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分节阅读50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小贴士:页面上方临时书架会自动保存您本电脑上的阅读记录,无需注册
    遛鬼 作者:酥油饼

    抬腿就往楼上跑。

    “住!”莲姨随手拿起碗朝他丢去。

    砰得声,碗碎在丁瑰宝面前。

    印玄挑眉。看莲姨丢碗的手劲和力度,绝非泛泛之辈。

    丁瑰宝拳头紧,猛然转头,眼底射出怨毒的光芒,“莲姨,凡事都有个限度。”

    “应该有限度的人是你!”莲姨从容地走到他面前,拦着他道,“你知不知道你离开了少年?”

    丁瑰宝哈哈大笑,笑声却说不出的凄凉,“那你知不知道这么年来,我有几个小时是清醒的。”

    莲姨道:“你不该清醒。”

    “为什么不该?因为我看穿了他虚伪的真面目?因为整个家里只有我个人真正为我母亲伤心?因为……”

    莲姨想也不想地甩了他个巴掌!

    丁瑰宝声音骤止,半晌才低声道:“对不起,莲姨。”

    莲姨深吸了口气,努力收回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你父亲比我们任何人都难过,他也比我们任何人舍不得你的母亲。他爱她,比我们想象得都深!”

    丁瑰宝眼底怒火重染,“他的爱就是宁可去做所谓的慈善也不愿意陪在我母亲的病床前?!他的爱就是明明能够令母亲死而复生也不敢去尝试?!他的爱就是为了他的名誉宁可牺牲他的妻儿?!这种感情叫爱?这简直比恨可恶可怕!”

    莲姨道:“他有他的责任。”

    “善德世家的责任嘛。可是这个世界就算没有善德世家,样不会坍塌,这个世界不是有了善德世家就没有丑陋没有贫穷没有饥饿!”丁瑰宝咬着牙齿,眼眶通红,“但是对妈妈来说,她只有个丈夫!这个丈夫在她重兵垂危的时候却陪在别人母子的身边,只为了慈善!这种所谓的大爱太恐怖了,我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我只知道,作为个男人,个丈夫,个父亲,他很失败!他唯成功的,也许就像你说的,他还会做慈善,所以他还能被称为个人!”

    莲姨叹息道:“这是善德世家的家规,数百年来直是这样。你母亲在嫁给他之前就已经知道也接受了。”

    丁瑰宝道:“所以我可以不计较他没有送妈妈最后程,可为什么在我已经成功引回妈妈魂魄,只差步就能复活妈妈的时候他要阻止?!如果不是他,我就不会没有妈妈!”

    莲姨道:“天意难违啊。”

    丁瑰宝道:“既然天意难违,为什么不顺其自然地让我成功!也许这才是天意。”

    莲姨见他越说越激动,忍不住按住他的肩膀道:“你对你父亲的成见太深,你们最好坐下来好好谈谈,至少,你要给他个机会听听他的说法。”

    “我现在就给他机会!”丁瑰宝拿出张黄符,翻手贴在豆子上,随后丢。

    豆子爆开成个巨汉,雄纠纠气昂昂地往楼上跑。

    “住!”莲姨身体侧,随手扔出把细沙。

    巨汉被细沙击中,晃了晃身体,噗得声消失了。

    “莲姨!”丁瑰宝面色变得极为难看,看向莲姨的目光也变得阴冷起来,“看在妈妈的份上,我不想和你动手,你还是让开吧。”

    莲姨用身体挡住楼梯,肃容道:“就因为你妈妈,我绝对不能看着你们父子相残。”

    “木莲。”听起来极为悦耳温暖的声音从楼梯正上方传来,个五官与丁瑰宝有三份相似的中年在楼梯尽头,令人惊讶的是,他的头发竟然全白了,看上去倒是与印玄极为呼应。

    丁瑰宝也愣了下,很快又冷笑起来,“你也会心虚愧疚吗?”

    丁海食柔声道:“你赶路回来定很辛苦,我们明天谈好不好?”

    丁瑰宝道:“我等不了!”

    丁海食无奈地叹气道:“你来书房吧。木莲啊,麻烦倒三杯牛奶上来,喝了牛奶容易睡觉。”

    莲姨不赞同地皱眉道:“老爷,你的身体……”

    丁海食微微笑,无尽的温文儒雅,“人逢喜事精神爽,瑰宝回来,我身体就好了大半。”他说得那样真挚,好似完全不知道下面着的这个儿子已经恨他入骨。

    丁瑰宝冷笑,快步上楼。

    丁海食慢吞吞地走进书房。

    书房正中挂着张画像。背景是午后的大海,个少妇抱着孩子坐在藤椅上,开心地笑着,眉宇之间都充满了爱与希望。

    丁瑰宝看到画像,立刻收起张扬的姿态,声不吭地在沙发上坐下。

    丁海食冲印玄笑笑道:“记得上次见印玄前辈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二十年后前辈风采依旧,我却老了。”

    印玄默默颔首。

    丁海食又向丁瑰宝介绍印玄,“印玄前辈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吓坏了我和你的母亲,我只好跑去向印玄前辈求助,是前辈提议将你投入御鬼派门下,这才逃过尚羽的追踪。对了,前辈,我听说尚羽最近直在找你的麻烦,不要紧吧?”

    印玄道:“阿宝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丁海食苦笑道:“我也没想过能瞒他辈子,幸好这几年我在岛上做了准备,希望能挡住尚羽。”

    印玄想起尚羽在隐士庄临走前的怪异表现与语言,犹豫了下,却没有说出口。这样没影的事,倒不必说出来让所有人都跟着猜来猜去了。

    丁瑰宝道:“叙旧完了吗?该算算我们之间的账了吧?”

    笃笃。

    门虽然开着,但莲姨端着牛奶进来前还是习惯性地敲了敲,丁海食点了头她才拿进来。

    丁海食道:“木莲,不早了,你先去睡吧。”

    莲姨轻声道:“老爷也要注意身体。”

    丁海食点头。

    看着他们默契十足的眼神,丁瑰宝感到怒意直冲头顶!

    网中雀(三)

    木莲临走前担忧地望着丁瑰宝,眼中既有担忧又有哀求。

    丁瑰宝看着画像,神情虔诚又温柔。

    门被轻轻带上,房间的空气下子凝滞起来。

    丁海食干咳声,从抽屉里拿出瓶药倒了五六粒在手里,用牛奶冲服。

    丁瑰宝讥嘲地看着他,“我以为你已经生无可恋到根本不会吃药了。”

    面对这样忤逆之言,丁海食只是微笑,“不然你找谁算账?”

    丁瑰宝目光顿时凝成零两把尖锥,狠戾地盯着他,“很好,你打算怎么偿还?”

    “算账什么时候都可以,但是有件事定要在算账之前完成。”丁海食拿出本记事簿,翻了几页才道:“明天下午吧,我在那个时候有时间。”

    丁瑰宝皱起眉头,狐疑道:“什么事?”

    丁海食道:“破解噬梦符。”

    丁瑰宝瞳孔陡然放大,目光紧锁他的面容,好像在研究怎样剥落他的伪装。

    丁海食动不动地任由他打量。

    “你会破解噬梦符?”他的声音森冷得好似来自阴间的回响。

    丁海食道:“你不能总是靠这魂魄来压制另外的两魂六魄出来。”

    丁瑰宝冷笑,“要不是你强行对我使用噬梦符,我会变成这样子吗?另外的两魂六魄根本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败家子!你才是真正的丁瑰宝。”

    丁海食摇头道:“你不是。”

    “我是。”

    “我的阿宝是个天真善良的孩子。”

    “那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在临死前是么不甘心!”

    “那就让他知道吧。”

    丁瑰宝眼底闪烁着错愕和猜疑,掂量着他话中的真心有少。

    丁海食道:“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请印玄前辈做见证。”

    丁瑰宝道:“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丁海食道:“我不希望我的儿子有天因为魂魄分离而奄奄息。”

    丁瑰宝突然捧腹大笑起来,前俯后仰,整个人几乎要笑抽过去,可是笑声却空洞得令人发冷。他笑了足足两分钟才停下,慢条斯理地擦掉眼角的泪花道:“这是我这几年听过的最动听的谎言。”

    丁海食道:“也好,这样你的印象少会深刻点。”

    “老实说吧,你这样做到底有什么阴谋。”他从头到尾都不相信当年狠心向自己下噬梦符的人会改变主意帮自己解除它。

    丁海食慢吞吞地喝着牛奶,印玄注意到这已经是他喝的第三杯。

    吞咽声单调。

    正在丁瑰宝不耐烦地想要打断时,丁海食放下杯子了起来,缓缓道:“你就当是个父亲临终前的心愿吧。”他从容地向印玄道晚安,然后拉开书房门。

    奇叔和莲姨都在门外。

    奇叔神色十分复杂,脚忍不住向前踏出步,眼睛紧紧地盯着丁瑰宝,好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被丁海食不着痕迹地挡住了,“夜深了,你们都去睡吧。”他反手关上门,隔绝了其他人的目光,只留下印玄和丁瑰宝两个人继续默默无语坐在书房里。

    印玄伸手拿起牛奶杯子,低头闻了闻。

    丁瑰宝道:“厨房在楼。”

    印玄放下杯子,“不去睡?”

    “你不是很想念他?”丁瑰宝用眼角睨着他。

    印玄道:“他的确比你讨人喜欢。”

    “所以我母亲就应该被遗忘,所以我活该被下噬梦符,所以我根本就应该有这段记忆?”丁瑰宝失控地大喊,抬脚踹,正好踹在书桌上,书桌厚重,只发出闷闷的响声,却纹丝不动。

    印玄默然。

    “你为什么不说话?”丁瑰宝不满地瞪着他。

    印玄道:“这是你的家事。”

    丁瑰宝垂眸,“你对他不过如此。我的家事不就是他的家事吗?”

    印玄道:“你是不是去过地狱?”

    丁瑰宝傲慢道:“神话故事不也有劈山救母的传说吗?我为什么不能去地狱?”

    “你沾了地狱厉鬼的煞气。”

    “是啊,所以才侥幸保持清醒!”

    “去地狱需要法器开道。”

    丁瑰宝斜眼看他,眼中有猜测有防备也有好奇,“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印玄道:“没什么,闲聊。”他说着起来,正打算拉开门,谁知背脊突然被巨大的冲力撞了下,人顿时贴在门板上。

    丁瑰宝的手顺着他的腰路往下摸。

    印玄冷然地抓住那只不规矩的手,回头看他,“你想干什么?”

    丁瑰宝伸出舌头,挑逗般地舔了舔嘴唇道:“干他直想干却不敢干的事。”

    印玄的手微微颤动了下。

    丁瑰宝立刻感觉到了,眼睛亮若启明星,“你是不是也很想?”

    印玄身影闪,在丁瑰宝反应过来之前,两人已经迅速换了个位置。

    丁瑰宝脸贴着门板,悠悠然道:“原来你喜欢这样的体位。”

    印玄的手抓着门把,用力地打开门。

    丁瑰宝被门板撞得差点摔出去,暴躁地跳起来道:“你在干什么?”

    印玄冷冰冰地回答道:“睡觉。”

    门外,奇叔、邱景云、曹煜……熟面孔了排。

    所有目光都诡异地打量着他和从后面露出半张脸的丁瑰宝。

    奇叔第个回过神,握拳掩唇干咳道:“我带印玄前辈和邱先生去客房休息。”

    等他们折腾完躺下,天差不亮了。奇叔阿宝等人都睡到傍晚才起床。

    阿宝醒来第件事就跑去找奇叔要灵丹妙药治疗印玄。

    奇叔看着他与昨晚截然不同的精神面貌,心里头波澜起伏,好半天才道:“这些贵重的药直都是老爷保管的,宝少爷要向老爷请示。”

    阿宝“哦”了声,胸口感到阵不适,“爸爸在哪里?”

    奇叔道:“这个时间老爷应该在书房。”

    阿宝挪了两步,不甘心地回头道:“奇叔要不要和我起去?”

    奇叔微笑道:“今天修草坪,我要去看看修得怎么样了。少爷和老爷难得团聚,我就不打扰了。”

    阿宝脸郁闷地看着他,恨不得脱口说“你就打扰吧”。

    四喜跟在他身后,高声支持道:“大人不要怕,有我在。”

    阿宝道:“你先变成实体再说。”

    “好。”在三元和同花顺各自被曹煜和邱景云拐得没影的时刻,四喜显得格外忠诚厚道。

    阿宝有点感动,边往书房走,边对四喜道:“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你陪在我的身边。”

    四喜送阿宝到门口,潇洒地挥手道:“不用客气,大人,祝你路顺风。”

    ……

    阿宝垮下脸道:“你不陪我进去?”

    四喜道:“送君千里终须……”

    不等他别,身体就恢复成魂体,被阿宝揣进怀里去了。

    看到丁海食,阿宝心里生出种很奇怪的感觉,因为眼前这张脸实在陌生,陌生得他甚至想开口问“你是谁”。

    丁海食从书里抬头,见他悄悄推开门后就傻乎乎地着不动,不由柔声道:“阿宝,哪里不舒服?”

    阿宝摇头,试探地喊了声:“爸爸?”

    丁海食怔忡了瞬,随即露出比刚才灿烂的笑容,冲他招手道:“进来吧。”

    阿宝鬼鬼祟祟地钻进来,看着他直笑。

    虽然他的笑容有点僵硬,但对丁海食来说已经相当难得,因此跟着扬起嘴角道:“怎么了?”

    阿宝谄媚地笑道:“爸,你看我们家有没有什么起死回生延年益寿的灵丹妙药,能不能给几瓶?”

    丁海食担忧道:“你不舒服?”

    “不是我,呃,不对,是我,是我。”

    “我找医生过来看看。”丁海食说着就要打电话,忙被阿宝阻止道:“不是不是,不是不舒服,就是,就是想吃点药。”说完,四喜和他同时声轻叹。四喜是无语,阿宝是懊恼。

    “是不是给印玄前辈的?”丁海食问。

    阿宝眨了眨眼睛,道:“如果是的话,你会给吗?”

    “当然。”丁海食道,“不过印玄前辈情况特殊,还是先找医生看看,药我这里倒有些,如果能有所帮助,我绝不会吝啬。”

    “爸,你真是个好人!”阿宝感动不已。

    丁海食怔住了,从出生到现在,“你是个好人”这样的赞美他听过不下万遍,可这是他头次从自己的儿子嘴里听到,自以为千锤百炼不会再轻易颤动的心脏竟然就这样在儿子不经意的赞扬中溃不成军。

    网中雀(四)

    特地请了岛上的医生看印玄,发现他竟然闭关了。

    阿宝看着盘膝坐在结界内的印玄,又酸涩又心疼,恨不得扑上去守着他。可惜这个结界显然是视同仁的,医生走了步就被挡在了外面。

    “印玄前辈道法高深,博学才,定有自己的办法,你不要太担心。”丁海食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动不动地凝望着印玄的阿宝。

    阿宝身体猛然向后跳,惊愕又戒备地望向丁海食。

    丁海食的手停在半空中,眼中极快地闪过丝哀伤,却若无其事地笑道:“到晚饭时间了,我们先下楼吧。”

    医生愧疚地看着丁海食道:“抱歉,岛主,没有帮上忙。”

    丁海食笑道:“哪里,是我连累你白跑趟。”

    医生道:“岛主哪里的话。当初要不是你,我们也许早就被人灭口了。能够在这个世外桃源生活下去,是我们全家人的福气,别说跑趟,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也不会皱下眉头。”他这番话看似对着丁海食说,眼睛却不时地看向阿宝,眼里有着与个外人身份格格不入的责备。

    阿宝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睛,“哦。”

    丁海食对医生道:“我送你下楼。”

    医生道:“不用,让木莲小姐送我就可以了。”

    丁海食道:“她昨晚睡得晚,我让阿奇送你。”

    医生笑道:“样样。”

    阿宝撇了撇嘴角,自言自语道:“奇叔昨晚睡得晚。”

    医生从他身边走过,突然停下脚步,若有所指道:“阿宝少爷,你既然来了就住几天,岛主个人在岛上很寂寞。”

    阿宝生出莫名的厌烦情绪,好似即将喷发的火山般,不耐烦道:“你们不是人?”

    医生脸色变了变。

    阿宝也觉得自己太没礼貌了,连忙干笑两声道:“我是说你们在也是样的。”

    医生还想说什么,被丁海食路引走了。

    阿宝在原地,郁闷地晃了晃脑袋。记不起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情绪就变得难以控制起来,胸口常常会生出奇怪的负面情绪,不受控制。

    他把这种感觉告诉了大房子里唯个落单的鬼,四喜。

    四喜想了想,深沉地回道:“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生理影响心理。”

    阿宝道:“你说我有病?”

    四喜道:“没那么严重,最就是欲求不满。”

    阿宝张大嘴巴。

    四喜搂着他的肩膀安慰他道:“大家都是男人,这种事情很正常的,能够理解,不用不好意思。”

    “谁跟你大家都是男人?”阿宝戳着四喜的小肚子,戳得他肩膀抖抖的,“你是男鬼。”

    四喜哭丧着脸道:“干嘛分得这么清楚。”

    “欲求不满的话……”阿宝脑海不由自主地想到些画面,口干舌燥地舔了舔嘴唇道,“应该怎么解决啊?我是说,你说祖师爷会配合吗?他现在身体不太好,不是啊,我不是想趁人之危,我是说,你觉得祖师爷会不会也有这方面的……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四喜睨着他,“大人,其实这种问题,撸撸就好了,不用想得太复杂。”

    阿宝:“……”

    夜深人静。

    长廊那头传来孤寂的脚步声,缓缓在书房前停下。

    嘎达。

    门被推开。

    丁海食放下书和眼镜,疲倦地按了按额头,微笑道:“你来了。”

    丁瑰宝道:“中午太累了。”

    丁海食道:“没关系。反正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

    “这是你的厢情愿。”

    “算是吧。”

    “你打算怎么解除噬梦符?”

    “找梦魇,把记忆用梦境还给他。”

    丁瑰宝皱眉道:“梦魇?”

    丁海食温柔地望着他,道:“放心,我不会让我的孩子身处险境。”

    “抱歉,你的信誉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

    “但是我的毅力定比你想象的好。”

    丁瑰宝避开他不同于平日的灼热的目光,淡然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丁海食道:“马上。”

    丁瑰宝也不赘言,听完就走。

    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完全消失,书房的书橱慢慢挪开,奇叔从缝隙里慢慢挤出来,然后在书桌面前定,“老爷。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少爷说清楚?”

    丁海食双手交错,托着下巴,笑容温柔,“即使恨我,他也毫不犹豫地接受了我的建议。”

    奇叔叹了口气,说不出是欣慰还是感慨,“老爷和宝少爷毕竟是父子,父子连心啊。”

    丁海食从书桌后面起来,拉开窗帘打开窗。

    山里的夜风如泉水般清冽。

    奇叔忙从衣架上拿下外套披在丁海食的身上,“好不容易等到少爷回来,老爷要注意身体。”

    丁海食抬头望着夜空,眼底怀念之色,许久才道:“放心,答应阿欣的事,我定会做到。”

    钢琴声,好熟悉的钢琴声。

    阿宝迷迷糊糊地起来,顺着声音下楼。

    对着大门的大三角钢琴后面隐约有个人影。

    他不由自主地下楼,身体着魔般地向钢琴靠近。

    钢琴后面,个妇人端坐着,十指在琴键上灵活地跳动,犹如十个精灵。她身穿黑色高领长裙,长发挽起,露出修长优美的颈项,竟让阿宝看得痴了。

    曲毕,妇人侧头看他,面容姣美又慈祥。

    “我见过你,在索魂道……”阿宝叫起来。

    妇人朝他伸出手。

    阿宝魂不守舍地走过去坐下,等回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扑在她的怀中,头蹭着她的脖子。

    “我……你……”

    阿宝震惊了。

    这定是法术,不然他怎么会对个陌生女人产生这样强烈的眷恋之情,明明在不久前他还很确定自己栽在了祖师爷的手里。

    想到这里,他又不免庆幸祖师爷在闭关,所以没看到这样的情景。

    “你是谁?”他靠着妇人,黏糊糊地问,就像在撒娇。

    妇人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柔声道:“阿宝,你想不起来吗?”

    “我认识你?”阿宝警觉地直起身。

    妇人温柔地看着他,手指沿着他面部的线条慢慢地抚摸下来,直到肩膀,“阿宝,你要自己想起来。”

    阿宝茫然道:“想起什么?”

    妇人微微笑,阿宝眼前的景象随之变!

    阿宝惊惶地起来,打量这个陌生的房间。房间摆设很精致,油画、桌椅、花瓶……每样都将中西风格合并到了极致,可他点欣赏的心情都没有。隔壁隐约传来细细的哭声,阿宝犹豫了下,还是推开了那道半掩的门。

    其实到现在,他已经能够确定这切都是法术了,不是梦境就是幻境,可奇怪的是,他并不是很想打破它,就好像潜意识知道自己并不会受到伤害样。

    隔壁房间的正中有张大红木床,那个突然消失的妇人正静静地躺在床上,神情安详。

    哭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声音很耳熟,他却时三刻记不起是谁。

    他慢慢地靠近床,感到悲伤正从心底疯狂地蔓延开来,很快将心掏空,让他喘不过气。

    哭声越来越响,排山倒海,震耳欲聋。

    他头痛欲裂,眼前的景物开始扭曲,倒转……

    在昏过去的前秒钟,他突然想起哭声像谁。

    —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按 →键 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