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穿越时空之恋上你的床第2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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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时空之恋上你的床 作者:肉书屋

    她的声音阴冷而沙哑,仿佛传自幽暗的地底,“你就想这样一走了之?”

    梅雪霁不禁回头,在苍茫的暮色中,但见瑾妃的眸子里闪烁着冷若冰雪般的光芒。身上的一角衣襟被风掀起,翩翩而舞,带着一种凄清而决绝的气息。

    蓦地,她笑了,笑得十分古怪:“不要以为你可以在宫中永远过着快乐的日子。只要有我一天,就不会让你称心如意。所有你加诸于我的苦难,我都要还给你,让你也尝尝被践踏的滋味!”她一字一句地说着,声音越来越凄厉。

    梅雪霁默然转过身去,莫名的寒气顺着她的脊柱一直蔓延到头顶,她紧紧抓住自己的胳膊,试图稳住周身抑制不住的战栗。

    身后忽然传来“噗通”一声闷响。梅雪霁的心霎时狂跳不止,忙不迭地回头望去,却见太液池畔芳草凄凄,哪里还有瑾妃的影子?

    “救命,救命……”耳畔忽然传出尖厉的叫喊和凌乱的击水声,定睛看时,却见漆黑如墨的池水中有一个身影时浮时沉。

    “瑾妃!”她惊呼着,想也没想就冲到池边,向沉溺的人伸出了手,“快,快抓住我……”

    瑾妃晶亮的眼睛在池水中一闪,脸上立即露出惊恐万状的神色来。

    “你你为何害我?”

    梅雪霁愕然,伸出的胳膊依旧僵直着:“我哪里有……”

    身后的小径上,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天啊,瑾美人,瑾美人落水了!”

    “快,快把瑾美人救上来!”

    “太后娘娘,您看……”

    一声太后让梅雪霁脑海中瞬间燃起了一星火花——恍惚间,她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身怀六甲的瑾妃会孤身和她在这里“偶遇”、为什么在哀求未果后会说出那番奇怪的话、为什么她会莫名落水,而在落水前竟然露出那样诡异的笑容……

    恨如芳草倚危亭(三)

    她木然回过头,只觉得心内冰凉一片。

    程太后在宫女的簇拥下静静地立着,端丽的面庞上不带一丝情绪。初升的月斜挂在树梢,有一束清冷的月光打在她的脸上,将她的眉眼衬得有几分模糊。

    “快去,请皇上过来。”她一边低头吩咐身边的侍女,一边将目光凝在兀自发愣的梅雪霁脸上。

    “霁丫头,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梅雪霁抬起眼,迎上她深邃的目光,沉吟片刻,却终又无奈地摇头:“不知道……”

    这时候,落入池中的瑾妃已经被人救起,用锦毯严严实实地裹着,抬到了太后面前。此时的她已然堕入了昏迷,双眸紧闭,嘴唇青紫,脸上毫无一丝血色。

    太后心急地一挥手:“快,快送她回去,好好让太医诊治,千万别坏了腹中的胎儿。”

    “是。”抬着她的太监宫女们匆匆应着,将她小心送入软轿,正要离去,忽听太后道:“青鸾,你留下。”

    人群中有一位身材高挑的绿衣宫女微微一愣,低头裣衽道:“遵命。”

    程太后目送着淡金色的弹花织锦软轿消失在树影之后,轻轻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

    “青鸾,把你方才对哀家说过的话,当着梅小主的面再说一遍。”

    “是,”青鸾答应着,偷眼望了望梅雪霁,轻轻吞咽了一口口水:“方才奴婢陪着我家主子在园中散步,不想迎头遇上了梅小主。主子一见梅小主便如同遇见了救星,赶忙拦着她,一叠声地央告小主去皇上面前为她哥哥求情,赦免他的死罪。梅小主当时就恼了,指着我主子大骂秦家恶贯满盈、秦公子罪不当赦。主子又急又恼,哭着死死拽住她的衣袖不放,二人便在太液池边推搡起来……奴婢惊怕不已,慌乱之下只得跑去寻人,幸好在疏影桥头遇见太后娘娘。本以为一场风波就此平息,谁料还是晚了一步……”说到此,她已是泣不成声,哀忪不止。

    梅雪霁悄悄挺直了脊背,苍白的脸上挂了一丝冷笑:“照你的意思,是我将你家主子推入池中?”

    青鸾双肩一颤,眼中霎时掠过了一丝慌乱:“奴婢不敢乱猜,只是照方才的情形,这周围又无旁人……”

    梅雪霁跨前一步,注视着青鸾的眼睛。青鸾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脸,低下了头。

    梅雪霁又是一笑:“我且问你,既然你主子身怀六甲,还被我恶意推搡,你怎么就敢贸贸然弃她而去,你就不担心她的安危吗?”

    青鸾明显地愣怔了一下,忍不住抬起眼道:“奴婢…奴婢见小主气恼,一时六神无主,心生惧怕……”

    “我只不过孤身一人,你怕我什么?”梅雪霁依旧盯紧了她。

    青鸾在她的注视下瑟缩不已,忽地“噗通”跪下,对着程太后痛哭着磕头。

    “太后娘娘明鉴,奴婢有罪,不该在紧要关头抛下主子。只是,梅小主深得圣眷、宠冠后宫,即便当时奴婢在场,也无可奈何啊”

    感君恩爱一回顾(一)

    斜刺里刮来一阵寒风,夹带着枯黄的落叶狠狠地抽打在梅雪霁的脸上,眼前的景物霎时间飞旋起来,梅雪霁踉跄着后退,膝头一软,蓦然撞到一个人的身上。那人立即架住了她,张开双臂环上了她的腰际。

    立刻,有熟悉的龙蜒香仿佛温柔的手包围了她的全身,源源的暖意从紧贴的后背传来,让她的心不由为之一颤,泪,也在这一刻扑簌簌地滚落面颊。

    “霁儿。”身后传来齐云灏温柔的低唤,他扶住她的双肩,将她的身子扳过来,用拇指轻轻拂去她眼角冰凉的泪。

    “别哭,有我在你身边。”他深深地凝着她,眼中满是心痛。

    他的声音如同一股暖流在她心中荡漾,满腹的愤懑霎时换成了委屈与辛酸,晶莹的泪水又不争气地盈满了双眼:“我,我没有……真的。”

    “我信你。”他坚定地看着她,用力捏紧了她的指尖。

    “灏儿。”身后,传来的程太后的声音。淡泊而辽远,似乎不带一丝情绪。

    齐云灏携了梅雪霁的手回过头去,英俊的面庞在月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辉。

    “不知母后对此事有何判断?”

    程太后垂下眼帘,不易觉察地牵起唇角:“方才听灏儿的口气,想必心中已然有了判断不是吗?何必又来问母后?”

    齐云灏挑起眉,微微笑了一笑道:“霁儿生性单纯善良,这一点母后想必同朕一般清楚。今日之事若非意外,那定是有人刻意陷害……”说着,他的笑容蓦地收起,目光如利刃般冷冷地向呆跪在一侧的青鸾扫去。

    青鸾如被冰雪,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奴婢,奴婢不敢……”

    齐云灏勾唇冷笑:“你方才不是口口声声针对梅小主吗?照你所述,你主子定是被梅小主刻意推入池中无疑。”

    “奴婢……不敢这样断定。”

    “哼哼,”齐云灏鼻腔中轻蔑地哼了几声,跨前一步,抬手捏紧了青鸾的下颌,“告诉朕,是谁苦心设计了这一个圈套?”

    含怒的龙目中忽然射出了一股煞气,刺得青鸾心中顿时凉成了一片。她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身子抖得如同风中的残叶。

    “够了,灏儿。”程太后低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齐云灏松开手,青鸾立即蜷起身子,附在地上“嗵嗵”地磕头。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程太后斜睨了她一眼,胸臆中拂过了一声长叹:“好了,这件事不妨就这样算了吧。在哀家看来,多半是瑾美人失足落水,霁丫头想救却也来不及了……不管怎样,青鸾这奴才都有失职之罪,不妨交由刘谦益处置吧。”

    齐云灏愣怔了一下,正想说什么,忽见身侧的梅雪霁脸色苍白,倚着他坠坠欲倒,忙伸手将她打横抱在怀中,回头向程太后道:“也好,就按母后的意思办吧。霁儿病了,朕先送她回掬月宫。”

    “好吧,”程太后深深地看他一眼,口气中带着三分无奈,“安顿好了,来承恩殿一趟,母后有话要同你讲。”

    “是。”齐云灏答应着,从刘谦益手中接过丝绒斗篷盖在梅雪霁的身上,抱着她顺着九曲木桥大踏步地离去。

    感君恩爱一回顾(二)

    掬月宫寝殿。

    “快,传太医!”齐云灏一边将怀中的梅雪霁小心翼翼地放在榻上,一边回头向刘谦益焦急地吩咐着。

    “是。”刘谦益低头答应,刚走到门边,忽听身后传来微弱的声音:“且慢……”

    他回过头,却见梅雪霁半撑起身子,对着他微微摆手。

    “霁儿,怎么啦?”齐云灏浓眉深蹙,坐在榻边搂住了她。

    梅雪霁攥住他的衣袖,轻轻摇了摇头道:“我没事,不过是吃了不合适的东西,有些反胃乏力而已。别让太医们来诊治了,我好累,只想好好睡一觉。”

    齐云灏捧起她的脸,望着她黯然微红的双眼,心中涌起了浓浓的痛惜。禁不住搂紧了她,在她唇间印上温柔的一吻。

    “那好,你好好歇着吧。”他一边说,一边拿过一旁的蜀锦靠枕替她垫在脑后,又扯过大红色的百子嬉春被来,轻轻盖在她的身上。

    梅雪霁闭上双眼,紧蹙的眉尖缓缓地舒展开来,唇边也带了一丝淡淡的微笑。慢慢地,她的呼吸轻缓,攥紧他衣袖的手一松,滑落至榻边。

    齐云灏凝望着她恬静酣美的睡相,脸上不由浮上起爱怜的笑。他抓起她搁在榻边的手,轻轻地贴在唇边,逐个轻吻她白皙的手指。

    梅雪霁悠长的睫毛轻颤了一下,水润的红唇蠕动着,悄然翻了个身。

    “皇上,太后娘娘还等着您呢。”刘谦益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提醒着。

    齐云灏轻轻“嗯”了一声站起身,将梅雪霁的手放回身侧,并替她掖紧了被角。

    “霁儿,”他凝望她如玉莲般清丽的睡颜,脸上浮起了郑重与坚决,“只要有我在,绝不容许有人伤害你。”

    承恩殿。

    程太后葱茏纤长的手指捻着一串玲珑剔透的黄玉佛珠,当中那颗硕大的玛瑙在烛光的映照下鲜烈似火,将她白皙的指尖染得嫣红。

    齐云灏坐在她对面的金丝楠圈椅上,微微低垂的眼帘在脸上投下了淡淡的阴影。

    承恩殿中静谧一片,窗外风拂树梢的声音骤然入耳,一阵又一阵,让人听来无端心添烦闷。

    程太后叹息一声,站起身来走到窗边,亲手关上了窗户。再回头时,她的眼底已然带了几分笑意。

    感君恩爱一回顾(三)

    “方才太医回复说,瑾美人腹中的孩子无碍。唉,真是天幸。”

    齐云灏默然,连眼皮都不曾抬一抬。

    程太后凝神望了他许久,方缓缓开口道:“母后并非认定是你的霁儿将瑾美人推入池中,但灏儿可曾想过,即便如你所说,霁丫头是被人设局陷害的,那陷害她的人又是谁?难道是瑾美人自己?她的靠山倒了,目前所仪仗的只有腹中的这点骨血,她难道会为了陷害霁丫头做出这种害人更害己的蠢事?……就算倒退一万步,的确是瑾美人设计陷害她,那陷害她的根源又是什么?”

    齐云灏抬起眼,深深凝望着母亲,静静地沉思着。

    “你的霁儿之所以遭人嫉妒陷害,根源在你的身上。”程太后一字一句地说着,双目中流过光芒如电:“你太纵容她了,夜夜专宠不说,连国家大事也任由她指手画脚。如此下去,后宫诸妃、朝堂百官岂能无怨……”

    齐云灏唇角一勾,眼中透出冷冷的光来:“霁儿何曾指手画脚?前一阵子内外交困,多亏她与朕共度难关,还给了朕不少建议。况且,她的建议都是造福国家子民的良策。”

    “良策?”程太后偏过头,眼中微露讥讽,“那她罔顾宫规,扮成小太监私闯金殿,让你当场拒绝和花剌的联姻,也是为了造福国家子民?”

    “这……”齐云灏惊讶地抬头,“她这样做,还不是为了萝萝?母后难道真的忍心让萝萝远嫁敌邦?”

    程太后手中的黄玉佛珠一颤,烛光下霎时晃过一道耀目的金芒。

    “萝萝是母后的亲生骨肉,母后如何忍心?但是,母后自入宫以来,数十年与你父皇风雨共济,苦苦撑着这一片江山,深知为君不易。许多时候为了社稷、为了天下苍生,必须要做出牺牲。纵然心中万般不忍,却也只能忍泪含笑……”她说着,眼眶有一些湿润,忙从袖中取出丝帕来匆匆拭去。

    “如果,萝萝的远嫁能缓解我天启边关的纷纭,让百姓安居乐业,那母后便愿意舍弃亲情。我想,若你父皇在世,也会做此取舍。”她抬起眼,静静地望着儿子,眼底浮起了一丝失望,“母后不曾想到,你身为人主,却如此优柔寡断、满怀妇人之仁。竟然听信霁丫头的话,草率推拒了婚事、放弃了和平的机会……”

    齐云灏的双手攥紧了圈椅的扶手,指尖因为用力而浮现苍白。蓦地,他站起身来,几步走到窗前,望着窗纱上斑驳凌乱的树影,微微眯起了双眼。

    “母后以为,儿子只是听信枕边之言,或是顾念手足之情而推拒与花剌的联姻?非也,其实当日在接到花剌可汗求和密函之时,朕便派人秘密赴花剌境内打探。据报,目前花剌可汗阿都江缠绵病榻,已是风中之烛。二皇子纳夕深孚众望,内有罗臻措等老臣拥戴,外有帝都御林军统帅辛汶虎的支持,所忌惮的无非是边关各地的守军尚为五皇子格尔齐平的母族络平氏掌控。两方势均力敌,互不通融。照此情势,阿都江病逝之时,便是花剌内战开展之际。也许正是出于这个考虑,老j巨滑的罗臻措才想出了与我天启联姻的主意。若是二皇子娶了我天启的公主,便能不费一兵一卒免去边境战乱,纳夕皇子在边关守军中的威望势必大增,为其顺利谋求汗位铺平道路。一场内战也许就能从此避免……”

    闲敲棋子落灯花(一)

    程太后愣怔良久,方才恍然大悟地点头:“哦,原来如此。”

    齐云灏回过头,对着母亲牵唇微笑:“母亲想必明白了?朕就是要趁花剌内乱之际,好好地痛击他们一下,以报当年沧阆江边的一箭之仇。”

    程太后垂下眼:“难为你想得深透,却原来是为了你父皇。”说着,眼中又是一红。

    齐云灏走到母亲身边,拿起搁在几上的丝帕为她细细抹去泪水,口里柔声道:“母后请放心,儿子心中时刻不曾放下江山社稷。”

    程太后抬起眼,凝望他俊逸清朗的面容,心头不由浮起一阵暖意。她伸手抚摸着他浓郁的眉毛,嘴角挂上了慈爱的笑。

    “母后一直很贪心,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成为一位幸福的君王,不仅拥有江山,而且拥有自己心爱的人长伴一生。以前你找不到,母后替你心急;如今你找到了,母后依旧替你心急。灏儿你知道吗?真正的君主之爱,应该如同你的父皇,即便真心爱着母后,却也懂得取舍、懂得牺牲、懂得平衡……而你对霁丫头的爱,却是凡人之爱,如同一个未经情事的愣头小子,爱得倾尽全力、毫无顾忌;全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自己所处的境地……”

    齐云灏的唇边展开了一缕淡笑:“母后说的不错,朕对霁儿的确是凡人之爱。霁儿不是普通女子,她不会稀罕所谓的帝王之爱,朕也不会忍心给予她帝王之爱。朕和她之间,就是普通民间凡夫凡妇之情,简单纯净,彼此心中眼中只有对方。”

    程太后摇头道:“你可曾想过,像你这般的专宠呵护,只会让宫内朝野暗流汹涌,最终害了自己,也害了霁丫头?”

    齐云灏愕然,双目盯紧了母亲,眼中瞬间闪过万千的情绪。最终,他霍然立起,几步走到窗边,伸手推开了窗户。霎时间,狂风扑面,高高地撩起了他的头发和衣襟。

    齐云灏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转过头来,望着母亲坚定地一笑:“朕会一如既往地爱她,也会更小心地护着她。不容许她受到任何伤害。”

    程太后微蹙了眉,叹息道:“你护得了她一时,护得了她一世吗?她在宫中一无靠山、二无品级……”

    齐云灏愕然伫立,霎时间,双目中流过光彩如电。他紧走几步,对着母亲深深一拜:“多谢母后提醒,朕自回宫以来,一直被朝中政事所扰,几乎又忘了册立皇后的大事。朕明日便拟旨,将霁儿封为皇后!”

    程太后一愣,不禁搁下手中的佛珠:“你,你想好了?”

    齐云灏展颜而笑:“不是有父皇的遗诏吗?难道母后不赞成?”

    程太后的眉尖不由自主地微蹙了一下,眼波几经流转,终于还是点了头,:“那好,就依你父皇的遗诏办吧。”

    闲敲棋子落灯花(二)

    掬月宫侧倦云轩。

    青玉的棋盘上,零落地搁着水晶棋子。白子剔透如冰雪,黑子莹亮如墨玉。棋盘的两侧,坐着各怀心事的两位女子,各人手捻棋子,却迟迟无法落招。

    好好的一盘棋,却被她们下得毫无章法。

    齐云萝叹息一声,将手中的黑子扔进棋篓:“算了,不下了!”

    梅雪霁一愣,顺手也搁下了指间的白子,望着齐云萝深蹙的修眉,禁不住掩口而笑。

    “呵呵,早说不下了嘛,我看你从一开始就神游太虚,哪里还有往日的威风?”

    齐云萝横她一眼:“你不也是一样?抓着棋子半天不落,真真让人不耐。”

    梅雪霁不语,缓缓地收了唇边的笑。

    齐云萝望着她暗自深思的样子,心中不由一动,正要说什么,忽见紫琼笑盈盈地走进来,手里捧着一只硕大的紫晶盘,盘中堆满了金灿灿如小山一般的桔子。

    “主子们下棋可乏了?不如先歇一会,吃点果子吧。”她笑着屈膝一礼,吩咐身后的宫女们撤去棋盘,将手中的紫晶盘搁在几上。

    齐云萝对她一笑,伸手从盘中取了桔子来,剥去外皮,捻了一片瓤来搁进嘴里。

    “嗯,真甜!”她笑着抿嘴,“仿佛流蜜似的,不知是从哪里来的?”

    紫琼笑着瞥了一眼梅雪霁道:“方才万岁爷吩咐送来的,说是岭南刚进的鲜贡,给两位主子尝尝新。”

    齐云萝眉梢一挑,禁不住打趣道:“依我看,多半是我皇兄得了好东西巴巴地拿来哄他的宝贝娘子,奈何她恰巧同我在一处,所以连我也一起赏了。呵呵,如此说来,我还是沾了霁儿的光。”

    梅雪霁粉面飞红,狠狠地瞪她一眼道:“这会子嘴里含了蜜,又开始胡说八道了。赶明儿哭的时候别找上我。”

    齐云萝与紫琼对望一眼,咂舌道:“不得了,皇后娘娘生气了。”

    “你……”梅雪霁又羞又恼,脸色一沉,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齐云萝向紫琼使了个眼色,紫琼会意,带着宫女们躬身退下。倦云轩中霎时静寂一片。

    齐云萝悄悄侧过头去,打量着梅雪霁。几日不见,她仿佛憔悴了些,面色苍白,原本清澈如泉水般的双目中似有似无地笼罩了一层薄雾。

    “怎么啦,霁儿?”齐云萝走近她,伸手扶住她的肩头,“我听说皇兄已下旨封你为后,并择了吉日,下月初八便举行册封大典。本来还为你高兴,但看你刚才的意思,好像并不开心?”

    梅雪霁抬头望着她,清亮的眸光一黯,欲言又止。

    齐云萝暗自吃惊,忙开口道:“上一回皇兄说要立你为后,你哭着来求我放你出宫。当时你入宫未久,心里尚没有他,对此厌恶抗拒尚在情理之中。如今你们两情相悦,为何面对如此喜讯还是郁郁不乐?”

    梅雪霁垂下眼帘,用手指紧紧地攥住了膝头的嵌珠山水湘裙,胸臆间传出一声低叹。

    闲敲棋子落灯花(三)

    “不是我终日郁郁,只是这宫中诸事纷繁复杂,实在让人难以适应,我怕……”

    齐云萝愣怔了一下,凝神思索片刻,复又笑了:“我明白了,你是指瑾美人的事吧?”

    梅雪霁秀眉深蹙,默不作声。

    齐云萝又道:“她的事,母后和皇兄不是早就处置了吗?依我看,即便是她刻意加害于你,结果还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你毫发无伤,她却大病一场。幸好腹中的胎儿无恙,不然她真是亏大了……哈哈,你就别多想了,以后大不了避开她便是了。你说宫中复杂,偏生像我这样没心没肺的人也是在宫中长大的,各种阴谋伎俩也见得多了,我却不怕。身正何怕影斜?况且还有皇兄这般疼爱你,就按你的本性去做吧……”

    她说着含笑蹲下身来,歪着头盯住梅雪霁的眼睛道:“好了,别心事重重、愁眉不展的了。一会儿被我皇兄瞧见,又要心疼了。”

    梅雪霁抬起眼,但见面前的女子眉眼如画,莹洁如玉的脸上挂了一弯娇笑,乌黑的长睫轻闪,难掩双眸中热诚的光芒。

    心中不由一暖,她微微牵起了唇角——是啊,宫中尽管有阴霾,但好在有云灏的爱,还有萝萝这样的挚友陪伴,总还是快乐多过烦恼吧……

    齐云萝见她笑了,不由得心中暗喜,忙牵住她的手道:“我看你多半是太闲了,才会总想一些不开心的事。不如再编部戏,带着惜惜她们扮演一番,想必会快活些。”

    一句“惜惜”引得梅雪霁的心没来由又是一阵悸动,她匆忙垂下眼,掩饰着脸上的尴尬。

    齐云萝对她的慌乱并未在意,依旧接着前面的话题道:“对了,仿佛惜惜好久没进宫了,前日里母后下懿旨召她进宫,尚书府回说她病了,唉,也不知道是什么病。霁儿你知道吗?……霁儿,霁儿?”

    几声低唤将梅雪霁从出神中唤醒,她抬起眼,双颊不由自主地泛上了红云:“我,我哪里知道?”

    齐云萝好奇地用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道:“你在想什么,怎么脸都红了?”

    梅雪霁咬住唇,懊恼地推开她的手道:“我真的不知道。”

    齐云萝“噗嗤”一声笑了:“不知道便罢了,何必这样认真?”

    正说着,忽听外边传报:“梅太医求见小主。”

    梅雪霁一愣,情不自禁地向齐云萝望去。却见她仿若遭遇雷击一般的呆立无语,满脸灿烂的笑意霎时间换成了慌乱无措。沉默良久,她忽地站起身来道:“霁儿,我先走了。”

    梅雪霁一把拽住她:“别走,正好我哥来了,两个人当面说个清楚。”

    齐云萝涨红了脸,拼命挣开梅雪霁的手,回眸时,眼底已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泪雾。

    “我……我不想见他。”

    梅雪霁看着她泪眼盈盈的样子,心中涌起一丝无奈:“总逃避也不是办法。要不,你躲到里间,看我细细问他。”

    说着,也不等齐云萝开口,便向门外大声吩咐道:“请他进来。”

    为伊消得人憔悴(一)

    珠帘翠幕之后,传来了低沉的脚步声,一步一步,似在慢慢靠近。

    齐云萝朝门外瞥了一眼,匆匆转过头,闪身往里间去了。

    几乎在同一时刻,梅雪峰的身影出现在镏金屏风之侧。

    “臣梅雪峰叩见梅小主。”

    梅雪霁叹息着摇头,走上前去扶起了他:“哥哥何必拘礼?这里又没有外人。”

    梅雪峰抬起头,本该恬淡自如的脸上笼罩了一层黯然晦涩。浓眉深蹙,眼眸低垂,纵然努力微笑着,却依旧难掩一丝苍白憔悴。

    梅雪霁内心微微纳罕——这些日子以来,她刻意向他封锁了萝萝的消息,为的就是试探他对萝萝是否真心。如今看来,他好像真的为萝萝的远嫁而备受了折磨。如此说来,往日里口口声声无情无心都是假的?……

    嘻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梅雪霁咬住唇,努力压下即将冲喉而出的笑,装作若无其事地问:“哥哥来找我为了何事?”

    梅雪峰低头而拜:“我前来向你辞行。”

    “辞行?”梅雪霁微愣,“哥哥要去哪里?”

    “我同柳院判求了长假。想回故居一段日子。”

    “好端端的怎么想着要回去呢?……要去多久?”

    “不知道,别问了……”梅雪峰低叹着摇头。

    梅雪霁站起身,一把攥住他的衣袖:“你就这样走了,也不给萝萝一个交待?”

    梅雪峰抬起头,苍茫的神色中闪过了一丝伤痛。

    “她……她哪里需要我的交待?过不了多久她就要坐上花剌迎亲的马车,远赴漠北……”

    梅雪霁忍不住“噗嗤”而笑:“莫非哥哥舍不得?”

    梅雪峰的呼吸蓦然停滞,一时间仿佛有千万把尖刀划过他的心头。他抬起头,幽暗如夜的眼眸中盛满了愤怒与无奈。

    “舍不得又能如何?我不明白,为什么千秋大业、家国兴衰,这万钧之责竟然要落在一个弱女子的身上,不知你的皇帝陛下于心何忍?不管怎样,萝萝毕竟是他的骨肉胞妹啊……哥哥恨自己身卑力微,无力救她于水火,每日里痛悔自责,却又无可奈何……和亲之日步步逼近,难道还要让我眼睁睁地看着她登轿而去,从此关山阻隔,再无相见之期?”

    平日里如清风明月般淡泊随和的哥哥,忽然情绪激动地高声说出这一番话,双拳紧握,言语间真情流露。梅雪霁不由被震住了,呆呆地望着他,张开的嘴巴许久忘记了合拢。

    慢慢地,一丝喜悦在她胸中漾开,心也开始激烈地跳动——哈哈,终于逼出了他的真心话!这个榆木脑袋的家伙,这个在爱情面前自卑退让的家伙,终于也被逼到了吐露真情的地步……

    压抑住内心的狂喜,她偷偷地转过头,向里间望去。门内寂寂,听不到一丝响动。此时的萝萝,想必也和她一般,被震得发愣了吧?

    ……嗯,我要在熊熊的炉火中再添一把柴!

    为伊消得人憔悴(二)

    “咳咳,”梅雪霁把拳头凑到嘴边,假装咳嗽了几声,才勉强收起满脸得意的笑。抬起眼,她又换了一幅冷淡讥嘲的表情。

    “哥哥这话从何说起?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那天云灏找你去御书房,好心要为你和萝萝指婚,不是你坚辞推拒,口口声声说已有了心上人?”

    梅雪峰高大的身形一挫,脸上又恢复了苍白:“我……”

    梅雪霁勾起唇角,不放弃步步紧逼:“哥哥既然有了那采药的女子,何必还对萝萝念念不忘?”

    梅雪峰愣怔许久,眼中浮起无限黯然:“我心中何曾有过其他女子?自始自终,只有她一个……”

    “那你当初何必拒婚?”

    梅雪峰低叹一声道:“她如此高贵、如此完美,我岂敢高攀?唉,若她不是金枝玉叶的公主,那该多好……”

    “哥?”梅雪霁望着哥哥微红的双眼,内心不由得隐隐作痛。

    梅雪峰抬起眼,发现妹妹正满脸诧异地盯着自己,这才觉察到方才的失态,一张俊脸顿时涨得通红。

    “我,我先走了。”他匆匆说了一句,仓促地转过身,迈开大步逃也似的离去。

    梅雪霁在原地伫立良久,这才忽然想起躲在里间的齐云萝,忙走过去,伸手打开了雕花门扇。

    门后,齐云萝手牵帷幔,俏生生地立着。一束淡淡的日光透过窗户打在她的肩头。身上桃红色宫装上绣着的一丛白色蔷薇在日光下柔美生辉,腰间垂下银色的丝带随着裙摆依风而舞。颀长玉立,弱质纤纤,一头如墨的青丝披垂在腰际。有晶莹的泪水浮现在眼眸之中,而那红润似水的唇边,却分明带着甜蜜的笑。

    “霁儿,”她伸手攥住了梅雪霁的指尖,有一颗泪随着嘴唇的颤动滑落至腮边。

    “谢谢你……”

    天边第一抹晨曦透过窗棱照射进来,为御榻前如云似雾的雪绫纱罩上了一层妩媚的柔光。

    齐云灏睁开眼,下意识地伸手去掀床侧的帐幔。身子略微一动,才蓦然惊觉胸口枕着一个小小的脑袋。

    此时依偎在他身侧的女子,长眉微展,秀目低垂,口鼻间轻舒着均匀的呼吸,看起来睡得正香。被他轻微的举动振颤,她的睫毛略掀了一下,嘴唇嘟哝着,伸出手臂来环上了他的腰际。

    齐云灏僵卧不动,唇边挂上了一丝笑意。此时此刻,幸福的感觉仿若潮水般地从心头泛起,淹没了他的全身。按捺良久,他终于忍不住伸出手,轻抚她背上柔美如凝脂般的肌肤。

    霁儿,他的霁儿,得她相伴左右,享受她的甜蜜与温柔,日子便如同被镶上了金边,如此的明媚与满足……

    忽然,怀中的人儿微蹙了双眉,半睁开星眸朝他一瞥,口中呢喃道:“别闹,人家还困着呢……”说着,推开他的手,就要转过身去。

    齐云灏心情激荡,轻轻搂过她,俯下头去捕捉了她的樱唇。他的吻,带着眷恋与情欲,一点点唤醒了她的意识,让她呼吸急促、眸光涣散,迷失在似水的柔情之中。

    为伊消得人憔悴(三)

    “霁儿,我爱你。”他深凝着她,搂紧她的腰枝,将头埋入她的怀中。

    “别……”她涨红了脸,用力推开了他,“天大亮了,该起来早朝了。”

    “不,我舍不得起……”他用粗糙的下巴摩挲着她的颈窝,口吻中带了一丝撒娇耍赖,“要不,传旨罢朝一日?”

    她笑了,双手捧起他的脸:“你要做从此不早朝的唐明皇,我可不愿做芙蓉帐暖的杨贵妃。”说着,她凑过脸来,在他唇间印上一吻,“乖,起来吧,霁儿爱的是明君,好色误国的昏君我可不要。”

    齐云灏回望她,忍不住也笑了。他假作无奈地叹了口气,用双臂环住了她的身子,望向她的目光中带着眷恋与依赖:“要我起来,除非你替我更衣。”

    梅雪霁略带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老天,面前的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依稀记得,以前的他霸道、冷漠而刚愎自用。怎么越是与她相处,越变得温柔体贴、深情缱绻,间或地还会带点孩童般的痴缠?是个性突变,还是……

    耳边,传来他低声的威胁:“如果你再这样看着我,我就……”说着,已然收紧了怀抱。

    梅雪霁的脸上又是一阵飞红,忙不迭地推开他道:“好好好,我替你更衣。”

    明黄|色苍海龙腾锦袍、九龙戏珠缠金冠、翡翠金缎腰带、银龙缂丝软靴……齐云灏笑着微闭双眼,非常享受身侧的小女人忙前忙后,用一双妙手为他穿戴整齐。

    “好了,”她轻叹一声,用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大功告成了,帅哥。”

    他扬起眉,为她口中不时爆出的冷僻字眼再次惊奇:“帅哥何解?”

    “呃……”她笑着一吐舌,“就是夸你英俊无双的意思。”

    他忍俊不禁,用手捏了捏她的粉颊:“你的花样真多。”

    她扮了个鬼脸,倒了盏清水过来,让他漱口。他伸手接过,顺便包住了她的指尖,凝望的双眸中包含宠溺无限:“多谢娘子。”

    她咬住唇,偷偷笑了。

    “云灏,”她忽然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回握住他的手:“我想求你一件事。”

    “何事?”

    “我想,今日同萝萝一起出宫去云隐寺进香。”

    他一愣,立即不假思索地摇头:“不行,我不放心。还是改日等我陪着你们一同去吧。”

    梅雪霁漆黑的眼珠在眼眶里一转:“今日恰逢佛诞,听说许愿最灵呢。”

    齐云灏依旧摇头:“寺里人潮拥挤,终是不便。”

    “多派几个有本领的侍卫跟着便是了,有什么好担心的?”梅雪霁说着垂下眼帘,神色间带了几分泱然,“近来遇见不少烦心事,正想去佛前许愿销灾呢。”

    忆君心似西江水(一)

    齐云灏愣怔片刻,慢慢收起了笑颜:“你既这样想去,还是等我今日抽空陪着你们出宫吧。”

    梅雪霁一撇嘴:“你不是说要去京郊的泺丘军营观看三军演练吗,哪里还会得空陪我们出宫?”

    齐云灏垂下眼:“也许,你们可以等我从泺丘回来……”

    “那怎么可以?等你回来,太阳都落山了。”梅雪霁嘟着嘴,轻扯齐云灏的衣袖:“求你了,让我们去吧,保证没事,求你了……”

    齐云灏被她扯得左右摇晃,心中纵有坚持,却也在她的轻声央求下尽皆软化。

    终于,他无奈地点头:“唉,好吧,只去拜了佛、许了愿马上回宫。不许东游西逛、不许招摇过市……对了,人多的地方带上面纱,不许让人瞧见容颜惹出事端。还有,让御林军都尉林同带上二十名侍卫跟着,千万别出了差错……”

    “知道了,”她打断他,微嗔着横他一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鸡婆?”

    “什么?”他又没听懂。

    “没什么。”她笑餍如花,伸手攀住他的脖子,把额头轻抵上他温暖的胸膛,“谨遵陛下圣旨,霁儿一定早去早回。”

    高大的宫门在身后轰然关闭。马车上并肩坐着的两位女子默然对视,芳心俱是一跳。

    “霁儿,我……”齐云萝嚅喏着,平生第一次显露出怯懦与彷徨。

    梅雪霁笑着攥紧了她的手。她的手微微颤抖,摸上去冰冷而湿滑。

    “别怕,既然决定去找他,就不要退缩。”

    梅雪霁的笑容灿烂,仿佛一缕阳光,冲散了齐云萝心头的层层愁雾。

    “见到他,我该说什么呢?”她飞红了脸,双目中满是期冀与忐忑,“若他再严词拒绝,我……我该怎么办?”

    梅雪霁微微一愣,盯住她看了半晌,方才“噗嗤”一笑:“傻丫头,难道那日我哥在倦云轩亲口说的话你还没听明白?他啊,自始至终心里就只有你一个,连带这次黯然回乡也是为了你——为了不忍心亲见你踏上花剌的迎亲马车……你还有什么好顾虑担心的?到时候他见了你,指不定多么欣喜若狂呢,嘻嘻……”

    齐云萝被她一番嬉笑搅得娇羞无限,面上的红云一直蔓延至耳根,免不得用手捂了脸,别过头去默不作声。

    梅雪霁悄悄用眼打量着她。黛青色细布薄袄,襟前疏疏地织着重叠的竹枝,雪白的长裙一尘不染。满头的青丝挽成一个垂云髻,鬓边浅粉的山茶花是她唯一的饰物。通身上下,朴素得无法再朴素、简单得无法再简单。

    梅雪霁心头一动,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又回想起哥哥梅雪峰的话。

    “若她不是金枝玉叶的公主,那该多好……”

    感觉写文如同绣花,必先画好了花样,再一针针地按图样绣上轮廓细节。各位看了,赞一句“不错”,抑或蹙了眉道“什么玩意儿”,殊不知这绽放在眼前的花儿却是绣者千针万线的心血。

    如今,这花绣了一半,影月心里又是自豪又是感慨。自豪的是,毕竟长长久久地坚持到今天,也算是不容易;感慨的是,自己如同骑上了马背,下不来了,只有勉力继续。

    唉,更新之路漫漫,真不知道何时是个尽头

    忆君心似西江水(二)

    造物弄人……

    谁曾想过,他兄妹俩的爱情竟然如出一辙。明明爱上了,却又纠结于对方的身份,无法放下内心的自我与骄傲。苦苦折磨着自己,也折磨着自己所深爱的那个人。

    当初,她与云灏如此;如今,哥哥与萝萝也是这般。

    看来,聪明的萝萝已然听懂了他话中的无奈。所以刻意褪去华服珠翠、卸下公主的光芒,只为向他表明自己的挚爱与决心……

    眼眶有些微微发热,她垂下头,悄悄用衣袖拭干了眼角的湿润。伸出手去,她将齐云萝的手轻握在掌中。

    “谢谢你,萝萝。我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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