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情比海深 作者:劳人草草

    我在他耳边轻说：“豪哥，女士优先。”

    陈少豪顿时微笑僵硬，但还是和蔼可亲的回答了主持人系列提问。

    当主持人问他，坊间对于他和我之间的不和传言是否真实的时候，陈少豪破天荒的回答：“拍摄《狼群》过程中，确实和嘉图有过小摩擦。不过现在已经和好，我们依然是好兄弟。”

    主持人：“哦，能不能具体说说是什么样的摩擦？”

    陈少豪：“这是个人隐私，不方便透露。”

    主持人挖不出猛料，只好转而采访我：“李嘉图，恭喜恭喜！你这位新人导演才出手就入围八项提名，真是气势如虹啊！”

    我谦虚道：“好的影片是全体剧组人员共同努力的结果，我在其中只是起到个引导作用，将大家的力量凝聚到起。”

    主持人：“听说在电影开拍之前，大家都不知道你竟然是国际大导演李钟南的儿子，等到电影上映才大吃惊。我们知道有这样位重量级的父亲是非常大的优势，你为什么要隐瞒呢？”

    我：“父亲是父亲，我是我，我们的工作和成就都是分开的。我不想因为父亲的原因被大家照顾。无论是在商界、影坛还是其他什么方面，靠实力说话才是我的追求。”

    主持人：“这次你入围金像奖最佳导演奖，李钟南导演定非常自豪吧！”

    我：“那是当然。通过镜头，我也想对父亲打个招呼——嗨老爸，你定在看转播吧！好久不见，回美国儿子请你吃龙虾！”

    主持人：“李嘉图，据说你当年年纪轻轻就拿下最佳编剧奖。此次走红毯，是否和上次的心情有所不同？”

    他这么说，我猛然想起年前和史蒂芬、斯图尔特等人起征战美国影坛时的情景，顿时感慨万千。此时此刻，地方变了，奖项变了，身边的人也变了。唯不变的只有我爱的人，和我永远炽热的电影梦。

    我长声叹息，露出微笑：“变化太了。当年青涩莽撞，现在独当面，虽然谈不上成熟老道，但比过去懂得。当然还有点，这次参加电影节，因为有我重视的人陪伴我，所以我加勇敢，也有力量。”

    主持人露出惊奇，开始猛看陈少豪。陈少豪哭笑不得，却又不能解释，只好背下“重视的人”这记黑锅。

    入座之后，我并没太时间去寻找观众席中的黎安。周围很艺人，导演，其他同行，不管认识不认识，都要打招呼应酬。好在典礼开始后，我收到短信。

    “在你身后。——黎安”

    我看到之后，心中立刻安稳了。就算看不到他，还是能够感觉到他温和有力的目光。只是被他那么聚焦着，也感觉到浑身充溢着能量。

    颁奖典礼很快开始。整个舞台布置的光芒夺目，豪华高雅，背景音乐激情昂扬，令所有人心中充满向往景仰之情。

    虽然严格意义上说，电影只是种创作者用来讲故事的工具，然而经历百年来的发展，那块大银屏所展现出来的魅力早已超越了发明者的想象。

    它可以描摹最绮丽的想象，浓缩最跌宕的人生，记录最璀璨的瞬间。它海纳百川，容纳千奇百怪的世界。它光芒四射，令人震撼、感慨、欣喜若狂、热泪盈眶。

    电影就是有它最独特的魅力，令全球影人为它着魔。

    随着颁奖典礼的进行，对对容光焕发的嘉宾出场，个个奖项开出。最佳摄影、最佳配乐、最佳男配、最佳男主，命运如此青睐《狼群》，竟然接二连三的把奖项颁给了我的剧组！

    现场震撼了，沸腾了！

    我的剧组班底全部激动的无以表达，起来高举双手，颤抖的握紧双拳！他们满脸涨红，显然想到了过去几个月里，在草原上拍摄吃尽的苦头。然而过去再怎么辛苦，现在回想起来，切都值了！

    我的心情也很激动，欢呼，鼓掌，把掌心都拍红了。我为我的剧组骄傲，在我眼里，他们每个人都是最出色的！

    然而接下去还有我期待的奖项，所以我警告自己冷静下来，听颁奖人的讲话。

    左冷禅坐在我身边，眼神凝聚前方，手掌握着扶手，越收越紧。

    我看他，笑说：“哥，马上就是最佳编剧奖了，激动吗？”

    左冷禅：“十年磨剑，我等这个奖太久了。”

    我：“会是你的，定是你的。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编剧。”

    左冷禅望着前方，眼睛眨不眨，显然紧张的极点。我想拍他肩膀，安慰几句，不过却被陈少豪抢了先。后者在底下偷偷握住了左冷禅苍白僵硬的手指，而左冷禅根本没发现！

    视线转回台上。

    嘉宾说：“有个人，才华横溢。有个人，深藏不露。他曾经在街头流浪，无家可归，风餐露宿。他曾经处处碰壁，不受重视。然而，创作伟大作品的梦想支撑他战胜所有困难，克服所有偏见！他不鸣则已，鸣惊人！！！第xx届香港金像奖最佳剧作奖授予——左冷禅！恭喜！！！”

    我乐疯了，大声欢呼，鼓掌，恨不得起来跳三尺高。然而左冷禅却定定坐在那里，仿佛凝固了。

    我侧过头去看，才发现他激动的满眼是泪。

    “哥，你怎么哭啦？”我哈哈大笑。左冷禅全身都在发抖，脸上又是笑容又是眼泪，看上去十分可笑。但我知道他为这个奖项付出了少年的青春和等待，忍受了少挫折和白眼，如今苦尽甘来，他怎么能不泪流满面？！

    陈少豪不负我众望，在众目睽睽之下把狠狠抱住左冷禅。用自己的力量，止住左冷禅的颤抖。虽然时间长了点，手势亲昵了点，但此情此景，也是顺理成章。

    当陈少豪推着轮椅，将左冷禅送上舞台时。他的情绪已经平息下来。

    从嘉宾手中拿过奖项后，他的目光着迷般的落在奖杯上，眼神柔软而炽热。

    左冷禅说：“这是我用十年时间，换来的成果。过去的十年，是我人生最低潮的十年。但我要说，我不后悔！生命因为逐梦而精彩，我今天，终于梦想成真！”

    底下又是片掌声。

    “要感谢剧组全体同仁，日夜不息的努力才将我剧本中的人物栩栩如生的搬上荧幕。也要谢谢李嘉图，他不仅是我的好兄弟，也是位热情四溢的导演。他的热情鼓舞着剧组里的所有人，这是我过去从未遇见过的。最后，还要感谢我身边的，陈少豪。”

    陈少豪显然极为惊讶，虽然表情不变，目光却怔住了。

    “感谢他，为我实现了电影梦。感谢他，在事故中保住了我的性命。”左冷禅说完顿了顿，才作结语，他高举奖杯，豪迈道：“明年的编剧奖还是我的，大家拭目以待！！！”

    观众全都笑起来，鼓掌。

    最佳编剧奖之后，重头戏终于上演。

    马上就要颁发金像奖最佳导演奖，我的心立刻高高吊了起来。虽说在国内第次执掌剧组就入围金像奖已经是极难得的荣耀，但我心中却还存在个希冀，期望自己像左冷禅样石破惊天，举拿奖。

    拿下金像奖最佳导演奖，不仅会是对我能力的绝对肯定，是为前途推波助澜的砝码，是我和黎安曾经做过的约定。

    当年落魄，我和黎安定下五年之约。我们约好五年以后两个人都要成熟，变强，变得足以抵挡外界切喧嚣纷扰，抵御切流言蜚语。到那时候，我们就将关系公之于众，不再做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而是光明正大的过正常情侣的生活。

    如今，黎安不仅拿下奥斯卡最佳男配角奖，而且身价与日俱增。他在好莱坞已不再是当年初出茅庐的新生代男星，而是凭借着部部作品，逐渐稳脚跟，步个台阶的向高处迈进。

    他在电影界赢得的良好口碑和众影迷，令他不会再轻易被新闻摧毁。他已经做好了五年之约的准备，而我呢？

    我想我对黎安的感情绝对不会动摇，如果能拿下金像奖，我就能和他样并肩在所有人面前。因而我对这个奖项，加势在必得。

    不过即便如此，最佳导演奖的竞争依然极为激烈。香港电影虽然不及十年前那么辉煌，但风格各异的导演依然层出不穷，其中不乏才气逼人者。他们的影片也许不如《狼群》卖座，但在业内却得到很高评价。

    即便外界纸媒致认为我这次问鼎的几率最大，甚至在红磡入座之前已有业内同行过来替我提前庆祝，但在奖杯拿到手之前，我还是忐忑万分。

    颁奖人身着礼服，风姿绰约的走到话筒前，开始讲话。

    美女嘉宾：“今年金像奖最佳导演奖竞争好激烈，每个都有很拥戴者。像曾经拍过好经典作品的徐导演，枪战风格独树帜的吴导演，极擅长拍摄边缘人情感世界的王导演，还有金像奖建立以来最年轻的被提名导演，李嘉图导演。”

    她每说到位，台下必是片掌声。提到我时，最后面有好女生尖叫，让我有点脸红。

    美女嘉宾惊叹道：“李导演，你看到了吗，你有好年轻女粉丝喔，简直像明星样受欢迎。不过像李导演这么帅，还那么有才干，确实很让女生心动喔。”

    众人纷纷看我，开始哈哈讪笑，我也鼓掌大笑，不过已经尴尬的快吃不消了。

    美女嘉宾：“最近《狼群》刮起的硬汉风席卷东南亚，李导演真是事业有成，春风得意。而且我听说，今天有你看重的人陪在你身边，是不是让你对得奖加有信心了呢？”

    左冷禅撞我下，挤眉弄眼。

    美女嘉宾：“好了好了。你看，都怪这导演长得太帅，害我都讲他个人。其他几位导演可不要生气。下面就为大家颁奖。”

    我脸上微笑，双手紧握成拳，掌心片汗湿。

    “他的导演风格别出心裁，为时下盛行武打片和妖魔片的影坛刮来阵清新爽利之风。他影片中的男人都是无畏的勇士，披荆斩棘，大义凛然。他的电影以爽快的节奏和激烈的战斗场面获得无数粉丝的喜爱。第xx届香港金像奖最佳导演奖获得者是——”

    陈少豪微笑看我，左冷禅开始用胳膊肘撞我，怂恿我到领奖台上拿奖。

    身周有着细小的喧嚣声，周围好人向我看来，眼中露出赞叹、羡慕的神情。

    我笑着推拒了两下，就想要起来。

    美女嘉宾：“最佳导演奖获得者是——吴xx，吴导演！！！”

    全场有瞬间的寂静，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人们欢呼雀跃，朝前排的吴导演看去，他起来和同事们拥抱、握手，随后在众人的注目中，脚步稳健的走上领奖台。

    这位吴导演是我十分敬佩和欣赏的导演，电影风格强硬冷酷，在香港很受欢迎。他已经不年轻，但走上台的背脊却笔挺，步伐轻快，精神焕发。

    我注视着他走上舞台，眼睛眨不眨，直到左冷禅推我：“大脚，怎么傻了？”

    我嘴巴张了张，收回目光。低头看，发现掌心疼痛。

    左冷禅：“别副呆样，快鼓掌。这时候镜头对着你们呢。”

    我浑身凛，从刚才的错愕中恢复过来。脸上露出微笑，响亮的鼓掌。

    过了会儿，左冷禅按住我的手：“行了，别鼓了。看你失落的样子，不就丢了个导演奖么，来年再战，怕什么。这个吴导演在香港都混了少年了，他打败你拿到奖项，点都不奇怪。”

    我缓缓点头：“我知道。”

    左冷禅：“那你还难过个什么？”

    我：“我……”

    我抬头看他眼，鼻子酸，双眼竟然开始红了。

    左冷禅立刻慌了，无措的看看陈少豪，又开始往观众席瞄。我的手机震，突然来了短信。

    我把手机塞给左冷禅。他诧异：“大脚，你家狙神来的信息，你不看？”

    我摇头，哑声道：“没脸看。”

    左冷禅：“啧，哥替你看。你家狙神说，奖项并不重要，尽力即可。在他眼里，你就是最好的导演。”

    我：“……”

    左冷禅：“他会等你完成约定，让你别急。”

    我：“……”

    左冷禅：“狙神还说夜宵亲自给你剥虾仁！哇靠大脚，好大的福利！”

    我：“……”

    114、陪在我身边

    之后的时间我过得茫茫然。

    整台颁奖礼在陈少豪演唱的《狼群》片尾曲中落幕，观众们大呼精彩，直到夜深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和来时不同，我身边下子少去了很人。尽管因为《狼群》片举包揽六项大奖，还是有很同行簇拥在我们剧组周围。但原本打算庆贺我得最佳导演奖的，都跑去庆贺别人了。

    《狼群》大胜，陈少豪作为制片人最受热捧，他要为剧组大摆庆功宴。我不想再应酬，所以挥挥手，推说不舒服，先走步。

    希望越高，失望越大。我算是亲身领教回。人好像突然从悬崖落千丈，摔成碎片，浑身疼痛。

    我不甘心。

    我已经尽了全力。为了电影效果舍身忘死，为了电影制作殚精竭虑，为了院线宣传四海奔波！明明已经卖座爆红，明明大家都觉得我该拿到这个奖，为什么却丢了？

    这滋味就好像看到个人老是偷偷瞄你，觉得她定暗恋你。当你打算和她开始段恋情时，突然真相大白，这美女竟然喜欢的是别人！你看着她勾着别的男人的手臂飘飘然走了，留下你人备受冷落。这感觉太难受了。

    出红磡的时候，没有记者，没有红毯。

    我依然和来时样西装笔挺，腕戴钻表，皮鞋锃亮，头发胶。只是欢呼的人群没了，微笑没了。

    演艺圈就是这样，面光彩，面寂寞。突然从繁华中抽身而出，那种瞬间寂静下来的失落感令人浑身发寒。

    夜深人静，我个人沉默的走出体育场。夜风有点凉。我抬头仰望星空，清凉的空气吸入肺腑，头脑冷静不少。想起黎安刚才在观众席，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刚想打电话，熟悉的味道已经跟了上来。

    我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

    我慢吞吞走了几步，不用我说，黎安的五指已经伸进我掌心，和我十指交握。

    他的手指很温暖，也很有力量。轻握我掌心几下，我的心情就好了不少。我回过头看他，轻叫了声：“师父。我这回面子丢大了。”

    黎安轻拍我脑袋：“没有。你想太了。”

    我：“小奖拿了堆，男主角没拿，导演奖也没拿。评委会玩儿我呢。”

    黎安：“没关系。来日方长。”

    我长叹口气，弯了下嘴角：“是啊，来日方长。我还年轻，以后有机会。”

    黎安的帽子戴的很低，穿着风衣。尽管现在大数记者都挤在宴会上，但这毕竟是红磡，难保哪个角落里藏着狗仔。现在我和黎安十指交握的样子，实在不适合被人看到。我动了动手，想收回来。但黎安却没让我的手离开。

    我：“师父，我累了。”

    黎安：“我知道。嘉图，我知道。”

    我：“这旁边也许有狗仔，我们还是分头回酒店吧？”

    黎安没有说话，而是为我脱下礼服，留下里面衬衫。又把自己的风衣脱下，替我穿上。他的手指在我眼皮底下翻动着系扣子，低垂的睫毛被路灯照，朦胧出片光晕。

    我喉头紧：“师父你……”

    黎安将我的礼服放在臂弯，身上仅着单薄t恤，然后只手重新握住我的：“走吧，我们去吃夜宵。吃点东西，心情就好了。”

    我失笑：“师父你逗小孩儿呢？我没那么幼稚，能自己调节心情。”

    黎安却只拉着我走：“走吧，起吃夜宵。我也饿了。”

    我知道他是想让我换换心情，虽然我现在点胃口也没有，不过想到回酒店睡觉也很烦闷，索性跟着他起去了。

    午夜的香港依旧繁华，只是少许喧嚣。我和黎安手牵手在不平坦的马路上走着，将记者忘到脑后，也无视路人目光。凉风扑面，令人沉醉。

    我们路从红磡散步至铜锣湾，随意在间茶餐厅坐下休息，就好像普通路人样。看到黎安坐在对面低头为我点餐，我忽然发现，比起在颁奖台上手握奖杯叱咤影坛，和黎安在起的时间反而加让我珍惜。

    点好餐，黎安坐在我对面，两手支下巴微笑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别扭，扬眉毛，将脖子上整齐的领结扯下来扔到边。领子豁开了，感觉整个人都松口气。

    黎安：“听说香港的食物很好吃。”

    我：“港式小吃很有名的，叉烧饭菠萝包，都是我最爱。”

    黎安：“你经常吃？”

    我失笑：“哪有那个美国时间。拍电影忙的半死，就算到香港也是工作完就走，想吃也没功夫啊。”

    屉虾饺上来，我立刻夹起只放在嘴里，好吃的简直泪流满面。

    谁知对面黎安突然说：“嘉图，你明天有事吗？”

    我吞下只，又吃只：“没有。咋了？送你上飞机？”

    黎安：“嘉图，明天我们约会吧。”

    我顿时目瞪口呆，虾饺卡在喉咙眼，差点噎死。我：“师父你什么意思？你明天不回美国了？”

    黎安：“我们好像还从来没有约会过。”

    我有点担心：“话是这么说，不过香港人眼杂，被记者发现了怎么办？”

    黎安听我说完，看我半天。看的我都别扭了。我换了个姿势坐，撸撸头发：“师父你什么眼神？干嘛这么看我？”

    黎安：“我是在想，什么时候李嘉图竟然畏首畏尾起来了？”

    我：“什么畏首畏尾？我这是谨小慎微！”

    黎安：“那明天就不去了？”

    我立刻扒住桌子：“去，当然去！你都开口了还不去，你当我傻子么？！”

    想到明天能和黎安约会，我的心情立刻变好。在茶餐厅吃完顿全虾宴，又聊了会儿天，回到酒店的时候我几乎感觉金像奖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知道黎安是为了什么动了约会的念头，不过能和他起像普通人样过天情侣的生活，在我眼中远比奖项诱人。

    当晚，我到黎安的酒店睡觉。我们身体相触，起入睡，无比踏实。

    115、约会（上）

    第二天大清早起来，阳光绚烂无比，照在地板上令室内光痕斑斓。我侧头看发现黎安已经起床，正在动作熟练的收拾背包。时间仿佛下子倒退几年，回到我和黎安在美国同居时的样子。我不由心中动，弯了眼角。

    我炸着头发，肿着双眼拥被而起，懒洋洋看他：“呦，小哥起这么早？赶着去倒斗？”

    黎安走到衣柜前，弯下腰去翻翻翻，刨出条内裤，团成球扔给我：“这是新买的，穿上。”

    我起来，将被子踢到边。扯开内裤穿好。转了转：“怎么样？翘不翘？”

    黎安手支下巴，观察了会儿，叹道：“果然还是买小了号。”

    我郁闷：“这几个月如此辛苦竟然只瘦脸不瘦屁股！”

    黎安拍我肩膀，让我去洗漱。等我洗漱完又趴他腿上，让他给我抹爽身粉。

    七点光景，我们起身休闲打扮，在香港街头。直到这时候我都觉得黎安的点子难以置信，我们俩竟然就这样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约会了？不过说到约会的内容，我还没什么概念。毕竟说实在的，这可是我李嘉图二十年来第回正儿八经的约会。在这之前我连个小女生的手都没拉过。

    所以我只好看他：“师父，咱们怎么约会啊？你有计划表吗？”

    黎安：“有。从网上搜了份。”

    我：“印出来了吗借我看看。约会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黎安掏出表格，扫了眼：“第项，晨跑。”

    我：“晨跑？真的假的？你这是约会计划还是减肥计划？”

    黎安将表格重新折好，塞进口袋：“跑吧。边跑步边聊天。”

    然后我和黎安就开始跑步了。还好平时坚持健身，香港这起起伏伏的路面跑起来倒不觉得吃力。我和黎安边跑，边聊各自最近的生活，聊对热门电影的看法，不知不觉间竟然就跑了好几公里，头上沁出不少热汗。

    这时我说：“师父，前面有早餐店！咱上那儿吃早点去吧？！”

    黎安：“好。我们来比跑步，谁晚到谁埋单。”

    我：“啊？师父你……”

    黎安：“预备，跑！”

    我：“卧槽，你就喊声？！以前不都是跑跑跑？！等等，师父你抢跑！！”

    早晨的茶餐厅里几乎都是老年人。老头老太醒的早，待在家里又没事，就双双伛偻着背到茶餐厅吃饭聊天。虽然看他们爬楼梯都辛苦，不过那靠在起的姿势却让我有点儿羡慕。上楼时，我不由回头看了几眼。

    黎安看出来了。他笑了笑，低声说：“嘉图，等我们老了，也起天天出来吃早茶。”

    我：“不行。茶餐厅里老太太，你就算变成老头也会被骚扰。”

    黎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