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穿越时空之恋上你的床第3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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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时空之恋上你的床 作者:肉书屋

    蜜与娇柔之中,他却依稀品咂到了一丝苦涩的滋味。

    他轻轻推开她,双手捧起她的脸,却蓦地发现她脸上分明挂着晶莹的泪!

    “你怎么啦?”他心惊着,用指尖为她抹去腮边的湿润。

    梅雪霁垂下眼,将自己的脸深深地埋入他的怀中。纤细白皙的指颤抖着摸索到他衣襟开口处的系带,猛地一拉,活结应手而开。她深吸一口气,三拽两扯用力撕扯开他的外袍。

    “霁儿!”他低呼,愕然望着她近乎痴狂的举止,心嗵嗵跳着,“……你,你到底怎么啦?”

    梅雪霁不答,再次踮起脚尖噙住了他的唇,双手紧紧地攥着他腰间的玉带,将他踉踉跄跄地引至床边。

    她满脸飞红、双唇滚烫、一双美目仿佛含了两汪春水,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齐云灏喘息着,脑海中,好似燃烧了一团熊熊烈火,火焰蔓延开来,霎时沸腾了他周身的血液。

    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用双手轻轻裹住她裸露的双肩:“霁儿,别这样,你……你刚小产不久,我不能……”

    梅雪霁的身子蓦然一滞,狼狈地抬起头来,深深地望入他的眼眸。

    “你不要我吗,云灏?”

    “要,当然要,”齐云灏微笑,凑过头去,在她腮边落下温柔的唇印,“你是我的娘子,是和我共度一生的人,我爱惜你,所以不急于一时。我们有的是时间……”

    梅雪霁双肩微颤着,拼命用咬紧嘴唇来抑制夺眶而出的泪。

    我们有的是时间……

    这句话仿佛锋利的刃,狠狠地割在她的心上。

    耳边,齐云灏的喁喁低语仍在延续:“乖,把衣服穿上,小心受凉……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听我慢慢告诉你。霁儿,也许从明天起,所有的困顿和烦恼都会烟消云散,我相信终于可以给你真正的快乐和幸福……”

    “不!”她忽然抬起头,双手攥紧了他的臂膀——快乐和幸福,如果要用他的前程去交换……她不要!

    呵呵,听各位说到入v的事,忽然想起前些天老妈大人在耳边的唠叨。道是影月既不愿入v、又不积极寻求出版,还一味打算写到底,实在是傻蛋一个。小心有朝一日在大马路上看到有人偷偷出了我的盗版书卖来赚钱,到时候痛心疾首去吧!

    影月听闻此言,不知为什么,心头却是一阵暗喜。依稀记得以前看过的一部香港电影,说的是一位三流歌星,整天去旺角找自己唱片的盗版,寻到了,自是欣喜若狂。

    有人愿意盗版你的东西,想必说明你的东西好吧?哈哈,等写完了,我也去街头巷尾找找《恋上你的床》!

    嗟余只影系人间(二)

    初亏、食既、食甚、生光、复圆。

    贪吃的天狗终于吐出了口中的月亮,久违的清辉再次穿透纱幔,在雕花的窗棱旁投下一片银霜。深夜寂寂,幽蓝色的天幕上,唯有几粒辽远的星星守伴着孤月。月色惆怅,如烟似雾地笼罩着寂寥的宫苑,为凭窗而立的人儿披上了一层柔曼的轻纱。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梅雪霁低吟着,落寞地垂下眼睛。

    天荒地老,痴守在时间两端的人,应该可以看见同一轮明月吧?

    身后,传来齐云灏匀停的呼吸声。她转过身去,呆呆地凝望着他的睡颜。

    此刻的他,酣梦正浓。挺拔的剑眉舒展着,薄唇边隐约含着一弯浅笑。莫非,在梦中他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千钧重负,得到了片刻的安宁和轻松?

    梅雪霁走近他,缓缓地在榻边蹲下身,用指尖摩挲着他紧抿的唇瓣。熟悉的温暖气息轻喷在她指背上,带来阵阵令人心悸的酥麻。

    心,蓦地抽搐了一下,泪水再次扑簌簌地滚落了下来。

    方才,他将她搂在怀中,兴致勃勃地要告诉她今日所发生的事情。而她,却怀着莫名的惊恐,一次又一次打断他的话。她怕,怕从他口中再次听到不顾一切的取舍,怕被他如海的深情搅乱了决绝的心……

    终于,他什么也没有说出口,拥着她进入了梦乡。看来,这一天他和她一样,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身心疲累已极。看着他微陷的双颊和苍白的唇色,她的心隐隐地作痛。如果没有她、如果不爱她,想必,他不会经历这样的忧烦和困扰;想必,他还会是那个意气风发、笑拥江山的少年君王……

    头顶,忽然闪现一线光明。梅雪霁抬起眼,却见方才还细如弯眉的黑色柔晕,眼下却已然舒展开来,仿佛一只晶亮的小船,在层层纱幔间徜徉。有一道光芒从榻顶直射下来,正好照在齐云灏腰间的锦被上,从被中也有一缕柔光轻轻泛起,与之遥遥呼应。

    心,在胸腔内猛地一跳,她咬住唇,用颤抖的指轻轻掀开他身上的锦被。柔光更亮了,那光的源头,便是他腰间的一角凸起。梅雪霁屏住气,小心翼翼地解开他腰侧的系带,将他的衣襟缓缓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玉色的小小荷包。荷包上用粉红的丝线绣着一丛蔷薇和穿花而过的大小蝴蝶,针脚疏朗,带着几分憨拙。

    鼻子蓦然一酸,热泪又静静地落下——这荷包,还是她亲手为他绣的啊。虽然粗劣,他却爱若珍宝,每日里佩戴从不离身。云昙大师所赠的那串佛珠,想必就收藏在里面……

    忽如其来的寒冷,让齐云灏微微蹙起了眉。他翻侧过来,将身子蜷缩成一团。梅雪霁拭干泪,咬牙从他身上解下荷包,匆匆为他掩上锦被。

    荷包展处,流光璀璨。淡金色的佛珠仿佛灿烂的星斗,照耀满室生辉。于此同时,榻顶的光弧霎然开朗,转瞬间汇成圆满的一团。

    嗟余只影系人间(三)

    颤抖的手,从荷包中取出佛珠,努力良久,才将它套上手腕。立刻,珠光、镜影交相辉映,幽暗的寝殿顿时亮如白昼。

    齐云灏眼睫微颤,喃喃地嘟哝着,终于在刺目的强光中惊醒。双目睁处,正好看见戴在梅雪霁皓腕上的一串晶亮。片刻的茫然过后,焦灼和震惊仿佛一团火,烧去了他脑海中最后一丝困倦。他低呼一声,扑过来一把攥住了她的手。

    “你怎么又戴上它了?快,快拿下来!”他急急地催促着,用手去撸她腕上的佛珠。谁料,那佛珠却仿佛生根一般,纵然用尽全力,依旧脱不下来。

    “云灏……”梅雪霁轻唤着,泪水在眼眸中打转,“你别忙,先听我说……”

    齐云灏抬起脸,眼眸中布满了鲜红的血丝:“霁儿……霁儿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梅雪霁咬住唇,伸手抚去他额角的细汗:“霁儿要走了,回到霁儿的世界,不再拖累你,你……好好地做回你的明君吧,天启需要你,别为了我放弃你的江山子民……”

    “啊……”齐云灏倒吸一口凉气,胸臆间顿时涨满了焦虑,伸出双臂,他紧紧地攥住她的肩膀,不顾一切地摇晃着,“混话!说什么混话!你没有拖累我,没有!……你知道吗,所有的事端都是宜妃精心策划的,她是花剌的公主,来天启就是为了报十年前的杀父之仇!现在,她死了,她死了……霁儿,你听见吗?她死了!所有的阴谋和障碍都消失了,连母后都知道了真相,不会再为难我们。为什么你还要走?……”

    梅雪霁如被雷击,睁大眼睛望着他被愤怒涨红的脸,喜悦,忽然如同潮水一般在心头泛滥开来。她笑,噙着泪花轻笑出声。脑海中灵光一闪,她顿时清醒了,急急地伸出手去,要脱下腕上金色的佛珠。

    忽然,榻顶一片光明。隐隐有一阵狂风呼啸着包裹住她,她仿佛一株无助的纤草,被疾风连根拔起,朝着头顶的那一团光亮飞去。

    “霁儿!”齐云灏狂呼,张开臂膀死死抱住了眼前的人儿。熟悉的温暖,熟悉的体香,让他极度惊恐的心稍稍得到了一丝宽慰。他抬起眼,却蓦然发现有一缕浅红色的柔光慢慢从他怀中升起,仿佛一缕轻烟,袅袅上扬。轻烟中,依稀有一个娉婷的身影,对着他含睇凝望。那滚落在腮边的一点晶亮,莫非……

    是泪?

    寝殿内,回响着那个熟悉而悲凉的声音:“来不及了,云灏,来不及了……记住,我不是梅雪霁,我的名字叫……洛雨季……”

    呼吸停止了,心跳停止了,连带思想也停止了。齐云灏猛地立起身来,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抓住她,抓住那转瞬将逝的一缕轻烟!

    然而,他抓到的,却是虚空。摊开手掌,在掌心灼烧着他的,是一粒滚烫的泪……

    齐云灏眼睁睁地看着最后一丝浅红消失在榻顶的光影之中,心,在这一刻裂成了千万个碎片。怀中,依旧是他深深爱恋的女子,然而此刻,那双泉水般清亮的眸子却被遮盖在沉沉的长睫之下,任他呼断肝肠,却无法再向他含情凝望。

    “霁儿!”齐云灏嘶哑的吼声小重重夜幕,回荡在琼楼玉宇之间,惊醒了沉睡中的宫苑,“……不管你是谁,不许走,不许走!你答应过要与我相守一生,难道你忘了吗?回来……我不会放弃,绝不会!纵然只剩下一口气,我也要等你回来……”

    第6卷

    颤抖的手,从荷包中取出佛珠,努力良久,才将它套上手腕。立刻,珠光、镜影交相辉映,幽暗的寝殿顿时亮如白昼。

    齐云灏眼睫微颤,喃喃地嘟哝着,终于在刺目的强光中惊醒。双目睁处,正好看见戴在梅雪霁皓腕上的一串晶亮。片刻的茫然过后,焦灼和震惊仿佛一团火,烧去了他脑海中最后一丝困倦。他低呼一声,扑过来一把攥住了她的手。

    “你怎么又戴上它了?快,快拿下来!”他急急地催促着,用手去撸她腕上的佛珠。谁料,那佛珠却仿佛生根一般,纵然用尽全力,依旧脱不下来。

    “云灏……”梅雪霁轻唤着,泪水在眼眸中打转,“你别忙,先听我说……”

    齐云灏抬起脸,眼眸中布满了鲜红的血丝:“霁儿……霁儿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梅雪霁咬住唇,伸手抚去他额角的细汗:“霁儿要走了,回到霁儿的世界,不再拖累你,你……好好地做回你的明君吧,天启需要你,别为了我放弃你的江山子民……”

    “啊……”齐云灏倒吸一口凉气,胸臆间顿时涨满了焦虑,伸出双臂,他紧紧地攥住她的肩膀,不顾一切地摇晃着,“混话!说什么混话!你没有拖累我,没有!……你知道吗,所有的事端都是宜妃精心策划的,她是花剌的公主,来天启就是为了报十年前的杀父之仇!现在,她死了,她死了……霁儿,你听见吗?她死了!所有的阴谋和障碍都消失了,连母后都知道了真相,不会再为难我们。为什么你还要走?……”

    梅雪霁如被雷击,睁大眼睛望着他被愤怒涨红的脸,喜悦,忽然如同潮水一般在心头泛滥开来。她笑,噙着泪花轻笑出声。脑海中灵光一闪,她顿时清醒了,急急地伸出手去,要脱下腕上金色的佛珠。

    忽然,榻顶一片光明。隐隐有一阵狂风呼啸着包裹住她,她仿佛一株无助的纤草,被疾风连根拔起,朝着头顶的那一团光亮飞去。

    “霁儿!”齐云灏狂呼,张开臂膀死死抱住了眼前的人儿。熟悉的温暖,熟悉的体香,让他极度惊恐的心稍稍得到了一丝宽慰。他抬起眼,却蓦然发现有一缕浅红色的柔光慢慢从他怀中升起,仿佛一缕轻烟,袅袅上扬。轻烟中,依稀有一个娉婷的身影,对着他含睇凝望。那滚落在腮边的一点晶亮,莫非……

    是泪?

    寝殿内,回响着那个熟悉而悲凉的声音:“来不及了,云灏,来不及了……记住,我不是梅雪霁,我的名字叫……洛雨季……”

    呼吸停止了,心跳停止了,连带思想也停止了。齐云灏猛地立起身来,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抓住她,抓住那转瞬将逝的一缕轻烟!

    然而,他抓到的,却是虚空。摊开手掌,在掌心灼烧着他的,是一粒滚烫的泪……

    齐云灏眼睁睁地看着最后一丝浅红消失在榻顶的光影之中,心,在这一刻裂成了千万个碎片。怀中,依旧是他深深爱恋的女子,然而此刻,那双泉水般清亮的眸子却被遮盖在沉沉的长睫之下,任他呼断肝肠,却无法再向他含情凝望。

    “霁儿!”齐云灏嘶哑的吼声小重重夜幕,回荡在琼楼玉宇之间,惊醒了沉睡中的宫苑,“……不管你是谁,不许走,不许走!你答应过要与我相守一生,难道你忘了吗?回来……我不会放弃,绝不会!纵然只剩下一口气,我也要等你回来……”

    父母(一)

    “霁儿别走……回来……回来……”

    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雾色,仿佛垂挂于天地间的纱幔,漫飞飘舞着。一声又一声的呼唤,悠远而苍茫,带着痛彻心扉的沙哑萦绕在耳畔。

    “云灏……”梅雪霁低唤,努力地伸出手去,想要掀开遮目的雾帘,寻觅那个深刻在她心头的身影。

    身侧的手指微微勾动了一下,紧闭的黑色睫毛也开始颤动。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兴奋的声音。

    “她醒了,她醒了!……雨季醒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从头侧响起,渐渐地跑远了开去。

    “雨季?”梅雪霁蹙了蹙眉,“她说的雨季是谁?莫非……”

    一阵抑制不住的心悸蓦然袭来,她挣扎良久,终于睁开了眼睛。

    白色。

    和方才一样,触目所及的依旧是雪一般的白色。白色的墙、白色的窗台、白色的布帘、白色的日光灯……

    心,蓦然一撞——日光灯?!难道说,难道说……

    还没等她细想,忽然只听“嗵”的一声,屋角的门被重重地撞开了。紧接着,又是“啪”地一下,好像是什么东西砸在地上裂成了碎片,一团烟灰色的身影夹带着疾风扑到了她的面前。

    “雨季,雨季!”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炸响着,带着难抑的兴奋和激动,将原本静谧空旷的房间霎时填充得满满的。

    梅雪霁吃力地睁大眼,朝着头侧那个泛着光亮的面孔望去。

    细眉、薄唇、亮泽的弯月眼,白皙细腻的皮肤,蓬松的卷发服帖地拢在耳后,裁剪得体的烟灰色一字领衬衫上散发着优雅的绿茶香水味……

    “雨季,我的孩子,我的宝贝……”她低唤着蹲下身来,将嘴唇贴在梅雪霁——不,洛雨季的手背上。一行温热的泪顺着她的眼角滴落在枕边,瞬间被吸入雪白的枕套,留下浅浅的一团水晕。

    “妈妈……”洛雨季心头一暖,眼眶也霎时间红了。

    “嗵嗵嗵嗵……”

    又有匆促的脚步声从门边响起,带着急切和喜悦。

    妈妈吸了吸鼻子,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拭干眼角,头也不回地说:“翟青,快来看,咱们的女儿终于醒了!”

    面前的人影又是一晃,在妈妈的身后,霎时多了一个人。那个人俯下身来紧盯着她,金边细框的眼镜后闪烁着几点泪光。

    “孩子,”他的声音哽咽着,将温暖的手掌轻贴在她的脸颊上,“太好了,医生说你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爸爸一直不信,爸爸坚信你会醒的……你果然醒了,太好了……”

    “爸爸。”洛雨霁轻唤一声,嘴角尝到了几许咸涩。她睁大眼睛,望着面前这两张令她熟悉而陌生的面孔——爸爸、妈妈……久违了。这两个称呼,仿佛已经距离她很遥远,远得……如同隔绝了一世一生。

    忽然,她的心头一跳。

    “爸爸,妈妈,你们?!”她的目光在他们两人间流转,眼眸中闪烁着几分期冀和喜悦。

    父母(二)

    爸爸和妈妈微愣着对视了一眼,片刻之后才明白了洛雨季的意思,脸上都不约而同地现出了尴尬。

    “呃……我们没有。”妈妈说着,双颊瞬间掠过一丝晕红。

    “嗯,我们……依旧分开,只不过为了你,常常在这里碰面。”爸爸的话中带着几分艰涩。

    “哦,我明白了。”洛雨季不由自主地低叹一声,默默垂下了眼帘——多年前父母离婚,她被判给了妈妈。多少次,她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祈祷一家三口终有团圆的一天。看来,上天并没有听到她的祷告,父母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因为她的离去而稍有改变……

    “咳咳……”身后,传来几声轻微的咳嗽。

    妈妈站起身,微微地侧过头去:“你来啦。”她轻轻地说着,双眸间罩上了一层光彩。

    在她身后,站着一位四十多岁的高大男子,雪白的医生长袍烫得慰贴笔挺,修长白皙的十指交握着,清俊的脸上带着浓浓的书卷气。他微笑着看了妈妈一眼,唇边浮起淡淡的笑。

    “看你,女儿醒了是好事,怎么哭成这样?”他微嗔着从床头柜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递到妈妈手里。

    妈妈笑了笑,有些害羞地接过纸巾,拭干了脸上残存的泪痕。

    那个男人走到洛雨季身边,低下头去仔细查看了床头的仪表,脸上浮起了满意的笑:“嗯,不错,看来一切指标正常,真是一个奇迹!”他回头又将目光投向妈妈,“虹云,一会儿我让护士送她去彻底检查一下,你要不要也陪着一起去?”

    “要。”妈妈答应着,侧过头望了爸爸一眼,眼中带着几分期冀,“翟青,你也陪着雨季一起去吧。”

    “我……”爸爸迟疑了一下,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我可能不行,家里还有事,等一下要赶回去。”

    妈妈“哼”了一声,脸色霎时变了。她狠狠地瞪了爸爸一眼,愤怒,仿佛一团火在她的双眸中闪转跳跃。

    “你跟我出来一下,我不想在女儿面前和你吵!”她说着,断然回过身,迈步朝门外走去。

    “虹云,冷静点……”那医生摸样的男人低唤着,紧跟着追出了门。

    爸爸无奈地叹息着,朝洛雨季扬起一弯温暖的笑:“雨季,好好休息,爸爸……明天再来看你。”

    洛雨季垂下眼,向父亲报以微笑:“好的。”

    爸爸点点头,转身离去。

    病房里终于安静了下来。洛雨季闭上双眼,听任泪水仿佛决堤的浪涛般汹涌而出,濡湿了枕边头发。

    自从苏醒之后,她的耳边一直喧闹着,充斥了嘈杂和悲喜。眼下,她终于可以静下心来,品味那镌刻在心底深深的痛楚。

    “云灏……”她咬住唇,将身子紧紧地蜷缩起来,“我不要回来……我要留在天启,留在你的身边……”

    她一遍一遍地说着,紧攥着被角的指尖上几乎倾尽了全身的力。

    良久,身侧又有人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紧接着,一方湛蓝色带着清淡薄荷气息的手帕递到了眼前。

    “能不能告诉我,云灏是谁?”一个好听的男声,带着温柔和沉稳在耳边响起。

    洛雨季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止不住地抬起眼来,望着那个递给她手帕的人。

    那个童鞋们:

    周六、周日影月一般不更新好容易盼个双休,还不快快抛开电脑,去外面疯玩一番啊?

    呵呵,没有耍情绪,只是有一点点偷懒,嘻嘻。

    多谢各位为我投票,其实,影月最爱的还是留言,多写一些给我吧,那是我码字的动力呢。

    父母(三)

    二十七八岁上下的年纪,身材修长而挺拔。一头修剪合宜的短发,衬得他帅气的面庞分外清爽。湖蓝色的细布牛仔裤,白衬衫的袖口微微挽起,随意中带着精致和潇洒。一缕阳光穿过窗户斜斜地投射在他的脸上,他就在那一片和煦的橙色光芒中对她沉静地笑着。

    洛雨季蹙起眉,内心顿生一种被偷窥的恼怒。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她冷冷地说着,推开他拿着手帕的手,飞快地用手背抹干了脸上的泪。

    那个男人笑了,目光清亮,带着几分纵容和怜惜。

    “你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你叫洛雨季,是高二的学生,三个星期前你被发现沉睡在省博物馆的千工床上,其后被送入医院,一直昏迷至今……”

    “三个星期?”洛雨季震惊着,陷入了一片茫然。

    两个时空,两个世界。她在天启呆了三年,而在现代,却变成了短短的三周,时间的转换竟然是如此的莫测吗?那么……

    她垂下眼,心不由得砰然而跳——现代的一天,相当于天启的五十二天;而现代的一年,在天启却成了漫长的五十二年……

    尘世变幻,沧海桑田。

    即使有一天她真的能够回到天启,或许,见到的将会是数十年后耄耋之龄的云灏,儿孙绕膝,老弱衰病。纵然面对她,他的脸上有的也只是恍惚和茫然,把她当作多年前的一个苍白的梦,遥远无踪……

    又或许,等她回到天启,却错过了他的时代,根本就赶不上再见他一面……

    突如其来的痛仿佛尖锐的芒刺,深深地扎在洛雨季的心头。她嗵地一下坐起来,不顾一切地拔下额头、手臂上各色各样的线头,翻身下了床。内心,有一个声音在呐喊着,嘶哑而疯狂,盖住了周遭所有的声响。

    “……云灏,等我,等我……不要老、不要死,等我……”

    “哎,你还不能……”陌生男子被她忽如其来的举止吓了一跳,伸手想拦住她,却被她狠狠地推开。

    双足落地的一刻,钻心的剧痛伴随着晕眩向她狠狠袭来。她眼前一黑,禁不住坠坠欲倒。身侧,立即有一双大手扶住了她的臂膀,将她的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

    心,有一刻因着他的温暖而稍静。但是很快,焦灼和恐惧又攫取了她全部的意志。

    不行,她不能在这里耽搁,时不我待,她要想办法赶快回天启,回到云灏的身边!

    深深地喘息一声,她再次推开了那双手,咬紧牙关向门外走去。出了病房,外面是长长的走廊。时值中午,走廊两边所有的病房都关着门,静悄悄地看不到一个人影。迈开步子,她急急地朝前走着,脑海里依稀只有一个方向——西湖边、省博物馆、历代家具展馆、紫檀千工床……

    云灏的床!

    是它,将她带入天启,又将她带回了现代。也许,也只有它,是她通往云灏身边唯一的路!

    失落(一)

    走廊的尽头,是一个小小的开水房。不断有淡薄的水气从敞开的门内飘散而出,袅袅地升腾到天花板上。依稀的,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带着极力压抑的怒气,声声地刺激着洛雨季的耳膜。

    “……好,好,我算是明白了!洛翟青,原来在你心目中只有那个女人肚子里的才是你的亲生骨肉,雨季对你来说只不过是邻居家的孩子,或者,连邻居的孩子都不如!”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另一个声音显得颇为不耐烦,“不管陈琳生的是男是女,雨季都是我心爱的女儿。我怎么会对她不管不顾?……只不过,每家有每家的事,陈琳最近查出来胎位不正,这些天也需要人照顾,我能怎么样?只能这样两头跑,我也累啊……”

    “嗤,活该!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一把年纪春心不死,要觅娇妻、生稚子,狠心绝情抛下雨季、抛下家庭……”

    洛雨季停下脚步,在门边立定。在这一瞬间,她仿佛又回到了多年之前,回到了那些令她痛苦而难眠的夜晚。父母无情而尖刻的争吵仿佛成千上万株细小的针,从门的缝里,从窗的缝里,甚至从她紧捂住双耳的手指缝里不断地钻进来,折磨着她的神经,蚕食着她的快乐。她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却依然无法挡住那无处不在的魔咒……

    “你非要像从前一样,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在我身上吗?”爸爸冷冷地说着,毫不掩饰他情绪中的愤怒,“你以为你是圣母,你自己的行为无可挑剔吗?……哼,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三个星期以来,你借着照顾雨季,和你身边的这个林医生眉来眼去,关系暧昧。我再婚被你说成春心不死,那你呢,你和他又算什么?深闺寂寞?填补空虚?”

    “洛翟青,你这个混蛋!”妈妈的尖叫伴随着瓷器的破碎声扑面而来。

    爸爸闷闷地呻吟一声,紧接着仿佛有什么东西沉重地砸在地上。

    嘈杂混乱中,夹杂着另一个男人焦灼的劝慰:“冷静点,虹云,咱们别理他……”

    洛雨季站在门边,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一双手握成了坚硬的拳头,却依旧无法挡住浑身上下仿若筛糠般的乱抖。她把头靠在门框上,大颗大颗的泪顺着眼角不断滴落下来,在铺着白色瓷砖的地上汇成了细流。

    隐约地,耳边传来一声轻叹。一只温暖的大手伸过来,将她冰凉的拳头包裹其间。

    “跟我走吧,别呆在这里。”那个人在她身后低低地说了一句,不由分说地牵起她的手向前走去。

    洛雨季木然地朝他看了一眼,白衬衣,牛仔裤——那个刚才自称认识她的男人,他是谁?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可以任由他带走自己吗?他要将她带去哪里?

    在电梯口,洛雨季站住了,用力试图抽回自己的手。

    “怎么了?”那人回过头,好看的眉毛微微扬起。

    “我……我不认识你。”洛雨季别过脸,不让他看见自己哭红的双眼。

    “哦,”他笑了,露出了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是我不好,忘了介绍自己。”他说着,朝洛雨季伸出右手,“你好,认识一下吧。我叫谢宇燃,是省博的工作人员。你昏迷的那天刚好我值班,是我把你送进医院的。”

    近来有些忙,不能排出整段的时间写文,上传速度是慢了一些,请各位原谅。

    章写到这里,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只是尽快结局。所谓的点击、排名早已没有了意义。所以,请相信我不是故意要吊大家的胃口。

    影月是性情中人,不喜欢玩虚的,呵呵,一路写到如今,我的性子想必大家已然明了了吧?

    失落(二)

    “省博?”洛雨季的心嗵地一跳,禁不住抬起眼来盯紧了他,“你在那里工作?”

    “对,认识你很高兴。”谢宇燃眨眨眼,抓住她垂在身侧的手轻握了一下,随即转过身去按动了电梯的按钮。

    住院部大楼的台阶上,洒满了大片灿烂的阳光。通往门诊大厅的林荫路上,到处是形色匆匆的人流。有两个年轻的小护士嘻嘻哈哈地打闹着走来,不经意地抬起头瞥了一眼在阳光下发呆的洛雨季。

    此刻,洛雨季的目光停驻在自己的身上。她身上穿着的,是一件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裤脚有些短,显得脚上的那双桃红色丝绒拖鞋分外扎眼。

    她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脚尖,心里踌躇着——方才,当谢宇燃提出要开车带她外出兜风散心的时候,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这一套“骇世惊人”的装扮。

    穿成这个样子上街,想必会影响市容吧?……

    “滴滴——”两声清脆的汽车喇叭在面前响起。洛雨季抬起眼,发现谢宇燃正坐在一辆黑色的别克汽车里对着她招手。

    她走上前去,打开了一侧的车门:“谢宇燃,你把车开走吧,我不去了。”

    谢宇燃有些意外:“为什么?”

    “我……”她瞟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轻咬住嘴唇,“总之我不去了。”

    谢宇燃望着她,用手挠了挠头,片刻之后,他恍然大悟地笑了:“哦,我明白了。没关系,上来吧,我有办法不让你难堪。”

    “什么办法?”洛雨季犹自愣怔着,却被开门下车的谢宇燃不由分说地塞进车里。

    车子启动了。凉爽的空气从敞开的玻璃窗外吹送进来,一下一下地拂在洛雨季的脸上,将她额前的刘海轻轻撩起。

    车外,是喧闹熙攘的人群,而车内并排而坐的两人却一直沉默着。良久,谢宇燃将右手从方向盘上解放出来,从身侧的抽屉里翻出一张cd插进播放器内,立刻,水一般轻柔的音乐在车厢内荡漾开来,在两个人之间流淌。

    谢宇燃侧过头看了洛雨季一眼,唇边压下了一缕笑纹:“怎么,想好了要去哪里吗?”

    洛雨季盯着他,不假思索地回答:“去你单位。”

    “我单位?”谢宇燃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也好,我那里正对着西湖,顺道去看看湖光山色也不错。你昏迷了三周,恰巧错过了桃花,不过,湖边的杜鹃倒是开得正好。”

    “嗯……”洛雨季漫应着,出神的目光透过车窗,飘送到天边的某处。

    博物馆里,那张紫檀千工床想必还在吧?即便她到了那里,要怎样才能像上次那样,被它送回天启?黑镜子……对了,榻顶的黑镜子不知道是否还在?……

    对不起,明天出差,停更一天。下周一见。

    失落(三)

    “吱——”车子微震了一下,将她从思绪中唤醒。她抬起眼,正好对上谢宇燃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等我一下,胡思乱想小姐。”他捉狭地笑着,顾自开了门走下车去。过了没多久,他抱着一个精致的纸袋回来,笑吟吟地将它塞进洛雨季的怀里。

    “给你,换上吧。”

    洛雨季摸不着头脑,下意识地打开纸袋。里面,是一件薄薄的灰色风衣,一双白色跑鞋和一双浅粉色的袜子。

    反应了一分钟,洛雨季的脸终于慢慢地涨成了猪肝色。她仿佛被灼烫了一般,将纸袋迅速塞回到谢宇燃手中。

    “你,你这是干什么?我不要!”她抿起嘴,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羞恼。

    谢宇燃看着她,好脾气地笑了:“你先别急,听我说。这件风衣很长,直接套在外面就可以了,换上跑鞋,没有人看得出你穿着病号服。哦,对了,买衣服的钱算是我替你代垫的,一会儿回医院让你妈妈把钱还我……呵呵,不过也不急,反正衣服不贵。”他说着轻轻眨眼,再次将纸袋递给她。

    洛雨季捏紧纸袋,内心深处,为着他的细心和周到而微微感动着。他的关心,是那么的自然而不露痕迹,甚至考虑到接受者心情,让人坦然而舒适,不会有丝毫的尴尬无措。

    虽然相识时间不长,她却已经几乎确定了他是一个好人,一个乐于助人、脸上总是带着微笑的好人。

    只是,这样一个陌生的好人,为什么会对她投入如此多的关心?是出于工作上的责任吗?因为她的昏迷涉及到了博物馆,所以馆里将照顾她的任务交给了他?……

    侧过头去,她凝望着他的脸。他的脸上依旧是和煦的微笑,可能意识到她在看他,他微眨了眼,唇边的笑纹更深了。

    汽车稳稳地停在博物馆恢宏的石砌大门前。对面,是一片开阔的湖面。重重烟柳之后,西湖的碧波在阳光下粼粼闪烁,将远山衬得益发青翠飘渺。

    谢宇燃轻舒一口气,一边解下身上的安全带,一边好像漫不经心地对洛雨季说了一句:“到了,穿上衣服下车吧。”

    洛雨季“嗯”了一声,脸上不由得微微发红。她换上跑鞋,在病号服外套上风衣,又将同色的腰带在身侧扎成一个蝴蝶结。谢宇燃上下打量着她,目光中不经意地带上了几分嘉许。

    下了车,迎面走来两个穿着博物馆制服的工作人员,见了谢宇燃,老远地就笑着打招呼:“谢副馆长!”

    “你们好。”谢宇燃点头,一如既往地微笑着,神色坦荡而平和。

    洛雨季有些吃惊地望着他,心里飞快地掠过一个念头——怪不得,他一个博物馆的年轻工作人员竟然买得起别克车,原来,人家还是副馆长!

    如此说来,照顾她应该不会是馆里下达给他的任务了。那么,他对她如此关心又是为了什么?

    “喂!”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晃动,耳边,谢宇燃温柔慰贴的声音里带着三分笑意,“胡思乱想小姐又在神游了?呵呵,你不是说想来博物馆吗,怎么愣在门口不进去?”

    梦境(一)

    中国历代家具展馆。

    适宜的温度,使每一个踏进馆内的人感觉神清气爽,身上的浮汗尽收。柔和的光线从高挑的天花板上投射下来,将馆内众多的藏品衬托得益发精致而迷离。

    工作人员老王斜倚在椅背上,注视着前方玻璃窗外一丛在微风中摇曳的竹子。馆里太静了,静得让他的上下眼皮一次次地试图亲密接触,又一次次地被他强行分开。

    “唰——”面前拂过一阵疾风,吹得他额前仅剩不多的几根头发微微飘荡。老王一个激灵,黏稠而甜蜜的瞌睡从脑海中忽然抽离而去。

    他睁大眼睛,朝着风拂过的方向看去。屋角,飞旋着一个银灰色的身影。纷披的黑色长发,雪白的球鞋、轻飘飘的衣摆高高荡起,她在馆内飞快地绕了一圈,忽然折转身径直向他走来。削尖的瓜子脸上,一双漆黑的眸子仿佛两汪幽潭紧紧地盯住了他。

    老王抓住面前的桌角站起身来,脸上浮起了一丝惊惧。

    那晚,他听到一声凄厉的呼唤之后匆匆地打开了家具馆的门锁,记得明明上上下下、角角落落地都查看遍了,别说人影,连只苍蝇都没瞧见啊。偏偏过后不久,谢副馆长带了几个人来找他,让他再次打开门……

    就是她!就是眼前这个女孩子,直挺挺地躺在紫檀千工床上,双目紧闭,仿佛死了一般……

    “你……是你!”他低呼着张大了嘴巴。

    洛雨季没有理会他的话,伸出右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袖。

    “床呢?床到哪里去了?”

    “床?”老王愣怔着,艰涩地咽了一口口水,“什么……床?”

    “那张千工床啊,紫藤千工床……以前放在这里的,现在怎么没了?”洛雨季声音颤抖着,豆大的泪水顺着眼眶“吧嗒、吧嗒”滴落在桌面上。

    老王后退一步,不解地盯着这个情绪激动的女孩:“呃,那张床啊,那个……”

    话音未落,却见从身后匆匆走过来一个人,伸出双臂将眼前摇摇欲坠的女孩一把搀扶住。

    “雨季,你怎么了?”

    洛雨季回过头,透过朦胧的泪眼,依稀看到了一双关切而温暖的眸子。

    “谢宇燃!”她轻唤着,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地攥紧了他的手,“你不是副馆长吗?你告诉我,原先放在这里的那张千工床到哪里去了?”

    谢宇燃微微一愣,随即不动声色地笑了:“哦,那张床和其它镇观之宝一起被送去欧洲巡展了,大约要一周后才回来。”

    “一周……”洛雨季低呼,呼吸蓦然一窒,眼前漫过一片如渊的黑暗。

    一周,在天启就是长长的一年啊!云灏,云灏……

    何忍分离!

    梦境(二)

    开满鲜花的小路蜿蜒着伸向前方。路的尽头,是一片烟水苍茫。拍岸的波涛仿佛柔情的鼓点,一声声地轻抚着沉寂的夜色。

    起雾了,飘渺的雾气在洛雨季赤裸的脚踝边萦绕。她提着裙角,匆匆地踏着酥润的芳草,朝着涛声召唤的方向跑去。

    涛声轻扬,依稀伴着一曲熟悉的低唱。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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