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沦为皇宠:倾城帝妃(正文+番外)第79部分
穿越沦为皇宠:倾城帝妃(正文+番外) 作者:肉书屋
因为他能把一个省治理的井井有条?
不,那还够不上让颜赢心动的理由。
小太监不敢多言,佝偻着腰退了出去。
颜赢继续批阅奏折,也没把这事儿往心里去。
。。。。。。。
午后,太阳升到了头顶的位置,毒辣辣的将它的光和热铺下来。
常宁裸露在外的皮肤,又涨又痛,头眼昏花,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想到了不久前在干涸的河床上看见的死鱼,张着大大的嘴,眼睛圆溜溜,死不瞑目。
也许到了晚上,他就会变成那个样子。
即便是如此,他还是不能退却呵。
这是他唯一能为娘娘做的。
垂下头,颓靡的跪着,身体渐渐失去知觉,头脑却愈发清晰。
是对的事,就该去坚持,如果连他都不相信奇迹,怎能给别人带去希望。
皇上是少有的圣主明君,他绝对没有看错。
一抹阴影笼罩在头顶,挡去了大半的阳光。
黄缎子面绣龙的靴子昭示了来人的身份,常宁抬头,红黑色的脸上,没有欣喜。
他很平静。
因为知道,皇上懂得她的心意。
“常宁,朕想揍你!”冷飕飕的音调在盛夏听来,分外舒服,平地起了冷风,吹散了暑气,每个毛孔里都向外炸立,再无灼热之感。
“臣随时恭候。”他不禁打,却不怕挨打,再说,被皇上亲自动手,也是种福气。
闹市中的世外桃源
懒得与他抬杠,颜赢缓步前行。
常宁耳边忽然有个极冷淡的声音道,“随朕来。”
他立即有了精神,托着疲倦已极的身体站起来,跟随在日冕帝身后。
轻装简从,出了皇宫,一路向南,快马加鞭。
常宁在马背上晃的头晕目眩,颜赢也不加理会,照样疾行,不多时,已经来到一处荒凉的宅子,从外部看,杂草丛生,似是多年没有人居住了。
这里常宁还凑巧知道,京城内有名的鬼宅院之一,据说白天都能看见影影绰绰的冤魂飘来飘去,甚至连它周围的数栋宅子也卖不出去,平日里人迹罕至,生人勿近。
寻到侧门,颜赢从马上落下,常宁只好也跟在后边,不明白皇上带他来这里的用意。
谁知一进门,常宁就有了柳暗花明之感。
这错落别致的建筑,被人妥帖的维修着,没有半点荒破的痕迹。
就连栽种在路边的花草,也不见荒芜,与门外的对比异常强烈,如果不是亲自走进来,他绝对不敢相信,荒宅内藏的竟是闹市中的世外桃源。
有几次,常宁想询问什么,却都被颜赢冷峻的侧脸给堵了回去。
直到进入那间小小的院落,亲眼瞧见了窝在榕树下打盹的娇美容颜,他的一颗心才终于落回了原地。
是温娘娘,居然真的是温娘娘住在此处。
而且,瞧着她大腹便便的样子,恬静而又幸福。
是他错了,绝对是他也被皇上给误导了。
陛下故意让人以为他不在乎温娘娘,甚至将她丢在冷宫别院不加理会,其实不过是掩人耳目。
真正的事实是娘娘怀了身孕,马上要成为孩子的母亲,所以她被送到了皇宫之外,在最安逸的环境之中静静准备着迎接了新生命的到来。
彻底的堵住他的嘴
常宁止住脚步,并不准备入内,压低了声音恭恭敬敬道,“陛下,明日早朝,常宁金銮殿上请罪。”
说罢,再次深施一礼,转身想走。
他向来是个敢作敢当的男人,知错就改,绝不推脱。
颜赢即便大怒之下,下决心要处罚他,常宁也不会觉得冤枉。
亲眼瞧见了娘娘那么幸福的在打瞌睡,他的心就定了。
“进来吧。”放缓了语气,颜赢哪会真的怪罪常宁。
“还是不了,按照规矩,外臣要避嫌。”忽然就记起了身份,男女有别,还是别太过分的好。
颜赢哼了一声,“常大人,别装了,娘家姐夫见见妹子而已,哪儿那么多废话。”
也不多劝,直接往里走,就不相信常宁不跟上来。
今天搞了这么大的阵势,气势汹汹的过来兴师问罪,若是不彻底的堵住他的嘴,下回指不定还怎么闹呢。
他留这个刺儿头还有用处,可不想一时被气个半死,叫人拖出去直接砍了他。
常宁头皮发麻,一边抹着汗,一边跟在颜赢身后继续往里走,心里不盼着陛下待会千万别再娘娘面前提起今天这场事儿,否则他一定受不住的晕倒在地,逃开被笑的很大声的命运。
若若睡的正迷糊,忽然坠入一具熟悉的怀抱中,有人唤着她的名字,声音低沉而温柔。
瞳眸掀开一条缝,“别吵,还想睡。”
“你看看谁来了。”帮她把小脑袋扭过去,让无神的瞳孔对准耷拉着脑袋害羞不停的常宁。
眨巴眨巴眼睛,若若忽然坐直了身子,惊讶道,“呀,是常宁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姐姐可还好?”
面对若若,常宁根本保持不了平时的镇定自若,那个在金銮殿上喜怒不行于色的封疆大吏,磕磕巴巴道,“娘娘安好,微臣刚回京,咳,就今天,今天。”
有些话,不必说穿
“姐姐呢?也一起回来了吗?”常宁自从知道她的身份后,几乎每次都这样,若若早就已经习惯。
许久不见,他看起来更加英挺,肤色变黑了些,却平添了几分安全感。
“锦儿还在边关,她有了身孕,所以就没跟着回来。”常宁笑的傻兮兮,和过去没有分别。
颜赢在旁看不惯他笑的那么开心,瞪了一眼后,示威性的把手搭在若若骄傲的隆起老高的肚皮上,不就是要当爹了么,他动作可比常宁快多了。
“真的呀,姐姐的身体大好,还有了小宝宝,真是件大喜事。”回转的御医早就报告了卫锦的身体状况,不过印象之中,总是记得她孱弱的倚在门前咳嗽不停,所以若若才总是很担心,不停的派人送药送补品给她,希望长时间的滋补可以改善体质。
常宁傻笑的点头,脑海中已经自动幻想了卫锦也挺着大肚子的模样,沮丧一扫而空,眼睛化为两弯新月。
又闲聊了几句,常宁起身告辞。
这回颜赢没有挽留,扶着若若,亲自送他到院门口,道别珍重。
能得皇上和娘娘亲自相送,常宁显得很是紧张,不过,他心中也明白,能进得这个门,见到了被皇上藏在宫外,保护的妥妥帖帖的温娘娘,实际上是因为他的那句“娘家姐夫”的作用。
而这样被优待着,也是因为把他当成了亲人看待,才能得以享受。
说不感动,是假。
可有些话,不必说穿。
他会用一生一世来报答娘娘的恩情,也将所有的忠诚献给皇上,誓死不负。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常宁离开很久后,若若还在笑,颜赢觉得那份甜美有些刺眼。
“你很高兴见到他?”好危险的语气,却非用平淡来掩饰。
若若在他怀中扭了个圈,与颜赢面对面相望,中间还隔了个大大的肚子。
“我是开心听见卫锦姐姐身体好转,还有了小宝宝。”
颜赢居然在吃醋耶,真是好玩,难不成以为常宁大哥会对她这个孕妇另有想法,亦或是对她没信心,怕她挺着肚子爬上墙头,随时准备来个红杏探头。
颜赢又哼了一声,阖上眼,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并不准备告诉若若,今儿常宁是怎样在金銮殿上撩拨龙须,御书房外烈日暴晒,差点中暑挂掉的事儿。
想拿这点小诡计感动他的女人,也得看看他愿意不愿意给那个机会。
让常宁见见若若就已经很仁慈了,除此之外,休想他再给予退让。
夕阳的余晖,终于收了白日里晒焦人的炽热,晚风徐徐,拂乱发丝。
“若若,我们去花谷吧,京城的天气到底还是不很适宜,接下来的几个月内,高温不降,你怀着宝宝,会觉得辛苦。”旧事重提,颜赢不死心的游说,黑眸之中藏了许多担忧。
吴琥烁最近一天三次报告,还都是些所谓的好消息。
他似乎越来越有把握能够再次完成逆天之举。
若若身在京城内,终究不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不能留下这么大的漏洞,等着老天来钻。
与其悲哀的善后,不如在一开始就把所有假定彻底堵死,让那危险都被掐死在萌芽之内,连生长的机会都没有。
不是死别,却与之没有什么差别
温若若并未给予响应。
颜赢刚想追问一次,却发现阵在胸口的那颗小脑袋,唇边挂起了三寸银丝,而他的胸口,濡湿大片后,被夏日的闷热蒸干,硬硬的一层。
亏他在这儿担心的要死,若若居然就这样满不在乎的睡着了。
终究还是舍不得再打断一次她的美梦,气哄哄的重吻几下后,颜赢抱着若若站起身,慢吞吞的朝卧房走去。
。。。。。。。。。
吴府后院,有一大片禁地,除了主人外,外人不允许靠近。
十九和公子白的住处,就被安排在这里,为此,吴琥烁甚至让出了舒适的主人房,每日好酒好菜的伺候着,把兄弟俩奉若上宾。
日冕帝并没有对十九下死令必须要接受吴琥烁的安排,换句话说,他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跑掉,而没了十九,吴琥烁的一切尝试都将被打断,他哪里还敢怠慢,就连说话都陪着笑脸。
公子白精到了骨子里去,他可不像十九似地每天只会练功,不理外事。
三下五除二就把吴琥烁执意要走十九的目的摸了个透,气的五脏六腑都翻腾了。
长公主丢了,而找回的办法居然是拿十九去换。
这一去,便永生永世不得见面,不是死别,却与之没有什么差别。
他怎么能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怪不得当日吴神棍要十九的时候,皇上会那般不赞同,甚至最后还把决定权交还给了他们兄弟,不愿逼迫。
公子白全明白了。
不是想要的生活
皇上无言的叹息。
吴琥烁的异常热烈。
不过是对十九的去留,意见不合。
他必须立即带弟弟离开,断绝了吴琥烁的痴心妄想,有他公子白在,谁也别想动十九一根汗毛。
然而,相较于公子白的气愤,十九看起来就平静得多。
“小白,我早就知道这件事,你别激动。”单肩扛起千斤重石,十九调整呼吸,满不在乎。
公子白意外之极,好一会才暴跳如雷道,“你知道了还不早点走,傻呆呆等着那个神棍来算计。”
“你误会了,他事先有征求过我的意见,而我答应了。”巨石换了个手,十九似乎把这块没生命的石块看的比他的未来还要重。
公子白真要被他这番漫不经心给气死了。
极速出手,掀翻了石头,拽住十九的胳膊就要往出走,“越长大你越不懂事,跟我走,反正皇上说你可以自行决定,等过段时间再来找吴琥烁算账。”
他咽不下这口气,竟然敢算计他的家人,哼!
十九的脚下如同生了根,纹丝未动,“小白,何妨听我一言。”
“你说!”他倒是真想听听解释,是什么原因让向来冷然的十九也跟着发疯。
他先前不是非常讨厌吴琥烁的吗?
最初答应进吴府,也是想寻个机会,好好教训一顿这个满脸猥琐的中年男人,可是,才过去几天,他竟然就被吴琥烁给洗脑,居然真的想去参与那个疯狂的交换。
“小白,我不想一辈子都这样生活。”倒了一杯温茶,递到公子白手上,顺便想浇熄了他一肚子火气,“曾经我为了不能融入家族而懊恼,可是真的加入某个组织,为国效力之时,才悲哀的发现这并不是想要的生活。”
一步走错,步步都是错
公子白数次想安慰十九,却找不出合适的言辞,去抚平他眼底的烦恼。
当初一心将十九隔离在家族之外,就是出于这样的考虑。
可惜倔强的弟弟不听话,非得自己撞个头破血流,尝试一番之后才肯相信,最早帮他选择的路才是最适合他的。
可惜,晚了。
一入朝堂,就等于把这条命献给了皇家,容不得十九觉得不合适,说不干就不干。
“如果不是因为我伤了皇上,小白即使最后还是会进内侍营,也不会用这种替弟弟赎罪的姿态,卑微的屈于人下。”虽然从没有说过,十九却知道公子白为他牺牲了多少,他当初只是小,还不大懂得人情世故,这段日子以来的磨练,让十九明白了什么叫做人情冷暖。
只有亲人才会无限度的包容自己的过失。
换了其他任何一个,都只是会死死的盯着曾经犯过的错,而并不去问,当时曾经发生过什么样的误会。
一步走错,步步都是错。
不服气也没有用,这本是生存的法则之一。
“咱们兄弟之间,哪里还需要说那些!”公子白被忽然间懂事的弟弟说的鼻子泛酸,他可从来都没责怪过十九呀,谁年少轻狂的时候还不惹出点事儿来记录成长的轨迹呢。
错了,改就好,干嘛老是当成了枷锁,放在身上,沉重的走过以后的路呢。
“小白,答应吴琥烁也不仅仅是为了你,其实我还是很自私的为自己考虑。”瞳眸之中闪过一抹羞愧,十九放低了声音道,“对于我来说,只要能自由自在的修习武功,这就是最有意义的生活,繁华闹市也好,荒郊野岭也罢,在哪里都没有关系。如果,吴琥烁把我换走,到了一个没有皇族的地方,我就可以彻底的摆脱这一切,真正过上想要的生活。”
舍身离去,名垂千古
不敢去看公子白的眼,十九很怕兄长露出失望的目光,既然话已说出口,索性便一口气的说完,吐一半留一半绝不是他的个性,“我带给整个家族的灾难是毁灭性的,几辈人的努力因我而毁,不管再怎么努力,都洗刷不掉刺杀皇帝所带来的耻辱,失去了皇族的信任,这一家人过去所付出的辛苦付诸东流。小白,你不觉得这是老天送来的绝妙机会吗?由我一个人去换回公主,大功抵去大过,从此世间再没有十九这个人,人们看到美丽的公主殿下时,只会想起曾有个名叫十九的侍卫舍身离去,名垂千古。”
这么好的机会,叫他怎舍得错过,反过来讲,如果他不去,家族的威信无形中更会减低几分,即便皇上仁义大度,不去记恨,也有好事者会抓住这个把柄,大做文章。
十九不怕死。
可一想到漫长的生命之中,都要背负着年少时的罪孽度日,再被人指着后背说贪生怕死,他觉得这比失去了一切还要难受。
相较之下,离开反而成了最好的选择。
一生不归,永世不见,并不能说明他不在了。
十九的心里会永远记挂着家人,只要他活着一天,挚爱他的亲人就能顺从着冥冥之中的天意感受到他的存在,进而得到安慰。
“不!”即使十九说的有道理,公子白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局,他的弟弟已经很诚心的在忏悔过去的错误,为什么不能给他个希望,能让他重新开始,将功补过呢。
“小白,你很清楚,这个机会对我来说有多难得,如果错过了,我这一生都会在生不如死中度过。”自小崇尚英雄的他,怎能在被所有人当成佞臣贼子的鄙视之中存活。
禁忌之地
“一定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公子白绝不相信唯有十九离开才能消除那件事的影响,他烦躁的揪了揪长发,恨不得把脑袋撬开,找一条妙计出来说服弟弟。
“没有了,你明明知道的。”十九心里暖融融,从小到大,不管他闯了多大的货,都有公子白陪在他身旁,共同承担,生死不弃。
何其有幸,能有他这样的哥哥。
添了那么多的麻烦之后,就让他为了公子白,为了整个家族做最后一件事,把屈辱带走,把荣耀还回。
默默走回原处,捡回巨石,用力托在头顶,继续修炼耐力。
公子白蹲在原地,火红色的外袍被汗水濡湿,用力的抓头发,抓抓抓。。。
可惜,还是想不出有效的办法。
是啊,能想早就想了,也不至于再内侍营瞧人家脸色,夹着尾巴做人。
但要他眼睁睁的瞧着幺儿一去不回,他真做不到哇。
。。。。。。。。
更鼓打过两下,远远传入荒宅,夜里巡视的更夫也不愿意接触这片禁忌之地,沿路绕行,避而远之。
一抹黑影无声的出现在门前,纤尘不染的白衣勾勒出曼妙的身形,单单只看背影,已有种令人沉沦的魔力。
她迟疑了很久,似乎不太敢确定,最终还是伸出芊芊素手,落在那扇严丝合缝的紧闭,却早已经斑驳了红漆的厚重门板上。
几条黑影无声的从四面八方激射而出,前后左右的将女人罩在包围圈内。
她冷冷的表情未变,心间却已经安定。
果然是这里,她没有寻错了地方。
几十年如一日的沉默
“让开。”懒得废话,直接摸出武器,想打就打,在她心里,一向强者才有资格说话。
“嫂子,别让兄弟们为难。”带头的侍卫退后半步,显然并不太想起冲突。
这个深恶痛绝的称呼,把她心头的火立即激起,微圆的小腹已经遮掩不住,更是时时刻刻的提醒着那些她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闭嘴!”照准面门,一刀劈下去,出手又狠又辣,可不顾念眼前这个人并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
还是记忆之中的老样子,绝美而又彪悍,岁月在变,她也由美艳的少女成为中年美妇,可许多东西,却还维持原本的模样。
在这种时候,总会有个人及时登场,他几十年如一日的沉默,几个月也听不见吭半个字,寡言到让人忘记了他其实也有很好听的声音。
把肩膀上坐着的小男孩放在一旁,他以极快的速度完成夺剑的动作,挥手示意同僚们可以先行退离,把空间留给久未见面的家人团聚。
“沫儿,你还是来了。”叹息不止,藏了极淡的感伤,连他都发现,原来预料之中的事成为现实,会这般酸楚。
“娘!”身后的小男孩招呼一声,就再也不多说话,早熟的性格与他的实际年龄极度不符合。
白衣美妇——苏沫儿的眼飘落大儿子,并未多做停留,与多年来为敌的丈夫冷冷相对,仍是那两个字,“让开!”
今天,既然已经来到这里,谁也不可以阻止她去见那个人。
“不。”一字拒绝,宿影迅速收了所有情绪,“跟我走。”
苏沫儿当然是拒绝的。
事实上,她几乎从没有顺应过宿影半次。
不被期待的生命
他永远都是她的敌人,她的仇人,她恨不得立即捅伤几千刀的冤孽,要她在宿影面前低眉顺眼,还不如直接期待着那个人会爱上她,至少还有几分靠谱。
“娘,弟弟和妹妹都很想您。”小男孩眼中一丁点儒慕之情都没有,说这句话只是单纯的陈述了一个事实,和吃饭、喝水、睡觉这样的词儿没区别。
苏沫儿略微点头,可还是没回应。
这些孩子,都出自于她的身体,却陌生的很。
久久见一次,大的小的,样子变化都很快。
每一个,都是她悲惨人生的见证。
每一个,都代表了难以洗刷的羞辱。
她不想看见他们,也从不想念。
亲生孩儿又如何,不被期待的生命,即使强自来了,也不会受到重视。
“沫儿,你怀着身孕,更深露重,早些随我回去休息。”唯有在面对苏沫儿时,宿影才愿意像个正常人那样说话,手掌摊放在她面前,同时奉上的还有他的一颗真心,被摔碎千百次,仍旧添添补补的粘好,再送来给她。
“不关你事。”她眼神瞟的方向是被宿影阻住的去路,在他身后,有她想念盼望的男人,可就这么短短的一段距离,用了大半生的时间也没能到达。
一切,都要怪这个该死的宿影,他毁了她全部的幸福,一次次的将希望踩于脚下,拧成了脓血。
还是必须用那个办法,否则夫妻俩又得对峙大半宿,毫无意义。
宿影陡然出手,猝不及防的扣住她的要害,在苏沫儿错愕的目光之中,手指拂过,她瘫软的昏阙在他怀中。
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乖的像个陶瓷娃娃,不可思议的美丽。
占个好地儿看热闹
“爹,娘的病什么时候好?”小男孩皱着眉,跟在宿影左侧,向不远处的宅子走去。
“很快了。”如同每一次,被孩子如此追问,宿影总是坚定满满的回答。
。。。。。。
荒宅门外发生的一切,很快就有人报告给了颜赢。
他憋的面容古怪,黑眸之中全是笑意,愉悦外露。
很好笑吗?
若若抓抓脑门,她不觉得呀。
晚膳后的计划全部取消,催促着若若换了长裙,两人沿着小径,快速往主宅而去。
看热闹,要趁早,不然没有好位置。
位置,很重要。
尤其是近可听,退可逃的绝佳视角,更是难得,去晚了,什么都没啦。
离老远就听见小花厅内笑声不断,若若已经可以分辨出众人的声音,今晚儿上又是凑个齐全,该到场的一个不拉。
进了门,颜赢只是冲母亲点点头,便拉着若若坐在了靠近窗口的位置,然后尽量淡化存在,不引起众人的注意。
可惜,颜融可看不得侄子置身旁观,“赢儿,你来的正好,快跟你爹解释解释,那个谁谁谁怎么又来了?不是已经把她调离了内侍营,上回你还保证会给她安排个好地方,让她忙到永远都想不起来找麻烦,嘻嘻,皇上说话不算话哦。”
颜融这是想拉颜赢下水一起遭炮轰,可惜,老头子是他的亲爹,父子之间的相处方式颜赢打小就研究的很透彻,岂会因人三言两语就恪忍不住的乱了阵脚。
ps:配角本来就是为主线情节服务的,既然出场了,肯定与后文有关。
一片痴心不改,奈何冰山始终无情
“稍后与您解释。”轻飘飘的一语带过,有话父子俩私下里找个地方再谈。免得被‘不怀好意’者利用了又挑起新一轮的家庭大战。
颜曦颌首,并无多言。
在这种嘈杂的环境之中,他一向冷静而沉默,十数年皆如此。
也引得颜融总把他作为突破的目标,锲而不舍,永不言败。
“喂喂喂,有话当面说,不带这样关起门来开小会哦。”颜融不乐意了,“老七,你可是答应过,看在焰宝宝的面儿上,不动苏沫儿。”
温若若恍然。
来时路上,颜赢曾大略的解释过,十几年前,苏沫儿病态式的苦恋爹爹,前前后后着实干了不少让人目瞪口呆的事儿,之所以没追究,到最后不惜耗费精力的困住她,还是在看云焰的面子。
云焰与颜融之间的纠葛太深,他失去了显赫的地位,变成今天这副长不大的孩童模样也是为了颜融,即使只是为了考虑到云焰的感受,对苏沫儿也要多出几分宽容。
然而,困住一个软硬不吃,武功高强,冷心冷面的女人不出去为非作歹,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颜曦把这个任务交给颜赢,颜赢直接丢给了影卫,结果那边完成的也很吃力,甚至不得不将她轮流安放在几名长老周围,才能稍微有所节制。
之前颜曦始终携着妻子游离四方,苏沫儿寻不到他,更得不到半点消息,所以也就安生了不少。
可这次见了云焰,她立即就敏感的察觉到颜曦肯定也在这京城之内,于是想尽办法的找来了。
一片痴心不改,奈何冰山始终无情,不曾为她融化半点。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反观颜曦,提起这个名字时,根本没有反应。
苏沫儿痴也好,缠也罢,不出现在他面前,就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不会欣喜,亦无厌恶,与他无关之事向来不给予关注。
颜赢方才说要对他解释,实际上,说不说有什么关系,转眼就丢在了脑后,一丝困扰都无。
还是老样子呐。
多年平缓和睦的生活也没能让颜曦变的柔和些,他过了一百年也还是他,甭指望有天会忽然温柔起来。
桃小薇冲若若招招手,让婢女将她扶到身边,安坐在舒适的大椅子上,笑眯眯的望着一日塞过一日茁壮的肚皮,“赢儿说想陪你去花谷,娘亲没有意见,如果你愿意,我和你爹爹也会陪着一块去,若若只要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就行了,不必担心别的。”
咦?
居然连桃小薇也这么说。
若若很意外。
“可是。。。您不是想亲眼瞧见公主回来吗?”为此不惜冒险长住在京城之内,怎能因为她而离开。
提起女儿,桃小薇脸上现出又无奈又慈爱的光芒,“有时候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还是不要想太多,免得到时候承受不住。”
若若连忙攥紧娘亲的手,只觉的掌心内冰凉一片,这么热的天气,可见她此刻的心境有多么激动。
大概是不想让人看出来吧,所以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在若若的印象中,桃小薇并不希望带给别人太多的烦恼,大多数时间里,周围都散溢出温暖的感觉。
补充下妻子欠缺的安全感
“对不起,娘亲。”颜初瑶换回的人是她,温若若每次想起这个,都觉得愧疚。她现在得到了丈夫的珍爱,和原本独属于颜初瑶的亲情,就像个侵入者似地占据了别人的一切,心中隐隐不安。
“傻丫头,你不必道歉,等瑶瑶回来了,她还得好好的跟你赔个不是,毕竟,没经过同意就强行把你带来,是她欠缺考虑了。”在桃小薇心里,女儿和媳妇儿同样重要,她从没有厚此薄彼的意思。
“娘亲,若若心里非常感激瑶瑶,如果不是她,我怎能拥有这么多幸福。”
如果颜初瑶能回来,不管她曾经对颜赢怀着怎样的心情,她都会很努力的与瑶瑶搞好关系,成为最好的朋友。
要是万一真的回不来,她会代替瑶瑶的那份,照顾好父母,替颜初瑶尽全孝道。
颜曦忽然走到桃小薇身边,“晚了,去睡。”想比是瞧出了桃小薇又露出那般哀戚的眼神,所以急于回到独属于两人的空间,再予以安慰。
若若浅笑着虚扶起桃小薇,“刚好我也觉得有点累,娘亲先行一步,稍后我也回房了。”
点点头,乖乖的让颜曦牵住手,从背影来看,绝不会有人能看出这对壁人的真实年纪。
“被爹爹捧在手心里珍视的娘亲,好幸福好幸福,让人看了就忍不住要妒忌呢。”斜倚君怀,若若再发感叹,每多见一次,都生出更浓的感动。
他们之间,哪里还有别人插进来的位置,那严丝合缝的交缠在地面的倒影,被月光拉的老长,尽头处分明是连在一起的。
“我会比老头子做得好。”颜赢不服气的嘟囔,扯着若若往外走,决定向父亲学习,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补充下妻子欠缺的安全感。
无有非议
后宫之内,空空荡荡,大半的宫舍无人居住。
昔日奢华热闹,已不复踪影。
皇上又恢复了往日作风,再不入后宫。v
宫妃娘娘们,走的走,散的散,即使暂时留下,也日日担心着随时地位不保。
没有人能逆转事情发展的趋势,六宫无妃,迟早成为现实。
尘封已久的皇后宫,在不动声色之下,早已经修葺一新,随时等着迎进它新一代的主人。
日冕帝的行事手段与紫浩帝大不一样。
如果把先帝比作锋利的剑,那么日冕帝就是绵里的针,他所做出的每一件事,理由充分,让人挑不出毛病,就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他一个个的把当日硬塞进宫的贵族小姐们,原封不动的请出了宫门,如果还想送女儿进来,皇宫的大门依旧敞开,只不过能呆多久,最后又是怎样的结局收场,就不得而知了。
 
 这一年,又到了遴选秀女入宫的日子。
宫里边准备的漫不经心,宫外边的大臣们回应也不再热烈。
送自家女孩入宫,本是为了与皇家攀上亲戚,更加巩固地位,如果这一点根本无法达成,最后还得被灰溜溜的送回娘家,还不如一开始就别上前去丢人。
颜赢对这个局面很满意。
索性连面子上的事儿都不做了,叫孙安把停止选秀的告示贴出去,就算给这件事画上了一个句号。
金銮殿上,无有非议。
大臣们表现的很平静,该干嘛干嘛,没人再出来拿皇帝陛下的‘家事’来占据朝堂上的时间,天下大事,数不胜数,还是做些更有意义的利民事吧。
立她为后
颜赢很满意这样的进展速度。
润物细无声的方式不容易引起大批量的不满,有理有据更是堵住了非议者的嘴。
只除了那件事,让他始终无法放下心来。
若若坚决不肯去花谷待产,看出了颜赢的担忧后,直言道:如果老天不想让她留下,京城不安全,花谷同样不会安全,就算挖个坑,深埋三千尺,仍是躲不过,与其这样,何必来回折腾。
颜赢想不出反驳的借口,若若的话有道理,可他总觉走远些会更加安全。
可惜,被无视。
若若是打定主意要做个好儿媳妇儿。
她希望娘亲既可以守到宝宝的到来,又能不错过颜初瑶的回归。
温若若很少固执己见,可一旦真的坚持起来,十头牛也拉不住。
颜赢只得依她。
私下里还把吴琥烁‘请’来询问数次,有何办法可以规避掉潜在的风险。
国师跟他绕来绕去,废话说了不少,实际上并无有意义的结论。
老天爷的心思很难猜呐,谁知道究竟还有什么安排在后边。
。。。。。。
七日之后,是颜赢亲自定下的立后大典。
再过七日,是吴琥烁早已经推算好的异像发生之日。
两边各自准备,互不干扰。
只是谁也不明白,为何颜赢突然改变了主意,坚持要在若若生产之前,立她为后。
要知道,此时她已经怀胎八月,小腹隆成了小山状,走路摇摇晃晃的站不稳,憔悴异常。
名正言顺的做他的皇后
这绝不是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