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穿越时空之恋上你的床第2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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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时空之恋上你的床 作者:肉书屋

    她在他怀中轻轻挣扎:“我睡不着……”

    齐云灏无奈地勾起唇角,伸臂将她一把横抱起来,迈步走向寝殿。

    “别闹,好好休息,要知道现在你的身子可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了”

    对不起,昨天心绪不佳,的确懒散了。今天五集连播

    惟将终夜长开眼(一)

    月上中天,有冷冷的斜晖穿过雕花窗棱映照在榻前的雪绫纱幔上,将金丝细绣的一朵芙蓉辉映得灿烂夺目。

    齐云灏眯起眼,盯着眼前一片银白的月色,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方才,霁儿的辗转和叹息一直延续到深夜,才渐渐地平息下去。此时的她,枕着他的手臂睡得正熟。乌黑的长发披落下来,遮住了半边的面颊。

    齐云灏伸出另一只手,小心地拨开她额前的头发。酣睡中的她,一脸的恬静与安详,仿佛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含着由衷的微笑在梦乡遨游。

    望着她的睡颜,他的心隐隐地作痛——他的霁儿,莫非只有在睡梦中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宁与快乐?

    自从云隐寺事发,霁儿的身上便好似被人下了诅咒,总有莫名诡异的事情发生。而这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围绕着两个字——妖孽!

    他当然不信他的霁儿是妖孽。然而,宫中流言四起,尽管他极力压制,却依然禁之不绝。今日掬月宫外桃花迎雪绽放,连母后都似乎对霁儿起了疑心。晚间紫缨忽然癫狂,口中说的那些疯话若是传到掬月宫外,不知又要掀起怎样的波澜……

    他紧抿双唇,深深地蹙起了剑眉——无论如何,紫缨的事情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宫中的种种流言也绝不允许传入霁儿的耳中……

    “云灏……”身侧,传来梅雪霁一声低喃。

    齐云灏心中一惊,忙侧目望去。却见梅雪霁咂着嘴唇,伸出手臂来搂住了他的腰,又安心地睡去。

    一丝柔情荡漾在齐云灏的心底,他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拉过梅雪霁的臂膀轻轻塞回锦被中。

    “啊……”寝殿外,忽然传来一声沙哑的呼喊,紧接着,是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怎么啦,怎么啦?”杂乱的脚步声骤然响起,惊惶失措的问话声中夹杂着低低的呻吟。

    怀中的梅雪霁颤抖了一下,忽然睁开了双眼。

    “云灏,什么声音?”她问,神色间带着几分惊恐。

    “没事。”齐云灏搂紧了她,将唇凑到她的颊边轻吻了一下,“有个太监失手打破了东西,正被刘谦益责罚。”说着,他偏过头去,朝寝殿外大声道:“大胆,竟敢深夜在此喧哗,还不快拖出去!”

    “是。”寝殿外,传来刘谦益恭敬的声音。不久,呻吟声随着拖地的“嗤嗤”声渐渐远去。

    梅雪霁疑虑未消,微微蹙起双眉道:“我怎么觉得有些古怪,该不会……”

    齐云灏轻叹一声,侧过头来捕捉了她的唇,用缠绵辗转的吻封住了她下面要说的话。

    熟悉的气息、温暖的拥抱驱散了她心中的不安和忐忑,渐渐地她放下心来,偎依在他的怀中再度睡去。

    惟将终夜长开眼(二)

    当梅雪霁醒过来时,已是第二日的早晨。身畔的齐云灏已经离去,

    蜀锦衾枕上,依然留有他的令人熟悉而心安的气息。

    梅雪霁揉揉眼睛,慢慢地支起了身子。

    两只素手撩起了淡金的雪绫纱幔,侍琴和紫琼在榻边笑盈盈地低眉万福:“主子醒了?”

    梅雪霁点头,由她们搀扶着下了榻,披上胭脂色的云丝棉袍。侍琴端了巾帕银盆来,侍候她洗漱净面。

    梅雪霁将双手浸入温热的水中,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向侍琴道:“昨晚,你可在寝殿外值夜?”

    侍琴呆愣了一下,匆匆与紫琼交换了眼神,低头答道:“是的。”

    “那么,你知不知道昨夜那个被拖出去的太监到底是怎么回事?”

    侍琴目光闪烁,口气却平静无波:“他打破了东西,被刘总管打了手心。”

    “打手心?”梅雪霁笑着摇头,“刘总管侍君多年,难道会为了这点小事在寝殿外责罚奴才?他就不怕惊扰了圣驾?”

    侍琴咬着下唇,答不上来。一旁的紫琼赶紧笑着过来道:“就是呢,也许刘总管年岁大了,办事糊涂了也未可知?今早皇上临上朝时还训斥他来着。”说着,她搀起梅雪霁的手,将她带到妆台前,含笑说道:“主子别想他的事了,不如想想今日要奴婢给您梳个什么样的发式?”

    梅雪霁从镜子里对她笑道:“随你吧,你的手这么巧,梳什么都好看。”

    紫琼笑餍如花,调皮地吐了吐舌道:“主子真会夸人,倒教奴婢更不知道该给您梳什么了。”

    梅雪霁坐在镜前,乌亮的长发如瀑布般地垂至腰际,紫琼拿着玳瑁梳子,一下一下地将她的长发梳理通顺,然后用灵巧的手轻轻捻起几缕,在指尖盘旋缠绕,再用牡丹白玉钗固定在头顶。

    “嗯,”紫琼眯起眼打量着镜中的梅雪霁,含笑点头道:“这个留春髻须配上主子的那支粉樱垂珠步摇方得相衬,侍琴姐姐,劳驾帮我取来可好?”

    “哎。”侍琴欢应着,去窗前的妆盒里去了步摇来递到她的手中。

    紫琼接过步摇,笑着晃了晃银色的垂珠道:“正是这个,主子戴上了一定……”

    “嗒啦”一声,粉樱垂珠步摇从她的手中滑落,摔在了地上。有几粒珠子散落开去,滚到了屋角。

    梅雪霁愣了一下,赶紧回过头去。却见紫琼用手紧紧地攥住自己的衣领,身子颤抖着,嘴巴无力地开合,却好像说不出话来。

    “紫琼,你怎么啦?”侍琴慌忙冲过去,伸手扶住她。

    “紫琼?”梅雪霁轻唤着,心中忽然涌起了深深的恐惧。她站起身,走到紫琼面前,一把拉住她的手。

    紫琼的手凉如冰雪,她瞪大眼睛盯着前方,忽然间双膝一软,瘫倒在地上。

    惟将终夜长开眼(三)

    “紫琼!”梅雪霁惊呼一声,俯下身去想搀扶她,却不料被她紧紧地攥住了脚踝。

    “饶了我……饶了我吧……”紫琼抬头望着她,神色痴迷、热泪横流,仿佛带着十分的恐惧。

    侍琴蹲下身来,使劲扳开她的手指:“别这样,紫琼。”

    紫琼蜷缩在地上,身子颤抖如风中的枯叶:“饶了我……饶了我吧……”

    梅雪霁看着她痴狂迷乱的样子,不由得鼻子发酸:“你到底怎么啦?”

    “刘总管。”身侧的侍琴轻唤一声,梅雪霁回头一看,果然看见刘谦益带着几个太监朝这里走来。

    梅雪霁的心蓦然一宽,赶紧站起身来对刘谦益道:“刘总管,你快来看看紫琼她怎么啦?”

    刘谦益的目光从她的脸上转到紫琼身上,又从紫琼身上回到她的脸上,转瞬之间,双眸中掠过无限深意。

    “唉……”他轻叹一声,摇头道:“不消说,又是一个疯癫的,赶紧把她拖出去吧。”说着,他向梅雪霁躬身一礼,指挥着小太监们将紫琼拖出殿外。

    梅雪霁默然伫立良久,眼中慢慢落下泪来。

    “小姐,”侍琴靠近她,目光中带着痛惜和忧虑,“您别多想,紫琼她,也许是病了。”

    梅雪霁轻轻一笑,倏然回过头来,盈盈的泪眼中闪烁着迷离的光芒。

    “病了?她病了,紫缨也病了,昨夜那个被拖出去的太监想必也得了一样的病吧?”

    侍琴身子一顿,无言地垂下头去。

    梅雪霁微闭起双眼,胸臆中拂过一声长叹:“咱们的掬月宫,到底是怎么了?”

    深夜,禄王府。

    齐云渺架着二郎腿,歪歪斜斜地倚在靠椅上,把右手的拇指放在嘴里津津有味地吮吸着。一双看似困倦的细长眸子却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傲然伫立的女人。

    这个女人一身黑衣,整张脸被黑纱笼罩着,从半启的轩窗外吹来的冷风一阵阵地轻拂她面上的轻纱,隐隐地勾勒出她模糊的侧影。在她的身侧,是案几上晕红的细罗纱灯,灯影跳跃,将她长长的影子拖拽在身后,浓淡斑驳、孤清飘渺,看上去好似……

    一个虚无的女鬼。

    齐云渺放下手指,用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尽力压抑了内心深处某种莫名的惧意。抬起眼来,他故作淡定地勾唇而笑。

    “我要的东西呢,你主子可让你带来了?”

    “嗯,”那女人应了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只长长的锦盒递给他,“主人吩咐,现在还不是用它的时候。”

    花发莫待晓风吹(一)

    “哦?”齐云渺接过锦盒,用手指轻抚盒上的织纹,“那她说什么时候才能用?”

    女人道:“到时候自会通知殿下。请殿下千万按部就班,别打乱了主子的计划。”

    “这个你尽管放心,”齐云渺微微一笑,“本王对你家主子真是钦佩之至,其智谋手段,放眼天下恐怕也无人能及啊。”

    黑衣女人微扬起头,口气中带着十分的骄傲:“那是自然。”

    “只是,本王还有一件事至今想不明白,不知……”

    女人微侧过头,盯着他道:“殿下但问无妨,只要能说的,我决不隐瞒。”

    齐云渺扬起眉,斜挑的双目中忽然射出光来:“本王想知道的是,你家主子有何妙法,竟能让桃花在冬日绽放?”

    女人愣了一下,随即“噗嗤”一声笑了:“我当是什么疑难,原来为了这个……呵呵,不知王爷是否听说过一首旧诗——‘明朝游上苑,火速报春知。花需连夜发,莫待晓风吹。’”

    齐云渺点头道:“自然听过,是唐武则天的《腊日宣召幸上苑》。”

    女人赞许地盯他一眼,微微笑道:“正是。那武则天酒后下诏,敕令百花冬日齐放。众花神慑于其滛威,次日纷纷违季而放,唯有牡丹开迟,结果被贬洛阳……殿下以为,这个故事可信吗?”

    齐云渺蹙起眉沉吟片刻道:“我听来倒是觉得无稽,从古至今多少天子君王,为何只有她武则天能下诏敕令花神?”

    “非也,”女人笑着摇头,“另百花齐放的不是她的诏书,而是一种神药,叫做‘东风错’。”

    “东风错?”齐云渺重复着,倏然从靠椅上支起身子,目光中带着浓重的好奇,“世间果真有此神药?”

    “不错,相传当年武则天命其身边的道士秘密研制此药,假意酒醉下旨,次日设宴上苑,邀百官雪中赏春。百官亲见百花盛放,不由感慨敬畏,再也不敢对其小觑……自唐亡之后,这种神药便从中原消失,逐渐流落于域外。我主子得了它,只不过在掬月宫外小试了一番,呵呵,谁料果真神奇!”

    齐云渺愣了半天的神,良久方才点头道:“原来如此!你家主子计谋过人,又得神药相助,简直如虎添翼。那掬月宫的主儿,呵呵,哪里是她的对手?只等着坐实了妖孽之名吧对了,本王听说掬月宫近日来不甚太平,仿佛疯了不少宫女太监,这其中想必也是你主子的手笔吧?”

    黑衣女人淡淡一笑道:“这只是开头,后面还有好戏要演。”

    齐云渺挑起眉,轻轻撮起了牙花:“啧啧啧,我皇兄要心疼死了,可怜那千娇百媚的梅小主……唉,恐怕戴不上那顶后冠了。”

    黑衣女人斜睨他一眼,齿间发出一阵轻笑:“使君无罪,怀壁其罪。要是没有那顶后冠和她肚里的孩子,或许她也不会落得这么凄惨。说起来这事还要感激那位多穆尔公主凤凰,如若没有她在金殿上的一番陈词,我家主子倒还想不到如此绝妙的主意。”

    呵呵,本不该这么早就揭露谜底的,但是又怕各位看得糊涂,也罢,就明说了吧。

    若是还有不明白的嘿嘿,影月就没招了。

    花发莫待晓风吹(二)

    “佩服、佩服。”齐云渺眨眨眼,用手指轻抚自己的眉头:“呵呵,不知本王还有什么帮得上忙的?”

    黑衣女人从自己怀中取出一张薄薄的纸搁在窗前的案几上道:“这是‘东风错’的方子,主子让我带给王爷。”

    齐云渺抓过纸来,细细地看了一遍,随手将它附到灯上点燃,含笑看着手中的火光慢慢熄灭。

    “明白了,本王一定派稳妥的人将药调配了,让京郊各地夭桃开遍。”

    黑衣女人掩口而笑:“主人果然没看错,殿下的确才智过人,堪于托付重任。”

    齐云渺听了她的话,脸上忽然闪过一丝光亮:“是吗?你主子真的这样说过我?”

    “正是。”

    齐云渺将身子慢慢凑近她,微眯的双眸盯紧了她黑纱中隐约可见的面容。

    “回去问一下你家主子,我这样尽心竭力地帮她,事成之后,不知她拿什么来谢我?”

    乾清宫东暖阁。

    低垂着团龙织锦的御案上,堆放着整齐的奏章。齐云灏手持紫毫,面对案上的一封展开的信笺,迟迟未曾落笔。

    在他对面的大理石雕屏前,立着太傅刘奉台、礼部尚书冯正清等五六位大臣,一个个默然无语,偷偷打量着年轻帝王脸上阴晴无定的神色,心里翻涌着各种揣测和不安。

    “陛下,”冯正清终于忍不住,稍稍向前跨了一步,“请陛下圣裁……”

    齐云灏依旧持笔端坐,对他的话恍若未闻。

    冯正清神情一滞,忍不住回头向刘奉台投去了求援的一瞥。刘奉台不动声色,顾自低垂着眼帘,对他投来的目光毫不回应。

    冯正清在心中低低开骂——老狐狸,方才在宫外说得好好的,大家同声共气,联手进谏,这会子临上台来却扮了泥塑木雕的菩萨……

    “吧嗒”一声,一滴朱墨从齐云灏的笔尖滴落,在雪白的信笺上绽开了一朵鲜红的小花。

    齐云灏搁下手中的笔,抬起眼来淡淡地望着他道:“既然多穆尔国王铁拿身染沉疴,来信恳请朕放归其女,朕便顺水推舟,送他一个人情吧。”

    冯正清心头一宽,忍不住笑着揖首:“陛下英明!”

    齐云灏垂目一笑,笑容中带着三分讥嘲:“那凤凰虽然可恶,然朕已诏告天下,削夺其王妃之位,并让她在宗人府的天牢中吃了一个月的苦头,想必,她已经受到了应得的惩戒。”

    伫立于门侧的刘奉台愣怔了一下,低眉俯首道:“陛下说的是。此时送还凤凰,一方面给多穆尔一个薄面,体现我天启结盟修好之意;另一方面,也让花剌坐收渔翁之利的妄想成为泡影。”

    呜呜呜~~~~~~~

    谁替影月说句公道话?昨天偶的确更了五章啊,没有欠债。(泪奔)

    今天的三章一定会凑齐的,各位少待。

    花发莫待晓风吹(三)

    齐云灏点点头,顺手拿过案上的一本奏章打开,眯起眼看了一番,方抬起头道:“朕听说,花剌的大汗已陷入弥留,将不久于人世?”

    冯正清抬起头道:“正是,臣也收到了消息。”

    齐云灏垂眸沉思了片刻,将目光移向冯正清右侧那个高大的身影:“吴大将军。”

    “臣在。”吴雄关跨前一步,躬身而礼。

    “罗臻措的马队何时可抵花剌的京城燕都?”

    “据臣估计,大约还要四天。”

    “唔,”齐云灏沉吟着缓缓地抬起眼来,深邃如海的眸中流过一丝光芒如电,“朕命你速整军三十万,赶赴花剌边境驻防,静观其变。若其国内一旦有内战发生,即刻挥师入境,功其不备!”

    吴雄关闻言大喜:“遵旨!”

    齐云灏朝他微微点头,眼光朝屋内一扫:“众位爱卿还有异议吗?”

    大臣们纷纷俯首躬身道:“陛下英明,臣等并无异议。”

    “很好。”齐云灏笑着点点头,伸了伸腰站起身来,“既然如此,你们退下吧。”

    “是。”冯正清等屏息静气,悄然退出门外。

    齐云灏望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大理石雕屏之后,轻舒了一口气,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拢。

    “刘谦益。”他轻唤。

    刘谦益凑前一步:“老奴在。”

    “钟启可有密报送至?”

    “有,”刘谦益从怀中掏出一封蜡缄的信双手呈上。

    齐云灏接过信,打开蜡缄匆匆一瞥,点头道:“果然不出朕的意料,此事不是凤凰所为。如此说来,那幕后之人必在宫中。”

    刘谦益愣怔片刻,方小心翼翼近前道:“这些天来,老奴奉了陛下旨意派人在宫中暗查,几位主子倒都不见有异。宜妃娘娘整日照顾小皇子,对宫中之事一向不管不问;容妃娘娘从来畏寒,这几天足不出户;如妃娘娘迷上了戏剧,常常约了冯小姐来习唱;至于瑾美人……自那日落水之后身子虚弱,至今还不曾下榻……”

    “知道了,”齐云灏挥手打断他,“朕不信什么神鬼巫咒,此事虽然诡异,但不外乎是人为所致。故而还需让你的人继续细查,非但宫中要多加留意,还需传旨让禁军加强戒备,对进出宫门之人详加盘查。”

    “是,老奴领旨。”

    齐云灏低叹一声,转过头来望着他,眉间带上了一层忧色:“掬月宫中……眼下如何了?”

    刘谦益迟疑了一下,低头答道:“据老奴所知,疯癫的宫女太监已达六人。”

    齐云灏心头猛地一沉,目光益发黯淡沉郁:“梅主子可知道了?”

    刘谦益抬起头,脸上露出了十分的为难:“老奴倒是吩咐了,让人尽力掩饰着,但是……”

    齐云灏眉头紧锁,倏然回转身,大步踏出了冬暖阁的大门。

    “备辇,起驾掬月宫!”

    人如风后入江云(一)

    明黄|色的御辇行进在冬日萧瑟的宫苑之中。天色阴霾,太阳在层云中只露出淡淡的光影,稀疏枝条上积着的厚厚白雪开始逐渐消融。天气,也正因为冰雪融化而变得更加湿冷。

    齐云灏裹紧身上的黑貂大氅,浓郁的剑眉不由纠成一个结。

    掬月宫中不时传出的坏消息让他忧烦不已,直至眼下,他依然无法解开缠绕在霁儿周围的这一连串谜团。眼看发病的人越来越多,虽然他尽力掩盖,但终究是包火的纸,总有被真相烧穿的那一刻。

    届时,不知道霁儿会有怎样的反应?……

    “……我并不如你想象的那般娇柔脆弱,我有勇气面对一切。”梅雪霁轻柔的声音响彻在耳畔。

    齐云灏的心蓦然一痛,搁在膝间的手不禁攥成了拳——不行,不能让霁儿面对这些!他的霁儿是春日烂漫的花朵,哪里能经受隆冬凛冽无情的风雪?无论如何,他要护着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他一把掀开锦帘,对抬辇的太监沉声吩咐道:“快,速去掬月宫。”

    “是。”太监们恭敬地答应着,立即加快了脚步。

    脚步匆促,带下了树梢上厚积的冰雪,扑簌簌地掉落在御辇的顶端。

    渐渐地,远处传来隐隐的诵经声,伴随木鱼“笃笃”的轻敲,一阵阵的传入耳膜。

    齐云灏微有些愣怔——这声音的来处,分明是掬月宫的方向!出了什么事?莫非……

    正猜疑间,却听得那声音逐渐地近了。嗡嗡喃喃,仿若数以千万的蚊子在耳边鸣叫,一声声地加疾加促。

    他的心一沉,忽生了不祥的预感。赶紧一伸手,掀开了面前的帘子。

    掬月宫外的空地上,摆满了明黄的蒲团,数十位黄袍僧侣连排而坐,一个个闭目颔首,诵经不止。“笃笃笃笃……”手中的的木鱼锤声声敲响,仿若一阵紧过一阵的咒语,听得人头皮发麻。在他们面对的,正是掬月宫的大门。此时朱红的宫门紧闭,静静地不见一丝响动。

    愤怒,像熊熊的烈火燃起在齐云灏的心头。他猛地一跺脚,低吼一声:“落辇!”

    御辇蓦然一颤,被放低了下来。齐云灏大步跨出御辇,怒气冲冲地指着那些僧侣高声道:“放肆!谁让你们来此念经的?”

    “是我。”身后,传来一个清冷平越的声音。

    齐云灏身子一僵,慢慢地回过头来:“母后?”

    程太后紧盯着他,神色恬淡无波:“是母后吩咐让他们来此诵经驱邪。”

    “驱邪?”齐云灏怒极而笑,“何邪之有?母后莫非又听信了他人的谣言?”

    程太后迎着他喷火的双眸,不闪不避:“哀家还没到老糊涂的时候。掬月宫一日之内连着数名宫人疯厥,皇上还觉得不够邪吗?”

    齐云灏身子蓦然僵硬,倏然回头盯着身后的刘谦益,眼眸中闪烁着某种危险的光芒。

    人如风后入江云(二)

    “又是谁四处散播流言?”

    刘谦益在他的瞪视下瑟缩不已,“扑通”一声双膝跪倒:“老奴不敢!”

    程太后冷笑一声道:“皇上太小瞧了哀家,哀家是后宫之主,这后宫发生的事情如何能瞒过哀家的眼睛?何况……你掬月宫发生的,还是如此骇人听闻的大事!”

    齐云灏沉默,回眸凝视着母亲。平素优雅淡泊的她,忽然变得尖锐而执拗。端丽高贵的面庞上,依稀浮动着一抹难掩的憔悴,连带乌云般的鬓发间,也赫然添了几丝银白……

    一夜之间,母后老了。

    齐云灏垂下眼,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蓦然一颤,声音也不由放低了:“母后打算让儿臣怎么做?”

    程太后默默地看着他半晌,方开口道:“母后想请你搬出掬月宫。这宫中近来诡异不绝,你是万乘之躯,若是也沾染了邪气,可是天启的大难了。”

    齐云灏挺直了脊背,眯起眼沉默着。

    程太后低叹一声,环顾左右道:“你们还不快给皇上跪下,求皇上顾念江山万民,搬出掬月宫。”

    成群的宫女太监们纷纷跪倒,朝着齐云灏“咚咚”地磕头:“求皇上顾念江山万民,搬出掬月宫!”

    一丝清冷的笑意浮现在齐云灏的眼底,他抬起脸来,向程太后微微勾起唇角:“好吧,为了天启的江山万民,朕答应母后搬出掬月宫。”

    程太后的脸上拂过一层惊喜:“灏儿不愧是江山之主……”

    齐云灏摆摆手,继续说道:“不过,既然母后说掬月宫诡异,朕要把霁儿也接出来,不让她也沾上邪气。毕竟,她腹中还有朕的骨肉。”

    程太后闻言微愣,却见齐云灏已然迈开大步,向掬月宫走去。

    “灏儿!”她唤住他,神色间阴晴变幻,“你想过没有,掬月宫的邪气和诡异来源于谁?”

    齐云灏定住脚步,并不回头:“朕不知道。”

    程太后冷笑道:“恐怕,始作俑者便是你心爱的霁儿!”

    齐云灏捏紧了身侧的双拳,蓦然回过头来,盯视着母亲:“霁儿是朕的妻子,朕不允许任何人诽谤她,其中……包括您,母后!”

    程太后面色苍白如纸,身子晃了一晃,被立在一旁的碧泱急忙扶住。

    “灏儿……”她深出了一口气,微微闭上双目一字一句地说:“母后不允许你接她出宫。”

    齐云灏冷冷地与她对视,英俊的脸上是冰霜一般的漠然。

    “母后以为朕还是听信他人摆布的黄口小儿吗?刚才您自己也说了,朕是江山之主,朕不信保护不了一个心爱的女人!”

    匆促的脚步,划动凛然的风,将他明黄|色的袍角掀起。高大俊逸的背影带着决绝与执著,消失在掬月宫朱红的大门之后。

    程太后呆望着眼前訇然关闭的门扉,心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幽幽地悬在胸际。

    “太后娘娘。”碧泱扶住她的臂膀轻声低唤。

    程太后在她的搀扶下立定了,咬紧牙关,闭上眼微微地摇头。

    “狐媚惑主、红颜倾国……这话果然不错啊……”

    人如风后入江云(三)

    “圣驾到……”门外,传来低低的一声通禀。

    有厚底靴踩在雪地上的声音,渐渐地靠近。

    梅雪霁一动不动地坐在廊间的画梁下,目光盯着那里悬着的一只黄金鹦鹉架。那架上的鹦鹉早在晨间被她放飞了,如今只剩下空荡荡的金色架子在风中摇曳。

    “霁儿。”身后,传来他一贯温柔的声音,只是今日听来,却多少带了一份忐忑和悲凉。

    她没有回身,匆匆低下头去用衣袖拭干了脸上纵横的泪水。背上蓦地一暖,却是他紧紧地拥了上来,下巴架在她的肩头,温润而熟悉的气息一阵阵地拂拭着她的耳畔。

    泪,再次管束不住,濡湿了襟前的胭脂色飘带。

    他绕到她的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颌。她痴痴地凝望着他,眼中盈盈的泪光仿佛一把尖利的刀,深深地剜在他的心头。

    他轻轻为她拭去泪水,心里暗自慨叹着——处心积虑的遮挡掩盖终究还是无力保护她……他的霁儿,依旧受到了伤害。

    方才,母后在宫外的一番话,想必她都听见了吧?

    “你信吗……”耳边,传来她低低的声音。

    他一愣:“什么?”

    她望着他,眼睛一眨不眨:“信他们说的,我是妖……掬月宫外桃花绽放,宫中人莫名癫狂,都是我的罪过?”

    他抿着嘴,深深地摇头:“我不信。”

    她忽然笑了,笑容惨淡如经霜的花朵:“若我果然是呢?你怕吗?”

    他看着她,神情专注,带着无穷的宠溺:“不怕。你是我的霁儿,我的妻子,不管你是人是妖,我都不怕。”

    “云灏……”她呢喃,一头扎进他的怀里,热泪打湿了他胸前的绣金龙爪。

    他伸出双臂环住她,手掌轻抚她柔顺的长发,眼眶也渐渐红了。

    “别离开我,霁儿,你说过我们要相伴一生的。”

    她在他怀中微微一滞,抬起头来看着他,声音里带着无奈的哽咽:“相伴一生,好难……”

    他的心忽然一坠,呼吸霎时间停止了。带着几许愤怒,他倏然俯下身去,将她一把横抱在怀中,大踏步向宫外走去。

    “你……你做什么?”她在他怀中弓起了身子。

    “带你走,”他阴沉着脸,脚步渐渐加快,“带你离开这里,住到乾清宫去。从今后我在哪里,你在哪里!”

    她愕然良久,方才醒悟过来,不由得用手臂推撑着他的胸膛:“不可以,放下我。方才太后不是说了……”

    他忽然驻步,怒气冲天地瞪视着她,眼底,满是坚定与执著。

    “不管是谁,都无法从我身边夺走你。我的妻子,我的孩子,我会坚守一生,绝不放手!”

    未妨惆怅是清狂(一)

    泉语山庄外的小路上,停着多穆尔的毡绒马车。十数名戎装的武士团团围绕在马车周围,肃穆无声地伫立着。

    车内,坐着即将启程回国的多穆尔公主凤凰。

    此刻的她,素手静静地支着额,一双秋水般清澈见底的眸子微微眯起,目光停驻在远方莫名的一点。

    她无法理解自己的心。

    从宗人府大牢中出来,她见到父皇派来接她的马车后,第一句话竟然是——“去泉语山庄。”

    空山寂寂,只有无倦的风在群峰间回荡。车前的马儿开始焦躁,不耐地用马蹄踩踏地面,昂起首来,大声地喷着鼻息。

    “他出来了。”身侧,传来武士低声的通禀。

    脚步声渐渐近了,不徐不慢,却一步步踩得坚实。

    “公主殿下。”那熟悉的声音就在帘外,淡雅恬静,如清风拂面。

    她的心一跳,眼前依稀出现当日远嫁天启时,栩宁城外那一抹大红的身影。温热的泪,就在她伸手要去掀开车帘的刹那,落满了腮边。

    她缩回手,淡淡地说了一声:“你们都退下吧。”

    “是。”武士们齐声应着,纷纷远离了开去。

    她低头拭干泪,努力展开一团笑颜:“澄亲王久违了。”

    他沉默良久,方缓缓地道:“公主殿下此来有何贵干?”

    她又笑:“贵干不敢当,特来向王爷辞行。”

    “唔,”他沉吟着,“那小王祝殿下一路顺风。”

    “多谢王爷。”

    “如此,公主请上路吧,小王在此与公主作别。”说着,他蓦地转过身去,迈开步子径自离开。

    “王爷留步!”她惊呼一声,终于忍不住伸手打开了车帘。

    车帘外,是他清逸挺拔的身影,衬着背后苍茫的山色,益发出尘。他回过头,静静地看着她。

    “公主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她拽着车帘的手微微颤抖,泪水不争气地盈满了双眼。在一片泪眼模糊中,她慢慢跨下马车,一步步向他走近。

    他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挺拔的眉纠成一个小结。

    她立定了,用怀中的丝帕拭干泪,勾起樱唇朝他一笑:“王爷别怕,凤凰此来不是为了纠缠王爷,凤凰只想问王爷一句话。这句话一直在凤凰心中横亘了许久,今日若是有幸从王爷口中得到答案,凤凰便能安心回多穆尔,从今后绝不踏入天启半步。”

    他微微挑起眉,神情间依旧风平浪静:“公主但问无妨。”

    她咬唇犹豫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道:“凤凰想知道,若是没有那个女人,王爷的心……会不会有可能留在凤凰身上?”

    这篇小文从四月间码起,于今已过半年。多谢各位一路以来的陪伴与鼓励,虽然故事落俗、文笔粗陋,然承蒙各位的不离不弃,让影月心中充满感激和喜悦。

    但是写到今日,真的有枯笔之憾。影月一直说,自己讨厌阴谋和算计,然而故事发展到目前,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将我的男女主狠狠地推入其间,一时不知如何发展下去

    存稿告罄,前程渺茫。加之即将被公司派去珠海、港澳出差,所以请求暂停更新。

    对不起,也许会有一段时间不能上传,且待影月回来,静下心来多码一阵之后,自会恢复更新。

    再次抱歉,请各位亲原谅

    未妨惆怅是清狂(二)

    他明显地愣怔了一下,眼波微转,淡淡地笑了:“若是没有她,小王依旧不会倾心于殿下。”

    “为什么?”她瞪大眼睛望着他。

    “因为……”他沉吟着,坦然抬眼与她对视,“殿下心计深厚、手段高强,天驰愧难相匹。”

    她的身子一挫,不由得向后踉跄了半步,苍白的脸上浮起了惨淡的笑:“原来如此……看来,是凤凰一贯自作多情了。”

    他不语,静静地伫立着,听凭凛冽的风吹起他莲青色的袍角和衣袖,连带褐色狐氅一起,在身后翻卷飘飞。

    她痴痴望着他,眼前的人儿温润如玉、清逸如仙。如此人品,如此风华,偏偏……心却是一块坚硬而冰冷的玄铁。

    不,他的冰冷和坚硬只是针对她,而在那个女人面前,他却是世上最痴情而温柔的男子……

    “我不是没有动摇过,”耳边,忽然传来他低沉的声音,“殿下还记得那个风雨之夜吗?天驰连夜赶回王府,为的是寻机与公主倾谈,多少给彼此一个机会……”说着,他抬起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然而,等我回到王府,却看见了那一幕……正是殿下的刻薄与狠毒在你我之间筑垒了高墙,让天驰再也无意逾越。”

    她无言以对,仿佛被定住一般地呆立,脸上,是萧瑟的苍茫。

    齐天驰淡然微笑,深深地作了个揖道:“小王的答案,想必殿下已然听明白了,如此,小王就不耽误殿下的行程了。就此告辞吧。”说着,他洒然转身,大步朝泉语山庄走去。

    凤凰独自在风中伫立良久,直到落下的泪如冰雪一般地凝结在脸上,刺得她肌肤生疼,方才渐渐地回转身去。

    身后,是忠心耿耿的多穆尔武士们。他们默默望着她,眼中满是痛惜与忧虑。

    “没事。”她抹了一把脸,掀起车帘登上了马车。

    “回去吧,我的心事已了,从今后……与这里的一切再无瓜葛。”

    “主子,主子,您去哪里?”身后,传来侍琴轻柔的呼唤。

    梅雪霁裹紧身上的绯红色棉袄,闪身躲进了乾清宫外的一个黑暗的拐角处,轻轻地抿起了双唇。

    “主子,主子?”侍琴边唤边小步跑着,一不留神,被一只手蓦地拖到了一边。

    “啊……”她忍不住惊叫,却被人紧紧地捂住了嘴巴。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别叫,我在这儿。”

    侍琴睁大眼睛,发现她家主子梅雪霁正略带气恼地瞪着她,不由呆愣了半晌,方挣开她的手道:“您要去哪里啊……天哪,您怎么穿了这身衣服?”

    侍琴倒吸一口凉气,眼巴巴地看着主子身上的那件绯红色的宫女锦袄,斜襟滚银边,袖笼暗绣木兰——竟然和她身上的那件一模一样!

    梅雪霁垂下眼,轻声道:“我要去太医院,探望紫琼和紫缨他们。”

    “太医院?”侍琴又是一愣,慌忙拉住她道:“去不得,那里危险得很。紫琼他们……眼下可不同往日了,万一疯癫发作,伤着了您可怎么办?陛下说了,让您在乾清宫静养,等闲别出去。”

    梅雪霁低下头,沉默不语……

    唉,回来了,回来了。

    本打算码个五十章以后再传。这两天一边闲闲地码字,一边潜水霸王着别人的文章,嘻嘻,那个爽!仿佛又回到了传文以前的生活

    这边厢敲锣打鼓地一阵喧闹,终于把我的魂给收回来啦。

    从今天起,恢复上传吧,但是,可不可以商量一下,不再定量,每天影月码多少就传多少?各位好心的亲亲,答应吧

    未妨惆怅是清狂(三)

    昨天,她被齐云灏不由分说带入了乾清宫。

    是夜,乾清宫的御书房内燃着温暖的炭火,她躺在紫檀软塌上,静静地看着他埋头批阅奏章。桌角跳跃的烛光,为他冷峻如刀劈斧砍般的侧影拢上了一层明亮的红边,浓而黑的睫毛低垂,薄唇轻轻地抿成一线。在他的案头,有一盆开得正艳的红梅,玉蕊寒香,一阵阵沁人心脾。

    忽然,他搁下手中的紫毫抬起头来,对着她温柔地一笑:“困了吗?早些睡吧。”

    “不,”她摇摇头,“我要陪着你,我喜欢看你埋头专注的样子。”

    他双目发亮,笑着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来。柔软的唇轻滑过她的面颊,在她的唇间触抚留连。

    “霁儿,就这样陪着我,一直到老好吗?”

    她点头,止不住地落下泪来,温热的泪水滑入他的嘴里,被他轻轻咽下。

    他扬起头,爱怜地望着她,用手指温柔地抹去她腮边的泪。

    “这时候的泪,是甜的呢……”他笑着凑近她耳边低喃,将双臂环住她,把她抱在怀中,走向里间的床榻。

    她在他怀中微红了面颊,目光柔情如春水荡漾:“你不改折子了?”

    “不了,”他盯着她如画的眉眼,呼吸不由凝滞,“你怀了身子,熬不得夜,还是让我陪着你睡吧。”

    他说着,将她轻轻放在榻上,拔下她头上的簪子,将她的长发拢在枕边。伸手扯过床头的白子嬉春锦被来,盖在她的身上。自己也脱去外袍,钻进被中紧紧地抱住了她。

    梅雪霁把头枕着他的胸膛,听着他低沉而有力的心跳,内心,不由漾起了浓浓的依恋和暖意。伸出手去,她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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