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第 4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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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君的婚礼 作者:肉书屋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大家辛苦了!”蓝怜向合作的工作人员道谢,然后拿起皮包离开。

    项允冲跟在她身后走出摄影棚,在她耳边低语道:

    “到地下停车场等我,我们一起回去。”

    蓝怜抬起头,迟疑地凝睇他片刻,然后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嗯。”

    她知道自己正在堕落,但她无法克制自己的行为!

    她甚至不敢告诉三位好友,自己又回到项允冲身边。

    以前她总是口口声声劝诫她们,不要相信男人编织的美丽谎言,更不要傻得被男人骗去了身体和脆弱的心,但如今……她却明知故犯,无法自拔地沉溺在他所给予的爱怜与激情中。

    她堕落得连她鄙视自己!

    然而——她虽然无数次想拒绝项允冲的诱惑,但到最后然还是难以抗拒地投向他的怀抱。

    她戴上墨镜,特地绕开大家常用的电梯,走楼梯到地下室与项允冲会合。

    项允冲替她打开车门,蓝怜迅速上车后,车子立刻向出口的方向驶去。

    一双嫉妒的眼在暗处,冷冷望着跑车驶出地下室。

    “蓝怜,你好美……真的……好美!”

    项允冲一面挺身向前冲刺,一面在她雪白细致的背脊上,印下绵绵密密的吻。

    欲望满足后,他抽身离开,将累得浑身虚软的蓝怜翻身拥入怀中,低头审视她迷蒙绝艳的脸庞。

    她粉颊微红,回避着他火热的眼,脸上尽是羞涩之情。

    她好想永远不能习惯这件事!

    他不禁要想:她在其它男人面前,是否也是这副纯真羞涩的模样?又有多少男人见过,她欢爱后慵懒无力的娇态?

    “当年我们分手之后,你又有过多少个男人?”他卷玩她乌黑的长发,佯装不在意的问。

    他的问题,立即让原本祥和的气氛蒙上y霾。

    蓝怜浑身一绷,板起脸推开他,裹着浅蓝的丝被下床。

    “在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是不是也可以质问过去这些年来,你有过多少女人?我们明明说好只把握眼前的一切,不再谈论过去的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又要明知故犯,破坏这难得的平静?”

    因为嫉妒!项允冲沉默地望着她,没有将心底的话说出口。

    蓝怜久等不到他的回答,索性转身走进浴室盥洗。

    待她沐浴过后走出浴室,项允冲已经不在房间里,她捡起掉落在地板上的衣服穿上,走出卧房去找他。

    她走到敞开的书房前,看见项允冲在里头,正背对着她在讲电话。

    “允冲?”

    项允冲回头看见她,神色有些慌张,匆忙地将电话挂上。

    “你洗好了?”他走向她,紧张地问。

    “嗯。你正在讲电话吗?”她好奇的问。

    “只是一通无关紧要的电话。你好香!”项允冲低头亲吻她沐浴后,带着淡淡香气的肌肤。

    她微仰起头,让他亲吻自己敏感的脖子。

    “我想回去了。”她告诉他。

    “晚一点再走吧!喝杯咖啡再走,好不好?”项允冲的唇缓缓往上溜,爱恋地在她的唇上吮吻着。

    “我怕时间太晚……”

    “大不了不走!”他倒希望她永远别回去。“留下来吧?”

    “这……”

    “不然只喝一杯也好!”今晚项允冲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很希望她留下来多陪他一会儿,彷佛他再不这么做,恐怕会有什么事发生,将他们硬生生分离就像当年一样。

    “我……好吧!或许喝杯咖啡也好。”蓝怜望着他略带哀求的眼,心软地同意了。

    也唯有他,能让她坚强的意志变得薄弱,难以抗拒他的要求。

    “我去煮咖啡。”项允冲高兴地转身走进厨房去煮咖啡。

    望着他的背影,蓝怜悲哀地发现:她还爱着他!

    即使当年他曾经负了她、使她不得不拿掉腹中的骨r,她还是依然深爱着他。

    表面上看起来,她恨他入骨,但实际上她一直无法忘记他,所以她才以恨为由,将他牢牢放在心底深处,从来不曾有片刻遗忘。

    她不敢去想未来,也不敢要求项允冲给她承诺,她怕听到的答案会令她伤心,所以只能欺骗自己,她不需要永恒,只要追求短暂的快乐就好。

    不知为什么,蓝怜突然想起那个多年前失去的孩子,她已经很久、很久不曾想起他了。

    她在想,如果孩子知道她又回到那个害他不能生存在世上的绝情父亲身边,是否会恨她这个懦弱无能的母亲?

    阵阵自责啃噬着她的心,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真是个毫无原则又自私的坏母亲!

    项允冲煮好咖啡走出厨房,看见她垂眸抚着自己的肚子,不知在想什么,于是上前轻拍她的肩问:“你在想什么?”

    “别碰我!”

    他一碰触到蓝怜,她立即反应激烈地挥开他的手,并且迅速闪躲到一旁。

    项允冲的手僵滞在半空中,一脸受伤的望着她。

    “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吗?”

    蓝怜眼眶里泛着泪光,她无法言语,只能歉然的不断摇头。

    今晚她没办法和他交谈,她必须一个人静一静!

    “对不起,我还是先回去好了!”

    她抓其皮包,转身冲向大门。

    项允冲没有阻止她,只是木然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跑出他的视线。

    自从那天之后,蓝怜整整一星期躲着项允冲,不肯和他单独见面。

    不是她故意用这种方法来惩罚他,而是她觉得,继续这么毫无顾忌的和他在一起,对不起那个尚未出生就被迫消失的孩子。

    那几天晚上,蓝怜都睡得很不安稳,她一直重复做着同一个梦。她梦到一个看不清长相的小婴儿,小小浑圆的身体趴在地上,手脚并用地爬向她。

    她绽开笑颜,张开双手,正想迎接那个爬向她的小娃娃,突然一阵寒风刮来,孩子不见了,她哭喊着到处寻找,却什么也找不到。

    她最后一次惊叫着从梦中醒来,伸手一抹,发现自己脸上全是泪水。

    她怎么会无缘无故做这么奇怪的梦呢?

    蓝怜拖蓬慵懒的身体下床,腹部立刻传来饥肠辘辘的咕噜声。

    最近她好象特别会吃,以往食量很小的她突然吃得很多,常常一起床就觉得很饿,必须马上找东西吃才会稍微舒服一点。

    她打开冰箱,发现里头什么食物都没了。

    最近她常和项允冲出去用餐,所以家里几乎没有准备吃的东西。

    简略地梳洗过后,未施脂粉,只戴上墨镜到楼下的便利商店去买早餐。

    她拿了一条全麦士司和一瓶鲜奶到柜台结帐,发现店员一直用一种好奇、窥探的目光偷觑她。

    她觉得很奇怪,她常到这间便利商店买东西,有好几次是这个店员帮她结帐,照理说即使见到她,她也不应该感到惊讶才对呀!

    她耸耸肩,低头打开皮包付帐,这时才看见放在结帐柜台上的八卦杂志,而那杂志的封面人物──正是她。

    蓝怜迅速拿下墨镜,确定那的确是她没有错!令她愤怒的是,一旁斗大的标题写着:红逶半边天的广告冰山美女,原来竟是为了利益卖身的放荡女!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说她?

    她抓起一本杂志,抖着手交给店员。“我要买这一份。”

    “啊……好!”店员接过那本杂志,赶紧放进袋子里。

    店里几位正在买东西的顾客看见她,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那不是蓝怜吗?”

    “就是她没错!喂,你看她要买那本杂志耶!”

    “奇怪!她干嘛买?自己做过什么,她应该最清楚吧?”

    “哎呀,她想看看人家用多大的篇幅,报导她的‘伟大事迹&039;嘛!”

    “没想到她这么不要脸,亏我以前还很喜欢她说,我真对她感到失望……”

    接下来的话,蓝怜已经听不下去,她付了帐,立刻像逃难似的逃出便利商店。

    走出电动玻璃门外,她还能清楚感受到背后那几道鄙夷的目光,紧紧黏着她的背不放。

    第九章

    回到家,蓝怜完全忘了饥饿,立刻拉开塑料袋取出标题惊悚的八卦杂志,马上翻阅起来。

    她直接翻到报导她的那一页,一眼就看到几幅,她从项允冲的住处出来时被偷拍到的照片。照片的背景有些灰暗,因为那时天才蒙蒙亮,不过仍能清楚地看得出照片上的人是她。

    那些照片旁还用小字附注:冰山美女清晨从长信总裁项允冲的住处离开,两人明显有不正常的暧昧关系。

    她大略瞄了下密密麻麻的内容,全是用尖酸刻薄、揣测偏颇的字眼来形容她,把她说成一个靠美色,获取各种利益的拜金女。

    他们竭尽抹黑之能事,把她与项允冲之间的感情扭曲得不甚入眼,说她之所以和项允冲在一起,完全是为了获得高额合约和其它更多好处。

    报导并且强调公司里人人都知道蓝怜有特权,可以自由挑选她想拍的广告片,如果她不想拍的片,便全推给新人单灵……

    蓝怜翻看着,气得直想落泪,明知不该将这种没经过考据的报导放在心上,但她就是忍不住生气、愤怒。

    她觉得好委屈,马上拿起电话拨给项允冲,但他的手机一直拨不通。不久,他主动来电了。

    蓝怜立刻向他哭诉:“允冲!你看到杂志了吗!上头把我们形容得好骯脏,我好生气……”

    “蓝怜──”一直沉默不语的项允冲打断她的话,声音紧绷地告诉她:“等会儿十点整,打开长信电视台,我们有场现扬实况转播的记者会。”

    “记者会?什么记者会?!”蓝怜抹去眼泪,不知道他突然告诉她这个做什么。

    “你看了就知道。我还有事要忙,不多说了!”

    说完,项允冲立即挂断电话。

    蓝怜莫名其妙地瞪箸话筒,被他诡异的反应搞得更加不安。

    忐忑不安地等到十点钟,她立刻打开电视,转到长信电视台频道,果然看见一场记者会正要开始。

    这到底是什么记者会?

    蓝恰疑惑地皱起眉头继续观看,讶然发现项允冲也列席参加这场记者会,他坐在一个白色长桌的正中央,面色相当凝重。

    不久,项允冲站了起来,四周的喧哗声立刻停止。

    “我想大家都应该已经知道我和蓝怜之间的事。关于杂志上的报导,我只承认一半。那就是我和蓝怜的确是情人关系,那天深夜她确实从我的住处离开,这两点是完全正确的,但是关于其它内容的部分,我则不予置评!”

    他望着镜头,语气沉重的说:“虽然我和蓝怜男未婚、女未嫁,一起过夜也没伤害到谁,但我身为长信总裁,蓝怜又替多家信誉良好的厂商做产品代言,这样的行为的确有损长信的名誉,也间接影响到多家厂商产品的形象,我本人谨代表自己和蓝怜,向各家厂商及社会大众道歉!”

    他弯下腰,深深一鞠躬,四周立即响起一片哗然。

    “傻瓜!为什么要道歉?”蓝怡泪流满面望着电视屏幕,替他感到委屈。“我们只是相爱,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

    项允冲直起腰杆,望着镜头继续又说:“由于这件事情的影响,蓝怜的形象已经严重受损,不适合再替信赖长信的厂商代言,所以本公司片面决定,与蓝怜解除合约,从今天起,蓝怜不再是长信影音的一员,特地在此向大家声明,谢谢!”

    “什么?”蓝怜抹泪的手停顿在半空中,她震惊地瞪着屏幕,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长信要与她解约?她被赶出长信集团了?

    这是项允冲的意思吗?

    “不──”她失控地拼命摇头。

    他怎能用如此清冷、平静的口吻宣布与她解除合约,彷佛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情愫?

    为什么?她不懂!

    想起几天前两人还很恩爱甜蜜,不过短短几天时间,他就完全换成一副公事公办的冷淡面孔,在众人争相指责她时,无情地补上一脚,将她踢进可怕的地狱里。

    蓝怜伤心地掩面痛哭,脑中忽然浮起一个荒谬的想法:如果这一切全是项允冲所策画、安排的呢?

    她不禁想起被偷拍到的那晚,他一些怪异的反应。

    她想起他匆忙挂断电话时惊慌的面孔,还有她本来已经打算离开,却被他再三挽留,才会在清晨离开时被狗子队拍到,难道他就是那天晚上打电话通知狗仔队,又怕他们临时赶不过来,才会借故拖延、挽留她?

    蓝怜迅速坐起,透明的泪水挂在长长的睫毛上,她咬唇思考,愈想愈觉得自己的推测合理、正确。

    是他!一定是他通知杂志社到他家门前守着,等她出去时拍下照片,再以这件事为名义,将她赶出长信集团!

    虽然她想不出他有何理由这么做,不过只有他知道她在他家过夜,如果不是他告诉杂志社,还会有谁这么做?

    这一定是他的y谋诡计!他籍意利用合约引她上钩,将她玩弄一番之后,再利用丑闻事件将她打进地狱里,并以这件事为由与她解约,轻松地和她撇清关系。

    她不敢相信,他的心思居然这么歹毒!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他要这么对待她?就只因为她爱他吗?

    蓝怜再度抓起电话打给项允冲,他的手机仍是关机状态,她在他的信箱留言,希望他马上回电,但他一直迟迟没有回音。

    一直到了傍晚,他才回电给她,冷淡地说:“刚发生这种事,最近我们最好先别联络,等风头过去了再说。”

    说完,便想挂断电话。

    “等等──”蓝怜激动地喊住他。“项允冲,我只问你一件事,这是你的y谋诡计吗?是你在背后策画这一切,好打击我吗?”

    电话那头有片刻沉默,音乐听到浅浅的呼吸声,证明他还没挂断电话,停顿好一会儿,才传来项允冲类似叹息的低语:“如果你要这么想,那就算是吧!”

    话筒从蓝怜手中滑落,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被证实了。

    是他费尽心机陷害她,是他毁了她的名誉与前途!

    真的是他!

    “蓝怜不要紧吧?”

    一名娇小可爱的女孩一面伸手按电铃,一面回头问站在她身后,两名身材修长的女子,两个清丽佳人脸上,也有着明显的担忧之色。

    她们都是蓝怜最要好的朋友,四个人从高中时代一直到现在,虽然历经时空的阻隔,但她们之间的友情却历久弥坚,不曾中断过。

    因为一直联络不到蓝怜,所以担心她的三人相约前来找蓝怜。

    “淳纯,你别担心,蓝怜很坚强,我想她没事的。”林咏筑虽然这么说着,但心底同样担心门内的蓝怜究竟怎么了。

    “我们……要不要报警呢?”爱哭的丁淳纯嘴一扁,泪水迅速溢满眼眶。

    蓝怜会不会已经……

    “别胡说,蓝怜绝不会傻得想不开!”特地从英国赶回来的苏映宣灵机一动,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你做什么?”林咏筑疑惑地问。

    “找锁匠!”

    林咏筑和丁淳纯听了顿时恍然大悟,不禁露出佩服的表情。

    对啊!还有什么方法比找锁匠更快将门打开?

    不愧是经常在世界各国旅游的映宣,脑子转动的速度比谁都快。

    锁匠很怏就来了,她们骗锁匠自己忘了带钥匙,锁匠便不疑有他的替她们打开门。

    她们将钱付给钱匠之后,立刻直冲进屋。

    她们首先来到客厅,客厅里空荡荡的,蓝怜并不在这里,不过桌上还摊着那本将她描绘得污秽不堪的杂志。

    她们三人对看一眼,心底的忧虑更深了。

    连她们这些旁观的朋友都为她抱屈不已,她们不知道蓝怜本人,怎么受得了这样恶劣的批评?

    “我们进卧房去看看!”

    她们来过几次,知道蓝就的卧房是哪一间,上前敲门后没人响应,转动门把又发现门没锁,她们便直接开门闯进去。

    “蓝怜──啊!蓝怜她……”

    胆小的丁淳纯首先哭喊出来,因为她看见蓝怜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彷佛已经……没有生息!

    “蓝怜……”林咏筑迅速掩着嘴,制止自己哭出声音。

    “你们先别哭,说不定她根本没事,我过去看看她。”

    号称苏大胆的苏映宣,小心地靠近蓝怜床边,伸手往她削瘦的脸颊上一摸──还好,是热的!

    她立即松了一大口气,回头朝两位哭得伤心的好友喊道:“别哭了!蓝怜没事,她只是睡着了,不过她的身上好烫,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

    “我看看!”身为护土的丁淳纯立刻抹去眼泪,上前替蓝怜做个大略的检查。

    “她发高烧了,必须马上送医就诊才行!”丁淳纯担忧地说。

    “那还等什么?快!我和咏筑扶她,淳纯,你帮我们开门。”苏映宣迅速指挥道。

    “好!”丁淳纯立刻跑去先将房门打开,方便她们出去。

    苏映宣和林咏筑一人抓着蓝怜的一条手臂,用力将她扶起,并且试着将她拉下床,被她们这么一折磨,原来睡得死沉的蓝怜终于缓缓睁开眼,一脸迷惑地望着她们。

    “咏筑?映宣?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她显然完全不知道她们来了,也不知道她们按了将近半个钟头的门铃,最后还找了锁匠才将门打开。

    看见她这副不成人形的憔悴模样,苏映宣忍不住红着眼眶斥责道:“蓝怜,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天底下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能解决,非得把自己搞成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你自己也说过,别在乎那些可恶的臭男人,怎么你自己还──”苏映宣又急又气,再也说不下去。

    蓝怜畏怯地缩了缩身体,双眼呆滞无神。“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好想睡……睡着了最好,睡着了,就不会有痛苦……”

    蓝怜说着,眼皮又逐渐沉重,想继续躲进毫无忧愁痛苦的梦乡中,永远不要醒来。

    “不行!蓝怜,不能睡!快醒醒──”

    然而这次无论她们怎么喊,蓝怜就是不愿再声来,她们只得火速将蓝怜送往医院就诊。

    她们谨慎商量后,将蓝怜送到丁淳纯结婚离职前工作的小医院,这里不但地点僻静,不会有人打扰,而且院长仁人仁术,丁淳纯对他非常放心。

    “蓝小姐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因为昏睡太久,有点小小的营养不良。”面貌慈祥的老院长仔细为蓝怜做过检查后,这么对她们说。

    “那她怎么会一直昏睡不醒呢?”林咏筑担心地问。

    “那是因为让小姐受到太大的打击,对人世产生逃避的心态,她或许认为这么一直睡下去,就能永远避开这些痛苦吧!”

    “没错,她就是这么说的!”丁淳纯哭着问:“院长,你有没有办法帮助她,让她不要这么痛苦?譬如给她一些药剂什么的──”

    “喔,那可不行!”老院长迅速摇头说:“刚才我为蓝小姐做检查时,发现她已经怀有一个多月的身孕,要是胡乱用药,万一对胎儿造成不良的影响,那就不好了。”

    “什么?!”

    这句话宛如在病房里投下一颗原子弹,她们三人张大嘴,面面相衬,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良久,丁淳纯终于从嘴里挤出话来。

    “那是……项允冲的孩子吗?”

    “废话!”苏映宣和林咏筑忍不住转头白她一眼。

    这是无庸置疑的!这么多年来,蓝怜心里只有一个男人,那就是项允冲。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丁淳纯焦急地问。

    “我想──我们应该让项允冲知道蓝怜的情形,不过那得等蓝怜醒过来之后再说。”林咏筑建议。

    “这位小姐说得对!!”老院长道:“蓝小姐目前最需要的是休息,我们会替她打营养针,帮她补充营养,等她身体和心理的状况都好转之后,应该就会自然清醒了。”

    丁淳纯立即说:“那好!从今天开始我们每天来陪她,在她耳边说话,说不定她听到我们的声音,很快就会清醒了。”

    “对!正好目前我们三个人都有时间,我们分别轮流来照顾她,一直到她康复出院为止。”

    “那就这么说定了!”

    苏映宣用人击掌,三人算达成了协议。

    她们鼻酸地望着躺在床上、一径沉睡在自己的世界中的蓝怜,暗自发誓,一定要让幸福的笑容重新回到蓝怜脸上。

    经过一个礼拜的悉心照料与调养,蓝怜终于逐渐恢复往日的美丽模样。

    充足的营养让她削瘦的脸颊逐渐丰腴,苍白的脸色也慢慢转为粉红,只是她仍然沉睡着,不曾醒来。

    丁淳纯、林咏筑和苏映宣每天都轮流到医院照顾她,在她耳边说话,让她知道自己有了孩子,必须赶快坚强起来,还给孩子一个健康、坚强的母亲。

    她们见蓝怜身体逐渐康复,却一直逃避着不肯醒来,于是商量之后决定,通知项允冲来看蓝怜。

    她们推派两个代表──林咏筑与苏映宣去找项允冲,至于丁淳纯则留在医院照顾蓝怜,没想到她们顺利将项允冲带回来,蓝怜却失踪了。

    丁淳纯看见她们回来,立刻焦急地哭喊道:“蓝怜──蓝怜不见了!”

    苏映宣只得先安抚她。“淳纯,你别哭!先告诉我们到底怎么回事?”

    “我刚去茶水间倒杯水回来,蓝怜就不见了!,只留下这张纸──”

    她刚将那张纸拿出来,项允冲立刻一把抢过去。

    “我看看!”

    白纸上只有蓝怜凌乱写下的一句话:我不能留下这个孩子!

    难道她想……

    项允冲缩紧下颚,迅速命令:“她可能会把孩子拿掉,大家马上分头去找!!快点!”

    话一说完,他立刻带头往外冲,脾气较硬的苏映宣哑然张大嘴,瞪着他的背影嚷嚷:“为什么我们得听他的?”

    “好了!映宣,现在别计较那么多,先找到蓝怜要紧!”林咏筑硬拉着她和丁淳纯,随后追出病房。

    项允冲离开病房后,先在蓝怜所住的小医院上下翻找一遍,确定她人不在医院里,才将目标扩大,往外头找去。

    他依常理研判,如果蓝怜有心拿掉孩子,应该会去找私人诊所为她动手术,所以立即询问附近的住户,一探听到私人诊所的位置,便立刻赶过去。

    当他看见熟悉的人影出现在眼前时,一颗久悬的心终于放下,相对的,怒气也一涌而上……

    蓝怜悄悄离开医院,迈着沉重的脚步,茫然无依地向前走。

    她的手紧贴着自己的小腹,难以置信里头又住了一个小生命。

    她又怀孕了!怎么会?

    想起自从和项允冲重续前缘之后,他们便不曾避孕?辛勤耕耘的结果,当然会结下果实,想来根本不奇怪!

    刚得知这个消息时,她是喜悦多于忧虑。她又有了孩子!她想生下这个孩子!

    然而,冷静一想,她能留下他吗?

    他是项允冲的骨r,看见这个孩子,她必定会想起他,她不敢肯定受尽委屈的自已,会毫无怨尤的疼爱这个孩子。

    她恨项允冲,她怕自己会把对他的怨怼,全部发泄在无辜的孩子身上,她只要自己变成那种被仇恨驱使、而做出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的母亲。

    她不要!与其这样,不如别让孩子降临在这个不幸的世界上。

    蓝怜紧揪着仍然平坦的腹部,滚烫的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想要这个孩子呀!她真的好想要这个孩子,但──她真的无法留下他!

    就如同七年前那般,虽然悲痛欲绝,却不得不残忍地割舍腹中的骨r,因为她不希望孩子像她一样,过着生不如死的痛苦生活。

    “啊,对不起!”一个妇人从一扇玻璃门内走出来,不小心撞到站在门口的蓝怜。

    蓝怜没有理会妇人惊讶的目光,她抬起模糊的泪眼,怔怔地望养妇人走出来的地方。

    林妇产科诊所?

    她像被催眠般,跌跌撞撞地走上前。

    拿掉孩子!

    对,她不要孩子陪着地一起受苦,她要把孩子拿掉!

    蓝怜将颤抖的手伸向门把,不过当她握住冰凉的金属把手的那一刻,却突然迟疑了。

    她在心中问自己:你已经残忍地谋杀过一个小孩,还能冷血地谋杀第二个吗?

    她隔着妇产科诊所的玻璃门,看见里头有几个跟妈妈一起来看诊的孩子,有的还在牙牙学步、有的已经会玩、会跑,他们脸上尽是天真无邪的笑容,快乐地令她不禁露出微笑,猜想腹中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她能够杀死如此天真可爱的孩子吗?

    不!她知道自己不能!

    她已经错过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

    无论如何,她都要生下这个孩子,她会好好疼爱他,因为这也是她的骨r。

    蓝怜坚定地抿起唇瓣,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留下这个孩子,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包括她自己!

    确认自己的信念后,她想转身离开妇产科,没想到忽然被人从后揪住手臂,然后用力扭转过身。

    她讶然回头瞪着那个人,他不是别人,正是找她找到心焦的项允冲。

    第十章

    “项允冲,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她抹去眼泪,惊讶地问。

    “我才想问你,跑来这里做什么!你想拿掉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他厉声质问。

    蓝怜毫不惊讶他为何知道她有了孩子,必定是咏筑她们告诉他的!

    “就算是,那又如何?”她昂起瘦削的下巴,冷冷睇着他。

    她明明已经决定生下孩子,但一见到他出现,又忍不住想激怒他。

    “你若敢杀死我的孩子,我绝不原谅你!”他严厉的警告。

    “是吗?你要恨就恨,我无所谓!反正我又不是没做过,杀死一个或两个,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差别!”她倔强地说着违心之论。

    “你说什么?”项允冲面色僵冷,一字字问“你刚才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解释清楚!”

    “你听不懂吗?那我说明白一点好了!早在七年前我就拿过一次你的孩子,那时他和现在这个孩子差不多,才一个多月大吧,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让医生把他挟碎,从我体内取出。”

    想起那段痛哭的往事,她的鼻头好酸、好想落泪,但她还是硬挤出笑容,佯装平静地述说当年手术的经过。

    项允冲惊骇地听她彷若不在乎地诉说这件事,听得面色发青、恶心欲呕。

    他不知道自己曾经有过一个孩子,而且早在七年前,就被冷血地结束了生命。

    “为什么?!”他不敢置信地摇头,瞪着蓝怜的眼神,像望着一个毫无感情的魔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怎么狠得下心拿掉他?那也是你的孩子呀!”

    “当然是为了报复你!”蓝怜猛然转头瞪他,眼中满是累积了七年的伤痛与怨恨。

    “我有多恨你,你究竟知不知道?就是因为太恨你,所以我要杀死你的孩子,让你的孩子因你的薄幸而死去,我要让你内疚,我要你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她悲痛地哭喊。

    若不是他背着她偷腥,她又怎会为了他,残忍地把孩子拿掉呢?

    这件往事,她始终耿耿于怀,即使前阵子两人复合,她也只是强迫自己不去想它,因为只要一想起这件事,她就无法原谅他!真的无法原谅他……

    “报复我?”项允冲愈听边糊涂。“我做错了什么,你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来报复我?”

    “你做错了什么?”蓝就讽刺地低笑。

    直到这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你该不忘了魏冰兰吧?”她提醒道。

    她差点忘了他的伪装功夫有多高竿!

    “魏冰兰?”项允冲脑中隐约出现一个相貌艳丽、几度主动向他示爱的大胆女孩。“我记得她,不过她和我们之间的事有任何关连吗?”

    “你还是不明白?还是你压根忘了那件事?”她摇头冷笑,为魏冰兰的主动献身感到不值。

    “哪件事?蓝怜,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他觉得他们之间的对话好象j同鸭讲,牛头根本对不上马嘴。

    “好!既然你非要我点明,那我就干脆说清楚一点!当年你和魏冰兰上床,被我亲眼看见了,而你不但没向我解释,还把我赶出去,这些事你全忘了吗?”

    “我和魏冰兰上床?”项允冲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太荒谬了!你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

    “我荒唐?荒唐的人是你好不好!”他一脸无辜的模样让蓝怜火气更大。“你明明和魏冰兰上床,当时你也亲口承认了,为何现在又翻脸不认帐?”

    “因为我真的没做这件事,更不可能承认什么,你一定误会了!”

    “我误会?”他可真会推卸责任,当年犯下的恶行,一下子就这么推得干干净净!“你的意思是说──我看到那个和魏冰兰在床上,长得和你一模一样的人,是个虚无的幻影罗?”

    “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项允冲脸色霎时大变。“你是说,你看到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和魏冰兰上床,他还把你赶出去,而那就是你拿掉孩子的原因?”

    “没错!”她冷冷地转过头,没兴趣看他自导自演这出无辜的戏。

    项允冲颤抖地闭上眼,终于找到引发这一串混乱的乱源了!

    他暗自吞下热泪,用力睁开双眼,走到蓝怜面前,按住她柔弱的双肩,放软语调说:“蓝怜,听我说!我真的没和魏冰薇上过床,当年你看见的人也不是我,现在我必须去求证一件事,如果事实如我所料,那么真相就大白了!答应我,在我回来之前千万别冲动,否则你一定会后悔。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好吗?”

    匆匆交代完,项允冲立即转身跑开,蓝怜追在他身后喊了几声,他也只是回头挥挥手,然后便消失在人群中。

    蓝怜被他的这些话搞得一头雾水,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不过既然她已经决定把孩子生下,那么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做出对孩子不利的事,这点他绝对可以放心。

    “蓝怜——”

    她听到远处传来的呼声,知道是咏筑她们找来了,因为实在不忍心再让她们担心,于是立即举步往她们的方向走去。

    “咏筑、淳纯——我在这里!”

    项允冲离开蓝怜之后,立刻直奔机场,买了前往日本的机票,启程飞往东京,再转搭日本国内线班机到东北的青森县。

    一月分的青森,总是飘着大大小小的雪花,他下机时已是晚上九点多,地上早已积了厚厚一层雪,他走出机场,冷风立即袭上脸颊,他拉高长外套的领子,踩着软厚的积雪,到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东北的巨擎──巨鹰帮的总部。

    回到以传统日式建筑建造的巨鹰帮总部,大家见到项允冲,纷纷恭敬地行声喊道:“二少爷。”

    他没心思多说话,只匆匆摆手要他们别多礼。

    他没有费事地要人通报,直接闯进巨鹰帮帮主的专用休息地。才刚推开门,立即有道清瘦的人影窜出,一掌劈向他。

    他立即举手抵档,并且急喊道:“雅人──是我!别动手!”

    那道清瘦的身影顿了一下,迅速收手。

    “很抱歉!二少爷,雅人不知道您来,冒犯您了。”雅人恭敬地低下头,以平静得毫无一丝情绪的清冷嗓音致歉。

    “没关系!我大哥在吗?”他急着找人。

    “帮主在里头休息。”

    “我进去找他。”

    他迈开大步,打算直奔内室,经过垂挂着水晶珠帘的露台时,忽然一道与他极为相似的嗓音喊住他。

    “你来了?”

    项允冲立即煞住脚步,转身走回可以观赏灿烂夜雪的露台。

    “大哥!”

    项允冲撩开水晶珠帘,珠帘内赫然是一张与他一模一样的面孔,两人相似的程度让人难以辨认,差别只在发型与服装的不同。

    他们两兄弟之中,只有项允冲会穿西装、打领带,而他的兄长──武居拓也向来是一身率性的黑衣,知情的人只要一看到穿西装、打领带的,就知道是项允冲,所以几乎不会认错。

    项允冲和武居拓也虽然个性截然不同,但他们确确实实是一对同卵的双胞胎兄弟。

    当年他们的母亲项淑菁,从台湾前往日本学习舞蹈,意外结识他们的父亲──武居清成,两人迅速坠人爱河,项淑菁并为武居清成生下一对双胞胎儿子。

    不过由于武居清成霸道冷酷,又风流成性,所以这段异国姻缘,很快就宣告结束,他们在双胞胎兄弟三岁那年协议离婚,项淑菁带走小儿子,取名为项允冲,至于长子拓也,则交由武昌清成抚养成人。

    武昌拓也自从懂事后,便不定期到台湾探望母亲与弟弟,所以与项允冲这个双胞胎弟弟还算熟稔,七年前他们的母亲与再嫁的丈夫滑雪发生意外身亡,后来武昌清成也与情妇在一次夜游的车祸中丧生,他们失去双亲,关系顿时变得更加紧密。

    “大哥,我想问你一件事,这件事对我很重要,希望你老实回答我!”项允冲望着武居拓也,面容严肃地问。

    “你问!”武居拓也起身走进室内。

    他身上披着一件宽大的黑色睡袍,露出赤l的胸膛,完全不畏外面零下的气温。

    “当年妈过世时,你到台湾找我,是不是曾经遇到一个名叫蓝怜的女孩?她说看到我和别的女人上床,还把她赶出去那个人是你没错吧?”

    “蓝怜是谁?我不认识!”

    武昌拓也懒洋洋的转动眸子,手一伸,站在他身后一步远的雅人,立刻将温好的清酒送上,供他品尝浅酌。

    “蓝怜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我爱她!”项允冲激动地说。

    “爱?”武居拓也冷笑。“那是什么东西,我根本不知道!不过你说的事,我倒有点印象,那应该是七年前的事,我不知道你干嘛突然提起这种陈年旧事?”

    “这么说是真的?”项允冲面色铁青,双拳握得死紧,一双眼瞪得像要突出来似的。

    “你冒充我的身分,跟我们学校的女同学上床,还把我的女朋友赶出去,害她伤心地拿掉我们的孩子,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愤怒地朝武居拓也大吼,一个箭步冲上前,用人挥出一拳,将武居拓也打倒在地上。

    “二少爷,请住手!”武居拓也的贴身护卫雅人,迅速抽出自己随身的匕首,架在项允冲的脖子上。

    他眼中只认武居新也一个主子,任何企图伤害武居拓上的人,就是他的敌人!

    项允冲不理会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刀,依然紧握着拳头,死命瞪着武居拓也,眼中充满了不满与怨恨。

    “雅人,放下刀。”

    武居拓也爬起来,摸摸嘴角,发现已经破皮流血了。

    他面色不豫,相当、相当不高兴。

    他早知道只要一牵扯到女人,就不会发生什么好事。女人全是祸水!

    他瞪着双胞兄弟,冷冷地说:“搞清楚!是那个花痴女一见到我,就主动贴上来,我只是没有拒绝而已。

    至于那个名叫蓝怜的女人──你怎么还跟她在一起?我早劝过你,女人玩玩就好,不必太认真,你怎么就是不明白?男人志在四方,老是痴缠着一个女人,传扬出去成何体统?你的身体里好歹流着武居家的血y,我不允许你这样践踏武居家的尊严!“

    项允冲怒向着早自己二十分钟出生的兄长,失望、愤怒与悲悯的表情,同时出现在他脸上。

    他哀伤地摇头痛斥:“你没救了!你简直跟父亲一模一样,是个毫无感情的魔鬼!你们根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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