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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灯照河山 作者:淮上
年x意识的教育和引导……大校看得眼皮直跳,随手把杂志翻。
几秒钟后他举着鲜血淋漓的手指头,麻木道:“被纸割破了。”
叶真:“……”
手下特工火速从船舱里跑出来,手高举消毒棉手高举创可贴,瞬间把大校的手指包扎好,闪电般退下。
叶真无语半晌,说:“你知道吗,张三同志,你这样让我想起我的个叫楚慈的叔叔,他跟你样经常因为匪夷所思的原因而受伤,比方说洗碗的时候划破手指,扫地的时候被沙发脚 绊跌倒,睡觉的时候头撞到墙壁上,还有从跑步机上稀里哗啦的滚下来……你们废柴的程度简直不相上下,唯区别是楚慈叔叔玩牌很厉害,武力值也比你高很……”
大校充满喜悦的问:“楚慈真的曾经从跑步机上滚下来?什么时候?”
“这不是重点!”叶真怒道:“重点是连这么弱的楚慈武力值都比你高啊!你除了会扮女人和在电脑前敲敲打打以外还会什么啊!电影里特工不都是飞檐走壁无所不能的吗!”
“你被楚慈和好莱坞电影误导了……这两样东西坑爹的程度也不相上下……”
大校“哟!”的声,起身想要起来,谁知刚离椅子就被拖鞋绊了跤,差点四仰八叉的脸先着地。
幸亏叶真扶了把,绝望道:“连这都行吗!”
直升飞机很快出现在海天交接的地方,眨眼间就盘旋到游轮顶上。几个工作人员飞奔出来在升降平台上洒水,黑泽也从船舱里走上甲板,穿着衬衣长裤,外套里别着把枪。
叶真非常敏感,问:“你准备去哪里吗?”
黑泽看着他,没有说话,只笑了下。
直升机发出巨大的轰鸣,前后摇晃着缓缓降落在平台上。螺旋桨终于停止不动了,舱门被哗啦声打开,老于第个大步走了下来。
大校的脑子差点被狂风吹得又震荡了,有气无力歪在躺椅上挥手。老于走近几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问:“你半身不遂了么?”
“……你才半身不遂!”
“对组织太不尊敬了,小心受处分。啊,叶十三小同学也在这里……叔叔给你巧克力吃……是谁把张大校打成这样的?干得好。”
跟他起从直升机上下来的随从递来盒巧克力,老于随手抓了把塞给叶真,又想了想,整盒都给了。
大校突然认出那个盒子:“等等,这不是我藏办公室里的吗?!老于你也太过分了!!”
叶真立刻把巧克力塞进怀里,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这位就是黑泽先生吧,”老于伸手跟黑泽握了握,客气道:“我代表组织对你的投诚表示欢迎。顾延山先生的事情我听龙纪威说了,那是个疯狂的年代,我个人表示非常抱歉。”
“没关系。”黑泽微笑道,“家父家母在天有灵,想必会非常欣慰。”
老于也非常欣慰,他听龙纪威说黑泽有半中国血统以后顿时豁然开朗,对整件事情的处理办法也突然有了灵感。个彻头彻尾的日本人突然抛弃权力、地位、金钱、荣誉,两手空空的转而投靠中国,哪 怕是政治难民,都无法让人放心。但是个中国人留在日本的遗腹子在生死关头之际选择回归父亲的祖国,大家就都突然变宽容了。
中国在处理这些对外事务上向秉承着以人为本的原则,不论是撤侨还是营救同胞都相当及时,哪怕已经拿了外国国籍,只要根子上是华人,都律划归到祖国大家庭名下。
——平时我们在你的土地上住你的房子,赚你的钱,上你的学校,同化你的文化;旦发生危险,我们立刻把飞机开到你们家门口,拉走所有的同胞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何况黑泽还是带着情报来的,老于对上边也能交待得过去了。
“我带叶十三坐船回北京,龙纪威已经在等他了。”老于指指自己带来的几个随从,对大校道:“你和黑泽先生,跟这几个人组成个小队的编制,去欧洲执行我们之前商定好的任务。具体行动有黑泽先生做指引,最终执行由你来完成,必须完成所有善后工作才能回北京。记住这是上边盯着的大案子,要完成得干净漂亮,不能冷了我们在海外工作的红色谍报人员的心。”
大校正要开口说什么,叶真猝然打断了他:“什么任务?”
老于没回答。
“为什么要串串也去?”
老于用眼色示意大校,大校记恨他又摸进自己办公室偷东西吃,装作没看见。
“为什么我不能去?!”叶真终于不干了:“凭什么只有我人回国?!”
老于把拉起大校,当机立断道:“我扶你上飞机。”
大校当然不干,他路上被叶十三小同学折磨得甚为销魂,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别人绕过火坑。老于拉扯半天无效,把大校把抱起来,溜烟往直升机跑,转头时还不忘丢个眼色给黑泽川,意思是安抚(武力值爆棚的)未成年人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黑泽坐在躺椅扶手上,把叶真拉到身前,低声问:“回北京去跟龙九处长他们在起,不好吗?”
叶真愣愣的盯着他。
“我不能直接回北京的,”黑泽说,“我是个通缉犯,用什么身份回去呢?眼下事情还没有过去,风头太紧,我是所有人眼里的枪靶子……算了,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
他手指插|进叶真后脑的头发里,强迫少年低下头,海风呼啸而过,两人眼里都清晰印出对方的影子。
“你眼里这个叫黑泽的人,必须通过些途径,做些事情,然后合情合理的变成顾川。如果变得太快会惹人怀疑,这中间必须要经过几年时间,等切风波都慢慢淡化……”黑泽笑起来,抵着叶真的额头,低声道:“你还太小,不知道世界上最快的东西就是时间。你现在看几年工夫仿佛很长,其实它眨眼就过去了。”
“人都是健忘的,当年以为自己将会牢记生的事情,其实很都已经消失在记忆的尘埃里了。几年时间匆匆过,没有人记得这世界上曾经有个黑泽川,其中也可能包括你。”
叶真开口想说什么,黑泽温暖干燥的手掌轻轻捂住他的嘴。
“先别许诺我什么。你的感情太贵重了,要好好想清楚才能交付给别人。”
黑泽起身,在海风里低头亲吻叶真的额头。
风拂起叶真的刘海,有那么瞬间他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黑泽已经退到几步之外,对他微笑着挥手。
他外套的角在风里飘扬,叶真突然想起那天深夜在码头上,他对自己展颜笑,然后翻身入水的情景。
“好好给我回去上学!”黑泽大声道,“任务结束我就回去看你!至少要念完高中吧!”
叶真在了原地。这个男人笑起来的样子其实非常温暖并且俊朗,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觉得有点伤心。
接下来的几天里老于的日子果然不好过。
虽然黑泽在的时候叶真各种不耐烦且各种鸡飞狗跳,但是黑泽走了,叶真也没精神了,整天蔫蔫的趴在甲板上数蚂蚁。
大校歪在躺椅上晒太阳的时候还会拿本书来看看,或者是闭目假寐会儿,好歹有点佳人临水弱不禁风的美感。叶真往甲板上赖,那就完全是场灾难了,每当老于走过的时候都会被他用阴森怨念的眼神盯着,几乎要吓出病来。
登岸那天玄鳞亲自来接,看叶真魂不守舍的样子登时吓了跳:“你这是怎么了儿子!串串欺负你了吗!老于不给你饭吃吗!快过来给老爹我摸摸头,你这是发烧了吗!”
“为什么怀疑我不给他饭吃?”老于顿时觉得自己的清白被侮辱了:“而且为什么只怀疑我和黑泽川,千面狐才最像是那种会欺负小孩子的人吧?”
玄鳞说:“哦,别提了,那位同志天生就是个被叶十三欺负的料。对吧叶十三,到底是谁惹了你?爸爸我去吃了他。”
行人上了车,叶真没精打采的歪在车后窗边,短袖衬衣里套着件白t恤,乌黑柔软的发梢贴服在耳后,阳光下甚至能看见耳垂上微微的茸毛。
玄鳞担心了,拿巧克力出来诱哄无效,又打电话给龙纪威让他跟叶真说话,接着无效。有个正值青春期的小孩真心苦逼,玄鳞差点要暴躁了。
“爸爸,”叶真突然满脸落寞道:“我还是回去上学吧。”
玄鳞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高中还没考呢,卫鹄他们都已经上高了吧。我数学还是不大行,化学还是不好,能让楚叔叔帮忙补补吗,他理科向很拿手吧。”
玄鳞捂住心口,脸上表情活像 马上就要断气样。
叶真的下句话终于把他推入了暗不见光的深渊:
“——串串说至少要把高中念完,我觉得他说得对。”
“……太过分了,”玄鳞颤抖着道,“我跟你妈劝你这么久都没用,黑泽川句话就把你说动了是不是?叶十三小同学——!你也太厚此薄彼了吧!!”
62、番外 上
在很长段时间内,松岛优子没把颜兰玉当成回事。
她直觉得,那位小师弟是个隐形人——整天跟在掌门身后,低眉顺眼,柔婉温顺,简直毫无存在感。
不仅仅她人这么认为,在所有人眼里颜兰玉的形象都是万年不变的:半长的、柔顺的头发遮住脸颊,眉眼低垂,皮肤白皙,从来都不言不语,影子样跪坐在掌门身后,偶尔膝行半步上前来为掌门点烟,或者是披上大氅。
“说是师弟,其实就是个小姓吧。”师兄弟们偶尔说起他,也都这么轻描淡写的带过了。
这话说得也不为过,颜兰玉很少跟师兄弟起接受各位师傅的教导,他甚至从不单独出现在众人面前。整天只是跟着掌门,做些贴身伺候的活计,就像个天生的哑巴。
在弟子各个出类拔萃、意气风发的秘宗门,颜兰玉的存在就好像阳光下的阴影,根本没有人注意他。
隆冬时节,梅花盛放,有天众弟子在花厅内喝酒,恰逢掌门带着颜兰玉经过,便笑眯眯的叉着手进来:“怎么,聚在起赏花念诗吗?很风雅啊。”
松岛优子在众弟子里地位极高,首先起身来行礼,师兄弟们也纷纷起身请安。掌门仿佛心情极好,还不待他们全起来,就连连摆手让他们都坐下。
“难得有天闲暇,喝点酒也没什么。倒是我那天得了坛好酒还没开封,不如今天大家同乐。”
松岛优子和几个年长的师兄、师姐忙起身说不敢,掌门却哈哈笑,转头吩咐:“兰玉,去叫人把那坛梅花酿拿来,再去端那盆今早才开的白梅花。”
少年微微点头,起身倒退至门口,刚要拉开纸门的时候,突然掌门又想起了什么,招手道:“外边在下雪吧?你把我的披风穿去,别着凉了。”
松岛优子低着头,眼角无意瞥到那少年,只见他只穿件单薄的浴衣,腰身用雪色绸带系,竟然非常好看,敞开的领口里隐约可以看见精致的锁骨。
秘宗门弟子里有颜色鲜妍者,身段却未必及得上她看到的眼。
那少年低头应了声,少顷慢慢退了出去。
“掌门大人很宠爱他啊,”身边师兄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调笑道。
松岛优子笑,却并未说话。
“不过也是,印象里他长得还行吧,又是个还留头的孩子。以消遣玩意儿的身份论之,也说得过去了。”
松岛优子不点头,不说话,微笑着不置可否。
她眼角的余光瞥见掌门似乎微微往这里看了眼,果然不出所料。
掌门是个么精明的男人,点点风吹草动都听得见,何况这么点距离呢?
师兄却毫无觉察,啧啧有声道:“兰玉有十几岁了吧,怎么看着还很小。刚才我看他出去的样子,那身段跟少女也没什么区别呢。”
“师兄糊涂了,孩子都是这样。”松岛优子顿了顿,皱眉道:“话说回来,地热是不是开得太高了?你们都不觉得有点热吗?”
师兄本来也没留意那个影子般的颜兰玉,闻言立刻被岔开了话题。
过会儿颜兰玉回来了,进门先微微欠身权当告罪,再低着头进来,身后果然跟着拿酒、端花盆的佣人。
掌门看他跪坐在身后,微笑着问:“雪还在下吗?”
“是,下得大了。”
掌门点点头,突然又道:“兰玉,去给你几个师兄师姐倒酒。”
少年低头,在厚厚的地毯上膝行几步,端起白底凤纹瓷酒瓶为前排几个排位极高的师兄弟倒酒。他动作轻巧而舒缓,神色沉静放松,有种非常风雅的味道。经过刚才那个私下调笑他的师兄面前时,松岛优子突然眼皮跳,用眼角的余光像掌门望去。
掌门正看向他们。
她心里突然升起个让人心寒的猜想,迫使她情不自禁想回头看此时的颜兰玉和师兄。
但是她没有。
她甚至不敢确定,自己以为很隐秘的窥视,是否已经尽数落入那个精明可怕的男人眼里。
松岛优子脖颈僵硬,目光凝固,身后酒液注入酒盏的声音却异常清晰。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她才感到那声音停,身侧掠过少年浴衣柔软的角。
少年缓缓把酒倒进她面前的猪口杯里,温润的侧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刘海低垂,眉眼沉静,眼睫长得仿佛鸦翅,在鼻翼上留下圈淡淡的残影。
那是松岛优子第次发现,这隐形人般沉默寡言、从来不受重视的小师弟,竟然长得非常漂亮。
他的五官如同少女样精致柔软,每寸肌理都仿佛玉石雕刻而成,找不出半点瑕疵之处。如果有人第次见到他的话,保不准会以为他是个美丽的少女也说不定。
只是太标准了,这张脸。
完美无瑕却毫无特色,眉眼都长成它本来应该的样子,就仿佛画里的少女般,让人见之下便立刻沉醉,转眼却再没法清晰回忆起来。
如同模型般的美人——她在心里暗暗下定了评语。
“请用。”
少年将空酒瓶放下,微微欠□体。松岛优子只来得及看着他洁白的后颈,吐出两个字:“——有劳。”
颜兰玉起身走回掌门身后。
从头到尾都没看她眼,甚至没有看这房间里的任何个人。
那年深冬,秘宗门发生了件大事。
弟子们是在深夜被尖锐的报警声吵醒的。很人匆匆披衣奔出房外,只见众师傅在走廊上,个个面色如临大敌。掌门和颜兰玉在庭前的竹廊上,都裹着睡袍,颜兰玉手里还拿着把长刀。
“放置国宝的后殿进了强盗,所有人概集中到前院来!重复遍!后殿进了强盗,所有人概集中到前院守住大门!”
宅院里当当的敲起了铜锣,几个排位高的大弟子慌忙上去团团围住掌门。深夜寒风吹得树枝哗哗作响,乌云缓缓飘来遮住了月光。昏暗里只听掌门突然漫不经心的问:“兰玉,你冷吗?”
少年低声道:“不太冷。”
掌门笑道:“那就看你的啦。”
几个靠得近的大弟子不敢明目张胆回头看,只偷偷往后瞥了眼,只见少年突然从袖里抽出把卷轴,刷的声展开,咬破中指刷刷画了个符,掌心往下按:“太上台星,驱邪缚魅!三魂永久,魄无丧倾!归命!普遍!诸金刚!阴阳轮返,五行逆转!——降三世不动明王诸神急急如律令!”
嘭的声巨响,无数字符从卷轴上蜿蜒而下,飞快钻入土地。紧接着地面燎起八道分别烧向不同方向的火光,其中束顺着参天古树猛然爬上,瞬间到达顶端!
那树上哗啦啦阵巨响,紧接着个人狂叫着掉了下来!
少年将卷轴劈手收,就在这时只听砰!砰!电光火石之间两声枪响!
“掌门——!”
几个弟子惨烈大喝,那瞬间只见少年悍然拔刀!
碰的声金石交激,几乎震得人耳膜发疼!
只见颜兰玉在枪声响起的瞬间拔刀挡,两颗子弹同时打在刀身之上,将少年打得退后半步,跳弹瞬间从不同的方向射入地上,其中颗甚至打穿了庭院里的岩石!
这切都在刹那间发生,卷轴的纸在半空飞扬,随即啪的声被少年收入掌心,拂袖收起。
漫天大火瞬间停,继而消失得无影无踪。颜兰玉另只手收刀回鞘,微微欠身,退回掌门身后。
大树上簌簌几声,之前开枪的那个人也终于受伤过重,从树上掉了下来,扑通声摔到地上。
满院静寂几秒,师傅冲上来大喝:“抓住强盗!”
大弟子们匆匆奔上前,松岛优子趁乱回头看了眼,只见那叫颜兰玉的少年照常在掌门身后,眉眼低垂,温婉柔顺,修长光裸的脖颈在月光下泛出细腻的光。
强盗共有两人,戴着黑色面罩,特种部队装束,全身上下却找不出任何有关于番号和国籍的标识。
先前那个惨叫着掉下树的男人摔伤比较严重,审问的时候已经昏迷不醒了。后来在树上开枪的那个大概二十来岁,年轻而精壮,眼神锐利,态度冷静,倒是像个头儿。
不论怎么审问,那男人都微笑不答,有时逼得紧了就装昏,大冬天用冰水都泼不醒。
刑讯师傅硬撬了两天,却没从那男人嘴里撬出句话,只能垂头丧气的向掌门复命。
那时掌门正靠在榻榻米上悠闲的抽烟,颜兰玉跪坐在身侧为他念信。刑讯师傅请完罪,掌门微笑着敲了敲烟斗,悠闲道:“那两个人的身份和目的,其实我都知道。”
“辜负了掌门大人的期望真是对不起,我真是无地自容……”
“不,没关系。”掌门打断他的话,突然拍拍颜兰玉的腿。
“兰玉会说汉语,跟他们沟通起来,应该比较方便吧。”
刑讯师傅愣住了,颜兰玉面无表情的放下信。
“那就兰玉代劳吧,审问完了以后,晚上再来回复我。”
少年低声道了句:“是。”便在掌门微笑的目光里起身,沉默着退出了房间。
关押两个男人的牢房被设在刑堂之后,终年不见阳光,只有个小小的通气口开在高墙之上。铁门打开的声音相当刺耳,颜兰玉走进牢房,灰尘混杂着霉味扑面而来。
摔伤的男人在稻草堆上昏迷不醒,脸色泛出淡淡青灰。黑影里另个身影动了动,只听铁链哗哗作响,道:“喂,小兄弟。”
他竟然说的是汉语,而且声音是带着笑的。
颜兰玉默不作声的看过去,只见那年轻男人赤|裸上身,穿着破烂背心,脸上血迹干涸,显得非常悍气。
“给点水喝吧,小兄弟,渴得都要冒烟啦。”
颜兰玉解下水囊丢过去,男人在铁链哗响里敏捷的接,自己先不喝,而是扑过去喂给同伴,大概喂了半袋子水,才自己仰头喝了几大口,非常享受的抹抹嘴。
颜兰玉的目光波澜不惊,等到男人喝饱了才问:“你怎么知道我会说汉语?”
“猜的,”男人立刻撒谎,“我猜你是中国人。”
少年没说话,半晌才简洁的问:“——名字?”
男人笑起来。
“——于靖忠,”他说,“两横竖的于,绥靖的靖,忠义的忠——小兄弟,不好意思,初次见面,请关照。”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没有完结,这只是个番外,张三大校那清纯的少年时代,以及老于同志那悲催的往事……
63、番外 下
那天晚上颜兰玉回去的时候,掌门正有搭没搭的询问杂事,松岛优子等几个大弟子跪坐在下位上,恭恭敬敬的低头回答。
颜兰玉只在门缝里看了眼,无声无息退到走廊上候着,看庭院池塘里反射出粼粼的月光。
雪已经停了,空气里混杂着冰冷的清鲜,屋檐和树枝上积满了厚厚的银装,月光下仿佛琉璃寝宫般。
颜兰玉隐没在廊下石柱的阴影里,仿佛个并不存在的幽灵。有个洒扫仆佣从他身边匆匆经过,竟然完全没发现他,直到走了圈转回来拿东西,才眼瞥见石柱下着个雪白的影子,不由失声惊叫起来:“啊……”
颜兰玉手快得几乎看不清,眨眼间将仆佣的嘴下按住,惊呼被瞬间闷在了喉咙里。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