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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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金杯与大宝马 作者:天瓶座

    暴力色彩的动作让还坐在床边的另个纹身男连忙识时务地高举双手。凯墨陇并没有对趴在地上的纹身男怎样,只是绕着对方缓慢地踱了圈,贺兰霸在旁看得眨不眨,只觉得这个时候的凯墨陇就是只狮子,从步伐到气质毫无二致。

    趴在地上的男人总算缓过气来,悄无声息又握紧了拳头,手臂上的肌肉刚刚呈现出丝蓄势的状态,凯墨陇已经脚踏在他后腰。

    贺兰霸心知凯墨陇等的就是这刻,这种不安分的小细节不可能逃过凯墨陇的眼睛。他不禁咽了口唾沫,心说这真特么不是人,这活脱脱就是头狮子啊!雄狮在夜晚是最易被激怒的,所以晚上千万不能惹凯墨陇。

    也不知道凯墨陇是在对方后背哪个位置碾了下,纹身男痛得不顾形象地大叫起来:“嘿!!兄弟兄弟!有话好说……”说着投降般两手抱在脑后,这下是彻底服软了。

    凯墨陇这才蹲下来,右腿膝盖压在纹身男腰上,单手将对方抱在脑后的手腕捏在起向后提起来,不紧不慢地道:“我还需要说什么?”

    “不不,不需要!是我嘴贱,不该说你们是基佬……”

    “为什么不该?”凯墨陇俯□,在男人耳边低声笑道,“我就是基佬。”

    贺兰霸傻眼,纹身男也哑了,扭头看着混血美男逆着灯光那张魔性又英俊的脸,那笑意伴着古龙水的味道淡淡地挥发开,优雅得让人胆寒。

    凯墨陇直起身:“你知道我是基佬,也知道我喜欢他,还想对他动手,这是向我挑战的意思吗?”

    “不是!”男人连连摇头,“我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基佬都是娘炮?”凯墨陇手往后扳,贺兰霸听见筋骨错位发出的脆响,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纹身男吃痛地呻|吟着,凯墨陇冷声道,“你刚刚碰到他了吗?”

    “没有!发誓没有!”

    屋子拘留犯保持僵硬的姿势动不敢动,口水都不敢吞。

    “那你闻到了吗?”凯墨陇问。

    贺兰霸眼镜都滑了下来,啥?

    纹身男也被问茫然了,只能不顾切地摇头:“我什么都没闻到,什么都没看清!”

    凯墨陇看了他片刻,终于松开手起来,他这起身屋子人又是阵紧张,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那张穿着黑色短夹克的背影上,等着句最后的交代什么的,但是什么也没有,凯墨陇先生只是径直走到洗手池的位置,拧开水龙头开始剥葱似地洗起手来。

    贺兰霸杵在铁门前目视凯墨陇边洗手边抬头冷冷地瞥了眼监控镜头,然后哗啦啦哗啦啦可劲地扯了大卷纸擦干净手,简直大开眼界,这特么哪里是贵公子,这绝壁是黑手党教父的儿子啊!

    .

    狮子似乎是在确认了自己的地位后就不打算关心其它食物链上的小伙伴了。晚上凯墨陇也没有再说句什么,贺兰霸瞧了眼兀自靠在门边的凯墨陇,心说这狮子虽然又重口又强悍,但其实还有点孤僻。

    夜深了贺兰霸也根本睡不着,其余五人都上床睡了,贺兰霸洗了把脸,戴好眼镜,回头见凯墨陇脱了鞋坐在床铺上,背靠着墙曲着双长腿,两只手搭在膝盖上,凝望着走廊不知道在想什么。拘留室的黑暗和走廊外的灯光双双凝注在那张英俊沉默的侧脸上,勾勒出的线条有股让人着魔的深邃。贺兰霸恍然有种凯墨陇似乎已经个人在这样的环境中待过许年的错觉,每个晚上他就这么坐在光影交接的地方,无欲无求,不喜不悲。

    那个时候还没有成为明星特工的凯墨陇身上可能只有件吃过不少枪子的单薄t恤,如练的月光洒在海面上,粼粼波光亲吻着t恤下年轻有力的肩膀,视觉效果虽不及眼前的dsquared修身短夹克这么酷炫,但那种只用粗韧的布料包裹着件正在淬炼的未来最强兵器的感觉,原始得毫无保留,特别带感。当然,什么海洋味柑橘味薄荷味的古龙水就别提了,那时还是件试验兵器的凯墨陇身上也许就只有硝烟和汗水的味道,但也许……贺兰霸扶了扶眼镜,笑着想,也会有真真正正干干净净的海洋味。

    他走过去在凯墨陇身边坐下,还没酝酿好要聊点什么,凯墨陇就向他伸出手:“票给我。”

    贺兰霸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掏出裤兜里的电影票根递给凯墨陇,又问:“你怎么会去电影院的?”特么怎么就不能在酒店好好待着啊……

    凯墨陇揣好票根:“我知道你会去看的。”

    “你怎么知道?”贺兰霸不解。

    凯墨陇侧头瞧他眼:“我说过我暗恋你很久了。”

    “可就算你知道我会去看《夜盲症》,你怎么知道我会在哪个电影厅?”他记得那个时候很厅都已经满了,凯墨陇哪怕路跟踪他过来,也不能保证就能和他在个厅里吧,况且那时凯墨陇的位置明明在最后排,他记得很清楚他买票时最后排已经没有空位了。

    “可能因为……”凯墨陇冲他笑,“我是凯撒。”

    冷不丁听到这两个字,贺兰霸猛地怔了下,半晌才反应过来对方指的是他剧本中那个代号凯撒的明星特工。他盯着凯墨陇嘴边那两只小酒窝,这个笑终于恢复了丢丢暖男气质,对啊,这是凯墨陇,怎么可能是那个瘦弱又阴郁的面瘫豆芽菜。他越是看着这样的凯墨陇,就越是无法相信……“他们说你杀了三个人,都是美国公民。”

    凯墨陇唇边的酒窝淡去,点点头:“嗯,我知道。”

    “有把握吗?”贺兰霸问。

    凯墨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稍微坐直了些,转头道:“今晚你就陪我聊个晚上吧,明天保证你睡个好觉。”

    贺兰霸好笑地摇摇头:“聊什么?聊我们两个基佬?”

    凯墨陇想了想:“聊你的剧本吧。”

    贺兰霸低头瞧了眼凯墨陇赤着的脚,左脚脚背上有道手指长的痕迹:“这伤口哪儿来的?”

    凯墨陇垂眸打量脚背上的伤痕,口吻淡漠:“有个人刀子捅在我脚上的,不过我也没让他好过就是了。”贺兰霸心中疑窦丛生,凯墨陇把左脚移到他脚边,怂恿他,“摸摸看。”

    贺兰霸狐疑地伸手去摸,伤口愈合得很完美,摸不出个啥名堂,他推推眼镜凑近了去看,又仔细用手指感受了番,除了有些凉的温度和皮肤下凸起的血管,实在不知道凯墨陇让他摸个啥。

    “往上面摸。”凯墨陇道。

    贺兰霸兀自点点头,又撩起凯墨陇的裤脚,脚踝线条漂亮,小腿处皮肤光滑,他丈二和尚地上上下下摸了把,除了腿毛偶尔扎手,没觉得有问题,抬头看去:“你让我摸什么?”

    凯墨陇含着笑意把左脚挪回来,矜持地放下裤管将美腿遮了个严严实实:“没什么,我就是好奇我当时摸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贺兰霸脑门青筋直冒:“……我(特么)能朝你扔拖鞋吗?”

    凯墨陇贴近他,抬起只手抓在上铺的床栏上,沉声暧昧:“不能。扔了你会后悔的。”

    贺兰霸看着混血美男越来越近的脸,喂喂喂,这是在号子里,你这么脸沉醉的样子找我索吻合适吗……卧槽,古龙水的味道从皮衣下钻出来太特么邪魅了啊……算了,老子还不信谁能顶得住了……特么小两个——

    拘留所的监视器上,两个人的脸埋进了重重阴影里。

    .

    直到第二天贺兰霸才明白凯墨陇说的“保证你明天睡个好觉”和“扔了你会后悔的”是什么意思。

    警方在第二天带他们两人分别去问话,但其实从他这里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就这样没有进展地直熬到中午,他头栽在桌子上补着瞌睡,这时有人推门走进问讯室,敲了敲桌子,告诉他可以离开了。

    他歪着副眼镜浑浑噩噩地睨着对方:“什么?”

    “凯墨陇都告诉我们了,你已经没有嫌疑了。去拘留所拿了东西就可以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大家喜欢上章太特么欣慰了!老泪纵横!最近写得真不易,三次元也各种糟心事……谢谢老读者直以来的捧场!谢谢虽然养肥但从不忘给我补分的姑娘们!也谢谢新出现的读者和不常冒泡的读者的露面!

    第57章

    贺兰霸想了许办法,但凯墨陇说与他无关就真的与他半毛钱关系也没有了,他被撇得干干净净,在警方眼里甚至成了受害人。离开警局前他询问了保释金额,被告知不能保释,提出探视的要求,也同样被拒绝了。

    他只是个在庚影万年留级的宅男学生,面对冰冷的国家机器点办法也没有,在拘留所彻夜未眠,如今无力感是让人倍感疲惫,可离开警局办公室前他忽然又顿住了脚步。除了是个*|丝宅男,他还有个身份,他是编剧,他拥有普通人没有的大量知识储备。

    负责案件的警察正翘着二郎腿咬着汉堡翻看厚厚的文件,桌面忽然被重重拍,桌上的马克杯都被拍得跳了下,警察同志愕然地张大嘴盯着半路又杀回来的眼镜宅男。

    “引渡听证会的日期在什么时候?”贺兰霸双手按在桌边,气势汹汹地问。

    警察同志拿下咬了半的汉堡,眨眨眼:“……那要看上面怎么安排了,不过,听证会也不是你想来听就能来的听的。”

    “那不重要,你告诉我大概会在什么时候就成。”贺兰霸道。

    警察同志大概是摄于这股不明觉厉的狂拽总裁气魄,小吞了口唾沫:“按流程少说也得半个月后吧。”

    贺兰霸点点头,知道大概的时间就好办了。凯墨陇这事从头到尾透着古怪,估计要不了半个月就会迫不及待召开听证会,迅速把人引渡回美国,当然还有坏的情况,干脆连听证的环节都跳过,不过凯墨陇肯定也不会坐以待毙,应该会争取听证会的机会。

    贺兰霸满意地直起身,警察同志犹犹豫豫地又把汉堡往嘴里塞,却见对方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下了,贺兰霸回过头,中指推了推眼镜,镜片上片寒光:“警察同志留个手机号给我吧。”

    .

    两个小时后,贺兰霸在锃亮的白色宝马x5前,明净的挡风玻璃上映着穿着黑色西装的他的身影,这是他第二次换上这身行头,第次是去英尼斯菲尔德酒店,为了夏慧星,这次的目的地依然是英尼斯菲尔德酒店,为了凯墨陇。

    他拍了拍车头。我们去救你的主人。

    雪亮的前车灯亮起,x5驶出车库汇入拥挤的车流。贺兰霸瞄了眼中控台上那双黑色皮手套,不由想起邂逅凯墨陇的那天,他特别执著地追在这辆宝马x5屁股后面,如果那个时候他没有直追,如果那个时候凯墨陇没有停下来,今天的他们不知又会各自身在何方。

    车厢里没有香水香氛的气味,只有冰冷的金属和昂贵的皮革的气息,感觉有些陌生,凯墨陇在时明明不是这样的,贺兰霸心想。凯墨陇驾车时喜欢降下车窗打开天窗,他干脆也如法炮制,车窗气降到底,风呼呼地灌进来,贺兰霸动了动鼻子,没错,这就对了,这就是海豚王子的味道。

    海豚王子或许是很能干,但是被没收了切通讯设备,就好比圣赫勒拿岛上的拿破仑,再厉害也无力回天。凯墨陇现在最需要的是个律师,但可惜他这个宅男压根没有那个人脉,他甚至连凯墨陇平时都接触些什么人都不清楚,介于凯墨陇身份特殊,普通的律师行显然也不能去找,找了恐怕也不顶用,他现在唯能想到的,就是这个在非常时期还能给凯墨陇大开方便之门的国际五星连锁酒店。

    宝马x5抵达英尼斯菲尔德酒店时已经快下午六点,贺兰霸提出要见酒店高层时并没抱大希望,他不是凯墨陇,没那么大的脸面,但好歹他曾经和凯墨陇来酒店住过晚,以酒店经理的眼力不会不记得他。

    然而前台并没有转达他的见面要求,只礼貌地表示经理不在,贺兰霸没说什么,看了看钟,对前台小姐微微笑,而后走到沙发区坐下耐心地等待。

    正值庚林的旅游旺季,贺兰霸看着酒店大厅来往的客流,觉得自己就像坐在洄游的鱼群中等着鱼儿上钩的灰熊。

    落地窗外的天色逐渐暗下来,贺兰霸抬头看了看钟,又看向前台,很好,前台小姐已经握着电话频频往他的方向打望了,他拿出凯墨陇的淡定大气交叠起腿,抽了架子上本《经济人》杂志翻开来,摆出了要在这里坐到地老天荒的架势。

    《经济人》和他的专业并不对口,但他是编剧,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可以吸取到营养,比如手头这篇专题文章《华尔街日记》,就不可谓不精彩。夜色越来越深,贺兰霸等待的过程却丝毫不乏味,如同观看了场金融寡头们的《伊里亚特》,花旗说“我要他当总统”,高盛说“这个法案不能通过”,摩根说“我们要战争”,在这些声音的背后,金色的m1a1坦克隆隆地驶进阿富汗的沙漠和油田,星夜兼程的海豹突击队队员们从绳索上降落,奥巴马在镜头前那句“yes we ”呼万应……但是当呛人的硝烟和闪光灯的炫影散去,这面巨大的幕布上只会留下熟悉而单调的卡司名单,它们是k,goldman sa stanley……轰轰烈烈的民主简直快成为则笑话,就好像荷马史诗中轰轰烈烈的人类历史,也只不过是众神们吵闹不休的闹剧而已。

    他忽然想到了在凯墨陇的黑金卡上见过的那面盾形徽章,相比华尔街三大投行简单有力的标志,这个徽章显得加古老……

    “对华尔街感兴趣?”

    贺兰霸闻声从杂志中抬起头,位白人老者杵着只折叠手杖微笑着立在他面前,身边还跟着那位死也不肯露面的酒店经理先生。

    .

    “凯墨陇先生是您的朋友,我很明白你此刻的心情,但是请相信我,这件事你最好不要介入。”收起折叠手杖在沙发上坐下的老者如是说。

    深夜的酒店大厅冷冷清清,贺兰霸审视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这位白人大叔的中文说得十分地道,虽然满头银发,但实际年龄应该没有看起来那么大。“我是编剧,这种假大空的说辞对我没有说服力,”贺兰霸并不为所动,“请您拿出点有力的说法来,否则我不会回去的。”

    老者笑了笑,望向酒店大门外,车灯来回交织,他收回视线,笑眯眯地问:“你玩过国际象棋吗?”

    贺兰霸不明所以:“在网上玩过。”

    老者的目光落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假设这个瞬息万变的世界是盘国际象棋,你认为你和我在什么位置?”

    贺兰霸撇嘴耸耸肩:“我不知道您在什么位置,但是那上面肯定没有我的位置。”

    老者笑起来:“其实我也不在上面。那么像高盛,摩根,像全球五百强那样的存在呢,还有华尔街,你认为他们又在什么位置?”

    贺兰霸蹙眉看向茶几,仿佛那里已经摆放了黑白格的棋盘,黑白色的棋子阵列在两岸,他抱臂思忖道:“高盛摩根可能是车马象,华尔街自然是王后。”

    老者没有表态,又问:“那你觉得凯墨陇在什么位置?”

    贺兰霸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觉得这个问题来得过于惊悚。他已经猜到凯墨陇的身份非同般,但还是没想到他竟然能只身人和世界经济巨头们位于同张棋盘上。他看向隐形的棋盘,视线在那排城堡上移动,又移向了马和象,最终犹疑不定地落在王后身边的王身上。

    “你想错了,”老者同样望着虚空中的那盘棋,淡淡地道,“他不在棋盘上。”

    贺兰霸恍惚地眨了下眼,下秒却猛然睁大眼明白过来。他不在棋盘上,坐在这里的自己和老人也不在棋盘上,但这两个“不在棋盘上”的意义却全然是天壤之别!

    老人“噼啪”甩开三截手杖,起来:“我的话到此为止。我知道你肯定有很疑问,也可能觉得我在说天方夜谭,很人至今仍相信世界是片混沌,金融的世界也好,政治的世界也好,最初也许的确是,但是慢慢的人们开始划出格子,”细细的手杖在地板上轻轻划了划,“人们和这个野性难驯的世界对弈,开始所有棋子横冲直撞毫无章法,然后有些棋子壮大了,有了的话语权,他们开始高喊,‘不对不对,你不该这样走,你只能这样走’,”他的手杖在地板上用力地戳着点着,不似名脚步蹒跚的老者,却像位指点疆场的将军,“局局又局,他们驯服了世界,也驯服了这个世界上大数的人,他们得越来越高,他们成了车,马,象,有的甚至成了王后……”老人抬起头,酒店大堂挑高的穹顶上挂着华丽的水晶吊灯,灯光和穹顶在他深邃的蓝灰色瞳仁里如银河般缓缓旋转着,“终于有天,他们中极少的部分人到了那个高得不能再高的位置,他们看清了整个棋盘,无数棋子。”

    贺兰霸听着老人沧桑厚重的声音,那盘摆在他们面前的棋盘不见了,棋子们也消失了,它们变成了夜色中高耸入云的帝国大厦,灯海辉煌的洛克菲勒中心,变成华尔街的公牛雕塑,美联储高高飘扬的两面旗帜,法兰克福的欧洲中央银行,变成纽约东京伦敦无数的交易所……所有这切矗立在浩如星海的棋盘上,有人拿起颗棋子,飞掉对岸座城堡,战火便在世界上某个角落点燃,时而安静时而激烈,他们毁掉个国家的经济,蹂|躏个国家的土地,不必对任何人负责,他们直在看不见的地方,而这只是场游戏,身在游戏最底层的人们就像数以亿计的像素点,只需要存在或被抹去。

    “……他们旦到那个位置,就再也舍不得下来了。”老人的声音低下去,回头投来意味深长的瞥,“你根本想象不到他们已经在那个位置上了有久。”

    贺兰霸紧盯着茶几,玻璃上倒映着他回不过神的脸。这个故事离他太遥远,若让他选择,他愿意听天方夜谭,至少天方夜谭里的神灵妖怪都有着确切的面貌和名字。

    “老实说,我私人并不认识凯墨陇,”老人最后说,“但我知道他是谁,因为我也曾度离这些棋子很近过。不过……人始终还是有重要的东西。”说罢低头瞧瞧西裤下枯瘦的左腿,杵着手杖蹒跚离去。

    贺兰霸坐在沙发上,他自然知道对方这番话的用意,无论他做什么,都无异于精卫填海蚂蚁撼树。

    空荡的酒店大厅里回响着手杖叩在地板上单调的声音。

    “请等下。”

    老人撑着手杖回过头,穿着西装的清俊年轻人从沙发上起身,笔直地看向他:“我知道您想对我说什么,我可能是无法改变什么,就算我说我想要扇动翅膀带起场风暴,你也定会告诉我我们所处的已经不是混沌,而是个系统。”

    “所以呢,年轻人,”老人双手将手杖杵在身前,“你想说什么?”

    “混沌是无法预料的,但有规则就不样了。如果这真的是盘国际象棋,我就按国际象棋的玩法来玩它。”贺兰霸垂眸看着茶几上只倒扣的高脚杯,若有所思道,“当车沉到最底线时,它就可以升格为马,升格成象,甚至变成王后。”

    “想要升格,你必须首先是棋盘上的棋子,你之前说过,我们都不在棋盘上。”老人摇头。

    “那个时候的确不是,因为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有这样盘棋。”贺兰霸抬起眼来,“但现在不同了,谢谢您告诉我这些,你也说过,你曾经离这些棋子很近过,您介不介意……再离他们近次呢。”

    老人杵着手杖,眯缝着眼没有说话。

    .

    法官拢着宽大的袍子走上主持的位置,空调坏掉了,不大的法庭里闷热的要命,原以为调查取证还得持续很长段时间,哪晓得还不到十天这就要召开听证会了。他连着好几夜加班加点地翻看案情资料,看完只有个感想,这案子很特殊,估计听证会半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法庭下方不出所料只稀稀拉拉坐着四名旁听人,其中三名胸前挂着证件,那都是听证会上的老面孔了,完美地做到了守口如瓶漠不关心,另位只是凑巧来旁听的法院人员。

    这阵势真是想让人不觉得蹊跷都不行啊,法官先生无奈地想,又抬头看了看没有丝风的空调口,甚至开始怀疑听证会挑在这么间空调坏掉的房间召开也是刻意的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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