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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扫墓 作者:吴沉水
此温柔的神情,真的很令人怦然心动。据说许女人看到这照片纷纷尖叫感慨,夏兆柏此时若参加竞选定能赢得许女粉丝的支持,报章杂志戏称“师奶杀手”,这些都是后话了。
我们俩的事公诸于世,第二日简妈即上门怒斥了夏兆柏通,后来在我的劝慰和夏兆柏的保证之下才慢慢消气,却仍然忧心忡忡。我明白她的思虑,港岛是西化了上百年,然而骨子里却又固执保有中国传统的文化习俗和价值观,同性恋再怎么说,也不是能够拿出来长脸的事。我往后求学读书已定在港岛,那么人来人往便有不少风险,简妈担心的是这个。慈母之心,便是过虑也情有可原,我再宽慰她,人活着不愧对天地良心就好,至于其他实在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
再说了,万真的有问题,我和夏兆柏都能解决。
我没有细问简妈新交男朋友的情况,但看她换上玫瑰红裙子,脸上薄施粉黛,目光水润盈盈,却也知道那位未曾谋面的先生给予这个女人带来第二次爱情的滋润。所有关于此人的资料此刻都锁在我二楼房间的抽屉中,详细到他小时候搬过几次家,换过几所幼稚园。从字面上看,这位任职港府下属部门的公务员张先生倒是个安分守己的老实人,但值此事之秋,我却不能不心怀警惕。
我通过夏兆柏,将这位张先生避开简妈,约来林宅,在林夫人当年举办下午茶的精致会客室接待了这位中文名为张德旭的先生。黎笙本着如既往的八卦精神又冒充管家,板着脸将张先生领进宅门,特地绕了楼回廊周,将整个老式宅院的气派和豪华展现番后,才慢吞吞领他进到光线充足的会客室。
我听任黎笙玩这种把戏,因为我知道,在经历足够长时间的行走和足够令人眼花缭乱的上流社会生活场景在个出身平凡的人面前展现后,已经隐隐给了这位张先生个下马威。如果他足够聪明,那就该明白,这里没个人是他惹得起的。黎笙唱了黑脸,则我需要唱白脸,我在黎笙推开会客室的门,唤了声:“简少,客人来了”的瞬间,便立即起来迎接,带着训练有素的风度和微笑朝他伸出手去,说:“幸会了张先生,见到你很高兴。”
张德旭明显愣住了,呆呆看着我,过了五秒钟后才在黎笙的咳嗽声中如梦初醒,伸出手干巴巴地道:“幸,幸会,我,我是张德旭。”
黎笙忍住笑,我横了他眼,微笑不变地握过他的手后飞快放开,说:“幸会,我是简逸。”
“知道,你妈咪常常提起你。”他仍然有些回不过神来。
我笑着说:“希望我妈妈没有给你透露太我的童年糗事。请坐。”我指了指沙发。
张德旭小心翼翼地坐下,我不露声色地打量他,他长得比我想象的老气,幸而没有秃顶,模样看起来普普通通,放入人堆中当看不到,全身上下唯值得激赏的地方就只有浆洗干净,熨烫笔直的衣服,为什么简妈会挑这么平庸的男人?我不自觉蹙眉,黎笙适时打断我的遐想说:“少爷,您的下午茶已经准备好了。”
“摆上来吧,谢谢。”我点了点头,对张德旭说:“英式的奶茶,可以喝吗?”
“我不挑。”他有些拘谨地叠起手。
“那就好。”我示意黎笙将东西摆上来,黎笙眼角含笑退了出去。
我提起话题说:“张先生与家母认识久了?”
“大概有年,”张德旭有点腼腆,说:“不过正式交往才在最近。”
“我听口音,张先生不是本港人?”
“我是台湾人,但早年来港岛求学就直留在这了,”他笑了起来,不好意思地说:“可惜呆了这么年,粤语还是说不好。”
我笑了,这个男人笑容中难得带着纯真,我忽然有些明白他的吸引力在哪,点点头说:“粤语是种古老的方言,比国语出几个调,般人要学确实很难。”
“可你的国语说得很好,”他惊奇地说:“我在这里宁愿说英文都不愿讲国语,实在是港人说国语太可怕了。”
我呵呵低笑,此时黎笙推门进来,将茶点摆好,这是待客的东西,比我平时用的要讲究和精细很。我亲自为他调了奶茶,递到他面前的矮几上,微笑说:“请。”
“不敢当。”他忙道了谢,端起来喝了口,夸奖道:“好味道,你好厉害。”
“没办法,我从小只有个母亲,自然要学些东西来好好照顾她。”我端起茶杯,漫不经心地喝了口,说:“张先生,你要知道,我对我母亲的重要性。”
他疑惑地看着我。
“说白了,你们俩的事,如果我不同意,家母定会听取我的意见。”
“你,你为什么不同意?”他有些急了,说:“你担心我对秀英不好吗?不会的,我定会对她好……”
“怎么个好法?”我盯着他,迭连声问:“你积蓄微薄,薪酬有限,做了十几年事,却谋不到官半职。除了工作稳定些外,你连住的地方都是政府宿舍,港岛尺房动辄几万,恕我直言,我看不到你有什么能让家母过得好的保障。”
“你,你年纪这么小,为什么学得这么,这么市侩……”他急了,结结巴巴地说:“有钱不是决定切的,我是给不了秀英大屋住,也不能让她穿名牌衣服,但我会对她好。为她做饭,她累了,我可以给她捏肩膀,有空我会带她去爬山,带她打太极锻炼身体,以后退休了,我会带她回大陆,去看看她当年长大的地方。这些,这些都不是钱能够买的,我,我是没什么用,但我赚的每分钱都会交给秀英管,总之我就是会对她很好很好……”
他激动到有些哆嗦,我却冷冷打断他:“这就是我不明白的地方。”
“什,什么?”
“你的年薪我们都很清楚是少,而且你刚刚的叙述,也显然要我相信有情能够饮水饱,但奇怪的是,我那天不巧在家母手腕上看到款钻石表。”我冷笑着说:“你对此作何解释?”
他脸色下涨红,嗫嚅着说不出话来。我也不催他,慢慢端起茶杯再啜饮口,才轻描淡写地说:“张先生,家母是怎么跟你描述我的?”
他愣愣地说:“秀英总是说你很乖,很懂事,又孝顺。”
我笑了起来:“你知道,做子女的,通常不会把自己负面的东西展示在父母面前。我除了孝顺、懂事外,其实还很认死理。”
他抬起头,目光中有不解和些许的畏惧。
“我的思维很简单,欺负我行,但欺负我妈不行。”我淡淡地说:“张先生既然不愿坦诚,那么我只好求助廉政公署,你知道,他们很乐意请人去喝咖啡的。”
“你,你知不知道这是毁人的做法?你这么小,怎么就这么不善良?”张德旭怒道:“你要是我的儿子,我打死了都不心疼!”
“很显然我不是。”我说:“你该庆幸这点。”
“对不起,我有点事要先走了,”张德旭怒气冲冲地起来,忽然从夹克中掏出个小礼物盒,重重放在桌上说:“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虽然你看来根本不想要!”
我呵呵低笑,了起来,说:“你对我母亲的爱,就只有这么点?”
他猛地收住脚步,回过头来。
“你对我母亲的爱,原来点都比不上你无谓的自尊心。”我含笑着说:“你宁愿拂袖而去,都不肯为了我母亲,放下自尊跟她唯的儿子好好沟通。张先生,这样的话,我怎么放心把家母交给你?”
张德旭愣住,随即悻悻地坐回沙发,我笑嘻嘻给他添了茶,把点心朝他面前推了推说:“请用。这是宅子里的老食谱了,从五十年前,在这个地方,就用这样的东西待客。”
他心不在焉地拿了块咬了口,似乎在做什么挣扎,我也不干扰他,只是静静喝茶。忽然之间,我看见他握紧拳头,咬牙说:“那个表,是我卖了套老邮票买的。”
我心里凛,坐直了身子,张德旭苦笑了下说:“我们家是四九年大迁徙才到台湾的,我父亲还在大陆的时候就好集邮,家里收藏了几套珍惜邮票。他老人家去世后,我们姐弟三人就分了它们。你说得对,我长年呆在清水衙门,人又不机灵,混了这么年,也没个官半职。秀英,秀英那天说生日,她那个人你也知道,勤俭得要死,恐怕这么年从没过过生日。”他略带讥讽地看了我眼,说:“你住这么好的房子,听说,男朋友很厉害,可是你可能也没注意过,你妈妈手上,没块像样的手表。”
我心里痛,惭愧得几乎要垂下头去,却听张德旭说:“我想了想,往后结婚,秀英肯定不喜欢钻石戒指这些,不如给她买个钻石表,有纪念意义。但我没有那么积蓄……”
“别说了。”我打断了他,声音竟然有些哽咽:“请别说下去。”
我了起来,朝张德旭郑重地欠身说:“对不起,请您原谅我刚刚的无礼。”
这个老实男人手忙脚乱地起来,差点碰翻奶茶杯子,扶住我的肩膀说:“不,不用这样,怪我没说清楚,你担心你妈妈也是情理之中。”
我点点头,低声说:“谢谢。”
张德旭犹豫着拿起刚刚那个包装得过于花哨的小礼物盒,递过来说:“我,我听说你要考大学了,不知道送什么,这个送你。”
我接过来,问:“我可以拆开吗?”
“当然。”
我拆开彩带和纸,发现里面是支钢笔,登时愣了下,两世为人,我收过各种各样的礼物,却从没有人送给我钢笔。我抚摸着笔身,微笑了起来。
“我知道你们现在都用电脑,但,我想到什么时候,你都得拿笔写字……”张德旭笨拙地解释着。
“你说得对,”我笑着仰起头:“我很喜欢。”
“真的吗?”张德旭高兴地笑了起来。
“真的,谢谢你,”我犹豫了下,轻声说:“uncle。”
“在说什么这么高兴?”夏兆柏推开门,大踏步边走边说,微笑着过来亲吻了我的脸下。
我拉住他指着张德旭说:“这是uncle张,我妈妈的男朋友,这是夏兆柏。”
“幸会。”夏兆柏很有风度地伸出手说:“早听小逸说过你了,今天才见,是我的失误,请见谅。”
“不不,”张德旭又紧张起来,结结巴巴地说:“夏先生是大忙人。”
“既然来了,就起用个便饭?”夏兆柏搭着我的肩膀微笑说:“我想小逸定很想盘问你。怎么样,给他个机会?”
张德旭腼腆地笑了,说:“刚刚已经过过次堂了。”
夏兆柏呵呵笑了起来:“小孩子不懂事,有些话说得不妥,您别往心里去,他也是紧张他妈妈。”
“我理解我理解。”
“那么起去饭厅吧?”夏兆柏提议道。
这老实男人怎么有胆子违抗夏兆柏的命令,就算心里不愿,也只得跟着我们走去用饭。
幸好席间夏兆柏兴致很好地跟张德旭聊了许,我也努力将功补过,餐饭吃得还算其乐融融。随后我与夏兆柏亲自送张德旭出去,直送到大门外,看着他的车离去方罢。忽然之间,我感觉远处有微微闪光,正觉得疑惑,嘴唇上热,已经被夏兆柏吻住。
这个吻有些突如其来,我微微推开他,低声问:“怎么啦?”
“有人在偷拍。”夏兆柏冷笑说。
“那你还亲?”我瞪了他眼。
“不是狗仔队。”夏兆柏看着我,嘴角勾:“宝贝,来,我们亲得热烈些。”
第 84 章
夏兆柏向来敢作敢当,尤其在亲热这种事情上有异乎寻常的执着。他话音刚落,我只觉腰上紧,根本来不及反对或赞同,就已经被他牢牢攫住双唇,在深入吸取肺内空气般的力度中辗转亲吻。到了后来,我所有的抗议已经化成轻声喘息,脚下轻,竟然被他打横抱起,边吻着,边抱回宅子中。这种姿势太过暧昧,等到他终于肯放开我时,我已经脸热得几乎可以直接在上面煎鸡蛋。反正丢脸也丢到这份上了,我索性把脸埋入他怀里,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夏兆柏呵呵低笑,愉快地享受我如鸵鸟样藏在他胸前的行径,边走边不失时机啄下我露出来的耳垂后颈,低声问:“亲得我火都上来了,回屋灭火去?”
我狠狠给了他胸口拳,骂道:“禽兽,要走快走,废话什么。”
夏兆柏嘿嘿低笑,加快步伐走进宅子,正要上楼,偏偏好死不死,竟然听见黎笙在旁拖长语调问:“这怎么回事啊?走着出去的,倒抱着回来?难道小逸身体又不好了?”
他绝对是故意的。我恨得直磨牙,夏兆柏紧了紧抱我的手臂,笑骂回去:“笙爷,您这副闺怨嘴脸,不知道的以为你暗恋我,正跟这争风吃醋呢。”
“放屁,”黎笙骂道:“夏兆柏,你就算脱光了衣服在老子跟前晃,老子也跟看堆冷冻猪肉样。要我看得上你,做梦。”
“太好了,你要看得上我,那才是噩梦,不,是噩耗。”夏兆柏哈哈大笑,抱着我快步上楼,身后竟然还能听见黎笙唯恐天下不乱的声音:“夏兆柏,你悠着点,精尽人亡不要紧,可别把人家小孩折腾坏了。”
这个混蛋,我气得咬牙切齿,当初怎么会觉得他风度翩翩,优雅迷人?我迁怒样对夏兆柏低吼:“都是你不好,明天起来我成整个宅子的笑柄了。”
“宝贝,别介意,阿黎太久没做,憋坏了。”夏兆柏喘着气拉开门进去,返身脚踹上门,将我丢到床上压了上来,边吻边嘶哑着嗓门说:“男人可千万不能憋,你看黎笙好好个大老爷们,现在愣成怨妇,你不希望我成那样吧?”
我边承受着他雨点般的亲吻,边问:“他,他还想着以前那个?啊,夏兆柏,别弄这里,痒……”
夏兆柏迫不及待解开我的衣襟,双手并用,沿着胸膛腰线路往下,边摸边说:“管他呢,你现在还有空想别人的事?先想想怎么解我的火吧。”
这解火最终便解了晚上,夹杂许汗水喘息低喊和呻吟,这次做比上次无疑要顺利很,而我也无奈地发现,简逸这副身体,敏感带异常丰富,又遇到夏兆柏这样乐于开发的好手,致使我们每次的欢爱最终都像要死去般激烈而难以自持。在他充满我身体的瞬间,我发出满足的喟叹,就如心里有长久空缺的部位,非要通过这种方式,通过他,才能完完整整地填满般。快感当然强烈而刺激,尤其当他借着清洗身体为由,在卧室盥洗室中将我压在镜墙之上,狠狠从身后贯穿我的时候,羞愧和渴望交织着,汇聚巨大的狂潮灭顶而来。但与这个男人,这个穿上衣服体贴入微,堪称模范;脱下衣服却如狼似虎,与温柔缠绵毫不沾边的男人做 爱,最重要,也是最深刻的感觉,却是我们彼此相互给予,相互融汇,而因为这样,我们变得为完整,有勇气和力量。
第二日我照例起不了身,待终于睡够了,慢腾腾爬起床时,卧室里早已不见了夏兆柏的身影。我身上干净清爽,大概他已经帮忙做了清理,床边高几上的花瓶中插着大束带着露珠的英格兰小玫瑰,是我当年喜欢的品种。我爬起床,不出意料之外,床边放着餐车,铝质盖子下,是尚且温热的粥品和粗麦面包,连涂面包的黄油都是我习惯的那个牌子。难为夏兆柏,竟然都记得这些细微末节。我扶着酸痛的腰走去洗漱,又用了早餐,心里有种由衷的温暖,看窗外风和日丽,派暖冬模样,不禁觉得来了精神。我穿上大衣,想了想,又围上围巾,打开房门,走了下去。宅子里比平时安静许,夏兆柏不在,连聒噪的黎笙也不见踪影。我出来时撞见两名相熟保镖,见到我都微笑称呼“简少。”
我点点头,打过招呼,问他们:“夏先生和管家呢?”
“他们有事出去了。”那名保镖回答:“先生吩咐过,今天我们兄弟俩跟着您,您要想出去逛逛也可以。”
“不用了,”我微笑说:“我今天就在家里呆着,你们忙自己的事吧。”
他二人齐摇头:“简少,我们的工作就是跟着您。”
我哑然失笑:“在家就不用跟着了。七婆呢?”
“欧阳女士在花房。”
“那我过去陪她老人家,你们今天就当放假吧,自己随便玩。放心,有事我会叫你们。”我朝他们点点头,径直穿过二楼曲折长廊,绕到后面,方从那边的侧梯走下,抄近路走向花房。这边的楼梯建得隐蔽,般主人家不走,只是方便佣人上下而已。楼梯之下是个小储藏室,门设计得很有技巧,朝内侧,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经过这间小储藏室的时候我禁不住微笑起来,小时候我还曾被林夫人关在里面几回,对她的畏惧之心,大概是在这间小黑屋里就埋了下来。我打开门,那里面现在仍然堆着用不上的东西,木门后面,竟然还有我当年用笔尖狠狠划出的刻痕。
就在此时,我忽然听见有人走来,鬼使神差地,我闪身,悄无声息掩上门扉,却听脚步声越走越近,个男人压低嗓门道:“从这上去?蓝色门的卧室?”
“是,他就在里面,应该还没起身。嘿嘿,昨晚大概被操得起不来了。”另个人猥琐地低笑起来。
“我上去后把他弄下来,你去那边等着接应我。”
“动作快,你只有十分钟。这里面的保镖可都是狠角色。”那声音猥琐的男人说。
那男人冷笑说:“狠,狠得过夏兆柏?我倒想看看,枪指在他姘头头上他还怎么作威作福!”
我惊出声冷汗,拼命掩住口鼻,才不让自己呼吸大声了惊动这两名歹徒。等他们脚步声走远了,我才蹑手蹑脚从藏身之处出来。天可怜见,我心血来潮想出来走走,这才与这两名歹徒错开,但现在看来,这两人能混进宅子,就肯定做过些化妆,而且宅子外面应该也有其他的人等着接应。我心里怦怦直跳,这两人应该身手很好,训练有素,以他们的敏捷,估计发现我没在卧室,立即就会原路返回,边搜寻边撤离。
也就是说,我得赶紧离开这里才是。
我立即拔腿朝花房方向跑出,混进来歹徒就意味着危险,以他们对这所宅子情况的熟知程度来看,应该知道七婆是我的干妈,找不到我,下刻就该来抓老太太了。我出了主楼,靠着花草掩饰快步到达花房,把推开铁门,七婆正带着老花眼镜剪修剪花枝,看到我惊喜地说:“东官,这么早就起来了?吃过没?”
“姆妈,”我把拉住老人家的手,低声说:“现在家里混进来坏人,我先找个地方藏好你,等兆柏回来才算安全……”
“什么?怎么会这样,天哪,坏人在哪里?啊?”老太太吓得打了个哆嗦。
“别怕,切有我。”我低声问她:“咱们楼里哪里最好藏人?”
七婆想了想说:“会客厅壁炉那面墙有暗格,当年夫人特地命人来弄的,说是没准哪天就能用来保命。”
我心里喜,说:“那我们快悄悄地去。”
七婆点点头,正要拉了我的手去,忽然花房外传来阵脚步声。七婆脸色变,把将我推到株大茶花后面,低声说:“他们要抓的肯定是你,先藏好,看来的是谁再说。”
我来不及反驳,花房的门被嘎吱声推开,七婆的声音威严而冰冷地响起:“住!没有我的允许,连夏兆柏都不能踏进步,你是谁,连规矩都不知道吗?”
“不好意思,我才来当保全人员没久,不太明白这里的规矩。请问您是欧阳女士吗?”个男声响起来。
“我就是。”七婆放下剪子,威风凛凛地喝道:“没规矩就该去学到有规矩为止,我们这可不比其他地方,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随便进出的。”
那男人的声音透着不耐烦:“我就是来传个口信,简少说请您过去趟,他身子不舒服。”
“啊?怎么又不舒服了?这孩子,这可怎么办,”七婆语气带了焦急,说:“你先出去,我马上就来。”
“好的,我在门口等您。”那男人转身就走,在这瞬间,我揪住机会,抓起地上的铁锹,冲了出去,用尽全身力气朝那人后脑勺猛地抡。只听哐当大声,那人缓缓地回过头来,见到我,有片刻呆愣,缕血丝顺着额角流了下来,随即他目露凶光,跨前步,冷笑道:“好哇,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伸手朝我抓来,我抡起铁锹,又狠狠给了他家伙,却反被他劈手抓住,用力扯,铁锹竟被他夺了过去。我豁出去了,冲上去撞开这个人,大喊:“姆妈快走,去叫人来!”
那人被我撞得屁股坐地,我扑上去狠命给他拳,他反手扭,差点将我的肩关节扭脱臼,痛得我眼前发黑,就在此时,只听“砰”的阵花盆碎裂之声,那人手上松,我立即跳开,却见七婆举起个花盆,又狠狠砸了下去,这下那人终于晃了两下脑袋,软倒下去。
我惊魂未定,却听七婆尖声高叫起来:“来人啊,抓贼啊,杀人啦,快来人啊——”
宅子响起警报,四下保镖全被惊动,立即,二楼某处响起枪声,随即阵枪声大作,脚步声纷乱。我言不发,上前抱住浑身发抖的七婆,将她牢牢抱在怀里,柔声说:“没事了姆妈,没事了,没事了。”
“东官,你有没有事?”她渐渐平静下来抬头问我。
“我没事。”我忙说。
“那就好,我绝不让别人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