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特工之倾国红颜第4部分阅读
穿越特工之倾国红颜 作者:肉书屋
受吗?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又无原由地忽然一痛,她得更加赶快赶回去。可才走不了几步,在亘云庭刚才消失的路口,忽然窜出一道黑影,飞快地朝她扑来……
“福旺?”她诧异的轻唤了出声,陡地伸出手去,准确地抚在福旺飞扑过来的脖子上,福旺即时哼哈哼哈地停下来,抬着头,摇着尾巴,用可怜巴巴的目光望着她。
“亘哥哥怎么了?”见狗不见主人,她被那眼神瞅得一阵发寒,心里不由泛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这时候,在狗的后面传来了一阵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抬头望去,却是杜大娘风风火火赶过来的身影……
其实,自从唐槿云来了亘家,月娘每晚就多了一个习惯——那就是要确定了唐槿云还在亘家,她才能安心地睡去。
今晚,她尤其心里不安。因为,唐槿云说早上已经见过了亘云庭。
轻云蔽月,夜幕沉沉。她带上丫鬟,缓缓地地行走于长廊上,心里不安的感觉越是浓烈。
亘云庭这孩子,有着和他亲娘一样极端的仁慈和忠厚,眼里看不得那些受委屈的小动物,心里容不下那些不公平的事物,有时候粗豪如屠夫,有时候却心细如女子。
她还记得当年,陪她一起嫁进门的,她最喜欢的画眉鸟,被他瞧见了,几天后他竟然把它给偷偷地放生了;这么多年来,她打骂过的婢女,如果让他知道了,都会免不了被他一一赠银放走……
他的善良是绝世的,他的仁慈是罕有的,在庄主的眼中,他就是夫人留给他最后的礼物,为此,他也只能由着儿子,这样子,谁还能奈何得了他?月娘也只好腾出后苑,明为让他读书养病,实则不让他过多见识这个不公平的世间,除了他平时喜爱的几个丫鬟和小厮,她也不允许其他婢女接近后苑。
最近,她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知朝廷选秀女的消息,还知道了她已经把他的妹妹,亘秋韵藏了起来,知道她打算到城外随便找一个同样妙龄的女子代替上京。
其实,圣旨一下,全国稍有姿色的年轻女子都几乎无一可以逃避选秀女的宿命。她想,像唐槿云那样的少女,大摇大摆在走在大街上,是免不了被官差带走的,还不如和她的小姐合用一个身份,上京参加遴选。算是便宜一下亘家,所以,她也不遗余力地用钱财尽量满足唐槿云,尽量去迁就她,力图造就一举两得,两边都满意的局面。
想到这里,她做到这样,已经仁至义尽了,唐槿云也应该满足了。而唐槿云在得知自己被利用后,出奇的顺从,着实让她吓了一跳,高兴了一晚。不料,最后还是被亘云庭撞见了唐槿云,接下来的后果——她越想越担忧,脚下的步伐越是急速。
拐了个弯,远远看见在后苑的拱门前面,瑟瑟缩缩地站着小玉她们,她的心更是不由一沉。
“你们怎么了?”她远远就轻呼了过去,走近一看,果然没有发现唐槿云,“小姐呢?”
小玉瑟缩地指了指拱门里面,小声地说:“进,进苑里了。”
“什么?”月娘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脑袋轰然巨响,顿时觉得整个世界也摇晃了一下。她不及细想,旋即转入后苑,匆匆来到了亘云庭的厢房,不顾礼节地推门而进。
“姨娘,你擅闯进来,意欲何为?”窗下的书桌前,太师椅上,亘云庭一如既往地手执着书卷,吃惊地扭过头来看,淡淡地说。
月娘左盼右顾了一番,才微怒地问:“那小姐呢?”
“放了。”亘云庭不以为然地转过头,目光重新落在书卷上的文字上,淡淡地说。
月娘一听,也不搭理,马上转身出了厢房,找到小玉她们,厉声地吩咐下去,“快去追!别让她跑了!”
杜大娘她们听了,脸色微变,马上动身朝后门走去。
“慢着,小玉,你去把厨房里的小厮们也叫上一并去找,一定要把她找回来!”
“还有,小棠,你跑的快,赶快去通知张捕头,叫他也出动官差去找吧。”
“还有,还有,千万不要让老爷知道了。”
月娘差点儿被亘云庭气疯了,连吩咐干活都变得语无伦次了。亘云庭这孩子果然不出她所料,要是被他遇上了,他一定会像以前一样,把人放走,破坏她的计划。
半晌,人还没有找回来,但官差已经明火执仗地蜂拥而来。一行人不得不出厅里迎接,包括亘庄主和亘云庭在内。
“人怎么会跑的?”一个捕头踏进大厅,张嘴便厉声喝道,“她不是你们的女儿吗?到底是谁把她放走了?”
厅上,灯火通明,亘庄主已经回坐在太师椅上,却没有了笑呵呵的样子,换上了一抹严肃的表情,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名陌生面孔的捕头,默然不语。月娘则黛眉紧蹙,紧张兮兮地望向那躲在捕快后面的张捕头,像个阉割过的公鸡似的,一脸无奈,然后她瞅瞅庄主,上前哀求那位捕头:“你还是先派人把她找回来再说吧。”
“哼,”捕头冷笑一声,犀利的目光在亘庄主和亘云庭的身上瞄了一眼,“人我会派人去找,但是,我要把那个放走候选秀女的人也带走!你们最好把他交出来。”
又说:“谁斗敢放走朝廷钦点的秀女,就如同违抗圣旨,如有犯者,论罪当诛!”
“这……”月娘顿时为难了:难道要她把亘云庭交出来吗?虽然她是痛恨他破坏了她的计划,但她还不至于这样狠毒,把庄主的独子送进牢狱里,送上断头台。
她的媚眼在旁边一群婢女身上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狠了狠心,说:“是小……”
“大丈夫敢作敢当,何须隐瞒?”不料,正当月娘要拿一个婢女顶罪,坐在一旁的亘云庭则放下了书卷,整理了一下衣冠,从容地站了起来。
“你?”捕头眉头不由一皱,似乎也被亘云庭的招认吓了一跳。但他也听说过,亘家的公子就是一个读书虫,一个常常接济乞丐、放生动物的大傻瓜;总捕头还吩咐他,要提防他,因为他和妹妹的感情深厚,谨防他从中作梗了。
想不到,传说的还是真的。
“然!”亘云庭嘴角掀了一下,微微一笑,似乎为那个捕头听得懂他的说话而宽慰。
亘云庭的突然供认,不禁吓了全厅人一大跳。月娘的脸色刷然变白,庄主的神情却渐渐阴沉下去。这次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处理不好,可是人头落地的大事儿。
“来人,给我带走!”捕头在他们的脸上扫视了一眼,也不迟疑,连忙吩咐下去,后面的衙差即时上前一把押过亘云庭。
亘云庭的喉咙忽然涌起一阵强烈的咳嗽,触动了大家的心思,纷纷从惊愕中醒转过来,转而惊惧忧愤,神色数变;正想大力扣押他的衙差也被他的咳嗽吓了一跳,想这么孱弱的公子,算了,用扯的吧。
“走!”张捕头最后瞟了他们一眼,也冷然一哼,挥手示意衙差把亘云庭押了出去。
“哎……”月娘半晌才缓过脸色,急忙追了出去。
第13章 欲行又止
“杜大娘……”唐槿云不由惊诧地站起来,这杜大娘怎么也跟踪到这里了。
“小姐……”杜大娘满额大汗地跑上前,顾不上喘气如牛,就急不及待地说,“你快回去……”
“嗯,我会……”唐槿云话还没有接下去,杜大娘接下来的话,倒是吓了她一大跳。
杜大娘咽了一口口水,缓过气来,说:“……公子他,他被官差……抓走了……”
“什么?”唐槿云几疑自己听错了,这不就分开还不到一个时辰吗?怎么一下子就被抓起来了?
“你说亘哥哥被官差抓走了?”
杜大娘一时情急答不上话,可是脑袋却如鸡啄米般狂点头。
还只是在途中抓到的秀女,也要一番死去活来,毁去容颜,才得以脱身;擅自放走像她这样一早钦定的秀女,那人还不是藐视王法,阻差办公吗?
唐槿云脑海蓦然闪过看见福旺时泛起的那一丝不祥的预感,原来就是在担忧这时代的法律,会不会伤害到亘哥哥;亘哥哥光凭一忱热情,满腔热血地把她放走的义举,很可能会给他自己惹上一身麻烦。
果然不出所料,才不到一个时辰,官差就雷厉风行地出兵,广布线眼,源头抓人,丝毫也不含糊。
“不行!”唐槿云想到这里,顿觉心里一阵血气翻涌:她此番回头,就是想继续呆在亘哥哥的身边,再次感受他那哥哥般的呵护,没有了他,她的回去就少了许多的意义。她突然怒不可遏地银牙紧咬,“我要去救他!”
说毕,施展开身手,拔腿就要朝原路疾跑而去。她决定先回亘家了解清楚再说。
“不要——”忽然,茂密的树影中传来一声低沉的厉喝,“你不能去!”
“为什么?”唐槿云在心里已经决定把营救亘云庭出来作为一个特工的任务。正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开始盘算一切策略,不料,蒙面人又从中阻止。
那蒙面人在树上连番移形换影,陡地飘落在唐槿云的前面,吓了杜大娘一大跳。蒙面人则蒙巾轻噏,冷然地说:“你知道你要去救人的地方在哪里吗?”
唐槿云心里正好缺了个地址,听他这样一说,不由微微一怔,顿时停住了脚步,“不知道。”
“天狼狱!”蒙面人见唐槿云停了下来,这才辞严义正地道来:“俗称‘天上牢房’,是皇朝西北第一狱!位于隆城西北,山高百仞!四周悬崖峭壁,有若刀削!上下只有一个吊篮操作,并无捷径小路,平时多用于吊犯人上去。山上不仅有重兵把守,还有名捕坐镇,壁垒森严,飞鸟难渡。多年以来,任是绝世高手,大罗神仙,也别想从那里救出一个半个囚犯!”
唐槿云听了,作为特工那种迎难而上的傲气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来,冷哼一声,“再怎样凶险,我也一定要去!”
说罢,心系着亘哥哥,便又要夺路而去。
蒙面人听了,浑身一震,忽而又一个闪身,继续挡住她的去路,语带气愤地说,“我说了这么多,你难道一点也不明白吗?你要是也被抓了起来,又有谁来救你们?”
唐槿云微微一怔,执行特工任务,许多时候都是自己想尽一切尽可能的办法逃脱,从来不会有同伴,或者期望其他人会来营救,如果不幸牺牲在任务中,那只能怨自己学艺不精,遇上了勇者,智谋不足,遇上了强者。
“你呀。”但她想眼前这蒙面人在这里千方百计的要劝阻她,料他也可能是关心自己的,便随口而出。
那蒙面人微微一愕,沉吟了半晌,才冷冷地一哼,“你想的太天真,我跟你们非亲非故,干嘛要冒死去救你们?况且,我自忖没那本事登上‘天狼狱’去救你们。”
“你不救,就闪一边去!”唐槿云鄙视了他一眼,再次想绕过他,急忙赶路。
“我发现你这人就是喜欢自投罗网,明知是个秀女陷阱,你也投进去,明知是个牢狱,你还要闯进去……”唐槿云的眼前一花,蒙面人再次闪身挡着她的去路,痛心疾首地说着,忽然掌心一翻,从袖里亮出一把两尺见锋的短剑,横在胸前,冷然一哼:“我不管你是个怎样的人,反正我就要你先帮我做内应救出那群秀女,再去救那个无谓人吧。”
面对着蒙面人突然宝剑出鞘,一道森冷的剑气直逼面前,唐槿云不由一怔,“你想要干什么?”
蒙面人短剑忽而一挥,陡地从眼眸中闪过一缕杀机,一道寒芒在暗光下翻飞跃影,直罩向唐槿云的面门,“不能劝阻你,就只能俘虏你!”
唐槿云心里一沉,气不打一处:正当她要赶去救亘哥哥的关节眼,蒙面人却在这时候屡屡阻止。不由她冷哼一声,暗聚真气,也决意用武力来解决路碍,“你这是找死!”
说罢,以奇快的身形,陡地一猫身,贴地避过蒙面人所有的剑影,迅速转到他的身后,一把搂过他的腰,微一发力,然后一个拱桥弯下,蒙面人冷不防突然被高高举起,然后再被唐槿云迅猛地往后一摔——
“轰——”一声头叩石板的轻响,蒙面人的束发顿时散落,蒙巾也险些掉落,脑袋着地,被摔的眼冒金星,眼前的唐槿云也成了摇晃不定的影像。
“你,你这是什么功夫……”蒙面人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往后暴退数步,挥剑护身,却煞白着脸,颤声地脱口而出。
不料,他一退,唐槿云即时从缺口中夺路而去。她不想和他缠斗,只要有机会,她还是第一时间赶去救她的亘哥哥。
“不能走!”蒙面人缓过神来,愣盯着她的背影,忽然暴喝一声,剑影暴涨,绽成一朵灿烂的剑花,化为数道寒芒纷纷罩向唐槿云的背影。
剑尖沾到唐槿云的衣裳,她才感到从脊梁上传来的寒意,蓦然回首,蒙面人的剑锋已经堪堪逼近腰间的麻|岤——他想以此来俘虏唐槿云。
剑花穿透她的长袖,并且在一瞬间把它搅杀成片片碎布!唐槿云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但剑尖碰上她穿在里面滑溜得很的黑皮紧身衣,却“哧溜”一下,唐槿云清晰地感受到蒙面人忽然剑走偏锋了。
蒙面人也似乎想不到唐槿云的身上还有那种可以避过剑过的宝衣,电光火石般愣了一下。但唐槿云却在这一须臾的间隙中,趁蒙面人还没有来得及换招,立即双脚微微内屈,陡地暴喝发力,把整个人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旋转动作,在原地使出一招“神龙摆尾”,利用身体的旋转荡开了剑锋!同时也踢出她的凌厉飞脚——那七十五公分的特制长靴,此时宛如一根镔铁棒般,贴着剑刃,踢中了蒙面人的手腕。
蒙面人大惊,手上的长剑也禁不住一阵锥心的阵痛,撤开了手;却也不含糊,见一招失效,急忙凌空飞起,跃到唐槿云的身后,欲以指尖再次逼向她腰间麻|岤——
不料,手指刚伸出,陡地发现戳中了虚空——暗光里片片翻飞的碎布之中,唐槿云的身影却在这一瞬间凭空消失!
蒙面人一怔之下,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忽然从腹部下面伸上来一只玉手,猛地贴到他的下巴——“蓬”地感觉一声巨震,他的下巴已经受了重重一击,整个人顿时不由自主地往后翻飞出去,落地后脚跟仍然站不稳,像滚冬瓜般翻了几个筋斗,最后堪堪趴在地上,无法动弹。刚才浑身的杀气,顿时被摔的七零八散,变成一个伤痕累累的野兽,独自趴在地上舔血疗伤。
“啊——”蓦然,一声惨叫响彻整个夜空,连大佛寺也似乎颤了几颤。唐槿云不让他有喘息的机会,陡地在他的背上从天而降,狠狠一招“大力裂地脚”踏在他的腰椎,痛得他几乎昏了过去,身体最后的一丝战斗力也被彻底的瓦解,连握剑的手也在夜风中颤抖不已。
杀气戛然而止,一切重归寂静,晚风祥和,体贴地吹开粘在唐槿云脸上的秀发,她在这一刻凝住了空气,轻轻挪开了蒙面人背部的鞋跟,顿住了继续攻击。
“我再说一次,我没兴趣也没时间跟你去救秀女,你另外找别人去吧。”唐槿云念在他也是一番好意挽留自己,便脚下留情,暂且留下他一条活命,要是下次再犯,绝对不让他有翻身的机会。
当下冷然地转过身,转而望着深蓝的夜空,缓缓散去她脸上特工的煞气,变回一个十七岁古代少女的柔顺,樱嘴轻启,依然语出柔美,“我现在就回去,说只是出去游玩了,那亘哥哥的罪名自然就无从定起。况且,他也不至于犯了重罪,要关上那个天狼狱吧?”
“你太天真了!想的太简单!”蒙面人听了,忍不住强撑着翻过身来,在地上仰望着她的背影,微微地宣读起来,“但凡放走或者营救秀女者,本来就是犯了藐视王法,违抗圣旨之罪论,轻则发配边疆,重则斩首示众!”
唐槿云的娇躯在夜风中微微轻颤了一下,头也不回,径自加快了脚步,渐行渐远,很快,便和福旺、杜大娘溶没那漆黑的夜色之中。
蒙面人微怔了半晌,忽而轻扯下蒙巾,露出一张俊俏的脸庞,望着唐槿云的方向,喟然仰天一叹,“秋韵啊,瞧这女子多么关心你哥呀!”
第14章 事不宜迟
虽然蒙面人说的事实严重,但是唐槿云还是不太相信,亘云庭只是放了她便会招致这么重的惩罚。更何况,她要是以半夜出来游玩的借口搪塞过去,应该不难减轻他的罪责。况且,那个假爹爹就他一个儿子,绝不会在这时候坐视不理的吧。
摆脱了蒙面人的阻止,唐槿云一路风风火火地要赶回亘家。为了避免虚惊一场,小事化大,她暂时还是先不去闯‘天狼狱’,而是先回家确定一些信息才是。
和杜大娘一起转出了小巷,来到了大街,两旁商铺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曳不止,微弱的烛光,忽明忽暗,耀出魅影重重,撩乱人心。
忽然,从暗处中迎面走来一行四人,唐槿云不由微微一怔,连忙运劲蓄势在手,暗暗戒备。但细看之下,人影随风摆柳,摇曳生姿,施施然地拖曳着长裙来到跟前,赫然是月娘幽怨的脸孔。
“秋……秋韵?”月娘也从暗淡的光线中辨出唐槿云,不由又惊又喜地扑过来,“你,你去哪了?我们四处在找你……”
唐槿云见人影是四个女子,还是月娘她们,这才松下了戒心,却又升起了担心,她见月娘从西北方走来,心里也不由猜疑,忙问:“亘哥哥怎么了?”
“他,他被抓了。”暗光闪过月娘微苍的脸上,耀出她眼眶中的泪光。
“用钱也打不通关系吗?”唐槿云原想官场腐败,只要亘庄主肯花几个钱,亘云庭应该不难放出来,但此刻看见精明的月娘眼角的泪花,她顿时明白事情已经不是那么简单了。
“没有用,这次不是张捕头抓的,”月娘果然摇了摇头,“听说是邻城的捕头过来亲自处理秀女的事,他也没办法放人,我这就想花点银子,去拜托他在里面好好招待庭儿,不料……”
情到浓处,月娘就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唐槿云的黛眉也在此刻慢慢的蹙起,连忙追问下去,“不料怎么了?”
“张捕头说,那个捕头连夜就把人吊上‘天狼狱’去了!”说罢,月娘无助的眼泪不由得夺眶而出,在幽暗的黑夜中,传出呜呜的泣声,忙不迭地掏出香帕,擦拭不已。
月娘话音未落,唐槿云的脑海已经浮现出亘哥哥在那些肮脏的狱中,不停地咳嗽,不断的有人抗议、不断地虐待他的情景……,事到如今,她从月娘的口中又得到了亘哥哥的一些确切的信息。
本来想回家劝说亘庄主花钱消灾的事,月娘已经替她做了,并且没有做好;隆城很重视这一次的进贡秀女,还请来了邻城的捕快,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全城出动,普通女子想要逃出这样的隆城,根本不可能。
所幸唐槿云根本没有要逃的意思,所以没有出现在他们预期的逃跑路线上,反而在城中大街上悠逛。趁着现在还没有被他们缠上,唐槿云就更是不能再浪费时间,她必须尽快赶到‘天狼狱’前,攻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及早救出亘哥哥再说;
“好了,别哭了,”唐槿云第一次看见略有媚态的月娘,对亘云庭竟然有着这么一面浓厚的感情,就像他真的是她的儿子一样,这一点,令她既诧异又钦佩。
“大娘,送月姨回去吧。”她上前轻搀扶着月娘单薄的身子,心疼地吩咐下去。
“你呢?”月娘抬眼瞄了瞄她,心中诸多的不舍多过那句话的疑问。
“我?”唐槿云不便告诉她们自己要赶快去拯救亘哥哥,只好假装轻松的转过身,边走边回头说,“我也要去看看。”
大家望着她那婀娜妙曼的身段已经渐行渐远,而慢慢变得矫健灵活,很快地消失在凄迷的夜色之中。大家的脑海里浮现她在大街上那高深莫测的身手,虽然担心她无法救出亘云庭,但仍然心存侥幸,对她的背影寄去了一丝希望。
半晌,她们也转过身,在暗淡的灯光中蹒跚隐去。
唐槿云回过头去,看见她们已经转过身,福旺却还在对她呆望不已,便知道它也是爱主心切。一扬右手,瞟了一眼手腕上的多功能手表,确定了一下指南针的指向,便迅速远离它的视线,投向隆城西北角阴森诡秘的夜雾之中去。
大街上已经没有行人,两边商铺此时也如巨兽般伏睡,只剩下几盏昏黄的灯笼,悠悠地燃尽了它们最后的生命,在街上的青石板上投下它们依稀斑驳的微光。
“啪”一声轻响,唐槿云边走边扭开了左手手表上的照明功能,顿时一道白炽的光线透漏而出,透过重重夜雾,把前面的路照得雪白光亮。幸好这手表是太阳能的,白天只要戴着它,就可以随时随地充电。唐槿云更是暗喜这太阳不分穿越,不分时代,去到哪里,都可以遇见它——要是她的亲人也像太阳这样,随时待在她的身边,那该多好。
按照蒙面人说的方向,摸黑前进了约莫半个时辰,时间已经凌晨二点多了,既是平常人酣睡正浓的时分,也是夜行人最活跃的时候。
唐槿云的眼前突然豁然开朗:一座简易的竂亭俨然矗立在眼前,它的身后就是一座高逾百仞的“天上牢房”,此刻果然如一匹蹲着的夜狼,傲视着冷魅的黑夜;但是,一条宽逾二丈的河流横亘在门楼和狱峰之间,要到达它的脚下,却要经过一道唯一的索桥。
“大哥,我很害怕呀,我早说那可能是鬼火,瞧它一下子就飞天了。”竂亭的门柱暗处,忽然传来一声夜语,划破了夜空的宁静。
“你,你在这里胡说些什么,咱们‘天狼狱’的人,从来都不怕鬼神的,只有鬼神怕咱们的!”另一把声音从另外一根柱子后面色厉内荏地传来。
唐槿云刚才把光线投向对面那座狱峰上面,远远估计着它的高度,却让她意外发现了躲在暗处的守卫。
她懂他们的意思,他们是被她那腕表上强烈的白光震慑了。
她当机立断,左手连忙朝他们的躲身之处照去,果然瞥见柱后面有衙役皂服般的一袭衣角,强光落处,引起一番惊乱:“呀,来了,我的妈呀,瞄上我了——”
话音未毕,最害怕的那个衙差脑后勺先吃了唐槿云一下闷击,当即昏了过去。
“你,是人是鬼……”另外一个也巍颤颤地从柱后闪出来,被唐槿云的强光照了个正着,骇得他连忙伸手去挡,却空出了一个唐槿云从背后把他轻易击昏的机会。
“暗杀人的功夫倒是不错!”忽然,亭梁上传来一把不屑的声音,随即便滚落到地上。
梁上还有人?不待唐槿云明白过来,那人甫一落地,寒芒立闪,一阵刀光迎着她的强光,朝她的脖子狂砍而来——
主攻上盘,克其下盘。唐槿云只在眼前一花之际,便迅速地蹲下身子,倏地贴近到那人的跟前,七十五公分特制长靴陡地使出一记凌厉的“扫堂腿”——这种条件反射的动作,她苦练了不下一万次,并且次次快如滚雷,迅如惊电。
“嗯——啊——”那人的刀才挥出一半,脚下顿时传来一阵骨裂的疼痛,一个趔趄使他闷哼一声,失足跌倒在地。
头刚抵地,却又迅速被高高提起,再重重地往下砸——似乎传来了一阵惨不忍闻的痛楚,却已经什么也记不起了。
唐槿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拾了两位“柱男”后,险些被梁男缠上。直至电光火石般把他砸昏,她才轻吁了一口气,迅速地躲回暗处之中,静观索桥对面的反应。
也许是她的动作过于干净利落,也许是相隔得太远,在索桥的另一头,也有一座同样的竂亭,可是半晌也没有引起什么异常。
索桥是唯一的通道,吊篮是唯一的工具,现在剩下夹在中间的竂亭,守卫虽然不多,如果采用强攻的话,只能收拾一些小喽罗,却容易惊动山上人的注意,反而令他们加强了防守的话,这样做实在有点得不偿失。
唐槿云的脑海迅速作出一系列趋势的分析,决定采取一些柔性的办法,瞒天过海才是上策。
于是,眼珠子四下滴溜溜转了一圈,浏览了这个竂亭周围一遍,搜索着任何可以伪装隐蔽的道具,忽然,一道灵光闪过——
她迅速解下自己身上那件古代少女的衣裙,来到刚才被她砸晕的那个衙差旁边,飞快地扒下他的差服,利落地套在黑皮紧身衣上,系上他的佩刀及腰牌——转眼间,竂亭内俨然多了个秀气的小衙差!
换上差服,揣摩了一下衙差粗犷的心理,唐槿云的心才稍微安定下来。迈开脚步大摇大摆地沿着索桥,朝对面走去。
抬头望去对面的竂亭,仍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没有的样子。陡地却依稀有人朝她招手的样子,她故作镇静,硬着头皮地走完索桥,赫然发现朝她招手的,竟然是大佛寺前被她痛揍的蒙面人。
“你来这里干什么?”唐槿云不由低声地怔问他,借着微光一览亭内,发现几个衙差般的人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便知道这肯定是蒙面人的杰作。
“自然是来助你救人呀!”蒙面人满脸肃然地忽然一指后面的山上,“只是,还没有想到办法,让他们乖乖地放下吊篮,这该怎么办?”
第15章 火中取栗(一)
唐槿云穿过竂亭,来到山脚下,触摸着冰冷的花岗凸石,仰直着脖子,望着直插云霄的刀削山顶上,幽黑深远得有如炭烧的锅底,夜风从空中掠过,一个似乎像摇篮般的东西在头顶上摇摇欲坠。
“怎么办?咱们不懂他们移交犯人的细节事务,要是一吭声,准会引起他们的猜疑。”蒙面人在背后不无担忧地说。
唐槿云微一寻思,也觉得冒然以假衙差身份去骗下吊篮,似乎不是一个很好的主意。虽然她的身边,现在多了一把男子的声音,但如果被人问哑了,就容易让别人引起警惕,败坏了整个营救人的计划。
忽然,她“啪”地又扭开了手表的照明功能,借着强光,近距离地把山壁上的所有突点也审视了一番;然后,她在腕表上拨弄了一会儿,俨然拉出一个小箭咀般闪亮东西,向后退了几步,朝着高逾三十多米的山顶瞄准,轻微按下按钮,耳边陡地响起“咻”一声微音,那小箭咀突然从她的手背上像流星一般疾射而去,划过漆黑的夜空,深深地抛上了山顶上。
“就算不用他们的吊篮,也还是有其他办法的。”唐槿云轻拽了一下腕上的细线——这是一根足有五十米长的特制尼龙鱼丝细线,可以在空中悬住一百公斤的重物,是他们特工常用的攀登箭枪。当她确定那箭咀已经紧紧地拴着山顶上的乱石,才扭头对愕然不已的蒙面人嫣然一笑。
笑毕,也不闲着,俯身按下长靴鞋侧边的隐形按钮,打开了磁吸功能,陡地轻叱一声,人即时腾空跃起,沿着细索,如履平地般地在石壁上的突石中轻松飞蹬上去,不一会儿,蒙面人已经仰望不了她的背影,不由他一怔再怔,几疑自己遇着了魔女,呆在山下,半晌也回不过神来。
唐槿云这双特制的七十五公分长靴,精钢网打造,既能挡一般的刀剑,也附着一个等级吸附功能,一级能够在墙、山上辅助攀登,二级能够在钢、木质地的竖面上行走;随着吸力的强度加大,三级能够在滑溜的天花上倒悬。像在实验室那次,她就是利用了三级强度,悬在天花上,一时避过了警卫的围堵。
这也是她始终不肯换上这时代的绣花鞋的根本原因。
那根鱼丝箭枪果然很给力,唐槿云一直攀登到山顶,丝毫也没有滑落的意思。
唐槿云攀上的位置,周围到处还是长及过膝、蓬乱的野草,这也是她刻意计算了从吊篮的位置起偏向十几米的位置——根据她的经验,通常这样的位置,都是常人不会注意的地方。
她匍匐地爬上了山边,就把身子趴在草地上,一边慢慢地把鱼丝箭枪回绕到腕表上,一边监视着不远处守在吊篮旁的守卫。
此时,已经是半夜三更的时分,但是他们仍然熙熙攘攘地散落在吊篮的旁边,仔细侧耳聆听,风声还传来他们絮絮叨叨的牢马蚤;如果没有猜错,他们很可能刚完成了一项吊起的工作,而这项吊起工作,如果没有意外,肯定和亘哥哥有关。
收完了鱼丝箭枪,唐槿云不再去收听他们的牢马蚤细语,而是从背囊里掏出了那个侦察扫描仪,按下开关,“啪”一声细响,松开手,它便缓缓的上升到深邃的半空中,由着唐槿云掏出手机,调节好它的高度,把它只从地上三四米高的地方缓缓飘过去。
这“天狼狱”不只是吊篮的地方有照明,在不远处仍然散落着几个随风飘摇的灯笼,把整个山顶微斜的坡度映出了一个轮廓来。当侦察扫描仪飘到差不多的地方,唐槿云打开了监视频道,开始进行实地考察这“天狼狱”真正的地形,通过天空,寻找着亘哥哥的下落。
采用了红外夜视分析,发现有十数个囚笼般的建筑物,不规则地散落在斜坡上,这难道就是他们的牢房?不一会儿,通过热能探测,唐槿云很快就解开了这个疑问。
在那些牢房里,流动着密集的蠕动热能元素——这是在明显地表示,在那个狭窄的空间里,挤满了众多的人或动物,看他们被挤逼得连蹲下来的空间也没有,很有可能,他们就是一些低贱的囚犯。
那么,每个囚笼里,都挤满了这么多囚犯,光凭热能分析,她应该怎样去判断谁是亘哥哥呢?唐槿云边看边焦急——以前,她所面对的全是警卫,她所要了解的是警卫的位置,只要有热能蠕动的地方,稍后她便会毫不犹豫地出手,从来不需要分析警卫是高大还是英俊。
这一次,她的任务不同了,她不再是去破坏,而是救人,她必须在众多的热能之中分析出哪一个是要营救的目标,只有锁定了目标后,才可以不理其他人,一击即中。而此刻,斜坡上蠕动的热能中,除了空笼里面的,外面的还有一些零星的蠕动热能,恐怕那就是其他当值的守卫了。
唐槿云只好一个一个地去认真查看,直把她眼都看酸了,一个不经意,眼角里有泪籁然滑下——这到底是怎么了?唐槿云怔看着那一滴泪花,几乎不相信它是从自己眼里滴下的。
这么多年来,她习惯了面对邪恶,面对血腥,只有流血,只有受伤,几乎忘记了自己身上还有眼泪的存在,可是,这个时候,她为什么要流泪呢?
是因为亘哥哥吗?他那不牵连无辜的爱心,勇于承担的骨气,似乎跟她心底里某一种情感选择有了微妙的吻合,是他吗?是因为他的悲哀而流的泪吗?
“站住,什么人?”正当她暗自纳闷的时候,忽然一声叱喝,惊扰了她。
她不由微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转过了身,瞥见眼前有七八个衙差般的人影,正包围过来,他们很可能是一些巡查的游哨。
“自家兄弟。”她压着喉咙,冷静地像男人般粗声说话。
第15章 火中取栗(二)
“在这里干什么?”一个衙差提高了灯笼走过来,要亲自查看一下她的脸蛋。
“就这样蹲着,还能干什么?”唐槿云故意不屑地扭头瞧瞧不远的地上,像是一个刚出完恭的样子,然后,把手机暗自塞回背囊去,冷笑一声,“要不要验一下?”
那些衙差们听了,也心照不宣地一哄而笑,但那提灯笼的捕快还不死心,仍然把灯笼送到她的面前,小心翼翼地问:“哪个班的?”
“学前班的!”唐槿云不等他的灯笼送到,就蓦然先发制人,一脚把那个灯笼踢得在空中翻了几个筋斗,后脚已经伸到了那衙差的肚子前——
“学前……”那衙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心里还在核对着她口中奇怪的班,就在这一刹那,他的腹部已经中了她凌厉的一脚,身体蓦然撞上巨木一般,“嘭——”的一声裂帛声响,身子顿时往后倒飞出去,撞上后面的衙差,压倒了一片。
“哇——”还有些没有被压倒的衙差纷纷在惊呼声中抽刀迎敌——可就在他们刚抽出刀的一刻,眼前一闪,唐槿云的影子顿时在他们的眼前消失了无影无踪。
待他们发现的时候,唐槿云已经突然从天而降,双脚分别踢中了两个衙差的脸——镶有二寸厚钢板的特制长靴从他们的脸上无情地扫过,顿时响起一连串爆筋裂骨的声音。
其他人听见了,心里直悚然发毛,却在这一念的瞬间,眼前陡地一黑——脑后遭到了一记突如其来的重击,然后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说时迟,那时快,从出手到这几个人的趴下,也只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唐槿云气恼他们打断了她难得的忧伤情怀,干扰了她的搜索,她干脆就拿他们先开刀,决定教训他们一顿后,来个严刑逼供,还比较实在。
主意一定,她马上抽出腰间从衙差服里别着的佩刀,扑上刚才被提灯笼那个衙差压到的几个衙差面前,可怜那衙差已经痛晕了过去。
她一把佩刀架在一个想挣扎起来的衙差,压低声音冷叱地问:“有见过一个书生般的犯人吗?他现在关在哪个牢里?”
那衙差惊愕着,眼神稍微流露一丝不屑,她马上手起刀落,一刀刺入他的大腿半分。
“啊——呜呜——”那衙差痛的刚想叫出来,却被她一手捂住,叫不出来,只能呜呜作响,额前冒着黄豆般的冷汗,瞪着爆凸的眼珠,万分痛苦地盯了唐槿云一会儿,最后竟然昏了过去。
后面其他刚想抽刀杀来的衙差,蓦然看见这般冷酷的情形,也一下子愣在了风中,惊惶地看着转眼盯上他们的唐槿云,煞气阴沉地走过来,一下子都忘了应该干什么去了。
“说!有见过书生般的犯人吗?他现在关在哪里?”唐槿云问毕,刀已经架上了最前面的衙差的脖子上。
“不……不知道……”那个衙差连忙结结巴巴地说,想摇头却又不敢以颈试刃。可是,这情形仿佛要比昏过去的那个兄弟更糟,要是不回答,那刀就有可能就这样顺势抹下去——
“我,我们整晚都在查哨,不,不清楚……”另一个在旁边连忙插嘴说,换上另外一个回答给她。
唐槿云想不到遇上一群不管事的喽罗,不由气的真想一刀把他们两个抹杀了。
就在这时候,那衙差惊惶的眼眸映出她身后忽然升起的一道红光,大家定眼看去,原来刚才被踢飞的那个灯笼摔落在草丛中的时候,不慎点燃了这深秋的干草,正在猎猎的窜起跳动的火苗。
这火光出现的可不是时候,因为它无缘无故地烧了起来,就像是放了个这里准备开饭或者有敌人入侵的信号似的,让大家都往这边看过来了。这跟唐槿云的原计划不相吻合,此时,她要么赶快去扑灭它,要么就等着一大群衙差围上来,然后作困兽斗。
“呃,我知道,是在壬号房!照你说的是书生,哪里关的都是经不起酷刑的书生……”还有一个衙差瞥见唐槿云煞气满脸,一副想要杀人灭口的样子,连忙给出一些他所知的内幕情报。
此时,斜坡上果然传来一阵马蚤乱,吊篮那边的衙差也连忙分出了一些人员,正要朝这边跑过来,熊熊的火光似乎真的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唐槿云来不及分析那情报是否真实可靠,忙趁他们还没有形成包围之前,便迅速舍下了他们,转身便朝斜坡上的牢房奔去,还边跑边回收了空中的侦察扫描仪。
——要她去扑灭身后的大火,那简直不可能,她从来不会去做那些多余的事,甚至连杀他们几个的时间,她也想省下来去救亘云庭。
“前面怎么了?”在半途,她迎上了冲下来的一群衙差,他们把穿着衙差服的她错以为是同伴,错身而过之际,他们愣是向她打探消息。
“很,很多人……”唐槿云听了,连忙将计就计,边跑边喘着气,手指胡乱的比划着,扮成一副吓的不轻,忙着去通报捕头的样子,一下子就从他们的旁边跑了过去。
那群人也不细辨,连忙抽出佩刀,朝火光的地方缓缓地围上去。
唐槿云趁机直接跑上一段斜坡,陡地从一边传来笑呵呵的声音:“哈哈——,终于有人来劫狱了,烧吧,烧死你们这群兔崽子!”
唐槿云惊鸿一瞥,看见一群囚犯般的人正站在一个半身深的水潭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