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特工之倾国红颜第56部分阅读
穿越特工之倾国红颜 作者:肉书屋
带回去。然后转眼四周,但见那些“鹤衣卫”还是没有散去,连孙百恶也不得不警戒着他们在为她戒备。
“什么事这么迫急,一定要把我押回去吗?”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不听话的“鹤衣卫”。
“请英主息怒,皇上亲自交待的,小人不得不遵从,请英主见谅!”那位暗卫也上前道歉着,可是,八人还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仿佛一定要看见唐槿云上了回京的马车才安心。
“这,他们都是什么人?干嘛要押犯般地监视你了?”孙百恶也仿佛看出了一点端倪。
唐槿云便一边安慰着他,一边感谢着老山民,让“鹤衣卫”放行老山民安全回到石屋里;而她则带着孙百恶出了村口,上了他们来的那辆马车,直指京城,那些“鹤衣卫”果然才安心地隐去。
“都发现什么了?”孙百恶见她刚才冥思苦想的样子,也不便打扰她,但此时在马车里,他却忍不住把刚才的疑虑倾吐出来,“这件血衣会是香苗的吗?”
“不太可能,但是,应该和她有关……”于是,唐槿云便也结合皇上所说的,重新推理一下这件血衣给孙百恶听,孙百恶也听得连番点头。
她说着说着,突然知道,她缺的是怎样的线索了,不由得眉头轻舒,更是信心十足地催促马夫快点进京。
然而,孙百恶却有点不满意,“这样就回京了?我还想去东边的城市去找找她呢。”
“这个好说,明天坐上我的凤辇,我们一起浩浩荡荡地去找,一定能够找到的。”她转而一想,反正最近也不太想见亘云庭两人,正好跟师父去天涯海角地去找师姐,就权当到外地散散心解解闷吧。“今晚等问清楚了皇后的情况,也许更容易找到她。”
孙百恶想想也是道理。现在她的势力可比他大多了,以前他就一个人一双脚地走遍了这京城内外,还是没找到;倘若有唐槿云现在的势力,地毯式地搜查,就更有把握。于是,也暂时同意了唐槿云的安排。
唐槿云还打算把他安排进楚府去,也免得他在外面吃住的不好。她一旦道出了楚府里有亘云庭,孙百恶也满心欢喜的答应,他也很想见见久未见面的亘云庭。
入夜,京城依然烟花璀璨,灯火通明,红男绿女,金树银花,好一派纸醉金迷的繁荣景象!
在南门街,唐槿云让师父径直朝楚府走去,交代他对门人说是找亘云庭亘大人的就好了,如果门人不让进,就直接进去乱扔乱砸一通好了,她明早过来收拾。
“你,真的当了贵妃,成了皇上的老婆了?”临别前,孙百恶也不由盯着她,关心地多问了一句。
虽然他和她相处的只有七八天,可是阅人无数的他,还是看得出唐槿云骨子里游侠的气质,应该不适宜宫廷的生活,故有此一问。
唐槿云被他陡地这样一问,也微微一怔。脑海里不由浮现了皇上的模样以及亘云庭的影子,甩了甩头,连忙陪笑着说:“是假的,就为了替你方便找师姐和你那本书。”
是假的,这一点孙百恶倒是相信。只是,他又好奇她是怎么能在皇上的手上弄上个贵妃娘娘做了?还住在宫里面呢。不过,这疑问也就疑问,他也不便诸多八卦,更感动她的动机,竟然还是为了帮他找香苗和那本书。
这个女子言而有信,真是难得呀!他望着她的马车影子渐渐没入于那浮光掠影的人流之中,不由又怔怔地感动不已。
第215章 暴君之问
这一路上,他也闻说了关于贵妃娘娘就是亘家的小女儿的轶事,他知道,唐槿云就正在扮演着这个角色。所幸,所有的传闻都是关于她如何智退劫匪、二收溪城、三释忠小王爷等的热血传奇,负面的极少。
马车就在宫门前停了下来。唐槿云甫下马车,迎面就扑来一大群的宫女及太监,而侍卫的数目却是特别的多。
那些宫女太监无不惋惜地替她屏障更衣梳妆,以个最强的姿势傲然入宫。
入了宫后,首先的却不是回寢宫,而是被侍卫引导去了御书房,唐槿云听了,心中不由一沉。
从“鹤衣卫”无故出现到现在的引导,这里面好像蕴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难不成皇上要对她怎么样?
很难想像,为了她舍命求药的皇上,还能够把她怎么样?
陡地一个奇异的想法从她的芳心深处涌起来,让她不由自主地咽下了一口唾沫。
该不会是早上太后说要皇上开斋,第一个就先拿她来当试验了吧?这下子该怎么办才好,她,她要拒绝还是顺从?
带着这般清纯的忐忑,她不知不觉地步入了御书房。房里,皇上满脸痛苦地盯着她的脚步,也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参见皇上……”她见皇上一脸的严肃,也只好上前给他做足了礼节,然后也心如鹿撞地等待着皇上开口。
皇上也已经打好了腹稿,等她一进门就喊出暗卫把她给抓了起来,然后酷刑拷问她的;可是,当唐槿云那翩然灵动的身影真正地出现在他眼底的时候,他的心一下子就瘫软成那芋头泥了,满脸痛苦地恨不得进来的那个人是他,坐在这上面的人是她。
他木讷地接受了她的膜拜后,两人又在这个安静的御书房里对峙了半晌。
“不知皇上请我回来是有何急事呢?”唐槿云也是小心翼翼地问他,尽量避开了所有的可以让他想入非非的说话。
“你……你去那个小村落干什么去了?”他正想逼问她究竟是什么人?处心积虑地进皇宫到底为了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又成了一缕温和的关切。
“哦?说到这个就正好了,我在那里找到了一件小皇子的血衣呢,你看看是不是?”唐槿云见他还没有说出主题,便也将计就计地连忙扯开去,从根本上消去他心头上的欲念。
说着,她也一抖手中的血衣,着太监呈了过去。
“你没事去哪里找什么血衣呀?”皇上也被她这般离奇的举动感到莫名其妙,他斜睨了一眼太监呈上来的血小衣,也不伸手去摸一下。
陡地想起了她曾经向他打听皇子盗窃案内幕,心中不由兀自一动,“你去替我找那个女飞贼了?”
“是呀……”唐槿云见他提开了,也心中一喜,连忙要上前准备向他继续套取香苗师姐的内情;不料,她刚迈出一步,陡地看见皇上忿然地拍案而起。
“不是管你不要再理那个皇子盗窃案了吗?找到了那个女飞贼又怎样了?把她杀了也不足以泄我的愤恨,砍了也换不回皇后的惶惑……”皇上说到这里,突然戛然一止,转过头来狠盯着唐槿云好一会儿,两道森冷如剑芒的寒光从他的深褐的眸子里射出,宛如那漆黑中饿狼的目光,让这御书房里瞬间陷入了一种冰天雪地的究极阴森可怖。
“你说!那个香苗到底是你的什么人?你们是不是一伙的?”皇上刚才说着说着,也突然灵光一闪,忽然悟到了这个份上。
“没错,她是我的师姐,我这进宫来就是想找她的。”再极寒恐怖的地狱,唐槿云也进出自如,她又怎么会让皇上突然的暴戾吓倒呢?只是,她不太明白皇上怎么突然变成这样子了。
“呵呵,师姐,师姐……,”皇上也不笨,终于从她的口中得知了她们之中的联系,就算唐槿云没有说出后面那句,他也猜得出她出宫就是为了她的师姐,他仰天狂笑一声,“果然是同一路人……”
须臾,他连忙离开御书桌,快步走到唐槿云的身边,一把握着她的手,满脸凄怆地把她拉到旁边的宝椅上,大声哽咽着问:“那你呢,你又是什么人?你的真名又叫什么?”
孙百恶顺着唐槿云的指点,来到了胡同的尽头,看见了有“楚府”字样的牌匾后,便叩击门环。
门开了,果然有门人出来询问,他报上了自己和亘云庭的名字,那门人便疑惑地入内通报去了;不一会儿,亘云庭一行人便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一边惊喜地叫嚷。
“师父,是师父您吗……”
亘云庭当时正在和马承宣及飞红雪三人在厅中品着香茗,以解中午的酒醉;忽然门人入内说有个叫孙百恶的人在门外求见,他努力地苦思了一番才幡然醒悟起师父的真名,不由得连鞋子也忘了穿就兴奋地出迎。
孙百恶看见他依然这么热情好礼,老怀也甚是安慰。此子果然是人中龙凤,本质非凡。
“师父,你怎么来了?”亘云庭连忙轻扶着他,把他给接了进来,直往大厅里面请,还不时的嘘寒问暖。
孙百恶便把如何担心唐槿云的病情及香苗的情况而再次上京的经过再跟他说了一遍。
“什么?”但听他口中提到了唐槿云,亘云庭他们也不由在台阶前便停了下来,怔怔地望着他,不由惊讶地脱口而出:“是她送你来这里的?”
孙百恶又把他从红鸾的身上寻找唐槿云,却意外在小树林前跟她相遇,然后一起到城东飞熊村寻找香苗师姐的经过也一一淡然地简述了出来。
不料,还是吓得了马承宣等人满脸都是目瞪口呆的神情。
“那些暗卫已经找到她了?”亘云庭惊问。
“她已经回宫了?”马承宣突然发现。
两人不由焦急地相视了一眼,“这可怎么办?”
“怎么了?”孙百恶不料他们的经历给他们带来这般的震撼,连忙追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会有什么危险吗?”
“她这次一入宫可是九死一生了!”亘云庭不由震惊地把他请进了厅中,然后一一把飞红雪如何从女扮男装,再男扮女装揭穿了他亘家借用唐槿云冒名顶替的事,现在皇上知道了,很是气愤,四处派出高手要把她缉拿归案的事也跟他一一道来。
听得孙百恶也是连椅子也没有坐暖就整个霍地弹了起来,久久地怔忡不已。这一路上,唐槿云跟他有说有笑的,可没有跟他聊过这些。
“那,那怎么办才好?”他一时也束手无策。
“去救她!”飞红雪在一旁忽然开口说出了他们的心事。
他们都以为是对方说的,也不由的想拨腿就往开跑,可才转了个身,陡地发现是飞红雪出的主意,也不由对她的意见多加了一个心眼。
怎么这个狠毒的女子会这般好心的建议呢?亘云庭和马承宣也不由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一脸沉着地思考着飞红雪建议的可行性。
“嘻嘻,真是一群笨蛋,”果然,飞红雪见他们又忽然不动了,不由得意的阴阴一笑,“我只是略施小计,就能够让皇上一下子把你们全部铲除,真是笨死了。不过还蛮痛快!”
是呀,这就凭他们三人的力量,就算再会合白楚两人,也不足以抵挡皇宫禁卫的箭雨戟阵;这般冲动的做法,太不划算了。
可是,如果不赶紧去救唐槿云,皇上再顺藤摸瓜下来,可就是亘家和飞红家遭殃了。难道飞红雪就一点也不害怕那一条欺君之罪吗?
可转眼在飞红雪的脸上,但见她依然玉指如柳地轻叹着香茗,不时转过一脸的鄙视给他们看,让人实在看不穿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是,她不动,他们也决定不动。
就这样静静的跟飞红雪僵持着,遥遥地跟皇上对峙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款待着孙百恶,一边担惊受怕了一个晚上,心里面也都唯有祈求着唐槿云能够吉人天相,平安渡过这一晚。
直至午夜三更的打更声响起,他们的厅中陡地多了几道浑身黝黑的影子……
唐槿云也很是突兀皇上这由刚才的咆哮转为哽咽,也不知道他一下子性情多变却是为了哪般。
然而,皇上激动地问了最后那一句后,便怔怔地盯着她,久久也不肯放开她的手。她便知道这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
皇上从她刚进门的关切到不想了解血衣的冷漠,从知道她前去调查皇子盗窃案的怒斥到知道了她跟香苗师姐关系的激动,无不在酝酿着这最后一个问题。
那就是,她到底是什么人,她的真名叫什么!
她是一名现代特工,她的真名叫做唐槿云呀。然而,一直不怀疑她的皇上,今天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的问她,为什么突然提起要她的真名了?
他不相信亘秋韵这个名字吗?那他为什么不相信?是谁让他不相信的?
唐槿云在脑海里飞快地发掘着这个问题的前因后果,一直追溯到事情的起源。这本来是极其隐蔽的事,到底是谁出卖了她?断不会是亘云庭吧。
第216章 开始较量
细究她的名字,她也只是诚恳地告诉了月娘一次。然后亘云庭从她的口中得知了,所以误会她是这唐国的公主;她几经摸索才澄清了公主之误,然后就再也没有对其他人说起了。
除非月娘再次把她的名字到处散播,否则就是在那一次跟亘云庭澄清的时候,不慎被高手窃听了。
然而,纵然这两处都出现了纰漏,此时也不是她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此时是皇上为了逼问她真实的资料而情绪激动万分的时候。
皇上眼前这般的情绪既像是很想知道,又像是不想知道,十分的矛盾;而正是这矛盾蕴藏在他的心里,让他的脸上也呈现了内心挣扎的那种痛苦不堪。
他到底是想知道呢?还是不想知道?
“我是一个来自很遥远的女子,我的真名叫——”借着御书房通明的烛光,她看见了皇上眸光中的点点泪花,有点不忍他挣扎的这般痛苦,也娓娓地准备向他和盘说出。
“不!朕不管你是谁!都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朕的身边——”不料,皇上却就在这一瞬一把她拥入怀内,借用咆哮声掩盖了她的音波,让她刚才说的每一个字都在顷刻间灰飞烟灭、荡然无存,传不到任何人的耳畔。
皇上突然发出如此蛮横的力气,猝不及防的她一下子就给拉了过去;陡地微微一怔之余,正想要反手擒拿,不料此际,她忽然感到一阵奇妙的眩晕侵袭而来——
就像坠进迷雾弥漫的幻境,一股粗犷浓烈的原始气息顺着他那股蛮横的力量朝她迎面卷来,把她给团团裹住,柔柔腻腻的,让她的力气一点也提不起来,意志也在这刹那间消弥于无影无踪。
这,这是什么感觉呀?唐槿云不由吃惊自己的堕落,她什么时候会屈服于这么一种蛮横的力量了?
然而,当她扑在皇上那结实而起伏不定的胸膛上,听着他那如擂战鼓般澎湃的心跳,跟她的芳心引起了强烈的共振,她又愣是傻了眼:这,这是怎么了?他,他的心怎么跳的这么厉害,我,我的又怎么了?
唐槿云听着他胸腔里面的跳跃,更是把耳朵贴得更近更紧,有如听到美妙悦耳的仙乐,一刻也没有想要挣扎脱离的念头。
第一次!她第一次跟一个男子有了如此合拍的心灵共奏!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但却很确定它就像一个黑洞似的,有一种东西深深地把她整个人吸引了进去。
这一次,她可是连自己怎样沉醉了这种迷离的气息中也毫无知觉;她的纤体也有如洒上酵粉的面粉一般浑身被塑得酥软如泥,任由皇上一再把她的身体越拉越近,双手在她的肩膀上越拥越紧也毫无反抗。
在这一刻,两人就仿佛着了魔似的要溶合为一体,各自献出灵翼,在天愿比翼齐飞;打开灵目,在水愿比目共游……,摒弃了荣华富贵,卸去了虚伪矜持,一个不再是皇上,一个不再是特工,两人都不是谁和谁,也不管谁和谁——曾经有那么一瞬,她也想着就这样两人相依着一直天荒地老也不放开就好了。
他,刚才说什么了,说永远也不让我离开他吗?唐槿云慢慢地回味着皇上刚才的说话,心底衍生出的丝丝甜意冒出了幸福的泡泡;这,这就是皇上的爱意吗?这就是皇上不惜身陷绝境为她舍命求药对她唯一的恩赐吗?
如果不是,那么怎么这贴身的感觉,总让她置身于如沐春风、鸟语花香的小树林中,让她稚气童趣、无拘无束自由地热情奔放起来了?
这就是她寻遍了现代异世、二三十年不果的有力肩膀吗?眼前这个人会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子吗?
正当她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皇上炽热的昵语忽然在她的耳畔响起:
“爱妃,今晚,别走了,好吗?”
说毕,她感到皇上把她拥的更紧,双手也不经意地从她的肩膀轻轻地滑落到她的腰间……
“不!”她脑海里突然快速闪出的亘云庭和太后,让她打了个激凌般挣脱了他的怀抱,惊惶如小鹿地盯着他,眼神中绽放着万般复杂的烟花。
“怎么了?”皇上似乎比她更为惊愕地盯着她,双眼饱蘸了无限深情地激动说,“不要错怪我会惩罚你!我不管你是谁,你始终是为了我唐国缉拿反贼、铲除了间谍、安抚了百姓,我相信,你断不会是唐槿轩那一伙的人,你永远是我的皇贵妃!”
唐槿云本来也不拒绝他的爱,此刻更感动他对她的信任,可是,不知怎的,就在那刹那间闪出了亘云庭和太后,却让她几近于警醒地推开了他,缓缓地远离他。
“你还有什么顾忌吗?”皇上也缓缓地向她靠过来,温润的嘴唇吐露着深情的芬芳,炽热的眸光闪烁着热爱的火焰,她的一切防线就要在顷刻之间灰飞烟灭了!
她,她到底是不是还有哪些放不下的顾忌了?那到底是什么呢?难道是那个忘恩负义的亘哥哥吗?还是那个慈眉善目的太后……
眼看一切就逼在眉睫!皇上那火焰已经烧扑了过来;她难以断定,也要在此刻马上做一个让自己终生不悔的抉择。
“不,没有……”她说着,连自己也不相信,便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往御书房外跑去,避开了皇上那扑面而来的熊熊爱意。
“贵妃……”皇上一手抓空地呆望着她背影消失的方向,痴情如许,怨恨如许。
迷乱地她像疯了似地扔下宫女也不管,就有如野猫般在熟悉的皇宫回廊中,施展着她最高最强的轻功修为,颠狂地奔跑飞纵,直取寢宫,悄无声息地钻入殿内,直扑到床上。
沿途的禁卫也习惯了身边总是无原由地刮起一阵风。
她不想拒绝,她感动信任!
可是,她不知怎的,偏偏在那个关节眼儿想起了亘云庭和太后。
在那一刻,她兴奋,她疯狂,她为听到最赤诚的表白而狂喜!可是,又跟那两个人有什么相关呢?
那两个人为什么又会偏偏在那个时候出来阻止呢?
狂想了一番,她把自己翻了过来,仰望着这皇宫豪华精致的屋穹,不由冷静地吐了一口气。
那两个人怎么了?
亘哥哥吧,没错。也许就在前几天,她没有毒发之前,她还是很喜爱他的。可是,忽然无原由地冒出一个女的飞红雪,让她几乎对他彻底绝望了,当时看着他们之前双双出阵的样子,就好像一起在嘲笑她,她已经被骗了很久很久。
也就是说,很久很久之前,他就不喜欢她了,他们就一直在她面前演戏哄她了,她之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的,所接触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为什么还要在意这样忘恩负义的人呢?
太后,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想起了太后,太后是慈祥的,贞烈的,在那一刻后,若能真的做成她的媳妇,她也应该无怨无悔呀。
可是,她为什么偏偏就想起了太后,偏偏就以她为由推开了皇上?
是阴谋!
太后为了皇上开斋,为了皇家的后继香火,她在催促皇上马上行动,而皇上首选了她。如果她就这样屈服了,以后就是太后的囊中物,砧上肉。
身为特工的她,绝对反感被控制!
这种反感竟然跟对亘云庭那种痛恨的感觉并驾齐驱!太后的出现果然还是令她汗颜了。
慢慢的,她更加冷静了下来,把自己刚才的迷乱情绪整理了一下,终于理出了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
没错!皇上变了,变得很喜欢她了。
就上一次在御花园那里,她就听见了。
就这一次她毒素发作,她也碰上了,感受到了。
刚才,她就看见了,遇上了!
很真诚,很诚挚的!她也相信皇上只是想表达他对她那强烈的思念,而没有连带到太后背后的阴谋。
可是,如果他们这种挚诚的结合竟然成了人家利用的手段,那么,她是绝对不配合的!感情,应该是不到渠成;爱情更是如此,应该两情相悦,没有条件,没有背景,没有手段……就两个人,两个赤诚的人,其余的都应该消失得无影无踪!
想到这里,她也不由有点恼怒了。
如果她早点知道皇上的爱,那么不用太后的催促,他们也许结合的会更快;或者说,在她一进宫的时候,皇上就向她表达他的倾慕之情,她也许会马上答应下来,没有这后来的这么多的烦恼。
可是,命运啊!半点也由不得她掌握,一开始就让她碰上了哥哥般的亘云庭,对她来说,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是个美丽的邂逅还是个美妙的误会?
为了他,她都折腾了大半个唐国,耗费了自己大半年的时间,他都毫无知觉吗?最后还是不如一个半路杀出来的女飞红雪?
想起他们,她的心都快要碎了!最后就逗留着亘云庭那在阵上最后的一抹眼神在梦境内,直至雄鸡唱啼,日上三竿。
好吧,今天就出宫去楚府走一趟吧。唐槿云醒转过来,一边唤来了宫女先替自己提来了热水,补上昨晚的泡浴,一边思忖着今天的行程。
除了去看望师父,她也要大胆地问一下亘云庭和飞红雪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217章 卸任暗卫
她出了浴,换上一套尊贵无比的金色宫装,上了凤辇,领着一大群太监宫女,浩浩荡荡,霸气凌然地直指楚府而去。
这一次,她结合了权力,就是要让飞红雪知道,无论她在背后耍什么小动作,也无法超越唐槿云那从地狱中千锤百炼的人格魅力。
不料,车队刚出了宫门不远,便遇到满脸惊恐神色的师父和马大哥两人。
“你们俩怎么了?”唐槿云在凤辇前接见他们,不由怔怔地问。
两人骤然看见是她,脸上却不由浮起了喜悦的神色,走过来,便絮絮叨叨地嘘寒问暖。
原来,他们担心了她一整晚,很是害怕她出了什么事,便也早早地在宫前等候着她的消息,却不料等来了她的车队,然后知道她平安无事了,也就放心了。
“我能有什么事?”唐槿云更是好奇了。
孙百恶却埋怨她,怎么她冒名顶替的事被揭露了昨天却不跟他提起了?害他了担心了一整晚。
唐槿云这才知道,他们担心她担心了一整晚,却是为了昨晚那个冒名顶替的事!她意料不到,这事儿已经满城风雨了,最后一个知道的竟然是她。
“你们怎么知道的?”
马大哥也说,这事儿就是飞红雪在朝上亲口揭露的,现在满朝文武都知道了。
“竟然是她?”唐槿云果然被吓了一跳,她本来还在怀疑到底是谁泄的密,不料竟然是飞红雪亲口揭露的,这下子冤有头债有主了,飞红雪你不打自招,活腻了。
“他们俩呢?”她有点气愤地再问。
“他们大清早就离开京城了……”马承宣连忙上前朝她禀报了他们两人的行踪,让她又是一怔。
“什么时候的事?”
马承宣说,是昨晚午夜时分,突然来了三个黑衣人,说是传皇上口谕,要求因为护送贵妃而擅离岗位的亘云庭速回到章城贵城,继续督办战后官员升迁的事;然后,飞红雪也托辞要去铲除一些反贼的余孽,两人一大清早就走马上任了。
“是皇上的口谕?”这下子,唐槿云就有点想不通了:这皇上办事,就在朝上笃定不好么?为什么要着黑衣人前来传达了?这叫亘云庭回岗履职也是很正常的事,用得着这么神秘而迅速吗?还有,他什么时候能够调动她的‘鹤衣卫’了?
这大清早的就让她碰了了这么多蒙她在鼓里的事,也着实让她吓了一大跳,她连忙楚府也不去了,就马上调头回宫。
孙百恶还在后面追问香苗师姐的事,她也表示这就回宫里再替他打听,更是着宫女留下了数百两白银给他们,让他们这几天都去吃遍京城的大小美食。
回到宫里,她便直接指名道姓要求马上知道皇上的下落。太监称皇上刚才好退朝,此时正在养心殿休息,她便望养心殿直扑而去。
“原来你知道我的冒名顶替,就是飞红雪告的密。”她看见皇上也劈头就说,脑海里半点也没有昨晚的余温。
皇上正在宝椅上被宫女喂食着水果,却被她的开门见山愣了一下,想她已经到楚府打听到了飞红雪的消息了,转而便也微微地点头承认,“她是很聪明,知道了你的秘密后,把你也扯下水,若是朕把她正/法了,那也得把你处刑。”
言下之意,他又怎么忍心杀了他纤巧可爱的贵妃呢?他的目光落在唐槿云的冷脸上,顿时变得痴痴的柔情似水,写满了一往深情。
唐槿云的心不由‘咯噔’了一下,表面却冷冷地问:“那你为什么不这样做?”
她的冷然让皇上的目光也黯了下来,他干脆让自己轻舒长臂地靠在宝椅上,仰望屋穹地长叹了一口气,他也故意公事公办地说:“让朕一夜间失去两位骁勇善战的女将,朕是万万办不到!所幸,朕也不是食古不化的人,如果免除两位的欺君之罪,既可以保留两位的性命,朕的江山又可以继续屹立不倒,那不是更好吗?”
说完,又直勾勾地盯着她,想把他心里那句为了同时保住她,他才没有治飞红雪的罪,从空中传达给她。要不然,十个飞红雪也不够死。
然而,唐槿云却认为,他这样做也无可厚非的。以不变应万变,原谅一些不伤大雅的瞒骗,继续稳定原来的政局,这本来就是不拘小节的决策者所应有的胸襟大度。他想到了做到了,那就证明他也并非泛泛之辈。
料想他昨晚必然已经通过这么精密的博弈后,才放过自己的;而那深情的拥抱,却又算是哪样?
“你也不笨!所以,我不会感激你对我网开一面。”唐槿云忽然也想到,她跟皇上可都中了飞红雪的圈套了,是皇上替她也替自己化解了。然而,即使皇上怪罪下来,她仍然不会乖乖的束手就擒,一定会把整个皇宫炸飞了才甘心。
可她这么一说,却又不是皇上想要的答案,皇上在心中顿时泪流满脸,怪只怪他刚才说的也是不掺任何一种情意的说法,还让唐槿云好像对他昨晚的拥抱起了疑心呢。
然而,即使他那么嬉皮笑脸地掺上情意的说法,唐槿云也未必会领情,她现在还在迷惑着另外一件事。
“还有,你为什么要连夜把他们调走了?”这时,太监们也抬来了另外一张宝椅给她坐下,她依然咄咄逼人地质问他,就像昨晚他盘问她一样。
“他们?”皇上微微一怔后,转而又想到她所指的他们就是飞红雪和亘云庭,便也微笑着回答她,“因为我黄昏时候接到急报,说章城那里的人心还很混乱,正需要你哥哥继续去那里协调。”
“不说就算了。”唐槿云却不相信他这个调走亘云庭的说法。再急的事,也可以着太监宫女或者侍卫前去传达,没必要动用她的‘鹤衣卫’,也许这不是一个秘密与迅速的问题,而是一个权力泛滥的问题,他说过的,一山不藏二虎,这‘鹤衣卫’就她一位英主能够调动得了,可是,如今看来,他也可以调动了,那一直以来,她就是那只被他耍在掌心中的小鸟了?
她想他已经鬼话连篇了,再问下去也定然问不到什么结果,忿然地离座,便要往殿外走去,却又被皇上叫住了。
“哎,爱妃意欲何往?”
“出去走走。”
“既然如此,朕也休息够了,朕也陪你走走吧。”皇上追上她,不无厚脸皮地笑说。
她微微轻叹了一口气,也不多说什么,这整个皇宫都是他的,就由得他跟着吧。
两人金童玉女般地款款走出了殿外,遇上了猛烈的阳光,宫女们连忙撑来华盖为他们一路挡阳。
随着汉白玉石板步行,皇上走着也嫌硌脚,慢慢的落后了一路思考的唐槿云许多。
唐槿云也不跟他闲聊,只顾一路理清自己的思路。
刚才质问了皇上几句,她也总算了解了飞红雪他们在殿上大概说了她什么坏话,原来,她有恃无恐地披露了自己男扮女装的身份,却是一早就窃取了她冒名顶替的秘密,并借此用它来让自己顺利的逃过了欺君的罪名。
因为正如皇上所说的,她把唐槿云欺君瞒上那一份也供了出来,如果皇上要治她罪的话,那么,她和亘云庭也必定会成为她的垫背;当然,皇上可以选择不杀唐槿云,但是,也不可以降罪于她,杀了两人,就失去了两条得力的膀臂,皇上要想这场博弈不是双失而是双赢的话,她自然就能够从中安然得脱了。
她这么一算下来,生存的概率便百分百了。并且,这场博弈一旦发生,唐槿云会失去亘云庭一家,皇上会失去两位女将,而她则至多失去她最不爱的飞红一家。算下来,真正损失最少的仍然是她,她更相信,博弈一开,唐槿云和皇上会比她更加烦恼,有的是高手权贵为她遮风挡雨,她有的是闲情躲到亘云庭的身后偷着笑。
还真的不愧被誉为‘天下第一少年神捕’的人,她心机的算计还真的有她的一套呀!唐槿云可是从来没有小看飞红雪,通过这次秘密被窃听,她更是得小心这个一露女装便昂着头向她挑战的飞红雪。
这场博弈成了流局,大家都当作没事发生似的和平收场,皇上没有损失了两位女将,她和亘家也没有因此而治罪;而飞红雪最大的获益却是顺利地转回女装的飞红雪。
然而,她绕这么个大圈子,她真正想要得到的就是亘云庭吗?想到这里,唐槿云也不由为亘云庭捏了一把汗,若然她真正喜欢他还好,就怕他最后也成了她的其中一个棋子,得到了悲惨的下场。
“爱妃,去御书房里歇歇吧。”忽然,后面跟得气喘吁吁的皇上打断了她的思考,向她建议说。
“就因为急报,你就调动了我的‘鹤衣卫’?”她却白了他一眼,仍然忿然他早不调迟不调,偏偏就在她正想要问清楚他们的时候,连夜把亘云庭调走了。
所以,她很是怀疑皇上也是其中另有隐情。
皇上冷不防她突然有此一问,不由被问得一愣再愣,然后脸上微红地笑说:“昨晚我要接待你,不能分身亲自去传达,所以,就借调了一下你的人。”
“恐怕不仅是昨晚吧?”唐槿云陡然一个鄙夷的目光扫过来,不由他的心里也‘咯噔’了一下。
第218章 皇后出击
“你是指白天那几个吗?”他想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地瞪大着眼睛,“我只是觉得叫他们直接通知你比较快速,怎么了,他们伤害你了?”
“没有!”无论是怎样的一个理由去调动他们,都是权力泛滥的征兆,唐槿云若是再掌持下去,也肯定会泄露得更多秘密;这种秘密的组织尤其着重一人负责,皇上是断不可能不知道这种机密性,他还能够这样做,也摆明了不信任她了。
“你这么喜欢调动他们,那‘鹤衣卫’就交还给你吧,我以后不管了!”她像少女任性般把拇指上的墨玉斑指摘下来,塞到了皇上的手中,便毅然地踏入了回廊上。
想想自己的手下随时都会监视自己,随时也会成为自己的敌人,这种毫无安全感的组织,她还是趁早脱离为妙。将来若是有那么交锋的一天,她也不必顾念旧情而不忍下手。
“这……”皇上最为后悔的便是这两次擅自调用了她的‘鹤衣卫’,一开始当他听到唐槿云冒名顶替的时候,他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就是想着她可能是唐槿轩还潜伏在宫里的间谍,便急着要把她抓回来,酷刑拷问。
可是,细想唐槿云也一路护送秀女上京、为他铲除了间谍、缉获了北方的劫匪,还协助剿灭了溪盆两城的反贼,很难想像,这一切都是为了取得他的信任而故意做的,而故意用那么多同道的性命来换取他的信任;当想到她本来就有机会在殿上杀害他的时候,他连忙着‘鹤衣卫’抓她的时候,客气一点。
而当他又想起她曾经为皇子贴上止血的东西的那份爱心,自己又那么矢志不渝地为她入陵墓舍命取药,他便一下子明白了过来,这位女子,断然不是唐槿轩安排进来弑杀他的。
可惜,当他顿悟到这一点的时候,唐槿云已经被请回来了。他追悔不及派出去的‘鹤衣卫’,无形加深了唐槿云对他的误解。
临近了御书房,唐槿云也没心情进去了,便扭头对他说:“我不歇了,我回寢宫去。”
说完,也不理皇上的惊愕,迳直过门而不入。
“且慢!”不料背后去传来了皇上的一声吆喝,不由她扭回头去愣了愣。
皇上招来了旁边一位老太监,在他的耳边附耳了几句,那位老太监便应声跑进了御书房里去,而他则深情而威严地接上了唐槿云疑惑的目光,两人暧昧地凝视了好一会儿。
唐槿云想他可能有什么要给自己,也转过身来静候了片刻。蓦然想起昨晚那件血小衣可能还在御书房,也吩咐身边的宫女前去取回。
不一会儿,与宫女错身而过的老太监小跑着捧来一个锦盒,双手奉到了皇上的手中。皇上接过去,转脸朝她微微一笑,便拿着它走过来,把它放在她的手上,温柔地一叹,“原来,你当初这么迫切找到它,就是为了要治你那个怪病,现在,我就把它送给你,你可要好好珍藏了。”
“什么呀?”唐槿云不解地轻轻掀开锦盒,却见她要找的那本《行医怪闻录》,就安静地躺在里面。
清风从回廊外吹过,撩动了那悦耳的风铃,让人感觉火热的夏季已经降临了。
这书中她看过前面的一小段,师父没有记错,上面确实记载着治疗红鸾绿毒的方法,找到了它,也确实找到了根治她身上毒素的方法;皇上正是根据这书上的记载,曾经号召全国人都寻找那‘玉贞子’,最后在太医的提示下得知先帝的陵墓里众多的陪葬品中,就放着这么一枚,他也甘愿冒大不韪,舍生忘死地为她取了回来……
想到这里,她抬起头望过去,皇上已经在老太监的搀扶下,一拐一拐地走回了御书房里——刚才陪她一路都在那些汉白玉石板上行走,让他吃尽了苦头。
“你不歇,我可要歇歇了。”他扭头朝她讪笑地解释着,笑出了他那迷离笑容其中最阳光的一面。
看着他的背影,她满腔的感动忽然一下子涌上了眼眶,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要不是他这最后把书送给她,提醒了她,自从她痊愈以来她还没有正式当面感谢他,反而咄咄逼人地质问他了。
想着想着,她的嫩脸也不由一红,正要准备朝他行礼感谢他,迎面却走来了她派去的那位宫女,端来了那件血小衣。
这刹那间,皇上的背影也已经没入了御书房里,她倘若真要感谢的话,也可以随后进去当面感谢,更何况,她看到了那件血小衣,也想起了香苗师姐的失踪。
她还有许多关于她的疑问要当面问皇上呢。
可是,正当她要抬脚进去的时候,忽然后面传来一阵喊“贵妃娘娘”的轻呼。
她转过头望去,却是好几个宫女侍卫的齐齐朝她躬身行礼。
“有事找我?”唐槿云很是惊奇她们怎么时候来到背后的。
那些宫女连忙说是皇后有急事要找她,请她马上过去一叙。
她想皇后素来跟人不合,跟她也不是太熟悉,这时候怎么会找上她了?也许有些蛇偷狗窃的事要找她帮忙吗?
问宫女,宫女却摇头称说不知何事,只是说皇后吩咐她要尽快把她请过去,不然就治她办事不力的罪;那宫女说着,泪水也不由自主地淌了下来,仿佛那惩罚的刑具已经展现在她的面前了。
刚好,她取来了血小衣,也正想找皇后辨认一下,是不是她两前年遗失的皇子衣物,便也答应了下来,随他们一起前去皇后的“坤宁宫”。
然而,她这前脚刚走,皇上久候她不进来,也着人出来打探,却得知她已经前往“坤宁宫”的消息,不由他一下子呆了。
唐槿云来到“坤宁宫”,看见殿内的皇后正在悠闲自在地吃水果,太监宣读贵妃娘娘前来拜访,她便淡然地走了进去;不料,后面传来‘嘎嘎’的推门声,不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