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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杯与大宝马 作者:天瓶座
咔哒。左侧的双扉门拉开。法官席上三人不约而同坐直了背。
凯墨陇走进来的位置正对着旁听席,四名旁听人正睁大眼瞧着他。他刚刚在门外披上法院人员临时送来的西装,之前的那件太小号了。法官先生禁不住上下打量这名西装革履的混血美男,女记录员也从电脑前抬起头,神情恍惑中夹着惊艳。门开的刹那这位嫌疑人先生的西装还是敞着的,但在拐过旁听席时他已单手系上两粒纽扣,看上去只是顺便整理了下袖口,却已不落痕迹地处理掉了西服的袖标,当他正面出现在法庭人员面前时,已然从头到脚无懈可击。
这案件的另特别之处在于,尽管这是美方要求引渡递交的嫌疑人,但对方同时也要求这名嫌疑人得到至高的待遇。这所谓至高的待遇其实不过是提供了套西服,但是几百元的西装穿在这样宽肩腿长的美男身上,依旧惊人的挺阔优雅。混血男子的身材让这身并非量身定制的廉价西装也找不到处松垮的死角,毫无丝松弛的褶皱,看上去就像将平整的黑夜穿在身上,透着抹神秘危险的禁欲气息。
身着白衬衫黑西装的长腿美男表情漠然地在被告席后落座,他拒绝了法庭安排的律师,选择自辩。检方在做空乏的犯罪陈述时,凯墨陇只双手交握放在桌上,静静地听着对方的各种主张,他浑身简单分明的黑白二色成了这间小小法庭里的股异色。
因为两国没有引渡协议,凯墨陇并不在必须被引渡的对象中,所以检方直强调被引渡人所犯罪行的严重和发指程度,并提交了三名受害人的照片,被炸得如同筛子的死者甫出现在投影屏幕上,旁听席上四名旁听者也不由别过视线不忍卒视,法官看了眼也转开了脸,唯独被告席后的凯墨陇没有特别的表情,依旧交叉着十指,只是拇指偶尔摩挲着食指处的薄茧。
三名死者均是美国公民,然而殒命之地却在离美国本土万里之遥的岛国,三名死者的身份是国际红十字会派往岛国的人道救援人员。检方同时提供了目击证人作证的视频。
法庭助理拉上百叶窗,暗下来的法庭里,凯墨陇和法官道观看了视频,男女两名目击者证实亲眼看见他朝红十字会的车辆投掷手榴弹,并指认了他的照片。
起诉方的陈诉到此结束,法官转向凯墨陇,混血美男依旧保持着手指交叉的姿势,目光静静地落在两名素未谋面的对手脸上,看不出情绪。法官清了清喉咙:“被告方没有要为自己辩护的吗?”
凯墨陇这才缓缓松开十指,自被告席起身:“法官先生,如果我能证明起诉方的逮捕令和证据都是不合法的,是否可以要求中止引渡。”
“理论上来说,听证会只会讨论是否应该引渡你这个问题,起诉方的证据是否合情合法我们没有义务也没有必要去参考。”法官道。
“那么如果我能证明这些证据是显而易见捏造的呢?我个人曾经支持并帮助过岛国的法贾尔政府,联邦政府大费周章捏造证据试图引渡我,我有理由怀疑是出于政治|迫害的动机。”
两名检方代表完全没想到凯墨陇竟然会祭出政治|迫害这么大动干戈的词。法庭旦认定美方要求引渡是出于政治目的,便可断然拒绝引渡申请。法官和左右商量了下,考虑到美国政府在对待凯墨陇事上态度的确十分耐人寻味,三人得出致意见,法官最后道:“被告可以从这个角度为自己辩护。”
凯墨陇满意地点点头。至此双方的较量才正式开始。
“介于检方对案情的陈诉有许不明确之处,现在我有几个问题,希望检方回答,首先,两名目击者称看见我朝停靠在路边的车辆投掷手雷,请问投掷手雷时这三名死者是在车内还是车外?”
两名检方人彼此对视眼,时都没有作答,在法官提醒下,其中人才回答:“在车外。”
凯墨陇嘴角的酒窝凹下去,带着微微讽刺的笑:“你有什么资格回答,你是证人吗?”
年轻的男检察官被问得噎。
凯墨陇轻描淡写移开了目光:“不过我同意检察官的话,当然是在车外,如果人在车内,死者的尸体就不该是被炸得千疮百孔,而是被烧得血肉模糊了。第二个问题,其中名目击者是当地武装人员,刚才在视频中,他确认我使用的手雷是美军mk3a2手雷,我想知道他是如何确认的。”
检察官不假思索道:“刚才在视频里证人已经说得很清楚,他看见手雷通体黑色呈圆柱型,中央有大面积黄色标识,这只可能是mk3a2手雷。现场调查人员在死者尸体旁发现的手雷残骸也证明这就是mk3a2手雷,说明证人没有撒谎。”
“当然,mk3a2手雷倒是十分好认。”凯墨陇转向法官,“我请求再看次死者照片。”
法庭人员对那溜照片无疑都十分反感,有位旁听者干呕声捂着嘴退场了。凯墨陇无动于衷地看着那些被放大的骇人照片:“这样的死状我想用千疮百孔这个词来形容不会有人有异议吧。很遗憾,负责我案件的美方调查人员显然并不十分清楚,mk3a2手雷属于进攻型手雷,它的杀伤半径很小,在开阔地带……”他扫了眼面色有些不佳的两名检察官,嗓音沉,“不足三米。”
法官惊愕地又回头确认那几张炸得面目全非的受害者照片,也情不自禁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两名美方检察人员。
“我记得刚才检察官确认三名受害者当时都在车外,”凯墨陇看向神情明显动摇的法官,“那么即是说他们当时处在开阔地带。”
两名检察人员面容严峻地低着首,都没有说话。
凯墨陇继续道:“换句话说,如果我要仅用颗mk3a2手雷致这三人于死地,必须至少满足两个条件,,三名受害者必须同时身在半径不超过三米的范围内,二,我在三十米开外处掷手雷的误差不能大于三米。”
“这也并非不可能吧。”直沉默的检察官终于出声。
“将颗mk3a2手雷刚好掷到三人中心,这的确并非不可能,”凯墨陇道,“但是要用这种手雷造成照片上的效果,却绝对不可能。”
法官越听越来劲了:“什么意思?”
“我刚才解释过,mk3a2是攻击型手雷,主要依靠冲击波造成杀伤,可是照片上死者身上的伤口明显不是冲击性的伤口。”凯墨陇眯缝着眼审视幻灯片上幅幅狰狞的照片,他对这样的死状并不陌生。
岛国是炼狱,也是天然的训练场,在这样的环境中,即使没有教官手把手地教你,你也能学会基本的格斗技巧,学会使用各种冷热兵器,因为那就是这个战乱小国的官方语言,你总得掌握它。
但也有人是例外。次掷手雷训练时安琪没能将手雷扔过掩体,拉开安全栓的手雷反弹滚落回来,千钧发之际他冲上前将吓呆的女孩扑倒在地。爆炸的烟尘还没平息,教官的鞭子就狠狠抽在他背上:“这么想当英雄?!以后再让我看见你救这只弱鸡,你就替她去死!听见没有?!”
他没有回话,倒是他身下糊着脸泪水和泥巴的仓鼠紧紧抱住他,哭嚷着:“他听见了!听见了!!”
“凯萨!你是哑巴吗?!”教官的鞭子大力抽下来,鞭子就撕开了他背上黑色的t恤,“你以为你的名字真能当护身符,以为叫caesar就真是皇帝的命了?”他朝向众吓得不敢吱声的学员,拿出杀鸡儆猴的架势,“在我眼里你们什么都不是!想活着离开这里最好别惹我生气,否则我让你们即使死了也逃不出这座岛屿!”
和皇帝同名的少年在这时回身把捏住了鞭子。皮鞭的尾巴惯性地抽,“啪”地绕在他手臂上,皮肤上立刻留下串刺目的红印。
“你想干什么?”白人教官收紧手里的皮鞭,“想造反吗?”
凯墨陇静静回忆着往事。那时他的头发有些长,略略卷曲的发丝遮住了视野上方,他迎着教官狠戾的目光看上去,他点也不觉得这个手持皮鞭的男人有任何可怕之处,他既不会爆出破片,也不会弹出钢珠,他之所以敢捏住那条鞭子,是因为这个男人身上此刻再没别的武器,连把手枪也没有,那么在他面前就完全是只纸老虎了,他现在具备的力量和肌肉,速度和技巧,已经足以对付这个家伙。
白人教官下意识将手伸向腰间,才发现没有带枪,脸上闪过丝忌惮,缓缓放下摸枪的手,他知道这个少年已经洞察了他的意图,便退步沉下火气,低声说:“松手。”
凯萨松开了鞭子。白人教官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十九岁的少年目视男人的背影路走向二十米开外,那里是面矮墙的掩体,再往前就是放置手雷的地方。安琪见凯萨蹲踞在地,始终注视着教官的背影,而只手却压在她身上。她起不来,这个大男孩手中的力量,似乎每天都在成倍地增长。
直到现在凯墨陇依然记得手雷凌空而来的刹那。
教官的身影消失在掩体墙后,下秒绿色的m67腾空划出了抛物线。每个生死攸关的瞬间他都记忆犹新,可能是柄尖刀,发子弹,可能是坦克的高炮,脚下的地雷……这刻就是那条平凡无奇的抛物线。这条弧线将要决断他们的生死,决定他能不能再回到那个人身边。真正的命悬线。
如果那个时候他没能判断准手雷的落点,如果他投掷的动作慢了哪怕秒,他和安琪将会和照片上这三名死者没有两样。但是没有那么如果,因为他必须活着,他必须回去,不容许有如果。
扔回去的m67在掩体墙上方爆炸,半空爆炸威力大,飞射的破片甚至飞落到他近旁。他趴在震荡的烟硝中,感觉心跳震动着地面,呼吸熨烫了土壤。
这是场不能sa|ve,无法重来的游戏。
但是只要心跳还在,呼吸还在,就是离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又近了步。
法官清喉咙的声音唤回凯墨陇的思绪,他转头注视着屏幕上筛子般惨不忍睹的死者,眼中波澜不惊:
“防御型的破片手雷,近炸引信的炮弹和集束炸弹都有可能造成这种惨状,但攻击型手雷不可能,虽然它常见又好认。”他睨着两名哑口无言的检查官,沉声道,“捏造这样的证据来污蔑我,不觉得很可耻吗。”
我好不容易才通过所有关卡和陷阱……
“法官大人,”男检察官起身反对,“凯墨陇的诡辩是在严重误导听证会,检方的逮捕令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游戏有许个结局,我只要最好的那个……
“何况法庭上没有爆破专家,这只是他的面之词!”
让我能在茫茫人海万千面孔中再次找到他……
“要让我们相信mk3a2手雷无法造成这样的伤口,就请被告拿出证……”
“闭嘴。”森冷的两个字打断检察官的话,那感觉如同撞到堵冰冷的高墙上,男检察官真下就闭住了嘴。凯墨陇眸色极近阴冷,他在被告的位置,却用那种仿佛与生俱来的命令的口吻字顿道,“回去转告他们,我从这样的尸堆中爬出来时,他们还在游轮上开派对喝香槟。”
法庭上仿佛被扔了颗震撼弹,全体鸦雀无声,似乎所有人都在那刻意识到这是场在高维度进行的对话,他们当中谁都没有插嘴的资格。
半晌法官才猛然醒过神,敲着小锤子警告被告注意情绪。
凯墨陇目不斜视地坐了回去,靠在椅背上环抱手臂,他要将这场听证会拖入无限的加时赛。他既然能扔回颗能把人炸成筛子的手雷,这些也就根本不算什么。既不能爆出破片,亦不能弹出钢珠……充其量只是牢笼和绳索。自离开岛的那刻起,他就不记得自己还被任何牢笼绳索束缚过。只要他还活着,还记得那个人的模样,就没有什么能阻止他。
法官咳嗽声:“那么,被告方才的自辩,有证据吗?”
凯墨陇张口正要说现在还没有,法庭的大门突然推开了,伴随着道洪亮的男声:“凯墨陇先生当然有证据。”
法庭人员连同法官在内都怔住了,目视行七八人大步流星步入法庭,光是脚步声都令得冷清的小法庭有些不堪重负。为首的灰西装男向法官递交了份文件,法官花了段时间核实这七人的身份。
“如果没有问题,我们现在将作为凯墨陇先生的律师团为他进行辩护,”身着灰西装的律师回头看向起诉方,目光充满挑衅,“主张美方无权要求引渡凯墨陇先生。”
两名检察官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措手不及,茫然地看向法官又看向被告席。
凯墨陇靠在椅子上,不动声色。
“如果法官允许,我方请求让爆破专家乔剑宏先生作为证人出庭。”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分几次的,但是好像不口气看下来就不够精彩……(姑娘们:口气看下来也不够精彩好吗?!!)
第58章
黑色辉腾车低调地停泊在法院外,银发老人闭目靠在后座,车窗外飘进两滴雨水,司机先生升起了车窗,车窗合上没久,雨就沙沙地铺天盖地落下来。
“进展还顺利吗?”老人睁开眼,看向身边人。
贺兰霸正全神贯注于手机上时时发来的微信。
——法官允许播放爆破视频。
——检方质疑视频的真实性。不过没关系,他们不是这方面的行家,光是质疑提不出具体的疑点,法官不会在意。
——继续主张政治迫害看起来行得通。
——检方要求休庭半小时。
贺兰霸看到这里暂缓了口气:“休庭了。”
老者点点头:“别掉以轻心,这个时候对方大概要调整战术了。”
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贺兰霸当然清楚,但是能够走到这步,对他来说已经是种胜利:“斯蒂潘先生,真不知该怎么感谢您。”
“我也没做什么,”斯蒂潘望着玻璃上的雨线,“只是借了你笔钱请律师罢了,这些钱我相信凯墨陇先生会如数奉还的。”顿了顿,“不管他最后是留下来还是回去。”
他并没有么乐观,只是这个年轻人说的那句“有规则就是件好事”让他觉得有点意思。贺兰霸拜托他联系最好的律师时,他曾反问:“你怎么确定请律师会有用?你真的相信他们会开听证会?”
“我相信会的。”贺兰霸却答得十分笃定,“开始我也怀疑他们会跳过听证环节,但是听了您的话,我反而确信他们会召开听证会。制定游戏规则的人没有理由不遵循游戏规则,因为他们比谁都清楚这些游戏规则就是为他们服务的,是始终对他们有利的。他们想要凯墨陇回去,不派个人来绑他走,而是宁愿用引渡这么迂回的法子,足以证明这些人对游戏规则的迷信。这对他们来说是最安全最可靠的途径,至少……他们不会开始就违反这些规则。”
斯蒂潘眯着眼审视身边戴着黑框镜的年轻人,他具备相当的胆识和头脑,但是想要帮凯墨陇,光有这些还不够。他们必须找来最优秀的律师,对方还必须有胆量接下这个案子,在连案情都不明朗的情况下。
花了不少时间,律师团连夜飞抵庚林,行人还没走出航楼,贺兰霸这边就得到了第二天召开听证会的消息,离听证会开始只有不到十个小时的时间,时值深夜,律师们根本没机会亲自向凯墨陇了解案情。
大家坐在酒店会议室里个个都沮丧不已,律师会面羁押中的当事人需要提前向拘留方提交申请,由拘留所安排会面时间,最快也要二十四个小时,这会儿妥妥的来不及了。他们总不能两手空空地前去听证会。
他不出声地坐在旁,想看这个胆识过人头脑敏捷的年轻人还能有什么办法。时间分秒地过去,年轻的编剧先生似乎已经被压力推到了极限,头发抓得团糟。他在心中摇摇头,拿起折叠手杖正要抖开,贺兰霸在这时推开椅子起来,镜片后那双疲惫的眼睛里又亮起了孤注掷的希望。
“怎么了?”何律师抬头问。
编剧先生只兀自喃了声“我明白了”,而后留下句“等我”不由分说快步离开。
大约个小时后这个年轻人带着本笔记本电脑气喘吁吁地返回,同时也带来了意外的突破——笔记本电脑里竟然是详尽的案情资料和证据,不仅如此,其中还有段由atf(美国烟酒枪炮及爆裂物管理局)专家提供的视频,直观地展示了mk3a2手雷和般防御型手雷对人体的杀伤力,各项证据从文字到数据到视频可谓应有尽有。
这些资料都是崭新的,它们来自凯墨陇在美国安排的另只律师团队,这只律师团队已经完成了搜集证据的重头工作,却在临行前被以各种理由卡在了海关,他们联系不上凯墨陇,只能将这些资料发往凯墨陇的信箱。这些差不要石沉大海的重要资料在最后关头被贺兰霸奇迹般地从信箱中救了出来。
会议室的众人从无边的沮丧中跃振奋起来,美国同行们已经完成了最艰难的取证环节,他们只需要再消化遍,带着这些证据出席听证会就可以了。
车厢里响起微信的提示音,打断老人的思绪。贺兰霸低头看了眼手机,沉声道:“开始了。”
斯蒂潘看向贺兰霸,这个大半时间都不修边幅的宅男编剧其实有张相当加分的侧脸,清瘦归清瘦,但认真起来坚毅得不输凯墨陇,他正手拿着手机,手握拳摩挲着手指,看上去不像个日夜颠倒的编剧,倒有几分像他昔日在华尔街见过的那些纵横商场锐气勃发的年轻操盘手。“你是怎么知道凯墨陇已经安排好切的?”他心中依旧百思不得其解,这根本是没法预料的。
“因为听证会召开的日期太蹊跷了。”贺兰霸手指推了推眼镜,“连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官也是在最后刻才得知第二天早就要召开听证会,如果对方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完全没有必要如此紧迫。我最开始怀疑也许是我们的行动暴露了,后来发觉这不合情理,对方的势力在美国,没有必要也没有可能大费周章来监视我这个小人物。”
“所以你断定是美国那边有动静。”斯蒂潘点点头,又问,“怎么确定对方和凯墨陇联系的方式是电子邮箱的?”
“凯墨陇后来没有使用过手机,和我联系用的就是电子邮箱,如果有好的方式,他就不会用电子邮箱。”
这如推理般严丝合缝的逻辑让斯蒂潘印象颇深:“你又是怎么知道邮箱密码的?难不成还学了点黑客的手法?”
贺兰霸摇头:“我不知道密码。不过凯墨陇的行李箱还在我家里,我那时只是猜测或许他的密码和行李箱密码是样的。虽然不是黑客,但破解行李箱密码就太简单了。”说到这里笑了笑,“我正好写过这样的剧情。”说起来,凯墨陇的邮箱密码和行李箱密码都是个奇怪的日期,不是凯墨陇的生日,这个日期距今只有七个月时间,他破出密码那会儿度以为海豚王子拿两个人相遇那天的日期做了密码,感动得特么都快流泪了,结果翻日历,尼玛那日期比他见到凯墨陇早了最少有个月。
微信再度响起,贺兰霸连忙低头看去,这看眉头不由皱。
——情况有点不妙,检方看来想要推翻政治迫害的主张。
贺兰霸看着这串字,立刻明白过来。政治迫害的主张要想成立,除了证明美方的逮捕令和相关证据都不合法外,还需要……
——我们手头没有凯墨陇曾经支持法贾尔政府的证据!
贺兰霸即刻回道:凯墨陇呢?他有什么表示没有?
过了许久,对方只发来两个字:没有。
贺兰霸按着眼角,感到太阳穴的位置突突直跳。从美国那边的律师团队递交的资料可以确信凯墨陇的确在岛国生活过相当长段时间,但具体那是怎样的经历,和法贾尔政府又有何牵连,仅凭手头这点资料根本无从揣测。
片刻后,律师发来了今天的最后条微信——明天是听证会最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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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的听证会结束,凯墨陇起身离开法庭,法警会送他回拘留所,律师团也只能在这时飞快地与他交谈几句,凯墨陇听着律师半是保证半是叮嘱的话,没有什么表情,只在何律师追问“我们应该找谁”时,很平淡地回了句“去看报纸”。
等电梯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