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嫁给傻王爷第21部分阅读
穿越嫁给傻王爷 作者:肉书屋
的建造的,她试了好几次,不是被侍卫们拦住,就是迷失在里面,愣是出不去。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要的,不是一个死人,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只要你呆在我身边,这场赌局,就还有赢的机会。
“我快要让我自己死。”萱槿狠狠砍他,咬牙切齿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
轩辕景天皱眉,你最近怎么了?什么事让你变得这样狂躁不安。
“你并不是每时每刻都在这里,你的下人管不住我的。”一个要死,还不简单吗?关键是有没有这个决心了。“就是这个湖,我一跳下去,很快就没命了。”
“你不会。”淡淡一句话,并没有被威胁著。这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呆在这里,这点信心还是有的。她如果会轻生,早在三年前就这么做了,不得不说,她的坚强,到了固执的地步,让人敬佩,让人害怕。
“你料定我不会去死,料定我不会一头栽下湖里是吗?”萱槿大声喊出来,她的悲哀,大概就是她没有寻死的决心和勇气吧。
“雨熙。。。”为什么呢,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已经三年了,你还没等够吗?还不能忘记七弟吗?
“那你信不信我吧那些人都杀了,你说他们死到临头,会不会反抗,会不会‘错手’吧我杀了?!”怎么没等够?她就是受够了这无尽的等待,再也等不下去了。
“你!”轩辕景天没想到她会以自己的死来要挟自己,还是这样的死法,这个女人一定要这样,吧人逼到绝境吗?
“你要出去做什么呢?”轩辕景天颓然,你出去,能坐什么?要出去奔波,别的不说,就说你的病,怕是撑不料几天。
“我出去找轩辕皓天,找陈否,我。。。”萱槿看到了希望一般,只要能出去,她就有可以做的事不是吗?
“他们都会来的,你不用出去。”陈否隔三岔五就会来看她,至于四哥,三年来杳无音讯,去哪里找?但是,她总有一天,也会来的。
刚才的小丫鬟端着药过来,看物理的两个人脸色紧绷的样子,连话不敢说。皇上给她使了个眼色,她只好低着头将药拿过来,战战兢兢立在一旁。
“雨熙,先喝药。”轩辕景天端着药碗,往她手里递过去。
“你不肯?”萱槿的心,突然又降到冰点,“那我先杀了这个端药的小丫头!”说着举起手要往小丫鬟的脖子上掐,小丫鬟吓得直往后退。
轩辕景天一把抓住她的手,“雨熙!不要闹了,你还有病在身。”
“我有病?是啊,我一直有病,我疯了,我疯得不轻,被你逼疯的,被你们逼疯了!”萱槿狂肆地笑着,她不是早就疯了。
你们。。。那个你们?
那刺目的笑,真的很伤人,“再过一个月,我让你离开这里。。。”陈否研制的解药,应该用不了一个月了。到时候,你就可以离开这里,离开让你这么孤单的地方。
“我现在就要走!”一个月,还有那么长。
“那你杀了他们吧,他们要是敢反抗,我会让他们的家人给你陪葬。”这已经是他的底线,她不能再做更多的让步了。
“你!”哪里会怜惜别人的家人,只是,不反抗的话,她就是杀了他们还有什么用,“好,再过一个月,你要是毁约,我就跳进这湖里。。。”
“我说到做到!”我就这么不容易让你相信吗?
萱槿终于静下来,一个月吗?她还能等吗?有了希望,总比无尽的绝望,好的躲了。或许就是这一点点的光明,让她妥协了。
“你快喝药吧,你也要让自己等得到一个月啊。。。”陈否给她配的药,专门为了克制她体内的毒素,这药医断,毒性就不能压制。过了这么长时间,毒性一旦发出来,谁也不能断定她会不会就这样昏死过去。
萱槿面无表情地接过药碗,一口气全部灌进嘴巴,遗漏出的药汁顺着嘴角滴上洁白的衣裙,终于给她染上了一丝颜色,苦涩的颜色。
轩辕景天的心野稍稍安慰了些,“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尽管跟他们说。”
“我要你把那些侍卫都撤走。”萱槿连迟疑都没有,好像她早就有这个要求了。
那些小丫头,除了照顾她的起居饮食,其实并没什么作用,是那些侍卫将自己的一言一行告诉轩辕景天的,也是他们,一直在阻扰绝剑进来,绝剑来了好多次,在那个迷宫里与他们打斗了好多次,她都知道,但他还是没有办法来到这里,她,也出不去。
“不行,你在这里还是会有危险的。”那经常来访的黑衣人,到底是谁?
三年来,宰相派出的大批的刺客,已经被他安全挡在了湖心别院之外,但这里,还是有一个黑衣人,隔几个月就会进来,苦恼的是他的手下,根本抓不到他。
“你不是说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吗?我早知道你是这么喜欢甩自己嘴巴的。”萱槿轻蔑地看着他,你一向如此不识吗?说话不算话,那“再等一个月”的鬼话,她又怎么能全然相信?
“好,我会让他们走。”这样侮辱我,会让你好受一些吗?“你现在好好休息。”
萱槿转身,湖面翻起迷蒙的水汽,深邃的夜色里,还夹杂着阵阵花香,可是这么美的地方,她不要呆在这里,再也不要。
轩辕景天看着她孤独的背影,心被狠狠揪起,他尝到了失败的味道,是这个女人,早在三年前就告诉他,他败得一塌糊涂,自己却还不肯认清事实,一赌赌了三年,终究还是一样的结果。
第三章 鬼面侍卫
木槿轩的侍卫在三天后才撤离得意个不剩,萱槿知道轩辕景天这三天一直在木槿轩,也知道她中途出去了几次,至于去办什么事,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只是三天后,她不想知道的答案,还是硬塞给了她,轩辕景天在这三天里,一次都没有踏进竹楼,事实上,这里除了提水断药的丫鬟,谁也没有来过。如果不是偶尔发出一些响动,大概这座竹楼只会被人认为是空置的鬼屋了,阴森、恐怖。
偏院里,轩辕景天一脸严肃地坐着,身边时两个贴身侍卫,各自一身劲装,脸上一色的面无表情,看上去就很有架势,哪里是普通人可以亲近的?而他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全身黑衣的人,宽肩窄腰,高大挺拔的身姿,一看就是武艺高强的健壮男子,昂首挺胸地接受着轩辕景天的审视,却没有一丝奴态,想必也算胸怀坦荡的君子,昂首束起的长发倒是无形中给他增添了一份飘逸的俊美,但,只要你看到那张脸,就再也不会这样想了。
那是怎样可怖的一张脸啊!满脸交错的剑痕已经将整张脸都毁掉,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面貌,只要在嘴巴周边能看出一脸原先的麦色肌肤,一双眼睛坚定地看着他的信雇主,但那里并没有太多情感,紧闭的双唇噙着冷酷无情的意味。是怎样的深仇大恨,能将这样的人,伤得这么重?
“皇上。”左边的侍卫递上刚刚收到的飞鸽传书,恭敬地退下。
轩辕景天收回对她的审度,展开手里的纸条,“西雨楼暴乱,西南官府尽毁。”西雨楼!轩辕景天暴怒,一拳重重锤在桌面,腾地站起身来,又是西雨楼!
一年来,这个突然崛起的江湖组织,已经将地方好大一片的官府给端了,而且是一夜之间,官府的主要官员哥哥身首异处,金银财物一扫而控,只留下一张写着“西雨楼敬上”的纸条,谁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西雨楼到底是什么组织,在什么地方,更没有官府的人敢去查探,生怕一旦招惹上,自己都小命不保。
轩辕景天压制住怒气,站起身来对着黑衣人说,“带上面具,跟我来。”冷峻威严的声音,一抬脚出了了偏院的屋子,黑衣人在自己那骇人的脸上蒙好银灰色的面具,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巴,随步跟上,往竹楼走去。
竹楼里,萱槿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只静静站在回廊里,今日的阳光有些过与灿烂了,可是,她已经在这样明媚的阳光下呆了好一会儿了,心里为什么还是没有暖起来呢?还是她故意依恋这样的温暖呢?面前依旧是一波不起的湖面,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褶摺光辉,多像某人的眼睛啊!纯净的、调皮的、柔情的、深邃的,都是他啊!
轩辕景天微微皱眉,怎么 又站在风口?要不是确定她这几日的行动无异,他会以为她在那里站了三天!那里有什么呢,值得她这样专注地看着?还是,她根本就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了,眼前的人、事物,一样没有进入她的眼睛,更别说是她的心了。
身后的鬼面,脚步似乎也顿了一下,他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吗?漫天舒卷的白云,蔚蓝的天空,蓝绿的湖水,翠绿的竹子栏杆,映衬着那个孤独伫立的身影,秀发与衣衫黑白交错的身影,美得令人炫目,傲得让人惊叹。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轩辕景天带着笑意说:“雨熙,你的身子好些了吗?”这几天他都乖乖地吃药,本来该是放心的,但她一直静静呆在屋里,什么话也没说,什么事业没做,让人怎么放得下心?
如预料一样,并没有听到回应的声音,那人还是那样站着,一动也没动。
“雨熙,朝里有事,我得回去了。。。”心里再是不舍,也是无法不回去面对,一直以来,只有在湖心别院,他才能真正感受心灵的宁静,以前是因为这里的闲适与世隔绝,现在又多了一个让他牵挂的人。
“你一个人在这里还是怕有危险。。。所以我这两天帮你找了一个侍卫,只有一个。”轩辕景天迟疑地开口,又焦急地解释,生怕她又会拒绝。说是帮她找了一个侍卫,这过程可不轻松,身边这个人可是他亲自在新进的羽林军里,千挑万选找出来的人物,至于那些羽林军里原先的老兵,一个也不能信任。
萱槿心下冷笑,一个?还不够吗?坚实一个活死人,需要多少人呢?
“他叫鬼面,你放心,她是个哑巴,什么都不会说的。”轩辕景天像一个没经过家长同意就自拿主意的孩子,正在向家长汇报他到底做了什么,一求得到谅解与首肯。这是怎样的心情?
哑巴吗?是原来就是哑巴,还是你刚刚把他变成了哑巴?萱槿总是要用最恶毒的心态去猜度轩辕景天,他就是这样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不是吗?
“雨熙。。。”你在生气吗?
萱槿转过身,身后的阳光从背后一直笼罩到全身,强光之下,并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让人恍惚觉得,一个浑身雪白的人丛云端缓缓走来,如墨的青丝吹散在风里,身后是辉煌的光晕,这就是仙子下凡的景象吧?
莲步踏进竹楼,仙子身上的光芒一下子退去,终于让人看清了她的面貌。面若皎月,风华绝代,眉如青黛,似蹙微蹙,小巧的鼻子绝强地挺立,带着些许傲气,娇比玫瑰的嘴唇没有拉起一丝弧度,颜色也暗淡了些,正如她惊人的容颜,苍白得近乎透明!微微一动的睫毛,让人知道,她是真实的活着的,有气息的。最摄人心魄的是她的眼睛,漆黑如珠的眼睛,没有情感,也没有一丝神采,只定定地看着轩辕景天,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之前的话。
轩辕景天清晰地感觉到旁边的人,身体明显地颤了一下,倒也没有太在意。是个人,第一次见她就会有这样的反应吧?会有哪个人见过这样美的动人心魄的女子,会有那个人不被她震撼呢?看似冷清的鬼面也不例外。
“雨熙,我今天就走了。”轩辕景天再次道别,难道还期盼有人给你送行吗?
“还有二十七天。”清冷的语言,混着她周身冰冷的气场,将满屋子阳光逼得霎时间冻住。
轩辕景天愕然,原来你在想这些。
萱槿别开眼,不再看他,对于突然多出的人,更是连正眼都没有看一眼。径自走到书桌前坐下,拿起一本书就看了起来,屋里还站着的两个人,一下子变得多余。
“跟我来。”轩辕景天低声吩咐,引会了鬼面还怔愣的神思,连忙低头跟着他的脚步出了门去。
“你要贴身保护好她,不能让她有一丝危险。每天的药,要看着她喝下去,但没事不能去打扰她,知道了吗?”轩辕景天细细安排着,好像讲自己的珍宝,暂时都交到这个鬼面手里了。
鬼面抱拳点头,算是领命,眼里依旧满是坚定。
就在屋外的声音,萱槿自然还是听得见,是说给自己听的吗?让我没有办法赶他走?
〃雨熙,我走了,过几日再来看你。“轩辕景天站在门口,轻轻一笑,算是道别了。
萱槿头也没抬,那书里写的什么,看着这样入迷?只引得他苦涩一笑。
鬼面守在竹楼门口,愣是像一座门神,凶煞威武,谁看了都不敢靠近。
轩辕景天回到别院,对贴身的两个侍卫吩咐了一声,”留在这里,不要让人发现。“转而往竹楼方向望了一眼,飞身进了别院前的迷宫一样的岔路,消失不见。
许久,萱槿终于放下手中的书,无意识地叹一口气,那里面写的什么,还真是不知道。转而摊开一张新的宣纸,嘴角微微一笑,提起笔来。
”傻子,我是熙儿,你的妻子熙儿。
还有二十七天,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到时候我会去找你,你现在会在什么地方呢?你没有想过要回来找我吗?我一直在这里啊。这三年里尼做了什么呢?我每天都在想你,嗯,我三年就坐了这一件事,是不是很没出息呀?
今天轩辕景天走了,留下一个侍卫,叫‘鬼面’,你说奇怪吧?哪有人的名字叫‘鬼面’的,比‘战血’的名字还奇怪,难道就因为他带着一个面具吗?说起来,她的身形,跟你好像有点像呢。完了,我是太想你了吗?吧别人错认成你,这可如何是好,你会生气吧?生气就快点回来吧,我想你了,死命地想你!傻子。
对了,昨天不是跟你说绝剑的事了,她也有自己的笑姑娘了,三年不见,那小姑娘也长大了吧?绝剑来过好几次了,都没进的来,他要是能进来,也是好的,我甚至也想他了,你会吃醋吗?呵呵。”
萱槿埋头写着,眼里眉间藏着温暖的笑意,这是她三年来唯一的精神寄托了,只要写下来,心情就会好恨多,就像真的跟傻子通信了一般。只是这几日,她写得更勤快了,以前都是一个月写几张,因为除了‘想你’,没有别的好些,现在是一天一张,因为,马上就要出去了。此刻的萱槿,完全沉浸在与傻子的“对话”中,对于他人的注视,一点也没有察觉。
屋外的鬼面,透过竹楼的间隙,静静注视着屋里的人,谁也看不见他脸上是什么表情,但若是在近处,就能看见,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
南宫雨熙,找了你一年多,传说只能够的木槿美人,果然就是你!
她哪里是什么鬼面,不过就是一个掩人耳目的身份,真正的他,早在三年前就该死掉,偏偏上天不给他就此撒手人寰的机会,偏偏让他被人救起,还被划破整张脸,那段生不如死的时光,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但是,既然活过来,那么,有些没做的,她不得不做,让他困惑纠结的,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你们带给我的一切,也都要如数奉还!
这个木槿轩,位置极为隐秘,别说湖面外围有朝廷重兵把守,就是里面,也是机关重重,外人绝对进不来。她混装进入羽林军,原本只想联络旧部,却不想刚好碰上轩辕景天来招侍卫。听羽林军里有人暗暗议论,说是皇上要给木槿美人找贴身侍卫,大家对木槿美人的风采早就心驰神往,都跃跃欲试。他通过打探,早就怀疑那个木槿美人就是南宫雨熙,只是谁也不知道木槿美人在什么地方,正好,机会就这么自己送上门来了。
好在他容貌尽毁,凭借旧部忠心耿耿的帮助,似乎是瞒过了轩辕景天的眼睛。通过了身价调查,又是一重重的比武,既不能显露本家功夫,又必须让人看得出身怀绝技,轩辕墨天在羽林军里混战了大半天,终于艰难地拿下了“贴身侍卫”这一“殊荣”。
当他被蒙着眼带到这里的,也是恨惊讶的。不过一间偏院,还有一座孤立的竹楼,这么简陋的屋子,这么朴素的布置,就是传闻中那位令人神往的木槿轩吗?
南宫雨熙,南宫宰相的千金小姐,这里就是你三年来所呆的地方吗?你倒是过得安逸!你不是要做皇后的?为什么现在坐着那个宝座的,依然是清颜呢?忽略掉刚见到她时的苍白,忽略掉心里的震撼,忽略掉该死的不合时宜的心疼,鬼面,或者说轩辕墨天,眼里透着仇恨的色彩。
三年了,她的样子变了好多,虽然那熟悉的脸庞还是一样美得不得不惊为天人,身子却瘦的几乎要被风吹到了,没有清丽的容颜,没有娇俏的笑容,没有淡然的眼神,没有争强好胜的斗志,只剩下一张白得澄澈的脸,还有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
但是,她似乎天生就该是这样的,这样没有神采,这样活得跟死了一般,说她是地狱的幽魂,也不确切的,因为,地狱里应该没有这样惊心动魄的美人。那苍白的脸上,不是憔悴,不是心伤,反而是比起以前更让人不敢亵渎的美丽,她现在浑身上下散发的气质,好像才更像是属于她的,一种从心底里透出来的哀伤的病态的美!
病?对了,她生了什么病?为什么轩辕景天特意嘱咐要看着她喝药?是。。。。报应吗?
愤恨的眼神转而划过疑虑的心绪,她这三年是怎么过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对轩辕景天并不恨好,甚至是不理不睬的。但轩辕景天对她却极好,就算传言有误吧,他不是亲眼看到了?她就是要皇后的位子,轩辕景天哪里有不给的道理?更不用说吧她一个人放在这里了。还有江湖上那些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而她又在书桌边写什么呢?刚才还一脸的空洞,现在脸上为什么有带上了笑容,那该死的让他魂牵梦萦的笑容!却又不像是印象里熟悉的笑,为何她嘴角的弧度,硬是要那样哀伤凄美?
不管是怎样,南宫雨熙,你和南宫烈合谋除掉我轩辕墨天,这一如意算盘怕是要让你失望了。你和轩辕景天,究竟有怎样的过往?
三年来,七王府的温馨每天都在他的脑袋一幕幕回放,苍露峰南宫烈的话一遍遍在耳边响起。苍露峰的悬崖下,他不真的在频死的时候,是她的柔情支撑着他的一口气,还是心底的仇恨将他从鬼门关拉回,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不能就这样死去,他不能还没有当面跟她问清楚就糊里糊涂死去!
当场他是多么相信这个女人,被她的嫣然巧笑打动,被她的娇嗔怒骂牵引,为她的一颦一笑沉迷,得来的却只是一场骗局,原本想就此成全了她,那么深爱的女人,要他死,又有什么不可以?原以为她是天地间的一块瑰宝,与寻常女子绝不相同,只是,到最后,她还是和清颜一样,为了权位、亲情,可以放弃一切,而舍弃的,终究是他。
但,既然上天不让他死,那就怪不得他了。。。
第四章 端药
就这么几个字,萱槿一笔一划写了一下午,等她将写完的宣纸卷起放在旁边的瓷架上,转眼望去,太阳已经只剩下小半个脸孔了。
门外响起了轻轻叩门的声音,萱槿站起身子,手臂和腰肢都有点酸疼,是坐下来太久了吧。竹门“吱嘎”一声呗打开,是伺候饮食的小丫鬟端饭来了,旁边站着的鬼面,一身冷峻的气息,无端逼得萱槿有些压抑的感觉。
她竟不知他一直站在门外,说是把侍卫都撤走,那这个人算什么?保镖?
“小姐。。。吃饭了。”小丫鬟没想到她会亲自来开门,怯怯地出声。
萱槿不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这么快就吃饭了吗?她还不饿。
“王。。。王妃。。。”小丫鬟被她注视,更是吓得手足无措,赶紧低下头。
“你放下就可以走了。”淡淡的话,萱槿并没有要为难她。这个小丫鬟,还因为前两天让她叫自己王妃的事害怕吗?这样也好,她早已身为人夫,不是什么小姐。
“不。。。不行,皇上说。。。”要复试你吧饭都吃完的,小丫鬟看着王妃毫无表情的脸,哪里还有胆子说下去。
看着她哆哆嗦嗦的样子,萱槿不禁好笑,难道她是鬼神不成,有这么让人害怕吗?她只是不记得了,她前两天还威胁轩辕景天要吧他们通通杀掉的呢。
“那你就等着吧。”萱槿默然,跟一小丫头有什么好为难的?将她让进屋子,鬼面也跟了进来,她倒是学得很快,吃饭也要她监视吗?以前的侍卫,不也是这样?只不过以前是一堆人,现在是一个人罢了。
虽然这里的住处简单到了潦草的地步,但吃的用的,几乎与宫里没有什么差别,说起来都是为了她特意安排的,就是宫里,也没有这么精致的条件的。
两碟小菜娇嫩青翠,都是新鲜采摘了,由专门负责饮食的侍卫从外面运进来,一盘芙蓉鸡片清爽可口,还有一碟糕点,甜而不腻,请香雅致,也会死不多见。可是萱槿哪里吃的下这么多呢?她已经好久没有将整盘菜都尝一边,今天也是一样。不过是举起筷子夹了一小撮青菜,然后就是一块糕点,咬了一口,再也吃不下去,不禁让人怀疑她果然是成仙了。
“你拿下去吧。”萱槿擦了擦嘴巴,一顿饭就算吃完。
“王妃。。。”小丫鬟着了难,皇上说要王妃多吃一点,她只吃了两口,叫她怎么交差?
“你还有事?”萱槿不悦,这个小丫鬟又有什么事,真是麻烦。
“请王妃再吃几口!”小丫鬟硬着头皮,闭着眼睛脱口而出,好像一句话要了她的命一般。
事实也是差不多了,萱槿的脸顿时冷了下来,做什么要多吃?又是轩辕景天的命令?我是他的努力吗,为什么要听他的?
“出去。”冷冷的声音已然带着怒气。
“王妃。。。”小丫鬟迟疑着,这下又是两面不讨好。
“我让那个你出去!”萱槿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气,就像现在,突然就发起火来。“再说一句,我吧你的舌头剪了!”
小丫鬟惊恐地抬起头,看王妃盛怒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赶忙端起盘子,连连说到,“奴婢告退,奴婢告退。。。”
“还有。。。”两个字让小丫鬟顿住脚步,回过头不解地看着她,“以后,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是。”小丫鬟哪里还敢再说什么,逃一般飞快地跑出房间去。
鬼面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萱槿,也跟着出了门,依然是站在门口,门神一般。
萱槿却要惊讶了,呵!这倒是与众不同,还没赶你走,就知道自动消失了?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萱槿心里有些烦躁。
回头走出屋子来到回廊里,轻轻倚上栏杆,今天一点月光都没有,夜色下的湖面,漆黑一片,幽森得有些恐怖。不过月亏月盈,萱槿已经看了几十遍,再也觉不出什么了。只是这晚风倒是让人清醒,原本就昏昏欲睡,想起来今天的药害没吃,毒性又要发作了吧?加上吃了东西,困意就更浓了。现在被风一吹,清醒了许多。
轩辕墨天在门外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五味陈杂。她刚才对小丫鬟恨历的威胁,像极了一个刁蛮任性的千金小姐。果然是南宫雨熙,要发挥她的本质吗?那她以前,可是隐藏得太好了。但仔细一想,又不是太像了:比起刁蛮任性,她好像更有威严、更让人恐惧,他总觉得她的狠厉是故意而为,但又是为什么呢?
而现在,那纤瘦孤独的背影,竟让他有些心疼!她一向就吃这么少的东西吗?这么大的风,还穿的这么单薄,为什么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鬼面,鬼面。”细细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该死的,人在跟前,你都没有发现!
轩辕墨天回过神,询问地看向身边的小丫鬟。
小丫鬟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鬼面。。。你能不能帮我把这碗药端去给小姐,哦不,王妃啊?”原来是有求于人,怪不得脸色有些迟疑。
小姐?王妃?她很在意别人对她的称呼吗?那又怎么会是王妃呢?
“鬼面,我求求你了,你帮我一次吧?”听端饭的小丫鬟说,今天王妃又生气了,她这会儿来给王妃喝药,别说药能不能劝进去,就是她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还是个问题,哎!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今天又是怎么了?
轩辕墨天点点头,小丫鬟获得大赦一般,激动滴看着他,“谢谢,谢谢你!”
轩辕墨天有些奇怪,这是什么药,这么重要吗?
小丫鬟似乎看出他的疑问,于是低声解释到,“王妃身上有毒,不喝这个药,毒性就会压制不料,所以,一定要让王妃喝下去,知道吗?”也算是交差,要是王妃的药没喝,她一样逃脱不了。
中毒?!轩辕墨天惊讶,她竟是中了毒?不知不觉,眼里划过一丝愤怒,随即颔首,小丫鬟欣喜地将药盘塞到他手里,“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轩辕墨天接过药盘,轻轻扣了扣门,但里面并没有声响,透过竹子的缝隙,依然可以看见那个背影,静静伫立在栏杆边,没有允许别人进门的意思,更没有要来开门的意思。
小丫鬟担忧地看了看鬼面,怎么办?
轩辕墨天迟疑了一下,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轻轻推开门进去。
小丫鬟好奇地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这个人满身的黑色,透着冰冷的气息,原以为是生人勿近,却轻易首肯帮助自己。脸上的一块银色面具,倒是看得出脸型的俊朗,不知道面具下面,是怎样的一张脸?
满屋子的墨香,闻着很是熟悉,宫里似乎也有这么一处地方,轩辕墨天晃了晃心神,端着药盘穿过房间,来到了回廊上。原以为这里又什么好的夜景,放眼望去,外面竟是漆黑一片!那她在看什么?
大多数时候,萱槿在这里,只是为了站着而站着,并没有思绪,并没有情感,就是空白。听到敲门声,听到门被打开,虽然来人的脚步声很轻,但她还是会知道,来人已经站到她身后,是哪个小丫鬟这么大的胆子呢?
“啊啊。”粗噶的声音,很是难听,萱槿疑惑回头,却对上他期盼的眼神,这眼睛。。。为何恍惚间觉得那样熟悉呢?那眼里有种神情微微一闪,萱槿的视线也轻轻挪开,见是那个叫鬼面的端着药碗,是来让自己喝药啊,呵,她未免想太对!
转眼看向门外,一个小丫鬟偷偷侧着身子往屋里探望,碰上她的目光,赶紧缩回脑袋,萱槿轻蔑一笑,你们倒是会用人,要一个哑巴来喂我喝药?
再看鬼面,脸上的面具看不出神色,但满眼的诚挚,却显露无疑。轩辕景天真会选人,才来半天,就这么忠心耿耿吗?这回又是拿了人家的什么作威胁呢?全家的性命吗?
萱槿眼里闪过一丝冷光,端起盘中的药碗,头一仰,直接往嘴巴里倒。
轩辕墨天惊讶,她这么爽快喝药,那小丫鬟为什么不敢自己拿进来?
“嗯。。。咳咳咳。。。”这药苦的有些腥味了,萱槿赌气喝的太急,不小心呛到,连忙俯下身咳了起来。
轩辕墨天心里一紧,这女人在干嘛?!本能地伸手去拍她的背,却被她往身侧一躲,只要指尖触到一片衣角。
看着他僵在空气中的手,萱槿皱起眉头,“滚!”放下手里的药碗,脸上因为咳嗽还泛着红色,声音因为气息还没缓和而有些沙哑。
轩辕墨天身形顿住,三年不见了,她对自己说的第一个字,居然是“滚”!
那美眸里的防备、厌恶、愤恨,看的轩辕墨天心里一阵刺痛,她已经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就在他不小心在梦里喊了“清颜”的时候,那个晚上,她也是这么讨厌自己的碰触,只是那时候是出于心里爱意与嫉妒,现在,是完全的厌恶与憎恨。
其实萱槿现在的样子有些狼狈,嘴角还滴着浓黑的药汁,扶着胸口粗粗地喘着气。
鬼面低头,无声的抗议,好像不是很愿意离开这里。
“鬼面,快出去吧,王妃要休息了。”门口的小丫鬟可怜这个新来的,赶忙进来拉他,王妃的脾气她是不知道,不说话就够让人害怕的了,发起火来还得了?
轩辕墨天从来未预料再次见她,会是这样的场景,以为她在宫里某个角落,活得富贵华丽,多姿多彩,以为她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以为她早已成了别人的妻子,生活得多么美满。而这一切,他都准备要将它们生生地夺去,狠狠地毁掉,却怎么知道,她活成了这个样子!
萱槿注意到他的目光,稳住气息冷笑一声,直直看见他的眼里,“怎么,你可怜我?”
轩辕墨天低头,她为什么还是这么喜欢假笑,为什么依然是那么绝强的样子,为什么要让他心疼?
“哼。”居然,连衣个来监视她的侍卫都可怜他,她确实是够失败的了。“怎么你不知道,我一不高兴,就可以吧你杀了吗?”这样,你还会不会可怜我?
轩辕墨天皱眉,她果然是故意那么狠厉地对待下人的!假装的很心肠歹毒,才会让所有人都忌惮,才会没有人敢靠近,才不会显露出她脆弱的一面,是吗?
一句话吓得小丫鬟连忙跪下,“王妃,鬼面也是为了帮奴婢,求您绕过他吧,要杀就杀奴婢好了。”小丫鬟竟也这般仗义,听说王妃要鬼面死,倒是勇敢无畏,那怎么连碗药都不敢端进来呢?
萱槿苦笑,她要杀人做什么,好玩吗?“你肯为他死啊?”好像很可惜的样子,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肯为宜个不认识的大男人去死吗?她总是喜欢故意捉弄人,只是好久没有人可以给她捉弄了。
轩辕墨天惊讶地看着她,她竟然变得这么让人恐惧,是原本就这样吗?
小丫鬟迟疑地看了看鬼面,坚定地抬起头,“是!”他与自己素昧平生,凭自己一句话就肯帮自己,本来就是她的事,就算要死,也是她的命,不该连累他人的。
“好啊,那你去死吧。‘萱槿看戏一般,轻松的语气,哪里是在定夺一个人的生死。
轩辕墨天被这一句话气得冒火,南宫雨熙,这才是你的本质吗?刚才脆弱的样子,又是你做的戏霸?竟又把他给骗了!
只见鬼面张开手臂挡在小丫鬟身前,愤恨地看着萱槿,眼里快要冒出火来。
他的愤怒,萱槿看在眼里,怎么,知道整齐了?你以后也要恨我了吧?这世上的人,不都这样?
“出去!”萱槿怒吼,你们的真情,是对她最好的讽刺吧?她已经好久好久,都体会不到这样生死交付的情感了。
鬼面扶着小丫鬟起来,恨恨看了她一眼,转身出了门去。
萱槿心里冷笑,很好,就是这个效果,你以后还会不会再可怜我?
出竹楼,鬼面将小丫鬟送到竹阶口,他还是要留在竹楼外面,这是他现在的职责。
“鬼面,谢谢你!”小丫鬟感激一笑,没想到他会这么帮自己。
小丫鬟见他还愤恨地看着王妃的屋子,好心劝道,“你不要怪王妃,你刚来,不知道王妃的脾气,她不总是这样的。”
轩辕墨天惊讶,这个刚刚还那么怕她的小丫鬟,怎么这会又帮她说话了?是被她影响了吗,这么古怪?
“哎,王妃也很可怜的”小丫鬟叹息,她来这里三年,也亲眼见到王妃的凄苦,虽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但也真的很同情他,“她大多数时候只是安静地呆着,偶尔会发脾气,却也不曾真的惩罚下人的。”
怪不得你那么不怕死了,是吃准了她不会真的杀了你?
“鬼面,我叫小艾,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来找我。”小艾突然止住,想想自己说的话好像多余了,他早呢嘛说也是身怀绝技的侍卫,她一个小丫鬟,也不能帮他什么忙吧。
轩辕墨天温暖一笑,只是他呆着面具,小艾是看不出来的,只见他扯起嘴角,小艾也就放心。
“那我先走了,你要保护好王妃。”小艾郑重嘱咐。
轩辕墨天点头,这个小丫鬟,倒是真心待人,小艾望了一眼竹楼里面,转身离开。
竹屋里只剩下一盏烛光,她已经又坐回到书桌前,手里拿着一本书,一手撑着头部知道在看什么?
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南宫烈早在三年前就被处死,传说是她的主意,谋害亲生父亲这样的事,真的是她会做的吗?但是她又有什么理由呢?父皇也去世了,听说那个时候大家都知道是七王妃害死了七王爷,父皇和母后就没有治她的罪吗?是轩辕景天保下了她?但是她有中了毒,是谁下的手,中的什么毒?
派出去的手下,至今还没查到更多的消息,轩辕景天为了不让人伤害她,居然给她换了名头,换了住处,将她藏在这个木槿轩里,七王妃从此人间消失!这里的一切,都不是他想象的样子,都让他深深地疑惑了。
转眼望去,她已经趴在桌上,脸深深埋进臂弯,一头青丝散落桌面,是睡着了吗?还是。。。喜欢睡在书桌上吗?以前的景象一幕幕划过眼前。
她在洞房之夜,硬要一个人睡在软榻上,熟睡时一脸的娴静坦然,毫无防备,她在宰相府的书桌前看书看得睡着,醒来后静静站在窗前,她在摇晃的马车里,也能睡得香甜,好像所有的事都与她无关,她胸口中箭时睡得极不安稳,口口声声喊着“风哥哥”,她在那个山洞,发着高烧,紧紧依偎在自己怀里,还说着让人高兴的梦话,她似乎在哪里都可以睡得着的。
就是这样一个可爱的女人,联合她的父亲,联合他的兄长,骗了他所有的感情,只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权力地位吗?那她现在在这里半死不活的样子,又是为什么呢?
第五章 只有傻子可以
接下来的几天,萱槿只依旧静静过着自己的日子,吃饭、喝药、看书,偶尔在偏院的牡丹花丛里走走,身边总是有一个带着面具的人跟着,她却不再跟他生气了,早就习惯了不是吗?这几天的情绪波动,是因为接近出去的期限,有些更为不耐烦了吧。她安静的时候,真的是另外一个人,没有脾气,没有怒意,也没有笑容,更像一个会动的布娃娃,在木槿轩里游荡。
轩辕墨天讶异于她的生活,竟是这个样子。除了在书桌前写字,她的脸上是没有一点表情的,整天也不说多少话,事实上,除了小艾和另一个小丫鬟,她也不能和谁说话了。轩辕景天怎么会忍心这样对她呢?吧她像一只金丝雀一样,关在这个大牢笼里吗?在深夜的时候,他也在木槿轩内打探了好几次,但偏院里的机关设置太过复杂,又是在夜里,愣是没有找出离开这里的路径。她不是说过,“小雀儿也喜欢自由的”,她就不想出去吗?
这一天,阳光并不强烈,天上有些稍厚的云彩,看起来是要下雨了。萱槿费力地将躺椅搬到了回廊里,鬼面要来帮忙,被她一个眼神止住。哑巴也有哑巴的好,不会说话,不会烦你,她在这回廊里,一躺就是半天。天上云卷云舒,变幻莫测,春天的雨啊,无端总是喜欢让人烦闷,一下起来,就没玩没了,所以趁这时候雨没有下下来,还能享受一些干净清新。手里的书册滑落在地,在这临近傍晚的时候,她总会冒出浓浓的睡意,这一天过得好些是有些安逸了,这会儿竟睡了过去。
轩辕墨天在门外见她手里的书掉在了地上,轻轻走近了她,竟又睡着了。他怎么记得以前,这个女人不是这么爱睡觉的?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会醒,不到晚饭时候,就又困了。是日子太无趣,还是她本就爱睡觉呢?
躺椅上的人,一身的白色,从他来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