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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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扫墓 作者:吴沉水

    生还得尽快,你身体不好,别留下什么后遗症……”我翻过他的胳膊,来不及想,下把针扎进他的静脉中。我常年卧病,看护士找血管看得,这下又快又准,几乎要将我刚刚所受的侮辱和愤怒起奉还回去。他疼得倒抽口气,怒道:“都说了让你别激怒我,还想挨揍是不是……”

    他的声音嘎然而止,我转过头,正看到他脸不可置信地瞪着我,随后两眼翻,软软地倒了下去。这个效果连我都吃了惊,还来不及反应,厨房外忽然想起阵脚步声,我大惊失色,难道是陈成涵的手下来了?

    第 74 章

    我哆哆嗦嗦,紧张得手脚发颤,仓惶环视四周,在千钧发之际,连滚带爬地窜到厨房不锈钢柜后躲起。随后,我听见有人脚步匆忙,跑了进来,又安静了下,紧接着,传来搬弄陈成涵身体的窸窸窣窣声。我心跳如擂鼓,不得已按住胸膛,阻止那在耳膜间回响的骇人心跳。那人已经发现陈成涵躺着了,如果他是陈成涵的下属,下秒钟必定召集他的众位走狗冲进来。我焦灼地抬头望天,期望有条不知名的暗道突然出现在眼前,不然以我笨拙的身手,这次铁定插翅难逃。

    就在此时,我听见有人压低着嗓子,轻声呼唤:“简先生,简先生?你在哪?”

    他是用法语说的。

    我的心下子提到嗓子眼,犹如黑暗中突然看到丝微波的希望那般。但我又不敢造次,实在是经历过陈三这般好演技,难以再相信出现在这宅子里的任何人。这个陌生的声音,焉知不是为了骗我献身而设下的圈套?我屏住呼吸,却听那人边寻找,边轻声说:“别害怕简先生,我是夏先生派来的,直没办法跟您单独说上话。夏先生让我带您出去,请您现在出来好吗?”

    我心里怦怦直跳,又听得那人说:“您别怕,我确确实实是夏先生派来的,他让我告诉您三个字,柠檬水。您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对吗?”

    我的眼中迅速蒙上层泪雾,那年,我喝下柠檬水,为那位深沉而敏锐的年轻人解围,从此两世都与他纠缠在块。这个世上知道我本是林世东转世的,除了七婆,就只有夏兆柏人。  这么说,真的是夏兆柏来找我了?

    我正迟疑着,突然之间,个人影出现在我面前,我吓得连连后退,眼前个高大的白种男人,三十四岁左右,灰色眼珠打量着我,竟然是那位寡言少语的园丁。他见我惊慌失措,立即双手举高,快速地说:“简先生,别怕,请马上跟我走,陈的麻醉针只能维持半个小时,我们要立即离开这里。”

    我勉强镇定地爬起来,他立即动手脱下上衣,我惊魂未定,失声道:“你,你要做什么?”

    “别怕,您的衣服破了,我想,夏先生不会高兴看到您这样。”

    我低头看,适才挣扎打斗,确实已经衣衫褴褛,身上处伤痕,尤其腹部被踹的那脚,痛得我冷汗直流,且脸颊热辣得厉害,估计也肿了起来。我无言接过那男人的上衣,快速披上,简要地说:“走吧。”

    他点点头,说:“跟我来。”

    我们迅速跑出厨房,这时我才发现,门口倒了两名警卫,也不知是死是活。我惊诧地看了那男人眼,他淡淡笑:“没要他们的命。”

    我点点头,跟着他跨过去那两人,朝厨房通往外面的侧门跑去。我腿脚不好,此刻跑动痛得厉害,但被抓获的可怕甚于切,令我已经无暇顾及身体的种种不适。尽管如此,我仍然速度太慢,法国人等了几次,终于不耐烦地把携住我,带着我快步穿过后院,朝往常运送食物的通道过去。那扇漆成橘红色的金属门此刻就如扇救赎的门户样召唤着,我喘着气,几乎跌跌撞撞而迫不及待地朝它奔去。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有人用中文喊:“谁?你们是什么人?!”

    我悚然惊,法国人把护住我,喝道:“糟糕,被发现了,你躲在我身后,明白吗?”

    我被他推到身后,紧接着,我听见警笛鸣响,不少人从宅子里奔跑出来,紧接着,有人用中文嚷了句:“别放过他们!先生被弄伤了!”随即,耳朵旁竟然开始响起子弹飞射的嗖嗖声,我此时心里已经惊吓到麻木,只知道机械般跟着法国人逃窜,手脚并用,在子弹停歇的间隙超前爬去,迅速躲到下个遮蔽点。走廊上十八世纪遗留的精致穹拱廊柱此刻成了为我们。法国人护着我,边冷笑着掏出大口径枪,上了膛,边反击边退走。他枪法似乎很准,在我蒙住脑袋蹲着时,仍然能隐约听到对方的惨叫声。

    我浑浑噩噩,被他拉着终于跑到门边,已经可以看到斜对面停着辆黑色轿车。我们俩均精神振,法国人把推我,喝道:“快,上那辆车,它带你……”

    他句话没说话,忽然闷哼声,脸上现出痛苦之色。我低头看,他腹部处殷红,正慢慢扩大开来。他低声咒骂,苍白着脸,举枪射击,喝道:“快,你先上车,我掩护你。”

    我此时忽然有些清醒,夏兆柏的目的如果只是救我,那么便腾不出人手来援救这个人,我颤声道:“我,我们起走。”

    “我不会感激你的愚蠢,快走!我没少发子弹了!”他咬牙怒道。

    “不,”我坚决地摇摇头,不知哪来的勇气,把将他的胳膊架在我肩膀上,喝道:“少他妈废话,那就别浪费子弹,给老子枪个,然后我们立即跑!”

    他灰蓝色的眼珠默默看了我几秒,忽然笑,说:“我有点明白夏先生为什么非要你不可了。很高兴认识你,我叫雷蒙德?阿伦特。”

    “简逸。”我淡淡地说,颗子弹嗖地击往我们头顶,我们两缩脖子,上面大块白灰掉了下来。

    “我现在打左边那个,枪声响,我们立即跑出门去。”他低声对我说。

    我点点头,架紧他的胳膊,雷蒙德探头射出枪,我立即用力撑起他,往橘红色大门跑去,身后枪声大作,但我已经管不了那许。见我们跑出,车内已经迅速下来两名黑衣大汉,个举起机枪反击回去,另个跑过来接应我们,大声用英语喊:“简先生?”

    我点点头,喝道:“是我,快过来帮忙!”

    “雷蒙德,你受伤了?”那人怒喝声:“这帮狗娘养的!”

    “别废话了爱德华,”雷蒙德虚弱地说:“腹部中弹,快走。”

    他立即将我们俩护到车门前,就在打开车门的那瞬,我忽然听到声奇异的锐响,就如空中气流那种刺破耳膜的尖利声,但又几不可闻,随即,我觉得背后麻,阵钝钝的痛感随即扩散到全身。

    我双眼黑,在扑倒前刻,口型无声地喊出两个字:“兆柏。”

    很久很久以前,在水泥车轮压过来的瞬间,我其实是有感觉的,我甚至听到骨头被撞飞碾碎的脆响。于是我就想,原来骨头碎裂的声音如此清脆痛快,倒像是,随意折断根枝条般。

    然后我似乎有飘荡起来,但我没有太明显的印象了,那个过程模煳而未知,等到我彻底清醒以后,已经摇身变,成为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但这次飘荡的感觉非常明显,我感觉我直在飞,朝着头顶光明而宁馨的所在飞去,耳边彷佛听到极其悦耳的音乐,说不清什么旋律,但却彷佛直手,轻轻地,从头到脚安抚我的灵魂。所有我曾经背负着的,承载着的痛苦和无奈,全都释放开来,我四肢放松,如同个漂浮在空中的水泡般向上飞翔,种巨大而持久的幸福从内而外生出来,幸福到,我全身上下的每个毛孔,都咧出嘴在欢笑。

    可是,这么幸福的时刻,却有不合时宜的哭泣声总在骚扰,那是种低沉而压抑的哭声,仿佛哭的人用看不见的大手,将心脏使劲搓捏,那眼泪是直接从心底分泌出来。听得我心烦意乱,本来确凿无疑的幸福似乎也大打折扣。我有些不耐烦,仿佛伴随着那阵呜咽,还有些喃喃细语,犹如魔音入耳,影响我向上飞翔的速度。渐渐的,那细语变得清楚起来,我听见个熟悉的声音,嘶哑着,蕴含了巨大的痛苦,在那里说:

    “我受不住第二次的,你他妈别这么看得起我,我受不住第二次的……”

    我心里莫名地难过了起来,那个声音传递过来的痛苦如此真切,宛若背负千斤重担般令人感到窒息。然后,我又听见那个声音,殷切地,祈求地,带着小心翼翼和焦灼,带着无奈和痛彻心扉的隐忍,遍遍地,不厌其烦地说:“醒过来,醒过来吧,醒过来,求你,醒过来好不好?小逸,我知道你听得见,都是我不好,我的错,我只求你醒过来好不好,醒过来你要怎么惩罚我都行……”

    小逸,那是谁?我微微侧头想了下,立即阵钻心疼痛刺穿我,我犹如迅速而不可思议地堕落下去,轰然声,我仿佛被无边的黑暗缠绕着,我奋力分开,奋力挣扎,猛然之间,我睁开眼睛,迎接我的,果然是满室光明。

    还有个形容枯槁,瘦骨嶙峋,满脸胡渣的男人,布满红丝的眼中死死地盯住我,难以置信地说:“小逸,你醒了?”

    我困惑地蹙眉,还没说话,已经把被这个怪男人把紧紧抱住,他颤抖着抚摸我,呜咽出声:“死孩子,你个死孩子,你终于舍得醒了吗?啊?你终于舍得不折腾我了吗?”

    我忽然脑子清明起来,抬起手,想抱他,却终于无力垂下,然后,我用尽力气,断断续续地,微弱地说:“夏,兆柏,你,几天,没洗澡,离,我远点……”

    第75章

    我的运气算好,子弹打中右边肩胛骨以下两寸,击裂根肋骨,穿胸而过。这颗子弹避开了内脏部位,也没用令心脉受损,在同类情形中,几乎可以算是奇迹。但尽管抢救及时,我仍然因为失血过差点交代在手术台上。此外,之前陈成涵揍我时下手并不留情,除了处皮肉之伤外,他踹在我腹部的那脚,已经造成内出血,再加上我身体素质太弱,种种原因加起来,竟然让我昏迷不醒三四天之久。可怜的夏兆柏,也因为初步不移守在床头不眠不休,等到我醒过来时,他也终于熬不住倒下,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可怜兮兮地躺在我病房内的隔壁病床上吊营养剂。在我从昏睡中醒来,无论何时,总能见到他眨不眨盯着我,眼神中惶恐和温柔交替,有时候夜里看来,竟有惊心动魄的亮光。

    我躺着无法动弹,稍稍的挪动都可能牵扯伤口,加上腹部疼痛难忍,到晚上尤其难熬。我强忍着没有呻吟出声,但睡不着的煎熬常常折磨得我恨不得就此不活算了。夏兆柏没有办法,只好挪到我病床上,整夜整夜小心翼翼避开我的伤处抱着我。我疼得厉害,就掐他的胳膊,咬他的手,声声,微弱地重复叫他的名字。我每唤声,他就应次,整个晚上,大概都能听见我们这样无意义的对话。

    “他直说什么?”金发碧眼的护士小姐问。

    “我的名字。”夏兆柏低低地应。

    “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夏兆柏停顿了下,轻微的得意中带着浓浓的感伤:“喊着就不疼了。”

    我在半梦半醒之间听见他们的对答,禁不住微微笑。“你弟弟很好看,笑的样子像天使。”

    “他不是我弟弟,”夏兆柏耐心地用并不流畅的法语答:“他是我的爱人。”

    现在的夏兆柏很奇怪,伺候我,照顾我,极尽温柔之能事,几乎把能包揽下来的护理工作全扛了下来。每当掀起我的衣服,擦拭过那尚存伤痕的肌肤时,小心翼翼地就像呼气再粗下,手上再用力些,我就会再度受伤样。但他很少说话,很少对视我的眼睛,当然以前的夏兆柏也不爱话,但不是这样明显躲避的模样。是的,夏兆柏在躲避我,他不是不出现在我面前,相反,天二十四小时,只要我睁开眼,伸出手要人,必定能看到他,得到他的回应。但是,我们之间没有交流,或者说,夏兆柏在单方面拒绝跟我有进步的交流。他不问我遭遇过什么,也不安慰我受到的伤害和委屈,他也不提自己公司面临的危机,或者下步有什么打算。他只是用尽心力来照顾我,每件小事都务求做到尽善尽美。他向医生请教如何为我按摩复健,和营养师同结合我的口味定下我康复期的食物,向护工请教如何照料我的日常卫生。他每天如此忙碌,忙着把我弄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忙着让我天天能坐起来,精神好的时候长些,离完全康复的日子近些。

    仿佛,这件事成了他生活当中最重要的事情。

    可他仍然在回避我。

    我大致知道症结何在,问题在于要找个合适的时机,大家把话说清楚。夏兆柏的性格当中,有异乎寻常执着的部分,就像顽石块样,你踢到只能自认倒霉,却不能妄想把它搬除。我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看着他忙进忙出,但却连眼神也避免与我交汇,可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却又出神凝望。我特地转过视线,假装望着窗外的白云出神,却分明在窗户反射光线中,看到他眨不眨,近乎贪婪盯着我。

    这个男人,难道生死大关,还没教会他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什么才是没必要的吗?我心里微微恼火,眼角余光瞥,忽然看到门口有抹身影。我转过头去,却看见个高大的白种男人与夏兆柏说着什么。我见之下,顿时惊喜地喊道:“雷德蒙,是你吗,我亲爱的朋友。”

    “呵呵,孩子,是我。”他微笑起来,越过夏兆柏大踏步走进来,伸出手来与我手掌相击,笑道:“我认识那个敢在枪林弹雨中凶我的男孩可不该现在还赖在床上,怎么,你还等什么?等妈妈来抱着你唱摇篮曲吗?”

    我大力拍了回去,笑着说:“我想我按照人类的康复标准康复着。”

    他冲我挤挤眼睛,调皮地说:“孩子,你是在嘲笑我吃得好得快,像猿人泰山吗?”

    我大笑起来:“哪里,猿人泰山如果有你的枪法,只怕我们都得加入保护野生动物组织。”

    雷德蒙笑声震天,正要说什么,却听夏兆柏冷冷地咳嗽了声,说:“别逗他笑,伤口会痛的。”

    事实上,我的肩膀确实开始发痛。雷德蒙毫不介意地耸耸肩,说:“好吧,夏,但这个年龄的男孩受点伤算什么?你该把他放养到暴风骤雨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朵营养不良的温室小花。”

    “你懂什么!给我闭嘴!”夏兆柏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探视时间到了,你该走了。”

    “噢,”雷德蒙颇有深意地笑了起来:“你从来没见过这朵小花变成狼崽子的模样吧,啧啧,”他微微闭了闭灰蓝色的眼睛,凑近夏兆柏,神秘地说:“绝对比现在漂亮百倍。”

    夏兆柏狠狠白了他眼,挑眉冷冷地说:“他再漂亮,也只有我能看,还有,别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比喻用在他身上。他不是什么小花,也不是什么狼崽子。现在请把。”

    “等等,”雷德蒙从夹克里摸出个精致的扁长木盒,递过来说:“我还没为我亲爱的小朋友送上礼物呢。”

    “是什么?”我高兴地接过来。

    “件能让男人大振雄风的东西。”雷德蒙冲我眨眨眼。

    “雷德蒙,你个混蛋,不要教坏我的人!”夏兆柏怒吼声,劈手抢过那个盒子,打开看,竟然是把精致的左轮手枪。

    “这……”夏兆柏有些愕然。

    “我十六岁的时候有了第把枪,是我父亲送给我的。”雷德蒙微笑起来:“他说,男人应该拥有自己的武器,不是为了攻击,而是为了,激发你的男性气概。”

    他拍拍我的头,说:“这是感谢你那天的所作所为,对了,如果你想学怎么用这个,我可是行家,欢迎随时来找我。”

    他转头对夏兆柏说:“有时候,让孩子们自己保护自己,比你天24小时老看着他有效,你说呢?”

    “谢谢。”我微笑起来。

    “不客气。”他呵呵低笑,又拍拍我的头,说:“应该我谢谢你。你很勇敢。”

    “你也是。”我笑着说。

    “哦,那是我工作的部分。”他得意地说:“我其实还有另外些特质,如果你有兴趣,我都可以……”

    “行了!”夏兆柏不耐烦起来,喝道:“说完了吗,快滚!”

    雷德蒙哈哈大笑,扬长而去。夏兆柏咬牙切齿,收起那把手枪说:“你不能用,万走火怎么办?”

    我静静地看着他,说:“不给我也行,那如果陈成涵再来呢?”

    “他敢!”夏兆柏眼中闪出寒光。

    “他为什么不敢?”我紧紧盯着夏兆柏:“你别忘了,他就是在你眼皮底下,在你查过没问题的状况下,把我从港岛劫来这里。那时候您在哪,尊敬的夏先生?”

    夏兆柏脸上现出痛苦的神色,哑声说:“我知道你恨我。”

    “我难道不该吗?”我冷冷地说:“从头到尾,你有跟我说过实话吗?夏氏出问题,世纪明珠是个圈套,你陷入危机,这些你说过句吗?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的境况到什么地步,是破产还是亡命天涯,你给过句准话吗?就连让我离开港岛,你也没说出确切的理由。我被人无视到这种程度,难道我不该愤怒生气吗?”

    夏兆柏垂下头,过了很久,咬牙说:“是我的错。”

    “确实是。”我冷冷地说:“因为你的欺瞒,我差点担心死,好不容易捡回条命,你却用冷暴力对付我,让我差点怄气而死。”

    他抬起头,目光中闪着惊喜,伸出手,却又垂下,透着狠劲道:“你不懂,让你受这么重的伤,我,恨不得宰了自己。”他摇摇头说:“我对自己说,天你没好起来,天我没收拾了那个王八蛋,我就不准自己碰你。那天看着你躺着动不动,跟,跟没了似的,我真撑不下去。我觉着自己是天底下最蠢的蠢蛋,陈氏算个屁,夏氏又算个屁?谁都没你活蹦乱跳来得重要。我他妈狠了辈子,算计了辈子,临到头如果连你都保不住,那我他妈还算什么?”

    “那只能算你是个人,还是个普通人。”我轻轻地微笑起来,伸出手,柔声说:“过来。”

    “小逸,”他摇头说:“我,我觉得自己不配……”

    “少废话!”我打断他,学着他的腔调道:“你这罚的是自己吗?你他妈这罚的是我!过来,唉哟……”我痛叫声。

    夏兆柏立即扑过来,着急地问:“怎么啦?哪痛?”

    “起身快了,扯到伤口。”我呲牙咧嘴地说:“疼。”

    “乖,我看看,别裂了。”夏兆柏轻轻揭开我的病人服,露出半个缠着绷带的肩膀,仔细看看,松了口气说:“还好,没事。”

    我怒道:“都是你!让你过来就过来,废话什么?”

    夏兆柏哭笑不得,说:“小逸……”

    “夏兆柏,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了。”我揪住他的前襟,冷哼说:“你当我什么?你承诺过的话就跟放屁样吗?”

    夏兆柏微微地笑了起来,小心翼翼拥住我,低声问:“你呢,当我什么?想跟我起过吗?”

    我注视着他的眼睛,说:“我不知道。”

    夏兆柏眼神黯,却斩钉截铁地说:“没关系,我会让你知道。”

    我长久不言语,等到看明白他眼睛深处的犹豫和恐慌,我忽然觉得种报复的痛快。这个衰人,就不能让人好好对着,非得这么那话刺着戳着才舒服。我继续说:“本来不知道。不过陈三少抓我的时候,把我关起来的时候,我直在想,我定逃出来。想知道原因吗?”

    他点点头。

    “因为,他说只有等到你的葬礼才肯放我。”我微笑着注视他:“你知道,我没讨厌过什么人,但他这么说的时候,我真的很讨厌他。我恨不得揍他。当然,我也揍了。”

    他哑然失笑,爱怜地握住我的手,柔声问:“真揍了?”

    “当然,同他客气做咩?”我叹了口气说:“可惜我打不过他。”

    “打不过还打?”夏兆柏心疼地蹙眉道。

    “打不过也要打。”我微笑着说:“因为我发现,对某些人,你点说话欲望都没有,只想动拳头,因为他触及到我的底线。”我拍拍夏兆柏的脸颊,含笑说:“他不该咒你死,你的命是我的,你欠我的还没还呢,什么时候轮到他个外人叽叽歪歪。”

    第 76 章

    夏兆柏闻言笑了起来,脸上的自责和颓丧略退了些,他沉思片刻,随即握起我的手,认真地说:“小逸,我会替你揍回那个王八蛋。他动了你少下,我夏兆柏对天发誓,定要他还,还到他还不起,还得接着还。”

    他不动声色地说,语气甚至都没有起伏,但我却知道,这是夏兆柏真正发怒的特点,越是愤怒,越是面无表情,只眼中深处有厉光闪烁,熟悉他的人,当知道他睚眦必报的性子,何况此番涉及到我?当我在陈成涵处日夜焦心,不知道夏兆柏情形如何时,想必他也是坐立不安,不知道我会遭遇什么样的对待。我尚且不能忍受别人咒他早死的句话,他看到我满身血污,还有被殴打的伤痕,心里的痛切可想而知。

    我对他波澜不兴的盛怒始终有些畏惧和担忧,禁不住拉紧他的手说:“兆柏,我好得差不了。”

    他紧紧盯着我。

    “我不是要干涉你做的事。”我立即补充说:“我只是提醒你,我快好了。”我微笑起来,拉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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