爆发了:“金鬃,我跟你势不两立!”

    扑上去,扁之!当然了纪浩然跟金鬃肉搏,那是十个捆一块也不是对手的。纪浩然气势汹汹的一扑,金鬃爪下轻转,一个闪身就让浩然重心不稳狗啃泥了,接着一爪子虚虚的踩下去,浩然就翻身无望。以翻壳乌龟的架势扑腾了半天,浩然灵机一动,大声喊:“儿子,肉肉,救命啊!”

    肉肉吃饱喝足,正在间歇湖边的小水坑里喝水,闻声风驰电掣的赶回来,呃?!

    傻眼。

    浩然还在叫喊,“把你爹给我掀下去掀下去……”一瞥眼看到从门外跑回来的黑地,眼前一亮:“黑地,救我。”于是无三不成礼,“白底,白底呐?你死到哪去了啦,我被人欺负了,快来帮帮我!”

    可是人员聚齐,金鬃虎虎有生气的大眼那么一瞪一扫,哪个敢上前?!

    叔侄三个个个龟缩不前,浩然悲愤的无语凝噎,正在这时,一对儿肉呼呼圆嘟嘟的粉白半球从白底身后连滚带爬的蹭过来,它们挪得蹒跚,脚下直打晃,可还是义无反顾的一直蹭到金鬃身下,顶起肉呼呼软绵绵还没长成的骨质板坚定的撞向金鬃撑地的爪子。嘴里还不断发出“嘎嘎嘿”“嘎嘎嘿”的声音。

    浩然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两个唯二召唤来的救兵,宝宝贝贝,那是怎样的宝宝贝贝啊,是金鬃一发威就吓得连声都不敢出下死劲抱成一团的小家伙,是个头还没浩然膝盖高的小家伙,是……

    浩然眼底一热,眼泪不受控制的飚了出来,这个家,他一定要搬!

    第59章

    因为金鬃拒不合作,浩然最后只能乖乖地去烤第三块肉,这次他学j了,边烤边吃,总算填饱了肚子。他吃饱之后用挑衅的眼神斜睨金鬃,金鬃非常大牌的屁都没搭理他一个。

    浩然的成就感锐减,有点小郁闷。

    第二天一早,浩然在一个因为裂缝已经被淘汰掉的泥坯里发现了他的烤肉,两块都在,完好无损。

    金鬃若无其事的从他身边走过,在浩然面前把两块烤肉放到一块铺开的兽皮里,又用爪子扒拉一通,把兽皮盖上,就像打包。

    之后,他把兽皮包往浩然脚边推了推。

    整个动作做完,他在浩然面前半弯下身子,摆出一个浩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动作:上来!

    浩然疑疑惑惑的重新系紧了兽皮包,然后抱着它爬上金鬃的脊背。

    一声兽吼,肉肉甩着尾巴从院子外跑回来,浩然迟疑的看着趴在帐篷内全无起身迹象的白底黑地,扭回头看看一副要远行姿态的金鬃,非常的摸不着头脑。这不是出去捕猎的标准装束,倒是有点,野炊郊游?

    纪浩然还没想明白,金鬃已经背着他一梭子窜了出去,强大的惯性差点把他甩下来,幸好他也算是骑熟了的,条件反射的双腿狠狠一夹,把自己险之又险的稳住。

    他妈的下次一定要琢磨出个马鞍子出来,就是做不出来,辔头也得整一副,浩然在心底暗暗握拳。

    这一次出行不再是闲庭信步的游荡,浩然伏在金鬃背上,牢牢揪住他脖子上长长的鬃毛,金鬃几乎撒开了全速,浩然看到身边的景色飞快地向后掠去,打春的森林,入眼全都是深深浅浅的块状绿,现在那些大块小块的绿已经被金鬃的速度拉成或粗或窄的条,长长的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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