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27
幼龙育成计划 作者:捣药的
都闷在心里,我回去了,待会再过去找你。」
弟弟走後,尽管殿内的陈设并无新奇之处,洛伦还是忍不住呆望著龛像出神。兴许他望的不是龛像,仅仅是头脑空白之时,视线恰好落到了那里。他掩唇这般驻足思考了会,似乎心绪已经飘到极远处。
不知为什麽,有种非常、非常不舒服的预感……
洛伦发觉自己最近都在惦记著件事。可是,这个到底是什麽事,时半会又想不起来了。他敢打赌,假如把这件事抛在旁的话,没过几天,就会自动浮上来。因此他就希望能快点想起来了。
他并不急著向长老们汇报,先回到了自己的居处,理所当然,没有外人存在。不过他很高兴地发现家具仍旧整洁,地板上没有出乱七八糟的老鼠尸体,角落里没有出积累成堆的灰尘。他对这里的印象不深,但还记得,毕竟住过段日子。
刚刚从试炼空间里出来,他的精神似乎特别困乏,到床上坐了半个钟头左右,既没睡觉,也没合眼假寐。尽管他很想这样做,但是心头那块疙瘩始终无法挥去。
洛伦起身在水晶世界般的窟洞中走了走,仔细打量了番家具,试图从中寻找出异常的蛛丝马迹。不得不说,他的直觉总是很灵验。目光从已经停止摆动的挂钟,转到指甲盖大小的五色的宝石串起的珠帘,再到凝视著玻璃置物架上盛放的小物件,有的是陶瓷娃娃,有的是以前不常看的书,随手放在了那里。十年的回忆涌了上来,却在注意到第二格的东西时,瞬间裂成了单调的黑白碎片陪风逝去。
洛伦知道那是个透明的玻璃瓶,对于金银财宝手到擒来的龙族来说,简直是不堪入目的垃圾。可是这麽普普通通的物品,却害得他下子愣住了,突然想起,木塞口处应当有个便筏,而那个便筏才会是自己真正要找的东西。
他犹豫著,就像当初不知道该不该取下来那样。不同的是,现在的他有过分充足的理由打开了,因为他早已不止八十岁了。
他很好奇瓶子里面是什麽,并且,这份好奇度将他折磨得生不如死。
其实里面并没有什麽。
洛伦打开的那瞬间,眼前白花花的片,没有温度和风,如同身处另个神奇空间。最先看到的是少年时的他,正在相同的位置,做著相同的动作。这个动作,重复了许许遍,每次都让他自己痛苦已极。
看样子,少说打开过上百次了吧……
因为记忆狂涌而来的关系,好像街道上的行人变得愈来愈,头脑变得愈来愈拥挤了。洛伦忽然有些心惊。此刻的他,完完全全体会了当时的感觉。
他只是重新体味了遍又遍找回记忆,然後遍又遍将自己剥夺的经历。
灰霾的天空,阴冷的寒风,底下的人们似乎都很渺小。洛伦渐渐降低了自己的姿态,来到那个半跪著的人面前。那人看起来实在可怜,明明有著张漂亮俊美的脸蛋,却布满了泪痕,让他心里莫名地揪疼起来。
转过头,洛伦惊讶地发现盖伊长老就在旁边,神情犹似冷笑,似轻蔑。他能明白这种表情的意思,以前每当谈起人类的事情,那些成年龙便会露出类似的脸色。
洛伦看著人龙对话,听不到任何声音,默剧样,却能够判断出大致的内容。
可惜,什麽也做不了。
只有任由那人逐渐灰心绝望下去,眼见那湖水蓝的星眸完全失去了光泽。
洛伦突然间焦急如焚起来,极想冲上去叫那人不要放弃。虽然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凭本能,他不忍心见到那人崩溃至此的模样。为什麽?他困惑地问自己,为什麽要理会这个毫不相关的人的死活?
然後,他慢慢想起来了为什麽。
因为习惯了幼年时期生活的点滴,因为习惯了获得那个人的关注,因为习惯了……所以他想要得到全部。他并不是享受当个孩子的感觉,而是享受被爱著的幸福。
无论过去久,他都会记得,那是此生见到的第个人。
就在黑暗潮湿温暖的地下室里,朝他绽放了好看的笑颜。
那种柔和美好的感觉,让他陷入其中迟迟不能自拔,许久以後,才晓得呆呆地开口,喊出了不恰当的,却是自己当时认为很贴切的两个字。
为什麽当时非要选择忘掉那人不可?
要不是东西还放在这里……
要不是很幸运地没有被人动过……
他绝对会辈子都想不起来杜兰的存在吧!!
洛伦紧紧咬著牙,抬手掩住了眼中阴鸷的情绪。他实在是担忧,生怕自己个忍不住,就会换成巴掌抽到自己脸上。
※
「盖伊长老、薛提思长老、诸位……」
姑且掠过大同小异的问候语吧。
洛伦上前面向老龙们鞠了躬,大致上讲明了五十年间的生活。这些用三言两语就可以带过去。故而并没有太人感兴趣,众龙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後面的话上。洛伦的腰直是微微弯著的,看似谦卑,可他的态度却像个倨傲的雄鹰,垂下的银眸中尽是不可忽视的寒冽。
「我有个不得体的请求。」
「什麽?」全场短暂的寂静之後,上座的老龙问道。
洛伦直直地看著盖伊。后者似有所觉地扭过头,半晌才做了个手势,因他的资格最老,所以别的龙都退下去了,留给他们片私人会谈的空间。
「我要外出段时间,在此之前,」洛伦说,「我希望您能够告诉我解除契约的方法。」
盖伊愣了愣,很久反应过来。
「你知道你在说什麽吗?」
「是的。」
「洛伦……我有点失望……你刚回来,就要跟我说这个?」盖伊疲惫地说,「嗯?你要去找他?别忘了,他是我族的敌人。还有两个可怜的孩子,至今未曾寻回,定是被那法师给带走了,不知流落在哪个地方……」
「敌人吗?」洛伦微微偏头,口气流露出些许讽刺意味,「个照顾了我十年的敌人——倘若当年没有发现新辟之境的存在,真正绝望的情况下,这个敌人不该是我们的恩人吗?」
他的态度逐渐转变,半点不相让,令盖伊有种被冒犯尊严的感觉。但是,这孩子…不,洛伦已经不是个孩子了。他是头成年龙了。因此,他的话语绝对比以往要有份量许,而不是可以容人轻易忽视的了。
盖伊沉吟了片刻,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觉得有些不敢置信:「这麽年过去,你竟然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托您的福。」洛伦冷冷淡淡地说,「毕竟,当初是您教给我记忆瓶的用法,不是吗?」
虽然本意决不是让他在几十年後再次回想起切。
然後他按照盖伊所愿,从此将那段记忆抹去了。
盖伊的脸色变得很古怪,皱著眉看他,喉咙间吐出莫名的颤动声。看起来,盖伊是在思量。恰好,洛伦有很棒的耐心,就那样动也不动地在堂下对持。
「不。」
最後盖伊说出这个字。「我不允许……」
「不允许什麽?」
门外窜出来个笑嘻嘻的红发男人,很自然地插到他们的话中。他走到洛伦身边,甩出条胳膊搭在洛伦肩膀上,自动忽略了小幅度的躲避,抬头对盖伊说道:「哈,大长老喔,晚上好,吃过了没有?」
「……吃了。」盖伊忽然觉得场面似乎有点令人头疼。
「吃的什麽呀?」
「……」
「对了,史迪克家正在搞烧烤聚会,要不要起去蹭点饭?」
完全就是在东拉西扯。
盖伊努力按下太阳穴附近蹦出的数根青筋:「你是来干什麽的?有话直说,约翰。」
闻言,约翰马上调整了脸部表情:「这可是您说的啊。好吧,其实,我就是来支持大哥的嘛。您看他个好好的小青年,在族里憋了十几年,又在试炼空间里憋了五十年,换做哪头正常龙都会受不了的,对不对?别提发情期跟成年期挨的那麽近,亲爱的大长老,你明白我的意思。」说完还故意向盖伊挤了挤眼。
「嗯?」盖伊被他兜兜转转圈,弄得有些晕头转向,似乎还真的明白了什麽。
洛伦虽然极佩服他能够面不改色地胡诌大堆屁话,却对于他捏造发情期的事情感到很不满。无论如何,这都是件私密性质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盖伊沉默了会,「族内真的没有你看得上眼的母龙吗?」
「年纪太大了吧。」约翰代替他回答。
「年纪大点不好吗?到了我这个年纪,你会发现她们都还年轻的很。」
约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叨念著:「问题是根本就没有比你活得还长的生物了吧……而且,天天对著本族美人再怎样也会审美疲劳的嘛。」
「你们执意如此吗?」盖伊的脸色沉甸甸的,「那麽,好吧,等到成年仪式结束後,可以暂时离开段时间。别忘了保持联系。老实说,你们这些小辈是最让我不放心的,要不要安排别的成年龙随行?比如……」
「不用了!」约翰斩钉截铁地说,连忙又干笑道,「嗯,我的意思是,麻烦大家不好呢,哈哈哈哈哈……」
於是这件事就这麽定下来了。
走到外面两兄弟各自寻思,时间谁都没有开口,只是沿著妙青河往前状若散步。茂盛的草长得像极了芦苇。约翰本以为洛伦会感到高兴的,因为他很机智地化解了尴尬僵持的局面,实际上,洛伦确实有为此向他道谢,但这并未使双方彻底释怀。
约翰觉得自己白做了那麽无用功:「大哥,为什麽你还是脸不快活的样子?」
「你的记忆恢复了吗?」洛伦瞥了他眼。
「恢复了。」约翰点点头,「……感觉有点不像真实的,那种情绪实在是…好奇怪……」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而且想起记忆的时候,心脏处总是抽抽的疼。」
洛伦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在平常活泼能干、伶牙俐齿,说到底,却也是个十分单纯的人。对于那些情情爱爱,还是知半解的。洛伦暗暗叹了口气,心想,待会再去开解他不迟,现在最重要的是……
「我之所以不快活,当然是因为事情尚未解决。像你这样浑水摸鱼地避过,决不是能够劳永逸的办法。」洛伦说,「早在很久以前精神联系就被单方面切断了。这样耽搁下去只会连累到他,我想要盖伊告诉我解除契约的办法,现在,这个办法已经不可取了。」
「那可不定。史迪克家的老龙告诉我,据说盖伊的手札比世上的任何部魔法典籍还要完整,从六系咒语到全属性魔法阵到诅咒之术什麽的都包括在内。」
「所以?」洛伦看著他。
约翰高高地扬起了眉,语气中自信满满:「当然也会记录它自己使用过的法术了。所以咱们明晚等成年仪式过去,就到盖伊的书房里把东西偷过来吧!」
偷过来?
洛伦忽然为弟弟的前途感到担忧起来。
不过,倒不失为个好主意……
☆、bsp;seven 出发
成年仪式只是种宣布、公告,没有欢歌载物,没有饕餮盛宴,因此龙们的兴趣不是很大。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如长老所言,正因为龙族血脉稀少,所以每头龙是要团结在起,尽己所能地互相帮助。倘若族内有难,无论如何,都要设法伸出援手才对。
般情况下,在傍晚来到之前,盖伊是不会回来的。约翰已经打好了算盘,自己先行溜出,然後趁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仪式上面的时候潜入书房。
说是偷走也不太恰当,他只需要动动手指头,将手札原样复刻遍即可。
盖伊的家门口有两座巨大的铜像,非常好找,约翰跑了进去却发现自己迷路了。这个洞窟大得很,加上复杂化的环境装饰问题,看起来就像个光与暗交织的金色迷宫。
约翰对自己的计划有著充足的信心。
但是现实跟他开了个极大的玩笑。
「你怎麽在这里?」约翰眨了眨眼。
对面的加莱西诺同样茫然不知所措:「你怎麽也在这里?」
「为了……」约翰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呃,其实我想看看盖伊的手札啦。」
他的坦诚让加莱西诺露出了然的神色,却没有对他加责怪。加莱西诺关上了书房的门,点亮了里面的琉璃灯盏,很快动手帮忙找起来。约翰有点不能理解,按照常规来说,加莱西诺该是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类型。
加莱西诺小心翼翼地保护好放到桌子上:「拿去吧。」
约翰没有话,早就准备好的咒语派上了用场,将手札上的文字复刻到了另外的空白书页上。见到他完成了工作,加莱西诺便收回了那本书。
「干嘛帮我?」约翰问。
「没有啊。」除了刚才互相打了个照面的时候,有瞬间的惊奇以外,加莱西诺还是连眼睛都眯著永远睁不开的模样,「你又不是第个这麽干的龙啦。大家都很好奇里面的内容是什麽,但是盖伊又不肯借给他们看,至少明面上不肯的,所以就纷纷想要复刻出来。到最後,基本上是人手本啦,根本没得稀奇了。」
「哈?这麽说,随便找别的龙借也可以啦?」约翰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复刻本,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那我白白花了好力气,简直是个大傻瓜嘛。」
「我赞同你的观点,主要是,后面的观点。」
「这个就不需要赞同了……」
不管怎样,还是顺利地弄到手了。至于别的事,就没必要理会了。约翰使劲地催眠自己。加莱西诺对他挥了挥手,说:「但是你应该庆幸的,因为你遇到的是我。昨天我答应了大长老过来帮它做做扫除什麽的,顺带打扫打扫书房咯。你知道,那些年纪大的老龙就是很讨厌搞卫生。」
「辛苦你了。」
「不谢。」
加莱西诺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摇摇头望著约翰走远,低头继续整理略显灰脏的桌面。同时,他含混不清地咕哝了声,倘若不是耳力极好的,又是极贴近他的话,便万万不会听到。
「已经完成您的吩咐啦,大长老,以後要是还有这种事,可千万别找我了。」
「唉……」沉沉的叹息消逝在空中,「你觉得他们俩是怎麽回事?」
「还能是怎麽回事?两个胳膊肘向外拐的小家伙,噢,原谅我这麽说。每次看到他们,总以为还是以前那个没长大的样子。」加莱西诺眯了眯眼,笑著评价道,「可惜,都成年了您也不好管了,是吧,至少明面上不能管著了。」
※
「我会想念你们的。」
分别之际,维里斯挨个给了他俩记拥抱:「希望你们别走太久了。不然,龙族就只剩我是最小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你也可以跟我们起呀。」约翰说,「反正你还有几年就满岁数了,稍稍提前点,大家不会有异议的。」
「算了……」维里斯摇摇头,低声道,「薛提思的身体不好,年纪又大,倘若我不在他身边的话,万出事就什麽都来不及了。虽然我的父母早已死去了,可他算是我的半个父亲,我定要好好照顾他才行。」
除了维里斯自己,恐怕没有第二个人能明白了。对于约翰来说,这些年主要都是靠自己的,龙族的长老们是老师、长辈、同胞,却唯独不是亲人。
洛伦微微侧首:「我们走了。有事记得联系。」
维里斯轻吁了口气,眼见他们逐渐走远,身影消失在苍茫的敖空之上。整个空间突然震动得很厉害,像是水面上浮起了圈又圈的波纹。透明的,肉眼可见的。他边羡慕著洛伦和约翰能到外面的世界畅翔,边又提醒自己不可以扔下薛提思长老不管。
每当维里斯心里郁郁不得舒展的时候,便会感到熟悉的头疼毛病又来了。
他在地上打了个滚压制住痛苦呻吟的冲动。
不行……
还不能让别人知道。
※
再次来到小时候的家园,对许人来说已经过去了几代人的时光。将近个世纪的发展,使汉雷顿变得富有繁荣。这里的土地扩建了不小,物产丰富,交通贸易也发达起来了。只是,汉雷顿却不属于曾经的帝国,而是新兴的联合国的城市之。
在首都遭遇龙族侵袭陷落後,以贵族为首的民众不断挑起在各地纷争,扬言要用新的制度带给人民好的利益,帝国的内部开始分裂瓦解——这个过程是非常迅速的——从教皇遇刺身死,直至皇帝宣布解除国家的存在,最终完全倒塌。这是种很少见的状况,却确确实实是贵族和平民的联手,然而,当他们的目的达到了,很快又产生了巨大的分歧。
这些年大陆上发生了很事。人族分成了大大小小的国家,有些跟兽人族翻了脸,有些不动如山,偏安隅。早些时候龙族跑到青空之森大战场,把半边树林都给烧光了。使得精灵们元气大伤,愈来愈少出现在其他种族的视野中了。
至于伯尼坦在当年的爆炸中化为了堆废墟,被人们舍弃、遗忘了。据说,即使现在到那里去看看,依旧可以翻到埋在断壁残垣下的尸体呢。
洛伦凭借记忆仍可找到黑蝠堡的位置,尽管他知道人物皆非,只有徒增伤感的作用,可是不过来趟的话,才会觉得闷闷的加难受。
这里已变成了条民房和买卖市场混合的街道。那座城堡早就被拆掉了。没有人住的,只是个四通八达的巷子。原本的荒芜土地上栽种了两排无花果树,到了成熟的时节,总有附近的小孩子争先恐後地摘下来。
面对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约翰不禁大力揪起了眉头,失望从他脸上飞快地闪过,定格成无尽的焦虑和苦恼。
「完了……」他说。
「完什麽了?」洛伦冷冷瞥他眼,「都过去这麽年了,他自然不会还在这里。当时盖伊逼我给他带路,就是为了找到剩下的龙蛋,也是为了警告我究竟是什麽身份。可不知为什麽,只有维里斯个人被带了出来。後来将那座城堡毁掉也无济于事,这说明,不是他就是别人带走了龙蛋。你觉得哪个可能性比较大点呢?」
愣了愣,约翰睁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
「先假设第种可能性:如果他泄恨将另外两枚龙蛋扼杀,就等于他自己也死了。为了报复,他绝对不会干这麽傻的事情。第二种可能性:他们目前都生活在什麽地方,就像我们以前那样。」
「可是他还会像对待我们样,对待那两个小家伙吗?」
「不,我想不会。虽然我不明白他的主意。」
「呼!」约翰握起了拳头,精神又回来了,「你说的对,不管怎样,我们定要找到他才行。只是我有点害怕,要是他还在生气,或者不记得我们了怎麽办?」
「四个字,无所不用。」说著,洛伦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敲了约翰个爆栗:「没有这份觉悟的话,就不要跟来了。我们亏欠了他那麽,就算他不原谅我们也很正常,但是,只要努力会有办不成的事吗?」
约翰眨巴下眼睛,捂著头似乎瞬间了悟到某些事。
这刻,两人同时升起个坚定的念头。
不知道他在何方?那就踏遍大陆的每个角落。不知道他会不会原谅自己?那就道歉直到他原谅为止。不知道他恨不恨自己?那就死缠烂打到他由恨变爱为止。
约翰抖开了最新的世界地图,上面的国家和种族都分裂成块块的,少部分特别用笔勾勒出来了。首先排除了最大的几个城市,将目光著眼于边缘地带的地区。因为在大城市里想要拒绝交际和引人注目是很难的,除非杜兰有什麽不为人知的计划——暂且将这个微乎其微的可能性放在边吧。
「荒山野岭?乡间?海边?先去哪个地方?」约翰问道。
同样打量著地图上的各段文字标记,洛伦端下巴沉吟了起来。
这时,冷风拂过,泛黄的羊皮纸被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