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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迹江湖之铁剑春秋 作者:绪慈
然而剑那拒人千里的模样早言明切。剑不想他靠近分毫,不想见他的睑,甚或若他开口,也觉厌恶。
莫秋开口,声音中有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我找了你好久,可是都找不到你的人……你去哪儿了……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谢陆大门主您的关心。”剑脸色铁青地道:“托陆大门主的福,这些年再好不过!”
“舅舅……”莫秋眼眶慢慢红了。
这两年的时间里他完全取下铁剑门,门内上下对他无敢不从。然而没剑在身边的日子,点都不好过。他想着或许有天两人能再遇上,所以拼命地找、拼命地找,如今终于找着了,但眼前人对他如当年的厌恶。
他心里害怕着,哪还有方才天香楼内雍容自得的模样,他心里恐惧着,完全失了面对兰州知州时的气焰。
他的机会仅这么点了,再错过这个人,这辈子,也许永无可能了。
莫秋撩开下襬,双膝笔直落地,他跪在远远那处,寸寸地朝着剑移来。
剑的眼下子便红了,但他立即别开脸去,放声怒道:“你这是做什么,我受不了你这么大的礼!”
“我知错了。”莫秋跪在剑身旁,他甚至连手都不敢伸出,半点也不敢碰到剑衣衫。
然这话不听还好,听剑火便冒了起来。他掌挥向莫秋,却在掌风即将搧及莫秋脸庞时,生生地止下。
莫秋那对明亮的眼眸深深凝视着他,没有躲、没有闪,即便剑那掌是要他的性命,他也不会逃开。
剑手握成拳,攥得手背上青筋浮现。他压抑道:“你老是说你知错,可真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原谅了你,你便再犯,有错不改又有何意义!俺已经不再是你舅舅了,陆大门主你还是早点走,否则你再出现俺面前,俺怕是就会掌杀了你!”
剑愤然甩袖,转身离去。他踏在廊上的步伐步比步重,碎了廊上无数板砖。他的心似那些迸裂的板砖,早在那年的写意山庄上,就被这个自己心意教出的孩子给生生撕裂,碎得再无法拼凑起来。
“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莫秋在剑身后喊道。
“我错在囚禁小七舅舅,以他引陆誉上钩;我错在隐瞒百步迷宫内遍地火药,害死了小舅舅;我错在仗着舅舅你怜我疼我,设计了这切,伤透了你的心。”
“舅舅、舅舅,小秋真的知道错了!”莫秋奋力喊着,流出的泪水湿了他的脸庞。
“小秋从今尔后不会再做任何件令舅舅伤心的事了,舅舅你相信我,你信我啊……”
可是,剑没有回头。
莫秋撕心裂肺地喊着,完全无法可想,他以手指天,落泪道:“我陆莫秋在此发誓,若此后再做出任何有违正道、让舅舅伤心之事,甘愿万箭穿心、肠穿肚烂,死后落入阿鼻地狱,永不超生!”
莫秋不停喊着:“你信我、你信我啊……”
然而已经太迟……剑已远远离去……
他们今生早已缘断,永不可能了……
莫秋在厅里跪了天夜,最后被阿福客客气气地请出了门。阿福不是不知道莫秋是谁,然而延陵家的主子是剑,剑说什么,他便只得做什么。
莫秋没有离去,阿福将后门关上后,他默默在门前跪了下来。
他想要剑原谅,他想要回到剑身旁。
他不想离开。若离开了,他这生这世,再与死无异。
后门是条小巷,虽不似前门大街那般人来人往,但由于连接两条要道,平日还是不少人来往经过。那些人对着莫秋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莫秋却置若罔闻。
他跪着,双目凝视那扇被关起的木门,想着门里头的那个人。
连几天,木门都没打开过,这时节总是突然狂风暴雨大作,隔日又是艳阳天,如此交替折磨着,莫秋却只是静静跪着毫无离开之意。
丁丁带来壶水,递给嘴唇都裂出血来的莫秋,可莫秋没接下,他的眼还是那般殷切那般眷恋,凝视着那道斑驳木门。
丁丁说:“你这样跪着,他又看不见,至少起来喝点水、吃点东西,喘口气再继续吧!”
丁丁好说歹说,但他家门主天生是个拗脾气的,决定了的事就不会改,最后丁丁无奈,只得独自人黯然离开。
7
第九日,顶软轿停在延陵家后门口,轿夫撩起门帘,轿内之人被搀扶着缓缓下轿。
那人经过莫秋身旁,惊讶的语调听起来有些儿个做作。
“唉呀,瞧这是谁呢?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铁剑门门主怎么跪在人家后门口,挡人进出啊!”
莫秋慢慢抬起了头,曰滴水未沾令他神色苍白憔悴,眼前景物模糊摇晃。
他以为自己看着了幻影,当那张轻佻的脸与斜飞的凤目出现在眼前时,他忍不住伸手去摸,揪住了对方衣襬。
然干涩的嘴张了几张,话没说出口,只有滴泪水缓缓沿着脸庞滑落。
“……小……舅舅……”
叶神色冷,将莫秋的手用力打开。
那手背上的刺痛和温热的肤触让莫秋缓缓回过神来,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叶,睑上神情越来越是激动。
叶打了人,莫秋随即挣扎着想爬起来。叶怕这小狼崽子是要扑向前来咬他,脚步不甚稳地在轿夫搀扶下连连后退。
谁知莫秋急了,嘴里竟不停地喊:“……别……走……别走……”
这时莫秋膝盖离地不过半寸,身子软便猛地往前倒去,整个人跌在门前沙子地上,掀起尘烟漫漫。
“……小舅舅还活着……还活着……还活着……”莫秋喃喃念着,慢慢地又爬起身来,他浑身脏污不堪,脸上有几处见血的擦伤,可他的神情是欣喜愉悦的,他的眼亮了起来,举着因长跪而僵直得几乎无法走动的双腿,步步朝叶迈去。
“你给我等下!”叶喝道。
莫秋立即停下步伐。
“什么我还活着?”叶双目圆睁,怒问道。
莫秋眼神忽地有些空洞,他想起那年情景,喃喃地说:“百步迷宫坍塌,你在舅舅怀里动也不动,我以为我害死了你……小舅舅……你没死……原来你没有死!”莫秋激动得不只声音,连双手都隐隐颤抖。
叶连连呸了好几声,啐道:“大吉大利、大吉大利,我延陵叶长命百岁,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莫秋说道:“是……是……我死了你都不会死……”说着,又是滴泪水落下,糊得脸上那些灰尘泥沙是难看。
见着莫秋这样,叶就算再心狠,也说不出什么伤人的话了。瞧这小子的模样,莫不是这些年都以为自己害死了他吧……啧……
他们二人互相凝视了许久,最后莫秋低声开口问道:“……小舅舅……你和舅舅这两年过得好吗?”
叶没有回答。
“我……不该做那些事……不该……让你和舅舅伤心……”莫秋垂下头,低声呜咽。叶还活着……太好了……他曾经以为,这辈子都无法再见到这个将他照顾到大,教他切事物的人。叶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莫秋摇摇晃晃地朝外走去。既然舅舅和小舅舅都不想见他,那他也该走了……倘若这两人见着他总是这么讨厌,那他便不该坏了这两人的心情。
他,是该离开的。
他已经知道喜欢个人,是要那个人好,而不是要令那人难受。他不该意孤行勉强这两人,或许放开手,他会个人痛,但他所爱的人,都能开心了。
莫秋独自人艰难地走,忽然再也撑不下去,脚下软,倒了下去。
而后,谁将他搂住,他落入了个带着淡淡香气的怀抱里。
他记得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也有人这样揽过他。
他抬头,望见了叶那张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容颜。他张嘴,想再喊声小舅舅,然而意识却慢慢渺远,陷入昏迷。
“所以你就这么把他给抬到房里来了?”小七声音斗地高了起来。
“嘘嘘嘘!”叶连忙捂住小七的嘴,要他噤声。
“嘘你奶奶个熊!”小七把叶的手从自己嘴上拔开,怒道:“剑出去了,不在家,我喊得再大声他也听不见!”
“不早说!我方才把人带进来的时候路偷偷摸摸,就怕被哥发现。”叶整个人松了口气,原本踽偻的背也直了起来。
小七望着被放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莫秋,好会儿才说:“写意山庄上的石头其实是压坏你的脑袋,不是压坏你的脚吧!”
“你才脑子被压坏了!”叶啐了声,搧搧扇子道:“我也想硬下心肠不理他死活,可你不知道,他句话说到我心坎里,我就撑不下去了。”
“哪句话?”
“他问我,我和哥这两年过得好不好。”叶这么说,小七也静了。
叶再道:“我还算过得去,骨头碎了就碎了,捱几下疼不就又好了。何况那些日子我那心肝跟前跟后,夏天拿扇为我搧风,冬里替我暖被怕我冷着,我活到这把年纪都没这么好过。
可可就不是了,失魂落魄的,比我还痛。听不得任何关于铁剑门的事,谁提起莫秋就动怒,这两年简直是在自我折磨,叫人看不下去。
何况当年小秋会那样也是被他亲爹逼的,那情形要换成是我,恐怕只会做得此他还狠。说到底,他那性子也是我刻意教出来的,他会这样……真不是他的错。”
小七重重地叹了口气。
叶摇了摇头又说:“从接到你的飞鸽数起,小秋跪在外头不吃不喝起码也八九天了。那孩子小时候少吃顿饭都像要他命似的,你数数这都几顿了,要他舅舅再不原谅他,我瞧这么下去,他绝对把自己给活活饿死。”
小七接了句道:“或许他是以退为进,博你同情。”
叶睨了小七眼。
“像吗?若他真是耍小手段,你会放着正事不干守在这宅子里,不回去向你那宫主师姊复命?”
小七挠了挠脑袋说:“剑这回气得也太久了些,咱俩即便想帮,也不容易。”
叶说:“他那师父阿牛阿牛地叫他,真不是叫假的。”
二人无奈,相视无言,只得找椅子坐下,泡茶喝了,慢慢想方法。
莫秋是剑的心头肉,割了那块肉,只有血流不止,没有结痂痊愈的天。
他们的哥哥要能开心,要能像以前样无忧无愁、畅快欢笑,唯有让莫秋回来,完整哥哥被伤了的心。
这两目天气好了点,剑忙着往兰州大堤去,和几个民工工头商讨补堤堵口之事。晌午过后他没从前门也没从后门入府,而是像偷儿似地翻墙入内。
落地后,剑脑袋不禁又往后门方向探去。已经十天了,那人应该已经离开了吧!这些日子剑刻意让自己忙禄得无暇它想,他不能让自己心软,于是决定不去看,直到那人捱不住饿,便会知难而退。
可是,即便心里气着,却无法阻止内心的担忧。
十天了,该不会有事吧……后门之外半点动静也无……他心里挣扎好会儿,想道:『要不、要不偷偷瞧上眼就好……』
正当剑举步想向后门踏去时,身后突然傅来个熟悉的声音。
“哥,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叶被人搀扶着,从长廊上走了下来。
剑吓了跳,立即定住步伐僵硬回身,说道:“你来啦,俺、俺、俺只是想过去看后门关紧了没,要是没关紧就不好了!”
叶心里暗笑,故意坏心地道:“你回来得太晚,那小王八羔子昨夜晕了过去,叫铁剑门的人抬回奉城了!”
“什么!?”剑差点没跳起来,神情顿时慌张不已。他想问莫秋要不要紧,可又挣扎着不愿开口,直至最后把自己的睑憋成猪肝色,都没问出口。
“真是对冤家。”叶低低咕哝了声。
“你不在浮华宫养病,回来兰州做什么?”剑脸色不太好地问。
千叶刷地声摊开扇子搧了搧,说道:“养什么病,你徒弟成天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地孝敬他师叔我,快把我养成猪了。我这也是惦着天香楼的生意才回来,再说赤霄坊也要重开了不是?你个人哪忙得过来!”
剑点头,“小阙那孩子着实乖巧,我离开前叫他照顾你,他真记心上。”
“是啊是啊!”叶搧搧风,目光往旁睨去。
“和某个没良心的小王八羔子截然不同。”
剑这时发觉叶身旁有个陌生少年。那少年搀着叶,虽然头低低的没说过半句话,身上穿着,也和府中下人样,但剑就是感觉这人有些许不同。
“这孩子是你带来的吗?”剑突然间。
“怎我以前没见过他?”
叶啊了声,说道:“不就旺伯的孙子,哥你忘了,他出世时你还抱过他呢!”
剑搔搔头。
“是吗?记不得了。这孩子没几岁吧,看起来比福伯的孙子小上很啊!”
“阿旺,大当家的问你话呢,答去!”叶往旁边的人看。
那少年愣了下,随即往前踏了步,顺从答道。
“阿旺今年十八。”
少年独特的清亮噪音中带有些许柔柔低哑,仔细听来犹如羽毛拂过肌肤般,让人从骨子里兴起阵痒。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心想这声音还真勾人!
“叫阿旺啊!”剑朝少年笑道:“这名字挺好,叫起来响亮。”
少年恰恰抬起头来,见到剑温和的笑容倏地眼眶热,鼻子发酸起来。
叶说道:“阿福平时打理内外忙不过来,不能照顾你周全,阿旺从今起就给你当小厮了。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他去做,不用给旺伯面子!”
“胡说什么!”剑大手往叶头上搧去,可力道再小不过了,他的手停在叶脑袋上摸了摸,说道:“进去了,你的脚可不能太久。”
叶笑笑点头,剑从少年手中接过叶手臂。
少年的手短暂与剑擦过时,突然颤了下,那颤抖之猛烈,让剑吓了跳。
“怎着?”剑问。
“没、没有!”少年急忙将被碰到的手背到身后,头低了下去,不敢看剑眼。
“我、我只是……”
少年吞吞吐吐急忙想解释,哪知这时那不争气的肚子竟“咕噜噜——”地传出饥饿的声响。
那响声声大过声,剑脸愕然,而少年则是连去死的心都有了。
“原来是肚子饿了。”剑会意点头。
“来,跟我走,你知道厨房在哪吧?我刚好也饿了,大当家的下碗面给你吃!叶你也起吧!”
剑态度和蔼,手托住叶,另手则豪迈地揽住少年的肩,把两人往厨房带去。
少年被这么揽,整个人都僵直得不会走了。从后院到厨房小小段路,就不知偷偷吸了几次鼻子。
“欸,哥你下的面能吃吗?别糟蹋那些面和我的肚子了!”叶睨了同手同脚的少年眼,直想摇头叹息。
人说铁剑门新任门主陆莫秋如何少年英雄,写意山庄役后与武林群雄力抗魔教迅速蔓延的势力,见不平则帮之,遇弱者则助之,江湖中人听闻其名没个不竖起大拇指叫好,哪知这人遇上他的哥哥,却成了这副鸟样。
剑走后,莫秋的确为他做了许改变。
前天叶在后门见他即便跪着,周身仍是股逼人气势,他那时还道这孩子长得真可怕,连自己都快认不得他了。
哪知无论外表如何改变,气魄如何炽炎,对着自己心里那个人的时候,这孩子始终都还是当年那模样。
点都不坚强,脆弱得不得了。只要关心他些,他的泪水就没办法止住地拼命落下。
剑喝醉了。
用膳时剑拍开了坛酒,那被他煮得糊烂的面没吃几口,便开始喝起酒来。
叶在叫他将剑送回房时说,因为当年的事,剑心里有了个结。只要想起他的事,不小心便会喝。
叶低声告诉莫秋,每个人心里都有个结,他外婆是外公心里的个结,他娘是苏解容心里的个结,苏解容是陆誉心里的个结。
而他,是剑心里打得最死、最难以解开的那个结。
莫秋把剑扶上床躺好,低声说道:“舅舅,我在这里啊!我回到你身边了,你别伤心……”
叶和小七给了他张人皮面具和颗化功丸,言明只要他肯化去内力戴起人皮面具,心甘情愿在延陵府中当名小厮,他们就让他留在剑身边。
莫秋吞下了那颗药,因为他知道再也没有什么比得上剑重要。那两人肯让他回来,对他而言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为了剑,什么都值得。就算永远都只能这般待在他身边,就算从此失去武功成为废人,他也甘愿。他所有的都是剑给的,能换回这个人,他在所不惜。
看着这人睡着的时候眉头紧蹙,莫秋心疼着。
他想伸出手碰碰剑的眉,想为他抒解忧愁,可举起的手几番停顿。因为他怕眼前只是戳即破的梦境,要真碰着了,便会化作烟雾散去。
便在这时,剑眉头越皱越深,最后从床上坐起身来,双手用力拉开衣襟,乱扯着自己身上的衣裳。
莫秋吓得立即缩回手,可又见剑不似已醒的模样,便试探问道:“怎么了?”
剑边拉腰带边嚷:“热死了,俺要脱衣!”
腰带被他扯着扯着,打成了死结,剑越脱越是气愤,几乎要直接撕起衣衫来。
好会儿,莫秋才说:“你醉了,我来吧!”
剑抬头看了莫秋眼,似乎在想他床头这人是谁,好不容易想了起来,却是大笑道:“小阙你咋从宫里偷跑出来?要你娘发现,你可惨了!”
莫秋知道剑醉得厉害,他也没同剑说白,便低下头慢慢解起剑的衣带来。
因这样的姿势,莫秋几乎要窝进剑怀里,剑身上总是有股暖暖的味道,像夏日骄阳蒸融起的青草香,在他怀里,便犹如被暖阳拥抱,令人心安不已。
似乎也才是不久的事,他曾抱住这个人,窝在他身旁闭着眼不愿睁开。那时室旖旎,春光美好,这人赤裸的身子抚摸起来是么令人销魂……
莫秋脱下了剑的外衣,剑燠热得消,舒服地低吟了声。
然剑声无意的低吟,却引得莫秋指尖颤。
莫秋呼吸有些急促。
他与这人不知少次肌肤相亲,每回都是叫人心魂荡漾难以自持。他见着剑扯得大开的亵衣露出结实平滑的胸膛,上头还缀着两颗令人想入非非的浅红茱萸,剑睡得脸酣然且毫无防备,令他心底窜升的欲念越来越是炽烈。
莫秋想起那些与他曾经有过的亲密,想起进入这人体内那紧窒而火热的蚀骨滋味,股颤栗竟就直直往下身冲去,让他差点就呻吟了出来。
莫秋咬起唇,努力让自己不发出声音。
他吞了口口水,感觉实在万分难熬。剑突然个翻身,手竟搭到了他的身上,害得他魂都飞了。
莫伙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想说……反正都脱件了……剑也说热……那不如连亵衣也起脱下来好了……
让人仰躺好,白色的衣带点点地解,交错的衣襟小心翼翼地揭开,有些削瘦却是平滑紧致的肌理在他眼前展现。
他又咽下大口口水,慢慢把手往下滑,开始要解开那包藏在亵裤底下,令人遐想无限的神秘桃花源。
门外长廊突然响起了有点奇特的脚步声,魂都被剑给勾走的莫秋完全没听见,他的双眼只注视着剑有着蜜般温润色泽的胴体。直至那重浅的脚步声来到没被关上的房门前,莫秋才猛地回过神来往房外看去。
叶在门外哼哼两声,手往脖子抹,做了个杀无赦的动作。
莫秋立即缩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