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空之恋上你的床第10部分阅读
穿越时空之恋上你的床 作者:肉书屋
“我该走了,改日再来听你的故事。”
她说着对梅雪霁点了点头,转身刚走了几步,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道:“对了,刚才忘了问,那本书叫什么?”
“《红楼梦》。”
“《红楼梦》……”如妃低声咀嚼着这三个字,点了点头:“多谢了。”说着朝梅雪霁微微一福,转身消失在如烟的柳浪中。
只待自渡渡人时(一)
太液池上风光正好,粉白、粉红的荷花开得繁盛。恰是黄昏时光,落日的余晖荡漾在碧波上,为娇嫩的花瓣镀上了一层金色。
池畔的绿漪石舫中充盈着清新的荷香,舫前舫后的楠木轩窗敞开着,微风拂起淡绿的窗纱,带来夏日里难得的清凉。
碧泱笑盈盈地捧着一盏紫玉樱桃走进船舱,轻轻地搁在面窗的紫檀小几上。
程太后伸手捻起一粒樱桃送进嘴里,半眯起双眼,唇边带上了一点浅笑:“嗯,这南方进贡的稀罕果子确是不错,若尘,你也来尝尝。”
她说着,又捻了一粒递给了坐在身边的宜妃简若尘。
“多谢太后千岁。”宜妃欠身接过,拎着樱桃长长的细柄含笑端详着,口里说道:“臣妾入宫十年了,还从未见过这种紫色的樱桃呢,一时间倒是舍不得吃了。”
程太后偏过头来望着她,头上赤金飞凤扁簪上缀着的点点石榴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怎么,你入宫有十年了吗?哀家倒是记不得了。”
“正是十年了呢,”宜妃垂下眼,声音低沉而轻柔:“自从那年冬天,太后在云隐寺收留了臣妾……”
程太后端着茶盅的手慢慢地放下,凝望着眼前端庄秀美、温柔如秋水一般的宜妃,脑海中不由浮现起十年前云隐寺外的紫竹林中偶遇的那个瘦弱疲惫、衣着褴褛的小女孩……
当时,先皇亲率大军讨伐花剌凯旋归来不久,举国上下尚沉浸在胜利的狂欢之中。这次战役天启军队大获全胜,不仅歼灭了三万花剌兵,连花剌的可汗温图录也被征西大将军吴雄关一剑斩于马下。一时间,花剌国内大乱。天启大军本待乘胜追击,不料在其后的一次对峙中,先皇却不慎中了不知从哪里飞来的一枝毒箭,险些龙御归天。后来幸得梅太医的舍命相救才保住了性命。然而剑毒虽解,先皇却一直高热不退,人事不知。大军至此无心恋战,只得匆匆返回京城。
当然,先皇病重的消息一直被严密地封锁着,朝野上下只知道陛下征途劳累,回宫休养,却不知此时的他一直昏睡在坤宁宫的御塌上,每日太医们流水介开了汤药来,却如同泼在石头上一般毫无成效。
当时的程太后还是东宫皇后,眼见皇帝的病情渐渐瞒不住了,而身为太子的齐云灏当时年仅十三岁,尚不堪背负社稷重任。若任由皇帝的病势一味拖延下去,势必引来内忧外患,致使江山不保。身为皇后的她不禁日日忧心似焚、寝食不安。
为解心中惶惑,她微服带了齐云灏来到京郊二十里处的云隐寺进香参拜。这云隐寺建造在九里松林深处的鉴云山下,气象恢宏、景色清幽,更因寺中供奉的八米翡翠观音时常显圣而闻名天下,故而日日香客盈门,香火异常鼎盛。
只待自渡渡人时(二)
拜遍了寺中的三楼、九阁之后,他们已是筋疲力尽了。
“灏儿,陪娘去寺后的竹林里坐坐吧。”程皇后从侍女手中接过锦帕擦了擦额角的汗,对齐云灏微笑着建议。
随侍的御林军都尉林同带领手下先冲进竹林巡视过一番,见无可疑人迹,方才对他们颔首示意,退到了竹林的周围。
齐云灏望着他们如临大敌的紧张神情,不由暗自好笑。他抬起头问母亲:“既是担心遇到不测,为何不启用銮驾前来?也好让御林军光明正大地清场警戒。”
程皇后摇摇头道:“云隐寺香火繁盛,若是清场警戒,怕搅了寺中的香火,也显得咱们求佛的心不诚…”
“什么人!”一声低喝打断了母子间的对话,程皇后不由得回头望去,但见青碧的几杆修竹之后,匍匐着两个灰色的人影,林同手里的剑已出鞘,正点在他们面前。
“什么事?”林同闻言回过头,却见皇后娘娘已然立于他的身后,一双清冷的凤目正凝在他的脸上。
“启禀主子,属下见这两个女人在竹林外探头探脑,故而将她们拿下。”他躬身施礼,剑尖却依旧不离那两个人的面前。
“哦?”程皇后沉吟了一下,峨眉微微蹙起,她把目光投向了伏在地上的两个人。只见她们低垂着头,身上的衣裳肮脏而破旧,身子在寒风中微微地颤抖。
“你们抬起头来吧。”她尽量将口气放轻柔,唯恐吓坏了她们。
两个人迟疑着抬起了头。左边的那个女人大约三十四五岁的年纪,头发蓬乱、面容憔悴,紧抿着的嘴角却带着钢铁一般的坚毅。跪在她身边的是一位清瘦的女孩,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年纪,满面的尘土却难掩她出众的秀色,最是两汪泉水般的眼睛,透着清纯和温柔,让人一见便顿生亲近之感。
程皇后回过头向林同嗔怪道:“不过是两个弱女子,何必对她们动刀动枪的?还不把剑收起来。”
林同赶紧收起了剑,退到一旁。
“我的手下鲁莽了些,你们别怕,他不会伤害你们的。”程皇后伸手扶起了两人,细细打量着那位女孩道:“我看你气质不俗,想必不是乞丐之流,却为何落到这步田地?”
那女孩和妇人对望一眼,眼中扑簌簌地掉下泪来。
“夫人…”她哽咽着跪下,一双清亮的眸子里满含了泪水:“我们是落难之人,如今已走投无路了……”
程皇后低叹着再度扶起了她,将她带到一侧的青石上坐下,细声软语地安慰了一番,这才从她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打听全了她的身世。原来,她的名字叫简若尘,是山南县简家庄简员外的独生女儿。父亲亡故后,她的后母迅速改嫁了他人。不久,后母夫妇不仅勾结官府霸占了简家的房屋田产,还试图偷偷将她卖往烟花之地。幸得奶娘郑氏相救,她才从虎口中逃了出来,从此两人相依为命,四处流浪。
“可恶!”一旁的齐云灏怒目圆瞪,伸出拳头狠狠地捶在身侧的竹竿上,引得竹稍上的枯叶纷纷落下。
只待自渡渡人时(三)
那女孩吃惊地抬起头,却见眼前的少年丰神俊朗、紧蹙的长眉下是一双深邃而有神的眼睛,泠然清贵、不怒而威,眉宇间流露着尊贵和霸气,不知为什么,她的脸蓦地红了,忙不迭地垂下了眼睛。
程皇后轻叹道:“你的身世着实令人感叹,可怜小小年纪便要受这颠沛流离之苦。这样吧…”她沉吟了片刻道:“我夫家有些权势,回头派人去山南县查一下你家的案子,若是冤情属实,不怕没有收回祖产的日子。
女孩呆了一呆,慌忙拭泪行礼道:“多谢夫人。”奶娘郑氏也在一旁跪下磕头。
程皇后微微一笑,从侍女手中接过一个锦盒递给女孩道:“这里有些银两,你拿着早早回故乡去吧。”
女孩用颤抖的双手接过锦盒,默立了半晌,忽然双膝跪地,泪水如两道清泉洗去了脸上的泥污,露出了一段雪白晶莹的肌肤。
“夫人,若尘在这世上孑然一身,孤苦伶仃,今日遇见夫人这样的大善人,便如遇见了亲人一般。若尘不想回乡,只想留在夫人身边,为奴为婢,终身侍奉夫人……”
程皇后闻言微吃了一惊,还不待回答,林同却已走到她身后,侧过头来低声道:“主子,这两个女子来路不明,千万不能收留。”
齐云灏回眸瞪他一眼道:“怎的来路不明?人家不是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吗?”
林同垂下眼尴尬地一笑:“光凭她一面之词岂能全信?”
正说着,却见那女孩抬起头来,端庄的小脸上浮起一层柔美的光晕:“夫人,有道是自渡渡人,若尘如蒙夫人收留,当一生结草衔环报答夫人大恩……”
“自渡渡人”四个字仿佛一阵轻雷打响在程皇后的心中,她不禁伸出手去袖间寻觅方才在观音殿前抽到的那张签文。摸到了,薄薄的黄纸被她捏在手中,不用展开,她依然记得那上面的四行签语:
“家国山河风雨中,满怀心事又谁知?若盼雨霁云开日,只待自渡渡人时。”
心,不由得砰然而跳——也许,这一切都是菩萨的暗示?观音菩萨真的为她的虔心所感而显灵了吗?莫非这个女孩的出现,将是扫除王朝困顿的一道曙光?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无论如何都要将她带回宫中。
想到这里,程皇后的双睛放出了光亮。她轻轻上前扶起女孩,温柔而坚定地说:“好吧,我带你回去。”……
从那以后,简若尘便成了她身边的一名贴身宫女,而她的奶娘郑氏也随着她进宫做了嬷嬷。说来也怪,自从简若尘进宫之后,陛下的病情真的渐渐好转,不久便能下床走动,进而上朝理政。而派去山南县的人也送回了消息,说是简家庄的确有一位简员外的女儿忽然失踪,简家的田产尽数归于她的继母。其后,在程皇后的亲自过问下,地方官府严惩了收贿的官员,将简若尘继母夫妇双双收入狱中,家中的田产房屋又回到了简若尘的名下。
简若尘知道消息后不免百感交集,又痛哭了一场。然而当程皇后问她是否要回转故乡的时候,她却坚定地摇了摇头。不久,她托人将田产房屋尽数变卖,一心一意斩断了回乡的路。
身无彩凤双飞翼(一)
程皇后为她的决心所深深打动,加之她的到来确实成了天启江山稳固的吉兆,因此对她格外疼惜与喜爱。数年之后,程皇后发现从简若尘的秋水剪瞳中日益流露出对太子的婉转情意,经过一番考量,还是不以她低微的身份为念,将她送进太子的东宫做了一名侍妾。
所幸这个女子恬静淡泊、进退知礼,颇得太子的看重。两年后,便产下了昭儿……
“太后娘娘,您快瞧,那是谁?”一声轻呼打断了程太后的思绪,她茫然地抬起头来,却见身旁的碧泱正兴冲冲地用手指点着对岸的方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远处是一条横架于水上的纜|乳|浚浊轿谕撸暗窳骸c慷岳戎溲谟匙疟搪躺哪镜裢复埃笥伊奖叩木吧∈胙哿薄?br />
在如画的风景间,有几名红衣太监正簇拥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匆匆地向前走着,小的那个身穿银色缂丝锦袍,头戴缀珠金冠,圆圆的小脸上带着兴奋的笑,边走边指手画脚高声谈笑着;而在他身旁牵着他的小手的是一位妙龄女子,眉眼如画、衣袂如仙,此时正含笑微偏了头与那男孩说着话。
“呦,这不是霁丫头和昭儿吗?”程太后回头对着宜妃道:“哀家听说这些日子皇帝把昭儿托给霁丫头管教,不知可有成效?”
宜妃浅浅地笑了笑,欠身回复道:“昭儿长进了多少臣妾不知道,只知道他回宫后,口里总是念念叨叨,有时是诗词、有时是地名、有时是一些连臣妾也听不懂的新鲜词儿……”
“哈哈哈”程太后扬起头爽朗地笑了:“连你这个做娘的都听不懂,想必是真长进了!看来,霁儿这丫头倒还真有一套。”
碧泱和碧烟立在太后身后也禁不住捂着嘴笑了。
宜妃道:“本想好好问问他究竟学到了些什么,只是这个孩子近来一有空就往掬月宫跑,臣妾见他的机会也少了。”说着淡淡地转过头,把目光投向齐昭成渐渐远去的背影。
捕捉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落寞,程太后渐收了唇边的笑意。她沉思地点了点头道:“哀家知道你的心事。难为你伺候皇上多年,为他产下皇子,但是他的心却从未放在你的身上…”
宜妃面带惶恐地回过头来,起身跪下道:“臣妾从未心存抱怨,臣妾,臣妾只是……有些寂寞罢了……”说着,一双柔美如春水般的眼睛里盈上了泪影。
程太后慨叹着扶起了她,柔声道:“你端庄贤淑,德冠后宫,皇帝对你还是颇为敬重的。至于他的心嘛……唉,君心难测,谁又能抓得住呢?至少,你还有昭儿,今后多少有个倚靠,哀家觉得你比其他的嫔妃们有福。”
宜妃拭干泪,点头道:“太后娘娘说的是。”
“至于霁丫头,看着她一心一意为你教导昭儿的份上,你也别怨恨她……”
宜妃愣了一愣,慌忙摇头道:“太后娘娘明鉴,臣妾心里对她感激还来不及呢,哪里会怨恨她?”
程太后抬眼默默凝视她,但见她目光坦荡、不闪不避,不禁笑着点头:“好,哀家素来知道你是个心怀宽广的女子,不像那些一味争宠吃醋的……”
身无彩凤双飞翼(二)
正说着,忽见一个蓝袍小太监走进舱内,躬身施礼道:“启禀太后娘娘,张太妃和禄王求见。”
程太后微愣了一下,随即道:“宣他们进来吧。”
“是。”那小太监俯首应了一声,匆匆出去了。
程太后从几上端过茶盏,呷了几口,一抬头,却见黄太妃和禄王已经掀帘而入。
程太后气定神闲地凝视着他们,精致的娥眉因为讶异而微微地上扬——只是数日不见,张太妃看上去仿佛又老了几岁。恍惚记得,她的年纪还小自己三岁啊……
如今的她纵然锦衣华服、满头珠翠,却只能用厚厚的脂粉掩盖脸上垂垂的老态。唯有眉下那双微挑的凤目,于不经意间水波流动,依稀还能想见她当年的风采。
当年的她,曾是那般的娇柔妩媚、风仪万千,深得先皇的宠爱。在诞下先皇的第六子禄王齐云渺之后,她也曾野心勃勃地窥视她的皇后宝座,并使尽心机地要为齐云渺谋得太子之位。
无奈,她的儿子齐云渺生来体弱多病,木讷少言。比之气宇轩昂、天生霸气的齐云灏,他更显得瘦小萎靡、懦弱懒散。待他长到八、九岁之后,她终于彻底地明白了今生母凭子贵的无望,满头的青丝就从那时起,渐渐地转成了白发……
“给太后娘娘请安。”眼前的母子二人双双躬下身,毕恭毕敬地朝她行礼。
程太后雍容地一笑:“平身吧。”
在抬起头的一瞬间,程太后捕捉到张太妃眼中一丝熟悉的凌厉,但是转瞬间,那抹尖锐如芒刺的目光便被低垂的眼帘压住了。而立于她身侧的齐云渺此时却半睁着仿佛困倦未醒的双眼,目光匆匆地扫过舫内的角角落落,在与宜妃简若尘的视线交集的片刻,他略显愣怔地张开了嘴巴,随后立即慌里慌张地低下了头。
程太后冷眼看着这一切,心底浮起一丝不快——先皇在世时,常常叱责齐云渺目光散淡、举止猥琐,有失皇家的气度。看来,这个毛病他却至今还改不了……
“玉柔妹妹,”程太后移开目光,笑着轻唤张太妃的闺名,“大热的天,怎么不在自己的宫中静养?若是有事,只需让宫女太监们来传个话便可以了,咱们老姐妹之间何需如此客套,大老远地亲自跑过来请安?”
张太妃垂目笑道:“您是太后娘娘、后宫之主,照理我该日日过来请安才是。只是近来身子疲乏、老弱不堪,已是荒疏了礼数。”一番话说得虽谦恭有礼,语调间却带了三分的沉闷。
程太后目光流转,与宜妃对换了一个眼色。宜妃会意,立即上前几步,盈盈万福道:“臣妾参见太妃娘娘、禄王爷。”
张太妃满脸带笑,上前掺起她细细打量一番道:“许久不见,宜妃越发出色了。不知小皇子可好?”
宜妃笑道:“好。”
身无彩凤双飞翼(三)
张太妃把目光投向程太后:“姐姐好福气,有这样美貌贤淑的儿媳。不但仁孝温顺、德容兼备,最最要紧的还是为皇家承继了宗嗣。相较之下,妹妹的福气可就差远了……”说着抬眼望了自己的儿子,欲言又止,脸上满是沉郁之色。
程太后抬眼笑道:“妹妹若想要抱孙子,只需让渺儿早早成了亲便是。对了,渺儿已经十九了吧,也到了该纳妃的年龄啦。”
“可不正是这话?”张太妃点头道:“今日我来找姐姐,正是为了此事。”
“哦?”程太后一扬眉:“莫非渺儿有了中意的女子?”
齐云渺听了这话抬起头来,目光在太后脸上匆匆一扫,旋即垂下双目,一声不吭。
张太妃望着他叹息着摇了摇头道:“渺儿自小畏羞孤僻,哪里会看上什么中意的女子?只是……”她沉吟着,目光渐渐发亮,“听说,多穆尔的凤凰公主要远嫁天启,皇上的意思是想在皇族中寻觅适龄子弟与之婚配。不知……”
程太后不语,一双精光深蕴的眸子微微眯起。身旁的宜妃浅笑着立起身来,低头裣衽道:“天色已晚,臣妾欲先行告退,望太后与太妃娘娘恕罪。”
程太后对她微微颔首,目光中带了些嘉许之意道:“你去吧。”
宜妃又一展拜,带着宫女们离开了。
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舫尾的一道水晶帘之后,程太后回过头来,眉宇间多了几分难色:“与多穆尔联姻之事,我倒是听皇上提起过。只不过,好像选的是澄亲王。”
张太妃愣怔半晌,脸上不由得带上了愤愤之色:“渺儿是陛下的兄弟,况且也正值当婚之年。其他不说,单论亲疏远近,那多穆尔的公主也不该赐婚给澄亲王……”
程太后不快地打断她道:“皇帝自有皇帝的思量,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天启的江山社稷?岂能如平头百姓一般,心里只牵挂着自家的亲疏远近?”
张太妃面上一红,讪讪地道:“……我家渺儿哪里不及那澄亲王?”
程太后挥手对她淡淡地一笑:“赐婚公主的事就不用提了,哀家老了,早已不想干涉朝政上的事儿。何况此次与多穆尔的联姻关系国运,哀家更是不便插手。这样吧,”她说着含笑瞥了一眼闷坐无语的齐云渺:“渺儿的婚事哀家会记在心上。待过了这一阵,哀家便让人在待字的名门闺秀中细细物色,定为他寻觅一位才貌双全的王妃。”
“但是……”张太妃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齐云渺用眼色制止住了。
“多谢太后娘娘。”他在椅子上欠了欠身,眸光深处,殷殷的笑意里面却包含了冰雪般的凛冽。没有人注意到他搁在扶手上的右手已死死地握成了拳头,小指上精心豢养的修长指甲深刻地嵌入了掌心之中——有一丝痛楚从掌间一直传达到他的心头。
好……他的嘴角不自主地牵动了一下。我会记住的,今天,连带已经过去的每一天,你们所带给我的种种轻蔑和伤害,都会伴着这种痛楚镌刻在我的心上,永不磨灭、永不磨灭!直到……
和你们清算的那一天!
近来事忙,一直忘了道声感谢!
谢谢各位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让影月的小文一周内蝉联排行榜之首影月一定努力不负众望,好好将故事讲述下去
希望继续得到各位的关注!
似此星辰非昨夜(一)
素来静穆庄严的乾清宫里破天荒地回荡着清脆的笑声。
齐云灏斜倚在九龙御座上,支额的右手半挡着唇角扬起的微笑,而一双专注凝视的眼睛却早已在不经意间流露了柔情与宠溺。
这个霁儿,真是事事出人意表啊!
本应严肃的考试,偏偏在她的执意要求下,变成了一场游戏——十名红衣太监两人一组站成了五行,每人手中各执一面碧蓝大旗,在齐昭成的面前就成了五座等待攻克的城门。在五座“城门”的尽头,伫立着手捧锦盒的梅雪霁。此时的她云髻高梳、广带飘逸,扮成了一名护宝仙子,只等着大英雄齐昭成冲破重重难关,取到她手中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所谓的难关,自然就是齐云灏事先出好的那五道试题了,早由梅雪霁亲手誊写在纸条上,交给了五位红衣“大将”作为守城的法宝。
齐昭成手提柳木小关刀,一路摩拳擦掌地“杀兵斩将”、勇不可当。
“……哈哈,这个还不容易?天启的鱼米之乡是江熟、丝绸之府是洛城、煤城治县、银坞九庄、兵家必争之地自然是韩州!”说完,他洋洋得意地一瞥高坐在龙椅上的父亲,见他微笑颔首,脸上满是嘉许之意,不由精神大振,一抖手中的关刀,将面前的守城“大将”杀得丢盔弃甲,连声哀告着打开了第四道“城门”。
“呔,且住!”第五道城门的“守军”打点精神,挡在了他的面前,“若想过了我这关,须得破我题阵!”
齐昭成眉头一挑,满脸是自信的微笑:“出招吧!”
“请英雄吟诵三首与水有关的诗词。”
齐昭成放下关刀,用小手搔了搔脑袋。
“嗯……有了!”他的双目一亮,粉嘟嘟的小脸又带上了嬉笑之色:“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
这下子轮到守城的“大将”挠头了:“这首诗里好像没有水?”
“没有水鱼怎么游?”齐昭成回答得理直气壮。
“呵呵……”御座上的齐云灏和城门后的梅雪霁同时忍俊不禁。
齐昭成气定神闲地对着他们眨眼,反手抓起小关刀与溃不成军的守将“呯呯砰砰”打斗一阵,最终再次轻松地闯关成功,带着胜利的笑容站在了梅雪霁的面前。
梅雪霁蹲下身,把齐昭成搂在了怀里,柔声道:“恭喜你,智勇双全的大英雄,这颗夜明珠是你的了。”
齐昭成从梅雪霁手里接过锦盒打开,只见盒内宝蓝色锦缎上果然嵌了一粒龙眼大小圆润透亮的白色珠子。
“这是……”他抬起眼,把征询的目光投向梅雪霁。
梅雪霁忍不住在他柔嫩的小脸上响亮地一吻,笑着瞥了一眼齐云灏道:“这是真正的夜明珠,是你父皇对你的奖励。”
齐昭成惊喜地回头向父亲望去,但见他魁梧的身躯已经从御座上站起,大踏步地朝他们走来。明黄|色锦袍的一角在脚步的带动下轻快地掀动着,而与之对应的是他的脸——那张脸沉沉地绷着,不带一丝波澜。饶是这样,聪明的齐昭成还是从他微锁的剑眉间读到了不快。
一节传完,出去玩啦
似此星辰非昨夜(二)
“父皇…”他喃喃地低唤,冷不防被齐云灏一把扯到面前。
“最后这关过得侥幸,想必你自己心里也明白吧?”齐云灏幽深的目光从他的脸上游移到梅雪霁的脸上,神色晦暗,眉头锁得更紧了。
“明白。”齐昭成低下头偷偷地吐了吐舌头——父皇今日是怎么啦?刚才还笑得开心,怎么好端端地就无缘无故板起了脸?
“好吧,回去把霁姨教过的诗词拿出来再读几遍!”
“是。”齐昭成收起唇边的笑,对父亲躬身行了一礼,攥起梅雪霁的手道:“霁姨,咱们走吧。”
齐云灏蓦地抓住梅雪霁的另一只手腕,冷冷地向他道:“你一个人回去,父皇有话要和你霁姨讲。”
“哦……”齐昭成嘟起小嘴,对梅雪霁使了个自求多福的眼色,低头走出了乾清宫。
眼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梅雪霁忍不住朝着齐云灏低声责备:“陛下不该这样对待昭儿。他今日的表现你都看在眼里,难道还不够出色吗?陛下应该对他多一点鼓励和赞扬,对孩子来说父亲的赞扬至关重要,你不该……”
这一边梅雪霁絮絮地念叨不休,浑然不觉伫立在她对面的那个人一直沉默地抓着她的手,深邃的目光凝结在她的眼眸中,仿佛要顺着那两汪明澈的清泉一直深扎进她的心里。
“嗯……”待得她的话告了一个段落,他这才从喉间沉沉地发了一个音,“说完了吗?”他的唇边带了一丝讥嘲的笑。
“完了。”梅雪霁吞咽了一口口水。
“好,你跟我来。”他扣紧了她的手腕,把她带出了乾清宫。
宫外,已是月上柳梢的时分了。夜凉如水,空气中带着无名花草的清芬,灌木间虫声低鸣,一阵一阵撩人心弦。远远近近的宫苑楼阁隐没在无边的幽暗之中,只有滴水檐下彻夜不灭的灯火为深夜的宫苑增添着神秘与朦胧。
梅雪霁一任齐云灏牵着手在深宫静谧的茂林间穿行,脑子里仿佛走马灯似的转过无数个揣测——这家伙怒气冲冲地一言不发,究竟是什么事情惹恼了他呢?是对昭儿的表现不满意?应该不会…今日昭儿算是出色了,最后的那几句诗虽然没提到一个水字,但的确如他所说的那样句句与水有关…那么,是她说了或者做了什么激怒了他?细想起来,又实在没有头绪…也许,是他在朝堂上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情?好像也不像,在昭儿闯关的时候他分明也笑着点头呢……
哼,真是个善变的男人,这就是所谓的君心难测吧?
正在胡思乱想间,齐云灏忽然停住了脚步。梅雪霁还毫无防备地按照惯性往前走,冷不丁踩着他的脚绊了一下,整个人便一头栽进了他的怀中。马上,她的纤腰被一双坚实的双臂箍住,并越收越紧,让她不由自主地抬起脸与他对视。
月光下那张俊美而飞扬的面庞与她相距不盈一寸,从他唇间呼出的气息暖暖地在她面颊上轻拂,有几分酥痒、有几分麻栗。她的双颊顿时浮起了芙蓉般的晕红,好在周遭黑暗无光,他……应该看不见吧?
嘻嘻,好容易周六出去玩了一趟,回家打开电脑,看到了一片催文和指责,纵然捂起耳朵,闭上眼睛依旧躲不开、逃不掉
唉,只有再将一章故事献上,亲们消消气吧
似此星辰非昨夜(三)
一只大手笃定地抬起了她的下颌,耳边传来他闷闷的声音:“记住,今后不许吻其他男人!”
她愣住了——吻其他男人…她哪里有过?脑海中忽然火花一闪,天啊,她明白了!他指的一定是刚才她印在昭儿颊上的那一吻,难道说,这个小气的家伙竟然吃醋了——吃自己儿子的醋?
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抑制了想大笑的冲动,抬起眼,咬着唇,她朝他不住地摇头:“他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而且,是你的儿子。”
“不许!”月光下他的眸光幽暗,带着几分怒气。
他知道今日这醋吃得毫无道理,但是他管不住自己,特别是在看见她亲吻昭儿时,眉眼间流露出来的妩媚柔情之后,他的心便不可救药地坠落了。和他在一起时,她几曾这般充满爱意地笑过?几曾主动亲近过他,更别说拥抱他、吻他了……
近些日子,他看见了她眼中对他渐生的情愫,这让他狂喜,也让他患得患失。一方面,他怕这一抹柔情会转瞬逝去,让她对他恢复从前的冰冷;另一方面,他又贪心不足,他不满足于眼前两人之间若即若离的感觉,他要完完整整地拥有她,不但要拥有她的人、更要拥有她的心!
“霸道。”她在他怀中轻轻地挣扎。
他闷哼了一声,俯下头去捕捉了她的樱唇,一股甜香充盈在他的唇齿之间,让他痴迷沉沦,更放肆地吸吮她芬芳而纯净的气息。
梅雪霁的双颊一直红到了耳根,整张脸滚滚地发烫——今天是怎么啦?眼前的他仿佛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危险而炙热,让她不敢抬眼望向他的眼睛,因为那里分明有两团熊熊的烈火在跳跃着,一不留神就可能把她烧成灰烬。
“是的,”他粗重的鼻息撩起她颊边的碎发,并在她耳廓旁酥酥地厮磨着,“你说的没错,我霸道得很。看不得你对别人笑,看不得你对别人好,即使,那个人是我的儿子……我要收藏你所有的温柔和妩媚,全归我一人独享——因为,你是我的!”说着,滚烫的唇又沉沉地压过来。
梅雪霁蜷缩在他的双臂间,浑身微微地战栗着。此刻,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有惊悸、有茫然,也有……一丝丝的甜蜜。
他还是那么的霸道,霸道地宣布他对她的占有。但是,在他方才的一番告白中,没有提到一个“朕”字,表达的分明不是一个皇帝对妃子的傲慢独占,而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深情拥有。
那么,他终于在她面前放下自己的皇帝身份了吗?
想到这里,她的唇边禁不住挂上了一弯浅笑。
“霁儿,”他柔唤一声,眼中带着闪亮的惊喜,“告诉我,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我的位置?”
浮云散尽,一轮明月照彻天地。如水的月华为他的脸蒙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如此英俊、如此深情,梅雪霁的心一下子软弱得几乎瘫痪——她心里有他吗,有吗,有吗?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的心跳得好厉害,几乎要从嗓子里蹦了出来;她只知道此刻的她如此害怕面对他,但却又如此迷恋他的气息……
不上传被骂太慢,上传了还是被骂太慢哼,再传一章,看你们啥时候骂累了?
坐看牵牛织女星(一)
“告诉我,霁儿!”他不依不饶,在她耳边敦促着,仿佛立时就要一个答案。
她含羞抬起头,老天,他的眼睛好亮,亮得让她不敢对视。她只有流转了秋波,把目光投向他身后的沉沉夜幕。蓦地,宝蓝色的天幕中拂过白光一线,转瞬间消失了踪迹。
“流星!”她惊喜地叫了一声,不自觉地攥住了他的衣袖。
他的目光不得已从她的脸上移开,顺着她手指移往流星的消失的方向。
天空中繁星点点,璀璨如点缀于宝蓝色天鹅绒上的宝石。有温柔的晚风拂来,轻撩起梅雪霁项间的秀发和齐云灏明黄|色的袍角,两个人就这样并排伫立着,沉默地注视着眼前那一角夏日的天空。
许久,再也没有流星出现。梅雪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可惜,这里的树太多遮住了天幕,不然,在夏夜里应该可以看到许多流星的。”
齐云灏转过头温柔地注视她良久,唇角渐渐牵起:“你很喜欢看流星?”
梅雪霁垂下眼,点了点头道:“是的,听说对着流星许愿很灵,刚才还没来得及……”
正说着,她忽然觉得一阵晕眩,不由得心悸地闭上了双目——怎么啦,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好像忽然遭遇了失重?为什么她觉得耳边风声呼啸,自己好像在御风飞翔?
把双眼睁开一线,她的心蓦然提到了嗓子眼!天啊,她发现自己竟然被齐云灏轻搂着腰肢,在月光下的宫殿穹顶上腾挪跳跃!一时间,她忘记了惊呼、忘记了恐惧,把眼睛睁到最大——老天,好熟悉的场景,在哪部武侠剧中曾见到过?男主运用上乘轻功带着女主在浪漫的夜色中乘风而飞……哈哈,原来金庸、古龙、梁羽生们没有骗人,所谓的轻功真的存在——而且,眼下搂着她的这个身为帝王的齐云灏竟然也会……
忽然,齐云灏将她横抱过来,脚尖一点,消去了前冲的力。梅雪霁定睛看时,却发现他们已然立在太和殿突起的屋脊上,脚下是金黄|色泛着柔光的琉璃瓦。
“怕吗?”齐云灏把怀中的她轻轻放在屋脊上,侧过头来关切地问。
梅雪霁把手按在砰砰乱跳的心口上,微喘着摇了摇头。从他们坐的地方向下望去,可以看见月光笼罩下的整个皇宫。平素巍峨高耸的宫殿琼宇,已然静默地匍匐在他们脚下。远处空明澄澈,在树影环抱间泛着流光的,想必就是太液池了。一条水榭如带,横贯于太液池的东西,廊下点着绯红的宫灯,在暗夜中散放着温暖的气息。不时有粉衣宫女穿行于其间,远远望去,恍若传说中的仙境一般迷离和华丽。
梅雪霁双手抱膝,呆呆地凝望着眼前奇异的景色。从不同的角度看到的世界果然大不一样啊。平素里无边无际的皇宫,想不到竟然成了她眼前的一座“盆景”,真难想象,她每天竟然是生活在这样一方小小的天地间……
坐看牵牛织女星(二)
“喂,”身旁的那个人在轻轻地推搡她:“怎么尽朝下面看啊,你不是想看到整幅的夜空吗?”
她抬起头,心在他宠溺的注视下又微微地震颤了一下。原来,他带她“飞翔”至此的目的,竟然是为了满足她那样的一个小小愿望……
“快看!”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指尖,顺着他注目的方向,她看见又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弧线拂过澄澈的夜空。
“快,快许愿!”她激动万分地嚷了一句,马上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许个什么愿望好呢?是快快摆脱这深宫的束缚,回到从前的自由之身;还是期盼发生奇迹,将她带回二十一世纪的家?
为什么在这一刻,她的心竟然产生了几许彷徨,脑子里一片混乱…到底是什么改变了她离开的决心?
她有些懊恼地睁开眼睛,惊讶地发现坐在她身侧的齐云灏竟然也学着她的样子将双手合十于胸前,眼睛微闭,一脸专注地在那里念念有词。不久,他睁开眼睛,发现了她略带惊异的注视,神色间不由带上了几分尴尬。
“陛下许了什么愿?”梅雪霁小心翼翼地试探。
他定定地看她一眼,声音异常温柔:“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不妨叫我云灏。”
她微红了脸轻沉默不语。有一条胳膊从她背后身来,搂过她的肩膀,将她的头轻轻抵在他的颈窝。
“告诉我,你的愿望里有我吗?”他问,幽蓝色的眸中闪动着期冀之光。
梅雪霁愣怔着,一时不知道该怎样答复他的问题。要告诉他,她的心在去留之间踯躅,并为此深深地苦恼吗?他听了会有什么样的感觉——是惊喜、是无奈、抑或是恼怒?
齐云灏依旧神情专注地凝望着她的双眸,满眼是化解不开的柔情,许久,他咧开嘴笑了:“不想说就算了。不过,让我告诉你,刚才我许的愿望却是关于你的。我希望我的霁儿永远快乐无忧,希望我能一辈子呵护她、疼爱她,与她相携直到白首。”
梅雪霁蓦地抬起眼眸,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他。此刻,在他眸中闪动的只有挚诚。慢慢地,她的眼眶湿润了,几滴晶莹的泪顺着眼角簌簌滑落。他蹙起眉叹息一声,俯过身来,用唇吻干了她腮边清浅的泪滴。
“我爱你,霁儿。”耳边轻轻的一句低喃,却在她心头炸响了天雷——我爱你…一个九五至尊、拥有整个江山的皇帝,竟然对她深情地吐露了这三个字,这对她来讲,无异于醍醐灌顶。
心,在这一刻几乎沦陷……
遥远的天幕上,漫天的繁星无语,悄然注视着这一对相依的人儿。宫苑寂寂,唯有清凉的夜风深吻着他们的面庞,并顽皮地将他们的衣袂联在了一起……
坐看牵牛织女星(三)
梅雪霁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有“晕高症”。
从被齐云灏轻搂着自高耸入云的太和殿顶上“飞”下来,直到被他抱回掬月宫寝殿的床上,她一直在晕眩着。看见嫣红的云纱宫灯她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