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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未来]外交风云 作者:春溪笛晓
。
他闭上眼,说服自己接受快点这个现实。
啧,不就是个疯子!实在躲不过去的话,忍忍就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_(:3」∠)_
今天监考
好无聊啊啊啊
142第四章
事情就是这么凑巧,在秦时章的眼睛失去了光明、在郝英杰身上发泄出所有负面情绪的第二天,郝英才突然来访远东。
郝英才的目的很明确,要把郝英杰带回东华接受审判。
秦时章觉得很有趣,就笑着让郝英杰去接待点见郝英才。他当然不会放郝英杰走,因为他还没有玩腻他——至少秦时章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他之所以让郝家兄弟见面,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想知道郝英才发现郝英杰已经躺在别人身下任人操弄的时候,脸上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光是想想他就觉得很期待。
郝英杰倒是没什么犹豫,他将布满青紫吻痕的脖子裹得严严实实,微笑着来到郝英才所在的地方。
就像隔了无数年样,郝英才缓缓从楼上走到他面前。
郝英杰发现自己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他第次见到的郝英才到底是什么模样的呢?完全记不清楚,在他心里郝英才就是郝英才,没有幼年的郝英才、少年的郝英才、成年的郝英才之分,唯遗憾的是这个人开始是他哥哥,最后也是他的哥哥。
郝英杰脸上的笑容变得为平和,唤道:“哥。”
郝英才拳头握得咯吱作响,快步走到郝英杰跟前,抡起硬得要命的拳头就往郝英杰身上招呼:“谁是你哥?”每打拳就吼句,“谁是你哥?我没有你这种弟弟!你怎么能做那种事?你再怎么样都不能背叛帝国!我告诉你,我没有你这种弟弟。”
郝英杰也不躲,被打中时甚至还笑了起来,艰难地挤出句话:“那你来做什么呢?”
郝英才说:“跟我回去,接受审判。”
郝英杰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手撑着地就瞅着郝英才笑,刚刚郝英才打得起劲,把他的围巾都掀开了,露出了狼狈的脖颈。
郝英才僵立原地,盯着郝英杰的脖子直看。
郝英杰似有所察,伸手拢了拢围巾,坐起来说:“怎么?羡慕吗?羡慕也没办法了,秦时章那个人啊,什么都好,就是占有欲太强。”
郝英杰的语气带着几分无所谓、几分调侃,听起来不像真的,可他越是这样随意,郝英才就越是如坠冰窟。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在他独自个人思考着未来应该怎么走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往前迈进了大步,只有他自己还停留在原地,怎么都走不出去。
郝英杰云淡风轻的表现让他意识到有些东西是真的已经消失了,曾经萦绕在彼此之间的那种深厚至极的羁绊,已经悄然消散。如今他是郝家的继承人,郝英杰是秦时章的“伴侣”、是背叛了东华的“叛国者”,他们之间相隔着的不仅仅是从首都到远东的千山万水,还有从颗心到另颗心的百转千回。
郝英才问:“你真的不跟我走?”
郝英杰说:“你觉得我会喜欢监狱吗?”
郝英才说:“那好,从今天开始,我就当从来不知道你这么个人。”说完他就转过身,大步迈出招待点的大门。
郝英杰看着郝英才干脆利落地离开,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了解郝英才,这人看似大大咧咧,实际上决定了的事就不会再回头,比如当初他明面上为了母亲的意愿忍再忍,背地里却又谋划着要离开那个家——只要忍耐到了极限,他会比谁都决绝!
他了解郝英才啊,在这个人第次扔给自己个背影的时候他就看清楚了,这个人能对你好、能对你无限宽容。
在你踩到他的底线之前。
郝英杰笑了会儿,起来就跟着负责保护自己的人往回走。深秋的远东别样地冷清,秦时章和乐棠两甥舅终于快要走到撕破脸阶段,整个远东的气氛都在绷着。
刚刚见了郝英才,郝英杰心情不错,他甚至还语气愉悦地问身边比较年轻的小伙子:“对了,你跟了我这么久我还没问过你叫什么名字呢,说说?”
小伙子惜字如金:“陆岩。”
郝英杰觉得自己晃了神没听清,忍不住再问遍:“陆什么?”
陆岩说:“陆岩,岩石的岩。”
郝英杰这回听清了,夸道:“好名字。”
郝英杰平静地回到住处,秦时章似乎已经等在那儿很久了。借助振感器听到郝英杰进门的动静,秦时章觉得不是很满意,他冷笑说:“见完人了?”
郝英杰让陆岩出去,笑着问:“我没有如你跟预期的样失控,是不是很失望?”他语气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事实上你完全没必要期待我会有什么反应,从我来到远东的那天开始,不就知道会有这么天了吗?”
秦时章脸色冰寒。
郝英杰从背后搂住秦时章,温柔得像是搂住最亲密的情人样:“反正你答应别人的事也完成了,你也什么事都做不了了,不如我们找个安静点儿的地方好好享受生活……”
秦时章的眼前已经是片黑暗,所以他将郝英杰的气息感受得非常清楚。相比昨晚在自己身下发出的痛苦喘息,郝英杰似乎变得很轻松,还很自然地将双手环在他的腰上。
秦时章反手将郝英杰扔到床上,整个人压在了郝英杰身上。
郝英杰好笑地说:“你的大脑已经退化到只知道做爱了吗?”
秦时章粗暴地挺身而入,冷笑着说:“不,是退化到只知道干、你。”
他该原谅这个差点做了辈子处男的可怜人!郝英杰好脾气地吻了吻秦时章的肩胛骨,双腿环在秦时章身上配合着秦时章的动作,尽量减轻自己的可能受到的伤害。
秦时章感觉到郝英杰的顺从,不仅没有半点高兴的表现,反而还变本加厉地折腾他。
郝英杰不知道秦时章到底在想些什么,只能任由秦时章摆弄,直到在秦时章的臂弯里失去意识。
秦时章起来穿好衣服,走出门把陆岩叫到自己跟前问道:“你叫陆岩?”
陆岩有些讶异地看着秦时章。照理说秦时章应该不会记得他这种小人物,除非……除非刚刚秦时章在监听郝英杰的举动!
陆岩看着这个曾经让整个远东盲从的最高领袖,这个曾经享受过无限风光,跟东华帝国叫过板、跟索德帝国顶过牛的人,这刻已经被逼到进退维谷的地步。
秦时章示意陆岩和自己起坐到台阶上,有着电视屏幕上从来不会出现的随和:“来听我说个故事吧。”
陆岩点点头。
秦时章说得很简略,也没有玩什么以前有个小男孩之类的把戏。他只是把事情平静地叙述了遍:秦时章和秦桑柔从小就被当成远东的未来领袖来养,而且被寄予最大希望的不是秦时章,而是秦桑柔。就连秦时章也是这么认为的,他非常崇敬秦桑柔,崇敬到近乎病态,人人都笑他是秦桑柔背后的条狗,谁要是敢针对秦桑柔他就冲出来咬上口。秦桑柔也直以远东独立为己任,这种情况持续到她遇到那个理想主义的容君临为止。在他们从小被灌输的世界观里从来都没有理由可以用来解释容君临的行为,秦时章再讨厌他也必须承认他是个值得钦佩的人。
秦桑柔像所有堕入爱河的人样被容君临感染,开始质疑自己以前被人灌输的东西。等到和容君临结婚,秦桑柔就开始了不同于以往的谋划,秦时章自然也被拉入了她的阵营里。秦时章看着自己崇敬的姐姐准备亲手了结自己从小就在筹备着的计划,跟她激烈地争吵起来。
秦桑柔说:“我准备跟他生个孩子。”
秦时章看着她坚决的脸,如遭雷击。
他们家的女孩子要生育,等于是准备终结自己的生命。
秦桑柔说:“也许他知道切后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我想要跟他生个孩子、想要我们共同孕育的生命替我看着他活到很老很老,他会爱我们的孩子的,他是个心很软的人。弟,你会帮我吗?如果我真的这样做,你会帮我吗?”
秦时章闭上眼,问道:“你猜我答应她没有?”
陆岩似乎并不惊讶,认真地说:“答应了。”
秦时章说:“还有五个月就到了乐棠生日,他马上就要成年了,真是快啊。”
眨眼就是二十几年,那些曾经揉碎了撕破了的回忆,在这刻突然又清晰起来。
秦时章说:“你找辆车来。”
陆岩愣,点点头走了出去。
秦时章折回房间里抱起昏迷不醒的郝英杰,缓缓走出自己的居所。
乐棠几乎是在第时间知道秦时章带着郝英杰离开了远东首府。他有些怔愣,不知道郝英杰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像秦时章这样的人根本没有办法去揣测他的想法,郝英杰能呆在秦时章身边那么久已经够让人惊奇了,偏偏前些时候郝英杰还给他传了个话:“我可能要陪秦时章离开,往后的事你可得自己去做了。”
如今居然分毫无差。
只不过郝英杰……
郝英杰实在是可惜了。
郝英杰似乎并不觉得可惜,他醒来后神清气爽地对秦时章说:“我发现我听不见了。”
他发现这件事时问了陆岩的名字,结果那时候已经有点儿模糊。
等他再次醒来时整个世界已经变成无声的默片。
这真是种可怕的病,想到秦时章居然在这种情况下拖了这么久的,郝英杰不由有些钦佩。
他抓起秦时章的手,笑眯眯地说:“我们来好好享受下普通人的生活吧。”
秦时章“凝视”着这个决定陪自己度过最后段时光的人——即使他眼前只能看到个模糊的影子,但是那并不影响他的专注。他抬起手将振感器戴到郝英杰耳朵里,然后缓缓描绘郝英杰的脸部轮廓,语气里带着几分迷惑:“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你们前仆后继,无论遭受了什么都不回头——我其实不能理解。”
郝英杰静静地坐在床上,任由秦时章不带半分暧昧地摩挲着自己的脸。
眼前这个人是所有人眼中的疯子,从某些方面看来他也确实是个疯子,但是在感情这方面他却比谁都要直接而执着,以前他爱着自己的姐姐,所以即使在世界的对立面也不后悔;现在……
现在的秦时章坠入了他细心编织的网里,秦时章明明知道他心里面的人是谁、明明知道他心不在远东,却依然慢慢沉迷。
这对于连“喜欢”与“爱”到底是什么滋味都没有体验过的秦时章来说并不公平。
郝英杰吻上秦时章的唇。
秦时章仿佛为他的怜悯而恼怒,抓住他的手腕将他压在床上。
比听觉来得要慢拍的振感器将秦时章的话翻译到郝英杰脑海里。
很简单的两个字。
“睡觉。”
郝英杰的眼眶突然湿润了。
他抓紧秦时章的手说道:“这不是同情。”
他的声音慢慢地变成了喃喃低语:“我也需要你。”
秦时章顿,伸手将郝英杰搂进怀里。
他们像两个在普通不过的人样,偎在起沉沉入睡。
陆岩在门外了许久,走到空地上向东华发出秘密信号,对这边的情况进行汇报。
海州也正是夜晚,容裴获悉远东的切后心头猛跳。
秦时章故意向陆岩透露的事实表明远东会在乐棠成人这天发生剧变,到底是往好的方向变化还是往坏的方向变化,他都必须做好准备。
从秦时章对陆岩透露的情况来看,当年的事并不是明面上的那么简单。他的“三婶”秦桑柔似乎在那时候就有了延续至今的计划,这个计划秦时章扮演着个重要的角色——个蒙蔽了所有人的角色,包括远东联邦那些全心追随他的人们。他行事疯狂、手腕冷硬,几乎将所有会被人仇恨的事都做尽了。
这也正是乐棠能够迅速俘获民心的重要原因。
如果这切都是秦桑柔计划里的部分,那么秦时章真的有些可悲和可怜。
但是如果这切都是真的,那么三叔重获自由似乎也并不是那么困难!
只是郝英杰……
容裴在窗前凝望着海州的夜空,脸上看不出是喜是忧。
过了许久,他的联络器突然接收到个意外的通话邀请。
容裴选择接受:“李斯特先生,有事吗?”
李斯特笑着说:“谢谢你对卡尔和罗伦的照顾,他们跟我闹了点儿小别扭,麻烦你们先留他们玩段时间吧。”
原来是来宣示自己和卡尔兄弟俩之间并没有彻底反目的。
容裴意味深长地笑笑,慢悠悠地说:“当你已经需要用言语来强调件事的时候,就表明你对这件事已经没有绝对的把握了。您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太过戒备?”
李斯特叹了口气,坦言不讳:“在我看到你的第眼起,就知道你是我的对手。”
容裴说:“那你有没有兴趣和我聊聊为什么你会被爱情冲昏了头?”
李斯特抱着手臂:“因为她是血统论者推出来当我对手的人,而我不想跟她当对手,所以我决定把她娶到手。”
容裴乐了:“这真是比将敌人变成朋友加有保障的做法。”
李斯特笑笑,没再说。
容裴说:“但是这只是借口吧,如果你不喜欢,肯定有无数办法把她弄下去。承认自己的心并不难,你最好还是试试看。”
李斯特说:“看来最近你的爱情发展得挺顺利。”所以才有心思劝人放开自己的心。
容裴笑了笑,没有回应这个话题。
李斯特调侃:“如果有人监听着我们的对话,定会觉得无聊透顶。”
容裴深有同感。
谁会想到两个在将来某天可能会成为对手的两个人,居然在这样的深夜里大谈对方的感情问题?
而在容裴和李斯特这次交谈后的第二天,首都那边也迎来了个大逆转。
143第四二章
顾坤的连串动作实在太狠了,简直是把不少家族的筋骨彻底打断,就连他的内侄顾清源也被砍掉了几个大助力。可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最近顾坤脸上居然带上了笑容。
顾坤常年都满脸阴沉,最近他却总是带着微微的笑意,整个人似乎都变了样。这样的顾坤让人想起了他的兄长顾乾,那时候人们起名总是往大里起,像容君临的君临、顾乾顾坤的乾坤——从这点就可以知道那可是个人人都争相出头的年代。
那时候顾乾和容君临是好友,两个人谈起话来眼里就没有旁人,顾坤也跟着兄长去游学,可是关于他的记载却并不。他像个阴沉的影子样呆在顾乾身边,听着顾乾和容君临次又次地争得面红耳赤。
顾坤最近常常想起那时候的事情,那时他很不合群,也并不了解容君临和顾坤他们所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回想起那时候的日子,顾坤觉得自己当时就像是个呆愚的蠢货,目瞪口呆地看着容君临和自家老哥个朋友个朋友地交,年少时代的容君临是那么地意气风发,即使是他那位比谁都优秀的老哥跟他聊起来时也叹息着说:“真是不服气啊,怎么会有这种人呢!”
后来容君临跃而起,自家老哥也成为了容君临最忠实的拥趸,在别人眼里他就是容君临的枪杆,容君临指哪里他就打哪里,两位少年相交的挚友默契十足,曾经让整个帝国都为他们的友谊所赞叹。
顾坤闭上眼。
在容君临和他家老哥得到了最高议事会的同意和支持,开始做跟他现正在做的这件事情时,意外出现了。
顾乾被刺杀身亡。
凶手当场自裁。
这只是个开端而已,紧接而来的就是秦时章暴露真正身份、远东剧变、帝国内乱、容君临入狱……所有的事情仿佛跟商量好了似的,件接件地来。帝国已经没有余裕来进行场“清洗”了,因为它已经面临着举国动荡的危机,真心的、假意的、执着的、虚伪的各种大戏纷迭而至陆续上演,身在其中的人被绕得都快昏了头,哪还有时间腾出手来管什么“帝国内部潜藏的祸根”。
不管是有人煽风点火也好、真正为了稳定局面也罢,帝国都在那年进入了封锁期,首先被禁的就是“游学”这风气。
粉饰太平!
顾坤是个很耐得住寂寞的人,他这些年只做了件事,那就是跟以前样阴沉着脸盯着正在发生的切。别人将他比喻成“躲在黑暗中吐着信子的毒蛇”,就是因为他看人的眼光总带着几分冷酷到极点的审度。
他直是这样的人,所以在顾乾死后也有许流言说他是谋害顾乾的真正指使人,因为顾乾死他可是既得利益者。
顾坤从来不辩解,即使是顾清源这个侄子恨上了自己,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他的妻子常常忧心忡忡,说总担心他在路上会被人捅刀子,因为他这个人向来招人恨。
他的儿子顾云归曾经也不理解他,在被他的政敌弄断了腿以后固执地不接受治疗,说要他看着那双腿就想起自己做过什么给身边人惹恨招祸的事。
顾坤当然也爱自己的孩子,但是他有自己执着的东西,他为自己无法保护儿子而悔恨,却从不为自己做过的事感到后悔。
然而也不知是哪天开始,这个直和自己顶着干的儿子突然开始了解他的工作、插手他的事务,直到他发问,儿子才说:“我帮你,父亲,我来帮你。”
顾坤记不清自己当时的心情,或许应该是很开心的,只不过他已经太久没有尝过开心的滋味,所以反应不过来。
首都已经从深秋迈入初冬,悄然落下的雪花带走了树梢最后片树叶。
在这个深夜顾坤因为忙得太晚,所以独自步行归家,因为今天是他的生日,所以他儿子从西部赶回来给他庆生。也不知从哪年开始,他的儿子开始重视起他的生日来,据说是听朋友说“除去不晓事的那些年,我能给你过生日的次数可不,也不知能不能凑够百次”,问他是什么朋友,他只说是“有趣的朋友”。
顾坤嘴上骂儿子此举,心里其实还挺高兴的。儿子越来越懂事,即使自己出了什么意外手上的事也有人能接手了……
这么想着,顾坤突然觉得神经紧,有种很糟糕的预感。
当他脚踩化了刚刚落在地上的白雪、抬起头往前看去时,颗子弹猝不及防地没入了他的胸膛,紧接着仿佛是怕他还有机会活下去似的,连番的扫射朝着他的胸口招呼。
鲜红的血染红了恰恰盖过地面的薄雪。
顾坤在生命的最后刻突然想起了很事,他想到了他的哥哥,想到他哥哥死时是不是也是这样感觉不到痛楚、只贪婪地享受着生命的最后瞬间,他贪婪地回忆着自己心爱的妻子,不在意他无趣、不在意他阴沉、不在意他心里总藏着别的事的妻子;他贪婪地回忆着他的儿子,无论是顽劣的、叛逆的或者是懂事了的儿子他都舍不得忘记;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幼年,那时候他天生就是阴沉的性子阴沉的脸,只有老哥不在意,什么事情都想着他那份,他觉得这个老哥就是爱操心,等他老哥老了估计会当个社区顾问——专管闲事。
可是即使是平均寿命越来越长的今天,依然有很人活不长久。顾坤想起某个夜晚顾乾叹息着说:“你哥我在做件得罪人的事啊。”那时候他居然没有看出他老哥眼底的决然。
顾坤想起自己曾经在自家老哥的墓地前这样发问:“扔下你妻子、扔下你儿子,你后悔吗?”
原来不后悔。
顾坤觉得自己身上的血液正在慢慢冷却,思绪也渐渐归于空白。
他终于在初冬的首都闭上了眼睛。
在他行走过无数次的归家的夜路上。
顾云归正和母亲起摆放着饭菜,不知怎地手突然不停地发颤,手上捧着的菜冷不丁地翻倒在地。
瓷盘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