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传家第2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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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家 作者:肉书屋

    都尽了。

    这时代她是没有依靠的,好容易建立起关系的白家容不得她一个轻易的举动就糟蹋掉这情分。眼前的困难是难免的,可轻易的决定说不准才真正的跳进了一个也许一辈子都挣扎不出的苦海。

    程水若想到这里,轻轻的摇了摇头,“白大夫人,此事容我回去想想可好?”

    程水若脸上的青白交织让白大夫人也是看出她心中有犹豫,低声道,“想想也好,这事也不着急,我如今便是在你面前提上一提,若是你有意咱们再从长计议,家中上下除了老太太还没人知道。”

    程水若淡淡的嗯了一声,当面拒绝人的事她是做不出来的,何况还要选个好的理由,考虑几日也是对别人的尊重,看白大夫人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才起身告辞。

    乘着租来的马车回到宅子,郑大夫已是久候多时了,昨儿个一听说程水若寻他,便一大早的赶过来,偏生不巧的是刚到就听说程水若已是出了门,他也不着急,心中笃定程水若是有事,因此在程家家人的照应下,端着一杯茶,吃着小点心,颇有些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味道。

    郑大夫自然不是没事可做,实际上城外还有无数的病人候着他,不过,他心中自然有一本帐,程水若寻他的事情必然不是小事,前些日子瘟疫的药方已经证实是白家人传出来的,效果奇佳,别人不知道,方家人却是清楚的很,整个城的大夫都为了这个病被聚集起来,却是束手无策,而白家人自然没这个本事,有这个能耐的人自然只有程水若,他是一早就想来寻程水若了,只是碍于东家和程水若的关系,不太好主动上门,如今程水若有请,自然是迫不及待的要上门来。

    不管程水若之前是什么身份,这份能耐已然让郑大夫在内的方家坐堂大夫都认可了她的能耐。

    城外的人如今只是小病,而程水若寻他的事,明显比郑大夫坐堂一天看上一百个拉肚子,生疮的病人来的重要多了。

    放听见外面的脚步声,抬起头便瞧见明媚皓齿的一个女子笑吟吟的走进来,郑大夫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那女子没的寻常人家女子的羞涩,大步走进来的时候却是比大家闺秀还要端庄几分,“郑大夫,可让你久等了。”

    郑大夫连忙拱手道,“程姑娘有事,郑某怎敢不来?倒是托的姑娘的福,才能偷的浮生半日闲。”

    程水若见状微微一愣,先前郑大夫几个对她有些好感,却是不像今日这般明显的奉承,不过,这样倒也好,笑笑请郑大夫入了坐,又吩咐小环换了茶,这才笑道,“如今郑大夫忙坏了吧?我本以为您会晚些时候才过来的,不想,竟然这般早。”顿了顿,又道,“如今我是打算在这里安家了,从京城多亏了您和王大夫的照顾,所以才想请两位过来用顿饭。待到方家的船队走了,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有机会再见。”

    程水若这么说,便是不承方管事的情了,她心头有计较,可是这年月,谁不把自己的那点儿技艺当成宝贝藏着?因此只是试探口风。

    没想到郑大夫却是顺着竿子便道,“京城也离这儿不算远,一年到头咱们在外面奔波,没事儿的时候东家也不会过问咱们做什么,姑娘不方便去京城,我和王大夫却是可以过来的。就怕姑娘不欢迎,呵呵……”

    程水若越发的谅讶,心头嘀咕,郑大夫见程水若不语,却是接着道,“程姑娘,不瞒你说,我和老王都是惊叹姑娘技艺精湛,竟然连瘟疫也有良方可治,且姑娘不沽名钓誉,只献方子,却是不闻其名,若非熟知姑娘,还真猜不出这事是姑娘做的,真真是让人惊叹,巾帼不让须眉说的便是姑娘这般的人了。往日里对姑娘还有成见,如今方知道人言不可信!”

    程水若脸皮红了红,哪儿是她不想沽名钓誉,而是怕惹上仇家,这人怕出名猪怕壮,当日就寻思着要跟白家搞好关系了,也没意识到这其中的利益。

    不过,眼前这位对她有这种看法却是不错的,跟前就有事要拜托眼前这位帮忙。

    程水若笑道,“郑大夫,过誉了。您和王大夫两人一直在为满城百姓治病,我却是只能献上一个方子,实在惭愧的紧。”

    “程姑娘一个方子价值千金,我和老王哪儿能跟姑娘相比?”郑大夫朗声道。

    程水若没心情在这事情上面跟他纠缠,笑了笑,算是生受了他的称赞,话锋一转,“郑大夫进来的时候看瞧见这满院子的人了么?”

    郑大夫愣了愣,不知道程水若提这件事是什么意思,她家里的下人罢了,随即想到,“这些人合该是山上那些人吧?”

    程水若点了点头,“不瞒郑大夫,今日我请你和王大夫过来,除了请两位吃饭,便是为了他们的事情。”

    “姑娘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郑大夫有些不明白。

    程水若皱了皱眉,她不能说她想要这两位的行医手记或者是医术吧?这事儿,就是抢人饭碗的事情,这种要求实在是不厚道的紧!

    不过,除了这两位大夫,她是找不到另外的人帮忙了,只有咬咬牙,厚着脸皮道,“我答应了他们要替他们治病,可是,我手上只有一些药房,毕竟不是从小学医,许多的功底不太扎实,想求两位大夫替我寻些医书,若是能有些手札什么的最好不过。若是治好了他们的病,

    我便将治病的方子交给你和王大夫两人,郑大夫以为如何?”

    说完,程水若便注视着郑大夫,机会只有一次,若是得罪了两人她也没辙了。

    谁知道她会沦落到这地步,为了学样东西,她除了开张空头支票就没办法了。

    姥姥的,在现代的时候多少老师硬拉着学生学的?到了这地方,想学东西是求人也未必求的来!

    第七十五章

    程水若的样子诚恳,郑大夫却是心头开始犯嘀咕,一个人有真本事还是运气,这就要看她经历的事了,一次两次可以是运气,要是接二连三的难题在她手上都可以迎刃而解,那这事就不单单是运气可以解释的了。

    说实话,对于程水若,一开始他们也是不大待见的,不过,郑大夫他们这一干方家请来的坐堂大夫到底没有方家下人那般的想法,他们吃的是方家的饭,却不是方家人,因此对程水若也没那么同仇敌忾,心头到底要公正一些,只道是世间男人哪个不爱美色,迎个歌姬进门这种事儿在家宅里是大事,出了门就是等闲的小事一桩,除了三姑六婆,谁也没那心思去多过问。

    唯一让他们震动的莫过于方白岌被赶出方家大门罢了,震动过后回头想想,这方白岌的性子在京城迟早得惹出祸事,程水若不过是个由头,即便没有这件事,方白岌也许会招惹上其他的事儿,方家上下管事的人依旧没有变动,该做的事儿一样要做,像他们这种常年在外奔波的管事对于这位少爷的离开感受更是没那么深。

    后来方家因为程水若招惹上麻烦的事儿他恰好在京城,他对程水若的成见其实最多的还是因为此事而起,觉得这个女人不识大体,竟然招惹上了那般大的麻烦,却不知道为何到最后竟然大夫人会原谅她,还送她走,要知道她一走,方家的麻烦却是越发的大了。

    再到后来发现这女子并非不能吃苦,还有些小能耐,当然,当今日才发现这些能耐并不小,而是让天下大夫皆为侧目,回头想想往日的种种心中却是得出了揣测,兴许,这程水若非要入方家门的目的并非像其他娼门女子一般的市侩。

    不过,程水若提出的要求和交换的条件却是让他大吃了一惊,只觉得眼前这女子真个是高风亮节至此,要知道他的所学在一般大夫眼中是很不错了,可是,比较起程水若所提供出的一个个方子,那可谓是一钱不值。

    他自是不相信一个能随随便便解决掉全国大夫都无法解决的问题的人竟然连一些基础的东西都闹不明白的,只能解释成此女必然有难言之隐,想想也是,就凭她这一身的能耐,又怎么会沦落风尘,甚至还把名声闹的如此不堪,若非有所顾忌,绝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程水若提出这样的要求,怕就是要让他和王大夫来顶这个名。

    这边郑大夫沉默不语,程水若却是从眼含希望到渐渐的失落,她就知道这空头支票开了也没多大的用处,毕竟她凭什么让对方相信她,只是,如今她能提供的好处也就只有这么一点儿了。

    不过,她的问题必须解决,这样的情况也是她预料到的,咬咬牙道,“郑大夫可是不信我?若是郑大夫觉得此事不妥的话,我倒是有第二个提议。”

    郑大夫这边正在琢磨着程水若的初衷,却是听见程水若如此说,只放下心头的计较,看向程水若,程水若道,“若是郑大夫不放心,眼前有什么疑难杂症不妨告诉我,若是我能有法解决,一定会告诉郑大夫,只当做相互切磋可好?”

    郑大夫闻言狠狠的舒了一口气,他倒不是不想扬名天下,这当大夫的人只要有一个方子让人称道1那便能扬名天下,可是,自打跟着学医起,师父口口声声叮嘱的事情那就是行医要济世救人,医德一定要高尚,人品一定要过关。

    这种欺世盗名的事情,即便是别人同意,他也是不乐意做的,但是,偏偏程水若提出的却是一个能让天下间大夫都流口水的交易,他也不是圣人,说他不心动是不可能的,程水若有难言之隐,不能出面领这样的名声,可是,将这种方子白白的给出去,却是什么好处都捞不到,还让人背后戳脊粱骨,这种事,他又替程水若不值。

    因此才会彷徨难安,毕竟,白白的给出去和给他,这两个区别可不是一点半点,至少,他会对程水若投桃报李,只是,这种事始终过不了他心头那一关。

    因此,听见程水若的第二个提议,郑大夫真个将心头的石头放了下来,一些疑难杂症,程水若教他,换取他手上的一些行医手札,这切磋之名是坐实了,只要不是那种关系重大的药方,那他心头就要过得去多了,毕竟,他师父教他的东西有独到之处,否则他也混不到今天这身份地位。

    大恩不言谢,程水若这样对他,恐怕也不是为了他的感谢,郑大夫心头感激涕零之际,连忙起身来朝程水若拱拱手,恭敬的道,“不瞒程姑娘,如今手上确实有许多麻烦的病人,我等如今也处理不过来,只是那些病人太多,程姑娘若是方便的话……”说道这里顿了顿,这才道,“姑娘不妨换身装扮,随我去一趟可好?至于我和我师父这些年行医的手札,随后便与姑娘送过来。至于王大夫,我还要回去问他一下才知道他的意向如何。”

    程水若微微一愣,随即意识到,这其实是件好事,伤风感冒这种病自然难不到她,这水患之后最多的恐怕还是湿热一类的病症,还有就是外伤什么的,最可怕的就是传染病,这些病其实都不难,她完全可以帮上忙,若是遇上困难的病症,自然而然的可以增加了她和那些大夫交往的机会,想从中偷师也未必不可能,眼前这位郑大夫既然答应把行医手札给她看,想必要问他问题,他也应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只要她能够在一些这时代的医学上有一些独到的见解给他就可以。

    程水若松了一口气,心道是,要求人办事果然得多许诺点儿好处,否则还真没那么容易摆平,但愿那些病症她都有办法解决吧。

    应了郑大夫的事,程水若也不打算多耽搁,如今家里的事情也忙活的差不多了,索性便回房去换衣裳,本打算让小环去弄一套男子的衣裳,想了想又罢了,只是换了套简朴的外套,又取了顶斗篷带上,斗篷上附上一块布料,将脸遮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眼睛一线。

    看见程水若走出来是如此打扮,郑大夫不由得微微皱眉,他的意思本是让程水若扮作男子,程水若说话行事都有一股豪爽的气息在里面,若是换做男装的话,比起江南那些谦谦君子怕也不会差,别人怕是看不出破绽,不过,程水若既然做如此打扮,他也不好多言,只是领路先行。

    豫州城外的灾民比起前些日子不知道多了几许,程水若走出城门的时候瞧见的便是城门外的空地上望不尽灾民,好在朝廷的援救工作做的还不错,在暂时不会饿死的情况下,城门上那少少的卫兵让众人没有涌进城的打算。

    程水若并非不好奇,其实,只要进了城,寻上一份工便可以让这些人吃饱,可是,为何他们宁可在这儿呆着等着喝一碗稀饭,也不乐意进城去寻一份工。自然,要是这些人都涌进去的话,恐怕城里再多的活也没法给人人都分配上,只是,这般多的壮年就这么生生的在这儿呆着,怎么都让人好奇,一天才一碗粥呢!

    还是郑大夫的话让程水若解开了疑惑,“进了城,官府便不会给他们派粥了,若是寻的到工还好,寻不到,便只有生生的饿死。何况,知府大人已是下了明令,便是这些日子就要将田产发还,城外没着落的人是排在第一位的,进了城找到饭吃的,那便要等外面的人都解决好了,才会轮到他们。这些人自然不愿意去冒这个险。”

    程水若闻言笑,“这倒是个好办法,就是不知道是谁出的这主意。”劳动人民朴实的紧,饿不死,便能凑合着,自然,这也是朝廷救灾得当的功劳,没有让这些饿极了的灾民闹出大乱子来,便是极好的事情。

    郑大夫道,“说来这人姑娘也该听过,便是楚大人!”

    程水若闻言脸色一滞,若说之前那位妾室她还有办法应对的话,楚大人这个仇家可就没那么好对付了,还好听说那位在下游忙活,而她一个小女子想见他也没那么容易。

    想归这么想,又叮嘱自己日后行事一定要低调,千万别给撞上了,她如今的麻烦可不少呢。

    程水若不说话,郑大夫则是带着她往扎好的几个帐篷走去,那边排了长长的队伍,一些她眼熟的,不认识的人正在帐篷里忙活着,一路行去却是有不少的灾民与郑大夫问好。

    郑大夫一一的笑着回应了,程水若则是艰难的在人群中行走,以防稍不注意便踩着了趟在地上的谁,帐篷那边却是好像突然看见郑大夫过来一般,一个男子跳起来叫道,“郑大叔!您可算回来了!”

    第七十六章

    郑大夫被那年轻男子一把拽了进去,频频扭过头来看程水若,只招呼她与小环了个在一边候着,他片刻功夫便回来。

    程水若见状唯有候在外面,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出来招呼她,小环探头去瞧了瞧,发现里面没半个闲人,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郑大夫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想再靠过去,却是被人给拦了下来,唯有回过头来与程水若道,

    “小姐,郑大夫像是把咱们给忘了,咱们不如回去吧?”

    程水若怎么能这么半途而废?虽然被人抛在一边尴尬的站着是有些不是味道,这么在这儿站着也不是办法,想了想道:“你再去瞧瞧,若是他真忙不过来,咱们再走也不迟。”

    小环应声而去,程水若带着斗篷只觉得又闷又热,这天气本就大,何况这儿聚集了这般多的人,想寻个僻静的地方透透气也不行,只觉得这古代的女人果然日子难过,唯有偷偷的掀开面上蒙着的那层布喘口气。

    望着小环去的方向,程水若呆呆地出神,那闷热的天气只让她有些焦躁,却是突然听见耳边一个男子低低的唤了一声:“小红!”

    那声音极为靠近,似乎口中喷出的热气在吹拂着她的耳朵,程水若吓了一跳,扭头便感觉到那斗篷似碰到了什么东西,那男子低呼一声,叫道,“你慢点儿。”

    一个长相清隽的男子捂着额头笑吟吟的望着她,“真个是你!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两人的距离很近,即便在现代,这样的距离也代表着极为亲密的人,程水若不由得退后了一步,却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脚一滑,便要向地上跌去,那男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看见我有这么吃惊么?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程水若稳住身形,挣扎了两下没挣脱男子的手,那手热热的,似铁一般的坚硬,只觉得有些恼怒,“你是谁!快放开我!”

    青年男子闻言一愣,随即呵呵的低笑起来,却是依旧不放开她的手,程水若本就是被热的心浮气躁,看见那男子笑的猥琐,咬咬牙,狠狠地一脚踩在他脚背上。

    “啊!”男子松开手抱着脚大叫了一声。

    程水若乘机退后了几步,冷冷的道,“男女授受不亲,公子请自重!”

    男子闻言微微一愣,忘记了脚上的疼痛,眯着眼望着程水若,程水若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往日的事已是影响她许多,这会儿还想来影响她么?她这次是死都不会认账了!

    那男子看了程水若一会儿,微微的皱了皱眉,任谁都可以看得出,程水若这眼神分明就是只有看陌生人才能有的。

    旁边的人早就被男子的一声大叫引得纷纷看过来,这种男人调戏女子的事儿常有看见的,不过这些日子却是见的少,一则乡民淳朴,这外面也没什么流氓混混,二则这儿的治安还算是比较红啊的,有州府组织了壮丁巡视,三则是没吃饱喝足,谁也没那心思。

    如今瞧见这等事情,众人纷纷侧目,甚至有些人纷纷挽起袖子——不论在哪里,调戏良家妇女的人,除非权势滔天,否则都是人人喊打的。这些灾民人数众多,即便打了的人权势滔天,想要查出个所以然来也不容易。

    那男子倒也识趣,看了程水若一会儿以后四下打量了一下,只摸了摸鼻子笑道,“看来你是真不认识我了,兴许是我认错人了吧?”

    程水若扯了扯嘴角,也瞧见周围人有些愤怒的情绪,冷哼了一声,瞪着那男子道,“滚!”

    那男子明显没想到程水若这般的干脆利落,旁边的不论男女尽数是些下田干农活的粗人,瞧见程水若虽是孤身女子一人,却是如此解气,纷纷大笑道,“滚吧!人家姑娘不跟你计较,莫非还要等人将你扔到江里不成?”

    众人一说,本以为这男子会面红耳赤,出乎程水若意料之外的是,那男子倒也没有受众人嘲笑的惊慌失措,反倒是深深地看了程水若一眼,摸了摸下巴,低喃了一句,“有意思!”这才笑了笑转身走了。

    程水若自然没听见他说的话,这人群之中本就喧嚣无比,后面又传来小环的呼唤声,扭过头,原来是小环终于寻到了忙昏头的郑大夫,听见这边又男子调戏女子,怕程水若出事这才匆匆赶过来。

    郑大夫听闻程水若的经历,少不得一番赔不是,将程水若引到帐篷里坐下后方才道,这里的事儿实在太多,病人便是咱们不眠不休也是瞧不完的,方才又有几个急病的病人是我昨日照的,别人接手不易,我这一忙便将姑娘给忘记了,实在是委屈姑娘了。“

    程水若淡淡的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却是被外间闯进来的几个人急吼吼的给打断了。

    进来的是几个汉子,抬着用树枝做成的担架,那担架躺着四十来岁的汉子,满脸的络腮胡,虎背熊腰的,此刻却是面色如金纸,咬紧了牙关强忍住疼痛,额头上的汗水早就将头发湿了个通透。

    脚呈一种诡异的角度弯曲着,断裂的小腿骨白森森的露在外面,鲜红的血一路滴进来也不知道流了多少,只是抬进来这片刻功夫,那地上便是一滩艳红。

    郑大夫来不及跟程水若打招呼,也没听进来众人的讲述便跳了起来,吩咐道,快取我的银针来!”

    旁边一个童子连忙抱了药箱过来,这边郑大夫吩咐众人将那汉子抬到角落,程水若不由得望着小环一阵苦笑,转身走到不妨碍众人忙碌的地方站着,寻思着这会儿走掉还是等郑大夫处理完这伤者来的好。

    郑大夫只拿着银针在那患者身上扎了几下,也不知道是程水若视觉的问题还是因为那男子身上的血已经流的差不多了,竟然感觉到那血渐渐的缓了些。

    见血流的缓了,郑大夫这才对抬着人来的那几个男子道,“去取只公鸡过来!”忙不迭的又从药箱里拿出些东西,程水若见状也不着急走了,只看的目不转睛的。

    在现代看人手术可不是容易的事儿,对于这时代的医术她一直是好奇的,如今有机会观摩实在不容易,就是那骨肉和鲜血看的她有些背脊发寒,也不知道那男子是怎么忍下来的,竟然一直清醒者,连呻吟都没有。

    程水若不由得有些佩服,也没注意到小环怕的脸色泛白,脚步往前走了些,只想凑的近些,还没走两步,就被什么撞了一下,一个孩童哎的一声,接着便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扭过头,便瞧见那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跑出去了,捧着白布盆子回来,不想竟然被程水若拦了路,就这么生生的撞上了。

    那童子摔的七荤八素的,跳起来便要骂人,开口之前却是瞧见是程水若,到了嘴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程水若是谁?以往是谁他不知道,如今是郑大夫,他的师父请来的贵客,也只有自认倒霉了。

    程水若是很有些不好意思的,这么一耽搁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那病床上病人的病情,那汉子铁骨铮铮,便是这一点儿就让人敬佩,她在这儿杵着耽误了这么一条汉子的救治,良心上怎么也过不去。

    连忙将那童子扶着低声问道,“你没事吧?这些东西脏了不能用了,在哪儿换?我让小环去帮你取,你先歇会儿。”

    那童子见程水若这般客气,倒是不好意思了,“是小的没长眼睛,冲撞了姑娘,不妨事的,这些东西可以用的。”

    “啊!”程水若瞪大了眼睛,只见那童子就这么将地上的白布捡起来,随手拍了拍,那木盆滚落在地上,程水若这才发现那里面的水竟然是凉的,想来也是,她脚上也沾了一点儿,要是开水的话早就跳脚了。

    而那童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一点儿都没觉得这事儿不合适。

    程水若不由得略带希望的道:“你方才用的是凉了的开水么?”

    那童子道,“是从井里取的水,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程水若闻言凝眉道,“这可不行!清理外伤的时候必须要用开水和开水煮过的布,便是这样还不保险呢,若是有烈酒消毒才可以,否则伤口会感染的,特别是这种天气,这种大面积的伤口,真感染了便是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那童子望着程水若道,“往日先生们都是这般做的啊!姑娘是大夫么?”这话是客气了,若非看见程水若是郑大夫客人的份儿上,他都说女人插什么嘴的。

    里面传来郑大夫的呼唤声,那童子说完这话便要往里闯,大声道,“来了,来了!”

    程水若如何能让他这么做?不由得伸手一拦道,“不行!去换开水和开水煮过的布来,还有烈酒!”

    那童子闻言跳脚,“姑娘,你这么管的这般多?没见到郑大夫在叫我么?这是要出人命的,可没时间去慢慢煮开水来着!”

    程水若也是脾气上来了,她既然跟郑大夫有交易,那就决不能看见这种草菅人命的事情在这儿发生,便是堵住门口道,“你若用了这些东西那才会出人命,反正你去换水来!否则我不会让你进去的!”

    第七十七章

    三月,你还在做什么?怎么布和水还没取来?”郑大夫在里面大声叫道。

    三月便是那童子,听见郑大夫的责问不由得狠狠的瞪了程水若一眼,若非程水若,他又怎么会被郑大夫责备?

    奈何程水若就是挡在前面不让,郑大夫被几个汉子围着,根本瞧不见外面的清晰,三月不由得恼道,“姑娘便是专门来害人性命的么?你快让我!否则我便叫郑大夫了!”

    程水若也意识到如此拖拉下去不是办法,这童子是不会听她的话的,扭过头正要跟郑大夫说话,里面的一个汉子却是瞧见这边的情形,恼道,“姑娘好好的拦着他做什么?耽误了我兄弟的性命,我必不能饶你!还不快快让开!”

    程水若被那汉子的粗嗓门吓的一愣,三月则是乘着这功夫钻了进去,程水若见状便伸手去拉他,那汉子见程水若还想阻拦,认定了她是来耽误自家兄弟性命的,大手一拨,怒道,“滚出去!没瞧见这边人命关天么?”

    程水若被拨的脚下不稳一下跌倒在地上,三月则捧着白布放在病人床边,懊恼的道,“那女人挡着路害我把水洒了,还拦着不让我进来!”

    几个汉子闻言越发的对程水若没好脸色,扭过头来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郑大夫则是手中忙碌,听见三月在一边嘀咕,只是摆摆手,“还不快去重新打水过来!”

    小环扶着程水若从地上起来,闻言恼的直跺脚,这边几个汉子见两人还在门口杵着,站在那儿路中央,三月出门的时候也不方便,其中两个挽着袖子就要出来,程水若还想说话,小环拉着她的手臂道,

    “小姐,人家要害死自家兄弟关我们什么事,您上着赶的去拿热脸凑人冷屁股做什么?等出了事他们便知道好歹了!反正人又不是咱们害死的!”

    茬水若闻言抿了抿嘴,她方才是急了,不过冷静下来以后却还是不得不伸手,不为其他,便是为了答应了郑大夫的事,她倒是相信郑大夫并非听不进她的话,只是这会儿忙起来了,无暇顾及,恐怕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瞧见三月又打了凉水回来,两个汉子在门口虎视眈眈,咬咬牙任由三月走了过去,自己站到一边,那两个汉子见程水若总算老实了,这边病床上的人又发出重重的吸气声,也顾不得程水若,扭过头去……

    那三月拧了凉水的白布小心翼翼的凑过去1替那汉子擦拭满身的血污,突然,一只纤细的手伸过来,啪的一声将那帕子打掉在地上,又是一脚踹翻了水盆,那水溅的四下都是。

    众人被惊了一跳,程水若则是笑吟吟的站在一边,挑衅般的望着众人。

    几个汉子愣了愣,伸手就要刮过来,正在替病人检查伤势的郑夫夫也是被吓了一跳,抬起头便瞧见程水若站在哪儿,一脸的得意洋洋,口中道,

    “姑娘我就是瞧不惯你们要害死他!这铁铮铮的汉子骨头断了都没呻吟一声,没的让你们几个不懂医术的家伙给害死了!”

    几个汉子的手到底没刮下来,程水若站的位置本就是让几人不易攻击的位置,而开口的又极快,其中一个脾气暴躁的刚想动手,却是被郑大夫挡住了,他满脸惊讶的问道,“程姑娘,此言何出?往日的外伤咱们都是用这样来治的呀!”

    郑大夫一开口,旁人也愣住了,这些个人皆是搞不懂为何方家有名的大夫竟然用如此恭敬的态度问一个明显没多大年纪的女子这种话,莫非,这个女人竟然比郑大夫还厉害不成?

    程水若闻言呵呵笑了两声道,“便是咱们吃用的水都要煮开,这洗伤口的水怎么能用冷的?平日里的事儿我便不说了,现在是什么时候郑大夫心里有数。这水和布虚尽数用开水烫过,否则绝不能用!”

    一时半会儿的,程水若也没的时间跟人普及细菌的知识,便想到先前的血吸虫病,以此为例,郑大夫闻言啊的一声,猛的一拍额头,叫道“忙的晕头了,我竟然忘记给三月说这事儿!糟了……”

    程水若见郑大夫实诚,怕他说出血吸虫病的事儿来招惹祸端,连忙道,“这会儿还来得及呢!郑大夫还是先让人去准备吧,若是实在没开水,准备些烈酒也是好的。”

    三月在一边已是惊呆了,没想到一向崇敬的郑大夫竟然听一个女子的话,而这女人他在京城的时候也是听人说了的,他可从来没听说她有这样的本事呢。

    郑大夫连连唤了几声,三月都没反应过来,小环在一边推了他一把道,“怎么?还在这儿愣着做什么?赶紧去烧水啊!想害死人不成?”

    “啊!”三月被推的跳了起来,忙不迭的往外跑去。

    这边几个汉子经过短暂的呆滞之后,其中一个也是跳起来,“买酒!对,我去买酒!姑娘,我不知道是您的好意,不过郑大夫说没错那一准儿是没错的!俺是粗人,您也别跟我计较了!”

    这便是方才那个打算动手的汉子,嘿嘿陪着笑脸,一边倒退着往外走,程水若摇摇头,她怎么会跟急上头的人计较,只是可怜这床上的汉子又要多流些血了。

    郑大夫见众人皆去做事,对程水若道,“程姑娘的医术高超,索性就在这儿瞧着,若是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望姑娘指点一二。”

    说罢又开始替那汉子检查起来,程水若不语,她对这外伤实在没什么研究,懂的不过是些浅薄的东西罢了,比起郑大夫来说还差远了去,不过有这样近距离学习的机会也是好的,倒也没避男女之嫌,在一边瞧着。

    郑大夫不亏是方家的坐堂大夫,手脚是极为麻利的,待到众人拿来了需要的东西,净了手便开始替那汉子接骨,这骨头已经露了出来,只看的程水若背脊一阵阵的发寒,那汉子被人喂了不少的酒下去,依旧是疼的忍不住的呻吟,不过好歹还是将骨头正了回去,又用干净的白布给包扎好了。

    余下的事情便是开药方,程水若没想到的是,郑大夫将药方一开好,便递到程水若面前问道,“程姑娘且替我瞧瞧,这药方可有不是之处?”

    程水若很有几分想推回去的,瞧见众人都瞧着她,小环更是一脸的得意模样,想了想,还是接了过来,道,“你说说。”

    郑大夫指着上面的药名道,“外伤主要以补气血,舒筋活络也是少不了的,也有添几份镇痛的药在其中,咱们这些大夫遇上这种病,除非有独门的药方,否则皆是以这样的方子为主,姑娘以为如何?”

    自然还要消炎,程若水道,不过,这细菌的事儿她还没能跟人解释清楚,一时半晌的也说不明白,外面许多人眼巴巴的看着,程水若道,“再加一味蒲公英吧,炖汤喝生吃皆可。”

    众人有些不明所以,郑大夫却是眼睛一亮道,“这药有什么好处?”

    “胃炎,外伤都可以加点儿在里面。”程水若笑笑,她只记得广谱抗菌的作用了,还是小时候老妈带她去乡下玩的时候她到处去采来吹着玩,结果老妈给她科普的,那时候因为好玩,所以记忆特别深刻。

    “哼!”一个凉凉的男声突然插了进来,“有人吃了你开的方子也没能救回来,姑娘还想在这儿招摇撞骗么?”

    第七十八章

    “一个什么破血吸虫病,引得多少人给你为奴为婢?不知道这次的瘟疫姑娘又打算做些什么?”

    走进来的人是王大夫,自然不是那个与程水若有善缘的,而是在山上便与她作对,后来又被她拒了的那个王大夫。

    程水若瞧见是此人,根本就没把第二句话听进去,冷笑道,“天下就没有能治百病的方子,一个方子能治半数的人便算得上奇效了。王大夫行医多年不该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吧?”

    王大夫望着程水若,不知道为何,瞧见程水若受人尊重便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他是众多大夫里之前与程水若接触的最多的,眼见着这个女人竟然越发的厉害,只觉得其中有很大的不对劲,到底哪里出了错他不知道,只知道原本的程水若根本不懂这些!

    何况,他已经确认过了!

    王大夫闻言挑了挑眉,冷笑道,“前几天服了那方子的人便尽数没事,这两天那些人竟然又旧病复发,再再那个方子却是个个都没好转!程姑娘,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思恐怕也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程水若闻言一愣,郑大夫在一边已是惊呼出来,“王大夫,那些人不是都好了么?”

    王大夫淡淡的看了郑大夫一眼道,“昨儿个夜里便有人开始发作,因郑大夫累的极了,他们便只是通知了我,本以为没什么问题的,不想,到服了药以后,到这会儿病情越发的严重了。因此,听说了程姑娘在这儿,我便过来问问了。”

    绝不可能!一定出了什么问题了!

    程水若心头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个,郑大夫捞起药箱也顾不得在这边等候的病人了,“人在哪儿,咱们不如先去瞧瞧?”

    王大夫却是半点儿也不着急的冷笑瞧着程水若,“这么许久都不见悲天悯人的程姑娘过来帮这些灾民治病,偏偏是今日来,郑大夫,我瞧着你去未必有用呢!”

    这是要给她安个什么罪名?

    程水若撅撅嘴,她这下去或者不去都做两难了。

    小环闻言一张脸拉的老长,怒道,“王大夫,你是什么意思?我家姑娘来与不来与你有什么干系?当日求着我家姑娘要拜师,这会儿拜师不成便要诬赖么?”

    王大夫闻言一张老脸顿时涨的通红,小环见状大声道,“大家都来评评理!这王大夫好生没有道理,我家姑娘是来帮郑大夫的,也没凑到他病人面前,他巴巴的来求人,还生出这许多的是非来,天下间有没有这般无耻的人?”

    “这瘟疫难不成还是我家姑娘能操控的不成?何况那病是不是瘟疫还是两说,总不成谁家的猫猫狗狗病了也要赖到我家姑娘头上吧?”

    “我家姑娘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若非今日郑大夫相邀,根本不会来这儿,王大夫,难不成你还要说这病与郑大夫也脱不了干系?不如干脆将方家一起拉下水得了!不是方家靠着救济这些灾民换名声么?”

    “不过,你这么说,怕是愧对你的老东家了吧?方家好歹也是积善百年,若是这样的大j大恶之辈,怕早就被人拆穿了!说不得,也是您老人家拜师不成,便想偷师,故意拿话挤兑的我家姑娘下不了台!”

    小环一张嘴噼噼啪啪的说个不停,由不得那王大夫争辩半分,她本就是个口齿伶俐的,这王大夫靠的是医术吃饭,哪儿是她的对手,一番话说下来人人都拿异样的眼光瞧他。

    王大夫气的差点儿一口气接不上来,指着小环的鼻子道,“你……你……你信口雌黄!”

    小环眉眼一挑,“我信口雌黄?难不成你要否认当日在山上要寻我家姑娘拜师的事儿不成?郑大夫!您可要替我家姑娘作证!”

    郑大夫看两方闹的不可开交,却是不知道从何劝起,对程水若,他此刻唯有尊重,而这王大夫做的事儿虽然让他有些心冷,到底一同多年,也有些情份,加上这王大夫虽然对程水若有些不公,医德却尚佳,在同行之间颇得人称道。

    因此,只为难的道,“王大夫,你这话说的有失公允了。程姑娘,你也别生气,王大夫这是心急病人的病情,因此有些口不择言。”

    “我字字句句属实!”妻大夫道。

    “口不择言便可以随便污蔑别人?”小环怒目。

    事实证明,想当和事老往往会被口水淹没,瞧见两方人怒火高涨,郑大夫唯有叹息了一声,朝王大夫拱拱手道,“王大夫,你即便不记程姑娘的救命之恩,好歹也不能如此毁人清誉,这般多的病人等着人救命,咱们在这儿为了一时意气便无所作为却是不该!咱们还是先去瞧瞧那些病人的病情吧。”

    程水若闻言朝郑大夫拱拱手道,“方家的事儿我是不会再参合了,郑大夫,你既然忙,我便先行告辞。”

    领着小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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