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红楼之庶子的奋斗第14部分阅读
穿越红楼之庶子的奋斗 作者:肉书屋
得寸进尺。代儒夫人却再没有其他办法了,竟然真的打算给贾环买个美婢哄哄他,贾环哭笑不得。
第52章 求聘、厌胜
有了银子通关,况且皇帝暗中出手,长寿喜出望外的被点了江宁府江宁县的县令。赵马氏及赵国基欢喜不尽,忙着祭告祖先,又要长寿到荣府谢恩:“好歹府里在江南有根基,有个照应好做官。”长寿记恨贾府,却是不肯:“我和环哥儿自己的科考,与府里什么相干?”贾环知道贾府必败,而且贾赦没准会借助势力做一些不被容许的事情,也想长寿和贾府拉开距离:“恩出自上,到处认主子也不好。”
十里长亭外,长寿忍着伤心与父母兄弟离别:“环哥儿,我不在家,我老子娘和姑妈就全托你了。”
“放心,我家祖母已经答应,就着机会就赎阿娘出来。”尽管已经说了无数遍,贾环却耐着性子答应了,又把官场的忌讳说一遍:“万事都是皇上给的,给皇上办差是第一位。当地豪右,固然不可得罪,也万不可畏惧他们以至于辜负了君恩。”贾环知道金四必然会监督长寿的,具体前因后果却又不好让赵马氏听到,只把光明正大的话说出来。
长寿却是明白表弟所思所想,点头应了,又想絮叨一些家常。听到一阵马蹄响,看见提着猎物的来人,贾环却是愣住了,忙给来人拱手问好。
“公子近来可好?”金四却是连忙翻身下马,“这想必是令表兄了?”
“正是。表兄蒙圣主恩典,点了江宁县,要克日上任呢。”贾环微微一笑,谢金四赠银子的好意,“四公子是田猎归来?”
“城外有个猎场,公子有时间可以过去玩。我家在南边生意也不少,江宁很是繁华,令表兄年纪轻轻,便有如许前程,真是难得的。”金四装作不知,又向长寿套近乎,“常言道,县官不如现管,我家生意,往后烦县老爷多多关照了。”
虽然是开玩笑,贾环一时半会倒不知如何插嘴。长寿道:“这个,却是不好轻许的。我虽是个小官,却是代天子行牧一方,不好徇私的。公子家奴本分守法,自然是财源广进的。”贾环连忙催长寿走了。
“礼倒是这个理。”金四也不计较,笑笑问捂脸的贾环,“却不知令师兄可有时间?家里新开一家铺子,原想烦令师兄写个字的。”
“公子有所托,师兄没时间我也要他有时间。”贾环不愿代刘时谦答应,只好自己扛着,“公子上次的银子,估计来年才还得上了。”
“几两银子值什么?能的陆山长弟子的题词,我倒是赚得多了呢。”金四遣下人送了赵国基夫妇回去,和贾环一同骑马回城,边走边聊。
“竟有这样的奴才?”金四提到自己代管家族生意时,家内年老的掌柜伙计言语间不满时,贾环表示很诧异,“奴才哪里管得到那个小主子继承家业?那不是反了天吗?老主子属意哪位,做奴才的只管尽心巴结差事便是,这么倒是过了。”
“可不是。只是到底父亲用下来的人,他们也不过私底下发发牢马蚤,为这个计较犯不着,不管又堵心。”金四愁容满面,眼见着到了刘时谦的路口,才猛然反应过来一般,“烦公子听我一肚子牢马蚤,真是对不住。那我们就此别过。”
贾环连称不敢,又要让出自己骑的马。金四朗声笑道,“一个劣马而已,公子不嫌弃,就转赠公子如何?”贾环也不推辞,金四又让属下留下猎的一匹黄羊,“区区小礼,不成敬意。权当给令师兄尝尝鲜吧。”
贾环眼看着金四一扬鞭走了,才调转马头回去。
贾环还来不及跟刘师兄报告黄羊的官司,就见一个绿影子扑过来:“环兄弟,你可算回来了。”
“他抽的什么风?”贾环无声的拿眼睛问刘师兄。
乐的他忘了表兄远别之苦,刘时谦只管喝着茶,看贾、王二人折腾。王博拿出一叠诗歌问贾环:“这些诗便是令姐写的?”
内帷的文字,原不好往外传的,贾环大惊,:“兆文兄哪里来的?”
“自然是衔玉而生的令族兄了。”原来王博当日听完探春的壁脚,又是醉,又是叹,又是怜,忍不住转到墙头偷看,却见一个华仪女子拥着几个妙龄女子出来,只见她明眸皓齿,光鲜夺目,虽眼角略红,哪里掩得住通身的气派?回来向刘时谦打听,刘时谦不理他。他却从旁的同年那里得到了贾府好多姑娘的诗作,当然,女儿家的名字肯定不会在里面写的。他这几天就在仔细,从中看哪几首似三姑娘的风格。当然,这些话王博绝不肯亲口说的,还是事后刘师兄当闲话说给贾环解闷。
“姑娘的事情,我们提都不该提的,哪里好放在嘴边评判?”贾环板起脸来,急的揪头发。
“原不是我有意冒犯,实在是令姐……”意识到爬墙头的事不好说,王博住了口,红着脸道,“环兄弟,我是真的……不知道令姐可曾许了人家?”
“兆文,你也太急了些,有话慢慢说。”刘时谦看贾环有几分真怒,连忙拉住他们,“环儿也是,按年龄,你叫他一声兄长,如何这般不懂规矩?”
贾环刚瞒着师兄接受了金四的礼物,多少心虚,也不敢很跟师兄扭。刘时谦道:“兆文,我知道你对贾姑娘没有亵渎之心。可是究竟女孩子的清誉要紧。若是旁人听到了不是玩的事。再者,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你做得了主,还是环儿做得了主?世伯可许你?”
“兆文兄刚来京都可能不是很清楚,我家姑娘们自然是不错的,只是兄弟们一般。”贾环不好直说贾府名声以及做的坏事,深知王家这等清贵人家,断不许自家子弟娶贾家姑娘的,“王兄这话我只当没听到,往后也不要再提了。”说着准备夺了王博手上的诗要烧。
王博连忙护着:“自古娶妻娶贤,难道我还指望靠岳家不曾?”
最后贾环被歪缠的头疼,只好罢了。
因不想见到王博,贾环当天就回到自己家,早早歇下了。王博平时说话行事任性妄为,才学确实有的。在贾环看来,自己中进士有些玄,王博却是稳中的。年轻有为的新科进士,多少豪门世家愿意抢了做女婿,更何况王家书香门第,世代翰林?按说王家肯求聘,对探春这种庶女来说最好不过了。只是一来,王博家里虽然没有给他说亲,却未必没有看中的好姑娘,二来,贾府的名声实在太臭了——仗势欺人、草菅人命、高利贷、滛邪,哪一样罪名都在清流眼里看着。王家要是愿意求聘还见鬼了呢。
辗转反侧好久,次日一早正晕乎乎的。有串门子的媳妇儿却道:“老太太,西府里的二太太和宝二爷昨个儿忽然得了病,你可知道?”
诅咒,贾环一个激灵醒了,这必然是自己生母干的好事。也顾不得听代儒夫人如何议论,穿了衣服骑马就往刘师兄家里面奔。到了酣园门口又踟蹰起来:“家里的隐私,跟师兄讲本是无妨的,只是让王兆文听到了算什么事呢?再一个,出了这等丑事,本该自己悄悄地抹平了账,若是师兄知道了,必然不好袖手。师兄身份特殊,别人知道师兄管了这等事体,保不齐有什么话传出来。可要不麻烦师兄,表哥也走了,却该找谁商量呢?”
想了好一会,正待转头回去,看门的阿伯起来开了门:“环公子,您老来得这么早?昨儿晚上大公子还念叨呢。”原来这阿伯是大小跟着陆山长的,刘时谦是陆山长的大弟子,故一向以大公子称之。
“阿伯早。”贾环此时倒是不好走了,只得硬着头皮,也不要人引路,直走到刘师兄的书房。
刘时谦正穿着单衣悬腕临帖,田七忙给贾环端水送点心,贾环哪里吃得下,微微摇摇头坐在旁边等着。刘时谦写完手上的那个字,就放下笔:“什么事?”没事贾环断然不会来这么早的。
“师兄,我有大麻烦了。”贾环等田七等出去,关了门,说起宝玉和王夫人猛然间得了失心疯,多以为有人行厌胜之术,又苦着脸道,“说实在的,我那生母行为不太明白,我怕她受了别人的蛊惑。”
“你真正糊涂了。就是旁人诅咒,哪里就一定是你生母了?”刘时谦看贾环乱了手脚,很是无语,“旁的不管,用了早饭再说。”
“我已是用了的。”话音未落,肚子里传出响声来,贾环恨不得钻到洞里去。
“我还没用,你陪我吃了饭,待会咱们一起去城外祈福,买你个心安。”刘时谦看师弟不好意思了,就不提别的,强拉他吃了两碗粥才罢。
王兆文虽然在酣园借居,却向来不睡到日上三竿不起的,于是师兄弟二人草草吃了早饭便出门去——当然不是去城外寺里祈福,只是到自己城外宅子里商量秘事罢了。
贾环记得原著里有赵姨娘诅咒贾宝玉的行为,而且自己向来是很了解生母的,自然一五一十说了自己的推测——只隐瞒了穿越那段。
刘时谦默了半晌道:“再没有自认罪状的道理。你且先打发可靠的人问问你生母。若真是有这事,咱们再做计较。”他对赵姨娘并没有太大好感,不过碍于师弟的面子,不得不护她体面。
贾环开始不过是关心则乱,此刻听师兄说的极为有理,当下转起了主意:“表哥和舅舅们都出来了,旁人多不可靠,三姐姐那里有人盯着,看来只有麻烦彩霞姐姐了。”
刘时谦忍不住想到,贾环哪里又多一个彩霞姐姐了,面上却不显,只伸手按了按贾环脖子后边:“先歇歇吧,早上起那么早。”
贾环抢着回城打点,果然托彩霞兄弟递了话过去:“姨娘可曾欠舅母堂姐的钱?她拿了姨娘写的欠条找我要利息。”
不出半日,彩霞就送出话来:“姨娘说环哥儿不用替她还债,好歹自己扛着。我看估摸着欠钱是真的。”
第53章 相看
刘时谦倒是想帮忙来着,只是书院来往的都是知识分子阶层,像这么腌臜的事,哪里好麻烦书生?不是不能带着健仆到马道婆家砸场子,可不想暴露身份,难道套面具?三教九流的人物,刘时谦又不认识几个。
想到这里,贾环谢绝了刘师兄转求其他同门的要求,直接找来倪二。眼看着贾环兄弟俩儿前程不错,倪二自然不肯放弃巴结的机会,听到贾环要求保密的要求,也不找别人了:“我老二一个人就行。那婆子屋在哪里我都知道,她家里没有汉子子女,我们挑个她在家的时节,去了把人一捆,东西一砸,放把火一烧,什么事都没了。”
放火倒是不必了,贾环心理承受能力没有那么强。其他的倒是跟倪二的打算没有什么变化。倪二很乖觉,去了只管捆人把风,搜查东西一概不插手。
于是贾环先找来宝玉他们的泥偶砸了(在这里要感谢宝玉等人经常做生日,八字也好记),烧了包括赵姨娘欠条在内的所有纸张,剩下的麻烦倪二一起砸了,又恐吓马道婆道:“往后再作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小爷不介意请你吃县老爷的杀威棒。”
出来贾环请倪二吃酒谢他,倪二也不推辞,直灌了好几海碗,才大着舌头说道:“我倪二是个粗人,不过会跑跑腿而已。二爷乐意用我是瞧得起我。二爷只管放一百个心,小人虽然糊涂,不懂得老爷们的心思,往后也知道不记得的。我本是街口混饭吃的,若是哪一天进了牢房,二爷就得住手搭救我一二,若是不方便,看顾看顾我老婆孩子,也是我倪二的造化。”
“老二说的哪里话?你我意气相投才结交,忒客气了些。真有不周到的地方,你只管烦芸儿给我带个口信,或者派个小子去我家说声便是。”贾环笑道。
倪二十分欢喜。
却说王夫人、宝玉失了魂不过两天,就慢慢地变好了。王夫人庆幸之余又开始盘查是谁弄得鬼,早有会卖好的丫头婆子去汇报了赵姨娘的古怪处。虽然没有证据,王夫人也告诉了贾母:“按说媳妇儿最近也不曾理事,宝玉又是个小孩子,再不可能得罪别人的,怎地突然病了又好了?”
贾母当然知道王夫人病的古怪,心里早信了七八分:“无非是你们碍着旁人的路呗。那奴才也留不得了,早晚我贾家子孙遭了他的黑手。”
“只是宣言出去,却是对府里名声有损,咱们几个知道就行了。”王夫人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已经推断出对赵姨娘的处罚方案,“家里也不少她那一碗饭。”
“外面环小子看着,不好罚她太过,寻着一个错撵出去便是了。平日明面上待她的要做到。”贾母很有些不耐烦。
恰巧南安王妃下了帖子,倒是明日来府一会,婆媳俩才把这事放在一边。
次日南安王妃带着自己娘家弟媳妇儿陈夫人来访,邢夫人、王夫人及王熙凤早在门口候着,亲迎到贾母院内。
寒暄毕,南安王妃就笑道:“我常听说府上的姑娘是极好的,今儿原想见见世面的,谁知老太太舍不得,全藏起来了。想来是嫌我们长得面目可憎,怕吓着姑娘们。”
“王妃这么说,老婆子可是无立足之地了。”贾母心道,王妃果然如传说中快言快语,“我家那几个丫头,不过是差强人意而已,旁人谬赞了。”向鸳鸯道,“叫咱们家姑娘和玉儿拜见贵人,也开开眼界。”
不一时,三春和黛玉鱼贯而入,向南安王妃和陈夫人行礼。二人的大丫头连忙送上见面礼,无非是钗环之类的。南安王妃拉着黛玉仔细赞一回,问陈夫人道:“我说的如何?我就说贾家的姑娘们是没的说。”
陈夫人也拉着探春看,“我今儿也是长了见识,晓得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往日里只以为自己家那几个妹妹算是好的。”又问探春:“三姑娘好气派,可读了什么书?多大了?”
探春一一回了,陈夫人见进退事宜,端庄大方,明艳动人,不由得暗暗点头,特为取下自己的簪子递给探春,道:“这簪子是我弟弟打江南带过来的,不值几个钱,看个新鲜吧。姑娘留着玩。”
陈夫人,是前兰台令陈大人的儿媳妇,娘家也是江南望族。只是与贾府来往不多,这会子倒一时想不起来,贾母看陈夫人不过三十上下,想必弟弟更年幼,心里有了计较:“陈夫人的兄弟,可也是进京赶考的。”
“他啊,懒着呢,年纪又小,家里宠着无法无天。就那这次上京来说,不过想借着机会逛逛京都风光,科考不过是混着玩。”陈夫人淡淡的言谈里透着得意,“说起来,我家小三儿和贵门的一个公子还是同科的举人呢。”
“令弟年少高才,家里娇着也是应该的。”贾母瞬间精神了好多倍,又想问陈夫人兄弟的事,南安王妃却问贾母道:“老太太,我看你这外孙儿,越看越喜欢。真恨不得自己养一个这般风度的闺女。往后我想接姑娘们去我家说说话,老太太可不要舍不得。”
一瓢冷水浇下来,贾母冷静了,拒绝王妃却是不能够的:“王妃愿意提点,原是丫头们的造化。”
果然没过几天,南安王妃遣人下帖子邀贾家三位姑娘和林黛玉过府去玩。一同与会的除了上次的陈夫人外,还有王翰林的夫人。
回来旁人倒没说什么,多少从贾环那里得到风声的赵姨娘先坐不住了:“三丫头,那王家姑奶奶可好相处?”秋爽斋内外好些丫头婆子,探春脸皮一红,道:“哪个王家姑奶奶,我怎地不认识?”
“姑娘害什么臊,一辈子的事,总要你高兴才好。不就是那次送你钗子的陈夫人?”赵姨娘不懂得探春的婉拒,又得意万分,早忘了女儿和她的恩仇,“我听环儿说,陈夫人这娘家兄弟,人品才貌是没的说,家里也是尊贵的很,真真是打着灯笼找不着好儿郎。自从你兄弟得了功名,最挂心不过的是你的大事。我的儿,如今你终身有了着落,却不是千好万好的事?”
“姨娘说的哪里话?!婚姻大事自有老爷太太做主,哪里轮到你我多嘴了?”探春听到赵姨娘说的越来越不成话,又怕王夫人知道二人母女有情不自在,又怕旁人觉得自己不庄重,更加气生母不肯体谅自己,抽抽搭搭的道:“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怎会懂这些乌七八糟的事?”
“行,姑娘只认得太太宝玉是你亲娘亲兄弟。我和环儿那傻小子也是枉自替你操心。”赵姨娘满前热情被泼了冷水,想起女儿往日对自己的鄙薄,更是委屈,“以前我怪姑娘攀高枝儿,你兄弟常劝我你终身大事要紧,最要巴着太太。我想着自己不中用,姑娘为难也是应有之意。如今好容易你环兄弟替你挑了个没得褒贬的好人,我也觉得对得起养姑娘一场,没白给姑娘拖后腿。你自己想想,就凭你这出身,能寻个更好的么?姑娘既然眼高于顶,往后我们就看着吧。”
“人家陈夫人不过是看太太的面子过跟我说句话,到姨娘嘴里反编排出这许多是非来。旁人听了只当我轻狂浮躁没教养,从此我不用见人了。”看到生母说完也不顾探春的脸色就要走,探春大哭起来。她怎么会不知道亲娘的好意?只是这事未出阁的女儿家听了都失身份的。要是真一心巴结王夫人,她怎么会冒着触怒嫡母的危险和贾环相会商量搭救赵姨娘?府里到处是别人的耳朵,很多事情不能明说,然而每次和赵姨娘沟通,她都抓住枝节不放,完全听不懂自己暗示什么。
“兆文兄怎地做事如此冲动?”知道赵姨娘和探春的口角,贾环忍不住抱怨道,“我姐姐出身低点,往低里寻夫婿便成了。我还想着要在同年中挑一个本分的呢。这么一宣扬,我姐姐不用嫁人了。”
“兆文虽然平日里天真烂漫,对俗事也不是一窍不通的。退一万步说,就算兆文万事不通,难道他姐姐和婶子也不晓得礼节不成?”刘时谦老神在在,一副你不问我我就不说的表情。
“人家这里着急着呢,你打什么哑谜?”贾环气急败坏,直接扯刘师兄的袖子表示不满。
一挑眉毛,贾环讨好的放下袖子,凑到跟前来,刘时谦这才慢条斯理的道:“有个大老想把孙女嫁到王家,偏偏王家近枝只有兆文一个适龄的男子。兆文父母原不太满意的,也不好拒绝,先含糊拖着。这回兆文上京赶考,未必没有避开的意思。没准他父母早写信让他叔叔婶婶悄悄地帮忙操心呢。恰好兆文看上了你姐姐,只要你姐姐略过得去,总好过娶大老的孙女。”
“师兄,你说的这个大佬,莫非姓何?”湖州附近称得上大老,而且让王家不好直接打发的,恐怕就只有这个何相国了。这何相国是前任首辅,能力是有的,只是阿附阉人,令士林不齿。他也知道不得新帝喜欢,识相的递了辞呈回老家种地了。漫说他已经告老还乡,就是他还在位上,王家也未必愿意娶他家女儿。娶了探春,还可以是一件风流韵事,娶了何家小姐,可就士林侧目了。
第54章 会试
看来探春倒是真有几分造化了。贾环安下心来,又想起来自己过来的另一目的:“师兄,昨儿芸儿过我家去,说我那几个铺子可以整改一下。把粮食铺子卖外带的馒头饽饽,南街那个铺子也可以兼卖胭脂,光卖香料没得太多赚的。”
“那便试试吧。只是馒头饽饽大多穷苦人吃,没多少利,反不如做些精致点心值钱。那粮食铺子很大,用来卖点心亏地方不说,还不干净。”既然师弟一心想赚钱,也只有替他操心的份儿,刘时谦忖度半晌道。
“那再租一个门面?”贾环表示不愿意花钱买新的。刘时谦轻轻拿书拍了他头,道:“你自己想去,长着脑袋也要用用。”
贾环本来也不过和师兄闲聊而已,讨主意还不如和贾芸商量呢。贾芸也赞同贾环的做法:“胭脂水粉,我已经找到南方来的好货源,只是那些花农嫌我们买的少,卖给我们的花儿朵儿很是参差不齐,不中用的。粮食铺子目前接着卖,也是稳赚,不过利少一点。至于卖点心,我看倒不用再典铺子,只在门外摆个摊儿就很好,我常见别人这么做,买的人多着呢。”
“那就很好,花农不肯给好的就算了,左右好的成本也高。”贾环本来就信任贾芸的能力,加上刘师兄也给过类似的建议,自然极力支持,“我在城外有几亩宅子,里面很有一些好花木。找刘师兄先借个半倾地,雇个懂照看花木的,自己种就用不完了。”
贾芸当然不知道贾环打得是把自己租出去的地要回来的主意,只当真要租地:“租地种也是赚的,再说,那些花儿实在姿态好的,环二叔也可以拿去送礼,又体面风雅,有便宜,再好不过了。”
贾环只想着再多种几亩好看的花自己看,却没想到这一层,连连赞道,“芸儿,你真是做生意的好手,往后我们有的是银子赚了。”
“全是叔叔的抬举,不然我还不知道在哪里讨生活呢。”贾芸站起身来。
“我晓得些南方点心,等选好了点心师傅,一并写给他。”安抚贾芸几句后,想到前世吃的精细西点,贾环也有些口水了。
贾芸只当是刘时谦家的厨子,也没生出疑心来。叔侄二人说了会子话,方才散了。
此后贾环便把铺子全撂开给贾芸,自己一心准备春闱。会试在三月初举行,本来那会子已经转暖了的,刘师兄非要贾环带两个厚厚大大的长毛斗篷进去:“我看天象,近日必然天气转冷。就算我天文地理一般,带着也没有什么坏处。”
贾环违拗不过,只得带了,心里估摸着刘师兄的心思,在贡院入口处强行把一件新的给了王博:“我带的太重了,兆文兄帮我带进去。”
王兆文哪里知道什么时间穿什么衣服?也没注意到周围举子看着那门厚的衣服诡异的表情。他在家里也是娇生惯养的,虽然任性,却不大懂得拒绝别人,加上如今对贾环姐姐存了一段心事,更不想惹贾环不快,催着伺候的小厮快速装到自己箧子里,见里面空间不够,还拿出家里做的干粮来:“这些点心虽然不及锦儿姐姐的好吃,胜在放的时间久,也软和,你也带些尝尝。”
贾环也不客气,道了谢便接过来。
第一天的阐释经义,贾环自觉发挥的平平,取中名次也不会太靠前。可惜当天晚上就降温了。王博还想着托一位考官把衣服还给贾环:“设若我这兄弟冻得拿不动笔,岂不是糟糕?”考官哪里肯替他传递,当下骂了他一顿。他还要说什么,旁边主考官却是认识王家新出的解元,用眼色示意这副考官,又温声跟王博道:“你那朋友已经有一件了,这件你不如留着自己用。”
王博还想说什么,两位考官却转到别处去了,他无可奈何,又冷的厉害,只好盖上眯着休息。贾环想不到王博这边的事,想着师兄处事周到,又沉沉睡去了。
本次参加会试的举子们,和贾环一样有着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贴心师兄的幸运儿肯定不止一个两个,但也不是一抓一大把的。因此这次会试,好些举子第二场就喝了应急药,擦着鼻涕、忍着头疼答卷。有个倒霉举子快交卷时,手一抖把卷面弄回来,当场大叫一声倒了。其他举子也是情况不妙的时候多。
那副考官年纪尚轻,多少有些不忍:“不若奏请上峰,令外面送些衣物过来。”
“上面同意不同意是两说。若是衣物里夹带一两样小抄,吃挂落的绝不会仅限于你我了。他们未曾准备大毛衣服,也是他们自己的过错,大不了五年之后再考一次便罢。”主考官可没得那么好的心肠,自己官场正顺,犯不着为了这些举子搭上自己的前程。科场案不比其它,一旦犯了翻不了身的。
第二天晚上好些举人连夜被送出去了,哭天喊地的不少。贾环因此有些睡不着,第二日只好泼冷水精神些,才开始答卷。答卷时倒还好,一旦交了卷子,头就开始发晕。
出龙门口后,他便和王兆文相互扶着等家人接,因他们衣服穿得显眼,不一会田七就找到了,先扶了贾环上车,接着又伸手扶王博:“九公子也先上车上歇歇。”正说着,王家的车也到了,王博也顾不得晕不晕车,爬上车就装死。
本来王博他嫂子还在自责:“都是我的不是,忘了给九弟备下保暖的衣服,若是冷着了可如何是好?”王博他兄长王协嘴上不说,心里面可急的很:“早知道不考这一科也不要紧,身体垮了没脸见父母事小,小九儿往后的日子可难过。”
好容易外头来回九公子回家了,王协也顾不得兄长的尊严,拔脚就往外跑,看到王博脸都瘦了下去,眼窝子发青,好在披着火红的斗篷,方放下了心:“可考的怎么样?衣服是谁的?”
“怎么样不好说,应该不用考第二次了。”王博吐得七荤八素,这话已答就倒了下去。
他兄长吓了个半死,太医是早就请在家里的,王协妻子忙命人请大夫过来:“老爷不用忧心,等医生过来看看便是。”
“九公子不过是累了些,饮食又跟不上,好生调养几天就好了。”医生一看便断言道。
“那个红斗篷还是环兄弟的,五哥可曾送了回去。”果然喝了几天好汤水,王兆文就活了过来,操心起那件大衣来,还后怕,“第二天就冷的不行,亏得时谦兄多给环兄弟准备了几件。”
“这些事你倒是不用急着操心,先想着下月的殿试吧。”
“看来刘时谦对促成小九的婚事很是热心啊。”王协私下里对妻子道。他却不像王博那样不通世事。刘时谦何等周全的人,只为给自己师弟用,弄个更厚的便是,何必多备一件?若是有心送王博,还不如事前告诉王家,也是一样的人情。借贾环之手转赠,无非是想让王博承他师弟的情。
“那贾家别的我妇道人家不懂,三姑娘却是出彩的很。倒也不算辱没了九弟。”王协妻子齐夫人上次在南安王妃家里见过一次,对探春印象很好。
“老太爷说要咱们在京城另替小九寻一门亲。何家固然不好结亲,这贾家也未必好到哪里去。一个个都不中用的很。”王协还是很想给自己弟弟找个好岳家的。
“荣宁二府的人固然一般,那三小姐的胞弟呢?虽则贾公子被过继出去了,到底也做了那么多年的姐弟。再者,到时候让九弟和弟妹会南边儿伺候老太爷,贾府再多错事和三姑娘何干?”
王协还是犹豫:“就是真能避开那些腌臜事,到时候小九的小孩子连个靠谱的舅家都没有,却不是可怜?”
“老爷,这不是问题。我瞧着贾二公子和他姐姐关系倒是还好,若不是这样,时谦会特为替他谋划这事?”齐夫人反应挺快,“若是贾二公子跟着时谦回船云书院,到时候三姑娘难道不能到自己兄弟那里走动?”
王协明白了:即使贾环远在京城,他也是船云书院的嫡传弟子。要是这贾家三姑娘真和他兄弟关系可以,娘家倒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了。
四月中,正是杏花盛开的时候。放榜前后,代儒每天都少吃一碗饭。自打贾环前年中了举人,他就经常无偿帮族里小孩子补习,有乞丐上门,也是舍得给吃好饭好菜,就是自己老伴儿,给菩萨烧香也多点的好香。如此积德,想必上天会看着吧?那么,自己孙子功名能否跟上一层楼呢?当然,这些心里话贾代儒是坚决不同别人分享的。
贾环从贡院出来,不过在酣园歇了三天就回代儒家了。看到最后出场好些举人愁眉苦脸、满面菜色的样子,又估计自己的文章,取到前几名未必有可能,取中问题倒是不大——毕竟那场寒流替他干掉好些对手。
放榜这日,代儒也不出去遛鸟下棋,只在自己屋里装作看书,一上午却没有翻一页,眼睛耳朵只顾得听外面了。时间越是往后推移,贾代儒心里越是慌张,却装作不在意吩咐厨上做午饭,自己端着茶猛灌,还安慰自己便宜孙子道:“环儿,就算这回考不上,你往后日子还长呢。多少人寒窗苦读到头发胡子花白了连个秀才都没中呢。”说到这里倒有些讪讪的。
第55章 中进士的赏赐
贾环还没来得及答话,就听到外面隐隐有锣鼓声往自己家方向走来,模糊还听到“贺贾老爷”之类。想到附近参加会试的只有环儿一个人,代儒激动得站起来:“来了、来了……”又哈哈笑了几声。代儒夫人却不是很在意这个——反正自己孙子有本事,自己老俩口日子已经好过多了,中不中什么要紧,开始催厨娘:“还不快些添饭。”
果然锣鼓声越来越大,早有前头跑得快的已到了门上:“贺贾门环老爷荣取杏榜第三十六名贡士,连登黄金榜,赐进士及第!”又下跪讨赏钱。
虽然知道进士及第不过是吉祥话,贾代儒却仿佛看到自己孙子真的考了状元郎一般,连忙叫“赏”。代儒夫人有了那次举人报喜的经验,知道还有几波传喜报的,连忙又回去另找红包,又拿出体己让人在神仙居定了菜送来,准备款待来贺的近枝亲戚,以及街坊邻舍。
贾环却问那报喜的:“王翰林家九公子的喜报什么时候送的?”
“老爷说的可是名讳为博的王老爷?这王老爷是今年的会元爷啊,早被我们大哥亲自引着锣鼓队报喜去了。”这报喜的赶着赚别处的赏钱,吃了主人家的点心茶汤,就谢了赏走了。
代儒家的丫头小子们个个与有荣焉,邻居中晚辈也过来拜见。贾环面上应酬,心里却是想着:“连中三元,原是百年一见的盛事。就是普通的贡士,都有好些人家要抢了当女婿,更何况出身如此清贵的王兆文?恐怕三姐姐的好事要落空了。”
贾母、王夫人也料不到贾环如此年轻竟真的中了贡士,心境真是复杂之极。贾政忍着内心的苦楚道:“这也是我贾氏一门的大好喜事,往后子孙向上读书,不愁儿孙后路了。”
亏得王熙凤反应快,道:“三太爷家里清苦了些,喜事临门自然欢喜,只怕这几日要闹饥荒了呢。”
“给太爷家送去,就说,先将就着用过眼前,往后再说。”贾母就让鸳鸯拿出五百两的体己出来,又向着贾政等道,“我听人说,好些大家,族里有上进孩子有了功名,特特从公中财产里拿出几亩田赏给他,好让别的孩子有个榜样呢。”
邢夫人开始还看着王夫人的笑话,听到这句话脸色僵了,从公中拿钱,却不是割自己的肉吗?然而究竟不敢强。王夫人脸色更难看了,给几亩田她并不稀罕,关键是越是给贾环脸,越是打她这个前嫡母的脸。只是想到贾母说的“多少为宝玉想想,也拉拢住环小子”,才转过念头,回道:“媳妇虽然没听说过,想来也是极好的举措——既赏了用功的孩子,也给全族的子弟有个念想。”
叫了贾赦贾琏等过来商议,他们这些大老爷们哪里把星星点点的东西看在眼里:“无非图个好彩头便罢,老太太说的极是。说起来,环儿虽不是我们府里的人,也是同一宗族,相互支持原是理所当然的。”
其他人也没得反对的话出口,于是略说几句就定下规矩:“往后凡是族内子弟,中了秋榜的,赏二倾地,中了贡士的,赏五倾。”
“老太太是吝惜儿孙的意思。只是既是一族的事情,总能让老太太贴了钱去?那反是我们做后辈的不是了。左右族里账上也有些钱,花钱买上几亩先奖赏了环兄弟再说。”贾珍听到了坚决不允许荣府出面给地:几亩地谁稀罕?到底谁是族长啊,哪能让你们出头做了好人?
贾环知道这事却没有拒绝的权力,也不想惹事,只好进荣国府谢恩。贾母待贾环颜色愈加温和,无非说些鼓励的话,又让贾环去见贾政。贾政看着他,叹了口气,面色哀戚:“你既有如许高才,在府里却一分不漏,连我也瞒过了。”要是知道贾环能够一路通关到殿试,无论如何,贾政在对待贾环是会更重视几分。
“儿子有今日,全是老爷悉心教导。只是儿子为庶子幼子,实在难为的紧。”想到贾政对自己母子的维护,贾环也有些恻然,往日的称呼就脱口而出,这么几年功夫,贾政就老了好多。
“……”想到小儿子连宝玉房里大丫头的用度都不如,饶是提倡节俭的贾政也无言以对,“我听你太太说,三老太太再给你寻房里的,可曾有了好的?”明知代儒那边没有青年女眷知疼知热,贾环也有了功名,贾政也敢给贾环提这些事了。
“侄儿还小呢,刘师兄也说师公不欢喜弟子近女色。”贾环真怕贾家借机赐他个屋里人,想到彩霞千辛万苦带出来的口信儿,有了主意,“只是有一个难为的事却要烦老爷做主。”
小儿子好容易有所求,贾政只有点头的。
“原来我表哥在府里时,看过太太房里的彩霞姐姐几面。如今表哥远在江南,一个亲近的人也没有,就写信看能不能赎了彩霞姐姐出来?”贾环就编起事件原委来,又描补了几句,“本来这事不好禀告老爷的,只是我小时候是表哥伴我长大的,如今实在不忍心拒绝他。”
“一个丫头而已,什么大事?明儿你去求你太太吧。”贾政开口就答应了了。
说归说,贾政还是会先在王夫人那里提一下的:“左右她也到了放出去的年龄,权当给赵长寿一个恩典吧。”王夫人愣住了:“那丫头的确到了放出去的时候,只是前儿凤丫头闲话时提到,来旺家的有心讨她。府里好丫头多得是,不拘哪个给他一个便是。”
贾政就不高兴了:“府里好丫头多得是,不拘哪一个赏了来旺家那小子也是一样的。”
王夫人还是有些不情愿。开始彩霞偷拿正房的东西给赵姨娘,行动又把王夫人房里的言语告诉贾环,早有人悄悄地告诉了王夫人。王夫人想着彩霞虽然该死,倒是长得一副好摸样,设若贾环那小子长大懂些成|人的事,若有滛逼母婢的丑事,天大的造化也没得用。故王夫人只当做没事人一般,面上还是当彩霞是左膀右臂。等到贾环出继后,彩霞这个背主的奴才就没有什么用了,若不是碍于面子,早想把她随便拉了配小子。
暗示王熙凤替她留意下年龄相当的小厮:“彩霞跟了我一场,我一想看的跟闺女一般。也不图富有长相,只要人憨厚忠实的便好。”
王熙凤秉承王夫人主意,恰好来旺家小儿子垂涎彩霞美貌,就拿来回王夫人。王夫人犹自不愿意:“来往家两口子也是内外管事了,原是不愁吃穿,只他家小子如何?”其实是不想彩霞能嫁得太好。王熙凤笑着道:“小孩子贪吃脾气大,原是正常的。好在素来孝顺听话,将来必定会心疼彩霞姑娘,也不枉太太疼她一场。”
王夫人又向旁人打听,说来旺家小儿子不是的也不少,准备得闲就打发了她。彩霞几乎哭死,偏偏能够替自己说上话的都没有——当时连赵姨娘都被关在佛堂了,王夫人也不打发到别处去,只让她守在屋子里。彩霞素来是有主意的,也不理会有些婆子们冷嘲热讽自己攀不了高枝儿,只心里发狠道:“就算他来旺家的敢强取了,我定要弄死他们,大家都赚不成!”
彩霞他老子娘很心疼女儿,早拒绝了来旺家的媒人,谁知不久竟然有王熙凤亲自派来的媒人:“真不同意,自己来回我。”彩霞他老子虽是个管账的小头目,为人还是有些懦弱的,哪里敢违背凤姐?只是把亲生的闺女送到火坑,也是再不情愿的。
好在彩霞他弟弟有些伶俐:“往日姐姐伺候环三爷极好的,人常说如今的环二爷也是厚道的紧。实在没法子就求环二爷做主吧。成与不成,我们尽了力。”
当初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