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入宫位份
红楼之宝姐姐 作者:Yih
贾迎春小选慈宁宫长者赐初封谨贵人
宁府的主子宁府的下人,贾母巴巴儿叫去荣府住着,竟在荣府受了这般委屈!
贾珍、尤氏虽不看重惜春,到底也是要脸面的。
那荣府自个儿窝里乱抄检起自己人来,与惜春何干?赖婆子那起子人,把年纪反倒忘了规矩,抄到客人的屋子里去了!
那些粗使的下人也就罢了,左右是荣府的人,抄出什么来丢的也是荣府的面子。
入画可是惜春从宁府带去的贴身丫鬟,入画的箱笼她们也下得了手去翻?
还想着发落呢,也不瞅瞅自己那个德性!服侍过老主子罢了,就以为自个儿成了半个主子了?不过是死赖着活了几年罢了,赖尚荣放了出去,她赖嬷嬷还在荣府的仆役名册上呢!
贾珍越想越气,高声吩咐着,要使人去把惜春接回来。
尤氏到底不想沾手惜春的亲事。再者,惜春出门子前好歹也要学学管家。尤氏既不想分权,也不耐教导她。若是惜春住在大观园却无人教养,那可就是荣府的错了!
“老爷莫生气!”尤氏劝道,“如今另有事,惜春也有十四了,正好赶上这年小选。如今荣府有元春在宫里头,老太太定不会再叫惜春进宫的。”
贾珍道:“咱们这样的人家,好好儿的将姑娘送进宫去做宫女、爬龙床,可不是惹人笑话吗?我是不会叫惜春学那贾贤德的!”
尤氏道:“妾身的意思是,咱们既是要叫惜春落选的,倒不如将这事推给老太太。左右老太太怕惜春进宫的,这使银子求落选的事儿......”
贾珍抚掌大笑。“是啊,也不必我出手了。又出银子又要腆着脸去求那些个内侍的,咱们也不必上赶着去,跌份!”
佩凤赶忙上前凑趣道:“老爷真真高明!咱们姑娘的事儿叫那荣府来忙活,可不正是叫他们将功抵过嘛!”
“好个机灵人儿!”贾珍搂过佩凤,笑作团。
尤氏在旁恨得咬牙,却也无法。
惜春是同迎春道儿去小选的。
贾母早早儿的使人往贾达孔处递了银子,为惜春求落选,不不少,整整五百两!
平日里头贾达孔打发人来索要银子,也不过百八十两的事。这下子给出去五百两,可把贾母心疼坏了。
只是宁府那头不闻不问的,自个儿若不出这银子,万惜春入选了,往后荣宁二府可就不是条心了!
惜春赴选前夜,贾母拉着惜春絮絮叨叨说了晚上。
由元春在宫中的艰难说起,直说到了自己已叫人为惜春打点妥当。话里话外指着宁府,只差没说贾珍要卖妹求荣了!
惜春听着好笑,却不说破。这要入宫的可不是她贾惜春!
迎春入宫之事惜春心中早已有数,虽不曾明说,但往日姐妹间的闺房私话也曾提到过几句。前几日邢夫人还找上门来,叫两人同乘车去。
只是这是万万不能叫贾母知晓的!
贾母心心念念盼着元春出头呢,若是知道宫里头指名要迎春,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在大观园住了这么几年,眼看着大姐姐得宠晋封省亲,转瞬间便遭了贬斥;还有贾母的诰命、贾政的官职,件件事儿下来,惜春也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君威难测!
左右自个儿不过入宫走个过场罢了!
惜春这般想着,强忍了困意,引着贾母唠叨了晚上。好容易熬到了寅时,只说自个儿傍晚便回,不必来送,便劝着贾母歇息了。
等到了傍晚,贾母左等右盼不见惜春来问安,命鸳鸯去寻邢夫人来问话时,才发现迎春也不见了人影!
“我这老婆子是不必在这府里头碍你们的眼了!”贾母斥道,“我问你,迎春呢?”
邢夫人无奈道:“迎春有事出去串门子了。”
“混账!”贾母拿拐杖敲了敲地,指着邢夫人道:“串门子?去的是哪家?什么时候来的帖子?迎春什么时候出的门?好好的个姑娘,我问起来竟是没人知道她去了哪儿!”
闻得贾母发怒,荣府的人自然要跑来劝解。
贾赦先赶到,听了两句便开口道:“老太太且息怒。迎春这是同惜春道,去宫里头小选了。”
邢夫人急了,“老爷,这......”
贾母冷笑道:“怎么,有什么事儿不能叫我知道吗?”
贾赦摆了摆手,“宫里头传了话来,叫迎春入宫,咱们只有听从的道理。”
“那惜春又是怎么回事?”贾母皱眉道。
宫里头要人,荣府断不可说声不的。只是如今连着惜春也没回来......都这个时辰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还是......惜春也要留宫里了?
正这时,原先预备着去接惜春的王保善家的回来了,贾母赶忙招人来问。
“老太太,这事儿我也觉得奇怪呢!”王保善家的说道,“二姑娘入宫是定好了的,可四姑娘这儿是递了银子求落选的,从没有不允的时候啊!我眼瞅着有位嬷嬷将落选的秀女们送出宫来,便凑上去打探了。你猜怎么的?”
贾赦不耐的说道:“又不是在外头说书,有话快说!”
王保善家的回道:“那嬷嬷知道我是荣府的,开口便道了声喜。咱们二姑娘、四姑娘,叫太后宫里的嬷嬷要去了!”
小选虽是选宫女,但如今包衣之家有富户,家中有三品以上官位的也大有人在,不必提如荣宁二府这般开国时便给了爵位的。
这样的人家出来的姑娘,虽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这粗活却是不会做的。偏又有些人家,巴巴儿将姑娘送进宫中,盼着将来能搏个位份。便是为着朝政安稳,皇帝有时也要抬举几个出身包衣的女子。
就如同如今的高贵人,其父兄皆为朝廷重臣,当初也是小选去了四阿哥身边伺候的。
自个儿做不来事,便只得带上贴身丫鬟同进宫,打理杂事了。
迎春入宫带着的是绣橘,惜春却不曾准备。
贾珍见贾赦携邢夫人到访还在疑惑,自从合力免了两府的祸事、叫荣府大房二房分家后,二人便少有来往。不想却是为惜春来的。
初听闻惜春入选,贾珍着实生出些心思来。
又有尤氏,立马开始盘算起府里头自个儿倚重的丫鬟来,誓要寻出个机灵懂事的来。
贾赦苦笑道:“我也不瞒你,老太太原给惜春求了落选的。这回怕是叫迎春牵连了。”
贾珍道:“怎么又扯上了迎春?”
贾赦便将宫里头要人的事儿说了。
“苦了二妹妹了!”贾珍倒也明白,自家乃是包衣,即便迎春得了太后青眼,往后有可能身居高位,但她的出身总是会有人在背后说嘴的。
既是陪衬,也不必再选,贾珍便命人去将入画叫了来。
入画是宁府的家生子,全家的身家性命都捏在贾珍手里。她的亲哥哥还在贾珍身边当差,她若敢有什么背主的心思,头个倒霉的就是她哥哥。
贾赦也满意,同贾珍寒暄了几句,同邢夫人块儿回荣府去了。入画得赶在申时前送去。
惜春留在宫中,却是太后临时定下的。
如今宫里头小选入宫的嫔妃可不少!妃位上有纯妃、嘉妃,嫔位上有怡嫔,别提贵人里头,单就咸福宫三个贵人,个个儿都是宫女抬上来的!
不论大选小选,这宫里头的女人都盯着呢!
眼看着又到了小选的时候,嫔妃们个不落的都来到了慈宁宫,准备着要抢先挑人。
家世极好的,谁都不想要,使唤不动不说,指不定还要被踩脚,成了人家的踏脚石;长得出挑的,要到了手里总比叫别人抢去了,拿来对付自己强;至于那些长相平平、家世平平,人又老实本分的,那便是搁哪儿都没人管的。
太后看了看甄贵人,这人原先同贾元春连手设计了慧嫔,也就是如今的慧贵人。贾贵人禁足后,慧贵人次上门嘲讽,三人同居宫,倒不见她甄珩施以援手。
正这时,慈宁宫的总管太监将小选的名册呈了上来。
按例应是由皇后先看过,再呈与太后。
乌拉那拉氏心知此次小选太后早就有了章程,接过名册后不过是看了遍,倒不曾提笔划去哪个。
想着方才看到的那个秀女,乌拉那拉氏心中嗤笑,人心不足!
若是太后将人划去,那可就怪不得她了!
果然,太后翻了没几页便皱起了眉头,吩咐身边的姑姑伺候笔墨。
小选由宫人阅看,不说是否中选,只将落选之人的姓名从名册上划去。而后将名册呈上,因种种原因不宜进宫的,便由皇后划去。剩下的,才是最终入选的。
因何落选,秀女自个儿是不知道的。
小选是否入选,各家通常心中有数。少有明明不宜进宫,却不求落选的。
在座嫔妃恨不得伸直了脖子,看看太后划去的是哪家秀女。
慧贵人眼尖,隐隐看到太后提笔前,抬头瞟了甄珩眼。
再看那甄贵人仍是脸好奇,慧贵人心中念了声佛。
家中姊妹太,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太后划去的,正是甄应嘉的三女,甄珩的妹妹甄珠。
甄应嘉送了两个女儿入宫,个封了贵人,个却仍是宫女,如今都快到了出宫的年纪了。即便是封了贵人的长女,也已经年不得晋封了。
如今三女儿长成,甄应嘉便将希望寄托在了甄珠身上。
太后却容不得甄珠入宫!
不说皇帝正准备收拾甄家,单看甄珩就知道,不能再放甄家的姑娘入宫了。
珩玢珠琚瑀,甄贵人得空就在太后跟前说起自家五姐妹,为的便是为甄玢讨个位份,往后姐妹二人好块儿在后宫争宠。
太后早已不胜其烦。
好容易甄玢年岁到了,又要来个甄珠!再放任下去,指不定哪天甄家五姐妹就要独霸后宫了!
划去了甄珠,再看到迎春的旁边,被划去了的“京城三等镇国将军贾珍之妹贾惜春”时,太后提笔圈,倒是将惜春留下了。
留下惜春不过是为了迎春。
既然那甄珠落选,甄应嘉定是要让甄玢想办法留在宫中的。
乾隆和太后都对贾迎春寄予厚望,然而新近入宫便得宠却容易叫人慌了手脚。
重要的是,会招来六宫的妒忌。
甄贵人虽不得宠,却是个有手段的。甄贾两家貌合心离,尤其是在出了两个贵人后,自是各家有各家的打算!
将贾氏的妃嫔打压了,贾家才能心扶持她甄珩!
有这么个人在,太后不得不打算打算。
留下惜春,便是给迎春添了个帮手。
甄珩有甄玢帮着,贾迎春就要有贾惜春帮着,这才公平!
等甄家倒了,甄玢便可以随意打发了。到时这贾家四小姐便可以功成身退了。
指门好亲事,也不枉她入宫场。
至于元春,她做下的蠢事,足够她辈子禁足在咸福宫了。
小选过后两个月,太后将身边的宫女贾氏迎春给了皇上。
虽有几个宫嫔,拐着弯儿的和皇后抱怨这不合规矩。
乌拉那拉氏却笑着说道:“你们倒是同本宫说说,什么是规矩?你们入宫前,家里头没有这样的事儿?便是皇上还是宝亲王时,皇额娘也曾往府里赐过人。怎的如今反倒要说没这规矩?”
迎春承宠后,乾隆因其为长者所赐,初封便封其为贵人,并赐下“谨”字作为封号。
宫里头人人都说谨贵人是个有福的。
先是讨得了太后的欢心,不知进了什么话儿,竟能说动太后将她赐给了皇上,从此步登天,由宫女变成了妃嫔。
而后是得了皇上青眼,初封便是谨贵人,比她那位堂姐还了个封号;又赐居钟粹宫正殿,俨然便是宫的主位了!
迎春却倚着惜春,在钟粹宫抹眼泪。
绣橘端着碗药在下边劝道:“小主如今是新进宫,这有这遭。将来小主得了皇上的信任,还愁......”
迎春叹道:“二嫂子原就同我分说过,只是我心里头到底还存了些希望。”
惜春在旁道:“咱们这样的人家,在外头说起来能夸声高门大户,在这宫里头可是不够看的。倒是苦了二姐姐,往后可就成了个指哪儿打哪儿的木头人了!”
迎春摇头道:“委屈了你,要做我的宫女。”
底下入画早熄了为自家姑娘抱不平的心思。当贵人有当贵人苦,做宫女有做宫女的苦,谁又比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