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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杯与大宝马 作者:天瓶座
写也能传到他手上真是。贺兰霸赶紧拆开信封,里面只有张便签纸,上面写着个gmail的电子邮箱号,邮箱账户用的是caesar这个英文名。
贺兰霸下课就直奔网吧,登陆gmail,给这个邮箱号发了封信过去,等了大概五六分钟,很快就收到了回复。
caesar:你在网吧?
贺兰霸:是啊。
caesar:你用家里的电脑给我发邮件也没关系,不会被追踪到的。
贺兰霸:行。你呢,想到什么办法没有,总不能直这么躲着吧。
caesar:我不会直躲着的。
贺兰霸:这段时间我也不好和你碰面,你自己做什么都小心点,吴队他们今天还在楼下蹲点呢,我随时给你汇报下他们的动向。
他在聊天框打完这段话,凯墨陇那边老半天没有反应,隔了两分钟才发来句——我昨天挺后悔的。
贺兰霸冷不丁瞧见这句话,有点小尴尬,抓了抓鸟窝头不晓得要回什么。
caesar:有那么长的时间没能好好说话。
凯墨陇的留言直无声地跳出来:
caesar:以后还有机会的。
caesar:不要和别人谈恋爱。
caesar:他们都不会有我好。
caesar:各方面。
贺兰霸看得忍俊不禁,眼前会儿是昂首挺胸地展示着傲人身姿和霸气鬃毛的非洲雄狮,会儿是在玻璃池中游弋的小海豚可怜巴拉的小眼神。狮子说我长得又帅尺寸又好技术又赞,我有萌系的宝马x5我还有霸气的法拉利458,我挥爪就是三亿,海豚说我有小酒窝,我能十分钟重启,我还会给你做牛排,please please& me!他笑着敲了个“好”上去,附赠了个笑脸。
第55章
就这样gmail通信持续了周的时间,楼下的雪佛兰也风雨无阻地蹲守了周的时间,贺兰霸的作息和凯墨陇时常是错开的,于是基本是每天起床后打开电脑,发现里面已经是串留言,他逐条回复完,然后去厨房泡了碗面吸溜着进屋,看你妹又是串留言。
最重要是凯墨陇的留言都异常的没有营养,比如——
caesar:我刚翻铁门把裤子划破了。
caesar:我在游泳。
caesar:天台上风好大。
贺兰霸只好耐着性子边吃面条边逐条回:
——那没什么,我梳头次就梳掉48根头发。
——我在撸剧本。
——乖,别想不开。
他的生活还是两点线,在严赋格的课上撸庞丽的微剧本,深夜时就听着交响曲编排明星特工凯撒的故事,只是每天醒来的时候总感觉特别空虚,坐在几乎二十四小时不关机的电脑前check邮箱留言时觉得自己就像个寂寞如雪的黑客。很时候凯墨陇只是自说自话,给他汇报今天干了什么,去了哪里,吃了什么,看了什么,他就这么每天看着凯墨陇给他报平安的信息,边漱口边在阳台上打望楼下警方的车辆,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之前也有问过叶民警,凯墨陇到底犯了什么事,因为要保密对方也不便透露太,只暗示从美方出示的证据看,案中至少牵涉三条人命。贺兰霸实在不相信暖男如凯墨陇手下真能挂三条人命。叶警察越是脸惊悚,他越是心里打呵呵,总之老子不信啦,不信不信啦。
“……别的都很赞,但是总觉得情感的爆发还不是很足,我想在中途加段稍微激情点的戏,然后就是希望能有个他们年后再相见的结尾,你看怎么样?……呃,师兄?师兄?”
庞丽的声音唤回贺兰霸的注意力,他们此刻正在学生餐厅,每周微电影的剧组都会碰次头,讨论剧本,贺兰霸“哦”了声:“你刚说激情戏?确定尺度不会太大?”
主演袁夏和于峥嵘也不约而同露出“千万不要”的表情。
“哎呀我们拍这个题材本来尺度就很大了,不好好利用怎么行?”庞丽笑着摆手,“而且这是网络剧,审核不会这么严格,咱们只要不出现限制镜头就ok啦!”说着转向贺兰霸,笑眯眯地双手合十道,“师兄拜托了,要唯美系的哦!”
贺兰霸揉着额角苦不堪言,心说老子哪里会唯美系的?凯墨陇他能唯美起来吗?宅男编剧坐在巴士上闭着眼自我催眠着,唯美,唯美,唯美……
光是想象凯墨陇那张脸,还是挺唯美的。有时候凯墨陇趴下来离他很近的时候,高度近视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他甚至可以数清凯墨陇的睫毛,其实也是因为睫毛被汗水濡湿了的缘故,只是常规视力的人通常发现不了。扣下来的睫毛在眼睛上方影影绰绰,特别诱惑,再加上薄薄的汗珠挂在低垂的双眼皮上,在灯光下微微发亮,但其实这些都是点缀。不知道做1的方是不是也会产生生理泪水,因为他总觉得凯墨陇的眼睛里覆着层水光,随着他的动作细细地荡漾着,似乎动作再大点,那些水就会像从树叶边缘震落的水珠,猝然落到他脸上。
可是,要是把视线稍微往下挪挪,那就点都不唯美了,虽然隔着千五百度的雾气,但是那点也不妨碍凯墨陇浑身爆棚的色气以声音,光影,气味各种方式冲击着他的五感。
贺兰霸摇摇头,没办法,凯墨陇不会唯美的做|爱方式,哪怕在前戏后戏里他表现得都像只讨人爱的海豚,但是正戏中他始终是头狮子。从凯墨陇这里入手是万万要不得的,他总不能在床上大喊“卧槽你特么给我唯美点”。
也许应该去补些唯美范儿的同志电影,正想着,车载移动电视里就传来熟悉的音乐声。贺兰霸同车里其它人起抬头看去——那是《夜盲症》的广告宣传片。首映日期是本月5号,也就是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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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霸到院线时最近的场《夜盲症》只剩下最前排的位置了,观众有大半都是女生,看见放宣传片的屏幕上出现安嘉冕的脸也能叽叽喳喳兴奋好阵。他极少来电影院看片,最近的次还是为了满足凯墨陇,但今天不样,这是他自己的片子,怎么也要来支持下。本来也不慌这两天的,影片至少要两个月后才下档,但是他迫不及待想看自己笔下的故事变成胶片时的样子,受不了等别人来告诉他,所以哪怕是第排正对大银幕的位置也当即就买下了。
故事的大纲和主线是晏菲的,但是具体的剧情和场景几乎都是他的,当电影厅里暗下来,银幕上出现黎明时分飘雪的森林,整个电影厅里回荡着下下铲雪的声音,凶手掩埋尸体的这幕作为开场下就抓住了观众的眼球,吃爆米花聊手机的声音都不见了,只有鬼魅般的铲雪声,林中的阴冷好似能吹到银幕之外。贺兰霸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剧本中,坐在小小的书房里,那是所有精彩的故事诞生的地方。
他在书房里看见受害人次次陷入突如其来的黑暗,惊骇慌乱不知所措,连环杀手次次得手;他看见仰慕安嘉冕的心理学系少年精心伪装出个犯罪现场供安教授做侧写,希望能让对方从悔恨中找回自信重操旧业;他也看见安嘉冕如何面不改色地进行现场推理,每处都故意说错,残忍地装作没有发现少年身上散发的难过和失望;
而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他看见失明的安嘉冕跌跌撞撞地闯进漆黑片的图书馆,循着血腥味找到已经失血昏迷的学生,那个时候他的书房里仿佛也只剩下幽深恐怖的黑暗和浓重的血腥气,他能看见凶手的影子朝安嘉冕抱着学生的背影步步靠近,而就在这时,原本俯身在地上的安嘉冕的背挺直了,他朝着四面八方的黑暗大声而冷静地道出了连环杀手的年龄,身高,体重,职业,甚至包括单身,病史,喜欢的颜色和驾驶的车型……
第次,黑暗中的杀手悄无声息地退却了,贺兰霸听见身边不断传来唏嘘赞叹声,终于走出年前的阴影,做出这次振奋人心的侧写的安嘉冕,让无数人激动得起了身鸡皮疙瘩。
就是这个,这就是我想要的,贺兰霸看向身边全神贯注于剧情的观众,他曾梦想做最伟大的编剧,想要观众们流泪时他们就会泪流满面,想要他们赞叹时他们就会唏嘘不已,想要他们鼓掌时他们就会起立鼓掌。
电影还远没有结束,但是贺兰霸胸口已经充溢着前所未有的满足,他握紧了手中的票根,这样的梦想太美好了,如果凯萨还活着,除了说我爱你,他还想对他说谢谢——谢谢你在那时烧掉我的保送通知单,谢谢你让懦弱的我还能在最后守住这份梦想。
影片的最后,经过两人轮的较量,连环杀手终于被绳之以法,安嘉冕找回了自我。最后幕里,安教授跟随着心理催眠师声音的指引,走过漫长昏暗的走廊,他在走廊尽头的大门前,迟迟不敢推开那扇门,但是那扇门后好似有温柔的风声在呼唤,于是他松开捏紧的拳头,鼓作气推开了大门——阳光在那刻将他笼罩。
“你看见了什么?”催眠师轻声问。
“我看见天空,太阳,还有小鸟。”
安嘉冕缓缓睁开眼,眼前的黑暗开始模糊,影影绰绰的金色照射进来,那是催眠师拉开了百叶窗。他知道自己并没有生理性的失明,只是“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他再也看不见这世上任何美好的东西。
贺兰霸在写这幕时并没有想太,只是为了与《夜盲症》这个名字呼应。可如今当电影厅沉浸在片安静里,他竟滑稽地被自己的剧本感动了。突如其来的黑暗、痛苦、挣扎,和黑暗过后温暖耀眼的光,意外地戳中了心坎。
片尾曲是首老歌,安德鲁韦伯的音乐剧《whistle down the wind》那首脍炙人口的同名歌曲。在钢琴如风的倾诉声中,安嘉冕对着穿衣镜穿上西装,系好领带,带上书本转身离开了房间,镜头拉向窗外高远的蓝天。
银幕上已经在拉演员表,贺兰霸依然和许观众样注视着缓缓升起的行行名字,虽然那里面没有他,但他想自己应该会永远记住今天,在那间小小的书房里发生的切,在这天美梦成了真。
凯萨,你在吗?真想和你起看这部电影啊。我想成为编剧,但从来也只是想想,因为你想让我成为编剧,我才最终成为了编剧。无论艰难,我会在编剧这条道路上直走下去的。
留下来听歌的观众不少,部分大概是以为字幕最后还会留个悬念啥的,贺兰霸却在这时看见有几个人逆着人流走进来,并不是打扫人员,这时电影才刚结束,观众大半还没离开,连灯都还没全亮。
贺兰霸坐在第排,眼就认出走进来的三名男子中其中两人的脸,竟然是吴队长和叶警察!
叶警察正逐排扫视观众,很快也发现了他,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不过没会儿贺兰霸的手机就震动了,他点开来见那是叶民警发来的信息——他在这里。
贺兰霸盯着信息,大脑断电了秒才猛然意识到这是什么意思。
接着第二条信息发来——你看看四周,如果发现他通知我。
贺兰霸来不及细想凯墨陇为什么会在这里,立马转过身去,紧张地扫视电影厅,这个厅有些大,此时观众正陆陆续续在退场,乍看去密密麻麻都是人,但电影厅也只有个出口,如果凯墨陇真在这里,肯定会被警察截住,根本不可能脱身。他只能真心希望是警方的情报错误了。
妈蛋,定要是你们搞错了!
定要……
镜片后的眼睛定住了,贺兰霸张大嘴,大脑片空白。
电影大厅倒数第二排的角落,穿着件黑色竖领夹克的凯墨陇静静地坐在那里,没什么表情地远远望着他。
这时电影厅里的人已经走了大半,吴队长不费力就看见了独自人坐在倒数第二排的凯墨陇,朝手下招了招手,沿着阶梯往上走。
贺兰霸怔怔地目视凯墨陇收回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他没有理会警方的说明,只是颔首沉默地起身,在余下观众好奇的注视下跟随警方的人步出座位。
“我们可能需要铐住你。”吴队长堵在过道,铁面无私地说。
这对任何人来说无疑都是十分难堪的幕,还没离开的观众这会儿好像也都不慌着离开了,纷纷回头面观望面窃窃私语着,看见浑身散发着冷气场的混血美男冷冷地、极其缓慢地拿出揣在夹克衣兜里的手。叶民警掏出手铐上前,他拷人时般都会拿住对方手腕,但这次好像无论如何做不到,凯墨陇缓缓抬起手腕时那份倨傲和郑重镇住了他,于是手铐只是悬在对方手腕上方谨慎地落下去,银晃晃的手铐“咔”地落锁的瞬间,都觉得自己就差说“得罪了”。吴队长使了个眼色,叶警察会意地脱下外套搭在凯墨陇手腕上,贺兰霸看见凯墨陇全程没有任何领情的表情,神色冰冷,让人难于直视。
贺兰霸杵在第排,看着凯墨陇步步走下来,他的目光直与他交接,眼神介乎冰凉与复杂之间,然后在出口拐角处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地扭头转身离去。贺兰霸被那个侧转肩膀的动作触动,蓦然出声:“等下。”
吴队长和叶警察回过头来,贺兰霸走到他们面前,看了眼背对着他只低调地转过侧脸的凯墨陇,黑色夹克的竖领遮住他轻轻绷紧的下颚线,贺兰霸对两名警察道:“把我也带走吧,我和他是同谋。”
凯墨陇扭头震惊地看向他。
贺兰霸头次看见凯墨陇这样不淡定的神情,心里竟然很痛快,他看向同样惊诧不已的吴队长和叶民警,用嘲笑般的语气道:“还不明白吗?所以才会起来看电影,那个时候你们约他见面也是我通知他不要来的。”说着朝警方举起两只手腕,口吻变得冷酷而不容置疑,“把我带走吧,快点。”
作者有话要说:给有缘的夜猫子啦!可能还会有修改吧。
因为篇幅原因没有展开去写《夜盲症》,希望你们依旧能喜欢这个简短的剧中剧。其实当时在影帝里写的时候只是随手乱编了个名字,所以要把它圆成部剧真是好难啊。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留点评嘛,最近都快饿死啦…………
第56章
今天晚上的拘留所特别热闹,警方端了个聚众赌博的窝点,贺兰霸看着排在前面队正唧唧歪歪地上交手机等物品的赌徒,其中人和拘留所人员纠缠了许久,贺兰霸听见保管人员个劲重复着“说了手表不能带进去”“又不是不还给你”,探头看,地中海的大叔这才慢条斯理依依不舍地脱下手表,保管员清点好物品填好收据单,又将干物品包括手表股脑地丢进袋子里,地中海大叔正低头签收据单,想必是被手表扔进去时哐的声吓到了,连忙抬头紧张地叮嘱保管员:“那块表小心可别弄坏了啊!”
保管员见惯了这样的场面,没有理睬。贺兰霸就这么目视地中海大叔被拘留所人员带走,路还在不放心地回望。
两名保管员等人走远了才特别无语地摇摇头:“不就浪琴吗,要是江诗丹顿我就给你拿只保险箱供起来……”
凯墨陇在这时走上前,手机,打火机,车钥匙样样叮呤当啷落在台子上。当手表从混血美男手腕上“咔哒”松脱自由落体至台面时,物品保管台前委实安静极了。
登喜路打火机对见过太世面的拘留所人员来说已经没什么大不了,但是那把万古不变的红色车钥匙以及钥匙中央的黄底黑色奔马图案依然让人没法视而不见。当然还有那块江诗丹顿……
其中名保管员醒过神,抬头飞快地看了神情冷漠的混血美男眼,立刻掉头拿来只结实的纸袋和盒印泥。凯墨陇低头扫了眼那盒已经被无数手指按得凹进去块的红色印泥,冷淡地说:“不用了。”
不用了的意思是不用在纸袋封口处拓指印也不打算签名了。贵重物品般都会当着被拘留人的面封存并由对方在封口处加盖指印和签名以确保安全。
贺兰霸扶着额头,你个死洁癖的败家子。
凯墨陇低头在收据上签下大名,侧头朝他笑了笑。
贺兰霸估计等他们进去后这两名八卦的保管员八成会展开“我靠好险还好没真让我拿保险箱供起来啊”,“我就说浪琴算什么,瞧瞧人家,脱江诗丹顿都不带眨眼的”的对话。但谁规定江诗丹顿就定比浪琴贵重了?贵重不是这个意思好吗?也许地中海大叔那句“那块表小心别弄坏了啊”,意思并不是“那块表小心别弄坏了啊,好几千块呢”,也许真实的意思是“那块表小心别弄坏了啊,那对我来说很重要”呢?你又怎么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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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这段时间天干物燥,犯事儿的人有点,每间拘留室都关着好些人。贺兰霸进门前环顾了下,这间拘留室里已经有五个哥们了,其中两人牛高马大手臂上有相仿的纹身,看上去不太好惹,另外个直怂在角落张床铺上,剩下两个年轻人穿者打扮像普通的上班族,估计危险系数也不高。
他和凯墨陇进来,待看守人员离开后,其中个纹身男就了起来,上下打量难得见的混血美男:“叫什么名字?犯什么事儿进来的?”
贺兰霸回头见凯墨陇靠在铁栏边,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打量这间破拘留室。宅男编剧暗自也有些棘手,他这辈子也就办身份证时去过警局,拘留所看守所这绝壁是头回来采风,但是这个时候又绝不可以露出新人的怯来,依照他当编剧的常识,起码还知道在这种地方,长得太惹眼的男人都会比较悲剧,于是他上前步挡在秀色可餐的凯先生面前,低声对纹身男道:“我们不想惹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好吗。”他倒不是对凯墨陇的武力值没信心,只是到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太特立独行了有害无利,事不如少事,凯墨陇再厉害,也是以敌,不值当。
纹身男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同伴,两个人像是听见笑话般相视而笑,纹身男带着饶有兴致的表情靠过来:“不想惹事就照规矩来啊。”
“什么规矩。”贺兰霸蹙眉问。
“你心里明明很明白嘛。”纹身男带着颇让人恶心的笑朝他抬起手来。
贺兰霸脖子下意识向后拗,对方抬手冲着他的眼镜来,却骤然落了空。
贺兰霸睨着突然与自己拉开距离的纹身男,愣了下低下头,凯墨陇的右手从后面环上来,正抱在他胸口,将他和纹身男之间的距离不动声色地扯开了。
贺兰霸脑门有点掉汗,这姿势也太暧昧了……
纹身男像是也看出端倪,吹了声口哨:“基佬?”
贺兰霸听见身后凯墨陇低沉的声音:“你说什么。”
“你们这难道不就是对基佬吗?”纹身男和同伴放肆大笑起来,生怕左邻右舍听不见似的。
贺兰霸被那夸张的笑声吵得头大,凯墨陇在这时放开了环在他胸前的右手:“说得太对了。”
贺兰霸有点听不懂,想喊住凯墨陇叫他“别惹事”,但凯墨陇说那五个字时声音里分明带着愉悦的笑意。
他看着凯墨陇的背影错身走到他前方,古龙水的淡香透过黑色的夹克从肩膀上飘过来,在这间味道不太好闻的拘留室里真是股清流。凯墨陇的手还揣在短款皮夹克的衣兜里,衣领依然竖起来遮住脖子,看上去只是个“有点冷”的姿势,全然不是要干架的样子,可偏偏……
人摔出去、笑声戛然而止都只在眨眼的功夫,在这眨眼的功夫凯墨陇已经收回他做凶器的长腿,这脚无疑踹得非常舒服,他连手都没从兜里拿出来,依然优雅倨傲的分腿而立,居高临下。
另个纹身男被冷不丁摔滑到面前的同伴吓了跳,立马气势汹汹地起来,被踹翻在地的纹身男是难以置信地翻身而起,大骂声攥实拳头朝凯墨陇冲过来。
贺兰霸头次在戴着眼镜的情况下近距离观摩凯墨陇揍人的全过程,但说穿了这全过程用句话也足以概括了——“风太大,我看不清……”
没会儿功夫纹身男已经狼狈地扑在地上,颗被打断掉的牙从嘴里吐出来,还裹着血丝。拘留室里的混乱终于偃旗息鼓,只剩下纹身男吃痛的喘息声。凯墨陇走上前,中途脚下顿,挪开脚,鞋底下方是那颗可怜的断牙。贺兰霸见凯墨陇懒洋洋地用脚尖拨开那颗断牙,这个优雅挑剔又带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