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特工之倾国红颜第60部分阅读
穿越特工之倾国红颜 作者:肉书屋
候,皇上那满怀羞愧的声音已经从她的耳畔响起。
她也不由一下子愣住了。
记忆中的飞马一下子把她带回了那个柳城明湖边的午后。那时候,她追失了‘竹影子’,正在酒楼上因为救了那位贵人耽搁了而懊悔,这时候,却走来一位妩媚的少女,跟她说,她刚才救的可是当朝的太子,说他是一个怎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才学渊博、胸藏韬略的风华绝代美少年,未来的明君……,她一句也听不明白,直至那位千金小姐要纡尊降贵地跟她就在酒楼上义结金兰后,出现了那位和现在她背后同样气宇不凡的人。
那位太子出手豪绰,一来就是一大箱黄金,说是要赏赐她的,还不等她推辞,她那个姐妹就先行替她改了要求,要换回到太子的身边伺候一辈子也终不悔,也就这时候,她才敢抬头一窥那时候太子帅气凌然的容颜……
“香苗,朕知错了,当初是朕喝醉了酒,误闯了你的房间,把你……”皇上在后面正在惭愧地承认着他的错误,突然嘴上却被一只冰凉的香手轻轻捂上,让他把剩下的话全都悄悄地从那只手传递到她的心里去。
“皇上,算了,往事不要再提了,我也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香苗近距离地凝眸着如今已成熟稳重的皇上,记忆中的那股潇洒不减,还多了几分深情。
她的心突然山崩地裂地剧痛起来,两行情泪不自觉地随着脸颊无声地滑落。
这阴差阳错的爱本来就没有什么对与错,而错的却是她的太天真。只怪她当初太天真误信了皇后,硬生生地让她有机会把她母子俩的同一条心撕开了,把她跟皇上的情义也诽谤得乌烟瘴气。
如今,这皇子也怕生的支离破碎的感情,真的还有修复的余地吗?
“回来吧,香苗,朕也喜欢你的,你回来当朕的皇后吧,”皇上也动情地以手轻轻移开她的手,轻拭着她的泪渍,又一指唐槿云怀中的皇子,恳切地对她说,“不仅是朕,就连怀希,他也很需要你!”
瞥了那仍然懵然地盯着她而不吭声的皇子,她刚崩裂的心更是一瓣瓣地无止境地往下坠落。
“不,我就想抱抱他的,如今我抱过了……”说到这里,刚才那不到片刻一抱的余温,在她的心里顿时变得珍珠玛瑙般珍稀,又像春天里的溶雪那么的脆弱稀薄,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消失得了无踪影,唯有,以泣不成声的千行泪重铸那一抱的坚持。
“抱过了,就请皇上放我走吧。”说着,她轻吸了一口气,坚持着某种信念,转过身去,却又忍不住一瞥再瞥唐槿云怀中的怀希。
“你知道朕为什么要叫他怀希吗?”皇上望着她的侧脸,忽然语重心长地说来,让她的心弦不由自主地拨动了一下。
“怀希,就是怀有重见你的希望!无论是遗训给他,还是鞭挞朕,只要一有你的消息,朕一定会让你们母子重逢,让你做朕的皇后,我们一家人得以破镜团聚!”
皇子的名字,皇上的心意,这是多么的有意义呀!原来他早就打算一辈子地让孩子对她的亲娘念念不忘,而他的心却早已刻满了她的名字!
“不,我是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孤儿,要是做了皇后,根本就是给你的皇族血统抹黑!”香苗强忍下内心的碎片纷飞如爆炸,却依然面冷坚决地拒绝了皇上的邀请,重重的挫伤了皇上的一腔深情。
说毕,她也顾不上左右已经围上了众多侍卫,举着亮堂的火把,亮着森冷的寒光,毅然坚持着大踏步地朝门外走去。
在与皇上擦肩而过后,面前又有一个颓然地站在中间,拦住了她的去路。借着火光,她看见了那张熟悉的瘦削的老脸,及那道慈爱有加的目光,可惜,已经浑浊了、无神了。
“苗儿……”一声嘶哑的声音由那老腔中逸出,不由又让她的心一下子被烧毁得剩下一段无法辨认的焦炭。
“师父……”只是两年时光,当初她印象中那位清矍矫健、常带着她攀山涉水的神医,已经苍老了、衰微了。再过上一段时间,也许不可能再在人世间见面了,不由得她的喉咙一阵咕噜作响,那两年久未开腔的声音顿时冲口而出。
“你,找的师父好辛苦呀……”孙百恶也不知怎的,站在那里,激动得浑身也颤抖不已,原想着上前去一把捉住她,再也不让她逃去的冲动,反而因为太紧张兴奋的心情而挪不开脚步来。
刚才也在背后也有听见她严词拒绝皇上的一切禅让力捧,呵护和守卫。那心情也是忽上忽下的,弄不明白香苗这一次难得的出现,却又怎么如此冷淡地对待他们,对待他们这些她迄今最为亲密的亲人。
“你……不回皇宫,也不回‘夕谷’吗?”他满腔柔情地关爱着她,尽量不去触碰她脆弱的神经。
末了,看见香苗的眸中倒映着点点的火光,他又哽咽着柔声地吸引着她,“……你弄那个花圃,你走后,我都有帮你料理的……”
看着香苗站在那里已经泣成整一个泪人儿,却哑然无声的痛苦模样,他那满腔的柔情也顿时化为一滩废水。
“师父错了,如果当初支持你种花不逼你练武的话,你现在也许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师父!都别说了,请恕苗儿不孝!”香苗的心再也经不起皇上和师父这般亲情的吸引,差一点儿便点下头来,陡地脑海里闪过一道可怕的灵光,让她顿时又硬起最后一副心肠来,同样把孙百恶拒之千里,以一跪谢前辈子的养育之恩。
然后扬袖轻拭去满脸的泪渍,狠了狠心,暗运真气,便要望院外明月高悬的夜空是投去。岂料此时一声微弱的呼声,顿时泄去了她浑身的真气,让她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娘——”忽然里面的皇子一声微弱的稚呼,却有如一道奇异的闪电袭来,把她那刚才那颗碎心霎时间重塑回原样,鲜活而怦然跳动。
“希,希儿……”这一次,她禁不住那颗被塑回的心跳,蓦然回首那厢房的深处,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里透着血浓于水的良知。
“是,是你,叫,叫我吗?”随着唐槿云抱着皇子朝她渐行渐近,她半信半疑地把自己激动得手足无措、一塌糊涂。
“再叫一次娘吧,娘很喜欢你叫她哟!”唐槿云轻声地在皇子的耳畔教导着。
所有的人,包括皇上和师父此时也都竖起了耳朵,想再听一听皇子那神奇的天使之音。皇子嘟着小嘴,眸光的深处倒映着香苗那深情凝视他的样子,宛若翩然振翅的黑蝴蝶;回想起刚才在她怀内的那抹比在唐槿云怀内还要神奇的余温,他的小手不由自主地朝她伸去,似乎要想再一次重温香苗那血浓于水的温暖。
“娘——,希希,抱抱……”
这一次,大家都听得格外分明。天使之音一如佛光般从大家的脑际掠过,洒下慈悲的善意,浇开了幸福灿烂的笑容。
而香苗尤其听得真切动听!
更是迫不及待地大步上前,一把从唐槿云的怀中夺去了皇子,把她紧紧地拥在怀内,一如当初两人结缘在一胎之内般亲切无间,任是天地利斧也难以再把他们分开!
“怀希,娘怀中的希望,娘听见了,娘听见了……”那顽强的小草在皇子枯涸的需求下,正从香苗的坚硬冷壁中冒了出来。
小家伙不懂得泪水的沉重,却无意间地用小手去轻轻地收集着娘亲珍珠般的泪水,让香苗内心的积雪更是溶化于这与生俱来的天伦之乐中。
“师姐,回来吧……”还不等唐槿云再要说下去,即时换来了香苗梨花带雨忙不迭的点头应允。此时此刻,只要让她一直和皇子呆下去,任是哪里她也不去了。
皇上和孙百恶见了,那怆然的脸上也不由浮起了解脱的笑意。
“好,马上传凤辇过来,把皇后转移到城衙里去!这家客栈给朕重重有赏!大家也赏白银百两!”皇上一高兴,也是大赏天下,犒赏三军,希望把真正的皇后的福祉传承开去,带到每一个人的心里。
当晚,香苗被安置在洪城城衙最豪华最舒适的避暑胜地之内,与皇上一起逗着小皇子一直玩耍得东方晓白、筋疲力尽,才奈何不了瞌睡虫的侵袭,依依不舍地昏沉睡去。
“他们都一家天伦团聚了,师父,这下子你老人家没有遗憾了吧?”外面,唐槿云也来劝说守在外面不舍离去的孙百恶。
“呵,没有了,只是感慨斗转星移,时移世易,这眨眼间,她从一个濒危的女婴好像一下子长大了,还成为了一位娘亲了。”孙百恶呵呵一笑中,眉梢中的却又浮起了一丝嫁女般的失落。
“你这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吗?”唐槿云笑说他有点贪恋红尘了,这人与人之间的缘聚缘散,时机来到了,还是风雨不改地该聚就聚,该散就散,半点也不由人。
后面的马承宣也憨憨地仰起脖子,冲天一笑。
“你可给我记好了,不能把我这腿的事跟她提起。”孙百恶忽然也一指松化的右腿,哀伤地提醒唐槿云。
第231章 清白人间
唐槿云转眼他那苍老土灰的脸上,心里面突然涌起一种阴阳相隔的感觉来,清风吹过,让她不期然地打了个冷颤,连忙闪回厢房中睡去。
这了却了心愿的师父,又将会怎样安排他的余生呢?
翌日,天外万道金光拨开沉疴般的阴霾,洒向人间,让人间迎来了风和日丽的一天。
皇上静悄悄地来,却大张旗鼓地回去。一路上都有侍卫守兵开路,宫女仪仗撒花吹奏的,好不热闹,好不高兴!
坐在凤辇上瞥向还在嬉戏得忘乎所以的一对母子,他从昨晚以来,也才有了一种一家人欢聚一堂的奇妙感觉。以往,皇后可没有这般真诚而热情地跟孩子一起嬉戏,这种感觉也就无从说起。
莫非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夫妻之情,母子情深?一向风流倜傥的皇上第一次收获这么奇妙的感觉,也不知似乎要感激香苗,还是想着以后生下更多的皇子,他也许会得到更多。
此时,香苗也早已经换上了一件唐槿云替她挑选的鹅黄豪华宫装,穿在身上,宛如一道金黄的阳光在眼前飘荡,让人看了也不由为之心暖,而她整个人也因此开朗多了。
她跟皇子玩的更是疯狂,一刻也不想停留下来,让皇子那稚嫩的天使笑声一路洒落人间。
由于凤辇缓慢,需要了两天的路程才到达京城。香苗也没意见,就只管吃了就玩,玩了就吃,就连唐槿云也似乎想不起来了。
回到京城,临到城门前,香苗却对皇上说,按照唐礼,她得先在城外逗留几天,让他在宫里为她准备了三书六礼,公告天下了,她才风风光光地正式入宫!
皇上微微一讶,转而也点头应允,随后,以带着皇子入宫不成体统,皇上也只好带着皇子先行入宫禀明太后,留下唐槿云、师父他们陪伴在香苗的身边,暂时住在他在城东二里外的避暑行宫里。
再度离开了皇子,香苗的脸上也自然地蒙上了一层不舍的失落。
“不用愁了,你们很快又能见面了。”尽管唐槿云在一旁安慰着说,但她的眼睛依然没有明亮起来。
果然,这几天以来,皇上的三书六礼陆续地送来行宫,先是奉孙百恶为国丈,再打算在京城给他一间大屋,或者在郊外建一座医馆让他继续悬壶济世的,可是,不知怎的,孙百恶除了那个国丈的衔头勉强接受外,其他金银房屋、绫罗绸缎等什物的一概婉拒。
他笑说自己闲云野鹤惯了,不习惯带有那么多的金银在身,更不想有什么房屋医馆拖累了,把它们全数给香苗留下便好了。可是,香苗也推说自己进宫后什么都有,不需要太多的金银财宝在身,便把它们又推给唐槿云这个大恩人,唐槿云也本想推却的,可想到过年施食的时候那种不够钱的窘境,她也反而大方地收下,期待着以后给百姓赈灾之用。
过了聘礼,接下来便是期待迎娶的吉日,迎娶当天既要祭祀天地,也要祭祀祖庙皇陵,然后诸如此类的繁文缛节,香苗都要皇上全部做来。
只是,孙百恶怕受不了这些礼节的折磨,也就决定先行告辞回谷去了。
“师父,你不能参加师姐的封后大典后再走吗?”唐槿云好意的挽留。
孙百恶仰脖呵呵一笑,“这次上京以来,你让我终于得看香苗,又能够看见她美满地嫁入皇宫,再加上你已是贵妃,云庭那小子也是吏部侍中三品官了……,你说的,做人就是要知足,不能贪多。”
“我说笑而已。”
“呵呵……”孙百恶也不管唐槿云是不是说笑,膝下三位徒弟个个名成利就,荣华富贵,此时的他已经是世上最荣耀最幸福的老人了,那些什么封后大典锦上添花的事,只会为他那副老骨架增添烦恼。
他一边狂笑着,一边钻进了早已经准备好的马车,然后在马夫的一声吆喝中,绝尘而逝,不复再来!
而香苗也由着他,从头到尾一直也没有吭声要挽留他,望着师父渐行渐远的马车影子,她忽然就朝着他离开的方向,双膝跪地,倒头便拜。引得唐槿云一怔之后,也只好跪下向孙百恶三跪九叩地拜别!
“你也不挽留一下吗?”往回后的时候,唐槿云好奇地问。
香苗笑说:“算了,参不参加,看不看也是一样了,师父是一个闲散的人你还不知道吗?他也免得当天失礼我们了。”
唐槿云想了想师父,凭师父那身寒碜骨架子,也是穿起龙袍不像太子,确实有点失礼的,更加上他腿上的不便,也不想在当天香苗的面前露馅了。
于是也释怀了师父的离去。这香苗师姐已经重新拾回了一家人天伦之乐了,从此以后,她的家事就由不得他插手了。
“其实,你的功劳最大,这个皇后应该由你来做的。”香苗忽然甩出了这么一句,让唐槿云微微一怔地看着她。
“怎么会呢?你才是真正的皇后。”唐槿云笑说,“你瞧现在皇子多么粘你了。”
想起了皇子,香苗的脸上也浮起了一丝甜蜜的笑意,一直回味地回到了行宫里。
“他也挺喜欢你这个姨娘的。”香苗也羡慕地说。
唐槿云也不由呵呵一笑,她都有点感慨当初和皇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小子怎么就粘她了,原来,他可是比任何人都有先见之明,知道她就是他娘亲的师妹,是和他娘亲一样有着心地善良气息的姨娘,哪能不粘了?
入夜,两人用过膳后便各自分东西厢回房去了,明天便是皇上迎娶香苗暨封后的大典,得养足了精神准备对付明天一天到晚的疲劳轰炸。
所以,唐槿云回到床上,便安然地睡着了。因为,这行宫里除了宫女外,全是一流的禁卫高手,而凭香苗的武功,也不用她担心了,她也趁机睡上为数不多的一个好觉。
直至,皇上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回荡不绝。
“爱妃,皇后呢?她去哪了?”皇上不顾一切地冲进她的厢房,冲还是半梦半醒的她大声吼叫。
“她?”唐槿云也不由愣住了,转而却笑着纠正他说,“皇上,这里是西厢,她在东厢呀。”
然而,皇上的回答更是令她震惊,“朕就是翻遍了整个东厢,也没有见到她!”
“怎么会?”她嘀咕着下了床,由得宫女们开始替她梳洗化妆。
这时候,有侍卫也在外面禀报,说整个行宫也没有看见香皇后。皇上的心不由一下子凉了半截,转头怒视了铜镜上映出来的唐槿云一眼,便又要吩咐下去。
唐槿云的心也不由一沉。都这时候了,师姐还去哪里闲逛吗?
要是她去闲逛了,又会去哪里呢?她在脑海里也不由一直地把记忆往回追溯,直至想起昨天傍晚那句“你功劳最大,这个皇后应该由你来做”,不由脸色一变,霍地站了起来。
“她,该不会是逃了吧?”她说出了连自己也不相信的判断。
“‘鹤衣卫’听令,速在这方圆百里外,寻找香皇后的踪迹!”皇上可不管,一旦有半点的线索,他便从速下达了命令。
外面的侍卫和隐在阴暗中的“鹤衣卫”顿时领命遁去。
“她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逃了?”皇上这才缓过气来质问唐槿云。
唐槿云换上了套墨绿的豪华宫装,瞥了他一眼便步出厢房,“怎么会呢?她不是跟皇子玩的挺好的吗?”
她自己也是很不相信。别说遇上了这千载难逢的母子相认机会,就是跟一个小孩玩的那么投入,她又怎么可以随意地离开了?还是在皇上迎娶的队伍到来之后失去了踪影?
虽然是师姐,虽然同是女子,可是她毕竟才认识了香苗不是太长时间,只是觉得她的情绪有点不稳定,性情有点反复,两年的逃难生涯,让她更容易地把心中真正的想法匿藏起来,不让人轻易读懂。
“你们没有说什么话来刺激她吧?”皇上还是怀疑她。
唐槿云斜乜了他一眼也在想,她有吗?反而是香苗师姐说了刺激她的话吧:临到最后一天了,还要说那些推让皇后的话。
就算你不喜欢当皇后,也那不能抛弃皇子呀!回来看他一眼,抱他一下,不就是你这两年逃难以来,紧守的一道信念吗?
莫非你的要求就这么的低微,只是真的看一眼,抱了一下就满足了?
无论怎样,唐槿云又觉得她就对皇子的那份执念,应该不会走的太远。
两人风风火火地来到了前殿,外面的侍卫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高大骏马。
“不行,我也得去一起找!”只是,这人海茫茫的,香苗又在暗处,她又应该去哪里找呢?
忽然,她想到了飞熊村龙婆婆那里。香苗师姐也许是去祭祀她老人家了吧。
“那得要去哪里找?”皇上急问。
“飞熊村!”她飞身上了骏马后,扭头给他甩了一句。
同时,前方迎面扑来一匹快马,像急箭般倏然在她的跟前煞停,马上的侍卫即时滚鞍下马,满额大汗地朝皇上倒头便拜:“禀,禀皇上,我们在……在皇陵,发,发现了……”
“香苗去了皇陵?”皇上马上断章取义地断定,心中也不由一下子放下了心头大石。
“……皇后……”但是那侍卫还不断地喘气要往下说,越说越急,越急也越说,只是还是不肯起身离开。
“发现了就好,来人,马上去——”皇上的话音还没有落下,陡地听见侍卫的下半句,脑海顿时轰然的一下巨响,眼前一黑,倒头便晕了过去。
“皇后的……遗体!”
唐槿云在马上听了,也几乎差点儿栽下马来。
第232章 皇后之葬
第232章皇后之葬
有没有人告诉他们,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是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好吧,是侍卫跟他们开玩笑的,朕原谅他们,大赦他们!皇上此时的心里也是一千万个不相信,香苗竟然会死在皇陵前!如果是哄他的骗他的,他保证不生气,不怨恨,不报复!
逃了也就算了,私自外出也算了,毕竟还活着;母子分开算了,夫妻分开也算了,毕竟大家都还活着,只是在不同的地方活着……
一路上,唐槿云也是大感意外香苗师姐之死。她怎么其他的不做,偏偏要做出如此极端、如此无法挽救的憾事呢?
她可以不念皇上,不念后位,可是,她怎么可以不念皇子呢?你让这才刚刚粘她的皇子情何以堪呀!
来到皇陵,先旁的陵墓前面,现场没有被破坏。光天化日之下,洁白无暇的汉白玉石板之上,浑身穿着那套黑色绸裙的香苗师姐,挺直地躺在一泓血泊之中,就像是藏匿在一朵海棠花蕊中的蜜蜂。
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喉咙的血已经流干,一柄青钢剑躺在离她指尖不远的地方,剑刃上染满了她的碧血……
这恐怕就是昨晚深夜发生的事,是在唐槿云睡得正香、皇上睡得正甜的时候!
“香苗——”皇上下了马车,看见了地上的香苗师姐,第一次如此恸情地朝她扑过去,扑倒在她的身上,撕心裂肺地哭上云霄,要死要活的不肯离开她的身边,让旁人也不由感动得侧目落泪。
“为什么呀——”皇上这几天也才有了那一家之主、有妇之夫的幸福感觉;可是,却在此时随之风散,不复存在,那以往孤家寡人的感觉,重又袭上心头——这香苗怎么能够这么狠心地对他,他对她的感觉也丝毫不比皇子的弱呀,他同样需要她,需要一位善良的妻子,一位贤淑的娘亲,一个完整无缺的家呀!
“为什么你要自尽呀?”
许多人的心中都在疑问着这个问题。一个几经磨难的女子,难得如今夫妻团聚,母子重逢,一家乐也融融,本应是世上最美好最完美的结局,是什么令她如此有勇气地割舍了这天赐的一切?她的丈夫是皇上,孩子是未来的皇上,自己就快是当今的皇后,她即将就要拥有古今天下许多女子梦寐以求的锦衣玉食的生活,是什么令她这么傻,居然把利刃当鲜花,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抹下去了?
是什么?是不小心的吗?
“为什么?为什么忍心抛下我们父子俩……”皇上的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伤心欲绝,大家有伤感的情绪也只能嘤声抽泣,不敢高声于皇上的悲呼;大家都懂他刚从皇后尸骨未寒的痛恨中重获旧爱的喜悦不久,又得知香苗陵前自刎的噩耗,一下子恩爱未消,却遭受了一恨一爱双重打击,而让他惊慌失措,哭得肝肠寸断,天昏地暗……
哭了片刻,陆续赶来的朝中大臣都害怕皇上就此病倒了,无法上朝,纷纷跪地恳求他节哀顺变;随即在皇上有片刻的收敛后,吩咐太监把皇上扶走,然后再吩咐宫廷仵师准备为香苗收殓。
“依皇后之礼!风光大葬!”皇上临上车之前,悲痛地甩下了一句。
那些宫廷仵师当下便把香苗师姐的遗体殓入香棺之内,秘密地抬走,准备化妆防腐工作去了。
这后来才赶来了太后和妃子们,他们人还没到,哭声已经肝肠寸断、响彻天际。只是一直黯然神伤的唐槿云也惊奇她们什么时候跟香苗这么好感情了,居然恸哭得死去活来?
皇上被太医簇拥着先行回宫检查,她的心情就像阴天的密云般郁积不散,也只好跟着回到自己的寢宫,缓和自己的哀伤;那城外行宫里的一切细软,只管吩咐宫女前去收拾好了。
晌午,她也没有什么胃口用午膳,一杯杏仁花生奶她也喝不完。这时候那些前去收拾的宫女也陆续的回来,其中有一个上前跪下,朝她递上了一封信笺。
“回禀娘娘,在你枕头下发现了这封信笺。”
信笺?她什么时候有信笺了?是她自己写的吗?肯定不是,她是那种没有闲情写日记的人;那么,会是谁塞到她枕头下的?
忽然她的脑际闪过了香苗师姐那幽怨的目光,便连忙着人取来看看。
她身边的宫女连忙接过来端到她的眼前,她见那信笺上面果然端正秀丽地写着“亘贵妃亲启”几个小篆。
打开信笺,上面叙述的果然是香苗师姐的口气,唐槿云逐字逐字的看下去,不由看得她面红耳赤、怵目惊心!
香苗的信笺上留言:“……东部国正禽兽国,凡女必事男子,且群起而交之,公然而示之,直摧人身心,教人如堕人间炼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若不以皇子为念,必然早已自尽;今得复见师父、皇上、皇子,心愿足矣,皇后一位,非失贞女子所居,愿师妹为皇上另择皇后。知师妹倾心亘侍中,故不托卿,祝鸾凤和鸣,白首偕老!”
原来,在东部国,香苗师姐还经历了那么一段难堪尴尬的秘事,也难怪她的行为会这么的怪诞,连师父皇上也不见,只想见见皇子就算再次隐去行踪了!
唐槿云看完后,垂下了手中的信笺,怔怔地望着殿上的香熏袅袅,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东部国的禽兽行为在她看到信笺的描述就已经这么震惊了,更何况香苗师姐亲身不知经历了多少回?她想,这也正是她所不理解香苗师姐的地方吧。
如果她深得其味,就绝对不会暗中把皇上带来、通知了师父,打算督促他们夫妻破镜重圆,师徒再世重见。岂料,香苗的心早已经死去,他们所做的一切都于事无补。
想到这里,她的脑海中蓦然闪过一道灵光,不由吓了一大跳!
这香苗师姐在京城之外的洪城出现,目的就是要截住她前往东部国,不让她重蹈她的覆辙呀!如果她不是执意要去东部国寻找香苗师姐,香苗师姐也许还不会选择这个时机跟他们见面摊牌,那么,这往后发生的一切,包括今日之死,也就完全可以避免了!
看来,她这次是好心做坏事了,无意间把她逼了出来,加快了她走上绝路的步伐——倘若她还是那位苗副都统领,还是那位藉藉无名的‘鹤衣卫’,也许她就想着一辈子偷偷地看着皇子长大成|人、成家立室、登基为君好了,不一定要出面相认。
这是唐槿云最意料不到的母爱呀!是她的操之过急,把她陷于进退两难的局面,最终,香苗不怨谁不怪谁,就选择了假意迎合,然而,皇上越是赦免,皇子越是亲密,她感到自己所受的侮辱越是可耻,所受的罪孽越是深重,最后在皇陵前深夜忏悔,不得不以一刎谢世!
她不杀伯仲,但伯仲却因她而死!
距楚府家丁婢女的三十几条无辜人命,她已经第二次感到这种事背后深远的联系;她一向都在陷阱策略上计划周详,可是在这感情上,她却是感到这般的无能为力、力有不及。
怔怔地,她像石化了就在宝椅上,从晌午一直呆坐到晚上,也一动不动,从夜幕降临到宫灯点上,她还是追悔地怔看着殿外的和风碧树,婆娑树影,久久也不能自拔。
就连宫女要询问她何时用晚膳,她也是用空洞的眼神望去,无法言语。
不是香苗师姐给她留下了极大的震憾,而是她给香苗作出了过大的伤害及无法弥补的遗憾,反作用力弹回她的心房,她不得不自行而默默地为香苗的事而愧疚,为自己的事而自疗。
“不用了,你们去吃吧。扶我回床上就好了。”这是她当贵妃以来,第一次要求宫女们搀扶她这副灵魂飘荡的躯壳。
自从当特工以来,她就准备随时地牺牲这副躯壳了,可是,她总是以自己的机智和敏捷一次又一次地在敌营中逃回来,以保全这副躯壳,认为保全得越久,便是越有用;可是,如今想来,她情愿就在那一次爆炸之中,直接把她炸死算了——最好还是炸得血肉模糊,越是让人认不出来越好。
免得她在这个时代里像那脱链的疯狗一般伤害着其他无辜人,免得她再这样不知廉耻地丢人现眼;这一次是楚府的家丁婢女,两次是香苗师姐,那么接下来会是谁呢?
谁又最有可能在她的‘第三把军刀’之下香消玉殒呢?如今,她也突然发现,她这种无形的伤害,就真的像她第三把的军刀,甚至凌驾于那两把实形的军刀,真正的做到无声无息地出刀,杀人于无形无意之间!
她失落地躺在床上,心情一度的阴沉得不得了。
她就这样躺在床上,香苗师姐就躺在棺木之内,那些家丁婢女却长埋在土下……,她躺着的这张也许不是沉香之木,而是那些家丁婢女以及香苗师姐的尸体堆成的,她就这样安祥地躺在上面,不断地内疚、羞愧,却什么也做不了。
突然,一道闪光在她的脑海中轻掠而过,她一度灰暗的天空陡地拔云见日,那呆滞的眼神也瞬间迸出了惊恐的亮光,身子一下子吸收了四周空间里的元气,顿时精神焕发地如跳虾般从床上弹了起来,闪身来到了宫灯之前。
“打开它!”她颤声地命令。
侍立一旁的宫女连忙颤抖着双手揭去了宫灯的灯罩,让一道晃动的火苗立马呈现在唐槿云的面前。
那道熊熊的火苗映在唐槿云的眼底,就像是血流成河的景象呈现在她的预感之中,那袅娜跳动的舞姿,更像是一把朝她挥舞而来的大刀阔斧,瞬间便可以让她一命呜呼……,唐槿云从未如此认真地凝视着它,就待认真地对待她眼前的强敌一般。
过了一会儿,她郑重地松开手中紧摞的那张信笺,像刀剑般地直插入火苗的心脏——这一场纸与火的对决,最后还是以她的纸成为一地灰烬地输了!
但是,她却因此而输得安然,输得释怀,输得心安理得——这张信笺,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皇上看见!
如果让正值哀恸悲壮的皇上知悉了香苗曾经被东部国人侮辱过,他还不立即倾尽全国之兵,直接复仇而去?那时候,她又成了遗害千百万士兵、破坏无数家庭的间接罪魁祸首;成为烽烟四起,战火连天的始俑者!
而香苗这么隐蔽地向她道出实情,其实也是出于对她的信任,她把皇子皇上乃至整个唐国,都交给她了,就是相信她不会这么草率,一下子把它毁灭掉!
但是,这也有点高估唐槿云了。要知道,她处理感情的关系,是多么的糟糕、多么的痛苦。以前,她还情愿拿着军刀上战场杀敌,如今,她的能力又增强了,她可以用她最新发现的“第三把军刀”,不用上战场就可以杀敌于无形,灭人于无声之中!
但如今,她终于让那宫灯之火赢掉了她手中的信笺,让她在这一场决战之中,光荣的输去,让她那蠢蠢欲动的率性在这场决斗中受到彻头彻尾的挫败!
但是,故事还没有结束,觉悟还只是另外一个故事的开始!
最可怕的是,唐槿云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深陷入一个怎样难以自拔的泥沼?开启了一个怎样麻烦的盒子……
第233章 剑拔弩张
翌日醒来,皇上的圣旨便响彻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太后已经颁下懿旨,追封香苗为‘贞德皇后’,遗体已经打扮完毕,正置放在皇陵灵堂之上,各级官员及各宫妃子须换上麻衣素缟,前往吊丧。
作为香苗的师妹、她死亡的催命人,唐槿云觉得很有必要出席这场盛大丧事,在她的灵前再度忏悔她的鲁莽与大意。
皇陵的灵堂设在一个大高石台之上,长五十丈,宽十来丈,四周无蔽,通风透气,只有两排四十九根石柱顶着庑顶重檐。
百官乃至百姓已经齐集在阶前的广场,人头涌涌的却鸦雀无声,全场笼罩着沉痛的气氛。
皇上太后先行上前燃香奠祭,还着钦差在堂外大声宣读赦免香苗师姐之前盗窃皇子的所有罪名、忏悔皇上误信j妃馋言的过失、追封香苗为‘贞德皇后’的圣旨。堂下的百姓百官顿时跪下,皇上英明、皇后英烈之颂声四起,久久不绝。
踏着他们的唱颂,一行九位妃嫔,包括唐槿云的亘贵妃在内也开始逶迤入堂,逐一向香苗师姐的灵位上香烧纸,磕头行礼,然后分站到两边,皇上或太后的后面充当着亲属,再行接受着百官及百姓的祭祀。
但宫女却带来了浑身素白如兔的小皇子,让他就在堂前一直扶走到灵前。然后教导无知懵然的小皇子上香烧纸,磕头行礼……礼毕,小皇子也只是睁着一双黑亮清澈的大眼睛,机灵地四处寻找着什么,一点也没有悲伤沉痛的感觉。
但看在众人的眼中,这样无知的皇子更是让人感到心酸落泪——天意弄人,怎么舍得让这么小的孩子便断去了娘亲的疼爱了?
当眸光中倒映了唐槿云也是浑身素缟的倩影,他的嘴角顿时浮起了一个舒心的小酒涡,转而,他便屁颠屁颠地朝有着娘亲相似气息的怀中扑来。
唐槿云惊喜地把他拥在怀内,不断地轻抚着他那幼嫩的背部,安抚着他那受创的心灵,两人也有如母子一般无间地溶合在一起。
若然不是皇上后来的行为让唐槿云大失所望,她也几乎想要就这样代替着香苗师姐把他抚养成|人好了。
坐在对面的皇上也惊愕皇子环视了众人一周后,不选他不选太后,竟然选上了亘贵妃,失落之余也收获了一点的希望。
随后是百官浑身一色素白地缓缓踏着石阶,静默无声地黯然进场。
唐槿云让皇子安座在自己宝椅的右边,跟他约定了,只要他不吭声,她便会跟他到后花园去玩,皇子也很乖,他点头答应了她,坐累了便倚在唐槿云的身上,但全然也不知道这些全身素缟的人在做什么,也没有人告诉他,眼前的灵柩里面,安息着前几天跟他玩的兴起的娘亲。
安抚好了皇子,唐槿云转头向百官家属谢礼,陡地右眼角里映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定眼看去,不知在什么时候,青衣儒衫的亘云庭换上了一身素缟也是这般的潇洒儒雅、丰神俊朗,望着他虔诚地朝香苗的灵位上香烧纸,一拜一跪之中,无不流露着儒雅风流、潇洒利落。
这个人,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呀?唐槿云的眸中倒映着他久违的丰姿,内心纵然对他过去有着众多的不满,此刻却一点也记不起来,仍然被他深深地迷住了。
亘云庭礼毕,也随着队伍扶着灵柩瞻仰香苗师姐的遗容,偶尔朝她瞥来一个眼神,也不由唐槿云心中“咯噔”了一下。
那是一道怎样似怨欲诉的幽深目光呀?似乎在嗔怪着她找回了师姐,却没有在第一时间通知他,害得他只好跟她直到这临别的一刻,才得以一睹芳容,一睹她最后的遗容。
队伍在灵柩后面拐了个弯,又要从她面前这边准备缓缓转出堂外,亘云庭的目光再次投在她的眼底,这次,却是包含着担心她的安危,询问着她的近况——还是一副痴心不语的样子。
唐槿云的心中纵然有着万般冤屈,此时此地却也无法一一与他倾诉,心里也是着急万分,只好求这祭奠快点过去,他们可以找个地方,一诉离愁别绪,一倾心事苦衷。
转而,左眼角射入一道灼热逼人的目光,不由得她转眼看去,却是对面皇上一道幽怨的目光,不,这不是幽怨,好像是那嫉妒的眼神。
莫非,刚才她跟亘哥哥对上了数眼的时候,也被皇上一一看见了?当下她连忙收回了对两人的目光,转投其他地方去。
这两个男子,都是她生命上无法承受的轻,一个是她心仪已久,一个对她心仪已久,被夹在这中间的缝隙中,她总是那么的一筹莫展,烦恼顿生。
当眼神在一众素不相识的百官脸上掠过,最后她又惯性地把目光落在一个相识的人脸上。
那是一张笑靥桃花、嘴角含春、眼角高傲的令人憎恨的嘴脸。
飞红雪!
这个跟亘哥哥有着千丝万缕她弄不明白关系的深沉女子,最近常粘着亘哥哥——如今他都回来了,她有什么理由不跟着回来?
碰上她又是挑衅的目光,还是在香苗师姐的灵堂上,唐槿云真想冲出去教训她一顿;但此时此刻要给香苗师姐留下一点庄严,她也只好暂时忍下这道目光。
直至伴随她消失于堂外。堂外,亘云庭还似乎在那里等候着她,看的她满心的不是滋味。可是这时候,又轮到一些低小官吏前来祭祀,她还得和其他妃子一起朝他们还礼,腾不出时间追出去,找他们解释争论一番。
陡地她灵机一动,以小解为由,暂时要求离开灵堂。然后便匆匆地扑向阶下的场外,四处寻找着亘哥哥的踪影。
不料却迎面看见飞红雪朝她走过来,两人未见拔刀,便已经开始交战。
飞红雪深施了一礼后,嘴角微翘地说:“谢谢贵妃娘娘,微臣才得以重新用女儿身面圣而保全其身。”
“少在我面前假惺惺!我问你,亘哥哥呢?”飞红雪一招‘笑里藏刀’砍在她的礼仪上,她却毫不客气地还以凌厉的一脚!
这还不是你施以‘围魏救赵’之计保全了自己吗?说到底还是差点儿让她在皇上面前吃亏了,她是得要感激一番的。但是,这人把亘哥哥给抢去了,那还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吗?
“亘哥哥?你还敢称相公为亘哥哥?”飞红雪施完礼后,也直起了身子,傲态百出地朝她的心射去一支毒箭,“你忘了你们其实不是真正的兄妹关系,可皇上没有忘呀。”
“相公?”唐槿云一个闪避不及,着实地中了她这一箭,心中陡地一痛,疑惑万千。
相公,他们的关系已经到了互相相称相公娘子的地步了吗?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亘哥哥才走不到半个月,之前还随她一起前去义城什么的,那是何等的一个潇洒一个妩媚,怎么一转眼,就转投这家伙的怀抱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