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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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金杯与大宝马 作者:天瓶座

    全部被捕入狱,莫名其妙地死在了监狱里。”

    贺兰霸不由笑出了声,美帝国这两面三刀玩得也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超级利益集团是指那个名字不能说的家族吗?”

    阿斯朗挑着眉毛,略有些吃惊:“看来他也没有全部都瞒着你嘛。说起来这也是我们的失误,”他转向被泼了层又层海水的舷窗,“不能说家族本身对岛国的利益并不十分在意,我们知道在意的其实只有凯墨陇本人,于是错误地以为只要让他本人放弃帮助岛国就可以了。”

    贺兰霸越听思路越发清晰:“凯墨陇公寓爆炸是你们干的?”

    “那场爆炸算不了什么,只是向他传达希望他停手的信息罢了。”说到这里,阿斯朗背着手摇摇头,“可我们错在不了解凯墨陇本人。爆炸案显然让凯墨陇很不开心,这之后家族开始对美国政府施压,阿姆来总统被软禁,我们的人也个个落网。凯墨陇大概以为自己已经让阿姆来政府全体瘫痪了,可是因为我常年飞来飞去在各国活动,我并不在他的瘫痪名单上。到这步我也只能铤而走险了,如果凯墨陇人在美国,我肯定是动不了他分毫的,还好他人在中国,你们遇上的那场车祸其实正是我安排的,我为赵易提供线索和协助,赵先生只是把刀而已。可也是从那场车祸开始,我意识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阿斯朗皱起眉头,像是陷入回忆,“车祸发生时我就在附近,我怎么也没料到个养尊处优的家族继承人竟然有这样的身手,从那时起我便知道暗杀恐怕是行不通了,于是我开始调查他。”

    贺兰霸没有做声,看阿斯朗的表情,他所调查到的真相显然也不那么简单。

    “果然如我所料,凯墨陇在岛国待过很长段时间,调查他在岛国的事难不倒我,毕竟我曾经是前政府的情报人员。”阿斯朗从舷窗前转过身来,“我没有想到凯墨陇除了是家族的最高执行人,还曾经是北极星手中的王牌。”

    贺兰霸不动声色,北极星应该就是凯墨陇提到的那个收养他的组织的名字。

    “我知道自己接触到了不得了的东西。”阿斯朗颇玩味地笑起来,“北极星是个十分有背景的地下武装和情报组织,它的敌人只有个,就是家族。这个组织收养许孤儿,将他们培养成特工,从最底层层层渗入家族。对家族来说,北极星就像个恐怖组织,随时随地想对家族搞次911,但是对北极星来说,家族未尝不是如此。北极星信奉‘自由’,家族则强调‘秩序’。你能想象吗?凯墨陇竟然是以北极星王牌的身份成为家族的最高执行人的。”

    贺兰霸早知道这些:“你就是要跟我说这些吗?”

    “当然不止这些,”阿斯朗脸高深莫测的笑,“凯墨陇或许和你说过些他的事情,但我打赌他没有告诉你真相,因为真相实在是太可怕了。”

    有什么可怕的,贺兰霸在心中腹诽,家族算不算恐怖组织他不知道,但北极星无论用怎么冠冕堂皇的字眼来装饰,也改变不了恐怖组织的色调。凯墨陇在北极星受了那么罪,没必要到最后还为它卖命,借助家族的力量干掉北极星于公于私都是件大快人心的好事。他大概可以想象出当时的情况,凯墨陇之所以能这么快取得家族的信任,说不定恰恰是因为他将自己和北极星的事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家族高层,而北极星从头到尾没有怀疑凯墨陇的原因,可能也正是因为这就是渗透计划的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北极星就这么被绕进了圈套里。

    阿斯朗俯□来,缓缓压低了声音:“你是不是以为凯墨陇利用家族的力量搞垮了北极星?”

    贺兰霸心中惊,难道不是这样?

    “你知道最近这段时间不能说家族都发生了什么吗?”阿斯朗笑着直起身,慢条斯理道,“凯墨陇成功架空了家族幕后,他现在是这个金融帝国实际上的唯掌权者了。”

    贺兰霸心头跳了下,不自觉地拧起眉头,他不希望凯墨陇被家族掣肘,但是如果他真的将家族踩在脚下,他又觉得这似乎并不是件值得庆祝的事。

    “我听说家族外围过半都是他的支持者,但是仅仅只有这些外围支持者还不够,家族的权力体系自上而下很难被攻破,”阿斯朗道,“如果家族内部致决定弹劾凯墨陇,他即便拥有外围所有的支持也无力回天,是什么让原本决定弹劾凯墨陇的家族成员改变了主意呢?”

    贺兰霸猛地抬起头:“难道……”

    “没错,你,我,家族,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凯墨陇让北极星完蛋了,但其实没有,”阿斯朗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犀利,“他只是改造了北极星。这个世界上最无孔不入的庞大情报网络,这两年的时间里直为他所用。我想,凯墨陇应该是握有家族重要人物们了不得的把柄,才能牢牢地控制住家族。人都有秘密,没有秘密的人也有弱点,凯墨陇先生显然深谙此道。”

    这些信息来得太突然,贺兰霸全无心理准备,陷入长久的沉默。

    “怎么样?”阿斯朗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椅背,“现在知道暖男先生骨子里是个怎样的人了吧。”他俯到他耳边,轻声道,“如果你是编剧,那他就是导演。你只能做做梦,但他能让那些梦都成真——让你的美梦成真,也让别人的噩梦成真。”

    贺兰霸没法关闭耳朵,只好闭上眼睛。

    阿斯朗在身后感慨声:“天知道我有希望家族能直接弹劾掉凯墨陇,这样我们就不用费这么功夫还把编剧先生您请来了。不过没关系,你只要好好地待在这里就好,过不了几个钟头事情就会圆满解决了,到时我应该还有份特别的礼物送给你。”说着吩咐手下看好人,转身离开了客舱。

    门扉带上后贺兰霸霍地睁开眼,心中冷笑卧了个槽,真以为老子是被吓大的?凯墨陇再怎么吊炸天,对我来说也不过是只小海豚,我会乖乖让你拿来威胁他?抱歉我特么还真舍不得!

    他环顾了下客舱,只有靠门的位置坐着名黑西服的看守,这是在海上,指不定还是在公海上,看样子阿斯朗是觉得量他也逃不到哪里去。

    贺兰霸开始撸逃出生天的剧本,大约半小时后,他难过地呕了声,黑衣看守抬着眉毛注视着他。

    “……能让我去洗手间吐吐吗?”宅男编剧有些脱力地道。

    黑衣看守又抬起另边眉毛,似乎在权衡。

    贺兰霸又呕了声,这不全是演技,外面风浪似乎大起来了,摇晃的感觉越发明显,他本来就有些晕船,这会儿自己都能感到胃里正翻江倒海。

    看他不像在装,似乎真的就快吐出来了,再加上船体摇晃得厉害是不争的事实,黑衣看守大约也不想对着屋子呕吐物,总算了起来,帮他解了脚下的绳子:“少耍花样。”

    贺兰霸被押着推出门外,走上几级台阶,外面就是主甲板的船舷,他抬头望了眼,看来这不是般小型游艇,算是比较大的游艇,他刚刚是在下层甲板的客舱,主甲板的窗户是全玻璃,主甲板上是驾驶舱,再往上则是纯用来休闲晒日光浴的飞桥,这艘游艇确实如他剧本中所述,足以用来开游艇派对,可是架不住今晚的天气着实不易出海,这么大的滑航游艇也被海水推得上下颠簸。海浪在下方翻腾的动静很大,海风又腥又冷,他此刻却没工夫惦记呕吐的事,当务之急是要确定邓小胖他们关在哪里。

    没走几步就听见隔壁某扇窗户传来邓小胖吊着嗓子声:“卧槽贺兰霸不会第个被撕票了吧!”

    你能别这么乌鸦嘴吗,贺兰霸有气无力地想,不过确定邓小胖和庞丽他们就在主甲板的房间他心中就有数了。因为船摇晃得厉害,他走得也不快,边走边小心观察着地形,驾驶舱里似乎只有驾驶员人,主甲板前后方都亮着灯,既然邓小胖他们在靠后的位置,那么阿斯朗他们应该在前面。驾驶舱甲板后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固定着只白色箱子,应该是救生筏错过了。

    这时个大浪劈过来,贺兰霸往船舷方向趔趄了下,干脆就趴在栏杆上呕吐起来,黑衣看守只好别过鼻子在旁守着他。

    呕吐不比尿尿,时半会儿完不了,贺兰霸边狂吐边在心里描了遍游艇的布局,又重复了遍行动步骤,眼看着又波浪劈头而来,下定决心的宅男编剧忽然就势往黑衣看守的方向撞去。

    这全力撞借着风浪的势头,黑衣看守时竟没反应过来,等从船舷边晕头转向地趴起来时,贺兰霸已经不见了踪影。

    .

    “跑了?!”阿斯朗转头瞪向战战兢兢前来汇报的黑衣看守,不过很快就淡定下来,“游艇只有这么大,四面都是海,肯定还在游艇上,给我翻遍游艇也要把他找出来!”

    五人开始分头寻找目标,几分钟后就传来糟糕的消息,关在餐厅的另五个人也不见了。

    .

    “不愧是大师啊,这招调虎离山你怎么想出来的?”邓小胖帮着贺兰霸把被敲晕的驾驶员绑好。

    贺兰霸难得次顾不得炫耀,起身绕到驾驶台前,驾驶座有主副两个座位,原本座位旁应该挂着卫星电话的地方空着,他棘手地磨了下牙。

    “学长你在找什么啊?”庞丽回头问,她正和袁夏起翻找救生衣,于峥嵘和摄影小哥则搜刮着驾驶舱后方冰柜里的淡水和食物。几个人现在都是满腹疑问,但是眼下情况紧急,也无暇追问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我们得通知救援队!”贺兰霸找不到卫星电话,只好转向无线电呼叫。

    邓小胖点危机意识也没有,在旁打哈哈:“这个时候是不是要喊sos?”

    “sos早就停用了,”贺兰霸凭借记忆里储存的素材,记起海难求救频道是16,他调到16频道,抓下无线电通话器,连呼了三声“may day”。

    天气十分糟糕,无线电杂音干扰严重,除了偶尔断断续续好像是人声的声音,贺兰霸听不见任何有意义的回复。时间极其有限,他只好重复了三遍求救信息,通报了游艇名和gps导航屏上显示的地点,这时摄像小哥忽然压低声音:“他们好像上来了!”

    行人只得带上救生衣和有限的物资赶紧撤出驾驶室,果然就听见下方叮叮咣咣靠近的脚步声。游艇大有大的好处,玩躲猫猫还是足够的。

    放置胀气式救生筏的箱子很沉重,没法提着跑,他们必须就地取出箱子里的充气救生筏和淡水食物,看救生筏的规格,搭乘六个人不成问题,但是救生衣是从驾驶室拿的,只有三件,贺兰霸自诩水性好,邓小胖为了在庞丽面前争取表现,两人都没有穿救生衣,摄像小哥也豪迈地把衣服让给了比自己瘦得的于峥嵘。

    黑衣人发现了他们,包抄过来,几个人正要合力起抛救生筏,船身忽然剧烈地颤,船底传来咣声闷响。

    甲板上的人全被撞得扑倒在地,这次颠簸显然不是风浪造成的,邓小胖趴在甲板上惊魂未定地喊着:“卧槽触礁了?!”

    这下是不想撤也由不得他们了,贺兰霸当机立断将救生筏脚踹抛下海面,红色的救生筏包坠入海水中,眨眼的功夫已自动充气膨胀起来漂浮在海面,贺兰霸推了把邓小胖:“你们先下去!”

    “啊?你呢?”邓小胖抹着脸海水喊。

    “我还有点事!会儿追上你们!”贺兰霸说着就跨过甲板上名被撞晕的看守往主甲板舱跑。

    阿斯朗为了避免被凯墨陇找到才把游艇开到公海,并且丢掉了他们所有人的手机,但如果阿斯朗打算和凯墨陇做什么交易,必然也需要实时联络的方式,公海上没有别的联络方式,除了卫星电话。卫星电话既然不在驾驶舱,定在别的地方。这部卫星电话肯定不是用来直接和凯墨陇联系的,这是次至少有三方配合的行动,a负责看守人质,b负责将交换人质的条件告诉凯墨陇,c负责确认凯墨陇是否按照要求行动,最后再由c联系a释放人质。

    行动虽然缜密复杂,但对他而言,只要有卫星电话就好,他可以直接联络上凯墨陇,阻止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游艇在不断下沉,贺兰霸终于在主卧室的墙上找到那部黑色的海事卫星电话,奔上前刚拿下来正要拨号,身后便传来声冷冰冰的“别动”。

    阿斯朗举着把小巧的柯尔特手枪在房门口:“放下电话。”

    贺兰霸迟疑着。

    阿斯朗慢慢走进来,笑道:“你拨过去也没有用,已经晚了。凯墨陇现在应该已经抵达机场了。”

    贺兰霸脸色铁青,顾不上管那把近在咫尺的手枪,掉头就拨了凯墨陇的手机号,漫长的分钟过去,听筒里只有单调沉闷的忙音,他不甘心地又拨了遍,恐惧像冰冷的手掌把攫住了心脏,他回头厉声问:“你让他做什么了?!”

    “也没什么,只是让他以家族最高执行人的身份,亲自去那座软禁阿姆来总统的山庄迎接总统先生。”阿斯朗撇撇嘴,“不过他还能不能回来,我就不敢打包票了。”

    贺兰霸愤怒地冲上前,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拳将阿斯朗撂翻在地,夺过手枪压在他眉心,咬牙切齿道:“我要你现在联系你的人!让凯墨陇走!”

    阿斯朗被打得嘴角溢血,看着近在眼前的手枪,表情却很轻松:“你傻了吗?我的命是属于阿姆来总统的,死了也是死得其所,再说,不管你开不开枪,这艘游艇都沉定了。”

    贺兰霸真的彻底傻了,他调动所有脑细胞也想不出个能扭转乾坤的剧本,他握着枪呆滞地跪在摇晃的地板上,这将是他这生写过最烂最可耻的剧本了。

    阿斯朗稍微撑起身子,看了眼外面风雨飘摇的海面,笑了笑,转向呆滞的编剧先生:“记得我说过只要目的达成,我还有份礼物要送给你吗?”

    贺兰霸看着笑得阿斯朗,已经没有了表情。

    “我说过我直在调查凯墨陇,但是其实我调查到的不止他在北极星的那段经历,”阿斯朗眯缝着眼瞧着眼前人,“你想知道你为什么会遇见凯墨陇吗?你真的以为这是巧合吗?”

    贺兰霸眼睫颤,不明所以地睨着笑含深意的阿斯朗。

    “我曾经怀疑北极星杀死了真正的凯墨陇,再以现在的凯墨陇取而代之,后来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了。”阿斯朗道,“之所以会这么怀疑,是因为我请私家侦探调查凯墨陇时,发现了六年前桩蹊跷的溺水浮尸案,我以为那具浮尸正是真正的凯墨陇。”

    贺兰霸缓缓瞪大眼,游艇剧烈摇摆着,仿佛在山崩地裂间挣扎,房间里所有未固定的物品开始朝他们的方向倾斜滑落,画框掉落下来,卡在门前,水杯滚落下去,透明的水泼溅在顺水漂流的奥菲利亚身上,头顶的灯光也闪烁着熄灭了。

    “你应该知道那具尸体吧,警方的档案里有你确认死者身份的证言。”阿斯朗的脸隐藏在黑暗中,带着快意字句地道,“那具尸体,是北极星伪造的。”

    贺兰霸手里的柯尔特砸落在地板上,只觉得脑子里片轰鸣,船还没有沉没,高耸的海水已经将他吞没了。

    “凯墨陇就是凯萨。”阿斯朗带着悲天悯人的表情看着他说。

    “……你说什么?”贺兰霸颓然坐在冰凉刺骨的海水中,颤抖着声音。

    “他以为隐瞒这点,就会使得你在我们眼里显得不那么重要,就会使你在生命受到威胁时可以清醒地选择出卖他保住自己的性命,毕竟你爱的是凯萨对吧,关凯墨陇什么事呢?明白了吗?按照他的期望,这个时候你不该返回来找电话,而是跟你的同伴起逃生。”

    海水泼在镜片上,贺兰霸忽然觉得自己什么都看不见了。切都在颠倒,在倾覆,海浪从他背后涌来,带走了他。

    汩汩翻滚的深蓝中,记忆在疯狂地倒带,那时他们在宝马x5昏暗的车厢里,在夜晚厨房清凉的窗前,在庚影满是情侣的草坪上,在洒满晨光的公寓沙发上,他看见凯墨陇或严肃或微笑着反反复复问着他:

    ——你对我真的点印象都没有?

    ——他还是很完美,我还是很嫉妒。

    ——我是为了见到你才会拼命保持心跳和呼吸的。不管你信不信,这是真的。

    ——如果我在家族衣食无忧地长大,又怎么能遇见你?

    作者有话要说:应该还有最后三到四。

    第73章

    他又回到了那间阴暗的地下密室,仿佛电影的回放,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密室的门外是成堆的人和野兽的尸体,不知道在他们头顶是荒凉的世界末日。他觉得自己好像正坐在电影厅里,所有观众都走光了,当卡司名单拉到末尾,他在黑暗中听到“吱呀”声熟悉的开门声,电影画面又回来了,于是只有他个人看到了这个真正的结局。

    镜头就是他的双眼,他看着依旧穿着考究的手工西服的凯墨陇自铁门处向他走来,停在床边低头俯看着他:“我这么囚禁着你,你会恨我吗?”

    那声音如此温柔,想到即将再也听不见这个声音,他生命中即将第二次失去这个人,瞬间他体会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生无可恋。他说不出话来,想摇头也动不了,留给他的只有不由他左右的镜头般的视线,但是却无比迫切地想告诉镜头中央的这个人,我不恨你,我爱你。

    凯墨陇低垂着眼睛,这是个很美的眼部特写,如机械表般精密的眼眸后藏着蠢蠢欲动的秘密:“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这都是我唯想对你做的事。因为只有当我囚禁住你的身体,你的心才是自由的。”

    他看着这双眼睛,它们和记忆中凯萨的眼睛重叠了起来,那么和谐,没有丝突兀。为什么他从来不曾注意到,虽然看起来是那么不同的两个人,但是那双眼睛从始至终没有改变过。

    “学长,好遗憾你没有认出我来。否则,这会是个好结局的。”

    镜头点点地拉远,那个穿着手工西服的明星特工不见了,在他眼前的,是穿着熟悉的黑色制服,身板单薄眼神却热切的少年。

    电影厅的灯排排次第亮起,啪嗒啪嗒啪嗒,像急促的倒计时,他像是被绑在座位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年的脸孔在灯光的照射下变得模糊,直至消失。

    .

    流着泪醒来时,天空在烈日的炙烤下好像在闪烁,眼睛被刺痛得快要烧掉了,这时块湿手绢盖在他眼睛上,他听见庞丽的声音:“学长别睁眼啊,太阳太毒了,眼睛会瞎掉的。”

    我本来就是高度近视,瞎掉又有什么关系呢,贺兰霸抬手按在手绢上,挡住不断流下来的眼泪,连最爱的人就在身边也认不出,还不如让我瞎掉算了。

    游艇下沉的时候,邓小胖和摄像小哥救了他,于是他现在和这只被他牵连的倒霉剧组道,漂在望无际的汪洋上。虽然有用无线电发出求救信号,但是不确定有没有被附近的船只和港口接收到,而水流会带他们漂流很远的距离,海岸救援队即使即刻出发,找到他们的几率也十分微茫。

    他已经没有什么生的念头,只是觉得对不起剧组的大家,所以连续两天下来,除了昏迷的时候庞丽喂过他几口水,接下来几乎没有进水。本来救生筏上的淡水就只有那几瓶当初从冰柜里顺出来的矿泉水,这么人需要进水,根本撑不了几天,如果他不喝,那么他们至少还能挺三天。

    “学长,你口水不喝怎么行啊?”

    庞丽是个好姑娘,直不遗余力地劝他喝水,他只能拿臭脸对待,翻了个身:“别烦我。”

    对不起,庞丽,你定要活下来,剧本我已经发到你的邮箱了,你会喜欢的,这部微电影,你要好好拍出来。

    “哎哟大师,你老这么睡也不行啊。”邓小胖见他也不和任何人说话,只是闷头睡大觉,摇了他两下。

    “邓小胖,我死了以后你记得把我切来吃了,他们肯定下不了这个手,但我看好你。”他闭着眼睛说。

    邓小胖被噎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就这样日升日落,日升日落,晃四天过去了。早期的脱水症状常让他昏厥,所以必须时刻装睡,这样这帮瞎热心的学弟学妹就不会以为他昏厥了再把水白白浪费在他身上。

    他很难受,呼吸灼热,身体却发冷,像在炼狱里煎熬,在第五天的黎明来临前,他浑浑噩噩地睁开眼看了眼身边的家伙们,他恐怕看不到他们获救了。

    太阳从海的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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