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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迹江湖之铁剑春秋 作者:绪慈
,讪讪远离床边,别开视线叫自己不再去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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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方蒙蒙亮起,莫秋轻轻地打开房门,老旧木门开启时的咿呀声响在宁静的晨间显得有些剌耳。他不想吵着剑,于是刻意放缓动作,端着装有肮脏衣物的木盆,慢慢地往院子后头那口水井走去。
莫秋蹲了下来,仰起头便看见了院子里冒出新芽的枯树,他深深吸了口气后缓缓吐出,止不住的笑意在他脸上荡漾。
他昨夜和剑睡在起,虽然只是睡在小厮偏间,但已经是这么近。以后无时无刻只要想见到,剑便在自己身边,而不是在不可触及的远方了。
莫秋从井中打水倒入木盆内,高兴得只差没哼出曲子来。
这时井旁那棵枯树上冒出了个人影,丁丁记倒挂金钩,双足如同蝠蝠般勾在粗树枝上头,说道:“下人的活也能干得这么眉开眼笑,门主你不要紧吧?”
莫秋没有理会他。
“你真的不打算回铁剑门了吗?”丁丁问。
“暂时没这个打算。”莫秋盯着木盆微微摇晃的水面,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那门内事务怎么办?”丁丁不免疑惑。
“铁剑门上下百来人现下都只听你的,咱和青城派的事也还没完。”
莫秋不以为意。
“总会有人处理。”
他人在这里,手下没完的事自有几名信得过的心腹操控,陆丁丁的姊姊陆明明自从去年亲手了结意图再度顚覆铁剑门的陆遥之后,已成了他的左右臂膀。他早飞鸽回奉城,让陆明明自行处理切。
丁丁还是不太放心,追着莫秋东问西问,莫秋也难得心情好地说明白。
铁剑门的声势如今早比过去大上倍不止,陆誉去了以后他为了能找到销声匿迹的剑,倾尽全力大刀阔斧整顿了铁剑门番。
他学着滴水不漏地处理切,学着行事让众人心服口服。对内,他让陆枸杞将藏剑院交给了陆丁丁,掩剑院则由陆明明所接管;对外,他行侠仗义、济弱锄强,心里惦着剑最初对他说过的话。
剑曾说,他想他成为顶天立地的铮铮汉子,有骨气,忍得痛,能像他样去保护任何个他想保护的人。
他如剑当初所望,让陆莫秋这个名字响彻大江南北。
他想成为剑想让他成为的人,而后留在他身边守着他、护着他,生世不离,永远都在他的身边。
莫秋和丁丁谈了会儿正事,才想起还有脏衣裳得洗。
丁丁学蝙蝠吊着吊着无聊了,便看起莫秋洗衣来。
莫秋的亵衣亵裤和外头穿的下人衣衫不同,用的是自己家里的好料子,鹅黄色丝绸摸来绵密软滑,穿来凉爽透风。
可就在莫秋拉起裤子过水搓揉时,丁丁忽瞥见他的绸裤胯下有块十分明显的污渍,愣头愣脑开口问道:“裤子上面那块白白的是什么?你吃东西掉在裤子上吗……”
丁丁话还没说完,莫秋手中那拿来捣衣的木棒倏地就朝他飞了过去。
丁丁立即被旋转飞来的木棒狠狠打中脑袋瓜子,凄厉地叫了声:“呜喔——”悲惨地从树干上摔了下来。
“我最讨厌有人在我洗裤子的时候问东问西!”莫秋神色阴沉地说。
挑水、劈柴、洒扫庭院、擦拭桌椅,莫秋做着所有杂活,日复日,没有怨言。
他最爱在整天的事情做完后,坐在后院长廊的栏杆上,吹着春末的风,等剑回来。
他看到剑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直傻笑,而后跟在剑身后回到房里,为他解衣,烧水给他沐浴,服侍他就寝。
在经历过那么事后,这已经是他最大的满足了,即便有时候仍想要,但那些欲望贪念都在未破壳之前便让自己生生扼掉。
他只有这个机会而已,若被剑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恐怕剑便会立即将他扫地出门,再也不许他靠近。莫秋已经知足,如此下去,已经很好了。
这天剑出门时,莫秋还是老样子,手里拿着条布直往大门抹,眼巴巴地看着剑离去的背影。
剑走出没久,回头瞥见莫秋可怜兮兮的模样,突地有些不忍,于是踅了回来。
这孩子脸上几点麻子,生得朴实,做事勤快而且听话。他来府里也好阵子了,从来没见他出府过,剑觉得这孩子挺得他欢心,看着他那睁着大眼的殷切样子,忍不住便问:“阿旺,想不想跟大当家去堤防看看?”
莫秋差点跳起来,他手里拿着搌布,有些局促地看着剑,不知该作何反应。
剑见他这模样,提醒道:“你该先把搌布拿回去放好吧!”
莫秋于是赶忙跑进厅里将搌布扔了,然而急匆匆跑出来时却大意被门坎绊到,整个人往地上摔去。剑及时接住了他,莫秋抬头看见剑对着自己笑,魂都飞了,也陪着傻笑起来。
兰州,北边接壤高山,有姚河从山上来,加上河水在兰州处突然转了个大弯,河泥淤积,汛期常于此处发灾。
剑自幼长于兰州,对姚河常年泛滥淹没两岸民居之事记忆犹新。兰州几代皆设守堤民兵,他爹在世时也曾次参与巡堤补堤之务。剑这回是照着他爹当年的作法,投入切人力物力,供守堤年的兵头调度。连他自己也加入夯土筑堤之列,希望能在下波洪汛来前,将兰州大堤修整完全。
莫秋跟着剑来到兰州大堤,整排绵延不绝的高耸堤防上,了数以百计的兰州居民。其中部分为徭役,部分为临时招来的民兵,而部分……
在土塘间赶着驮土驴子缓缓爬上丈高大堤斜坡的陆丁丁眼尖看着了莫秋,正欢欣雀跃地朝他招手。
莫秋眼神忽地凌厉瞪,那陆丁丁随即萎了下去,继续赶他的驴子送他的土,让堤上的兵夫夯土实堤去。
莫秋知道剑缺人手之后,便从铁剑门调了些人过来。他只希望能在暗地里帮忙剑,好让剑不至于太累。
剑才到,兵头便立刻走来同他讲事,他只好同莫秋说道:“你自己四处看看,若无聊就回家去。”
莫秋点头道:“晓得了。”
剑离开了,边走边拿着水道图和兵头比划,没看清楚跟前道路还踏到沟里给绊了下,但随后又不在意地往长堤上爬去。
这个人真是很在意这条河的。莫秋这样觉得。
剑曾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剑期许自己,也期许他能成为那样的人,却不知自己早已做到。
他关心兰州百姓,担心姚河决口会让这些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他从来不懂得要留有私心,他的切切,全以百姓为先,早是大侠所为。
看着几度反复潜入水中打入木桩,不辞辛苦只为稳固这片大堤的剑;看着湿淋淋地起身,衣衫脱随意丢置,又同其它裸着上半身的汉子夯土捣实的剑;看着汗流浃背地工作,汗水在烈阳之下闪闪发光,却又露出愉快笑容和旁边人说话的剑,莫秋似乎有些明白了,明白剑直以来的坚持。
敲打声纷杂的兰州长堤,众人虽皆疲累,但却不曾停下手边的工作。和旁人笑语三两声,偶尔接过民家特意熬来的消暑绿豆汤,上上下下齐心致,全是为了自己的家园和城里的亲朋好友所努力。
莫秋静静地凝视剑,嘴角挂着浅浅笑意。
堤旁农田里群小孩正嬉闹着。天很蓝,风很凉,耳边有些吵,心情很宁静。
原来,剑眼里的风景,直是如此美丽的模样。
向晚时分,夕阳西斜,长堤上的大伙儿结束了日的辛劳工作,慢慢地都散了。
剑下了长堤往家里方向走去,路过河边农田,发觉今早和他起来的莫秋竟弯着腰在田边,认真地看群小孩在沟渠里掏泥鳅。
“怎着,你也想抓泥鳅吗?”剑停在莫秋身边。
莫秋抬起头,脸上有些茫然,原来那黑黑圆圆像条软棒子似的东西叫泥鳅。
“来吧!我小时候也抓过,小孩子都很爱玩泥鳅和稀泥的!”剑去拿了两个木桶来,脱下脚上靴子,往田里头走去。
莫秋讷讷看着剑,他本想回道自己都几岁了哪还是小孩子,没想却在剑回头笑着,朝他伸出手来时,愣愣地连鞋也没脱,便走入了田里。
田间阡陌交错,灌溉水田的沟渠不胜数。剑选定了处,要莫秋学他般先将头尾两端堵住,跟着努力弯腰将渠里的水全部舀干,露出底下的烂泥巴来。
剑的双臂深入烂泥之中翻找,莫秋也学他般挽起袖子努力搅。
“抓到了!”剑大喊声,没几下便翻到了几只泥鳅。他脸上有着难掩的兴奋,想来也是很久没摸泥鳅了。
可莫秋却是抓不到诀窍,努力了会儿,最后好不容易和泥巴起挖出只黑溜溜的泥鳅,可泥鳅很不给面子地啪地跳,溅了他满脸泥,迅速从他手中溜走。
“……”莫秋无言。
剑看见莫秋不但张脸全花,还连半条小泥鳅也没挖着,竟大声地笑了出来。
“啧……”莫秋不甘心,低头继续摸泥鳅。
若不是他武功全被小七颗臭得要死的药丸给化了,凭他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铁剑门门主枚,会抓不到只小小泥鳅!
过了半个时辰,天也黑得啥也看不见,剑瞧莫秋赌气猛往泥里掏的模样,笑得直颤。跟着他靠过去捉住莫秋的手,两个人四只手在泥里和,教这孩子用最简单的法子,连泥带泥鳅捧进桶子里。
剑说道:“好了,这不就抓到了吗?”他笑得眼都弯了。
莫秋先是愣,垂眸看着自己似乎仍留有这人身上余温的双手,勾起了唇角。
突然,烂泥中扑腾了声,尾大泥鳅从烂泥里钻了出来,莫秋眼亮,剑也发现了,立刻弯下腰抓去。
那泥鳅比普通泥鳅大上三倍不止,黑背黄肚,长得是又粗又圆。
“那里、那里!”莫秋紧张地叫着,手指指着钻来钻去的泥鳅。
剑也没看过这么大只的,不由得跟着大泥鳅满沟渠跑,最后竟逼得泥鳅往田岸上跳,钻进了田鼠坑里。剑努力不懈,将手伸入田鼠坑又抓又掏,最后奋力拔,将那尾几乎快半个手臂粗的大泥鳅给扯了出来。
他望向莫秋,朗声大笑,旁不知何时也同他们捞泥鳅虾蟹的民工们是为剑鼓起掌来。
莫秋的心涨得满满的,明知道这人是对着阿旺这张脸笑,而不是对着自己,但他就是无法克制心里那种又酸又甜的美好感觉,开心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后来,有人架起了大锅,把那些泥鳅放进去,和着些小虾小蟹,生火全煮了。
其中还有汉子大声说道:“泥鳅虾蟹汤好啊,这么补的东西吃下去,明年这时候说不定会蹦几个小萝卜头出来了!”
群筑堤的大男人说着荤素不拘的笑话,谁还搬来了两大坛呛烈白干,大碗大碗地倒,大口大口地喝。
剑喊道:“欸欸,方才那尾大泥鳅谁给俺吃去了,俺怎么捞不到?”
“没哩!”有人拿杓子捞啊捞,把那尾泥鳅给捞了出来,抛到剑碗里。
剑分了半的大泥鳅给莫秋,喝了两口酒,带着满脸止不住的笑看着莫秋。
莫秋低头吃了两口滑嫩的泥鳅肉,鼻子酸,怕眼泪掉下来,连忙拿起白干就往嘴里灌去。
那寻常人家喝的酒毫不醇顺,莫秋这么灌,喉头像被火烧着了似地,最后不只眼泪,连鼻涕都给呛了出来。
莫秋直咳,大伙儿便直笑,剑不断拍他的背脊替他顺气。
后来就着篝火,伙人说说笑笑,直至锅空酒也空,才个拉着个,在晚风明月相送下,醺然归家去。
剑醉醺醺地好不容易顚回家门外,才举起了手准备叩门,木门却从左右两边自己打了开来。
而木门后着个人,穿着白衣拿着扇子,剑眯着眼看了好会儿,才看清楚那个满脸阴郁的人是谁。
“嘿嘿嘿嘿……”剑个劲地傻笑。
“你这个……”叶见剑满身酒味地归来,本想骂人的,但看他哥哥歪着头,脸无辜单纯地看着他,还有他哥背上那个流着口水哼哼唧唧不知咕哝着些什么的莫秋,那气竟就完全无法发作起来。
“你怎么带他去喝酒了,他才几岁啊!”叶走过去摸了摸莫秋的脸。
莫秋脸蛋红通通地,早就醉得乱七八糟,然而发觉有人碰他,眼睛立刻睁开,目露凶光。但随后瞧见是叶,所有凶狠神色瞬间退得干二净,还打了个酒嗝,同剑样儍傻笑了起来。
“舅甥俩个样……”叶啐了声,立即招来家丁,将这两个路都没办法走的醉鬼给送进房去。
莫秋半睡半醒间,觉得身上像点起了把火似地,令他浑身燠热不已。
莫秋睁开朦胧双眼,第个进入眼帘的是安稳睡着的剑,莫秋这才晓得自己原来尚在梦中没有醒来,若非如此,剑怎么会躺在自己身边。
伸出手,抚摸剑的脸庞,摸得到骨头的下颔肌肤是那么真实。
剑闭着双眼睡着,神情温和,嘴角还有丝笑。他侧身朝着自己,微微拉开的衣襟还露出平滑温润的肌肤。
莫秋鼻子轻轻嗅了嗅,似乎还能闻到剑身上的味道。些微的汗味、些许的酒味,混着剑身上天生的淡淡体味,如同张网,将莫秋紧紧困在其中无法动弹。
如今是在梦中吧,在梦中的话,无论自己对这人做什么都可以的是吧!
白天的时候他必须忍耐着不去触碰剑,但现下是夜晚的梦境当中,已经不需压抑了对吧……
莫秋这样想着,看着这个睡得香甜的人,难以自持地朝他伸出手去。
微颤的手指接触到剑裸露的胸瞠,慢慢地整个手掌贴了上去,感受剑平稳跳动的心。结实平滑的肌肤如往昔,再上等的丝绸也无法带给他如此滑腻的手感。
他轻轻抚着,伸入衣衫底下,接触到这人乳首时心颤了下,而后轻柔地捻着,直到那地方慢慢地立了起来为止。
剑仍睡着,没有醒来的迹象。
莫秋无法克制地凑向前去,吻上那他日思夜想的丰厚双唇。他的气息喘了起来,亲吻、亲吻、再亲吻,剑的齿列被他点点撬开来,他将舌头伸了进去,压到剑身上,双手在这具令他着迷不已的胴体上游移。
他解开了剑的衣衫,也解开自己的,他的下身只是碰触这个人,便难以承受地坚硬起来,肿胀到叫人疼痛的地步。
好喜欢、好喜欢这个人。为何这是梦呢,为何这切不能成真呢?
他想回到这个人的身边,想天天吻着这个人,想夜夜拥着这人做尽所有事,想这人也能回应他,就像无数次梦中情境,将切毫无保留,全部都给了他。
剑睡得迷迷糊糊地,感觉似乎有什么又热又滑溜的东西缠着自己,他被侧翻了过去,而那东西越来越硬,还从后头往自己大腿间猛捅。
剑恍惚间发觉自己身陷热滚滚的泥沼里,四周有大堆小泥鳅在泥里翻腾。
他迷迷糊糊地低头,突然发觉腿间有条好大好大的泥鳅在那里钻来钻去。
“喝,泥鳅王!”剑鬼叫了声。
他哪曾看过这么肥美的大泥鳅,当下第个反应便是不能让它给逃了,双手也在同时迅速往下抓,使尽吃奶力气把在他腿间钻来钻去的泥鳅大头猛力往前扯。
突然之间,阵凄厉无比的惨叫声在他耳边炸开来。
“啊啊啊啊啊——”
剑被惨叫声震,猛地从梦中惊醒,当下所有景象瞬间消逝,哪里还有什么泥鳅沼泽。
他神情呆滞地眨了眨眼,发觉只有惨叫声仍在继续。
他缓缓回过头去,看见阿旺不知道为什么万分痛苦地在床上滚来滚去,双手护着……好像是那个东西……整个身子蜷曲了起来,痛得不停颤抖……
剑愣愣地,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房门突然被由外头踹开,穿着单薄亵衣睡眼惺忪的叶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又困又慌张地问道:
“昨了、咋了?发生啥事?谁在半夜鬼叫鬼叫?”
剑低头看着自己沾着不明白浊的手掌,而后抬头,呆呆地望着妹妹说道:“俺梦见条很大的泥鳅,然后、俺好像,把阿旺当成那条泥鳅……给用力扯了……”
“俺的娘啊——”叶立即瞥向蜷成团痛得在床上滚过来又滚过去的莫秋,脸色刷地惨白。
肯定断了……
9
天香楼里有道鳅鱼鲜汤,作法是泥鳅洗净,虾去头尾,加水、生姜、盐、独门药材,煮沸后文火慢炖,上桌后味道鲜美嫩滑,凡老饕与男客必点之。
老饕是当然,天香楼总是能吸引无数饕客,然为何强调男客?那是因为这汤在医书中早有记载,益气助阳,滋阳补肾,治阳萎早泄。句概括之,壮阳。
大夫来看过,幸好莫秋那小东西没给剑的蛮力拉断,只要休息个几天就没事。
剑认为切都是自己的错,连连向莫秋赔不是。
莫秋句话都没责怪过剑,他只是用那张惨白的脸对剑笑笑,说道:“大当家的别放心上。”
莫秋这话出,剑是自责,根本忘了是谁先往他身上捅,才会被他当成泥鳅抓,反倒是将莫秋的伤当作自己的责任,家中长堤两处跑,分神照顾莫秋。
莫秋几日小解都是片红,有些怵目惊心。但毕竟重创过后剑的心思可说全放在自己身上,虽然被抓得差点断掉,他还是很开心。
拜前些年那些灵丹妙药所赐,这副身子强健得很,第三日便能下床行走。
这天接近中午的时刻,莫秋远远听见阵沉稳的脚步声往这里走来,他知道剑抽空来看他了,便赶紧跑回床上躺好,装出副病恹恹的模样,眼巴巴朝门口望。
剑端着午膳踏入门内,莫秋慢慢起身,虚弱地朝他喊了声:“大当家的!”
剑忧心地走过来,托盘搁在矮几上,扶住莫秋说道:“别动,我托着你再慢慢起来,小心伤口。”
剑担心莫秋的伤,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温柔到莫秋整个人陶陶然。莫秋其实挺能忍痛,这等伤对他而言根本也不算重,然而被剑关切的眼神看,他便全身都软了,床也爬不起来了。
只可惜这样的日子没有维持太久。
躺在床上让剑喂了四天,第五天的中午,剑便没来看他了。莫秋明白装模作样躺了这么久,还从剑身上骗得不属于自己的温柔,是该认命回去当下人了。
这天他驼着背,提个水桶拿着搌布往厅里去,但因伤势没好全,所以走路时瘸瘸还双脚开开,姿势有些难看。
在快接近大厅的时候,莫秋便听见阵笑声,他在长廊外头往厅里探去,见到的是片和乐融融的景象。
剑背上挂了个少年,那少年生得明眸皓齿俊俏非凡,圆圆的脸上带着点稚气,湖水蓝的薄长衫随着动作翻飞,煞是好看。
剑脸宠溺地随少年在自己身上折腾,叶大剌剌坐在长榻上与他们对话,其间悠然和乐、笑语频频,彷佛无人能闯入其中般。
“哥哥昨天还念着你呢,你今个就自己跑来了!”叶说道。
“真的吗、真的吗?师父你想我啊,我也很想你呢!”小阙笑着,天真无邪的脸庞上笑容单纯无垢。
“师父想你,想你有没有照师父吩咐天天蹲足个时辰的马步。你这孩子此谁都贪玩,基本功不练,成天就想往外跑!”剑甩着背上的人,逗得小阙咯咯地笑。
小阙说道:“是娘让我来的啊!阿央说师父欠缺人手,娘就拿令牌给我,要我领几个弟子来帮你。娘还说你需要少银子尽管到家里票号取去,师父的事,就是她的事哩!”
“还不是宫主疼你,才肯卖我们这么大面子!”叶故意说得酸溜溜的。
小阙立刻便道:“娘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