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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灯照河山 作者:淮上
仆佣这才看清是掌门身边那个温顺沉默的小姓,惊魂未定的喘气:“您怎么……”
颜兰玉立刻示意他别出声,谁知掌门还是听见了,隔着纸门懒洋洋的问:“谁在外边?”
仆佣吓得面无人色。
颜兰玉轻轻挥手,示意他莫出声,只管离开。然后踩着雪走上前,在纸门上叩了叩:“非常抱歉,是我。”
“——哦,兰玉啊。”
里边大概沉寂了好几秒,才听掌门吩咐:“既然是兰玉,就进来说话。”
颜兰玉拉开纸门,低着头走进去,只见掌门大马金刀随便歪在茶几上,看了他便悠然道:“怎么说来着?”
瞬间他感觉房间里好几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抱歉,实在问不出什么来。”
掌门点点头:“我也早料到了。”
松岛优子膝行上前半步:“既然对方有可能是敌国的人,又被我们人赃俱获,就算关起来严刑拷打又怎么样呢?实在不行杀了灭口,反正外人也没法说出什么来……”
“哎哟哟,这可不行。我们兰玉脸色都变了呢。”
掌门声音里仿佛带着调笑,连头也没回。坐在他身后的颜兰玉脸色这才真正有些变了。
他听松岛优子这么说的时候,心里确实有些想法,但是绝对没有表露在外。就算坐在同个房间里面对面的师兄师姐们,可能都无法发现他瞬间眼神的变化。
但是背对他的掌门却这么说。
“我……”
“我开玩笑的,”掌门漫不经心的打断了他。
颜兰玉默然欠了欠身,重新跪坐在男人身后。
“那两个人杀不得,因为抓住他们的时候并没有人赃俱获。他们想要的东西,被我放在其他地方了。贸然对他们下手的话,将来可能会惹来麻烦。”
掌门沉默了会儿,突然道:“兰玉。”
“是。”
“那两个人先交给你看管,别放跑了。”
“是。”
掌门吩咐完,突然兴味索然了,只草草听弟子说了些日常的杂事,便挥手道:“散了吧。”
颜兰玉正跪坐在门边,闻言轻轻推开纸门。几个师兄弟告了别,从门口鱼贯而出,最后松岛优子走出去,轻声道:“有劳。”
少年合拢纸门,柔顺的发梢下看不清他的眼神。
“嗤,他真是小姓啊。掌门把事情交给他真的没问题吗?”
个师弟回头看了眼透出烛光的纸门,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调笑。松岛优子还来不及开口阻止,又有人随口说:“不是很好吗?柔顺沉默的小妻子样,也不必特意去关注吧。再说看管犯人也不是什么大事,掌门大人不像是那种会被美色迷惑心智的人哦。”
“我知道啊,随便说说而已。不过那位小姓很有美色吗?我怎么从来没发现……”
“太没存在感了吧。之前我也没觉得,后来无意发现的……”
议论声渐渐远去,和室的烛光下,掌门把玩着玉质镇纸,突然道:“兰玉啊。”
“是。”
“缩骨术练得怎么样了?”
“恕我愚钝,还未完全掌握。不过骨头已经松动了,再过几天就能悟出诀窍了吧。”
掌门盯着温润碧绿的镇纸,突然笑道:“你愚钝吗?我点也不觉得哟。出生半年便会开口叫人,两岁大小就说话流利,七八岁无师自通的学会说汉语、写汉字,这要是放到古时,你能算是远近闻名的神童了。”
“……兰玉不敢。”
“我们私下相处,别做得这么礼数周全了。”
掌门突然伸手把少年的下巴挑,凝神看了半晌,微微笑道:“兰玉,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看你的眼睛,就像看到个历尽沧桑的中年人……”
颜兰玉悚然惊,条件反射抓住掌门的手。
掌门却瞬间翻掌在他手背上摸了下,笑眯眯道:“哟,发火了。开个玩笑而已嘛!”
没过几天掌门出门,本来循例要带颜兰玉,但是少年在那个雪夜受了寒,不好出门见风,掌门只得算了。
“要茶没茶要水没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趟门出得还真是不方便呐。”临走的时候掌门唉声叹气,脸不满意的神情:“小兰玉,早点好起来哟……别拖到我回来还不好,那我就太可怜了。”
少年连忙从榻上支起身体,被掌门轻轻按下去了。
“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吧,我很快就回来了。这段时间秘宗门的事情就交给相田来处理,他平时做了哪些事,回来以后你记得说给我听。”
相田是掌门的嫡亲师弟,平时就担负着内务的责任,把权力暂时交给他也说得过去。
颜兰玉低下头“是”了声。
掌门走后的第二天,颜兰玉独自去了刑堂牢房。
于靖忠和他那个手下的伤口都在恶化,但是好歹有饭吃,有水喝,精神比前两天也不坏到哪里去。
因为掌门走了,又没人能逾矩管颜兰玉的事,所以他行动比掌门在的时候自由很,还带了点酒过来给他们御寒。
“如果死了的话,这就是我这辈子最后次喝酒了呢。”于靖忠虽然这么说着,还是把大半酒让给了重伤的同伴,“——哎,小兄弟,你那天说的事……”
颜兰玉冷冷道:“这两天掌门不在,要走就趁现在了。”
“虽然你这么说,但是我没法扔下同伴不管啊。走个也是走,两个也是走,干脆你就把我们都放了……”
“如果只跑了你个,还可以伪装成你重伤我,夺走钥匙跑出牢房。但是如果加上你重伤昏迷的同伴,我怎么跟人解释自己被受了伤又拖着个累赘的你轻易打倒?”
于靖忠毫不介意的坐在污迹斑斑又十分冰冷的地面上,手摸下巴想了会:“唔,但是我必须带走战友,这是国安局的规定……”
“掌门大人已经开始怀疑我了。”颜兰玉打断他,“——你没见过那个男人出手,你不知道他像鬼样精明可怕!”
牢房笼罩着终年不散的潮湿的霉味,阴影仿佛沉重的砖石,压得人喘不过气。
于靖忠的眼神里带着极不易为人察觉的试探和考量,沉默半晌后突然道:“小兄弟,那天晚上我看你出手,那术施得很是不凡啊,你出生在秘宗门?”
颜兰玉默然不语。
“上过学吗?平时都干什么呢?我看你跟那掌门挺亲近的……”
“我有自己的难处,”颜兰玉低声道:“你最好别打我的主意。”
于靖忠哈哈笑着挥手说没有,立刻中止了这个话题。
“等你逃走以后——如果你真能顺利逃走的话,”颜兰玉道,“我可以立刻给你同伴个痛快,不让他落到掌门大人手里,不堪严刑吐出你们的机密。我能力有限,这是我唯能帮你们做的,别再妄想的事了。”
于靖忠沉默听完,仰头喝了口酒。
“现在秘宗门主事的人是相田师叔,之前因为些事,直视我如眼中钉。他是个手段相当狠的人,你能不能顺利脱身还是个未知数,先替自己考虑吧。”
颜兰玉转身想走,突然被于靖忠叫住了。
“小兄弟,你还是不懂我的意思。”
“……”
“不论如何都不放弃战友,这是我的信条。别说他现在还没死,就算已经死了,尸体也是要带回去的。”
于靖忠把空了的酒瓶轻轻跺在地上,叮的声轻响。
“你肯出手帮忙,我心里非常感激。现在把你拉下水,也是我没有选择的事。如果这次真能脱身的话,我肯定不会放着小兄弟不管,要是你真因为这件事而陷入麻烦,将来我会带人回来接你的。”
颜兰玉微微睁大眼睛,仿佛有些惊讶瞬间从眼底掠过,随即面沉如水。
“好吧,”他听不出什么情绪的道,“我期待着。”
掌门离开周后的某天晚上,警报声再次响彻天空。
那两个囚犯在被提审的时候,突然暴起杀了看守,重伤颜兰玉,夺走钥匙冲出牢房。因为掌门带走了分布在各处的大部分式神,所以那两人路几乎没遇到什么阻碍,几个佣仆根本无法阻止,他们很快踩着血路冲出了秘宗门。
相田带着手下弟子赶到牢房的时候,只看见牢房躺着看守的尸体,颜兰玉躺在血泊里,腹部被把长刀钉在地面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几个弟子都吓坏了,这可是掌门的小姓!掌门临走前亲自吩咐了要他“好好休养早点病愈”的!结果人家差点被捅死了!
相田也吓了跳,厉声吩咐:“还不快去找医生!准备抢救!你们几个去抓逃犯,快!”
“人犯……人犯逃走了!追不上!”
轰然声巨响,相田抽刀砍翻了木桌,怒道:“怎么这么快?!那人已经受了重伤,又带着个昏迷不醒的同伴……”
相田声音顿,眉头皱了起来。
“颜兰玉精通咒符,又有掌门的宝刀‘月泉’防身,怎么这么轻易就被个重伤的犯人打倒了?就算犯人身手厉害,也有个昏睡的同伴,如果颜兰玉用他同伴来要挟的话,应该很轻易就拿下犯人才对……”
个若隐若现的可怕猜测在他脑海里瞬间成形,相田脸色沉了下来。
“师……师叔,”松岛优子偷觑他的脸色,小心翼翼道:“现在我们怎么办……?”
相田嘴唇动了动,却没说什么,半晌才阴霾道:“先去救治颜兰玉,要是他醒来,就派两个人去看着他,等掌门回来再说。”
那刀刺穿了少年的腹部,但是神奇的避开了所有要害,从内脏缝隙间穿了过去,所以并没有造成生命危险。
颜兰玉醒来那天,掌门回来了。
他在路上已经知道两个囚犯逃走的消息,倒是并不慌张,笑眯眯说了句:“我就知道。”只是在得知颜兰玉被刀捅穿小腹的时候才露出了微许意外之色,向相田反复求证:“——捅穿了?”
“是,掌门大人。当我们赶到的时候,颜兰玉因为失血过,几乎已经没了心跳……”
掌门沉默半晌,轻声道:“……真狠。”
“实在抱歉,弟子们太过无能,没有把那两个囚犯抓回来!”
“不,我不是说他们。”
……不是说囚犯吗?
那这是在说谁呢?
相田费解的想着,难以从掌门面具般沉稳的脸色上看出答案。
“还有件事……想等掌门大人回来再做定夺。”
“嗯?”
“是这样的。在您离开之前曾经叮嘱颜兰玉看管那两个囚犯,但是现在囚犯却逃跑了。颜兰玉犯有失职之罪,理应按照门规加以处罚!只是他现在身受重伤,您不回来的话,我们不好擅自对他……”
“算了吧,”掌门淡淡的道,“他已经伤得够重的了。”
“但是!”相田膝行上前,激动道:“那两个犯人逃走得蹊跷啊!他们如何能巧妙避开秘宗门里的式神,又如何能在我们发现之前跑出那么远?肯定有人暗下襄助他们啊!再说颜兰玉明明……”
“你想怎么办呢,相田?你明明知道我是不会亲手对他动刑的。”
掌门微微的笑着,脸色毫无变化,甚至连说话声音都非常温和:
“——当初他选择侍奉我而不是你,真的对你刺激那么大么,直到今天都念念不忘?”
“……”相田突然闭了嘴,脸色青红交错,难看无比。
此时房间外还有几个弟子守着,虽然隔着纸门,两人说话的声音却还能隐约传来,时所有人脸色都有点掩饰不了的怪异。
“我……如果掌门大人下不了手,我愿意为掌门代劳!”相田霍然起身,掌重重拍在茶几上,吼道:“别的暂且不谈,秘宗门所有人都必须遵守门规,这也是您当初亲口说过的!不能因为颜兰玉人玩忽职守,就为他开了不用遵守门规的先例!”
掌门端茶喝了口,冷淡道:“既然这样,你也不用问我的意思了。去跟刑堂师傅商量下,按照门规办吧。”
相田深深鞠了躬,厉声道:“——是!”
很年之后,松岛优子以为颜兰玉直弱不禁风,是个学什么都不成的废物,其实那只是她不了解当年那段被尘封了的往事。
那年冬天囚犯逃走后不久,颜兰玉因为玩忽职守,放走囚犯,被相田师叔执以门规,绑在石椅上挑断了两根手筋。
当时颜兰玉腹部刀伤未愈,身体非常虚弱,双手伤口便再也没有养好,有时还会因为神经受伤而微微发抖。掌门把他抱回去用药水泡了几个月,之后虽然表面痊愈了,内里的损伤却始终留了下来。
“总有天你得还我……”行刑的时候颜兰玉盯着相田,向沉默柔顺的脸上竟然带着惊人的戾气:“——总有天我会让你粉身碎骨,死无全尸的还回这笔账,你给我记着……你给我记着!”
牢房里只有他们两人,相田根本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只轻蔑笑:“认清现实吧!你有可能办得到吗?”
少年感到冰凉的刀锋按在手腕上,他颤抖着闭上了眼睛。
能办到吗?
如果是于靖忠那种男人,如果能成为像他样的人……那么应该能吧。
剧痛来临的那刻他突然想起于靖忠临走时郑重其事的脸,那人明明满脸血污,狼狈不堪,眼神却有着惊人的坚定和可靠。
“小兄弟,如今你帮了我,我也没什么能报答你的。两年之后我还要来日本趟,到那时如果你想,我就带你回国安局,这样可以吗?”
回国安局又怎么样呢,成为个像于靖忠那样的特工吗?
……不可能的吧……
那个冬天最深的黑夜里,十五年后的国安局第特工“千面狐”颜兰玉大校,在他终生都刻骨难忘的剧痛里,缓缓沉入了意识的深渊。
64、问题儿童叶十三
龙纪威说:“想上学?很好啊。”
龙纪威此生没念过大学,最注重文化教育,当年楚慈父母去苗疆支教,被他感念年,由此可见斑。
于是叶十三小同学被打包扎好,免去中考,直接送到当地所官二代富二代云集的贵族高中,跟老于的女儿同个学校。
叶十三小同学刚从日本回来,身上戾气犹在,显然不能直接送去祸害人家娇娇嫩嫩的二代们。正巧楚工程师又休病假了(叶真:“又?!”),于是拎着数理化习题集,温柔接管了龙九处长的养子。
楚慈永远都是那个样子:沉默安静从不话,面容微带疲惫,有些不明显的病气,举手投足都文雅而端正,让人看了心生肃然之意。
叶真对玄鳞都毫无顾忌的通混赖,对楚慈却不敢放肆,乖乖叼着笔摇尾巴,睁着渴望求知的大眼睛,无辜道:“我还是……不会做。”
“很简单的,叶十三小同学。”楚慈把笔从叶真嘴巴里抽出来,抽了张纸巾轻轻擦擦,在习题集上指点道:“这时个吸热反应,温度升高的同时,平衡状态向正方向移动,降温时总物质的量增加但是质量不变,平均摩尔质量则减少……顺便说句增加其中种反应物的用量则会加大另反应物的转化率增加,而在两种反应物互相作用的同时加入催化物是不会使气体总物质的质量发生改变的……这太简单了,你怎么还不明白呢。”
叶真:“……”
“你知道吗,”楚慈说,“化学是非常好玩的,日常生活里到处都能用到化学。比方说我实验室里几种常见的试剂能配出剧毒,甲醇蒸汽啊,氯仿啊,砒霜啊……你知道王水吗?掉进去全身溶光,就剩几根骨头渣子……我还曾经配出过冰毒,只是几克而已,丢厕所去冲掉了……”
叶真:“……”
玄鳞个箭步飞奔过来:“儿纸!你怎么了儿纸!把拔早告诉过你这人是个善于伪装的大魔王!看吧你偏不信!现在知道了?!”
玄鳞如母鸡护小鸡般,心痛的看着叶十三小同学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小脸儿吓得煞白,看上去甚是可怜。
楚慈伸手摸摸叶真的头,满怀悲悯道:“这孩子注定学不了理科了。”
玄鳞怒道:“不学理科学文科!咱儿子还怕上不了大学?!”
文理综合把手的楚工程师教文科也不在话下,当下收了习题集,掏出英文卷子和磁带,给叶十三小同学放听力。结果叶真的英语跟刚上学那会儿也没什么区别,二十道选择题,只迷迷瞪瞪听懂半,磁带就结束了。
“阅读理解半小时,十道题。”楚慈无情道:“错误超过五道,今天下午点心没得吃了。”
叶真掀桌道:“什么——!”掀桌也没用,楚工程师的权威是绝对的。叶真哭哭啼啼念那满纸鸟语的阅读理解,哭得小肩膀儿抽抽,看得玄鳞心疼万分,恨不得立刻去厨房偷两只糯米团团塞儿子口袋里。
半小时到,楚慈去检查功课,发现卷面片空白……空白上画着只小乌龟。
叶真可怜兮兮问:“晚上的点心可以吃吗?”
楚慈:“……”
叶真天生不是学习的料,语文作文满口之乎者也,数理化几乎完蛋,英语跟现在双语幼儿园里的小盆友们几乎没有不同。唯比较好是历史,叶真对时光空隙里的百年格外感兴趣。
凭他实力高考,最差的专科都别想。难道又要龙纪威开金手指给他走后门?
楚慈连连叹气,说:“这样不行啊,叶十三小同学。你身边这么具有高知识高素质的大人,难道都不能把你影响成个热爱学习的小孩吗?你看看我,看看龙九处长,就算是你韩越叔叔他都……”
叶真抽抽噎噎,说:“都是玄鳞蜀黍把我带坏了!”
“玄鳞是龙九处长的超大型私人移动硬盘好吗,存储着上百个g的各种知识呢,你说是吧玄鳞……韩越怎么就不如你记性好呢?那天裴志跟我说他换了新号码,刚好我手边没笔,就让韩越帮忙记下,结果五分钟后他就说他忘了……你们说这是老年痴呆症的先兆吗?”
玄鳞肃然道:“不,楚工程师,你不明白。”
楚慈没理他,充满爱怜抚摸着叶真的头:“对了,还有黑泽川。黑泽先生也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名牌大学高材生,早年还去留过学呢。你不好好学习,整天只长身体不长大脑,将来跟人家没共同语言,被甩了可怎么办?”
叶真惊道:“会被甩?!”
“当然会了。学历差别太大说明精神层面不在同个水平线上,说明你们没法沟通,没法交流,人家说的你听不懂,你说的人家又不感兴趣,早晚要出轨。”楚慈端起茶杯喝了口,谆谆善诱道:“你想,如果黑泽是个连英文阅读理解都不会做的弱智,整天除了吃零食就是看电视,动不动就撒娇耍泼满地打滚,你还会喜欢他吗?”
“……”叶真说:“楚叔叔,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说我?”
“自己去领会精神。如果黑泽是这样的人,你真的会喜欢他吗?如果你遇上个像……嗯……像龙纪威样聪明能干、什么都会的人,你难道不会出轨吗?”
叶真嘴巴张成个圆,发出长长的“哦——”
“所以,如果不好好学习的话,”楚慈说:“你被甩的几率是很大的。”
玄鳞叹道:“楚慈你实在是太坑爹了。”
“会被甩”这可能让叶真非常纠结。虽然他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是废柴居的,连老于都能当副局长,连颜兰玉都能当大校,相对于他们而言自己还不算太废柴;但是他也知道,黑泽身为个高帅富,在现代社会是很受欢迎的,很容易就出轨了。
叶真认真的想:出轨的话怎么办呢,要不要把黑泽打死?
鉴于这种恐怖的可能,叶真终于下决心要好好学习:早上起来念半小时英语,上午跟楚慈学做数学题,下午背地理和政治,晚上还要被楚慈抽查成果;合格的话可以吃块巧克力蛋糕,不合格的话就要被楚老师卷着报纸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