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穿越时空之恋上你的床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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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时空之恋上你的床 作者:肉书屋

    些麻栗…梅雪霁立时双颊飞红,伸手使劲要去推开他,无奈几番挣扎却被他越箍越紧。

    “别动,”他在她耳边低喃:“再动朕就无法自持了。乖乖地让朕搂着,朕只想陪着你静静地看一会折子,就和刚才一样。”说着,把下巴搁在她的肩窝上轻轻地摩挲着。

    梅雪霁低垂着粉颈,不敢朝他看,作势从锦盒中抽取了一本奏章来翻开,但是此时有他在耳鬓边厮磨,却哪里看得进一个字去?

    心头一阵羞恼泛起,梅雪霁猛的站起身来,把手中的奏章丢进锦盒中。

    “怎么啦,霁儿?”齐云灏略带惊讶地站起来,用手臂环住了她的纤腰。

    梅雪霁转过身去,闷闷地道:“看得乏了,想出去走走。”

    齐云灏笑了:“好,朕陪你一起走。”说着,携起了她的小手,一齐走下楼去。

    小荷才露尖尖角(二)

    两旁的宫女太监们唰啦啦地跪了一地。齐云灏好心情地示意他们起身,一边含笑看住梅雪霁不放。

    梅雪霁又羞又恼,轻轻地甩开他的手道:“陛下不是国事繁忙吗,今日怎么有空来这里蹉跎?”

    “哈哈,明君也有躲懒的时候。看折子看得乏了,只想过来瞧你一眼。”他说着把头偏过来,捉狭地望着她:“怎么,霁儿在怨朕平日里相陪的时光太少?若是这样,今后朕就时时把你带在身边…”

    梅雪霁急得忙打断他道:“千万别!”

    “为什么?”齐云灏目光炯炯地望着她——好喜欢看她那一副羞红了脸的娇俏模样,近日来,只需稍一逗引她的脸就立时红霞遍布,仿佛一朵艳丽欲滴的牡丹花。呵呵,真是百看不厌呢!

    正得意间,不觉已来到山下。眼前一池碧水在阳光下粼粼生光,远处汉白玉的十七孔桥在湖面上投下静静的影子。梅雪霁停下脚步,清亮的发丝在风里飘摇,有几根飞散开去,粘在她娇美如海棠花瓣的唇上。

    齐云灏走近几步,伸手拂去她唇上的发丝,情不自禁地柔声道:“今生,朕只求有你相伴便足够了。”

    梅雪霁蓦地一愣,耳边回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如果,我放弃财产、放弃京中的一切,你可愿意和我隐居山野,一辈子携手牧羊?”

    眼前的这双眼睛和那人的眼睛多么相似啊,同样的脉脉含情、同样的深邃辽远,只是那个人,恐怕再也不会这样地看着她了吧……心猛的一痛,眼中的光彩霎时黯淡下来。

    握住她的手加重了力,梅雪霁抬起眼,却发现深望着她的那双眸子中饱含了宠溺和依恋。心头掠过一丝叹息,她转过头,把目光投向了一望无际的湖面。

    湖中的接天莲叶间忽然划出一只小船。船头上立着一个身着橙色丝袍的小小男孩,头顶一张硕大的荷叶,正在神气活现地指挥着身后的太监将船划近。小船推开一道水波,稳稳地停靠在岸边。那男孩一纵身跃下了船,一边摘下头顶的荷叶扇着风,一边回头对太监们嘱咐着:“把刚摘的荷花送去翊坤宫我母妃那里,嗯,那些小鱼嘛,搞个缸子养着吧……”正说着,冷不丁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他懊恼地回过头,正待发怒,一眼却瞥见跟前的一双明黄|色金丝绣龙的丝履,不由得大吃一惊,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父皇……”

    齐云灏望着齐昭成被湖水打湿的衣摆,脸上闪过一丝疑惑:“父皇记得,此时正是昭儿在上书房读书的时候,怎么会出现在太液池的小船上?”

    齐昭成眼珠子一转,吐了吐小舌头道:“孙师傅今日病了,老早就散了学。”

    “是吗?”齐云灏望着儿子的脸,嘴角浮了冷笑:“来人,传孙世钧。”

    “父皇,”齐昭成伸出小手扯住了父亲的衣袍:“孙师傅真的病了,病得不轻呢,恐怕走不动路了……”

    “哦?”齐云灏眉峰微挑,一手扶起了儿子,把他抱在怀间:“那父皇就遣人用步辇把他抬来问话。”

    小荷才露尖尖角(三)

    齐昭成皱了皱眉,开口正想说什么,一转眼却望见了伫立在父亲身边的梅雪霁,微微又是一愣。

    梅雪霁上前福了一福道:“参见皇子殿下。”

    齐云灏回过头来对她笑道:“你是长辈,该他向你行礼。”

    “我……”梅雪霁的脸又是一红:“我怎么当得起?”

    那一边机灵的齐昭成早已一骨碌从父亲的怀抱中下来,涎皮笑脸地走到梅雪霁跟前躬身到底:“昭儿给霁姨见礼。”

    梅雪霁羞臊不已,赶紧伸手扶起他,低头躲到了齐云灏的背后。

    “臣孙世钧参见圣驾。”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齐云灏回过头,却见齐昭成的授业师傅孙世钧伏跪在碎石径上,双肩在微微颤抖。

    “昭儿告诉朕,孙师傅今日身体不适,故而散了学?”齐云灏一脸的和颜悦色。

    孙世钧抬起头瞥了一眼齐昭成,看见他正挤眉弄眼地对他打暗号,不由摇头低叹道:“臣……微体无恙,只是自思才薄学浅,不堪胜任帝师之职,故恳请陛下为皇子另择良师。”

    “哦,这是为何?”齐云灏双眉微挑。

    孙世钧一脸的无奈:“皇子天资颖悟、聪慧异常。只是……心不在学业上,一月之内倒有十数日辍学。臣苦思良策,奈何均收效菲薄,臣尽不了人师之责,日日寝食不安……”

    “昭儿!”齐云灏蓦地一声怒吼,把立在一旁发愣的齐昭成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正好撞到梅雪霁的膝盖上。梅雪霁眼看着齐云灏满脸怒色,不由也暗自吃惊,伸出臂膀把齐昭成揽在身后。

    齐云灏依旧怒气未消:“还不快给孙师傅跪下!孙师傅一代大儒,才冠京城,你有幸入门听授却一味顽劣,白白糟蹋大好机会,让父皇大失所望!”

    齐昭成哭丧着脸从梅雪霁身后走出来,在孙世钧面前跪下,嘴里却兀自嘟哝道:“孙师傅教的我都听不懂、也记不住,他老人家的学问又不可能塞进我的脑子里……”

    齐云灏闻言正待勃然,忽听得身旁发出一声低笑,回头看时,却见梅雪霁捂着嘴,眉梢眼底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

    “有什么好笑的?”他皱了眉,口气中带着三分责备。

    梅雪霁敛衽道:“陛下恕罪。霁儿不是故意冒犯孙师傅,只是觉得昭儿的话也有他的道理。孙师傅满腹经纶,对着一个五岁的小儿却徒呼无奈。看来,或许是讲解得深了,又或许是讲授不得其法。试想,一个饭还不会吃的婴孩,却强喂之以膏腴珍馔,他如何能够消化?”

    齐云灏的眼底浮起了一丝笑:“照你这么说,昭儿逃学没有错啰?”

    梅雪霁振振有词道:“昭儿还是幼童,哪里能够明白陛下的期望和师傅的苦心?玩耍是孩子的天性,必须寓教于乐方才能让他愉快接受。所谓寓教于乐就是边玩边学、在快乐中求知。若是一味灌输填鸭,往往适得其反……”

    一旁孙世钧长叹一声,伏地磕了个头道:“臣不胜惶恐,梅小主所说固然有理,然臣自思老迈,不谙其法,请陛下另择贤能。”

    愿侬胁下生双翼(一)

    齐云灏把目光转到梅雪霁的脸上,见她低眉轻颦,吐舌偷笑,不由得脸上也带了笑意。

    “好了,既然孙师傅一意求去,那朕便暂准其请。不过,两年之后,待得皇子年长懂事些了,还是要请你再回宫执教。”

    孙世钧再拜道:“遵旨。”

    “至于这一二年间,昭儿的学业也断断不可荒废。刚才是谁侃侃而谈所谓寓教于乐的?”说着,他故意斜睨了梅雪霁一眼:“既然你对昭儿的教育深有心得,那朕便将授业之责托付给你吧。”

    梅雪霁吓得张大了嘴巴,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齐昭成在一旁却是欢呼雀跃,拍手道:“好好,就让霁姨教我吧,边玩边学这个主意我喜欢!”

    梅雪霁的额前布满黑线——天哪,看来谦虚谨慎确实是为人处事的至理名言啊。好容易骨头痒显摆了一次,却偏偏被他抓住了尾巴,捧上了这么一个烫手的山芋!不行,齐昭成那个小鬼岂是一盏省油的灯?到时候书没教成,反倒被他修理一番,召得宫中上下耻笑……

    想到这里,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万万不可!昭儿是皇嗣,未来的储君,他的教育岂能等同儿戏?霁儿粗浅无知,哪里配为储君授业?”

    齐云灏笑着走过来携起她的手道:“朕说你行你就行。且不说方才的一番宏论,就单提你在翰墨阁对朝政的精辟见解,便足见你所知渊博、见识非凡,堪为昭儿之师。”

    梅雪霁张口结舌,一脸深悔绝望,恨不能打自己两个巴掌。齐云灏望着她仿佛堕入万丈深渊般的神情,肚子里暗暗发笑。

    “好,朕即刻拟旨,自明日起让昭儿每日赴掬月宫受教。朕每隔一月便要检查昭儿的学业。但愿你这新任的帝师能继往开来,卓有成效。”

    梅雪霁“噗通”跪倒,急得汗水滴滴答答地从额前滚落:“陛下,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齐云灏微笑着扶起她,眼里仿佛流星般逸过一丝光彩:“朕心意已决,不会更改。除非……”

    梅雪霁闻言心头一跳,忙不迭地抬起头来。却听得齐云灏在她耳边轻声道:“除非你用枕下的那道旨意和项间的碧玉指环来换!”

    “皇子殿下求见。”掬月宫外传来一声通禀。

    梅雪霁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睛道:“有请。”

    侍琴有些担心地走近她,递过来一盏银耳莲子汤道:“先喝几口吧,您为了皇子殿下的课业,吃不好、睡不好的,小心把身子拖垮了。”

    梅雪霁含笑接过莲子汤一饮而尽。自从昨天被硬塞了这个烦心的差事之后,她整个人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焦躁不安。天知道面对那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她该说些什么、教些什么?从昨天直到现在,她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翻阅如山的资料、埋首书写教案。经过一番昏天黑地的迷乱之后,她心中终于有了些眉目。

    对不住,这些天很忙,无法一一回复各位的留言。不过,每道留言影月倒都是细细地打开读过了,看来鼓励的有之、催文的有之,还有的呵呵,向影月提了些意见。在此一并多谢了!

    影月是新手,文字驾驭能力不强,故而我的故事一定会显得幼稚和粗糙。这些,我都自知,也会在后面的章节中努力改正提高。

    不过,有一点想告知各位,影月本性单纯,喜好简单自然,怕一切深刻繁琐的东西。所以,我的文章也会较他人的文章来得简单、缺乏动荡与阴谋。当然,曲折会有的,只是我想安排在后面。

    曾有一位读者留言告诉我,我写的是让她能暂时忘记忧愁的故事,呵呵,这正是影月要达到的最高目标。说来也简单,那就是——带给各位短暂的快乐和温暖,即使只是在读文的那一瞬。

    愿侬胁下生双翼(二)

    昨晚齐云灏下朝回宫,一声不响地来到她的身后,拿起她已写完的教案默默读了一遍,俯身在她颊边轻吻道:“霁儿,你总能给朕惊喜。”

    梅雪霁微吃了一惊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了迷茫的笑:“陛下觉得怎样,不会误了昭儿吧?”

    齐云灏给了她一个温暖的笑:“不会,朕相信昭儿必会从中获益匪浅。多谢你,霁儿。”说完,他转身出了书房的门,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碗鸭丝云吞面……

    “昭儿见过霁姨。”一声清脆的童音打断了她的遐思。她抬起头来,却见齐昭成正笑吟吟地望着她,粉雕玉琢般的小脸上带着几分兴奋。“咱们今天玩什么?”

    梅雪霁笑着抚了抚他的脸蛋,回头对侍琴道:“把我的飞机风筝拿出来。”

    齐昭成看见风筝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这是什么?刚才霁姨管它叫飞鸡……是会飞的鸡吗?怎么长得不像鸡……”

    梅雪霁听着他唧唧咯咯问个不停,禁不住笑了:“不是鸡鸭的鸡,是机器的机。”

    “机器?机器是什么?”

    “机器就是人制造出来能帮人干活做事的东西。”

    “哦,有这样的东西吗?”齐昭成满脸放光:“可以帮人做所有的事情吗?”

    “几乎所有。”

    “那这个飞机是做什么用的?”

    梅雪霁含笑把飞机风筝递到他眼前,笑着指点道:“飞机可以带着人在天上飞,像小鸟一样。天涯海角一转眼就可以到。”

    “比骑马还快吗?”

    “当然。”

    齐昭成不禁悠然神往:“要是我能坐上飞机就好了。”

    梅雪霁拍拍他的头:“今天咱们就玩坐飞机的游戏。你不是说记不住孙师傅教的那些天启的地名吗?咱们现在就假装坐飞机去天启的各府各县游历一番。”

    齐昭成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这个好玩!”

    “……从栩宁飞往洛城的航班将要起飞了,请在座位上坐好,系好安全带……现在,我们的脚下就是栩宁以西绵延八百里的青云山,青云山主峰落霞峰是天启最高的山峰……”

    侍琴端着托盘走进书房,被眼前的情景逗得笑弯了腰。只见书房的地上铺着一张硕大的天启地图,小姐和皇子殿下两个人光着脚在上面不停地晃来晃去。小姐一手高举着飞机风筝,一手指着地图上的地名在那里念念有词。而皇子殿下腰上绑了一根粗粗的带子,双手攥紧了小姐的衣襟,满脸是陶醉和投入。

    “飞机马上要抵达天启的第二大城市——洛城了。洛城盛产丝绸和茶叶,每年都有大量的商船满载货物顺着金麟河运抵京城栩宁……”

    愿侬胁下生双翼(三)

    “霁姨,哦不,机长,我看见洛城边上有一个小小的红点那是什么?”齐昭成扬起崇拜的目光问。

    梅雪霁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地图,笑着回答:“那是罗康县,盛产水蜜桃,包管你吃一口甜翻了牙!”

    齐昭成咽了一口口水,小声道:“机长,我有些饿了。”

    梅雪霁抬起眼,正好瞥见呆立一旁的侍琴,马上笑着向她招手:“好了,空中小姐来了。本次航班还提供饮料和小食,请各位放下小桌板,准备进餐。”

    齐昭成一屁股坐在窗前的椅子上,伸手从侍琴的托盘中挑了一块莲蓉梅花糕塞进嘴里,偏过头来问梅雪霁:“空中小姐是什么,饮料又是什么?”

    梅雪霁对他挤了挤眼:“空中小姐就是在飞机上为我们端茶送水、解决疑难的大姐姐,至于饮料嘛,就是可以喝的各式各样的水,比方说酒、牛奶、果汁、奶茶……”

    齐昭成急急地打断她:“奶茶?奶茶我没喝过,我要尝尝!”

    梅雪霁笑着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尖:“好,若是你讲得出我们这次航线所经过的各地地名和物产,明天我就弄了来给你尝尝。”

    齐昭成从椅子上一跃而起,脸上带着扬扬的得意之色:“这个可难不倒我,我全都记住了。从栩宁起飞,先经过的是八百里的青云山,那里的落霞峰是天启最高的山峰,然后就是九龙寨,九龙寨的南边有一条大路通向雁荡湖,雁荡湖里最有名的就是七色锦鲤。雁荡湖对岸,就是京口镇,镇中特产文房四宝,我父皇桌上的莲生砚和紫狐笔就是从那里来的。京口镇以西三十里处就是临海的浴鹄湾……”

    一旁的侍琴吃惊得瞪大了眼睛,早就听闻皇帝陛下的这个宝贝独子平素最不喜读书,整日只知道贪玩捣蛋,何曾见过他如此博闻强记、一点就通?看来,小姐真的有一套——也不知道她怎么想得出这一番莫名其妙的说词和这个古古怪怪的游戏?

    侍琴抬起眼,无比崇拜地望着小姐:天哪,我家小姐该不是神仙转世吧……

    润泽如玉的冰裂天青釉茶盅内,仙鹊银针在翻腾舒卷着。慢慢地,向上竖起的根根茶尖上,悄然展开了鲜嫩的两叶一心,仿佛翠鸟玲珑的舌尖在水面上下浮荡,渐次有碧绿的颜色泛开去,浸染了整盅的茶汤。

    齐天驰手捧茶盅一直保持沉默,仿佛全神贯注地观赏着茶汤中叶芽的轻舞,清俊的面容在氤氲的热气中渐渐变得有些模糊。

    齐云灏坐在御案旁静静地凝望着他,唇角浮起了一丝笑意。

    “朕前日里得了陇西的奏报,说是朝廷粮船到处,百姓欢呼雀跃。各项钱粮都逐级发放,及时救民于水火。流落各地的灾民得此消息,也纷纷扶老携幼回转故乡,令周边的府衙着实大舒了一口气……十八叔此行辛苦了,差事办得不错。”

    齐天驰抬起头来,正好迎上了齐云灏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不免站起身来单膝跪地道:“陛下爱民如子,天下感佩。臣只是奉旨尽了绵薄之力,实在有愧陛下之赞。”

    曾经沧海难为水(一)

    齐云灏微笑着站起身走近几步,伸手将他扶起道:“十八叔何必过谦?自朕登基以来,十八叔便在朕的身边辅佐朕,数年来忠心耿耿、政绩卓著。朕视你为左膀右臂,不可或缺啊。”

    “此乃臣之职责。”齐天驰淡淡地答了一句。

    齐云灏点了点头,回到御案前坐下,对着齐天驰说了一声:“坐吧。”说完,便埋头翻阅起了奏章。

    冬暖阁内霎时一片寂静,只听见齐云灏手中的紫毫落在纸上的沙沙声。窗边折枝山水屏风旁,瑞兽销金炉中腾起的袅袅青烟在两人间缠绕着,与齐天驰盅内的茶雾融成了一片。

    许久之后,齐云灏搁下手中的笔,长长地伸展了一下腰背抬起眼来。

    “对了,十八叔,”他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道:“朕有一件事,想让你帮着出个主意。”

    齐天驰愣怔了一下,立即答道:“陛下请讲。”

    齐云灏挺拔的长眉微微蹙起,思忖了片刻道:“近来西边不甚太平,西北的花剌数次出兵进犯多穆尔,多穆尔与我国接壤,可谓唇齿相依。朕想,花剌出兵多穆尔的目的,无非是想以它为跳板,踏上我中原沃土。所以,多穆尔国主铁拿派使臣前来栩宁求援,朕便立即答允与之联盟,出兵相助。”

    齐天驰点头道:“此事臣已有耳闻。花剌的狼子野心不可不防,臣以为陛下与多穆尔联盟是对的,唇亡则齿寒,我们切不可袖手旁观。”

    “十八叔说得不错。”齐云灏把玩着手中的青玉镇纸,斜睨了齐天驰一眼道:“三天前,朕接到了铁拿的密函,说是为了表示结盟的诚意,他愿意将幼女凤凰公主献上,与我天启联姻。”

    齐天驰吃了一惊:“陛下要将她收入后宫?”

    “朕有了霁儿,其他的女子早已不在心上……”齐云灏说着似笑非笑地看了齐天驰一眼,见他的脸色果然一下子苍白了不少,心头不觉一沉:“朕的意思是……想在皇族中选一位年貌相当、适龄未婚的男子与之结亲。”

    齐天驰眸光一闪,已然明白他话中的含义。一时间心中暗涛汹涌,半晌沉默无语。

    “十八叔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齐云灏步步进逼。

    齐天驰抬起眼来微微一笑道:“六王爷年少未娶,与多穆尔公主可谓年貌相当……”

    “嗯……”齐云灏沉思着,背着手走到窗前,撩开晨风中轻舞的纱幔:“朕的这位皇弟懦弱懒散,不是成大事的材料。若论心思缜密、顾全大局,哪里及得上你澄亲王……”

    一抹苦笑掠过齐天驰的嘴角,他微叹着摇了摇头,不去接齐云灏的话头。

    齐云灏岂肯轻易放过他去,见他默然无语,便回过头来盯着他道:“朕看过那凤凰公主的画像,果然蕙兰之质、国色天香。放眼族中,也只有你澄亲王堪为其配。”

    齐天驰眉头紧蹙:“臣无心求凰,望陛下另择良人。”

    曾经沧海难为水(二)

    齐云灏脸上笑容不减,口气中却带了三分萧肃:“此事关系到我天启安邦大计,已非你一人之事。再说,你早已过了成家的年纪,择吉婚配也是顺利成章……”

    齐天驰站起身,眼中腾起一簇火光:“臣已决计终身不娶,请陛下三思。”

    齐云灏将手中的纱幔一甩,嘴角含着一弯冰冷的笑:“莫非……你还对她心存痴想?”

    齐天驰仿佛遭遇雷击一般身子晃了晃:“臣不敢。”

    齐云灏凝望着他,刚从陇西归来,他的脸上还带着深深的疲惫。肤色发黑、双颊微陷,往昔清亮如山泉一般的眸子早已失去了光彩,眉梢眼底尽是憔悴的青影。此刻,从他脸上能看到的只有落寞和无奈。

    齐云灏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隐隐地一痛——自小与他相伴长大的十八叔、一向温润如玉的澄亲王,如今怎么会变成这付摸样?此去陇西固然疲累,却也不至于伤他至此。

    看来,他憔悴的根结还是霁儿,他忘不了她,对她付出的感情不比他少啊……

    齐云灏轻叹了一声,微微闭上双目。他已将霁儿从他身边夺走,还有必要对他步步紧逼吗?要不要放过他,为凤凰另择佳配?

    ……可是,抛开个人感情不说,澄亲王的确是两国联姻的最佳人选。况且,为了霁儿,他也要逼着他早日成亲……

    脑海中不禁浮现起梅雪霁站在太液池边的回眸一笑,那么纯真、那么柔美,让满池的红粉霎时失了颜色。最是她颊边泛起的桃晕,如晨间的第一抹朝曦,每每让他心摇神荡,无以自拔。

    自她回宫之后,几经挫折、几经起落,他方又见到了她的笑。这抹笑在他看来,远胜过天下所有的珍宝。然而一笑过后,往往有一丝黯然仿佛雾气般遮住了她明亮的眸光。虽然他每次都假作视而不见,但是还是会情不自禁地去猜想——此时,荡漾在她芳心中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想到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又恢复了清冷:“万事以家国为重,澄亲王就不要推拒了。朕这就拟旨,为你和凤凰赐婚。”

    “陛下……”齐天驰抬起头来,嘴唇蠕动着却半晌说不出话来,眼睛里盛满了深深的痛苦。

    压抑了心底最后的一丝不忍,齐云灏背过身去:“别忘了,你上次的罪罚尚且寄存在朕这里,此次联姻,就当是将功抵过吧……”

    盛夏的御花园里,四处是此起彼伏的蝉唱。深宫尽头的开阔处,满眼是碧绿的芳草。日夜流淌的浣纱溪蜿蜒曲折,清澈见底的溪水中五彩游鱼清晰可数。溪畔亭亭如盖的古树下,坐着一大一小两个人。

    大的那个背倚树干,青葱如玉的手指捏着一把水墨兰花团扇在轻轻摇着。小的那个则坐在水边的青石上,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水中两条一尺长的小木船。

    “对了,就是这样把两条船中间留一些缝隙,再在中间绑上木棍。”梅雪霁赞许地对齐昭成点点头。

    “然后呢?”齐昭成回过头问。

    一直有亲们留言在问,这篇文文大概要写多少?这个问题影月也说不上,因为还没写完啊。大概,要写到250节吧哈哈,若是嫌太长了,那我就长话短说。

    曾经沧海难为水(三)

    “然后啊,怀素和尚就让人在两条船上装满泥沙,再把船慢慢划向江心。”

    “嗯。”齐昭成认真地点了一下头,用手中的小铲子将岸上的泥沙铲进小船中。

    “然后呢?”

    “然后他派两个水性好的年轻人潜入水底,探知铁牛沉没的位置,再将铁链一头拴住铁牛,另一头紧紧地栓在两船之间的木棍上。”

    齐昭成双目放光,赶紧扔下手中的小铲道:“我也来试试!”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条绳子,一头栓在木棍上,另一头紧紧地缠绕上了一块巴掌大的鹅卵石。接着一抬手,将鹅卵石抛入了溪中。一阵水花泛起,转瞬间就不见了鹅卵石的踪迹。

    齐昭成用小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过脸来问梅雪霁:“那要怎样才能让铁牛出来呢?”

    梅雪霁站起身来走到齐昭成的背后,用手中的团扇轻轻为他扇着凉。

    “快讲下去啊,霁姨!”齐昭成皱着眉央求着。

    梅雪霁温和地笑了:“后来啊,那个怀素和尚就命船上的人将船中的泥沙一铲一铲地铲进江中,那两条船呢就一点一点地往上浮起。最终,泥沙铲尽,那条铁牛也浮出了头……”

    “啊,我明白啦!”齐昭成大笑着拍手,马上按照故事中的方法也将小船中的泥沙铲去,渐渐地,连着木棍的绳索收紧,鹅卵石也浮出了水面。

    梅雪霁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意。为昭儿授课一个月了,这些天她每每有惊喜。谁说昭儿调皮惫懒没有书性?他分明是一块倾城的璞玉,稍经雕琢便会放出璀璨的光芒!

    她从没见过这样聪慧灵秀、一点就通的孩子,对于他感兴趣的东西,他仿佛海绵一般贪婪地吸收着相关的一切知识。更难能可贵的是,小小年纪的他还善于举一反三,事事力求亲身尝试,在现代,这就是所谓的思考型、动手型的孩子吧……

    “哦,我想起来啦,前几天霁姨讲过的那个曹冲称象的故事和这个故事很像呢。”齐昭成扬起小脸,眉眼间尽是兴奋。

    梅雪霁心头一跳,天啊,这个孩子真是太聪明了!按捺住满心的惊喜,她伸手揽过齐昭成问道:“你说说看,两个故事哪里相像呢?”

    “都运用了水的浮力。”

    “答对了,得十分!”梅雪霁终于忍不住,在齐昭成粉嫩的小脸上响亮地亲了一下。

    齐昭成裂开嘴笑了,脸上依旧带着勃勃的兴致:“霁姨,这个曹冲是不是就是那个七步成诗的曹植的兄弟?”

    梅雪霁笑道:“正是。那首诗你还背的出来吗?”

    “那当然,”齐昭成得意地一点头,立刻摇晃着脑袋背诵了起来:“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

    稚嫩的童声戛然而止,笑意也渐渐地从清秀的眉眼见褪去。梅雪霁微微有些诧异,赶紧搂紧了他问道:“昭儿,你怎么了?”

    红消香断有谁怜(一)

    齐昭成蹙起眉头沉思了片刻,摇摇头道:“我不喜欢那个七步诗的故事。曹家的兄弟个个都那么出色,后来为什么要相互残杀呢?”

    梅雪霁收起笑,轻叹了一声道:“为了争夺皇位。”

    齐昭成的眼里带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凝重:“都是亲骨肉,谁做皇帝还不是一样吗?难道说皇位比亲人还重要吗?”

    梅雪霁的情不自禁地搂紧了他,心头浮起了层层的感动。昭儿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但愿他的这份真情能一直保留着,直到他长大成|人……

    “昭儿,”梅雪霁微笑着为他理了理额前的散发:“你能生在帝王之家,可算是你的幸运也可以说是你的不幸。帝王家的亲情远比百姓家的更难得,也更可贵。所以,你一定要珍惜身边的人,爱他们、关心他们,他们对你来说远比皇位江山更为重要。”

    齐昭成沉思着点了点头,小脸上已带上了笑容:“我明白啦,就像父皇爱霁姨一样。”

    一朵红云浮上了梅雪霁的颊边,她急急地推开齐昭成,嗔怪道:“小孩子家家的,怎么乱说话?”

    齐昭成笑了:“我听宫女们都在说,父皇最爱霁姨了。见了霁姨,哪怕再烦心的事都能搁下,脸上马上云开雾散。”

    梅雪霁怦然心跳——天啊,就连这么个小屁孩儿都煞有介事地拿这事取笑她,那宫中上下岂不人人以她为话题?霎时间,她感觉到周围有千百双眼睛在注视着她,双颊更是火烧火燎地滚烫起来。

    “霁姨,你快来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齐昭成已经离开她的身边,又回到了溪畔的青石上,指着面前的溪水大声叫着。

    梅雪霁定了定神,举目朝溪中望去。但见泛着清涟的水面上,漂浮着大团大团的花瓣,随波逐流、五彩绚烂,引来群群游鱼争啄。

    “桃花尽日逐流水,洞在清溪何处边。”齐昭成晃着小脑袋又开始显摆。

    梅雪霁笑着一拍他的头道:“夏日里哪来的桃花?走,咱们逆着溪水上去看看。”说着牵起齐昭成的小手,沿着花瓣漂浮的方向朝上游走去。

    绕过数排依依傍水的垂柳,但见前方不远处有一方矮墙,墙上蔓延着青碧的枝蔓,重重绿叶间,盛开着金黄|色的凌霄花。在凌霄花下,伫立着一个娉婷的身影。一头乌发斜挽,发间插着一枝点翠芙蓉水晶簪。一袭雪白的衣裙包裹着略显纤瘦的身子,盈盈及握的腰身上青色的丝带迎风飘舞。此刻,她正手提一只青竹提篮,将篮中的花瓣一把把地洒向水面。

    “如妃……”齐昭成呆望着她,嘴里喃喃地唤了一句。

    如妃吴霜闻言转过头来,脸上还带着一行不及拭去的泪。清浅的眼波流转,她看清了站在面前的两个人,峨眉不由深蹙了起来。

    “你们来做什么?”她从怀中掏出一方洁白的丝帕拭去泪痕,口气中带有明显的冰冷和不快。

    梅雪霁凝望着她清丽如晓月般的面容,不由得痴了。深园芳树下,多愁多病的女子暗自涕泣,叹花开花落谁葬残红………此情此景这般熟悉,仿佛在哪里见到过,又或者,曾梦见过?……

    对了,还不就是梦见过,它曾出现在千百人的梦——《红楼梦》中!

    红消香断有谁怜(二)

    眼前这如妃的面容,真是像极了她心目中林黛玉的摸样。同样的清瘦纤弱、同样的眉目含情,更巧的是,她竟然无师自通,做了和林黛玉一样的痴事——葬花!

    一时之间心潮澎湃,她不禁柔声问道:“如妃娘娘可是在葬落花?”

    如妃愣怔一下,斜眼瞥了她,目光中带着几分憎恶:“关你何事?”

    梅雪霁不以为意,继续陪笑道:“我曾听人说过,残花撂在水里不好。虽然这里的溪水是干净的,但万一流出宫去,到了那脏的、臭的地方,仍旧把花遭塌了。不如把花扫了,装在绢袋里,拿土埋上,岂不干净?”

    如妃痴立半晌,渐渐地唇边带上了笑意,微挑的凤眼中也放出光彩来:“说得有理,我怎么没想到?”

    梅雪霁展颜笑道:“那人还写了一首葬花词,不知娘娘可想听听?”

    如妃放下手中的竹篮,向梅雪霁走近几步道:“快念来我听。”

    梅雪霁点点头,低声吟道:“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手把花锄出绣闺,忍踏落花来复去……”

    数滴清泪从如妃的颊边滑落,洇湿了胸前的衣襟。她顾不上拭泪,聚精会神地听着梅雪霁的声音。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一曲吟罢,如妃早已哭成了泪人。

    齐昭成见她泣不成声的样子,不觉有些惊怕,伸出小手扯住了梅雪霁的衣角轻声问道:“霁姨,她是怎么啦?”

    梅雪霁也没有料到如妃对《葬花词》的反应竟然这么大,心头自是恻然,悄悄低下头去对齐昭成一笑道:“没事。”说着上前几步,伸手握住了如妃的手,把她带到溪边的一张石凳上坐下。

    一阵清凉的微风拂过岸边的垂柳,掀起了万千碧绦。有几枝温柔地搭在了如妃的膝上,和她裙摆上云丝细绣的春柳汇成了一色。

    许久之后,如妃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伸手反握住梅雪霁的指尖道:“想不到这世上竟有更痴似我者。方才这首诗中字字血泪,把数年来盘桓在我心中却无法倾吐的话都道了出来……”说着,又怔怔地留下泪来。

    “自从进了这深宫内院,我便如同枝上的花儿一般自开自灭,满心的寂寞又有谁知、谁怜?眼见得一天天地芳华流逝、容颜憔悴,却学不了落花终能追逐流水出了这宫墙去……”

    “娘娘……”梅雪霁望着她不觉也哽咽了声音。

    “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如妃低吟着,抬起一双幽幽的眼眸追逐着翻飞的紫燕消失在深红的宫墙之外。蓦地,她的目光亮了,一把扯住梅雪霁的衣袖焦急地问道:“告诉我,那个写诗的人是谁?若是有缘得见,我将奉她为平生第一知己。”

    红消香断有谁怜(三)

    梅雪霁愣了一下,脸上带了些讪讪之色道:“她……不在这世上。”

    如妃的眸子一黯:“她死了?”

    “不不,”梅雪霁摇头道:“她本不是真实的人,是……话本上的人物。”

    “话本?那个话本?可否借我一观?”

    梅雪霁望着她热切的眸子,心里微微抱憾——孤身小,让她去哪里找一本《红楼梦》来给她?再者,天启王朝远在千年之前,距离曹雪芹先生所在的时代还有数百年之遥,看来,她的心愿是无法满足了…

    想到这里,她抬起头来,却见如妃正睁着一双含泪的眸子凝望着她,一时间又不知如何开口回绝。只得攥住她的手道:“这个话本我只是小时候读过,眼下却是寻不着了。若娘娘有兴趣,我可以慢慢将其中的故事讲给您听……”

    如妃叹了口气,黯然摇头道:“小时候读过的东西哪里还会记得?既然没书便罢了……”说着便要站起身,梅雪霁急忙拉住她道:“娘娘别不信,霁儿自小便对这本书着迷,简直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连每天夜里都是枕着书睡的。别的不敢说,那百二十回的情节却几乎是倒背如流的。”

    如妃又惊又喜:“若真是这样,我倒是极有兴致听听……”

    正说着,忽见从万树丛中走出来两个小太监,来到梅雪霁和如妃跟前躬身施礼道:“叩见梅主子、如妃娘娘。”

    如妃唇边的笑意瞬间隐去,脸上又恢复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她蹙起眉瞥了他们一眼,口气中带着三分不耐道:“何事?”

    一个高个些的太监陪笑道:“奴才们奉旨请梅主子带着皇子殿下速去乾清宫。”

    梅雪霁站起身来,略带疑惑道:“召我们去何事?”

    另一个太监恭恭敬敬地答道:“奴才也不清楚,只是听万岁爷说了一句‘一个月到了’,也不知是何意?”

    梅雪霁的心“噗通”一跳,和齐昭成对换了一个眼神——齐云灏曾经说过每隔一月便要检查昭儿的学业,如今正巧是一个月,想必今天他想起来要对她和齐昭成进行一番考核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昭儿虽然冰雪聪明、过目不忘,但是她的教授却是随性而庞杂的,有时候往往兴之所至,抛开大纲想到哪里就教到哪里。再说,在小来天启之前,她原本就是一个终日以读书为业的学生。教给昭儿的那些文学、地理、物理、历史知识,很多都是她在课堂上刚学过的,在他面前不过是现炒现卖…也不知道,昭儿这一月来的点滴进步能不能令他满意,今天的这一关究竟过不过得去?

    “霁姨,”齐昭成牵着她的衣襟小声呼唤:“父皇是要考我吗?”

    梅雪霁对他悄悄地吐了吐舌头:“我想是吧?你怕吗?”

    齐昭成自信地一笑:“不怕!”

    “既这样,你们就快快去吧。”如妃站起身来,淡淡地说了一句。秋波微转,在清冷中浮起了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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