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娘难为第28部分阅读
穿越后娘难为 作者:肉书屋
她便日日来程煦房内来玩小葫芦。
小葫芦因为玉的质地好,冬暖夏凉,戴在身上舒服得很,小程煦每日都要用小手不停地抚摸它,在他对小葫芦又摸又吹爱不释手之时,孰不知站在一旁的程恬正用一天比一天炙热且执著的目光望着他心爱的小葫芦……
葫芦之争
小葫芦程恬喜欢,比她小一岁的程轩也喜欢,程轩不仅喜欢小葫芦也喜欢小程煦,他觉得小弟弟白白嫩嫩,说话奶声奶气的,连哭都可爱,不过程轩再喜欢小葫芦也没想过要占有,他只在每日来找小程煦时趁机玩一会儿。
“弟弟,口水。”程轩拿手巾给程煦擦口水。
“哥、哥哥。”程煦流着哈喇子搂住程轩的脖子就啵了好几口,看着程轩脸上流淌着的水渍,笑得极为开心。
“呵呵。”程轩傻笑,一点都不觉得脸上的口水脏,反到觉得这东西非常珍贵,自长这么大,就没有血亲亲过他。
搂着弟弟玩了一会儿后,程轩拿着小葫芦递到程煦嘴边说:“弟弟,吹。”
程煦得令后卖足了力使劲吹,音乐声一出来俩个娃就笑,一旁的丫环奶娘看着他们哥俩儿玩得这么好也跟着笑,一时间屋内气氛很热闹很欢乐。
“恬小姐来了。”随着一声通报,屋内笑声顿止。
程恬嘟着嘴进来,此时程轩正蹲着身子亲热地抱着程煦,她不屑地望了一眼:“老远就听到你们吵闹,先生说了,大声喧哗是不礼貌的行为。”
“姐姐。”程轩礼貌地唤了一声。
程煦还不会叫姐姐,只冲着程恬咧嘴笑。
程恬高扬着头上前从程煦手中拿过小葫芦:“真冷,快让我摸摸。”
程煦大方地让她摸,自己去和程轩玩儿了,小孩子都是凭感觉,他知道这个哥哥是真喜欢自己的,所以他就粘哥哥,而这个姐姐不怎么喜欢自己,所以他不敢也不愿去粘她。
程轩一边陪弟弟玩一边注意着程恬,程恬的表情他太熟悉不过了,他害怕程恬最后将弟弟的小葫芦抢走,在一边直着急。
大概过了半柱香时间,小葫芦还在程恬手里,程煦的注意力终于从程轩身上回到了小葫芦上。
他眨着一双酷似方初痕的黑眸慢悠悠地晃到程恬身前,小胖手指着小葫芦:“要、要。”
正对着葫芦口吹气的程恬闻言白了程煦一眼:“多给我玩儿会不行啊?没听娘亲讲过什么孔融让梨的故事吗?好东西要记得让给姐姐嘛。”
程煦哪里听得懂程恬的话,一脸迷茫,小手就指着小葫芦。
一旁的程轩看不过去了:“姐姐,煦儿哪知道什么叫孔融让梨。”
“你闭嘴!”程恬白了程轩一眼,“有了弟弟忘姐姐,无耻。”
被程恬一骂,程轩缩了缩脖子没再顶嘴。看到小程煦要不到小葫芦一副要哭的模样,保护欲顿生,他一挺腰板儿大声说:“姐姐,这小葫芦是弟弟的,弟弟现在要玩儿,你要还给他。”
“干什么?我多玩会儿不行啊?你有了弟弟撑腰就敢凶我了是不是?”程恬狠狠地瞪着程轩大声喝道。
一旁的奶娘和丫环面面相觑不敢插嘴,有人悄悄出去叫方初痕了。
程煦见哥哥姐姐吵架吓得大哭起来。
“弟弟莫哭,莫哭啊。”程轩拉过程煦手足无措地哄,哪里还有精力去管程恬。
“要、要。”程煦盯着小葫芦身子使劲往程恬的方向凑,无奈被程轩搂着他过不去,急得直哭。
程轩怕程煦过去后若得程恬怒极伤害到程煦,所以使劲抱着程煦不放手:“姐姐,你也玩很久了,给弟弟玩会儿吧。”
“不给。”
“这是弟弟的东西,你不能占为己有。”程轩气极大声抗议。
“我是长姐!我喜欢哪个东西玩玩怎么了?又没说要自己要。”程恬后退几步紧抓小葫芦不放手,任凭程煦如何哭就是不给。
丫环和奶娘有哄程煦的,有劝程恬的,一时间房内特别热闹,就在众人争执不下之时方初痕来了。
“宝宝怎么哭了?”方初痕见到儿子哭得厉害,心疼得赶忙上前抱起程煦。
“娘亲,姐姐抢弟弟的小葫芦。”程轩站到方初痕身后告状,他现在渐渐被程岚重视起来,而且有了弟弟后也不再渴望程恬的手足之情,是以没有那么怕程恬了。
方初痕闻言心里咯噔一声,她向程恬望过去,只见她小手紧紧搂着小葫芦一脸防备地望着她,方
初痕眉头轻皱,担心什么来什么,程恬想要儿子的小葫芦?
“恬儿。”
“我只是要玩一玩,又没说要拿走,你们都将我当贼看!”程恬生气地控诉道。
方初痕无声地摇了摇头,她哄着哭得快岔气的程煦:“煦儿乖,姐姐再玩一会儿就将小葫芦给你了。”
“要、要。”程煦的嗓子都哭哑了,他在母亲怀中小身子一直往程恬的方向倾,小手在空中胡乱抓着要拿回小葫芦。
程恬眼眶红了,一脸委屈地望着方初痕还有程煦,哽咽起来说:“我又没说要,就玩一会儿都不行吗?”
程恬这么一说方初痕反到不好要求程恬将葫芦立刻给程煦了,人家都说了只是想玩一玩,如果自己让她将之还给程煦,这位大小姐恼了的话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若是有不好听的话传出去,那自己有了儿子后欺负继女的流言恐怕就会被有心人传开了。
方初痕蹲下身凑近程轩耳旁悄悄说了一句话。
程轩机灵,他眼睛一眨大声说:“弟弟别哭了,我回去将我的玩具拿来给你玩儿。”
方初痕将程煦放在小摇篮里,然后她轻轻地推着它哄着程煦。有娘亲在,程煦在摇篮里很快便被转移了注意力,没多久就笑起来了。
这摇篮是方初痕特地找人做的,古代人秋千摇床什么的都做过,她只需画个简单的图形,摇篮也就做成了,并不难的。
程恬见没人再让她将小葫芦交出来,便放心地又接着吹着玩儿起来。
“都在这里呀。”程岚从门外走了进来,进来后一挥手将奶娘还有下人都支了出去。
“爹爹、爹爹。”程煦听到程岚的声音欢快地唤着。
程岚笑着走到摇篮旁一把将程煦抱起来,在他腮上香了一口说:“今天煦儿乖不乖?”
程煦不知道听懂没有,也不回答,搂住程岚的脖子就往他脸上亲,看着自己的口水爬满父亲的脸,喜得一个劲儿地乐。
“煦儿真爱笑,笑起来和你娘一样好看。”程岚一点都不觉得脸上的口水脏,被儿子胡乱亲了几口后心情特别好,望着程煦时眼神柔和得一塌糊涂。
“爹爹。”被忽略的程恬可怜兮兮地唤了一声,双眼幽幽地望着程岚。
“恬儿也在呀,恬儿平时多来和煦儿玩玩,免得煦儿寂寞。”程岚抱着程煦在椅上坐下,对程恬说,“恬儿来。”
程恬安静地走过来双眼渴望地望着程岚。
方初痕这时走过来将程煦自程岚怀中抱出来说:“煦儿估计渴了,我来喂他喝些水。”
程岚怀抱一空,程恬立刻双手举高要抱。
“都六岁多了,还让爹爹抱。”程岚无奈地一笑,将程恬抱了起来。
程恬一坐进父亲怀中俏脸顿时笑成了一朵花儿。
方初痕在一旁喂程煦喝水,见到程恬笑得欢快的脸无声叹了口气,刚刚程岚抱着程煦又笑又亲之
时,程恬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那表情仿佛是一个被抛弃了的孩子,她不忍程恬如此,于是才将程煦自程岚怀中抱走,以便程岚和程恬交流一下感情。
自有了儿子后,方初痕的心态转变了很多,在对待程恬一事上她想法变了不少,当然为了儿子的安全和利益着想,她或多或少还是防着程恬一些的。可在平时程恬很安静的时候,她是打心里觉得程恬可怜,对她有些心疼,就像刚刚程岚在抱着程煦时程恬不哭不闹,但是那像是被抛弃的小狗一样的表情她看了就觉得不忍心。
“弟弟,我给你拿玩具来啦。”程轩从外面跑进来,双手拿着以前方初痕给他做的小玩艺。进来时看到程岚在,趁人不注意时程轩飞快地对方初痕眨了两下眼睛,笑得j诈。
程煦见到程轩就笑,在方初痕怀里不停地扭动着小身子要去碰程轩。
“轩儿和煦儿关系很好啊。”
“是啊,煦儿很粘轩儿。”方初痕笑着回答,她将程煦放在摇篮里,程轩走过去和程煦玩玩具。
程恬看了两个弟弟一眼扁了扁嘴。
“恬儿平时也要多陪煦儿玩啊,以后他还需要你这个长姐保护他呢。”程岚笑着对程恬说。
“爹爹,恬儿想要这个小葫芦。”程恬双手举起小葫芦可怜巴巴地望着程岚。
正在玩的程煦不经意间看到小葫芦,注意力立刻又回到了小葫芦身上,小手指着小葫芦的方向说:“要、要。”
“爹爹,刚刚弟弟哭了好久,因为姐姐抢他小葫芦。”程轩扶住程煦瞪着程恬。
程岚闻言脸沉下了几分,望向程恬:“恬儿,这小葫芦是煦儿的,你怎么能要?”
“为何不能要?恬儿将大半的玩具都给弟弟还不行吗?”
“恬儿,这小葫芦是煦儿的舅姥爷给他的,除非煦儿答应将小葫芦给你,否则你不能要。”
“爹爹你偏心。”程恬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挣扎着爬下了程岚的腿后退几步望着屋内的两个大人还有两个小男孩儿,觉得他们四个人在一起像是一家人,自己是那个多余的。
“恬儿,你是长姐,要让着弟弟们,岂能占有弟弟的东西?”程岚耐心地对程恬说。
“我说了拿我的玩具来换嘛。”
“不是换不换的问题,这是煦儿的,只要煦儿同意给你才行。”
程恬抿了抿嘴望向正张着嘴哭的程煦,她走过去站在程煦身前举起小葫芦说:“弟弟,这个东西让给姐姐好不好?姐姐会拿我的宝贝跟你换。”
方初痕望着程恬不说话,这小葫芦是舅舅在西域特地做的,不仅玉很贵,光手工钱就花了很多,何况听郑若兮提过西域那名巧手匠脾气古怪,舅舅为了订做两个小葫芦花费了很多银两和口舌,小葫芦代表舅舅对程煦的一番心意,岂能程恬说要就要的?
程煦听不太懂程恬的话,但是很敏感地感觉到姐姐要拿走他的小葫芦,急得哭得更大声了,使劲往前扑要拿小葫芦,若不是方初痕将他抱住,他都会扑到地上去。
程岚见此很心疼儿子,于是对程恬说:“看看,弟弟不同意给你,你快还给弟弟,没看他哭得这么厉害吗?”
程恬立刻将小葫芦藏在身后退了几步直摇头:“不要,我想要小葫芦。”
“要、要。”程煦眼看又哭得要岔气了。
儿子哭成这样方初痕忍不住了,她说:“恬儿,小葫芦你玩了很久了,现在先给你弟弟玩会儿吧,以后你想玩随时可以来。”
“不给。”
“恬儿,就让你弟弟一回,好不好?”方初痕隐忍着怒气小声和程恬商量。
程恬瞪着方初痕依然摇头。
“恬儿!还给你弟弟。”程岚看不过去了,扬声命令道。
程恬的脾气硬起来了,大家越让她将小葫芦给弟弟,她就越不想给。
“弟弟真可怜,每天姐姐一来,弟弟就摸不着小葫芦了。”程轩小声抱怨起来,看程煦哭得这么凶,他对程恬更是不满。
程岚气得上前拉过程恬背在身后的手将小葫芦夺了过来,瞪着正吃惊的程恬:“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
将小葫芦放进程煦手中,程岚心疼地给儿子擦干眼泪轻哄:“煦儿别哭了,爹爹给你拿回来了。”
宝贝一到手,程煦立刻就停止了哭泣,搂着小葫芦不放了。
程煦不哭了,程恬却哭了起来:“爹爹欺负我,娘亲欺负我,弟弟们也欺负我。”
“恬儿别哭了,等弟弟不玩时再给你玩好不好?”方初痕赶忙上前拿丝帕为程恬擦眼泪。
程恬一扭头躲开了方初痕的手哭着说:“都说了拿我珍藏的礼物和弟弟换,你们还抢走小葫芦不让我玩。”
“恬儿,这小葫芦是弟弟的,我们不能作主。”程岚大感头疼。
“爹爹骗人,你有了弟弟果然就不喜欢恬儿了,恬儿要拿礼物换爹爹都不同意,呜呜,恬儿找祖母去。”程恬说完哭着跑了出去。
程岚不放心程恬,他站起来对方初痕说:“你看着煦儿,我去看看恬儿。”
“嗯,去吧,有话好好说,别骂恬儿啊。”方初痕叮嘱道。
程岚走后,程轩看着正眉开眼笑把玩着小葫芦的弟弟说:“姐姐真讨厌,以前欺负轩儿,现在又开始欺负弟弟了。”
“轩儿,你姐姐不是那么坏的,她只是怕你们爹爹以后眼中只有煦儿,她因为害怕所以才想做一些事去阻止,却总是事与愿违,每次都惹得你们爹爹生气。”
程轩拧眉想了会儿最后依然摇头:“轩儿还是觉得她坏,她欺负轩儿和煦儿就是讨厌。”
程夫人听程恬提起想要小葫芦的事,同样摇头,那小葫芦是郑图花重金远赴西域订做的,他们岂能将如此宝物给程恬呢。
有人说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心痒难耐,程恬就是这样,所有人都说她不能要小葫芦,她就越是想要,随着这个越来越大,她对程岚和方初痕的不满也愈见加深。
程恬整日愁眉苦脸,郁郁寡欢,也不出屋玩儿了,谁和她说话也提不起兴趣接话,整个人安静得可怕,她的眼神越来越孤寂,路上那些要饭的小乞丐眼神都不会像她这样孤寂。
程岚对程恬说了很多好话,在外面买了很多很贵很好玩的玩具送给程恬,可惜程恬正眼都不看一下,以往见到程岚她会像只欢乐的小鸟飞过去,现在则不,她见到程岚时反应不咸不淡,见完礼就不说话了。
程恬明显瘦了一圈,人也没精神,教课先生向程岚反应这几日程恬在课上总是走思,有几次叫她回答问题,居然连叫了好几声她都没听见。
儿子女儿都是心头肉,伤害哪一个程岚都不忍心,见程恬这几日瘦了很多精神也不佳,他心疼得厉害。这些日子他也没睡好,急得嘴上起了火泡。
可是要让程煦将小葫芦让给程恬他依然做不到,且不说这小葫芦不是他送给儿子的是郑图给的,就说这是他给儿子的也不能那样做啊,儿子那天哭得嗓子都哑了的情景他可没忘。
这日,程岚很晚才回家,回来后他对方初痕说:“我刚刚去了舅舅那里,问了他西域那个巧手匠的事。”
“你是要……”方初痕惊讶地望向程岚。
“我决定了,过几日我要去趟西域,找那个巧手匠求他再做个一模一样的小葫芦。恬儿日渐消瘦,我实在是心疼。”
出事了
西域路途遥远,交通又不方便,方初痕很担心,可是她又不能阻止程岚去,程恬是他的爱女,爱女茶饭不思了这么多时日,他想为女儿做点什么,她这个当后娘的不能去阻止。
程老爷夫妇起先不同意,后来见程恬越来越沉默他们也不忍心,于是便答应了程岚的要求,铺子里的事便让程清去打理,重要的事程清若是决定不了的可以请教程老爷或是他大哥程梓。
程岚决定了要去西域后特意找了程恬一趟。
“恬儿,你想要小葫芦,爹爹不忍心看你茶饭不思,所以我决定出远门为你订作一模一样的小葫芦来。”程岚表情很严肃,“我找你是来告诉你,这是唯一的一次。以后你再看上轩儿或是煦儿的任何东西,若是买起来方便的话爹爹会为你买,若是像这次这样不方便,那么我不会再去为你买,你明白吗?”
程恬嘟着嘴点点头,神情有点不满。
“恬儿,你要懂事!爹爹没有那么多的精力一次又一次地为你远走他乡买宝物,这次我出门起码得三个多月才能回来,事情不顺利的话四个月也有可能。爹爹为了你放下家里的人和事远赴西域去买小葫芦,有一点是要让你明白,爹爹不会因为有了煦儿就不管你,爹爹的苦心希望你能了解,不要一次次地钻牛角尖。偶尔任性没什么,若是一而再地无理取闹那便不讨喜了,你一向聪明应该能明白,若是你一直任性下去大家只会对你越来越寒心,你好好想想吧。”
“爹爹要出去那么久?”
“当然,很远很远。”
“谢谢爹爹,恬儿一定会听话。”程恬闻言心里起了很大的波澜。
“希望爹爹的一番苦心不会白费。”程岚意味深长地望着程恬。
程岚决定好了日期,两日后上路,他带着两名随从还有三个功夫好的侍卫,走陆路太费力,是以他们打算走水路,从水路转陆路,这样能省不少时间。
“多带几名侍卫吧?路途遥远,万一遇上了坏人……”方初痕提议着。
“放心吧,三名就够了,带多了会树大招风。现在边境都很安全,没有那么多抢匪出没,不用为我担心。”程岚安慰着。
“我还是担心。”方初痕心头涌起几分担忧,她总是感觉这次程岚出去办事不会那么顺利。
“呵呵。”程岚笑得很温暖,搂过方初痕,“我为了你们会尽快赶回来的。”
“要平安。”
“好,要平安。”
方初痕又叮嘱了几句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起身将自己的“小金库”拿了出来,拿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递给程岚:“此次路途遥远,只买一个小葫芦未免不值,多买一个吧,轩儿也很喜欢小葫芦呢。”
程岚望着银票没有收,将银票塞回方初痕手中:“我这次出去本来就是要买两个的,轩儿懂事自小就没给我惹过麻烦,我疏忽了他这么多年该补偿一些了。”
听程岚说打算为程轩买,方初痕欣喜起来:“轩儿若是知道你也会给他买个小葫芦,定会开心。我这一万两你拿上吧,那种玉就价值连城,手工费又不低,路上你们又要花费那么久的时间,什么都是要用银子的。”
“这些钱我还是有的,你反到要多留一些钱傍身。”
“那这样吧,西域如果还有其它好玩具就买回来几个,这一万两当是我为三个孩子买的礼物,你可不要推托啊,我可不想功劳只是你一个人的。”
程岚知道妻子这是变着法的要给自己银票,哪有那么多玩具都像小葫芦似的那么昂贵。看她执著的模样,他轻笑一声将银票拿了过来塞进袖口:“好吧,就拿你这一万两为三个孩子买些新奇的好玩艺儿。”
程轩一直闷闷不乐,见到一扫阴霾整天活蹦乱跳的程恬他都下意识地躲,直觉讨厌程恬脸上的那股子得意劲。
“轩儿,你爹爹这次出去也会为你打做个一模一样的小葫芦,到时你们姐弟三人一人一个。”方初痕看透了程轩的心事轻哄道。
“真的?爹爹也会给轩儿做一个?”程轩睁大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
“对呀,你也是爹爹的孩子,哪可能你姐姐弟弟都有而你没有?”
“嘻嘻,爹爹真好,娘亲真好。”程轩兴奋了,在屋内又蹦又跳地到处乱蹿。
得知自己也会有个小葫芦后,程轩再见到一脸得意的程恬时便不再躲了。
天一早,程岚便带着几个人出门,在门口处叮嘱程清要好好照顾父母并且好好做事,交待方初痕要注意身体,最后尤其叮嘱了程恬好一会儿,让她听话并且懂得谦让,不要再惹事云云。
“岚儿,这次出门要注意身体,记得送信报平安。”程夫人不放心道。
“会的,爹娘你们保重,孩儿很快就回来。”程岚为了淡化众人的离别之情,他刻意笑得很欢快,最后他认真地看了方初痕好一会儿才上马离去,千言万语都在刚刚彼此的注视中用眼神传达了。
程岚走后的几日,方初痕心里空落落的,干什么都提不太起来兴趣,除了每日陪儿子玩时能让她觉得充实些外,其它时候都闷闷不乐。
离程岚离开的日子越久,方初痕心头那抹名为思念的东西便越为强烈。
某些人若是一直陪在身边反到感觉不出他有多重要有多好,可是一旦他不在身边了,他的重要性反到一点点地体现了出来,程岚之于方初痕便是如此。
嫁为人妇两年多,和程岚朝夕相处,即使他做错过事指责过她,她也怨过,可是后来程岚对她越来越体贴,遇事也不再误会她而是学会站在她的角度为她着想了,就像当时她提要出去过,他就真为了她去求程老爷夫妇了,他为她做的种种她都记在了心头。
本以为自己对程岚感情也只是普通的亲情,自己和他生活在一起也只是碍于这样那样的原因不便她离开而已,可是现在她心头的空虚思念感越来越重,令她明白,程岚在她心中并非是普通人,他占据着相当重要的位置。
不管怎么说,那是自己的男人,是她儿子的父亲,是要和自己相伴一生的男人!孩子以后会有自己的家庭,只有这个男人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如此一想,方初痕只觉心头烫得厉害,双手紧
攥,双眼渴望地望着遥远的天空,心里默默祈祷着他要快些回来,要安全地回来。
“爹、爹爹。”程煦的唤声惊醒了神游中的方初痕。
“煦儿,爹爹出远门了。”方初痕抱过儿子亲了一口说。
“想爹爹。”
“再过一阵子爹爹就回来了,煦儿乖。”方初痕在哄着程煦时在心里说道,我也很想他。
程恬最近很高兴,她一直耿耿于怀的是父亲更在乎方初痕母子而忽略了她,现在父亲为了她出远门,这就说明自己在爹爹心中依然是最重要的。
有时听程煦唤着爹爹,想爹爹的话时,程恬心头便会涌起一股优越感,她会想,你是嫡子又如
何,你喜欢爹爹又如何,爹爹还不是为了我出远门了吗?
程恬心情一好便吃得好睡得好了,上课精神也集中,和她一起上课的堂兄弟姐妹们都羡慕她。
“真羡慕恬妹妹,二叔为了她出远门买玩具去,我爹爹才不会为了我这样做。”
“就是嘛,我如果也想要那个小葫芦,我爹爹打我几十棍也不会给我买去。”
“我爹爹对我如果像二叔对恬妹妹的一半我都开心啊。”
“可惜哎,我们没有恬妹妹这么好的运气呀。”
“……”
平时一起玩的兄弟姐妹们凑在一起说自己平时总被爹爹凶被罚,羡慕程恬有个这么好的爹,这些人说得程恬更得意了,这一次她是打心里不再觉得爹爹有了娘和弟弟后不喜欢自己,她觉得爹爹最喜欢的还是自己。
这样一想后,程恬视为最大敌人的方初痕在她眼中变得顺眼多了,有时请安或是偶尔撞见之时都礼貌地唤一声娘亲,不再硬脾气地顶撞或是故意找对方不痛快。
这份得意与满足并没有持续太久,在程岚离开有两个月之时,程恬终于高兴不起来了,整天心不在焉的,她开始想程岚了。
这天,她去程夫人那里请安,祖孙二人聊着聊着就聊到程岚身上去了。
“恬儿想爹爹了,很想很想。”程恬眼泪婆娑地说道。
“祖母也很想你爹爹。”程夫人叹口气,将程恬拉进怀中轻抚她的头,“你爹爹快则还有一个月,慢则两个多月才会回来。”
“呜呜,恬儿想爹爹快些回来。”
“他如果立刻就回来,那你喜欢的小葫芦就没有了。”
“……”程恬不吭声了。
“恬儿,我问你,在你心中是爹爹重要还是小葫芦重要?”
“当然是爹爹重要!”
“在你心中你爹爹是不是最重要的,所有人、事、物都赶不上?”
“对!”程恬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你为了得到小葫芦害得你父亲为了你整日眉头不展,还不辞辛苦抛下一家老小去远方为你订做小葫芦。这一路他说不定为了赶路连饭都吃不好,觉也不会多睡,也许他现在比离开时瘦了一圈。你觉得为了你一己私欲,累得在你心中最为重要的爹如此值得吗?”
程恬忘了哭泣呆愣地望着程夫人,整个人沉默了。
“你最为担心的事情我们都懂,你不喜你娘亲和煦儿,是怕他们抢你在你父亲心中的地位,怕有一天你不再得宠。可现在你放心了吗?你爹爹现在出远门为你买小葫芦,这可是花费大价钱及大力气才能到手的,如若不是为了在他心中极为重要的人,你觉得他会如此做吗?”
程恬脸上有了几分软化。
“你现在明白了吧?你在你爹爹心目中的位置永远都不会改变,即便你犯过无数错他也不会抛弃你。这个道理最近你应该也想通了几分。你若是心疼你爹爹在路上受的苦,那待他回来后就对他好一点,爱乌及乌之下对你娘亲还有煦儿都好一些如何?你难道不知每次你和你娘亲起矛盾时,你爹爹有多为难吗?有时你为了争一口气,争自己在大家心中的份量是否最高时,有没有想到你这种行为其实对你最重视的人有很大的伤害?你爹爹经常为此劳心劳神得身体都变差了知不知道?”
“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程夫人的语气温柔中又不失严肃,“恬儿如果真爱你爹爹,就要少让他为你操劳懂吗?反正你在你爹爹心中的位置不会变,你没必要再去多想,不用管别人说什么,即使所有人都说你爹爹有了煦儿后就不喜欢你了,也改变不了他其实很重视你的事实。”
“恬儿知道了。”
“嗯,你知道了就好,回房去好好想想,一会儿先生该来了,好好听课啊。”程夫人笑着看程恬走了,这些话最后程恬不一定能全听进去,但起码能听进去十之一二。
以往她教育程恬时是用错了方法,总以为整天教育她爱护幼弟尊敬长辈等等的是正理,结果却一点效果没有。今日程恬提起她很想程岚她突然灵机一动,若想程恬慢慢地改变,那应该从她最重视之人的身上入手才对。
方初痕与煦儿这两个人程恬不重视也不喜欢,让她尊敬方初痕爱护程煦都没用,说多了反到起反效果,那只要提她如此做会让她爹爹为难,会伤害到她爹爹的身和心,只有这样说,程恬才会有愧疚感。以后她会循序渐进地引导着程恬慢慢改过,但愿这次能起作用。
程岚离开近三个月,方初痕瘦了,是思念引起的,丈夫离开自己三个月,这日子可不算短,几乎每天夜里她都会做梦,梦到程岚回来了,在她激动地扑入程岚怀中之时梦就醒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中的自己是迫切地想要拥抱程岚,这说明现实中的自己也是如此渴望着的。方初痕每天空闲下来之时都拿着程岚的东西回想以前两人相处的点滴,有时拿着他的衣服有时拿着他的折扇,发呆时一会儿笑一会儿恼的,总之方初痕活的这两辈子中头一次为了想一个男人而变得时而花痴时而莫明其妙。
小孩子忘性大,程岚刚走的时候程煦还总是喊着想爹爹,几个月过去程煦早将程岚忘个干净,爹爹也不叫了,整天只粘着方初痕和程轩。
“煦儿,这波浪鼓是爹爹为你买的,还记得爹爹吗?”
程煦迷茫地摇着头,他抢过波浪鼓瞎玩,对娘亲口中的爹爹不感兴趣。
“爹爹很快就回来了,你不记得他该多伤他的心。以后煦儿每日都要叫十声爹爹,来,煦儿,跟着娘亲叫爹爹。”
“爹爹。”
“乖,再叫几声。”
“爹爹、爹爹……”
程岚每隔十天半月的就会写信回来,三个月过去了,他还没回来,写信说巧手匠不太好相与,浪费了很多时日,说自己再过半个月就回来了。
于是,接下来的半个月方初痕是日也思夜也盼,现在小程煦说得最溜的一句话就是:“爹爹,煦儿想你。”这当然都是方初痕软硬兼施教的。
半个月过去后程岚还没回来,这下程家众人着急了,以往这个时候信会到,可是现在人没回来信也没有,莫非是出事了?众人担忧得厉害。
程梓和程清每日都轮流去程岚回来必经的码头去找,可是日复一日的,就是没消息。
方初痕近两日眼皮直跳,心慌得厉害,程岚一直没回来,她总觉得是出事了,这时她也迷信起来,天天拜菩萨,日日上香请求上天保佑程岚能平安回来。夜里她经常被梦中一身是血的程岚惊醒,几日下来方初痕憔悴了很多。
这日,程梓忙着和大客户谈生意,程清则去了码头找人。
方初痕在房里心神不宁地默默祈祷着程岚能快些回来,不要出事,可是上天明显没有听到她的心声,在她祈祷不知道多少次之时有下人匆匆忙忙来报说程岚回来了,还未等方初痕惊喜起来,一记惊雷便霹了过来。
丫环说:“二爷现在昏迷不醒,情况非常不好。”
谁的错
程清去得很凑巧,是在路上遇到的程岚,当时几名随从和侍卫是拿着木板抬着程岚走的,众人身上都受了伤,衣服也是破的,银子被抢光了,他们连买马车的钱都没有,众人想着去最近的衙门求助,谁想还没去呢就碰上了程清。
“我们下岸后在一客栈歇脚,谁想那是家黑店,二爷是和随从一个屋,我们几人分别睡他隔壁,夜里那店家派人用烟迷倒了二爷,等要迷我们之时被我们发现了,于是打了起来。当时因为顾及着浑身无力的二爷,对方又人多势众,我们三人最后虽然打跑了那些人,但是二爷还是……”
“其实二爷是用不着受这么重的伤的,那些人抢我们的银票及衣物时二爷都没什么反应,可当那些贪心的家伙看中了二爷身上的两个上等玉做的葫芦时,二爷便不干了。”
“好在最后我们将小葫芦抢了回来,否则二爷怕会在气急攻心之下对身体更不利。”
“最贵重的小葫芦拿了回来,可是银子全没了,连给二爷治伤都不成。本来二爷伤得并不重,但是没来得及治伤,结果就昏迷不醒了,我们几人连夜赶路要赶往最近的衙门,报上二爷的名号寻求帮助,谁想到路上碰到了三爷,真是太幸运了。”
“老爷、夫人,是我们没能保护好二爷,累得他受了如此重的伤,我们罪该万死。”
“好了。”程老爷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挥挥手,“你们也尽力了,下去吧。”
程岚现在昏迷不醒并非是当时受了多严重的伤,伤其实不算太重,只是耽误了治疗时间以至流血偏多,而后又一直高烧不退所至。
他一被抬回程家,众人立刻请大夫来诊治,由于治疗不及时有点麻烦,但到是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这次伤到了身体,等烧退醒来后怕是要休息很久才能完好如初了。
那些也受了伤的侍卫和随从最后并没有严惩,只是每人罚了一个月的月钱。
方初痕一直陪在程岚身边,替他更换额头上的手巾,替他擦身子,由于他在昏迷中吃不下饭,是以都是方初痕一勺勺地喂他喝稀饭。
自己日也思夜也盼的夫君终于回来了,结果却不是安全地回来,他当初答应她的话瞬间成了笑话。
好在他是无生命危险,若是当时再凶险一些,他有生命危险了可如何是好?到时她和孩子们要怎么办?
方初痕这两天心情既烦闷又担忧,为程岚的身体健康担忧,总盼着他快点好起来,可是在盼他快点好过来的同时又难免对他不满起来,他为了女儿出远门可以,但是将自己搞得差点没命那就太不像话了。
一名随从说了,本来程岚是可以不用受这么重的伤的,是坏人将小葫芦抢走了时他发疯似的冲上前才将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的。
想到此,方初痕心情就烦躁,为了身外之物差点将自己的命搞丢了,这是何苦呢。
“爹爹还没有好。”程恬在方初痕身后低语着。
“再过两天就能退烧了。”方初痕语气淡淡的。
程恬嘟着嘴在方初痕身后盯着她的后脑腹诽了一下,然后走到床前担忧地望着脸色潮红的程岚,她双眼肿得厉害,自从昨日程岚受伤回来后她就担心害怕得直哭,此时望着正昏迷不醒躺在床上的父亲她哭得已经发疼的双眼又渐渐蓄起了泪水。
“爹爹,你赶紧醒来呀,小葫芦我拿到了,我很喜欢,呜呜。”
方初痕听程恬提小葫芦,双眼深处有一抹波澜迅速泛起又很快隐退了。
程岚高烧未退,不知是不是因为听到了方初痕和程恬的对话产生了幻觉,总之他开始喃喃低语起来。
“痕儿,我马上就回来了,你等我。”
“痕儿,你别生恬儿的气,她年幼不懂事。”
“恬儿,不要再惹你娘亲生气。”
“恬儿,不许抢弟弟的东西。”
“你们这帮匪徒,将我的小葫芦还给我。”
“小葫芦抢回来了,回来了,恬儿、轩儿不用哭了。”
“恬儿,你要懂事,不要让我们操心。”
“痕儿,恬儿总是想不通,我心中难过。”
“痕儿,我这么久没回家,你不怪我吧?”
“我对不起痕儿,对不起恬儿,对不起轩儿……”
程岚迷迷糊糊的说了很多话,语无伦次的。
“爹爹。”程恬听着程岚说的话后眼泪一滴滴地往下流,“恬儿最近很听话。”
方初痕焦虑地拿浸湿的手巾给程岚擦汗:“没事了,我们大家都很好,你赶紧醒来,煦儿有话要对你说呢。”
程轩这时走了进来,他眼睛也是红肿的。
“娘亲,爹爹还没醒吗?”
“没有,不过快了,轩儿不用担心。”
程轩握住程岚的大手担忧地望着父亲,平时他不敢去握父亲的手,现在特殊情况他敢这么做了。
程恬一边哭一边说她最近很听话,以后也会听话,只要爹爹能醒来她绝对不会再惹人生气云云。
旁边的程轩脸色不好看,到最后他盯着程恬看,眼神很不友好。
“你瞪着我干什么?”程恬感觉到了来自一旁愤怒的目光,侧过头去不悦地问。
“不瞪你瞪谁?爹爹就是被你害的!”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程恬尖锐起来。
方初痕看两个孩子要吵起来,她低声喝道:“你们爹爹在休息,要吵得他不能安稳休息吗?”
两个孩子闻言脸上均涌现了几分懊恼的神色,不敢再大声说话,声音压低了几分。
“如果不是你总想着要小葫芦,爹爹就不会出门,不出门就不会受伤,爹爹就是你害的。”程轩愤恨地指控。
程恬双眼瞪得有如铜铃大,整个人像是一只刺猬般:“你少胡说!才不是我害的。”
“不是你害的是谁害的?”
“是程煦害的!如果不是他死活不给我小葫芦,就不会有后面的事发生。”
方初痕闻言脸上顿时涌起了阴霾,她扭头望向程恬,冷声道:“恬儿,你出去。”
程恬吃惊地望向方初痕,仿佛不认识她一般:“娘亲说什么?”
“我让你出去没听到吗?要让我唤人进来‘请’你出去吗?”方初痕阴着脸望着一脸惊愕的程恬,这个女孩儿将程岚受伤的责任推到儿子身上,这让她想忍都无法忍!
“你、你欺负我。”程恬脸白得厉害,不敢相信方初痕会如此对待她。
“出去!”方初痕声音扬高了几分,黑眸直直地望着程恬。
程恬一跺脚愤愤地瞪了方初痕一眼,不情愿地跑了出去。
她并没有回房,而是一个人跑到了假山处,然后靠着它坐在地上无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