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雄来战 作者:落蕊闻芳

    曲聆和萧峰成亲没久,便离开了上京。

    曲聆本身只是被太后收为义女，身上有个端瑞公主的称号。公主这称号虽然听着好听,可实际上在上京算不得什么，真正让人侧目的,其实是她楚王妃的身份。

    萧峰身为楚王,官居南院大王，掌契丹六院部兵马。不但燕云十六州属他管辖,连西京道大同府带，中京道大定府带,也俱奉他号令。手握如此军国重权，整个上京内的官员们,哪个敢不掂量着点？

    原先刚到上京的时候，萧峰还可以借口要筹备婚事，推辞了许部族族长的参见。如今婚礼已过，那些先前被萧峰拒绝的辽国境内的部族族长、各宫卫的军官、辽国各个属国的使节，如同闻到花香的蜜蜂样，见天扎堆的往楚王府跑。这些官场的老油条子们，得知萧峰初为南院大王，虽然暂时摸不清他的来头，不过个朋友总比个敌人好。是以他们在拜访萧峰的时候，无不送上金银珠宝珍奇玩物，以便讨好接纳。

    搞的萧峰天到晚会晤宾客，接见属官的时候，眼睛所见，俱是金银钱财，耳中所听，俱是阿谀奉承之言。他本就是个江湖中人，平日里哪里见过这么的弯弯绕绕。次两次也就算了，次数，也不由得烦闷。

    正好此时耶律洪基召见萧峰，直言：兄弟你是南院大王，理应坐镇南京。先前因为大婚和熟悉辽**臣，已经耽误了个月了，现在无论如何，也要前往南京了。

    其实耶律洪基会这么匆忙的遣萧峰回南京也是逼不得已。就他个人而言，他其实是相当喜欢自己这个义弟的。为人耿直豪爽，又勇武过人。无论是脾气还是本领，都相当的对他的胃口。可惜先前楚王父子叛乱，他们两个死了之，但却留了地的烂摊子等着他来收拾。

    耶律重元乃先皇兴宗的同母胞弟，二人从小便关系密切。可是他们的母亲萧耨斤却是个野心勃勃的女人，无论是大儿子宗真还是小儿子重元，在她眼里从来都是谋取权利的工具。可以说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将两人当作儿子看待过。是以年幼的两兄弟，只能在宫中相互扶持，胡舔伤口。等到圣宗驾崩以后，身为太子的宗真顺利继位。原本满心欢喜，以为这下终于不用再受制于人的宗真发现，自己实在太傻太天真。因为他的母亲不但私藏诏书，自立为太后，加以他年纪太过幼小，难当大任为由，光明正大的窃取了军国重权。天知道那时候的宗真已经十六岁了，以契丹人的习俗来看，十六岁早已是成年人了。

    可惜萧耨斤权势滔天，任耶律宗真和耶律重元再有满心的不甘，也只能避其锋芒。

    成为皇太后以后，萧耨斤的权力欲是膨胀到个可怕的地步。她甚至派人监视宗真，将他的举动都记录下来。这样的行为加让宗真难以接受。

    萧耨斤是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她知道旦宗真亲政以后，自己的权利势必会遭到剥夺。于是她与萧孝先兄弟密谋，企图废掉宗真，让自己的小儿子重元继位。可惜她没有想到，年来的漠视与冷眼，早就将她的小儿子重元推到了宗真方。在知道了母后的阴谋以后，重元毫不犹豫的就告诉了自己的皇帝哥哥。

    虽然自从登基以来，就直是母后手中的傀儡，可即便如此，宗真依然不甘被废。于是他决定先发制人，夺回权力。这时候萧耨斤还不知道自己的阴谋已经败露，还如既往的享受着权力带给她的美妙。于是在宗真的雷霆击之时，萧耨斤完全没有还手之力，便节节败退，最后被自己从来都瞧不起的儿子耶律宗真软禁了起来。

    事后论功行赏之时，耶律重元的功劳自然当属第。如果当时他哪怕有丁点的不臣之心，恐怕这皇帝就由不得耶律宗真来做了。是以宗真十分的感激重元，不但封他为皇太弟，还让他任北院枢密使，南京留守等职。赐以金券、四顶帽及二色袍，让他可免拜皇帝，时之间成为宗室中最高优待。

    可惜宗真驾崩以后，皇位并没有落在重元身上，反而传给了自己的儿子耶律洪基。自此重元便直心怀愤恨。虽然耶律洪基也加封他为皇太叔，任天下兵马大元帅。可惜此时的重元再也不相信什么皇太弟皇太叔，什么恩宠荣耀，全都是假的。只要那皇位上天坐着耶律洪基，自己就永远也不可能当上皇帝！

    因此耶律重元联合他的儿子耶律涅鲁古，时不时就给耶律洪基找不痛快，时刻准备着将他赶下皇位。

    原本耶律洪基是按照先皇的政策，对二人加安抚。可惜此时二人再也看不上那点所谓的高官厚爵，金银财宝。如果能当上皇帝，那这些官职就毫无意义了。因而耶律洪基将他们的官职加封的越高，赐下的钱财越，就越方便他们收买人心。

    二人个是皇太叔，任天下兵马大元帅；个是楚王，任知南院枢密使，俱是位高权重，收买的官员不计其数。终于在今年趁着耶律洪基北上行猎期间，召集大军五十万，起兵反叛。

    如今虽然叛乱已被镇压，但是南京却急需人坐镇。

    当日他封萧峰为楚王，居南院大王，固然是论功行赏，可也表明如今朝中无人可用的困窘之地。不是没有可以担当南院大王的人选，只可惜这些人他个都不信任。比起在朝中盘根错节各有牵连的王公大臣，他加信任这个从南朝回来的前丐帮帮主，他的义弟萧峰。

    至少就目前看来，他并没有发现萧峰对权利有什么过重的野心。

    因此仓促催萧峰南下，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这边耶律洪基还在为义弟刚成亲不久，自己就催他南下而过意不去，那边萧峰可是欢欣鼓舞，欣然接受。他早就受够了这上京中没完没了的拜见。得到旨意的当晚，就开开心心的回去，跟曲聆打包行李，第二天就轻车从简的南下了。至于剩下那些行李，就只有劳烦他的属官，慢慢送到南京了。

    到了南京以后，虽然每日也有许公务，可是没两天，萧峰就发现南院枢密使耶律莫哥精明强干，处理政务很有套，干脆就把工作全部甩手给他。

    面对着欲哭无泪的耶律莫哥，被曲聆带坏了的萧峰豪不愧疚，表示自己这是物尽其才。

    自此每天都有大把时间空闲下来的萧峰，就时不时带着曲聆在燕京城中闲逛，或者在王府内互相切磋武艺。

    这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曲聆闲着无聊便邀萧峰同她起出城打猎，久居王府也自觉烦闷的萧峰当即与曲聆拍即，当即命属官准备马匹。原本按照他的想法，他和曲聆二人准备好马匹弓箭，就可以出城了。可他们二人个是王爷，个是王妃，个是南京道最高权力人，个是皇太后的义女端瑞公主。哪个侍卫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放二人单独出城啊？虽然他们自己也知道自家的王爷和王妃武功高强，别说他们几个了，就是再来几十个他们，也不是这两人的对手。

    拗不过这些侍卫，萧峰只好随便点了几个人，让他们跟着自己二人出城打猎。

    行人出了城便向南行进，差不跑了三十余里才停下来。

    这里是燕京郊外，曲聆眼望去天高地广，只觉自己的身心都受到了种洗涤。她身姿挺拔的骑在马上，爽朗笑道：“峰哥，这里草地辽阔，想来定有很猎物，你敢不敢同我比比？”

    萧峰听，来了兴致：“怎么不敢，你说罢，要如何比？”

    “我们两分头行动，我去这边，”曲聆手握马鞭朝南指，“你去另边，天黑前咱们在此汇合，看谁打的猎物，谁就赢，怎么样？”

    萧峰闻言哈哈大笑：“好，依你！”

    曲聆见萧峰答得这么爽快，思及他于万军之中箭射杀耶律涅鲁古的骇人箭术，眼珠子咕噜转，又再开口：“等等，我还有话要说。”

    “什么话？”

    “这猎物也有大小之分，强弱之别。如果我猎到了只老虎，你猎到了两只羚羊，那我岂不是输的很亏？所以我们来算分。”

    萧峰与曲聆相处时，见她笑得眼角都上挑起来，就知道她肯定还有后招。不过他并不计较，反而兴致勃勃的问道：“你说的确实有道理，那我们怎么算？”

    “唔，老虎我们由大到小来看，只熊算九分，虎算七分，狼算五分，羚羊类算三分，兔子野鸡算分。其他没说到的动物，挨近前面的哪种就算几分，如何？”

    萧峰点点头，“合理。”见曲聆面上得意，又不免大笑起来：“但是聆妹，你似乎忘记了件很重要的事没说。”

    “何事？”

    “哈哈，这打赌怎么能没有彩头呢？赢了的人能有什么奖励？输了的人又该当如何？”

    “呃……这样，上次我去城里给东城区开酒肆的老大爷治病，他送了我三坛去年酿造的高粱酒。这酒当时拿回来的时候，咱俩就人分了坛，如今还剩下坛。这高粱酒你喜欢，我也喜欢，两个人若是分着喝，喝到嘴里的份就太少了，点也不够味。今天谁若赢了，那剩下的高粱酒就归谁，另个人绝对不许抢！不过谁要是输了，那就穿着百子千孙衣，学赵钱孙样倒着骑驴，在燕京城里游览圈，你说如何？”

    “好吧，好吧，都依你！”萧峰觉得这个赌约也颇有趣，当即就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如此，二人便分作两头，骑马飞奔而去。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的飞快，曲聆总觉得自己出来好像没久，太阳却都快要下山了。她手持弯弓，箭射出，正中只羚羊。

    她抬头望望天色，思忖着等侍卫将这只羚羊提回来，便可以转到回程了。

    骑在马上等待的时候，她漫无目的的四下环顾，随意打量。

    突然，只听南边马蹄声响，大队人马从那个方向驰来。曲聆差异的向南遥望，见这队人俱是辽国官兵。他们打着旗帜，喧哗欢喜，马后用绳子拴着许俘虏，好似从哪里打了胜仗般。

    萧峰如今虽然贵为南院大王，却从没有官场上老油条子的习性。般而言，若有什么大事，萧峰从来都不瞒着她。反而会特意知会她声，让她早作准备。是以她心中纳闷，最近没听说哪里有打仗啊，那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

    曲聆见他们往东行去，似乎要从东边回城，偏头向身边跟随的侍卫问道：“你去问问，他们是哪队的人？这是从哪里来，又要往哪里去。”

    侍卫点头应是，便抖缰绳，向那队人马急驰而去。只见他挨到那队人马，说了几句话以后，马上的官兵立刻下马，快步走到曲聆身前，躬身行礼，齐声道：“见过王妃，王妃千岁！”

    曲聆微摆手，道：“免礼。”

    等众人直起身后，曲聆才发现这队官兵在起，密密麻麻，大概有七八百人之。他们的马上放满了衣帛财物，而牵着的俘虏也有七八百人。他们大是年轻女子，也有少许年轻男子，都穿着宋人服饰，俱是缩在堆，哭哭啼啼。

    曲聆见状，眉头皱，心下大概明白了七八分。

    当日她与萧峰在雁门关的时候，也见过宋朝官兵俘虏契丹人民，如今又见到辽国人俘虏汉人。这期间的颠倒轮回，不得不说是种讽刺。

    她与萧峰在辽国时，已经略微知道了些辽国的军情。辽国朝廷对军队不供粮草，也无饷银。官兵应所需，都是从敌人手里抢夺而来。因此他们每日都要派出部队去大宋、西夏、高丽等各邻国百姓抢劫，名为“打草谷”。其实质而言，就是有组织有规划的强盗罢了。

    其实不单契丹人如此，应该说所有的草原民族，都是如此。昔年的匈奴，唐朝时的突厥人，与契丹人的做法并无两样。皆因草原广博，将士远征不易，粮草供应不便。为了作战迅猛，他们向来都不带粮草辎重。

    果然，那队官兵的队长说道：“王妃娘娘，今日轮到我们黑拉笃队出来打草谷，托您的鸿福，收成着实不错。”见曲聆眉头紧皱，以为她是烦闷这帮宋人总是哭哭啼啼，十分闹心。手中鞭子甩，劈头盖脸的向身边的几人打去：“哭哭哭，哭什么哭？你们这帮宋猪，有幸得见王妃娘娘的尊容，还不赶紧下跪谢恩，竟然还敢哭？！”

    这官兵可没有怜香惜玉说，几鞭子下去，就狠狠的抽了好几个年轻的姑娘。其中人的衣服自肩膀被抽破，雪白圆润的肩头就这样赤.裸裸的暴露在众人面前。女子又羞又疼，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还要忍着疼痛努力的拿破碎的衣物遮掩自己的肩膀。而另外几人，个年轻娇美的女子脸上被抽了鞭，直接将脸抽破了相。还有人也被抽到了脸，却没前人好运。鞭子甩到她这里的时候，刚好抽到了她的眼睛，只见黑红的血液从她捂住的眼窝的地方不住的渗出，恐怕那只眼睛，就这么毁了。

    曲聆自忖不是个富有同情心的人，可是看到这样凄惨的场面，还是忍不住心生怜悯。“算啦算啦，不要打了，你这几鞭子下去，他们就哭的大声了。”

    队长点头称是。

    “你们都是从哪里打来的草谷，这燕云十六州，可都是我大辽的领土，难道你们是在领土中向汉人劫掠？”曲聆会问这话，完全是因为燕云十六州虽然隶属辽国，可实际上在这里居住的并不仅仅是契丹人，的还是汉人。由于辽国的许土地原本属于中原，因而在夺取了这些土地以后，为了统治当地的汉人，自辽太宗起，就采取了“因俗而治”的统治方针。实行分治汉人和契丹人，南北两面官的两院制。

    萧峰官居南院大王，自然就是坐镇南京带。若是在他辖下有官兵劫掠南朝百姓，无疑是在他脸上甩了几个响亮的巴掌。

    “回禀王妃娘娘，我们并不曾向我大辽境内的汉人劫掠。今次我们是在涿州境外大宋的地界打的草谷。自从大王来后，属下不敢再在本州就近收取粮草。”

    “自大王来后？那也就是说在王爷没来之前，你们确实会劫掠燕云十六州境内的汉人了？”

    “是。”

    “以前怎样我不管，可是你回去禀告声，从现在开始不许再去向境内的百姓打草谷。虽然他们是汉人，可他们也同时是我大辽的百姓。正是为了治理汉人，我大辽才有南北说。若是你们总是劫掠境内的汉人，难保这些汉人不会因此反叛。若真的叛乱由此而起，我想你们就是有十个脑袋也赔不起！”

    听了曲聆的话，众官兵俱是低下了头。

    先前回话的队长也觉得心中懊恼，怨念自己怎么就实话实说了。他小心翼翼的抬头，见曲聆面无表情，不禁心中惴惴。转头向身后的官兵喝道：“大伙把最好的金银财宝，统统献出来，请王妃先捡用。”众人应是，便将劫掠而来的金银首饰全部堆在张毛毯上，等待着曲聆先行选取。

    曲聆看看地上散乱的首饰，再看看窝在边，不敢再大声哭泣，只能小声啜泣的汉人，心中不禁长叹声。

    “你们今日打来的草谷，都送给我成不成？”见众人闻言怔，曲聆不免又补上句：“当然，我不会白叫你们忙活天，却什么也捞不着。凡是献了俘虏的官兵，回头都去王府领赏吧！”

    “我们诚心诚意献给王妃，并不用赏赐。”

    曲聆微微笑：“你们不必说这些，叫你们去便去吧，难道我楚王府还会差你们这么点赏赐吗？”

    众人躬身道谢，队长问道：“属下观王妃娘娘的行止，应该是出来行猎。娘娘要这么俘虏，是想要让他们当活靶吗？可惜今天抓的大都是娘们，跑不快，下次给娘娘抓些精壮的宋猪来。”说完行了礼，便领兵离去了。

    见他们走的远了，曲聆才骑马走近人群，冲马前的人问道：“你们都是哪里人？”

    少女立刻跪下哭诉：“小女子是张家村人氏，求王妃娘娘开恩，放小女子回家去与父母团聚，娘娘的大恩大德，小女子必当铭记于心。”

    随着少女的哭诉，数百名俘虏俱都跪了下来，俱都求情。唯独有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立其中，背脊挺拔。

    曲聆招来身边的侍卫，让他们为这些人松绑，各自捡了财物，便回家去。

    至于这个少年，曲聆骑着马踱步向前，来到他的面前：“小弟弟，你家在哪里？刚才所有人都下跪，你为何不跪？”

    “我才不会给契丹人下跪！”少年身形削瘦，却得挺直，听到曲聆的问话，便高高扬起了头，脸厌恶的说：“你们契丹人狼子野心，夺我大宋土地，劫我大宋百姓，我怎么可能给你下跪！”

    “臭小子不想活了！”曲聆还没生气，她身边跟着的个侍卫倒是忍不住，拳头挥，便想要给这不识好歹的臭小子个教训。

    少年紧紧的闭上眼睛，准备硬抗这记拳头。可是等了老半天，都没等来这拳，便忍不住睁开眼。

    这睁开却吓了大跳，只见张美若天仙艳若桃李的脸庞，凑在他的面前。“你这是做什么？哪有女人这样靠近男人的？真是不知羞耻。”

    曲聆噗嗤笑：“男人？你的毛长齐了吗？就敢自称男人？是男人还会怕拳头怕得闭上眼睛？你可知道刚才要不是我挡住了那下，你保准被打的脑袋开花。”

    “你！”少年气结，张脸涨的通红，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曲聆笑着说道，“你瞧你，你明明连拳头都怕，刚才却敢这么和我说话。想来你是瞧出了我并不会对你怎样，才敢如此放肆是不是？”

    “你胡说！”

    “我胡说？别告诉我连拳头都怕的人，会不怕死。”曲聆打趣道。

    “……”少年气的直哆嗦，好半天都说不出句话来。

    曲聆瞧他这摸样，不禁暗自检讨：好像自己确实是逗弄太过了。

    想想自己曾经养的那只小狗，每次被自己逗弄生气了，都是怎么安抚的呢？

    曲聆试探性的伸出手来，温柔的拍了拍少年的头，闻言安抚：“好了好了，不生气了，我刚才是在逗你玩呢。你先前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呢？”

    温暖柔软的手第下接触到自己的头时，少年还没反应过来。当第二下第三下的时候，才彻底反应过来。

    我这是被人拍了脑袋吗？

    瞬间过往的记忆涌上脑海。自他有记忆起，便没见过妈妈的面。听大伯说，妈妈在生自己的时候，就难产而亡了。妈妈去后，爹爹也没有续弦，是以从小到大，他都不知道有妈妈，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因为爹爹只有自己个儿子，大伯自己也没有孩子，所以他们二人都把心血放在了自己的身上。爹爹很是严厉，每次见到自己，都只会督促自己练功。大伯倒是对自己要温和点，不过最也就是在自己功夫练得不错的时候，拍拍自己的脑袋，以示鼓励。

    可是这样的拍脑袋，却与刚才的感觉完全不同。

    轻轻的，柔柔的，软软的，暖暖的。

    像片羽毛，又像抹温暖的阳光。

    少年偷偷拿眼角瞥了曲聆眼。曲聆今天为了方便打猎，并没有穿衣饰繁复的王妃装束，也没有穿轻飘飘的五毒装备。而是穿的仓库里收集的散件。这套衣服穿在成女身上，既不妨碍行动，又相当温柔婉约。被这套外观衬，原本略带侵略性的容颜，也柔和了下来。

    难道妈妈……就是这样的感觉？

    也幸好曲聆不知道少年心中的想法，否则她绝对不会这么好言好语的同他说话。不，别说说话了，她不个糊他脸[蝎心]就是好的了。

    回过神来以后，少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刚才怎么就把面前的人想做了妈妈呢？明明她看起来，也不过才二十来岁，最大自己几岁罢了。

    “我叫游坦之，原本家住蜀中。”

    “什么？你说你叫游坦之？！聚贤庄游氏双雄的后人游坦之？！”曲聆闻言震，控制不住的惊道。

    为什么她会遇见游坦之？这个天龙中的最悲催的男炮灰，没有之。

    原著里确实是阿紫和萧峰出来打猎的时候，遇见了他。可是那时候明明是冬天啊！

    曲聆抬头看看周围的景物，如今草长莺飞，明明是炎炎夏季啊！

    瞬间，曲聆仿佛听到了命运恶意的嘲笑声。

    游坦之，这个可悲而可叹的男人。

    身为游氏双雄的儿子，聚贤庄的少庄主，游坦之在武林之中也算得上有名的武二代了。可惜世事难料，朝之间，爹爹和伯父相继死去，只留下了年仅十余岁的他孤苦伶仃。聚贤庄毁了，亲人死了，自己到处流浪，流浪到宋辽边界的时候，还被打草谷的辽兵抓做了俘虏。

    好容易脱离了辽兵，却又发现救自己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大仇人。报仇不成，又被阿紫借萧峰的手捉了回去。为了活命，被阿紫生生的在脸上铸了个铁头套。可怜游坦之到死都不知道，当初他以为的救命恩人，进而爱上的女子，才是害得他毁容的罪魁祸首。

    因为爱上阿紫，甚至还把自己的眼睛挖出来送给她。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的腔真情在阿紫的眼中，却什么都不是。到最后的时候，阿紫宁愿把眼睛挖出来，也不愿意欠游坦之什么。看到这里，不免让人唏嘘，何为天意弄人。

    不过如今游坦之遇见的不是萧峰，不是阿紫，而是自己。没有《易筋经》，没有阿紫的铁头套，没有阿紫用来练神木王鼎的各种毒虫，游坦之就不会是那个武功高强的铁丑了。没有遇见阿紫，他便不会腔情义全都错付了。至少他不用挖出自己的眼睛，去祈求份从来不属于自己的爱情。

    想到书中游坦之的生，曲聆不禁心生恻隐。她从怀里捞出个金丝钱袋，里面装着几片金叶子，几锭碎银子，和几十枚铜钱。

    游坦之呆呆的任由曲聆牵起自己的手，看她将钱袋放在自己的手掌心。曲聆难得发了次善心，说道：“我曾经去过聚贤庄，可能你并不认识我罢。”这倒是实话。当初萧峰带着曲聆去聚贤庄求医的时候，曲聆是身苗疆女子的打扮。那时候她身受重伤，脸色苍白，形容枯槁，与现在的样子大相径庭。而且当日血战的时候，未免意外，游氏双雄早就让他乖乖的呆在屋内。若不是最后看见父亲和伯父死去，想来他也并不会出来。

    “游氏双雄……说来也算与我有旧，如今看见你，大家也并不算毫无干系。你既然讨厌契丹人，那你还是回大宋好好生活吧。这钱袋里的欠足够你回到大宋了。”

    见游坦之并没有反驳自己的好意，曲聆的心情稍微好了点，不禁语重心长的说道：“年纪轻轻就个人行走江湖，以后你还是长点心为好。今日你遇见我，可以说契丹人如何如何不好。左右我不是契丹人，你这么说我也无所谓。可若下次你再遇见契丹人，却不定有这样的好运了。”

    “你不是契丹人？那他们为什么叫你王妃？”游坦之握着曲聆赠送的钱袋，半是好奇，半是窃喜的问道。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窃喜些什么。

    曲聆不轻不重的在游坦之脑门上敲了下，“刚才我说了那么，你就只听见这句？我虽然不是契丹人，可我的丈夫是契丹人。”

    “你已经成亲了啊！”游坦之有些失落的问道。

    又是个响栗，“废话，没有王爷，哪里来的王妃啊？好啦好啦，天都要黑了，你还是赶紧走吧。”

    曲聆说完，便翻身上马，也不等与游坦之告别，便风驰电掣的骑马离去。

    “虽然身为王妃，可没想到她人还挺好的嘛！不过想来以后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游坦之紧紧的捏着手中的钱袋，却见前方不远处曲聆离去的路上有块白色的绸布。不免心中好奇，将它捡了起来。

    因为天色已经擦黑，游坦之也看不清楚上面写了些什么。只好先将它收起来，等有机会的时候再看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的南京，与今天的南京并不样，其实是指燕京，燕京就是现在的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