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秀第65部分阅读
闺秀 作者:肉书屋
让他们自己掌握药物和用量,这个游医,真是聪明绝顶。
李思怀几乎要击掌叫好,他怀着钦佩之情把方子慎重地交换乡民,最后问道:“大哥,看病花了多少钱?”
乡民咧嘴一笑,翘起了大拇指:“这大夫心眼好着咧,没要俺的钱,这些草药也是附近采的到的,咱们穷人家,哪里能看得起病啊,这下可好了……”
李思怀对被乡民包围的游医由衷地起了钦佩之情,他心中起了结交之意,遂耐着性子等在一旁,一直等了足足一个时辰,才见乡民都散了去
他这才看清,摊子后的游医不是一人,而是两个主仆,其中一个一身白袍,长发随意挽起,看他神情豪迈不羁,另外一个青衣小僮低头收拾着笔墨,他只瞄了一眼就把视线挪开
李思怀上前一拱手道:“在下李思怀,因慕先生高义,特来结交一番。”
坐在桌子后的白袍青年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李思怀这才注意到,这白袍青年虽然形态洒脱,面目却颇为清秀,尤其下巴的线条,很是优美,竟然是个女子扮作。
一时间,他大是尴尬,嗫嗫着说不出话来,那白袍青年看他脸红口燥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伸手一拍身边小僮的肩膀道:“看看,又是一个雌雄不辨的雏儿。”
那小僮专心收拾东西,对此似乎习以为常,头也不抬地抱怨道:“三姑,你又欺负人了。”
这声音,李思怀震惊当场,整个身体僵硬的一个手指都抬不起来,他不敢置信地盯着那青衣小僮,他低头看不见脸面,从这里看去,那下巴的弧度,抿紧的嘴唇,再再表明,眼前的青衣小童就是他昔日的故人,儿时的玩伴,绝对不会错李思怀半晌方找回自己的声音,他艰难地开口,试探着问道:“顾盼?”
青衣小童把脸一扬,看清楚李思怀的脸面,脸上亦是惊喜交加的表情,语无伦次地道:“你,你怎会在这里?”
李思怀寻回了往常的镇定,哈哈大笑道:“我带着姑姑回归故里,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偶遇,走走,一起去酒楼聚聚。”
言谈之间,丝毫不见扭捏之气,竟是把顾盼当成了生平好友一般,他这番做派,甚得了陆三姑的喜欢,当下就收了摊子,三人一起,奔镇中最大的酒楼而去。
陆三姑终究是个女子,并没有仿效些大汉大呼小叫地要上壶白酒烧肉,只点了几样精致小菜,又要了淡淡的果酒,浅酌慢饮。
李思怀温文尔雅地陪着她们,并不特意与顾盼说话,言谈间问及行医之事,面上的仰慕显而易见:“三姑因何到此行医,还分文不收诊费?”
陆家三姑面色一板,故做严肃地喝问道:“哪个与你说不收诊费了?”
一旁的顾盼无奈地摇了摇头,解释道:“我们虽然没有收取现银,却要了些饭食,乡民生活辛苦,又哪里拿的出银子?”
陆三姑咽了一口果酒,感慨道:“这些乡民终日劳作,身上多有隐疾,若是平日里稍微注意下,到了老年也会好过许多。”
李思怀听的肃然起敬,不禁给陆三姑连连斟酒,陆三姑酒至半酣,斜觊着李思怀笑道:“你以为我在救世济人么?不过是赚些游资罢了。”
话罢,陆三姑撑起身后长幡,轻轻抖动,从杆顶又垂下一幕,赫然写着天地神算四个大字。
顾盼捂住嘴巴吃吃笑道:“若是到了富庶之地,三姑就给人算命换取游资,那个可比做游医丰厚许多。”
陆三姑被她拆穿,喝叱一声:“你个小妮子,若不是靠着我这三寸不烂之舌,你哪里来的银钱进的赌场,哼,又不晓得谁,把一身衣物都当的精光,还要靠我把你赎出来。”
顾盼脸颊粉红,闻言也不恼怒,亦是打趣道:“三姑把我赎出来,只怕是不想自己洗衣做饭吧。”
李思怀听的她二人互相拆台,只觉得煞是有趣,对他们二人的旅途生活向往无比,同时产生了深深的疑惑,顾盼,怎会在此?
他张口欲问,一声低沉的呼唤突然从他身后传来:“盼盼”
李思怀看着顾盼一双细长的眼睛瞬间睁大,满脸不可思议,随后她泪流满面,那种委屈,是见了亲人才有的表情,和方才见到他时的惊喜完全不同。
李思怀长叹一声,单手撑桌,长身而起,回过身来抱拳行了一礼,礼貌地唤道:“齐王殿下。”
上卷 从丫鬟做起 第七十九章 阖家欢喜(大结局)
陆三姑环视一圈左右,见这店中已无闲杂人等,知晓是李祈正清了场,她掩嘴窃笑,拉起站在一旁的李思怀道:“走走,西陵看你十分顺眼,我们另寻一地,继续喝酒。”
李思怀如何不明白陆三姑的意思,他不为人知地呼出一口长气,顺从地跟在了陆三姑身后,踏出酒楼门前,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李祈正伸出手拉过顾盼,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李思怀心中一痛,仿佛心尖上被蜜蜂扎了一下,随即释怀。
顾盼任由李祈正打量,脸上带着满满的笑意,几乎要溢出她的脸,半晌,顾盼轻声问道:“那日,我被人从天牢里带到了军中,然后只呆了一日,就又被蒙着眼睛带了出来,不知道颠簸了几日,被解下眼罩时,发现竟然和陆家三姑在一起。”
李祈正灿烂一笑,亦是轻声道:“我原本还担心你,没想到陆家老太君动作倒是快,看来诚心想叫咱们欠她一个人情了。”
他拉着顾盼坐下,笑道:“韦相国和陆老太君一致推选五哥登上皇位,他们知道我无心于此,若是选了我,早晚把这偌大的江山都葬送了。”
顾盼捂住嘴巴,吃吃地笑了起来,她目光炯炯地看着李祈正,笑道:“听三姑说,晋王登基的时候,成王发了好大的脾气。”
李祈正想起了那日的滑稽场景,哈哈大笑道:“谁叫五皇兄非要摆出一副兄恭弟谦的样子,结果一身特意裁制的龙袍被三皇兄故意地用墨泼脏,他匆忙间登基,只得用了件旧衣。”
想着新皇登基时的兵荒马乱,顾盼笑的眼睛弯弯,她突然想起一事,问道:“三姑说,你被新皇看重,帮忙处理政事,怎么能出得京来?”
李祈正撇了撇嘴巴,嘲弄地笑道:“他如何需要我帮忙,五皇兄恨不能把一干臣子都踢开,自己一个人大包大揽。把我压在身边,不过是给天下人做一个姿态罢了。”
李祈正淡淡地道:“总不好叫人知道,新皇一登基,前太子就病死了,成王也被监禁起来,若是连我也倒了霉,他的名声可不大好。三皇兄虽然有心机,根基却不像是父皇那样稳,还得给自己留点颜面。”
顾盼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追问道:“太子真的去了?”看到李祈正肯定地点了点头,顾盼犹豫片刻,问道:“那柳芽呢?”
李祈正无奈苦笑一下,轻声道:“柳芽抚养太子妃的遗孤,居住在京郊的一个园子里,身边有人伺候着,只是不能随意外出。”
顾盼跟着感慨一番,仔细一想,这样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她自然不知道,那孩子乃是晋王的亲生骨肉,无论如何,晋王也不会下手毒杀,柳芽带着这孩子,却是得了好处的。
顾盼看着李祈正,笑的异常轻快:“先说好,我现在可不要回去当什么齐王妃了。”
李祈正死死地瞪住她,见她人虽然依然消瘦,却十分有精神,一双眼睛更亮,里面始终有两把火苗在燃烧,知道她和陆三姑漂泊一段时间后,心完全野掉了,再也不愿意做笼子里的金丝雀。
顾盼被他盯得紧张,垂下头,双手攥住衣襟,来回揉搓,为难地道:“要不,一年回去一个月?”
李祈正见她这副委委屈屈的小媳妇模样,登时哭笑不得,他故意板起脸,咳了一声道:“若是做一个无权无势的闲散王爷的妻子,每天就是陪着他游走四方,中间可以停下来,在喜欢的地方多住些时日,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呢?”
顾盼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亮的像是夜晚的星辰,星辰眨了眨眼睛,不确定地问道:“不用穿着朝服请安?不用每天住在大宅子里处理各项琐事?不用顾及人情往来?”
她每说一句,李祈正就摇一下头,顾盼说完,欢呼一声,扑到了李祈正身上,抱住他又笑又叫。
顾盼兴奋的满面潮红,半晌平静下来,依旧闪亮着一双眼睛,困惑地问道:“那皇上肯就这么放你出来么?”
李祈正头一扬,得意地道:“谁叫咱有一个能干的大舅子呢?顾远南那家伙现在可是皇上的左臂右膀,就叫他做牛做马做到死好了。”
顾盼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脸上流露出一抹心疼,李祈正嘴巴里立刻酸了起来,他毫不客气地道:“现在我这个大舅子可是京中各大世家眼中的乘龙快婿,不知道多少家有待嫁千金的夫人们都盯紧了年少有为的顾将军,难道你想叫他出京,然后顾家无后么?”
顾盼吃惊地长大嘴巴,随后闪过一抹决绝之色,坚决果断地道:“好,如果表哥没有成亲生子,就不许他来探访咱们”
李祈正几乎要击掌叫好,抱住顾盼高呼万岁了,娘子大人英明神武,顾远南这混蛋最好永远不要出现,他就打一辈子光棍得了,李祈正可是十分清楚,若是娘子手里只做了一件衣袍,那绝对是顾远南的,而不是他这个名正言顺的相公的。
李祈正左右瞄瞄,见陆三姑还没有回来的迹象,他缩了下脖子,看着顾盼,语带诱惑地道:“咱们现在就走吧,听说离此地不远处有个大集,这几日刚巧是播种之节,每天都热闹的很,尤其是晚上。”
顾盼一听,大是心动,只是踌躇道:“三姑……”
李祈正眼皮一跳,心道,就怕你这三姑给我抢人,他笑呵呵地道:“无妨,我留下人来传话,叫她等下来寻咱们就是。”
顾盼听他这么交代,悬着的心放下了,欣然应允,二人携手出了酒楼。
次日傍晚,李祈正摇了摇睡的满面绯红的顾盼,温柔道:“到了到了。”
顾盼揉了揉眼睛,语带讽刺地道:“终于到了啊,你这不远处可是行了一天一夜了。”
李祈正讪笑两声,把车窗上的罩帘撩开,让她看路旁踩着高跷的艺人,顾盼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去。
李祈正暗自得意,这下陆三姑可是追不上了。
七年后,一辆马车缓缓行驶通往盛京的驿道上,车内不时传出阵阵干呕之声,一个惊慌失措的男声随之高昂地响起:“怎么了,还是想吐么?吃点梅子?生君正,君直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大反应啊。”
一只芊芊玉手毫不犹豫地拍上了男子的脸,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响起,李祈正捂住脸,委屈地看着大腹便便的顾盼,顾盼强忍喉头的呕吐感,磨着牙齿说道:“你,你别在我耳朵边喊叫,我更想吐了。”
李祈正两眼瞬间浮现了一泡泪,顾盼捂住嘴巴,呕了两声,厉喝道:“快,你快下车,看见你我就想吐”
李祈正慌不择路地从车上跳了下去,车帘立刻被人掀起,两个小脑袋瓜挤在一起,探了出来,一大一小,生的却是极为相象,大儿君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小跑跟在马车旁的爹爹,毫不留情地对车夫吩咐道:“叫马跑快点,早点到了盛京,娘亲也好过点。”
小儿君直话还说不利索,拣着哥哥话里的重点重复强调道:“跑,跑快点”
李祈正眨了眨眼睛,看着渐渐拉开距离的马车,不敢置信自己就这么被妻儿抛弃了,他放开双腿,撒丫子追在马车后面。
顾盼虚弱地躺在车厢里,紧张过头的李祈正被轰赶下去后,没了人在耳边一直叽叽喳喳,她好受许多,却也不知道相公又被两个儿子阴了。
君正抓了一把瓜子,得意地嗑着,间或十分懂事地把瓜子仁剥出来喂给弟弟吃,兄弟二人探头看着气喘吁吁地老爹,君正皮笑肉不笑地道:“叫你不让我跟娘睡,活该”
君直狠狠点了点小脑袋瓜,哼了一声,赞同道:“活,活该”
君正摸了摸君直的脑袋瓜,弟弟才两岁多,只在脑门留了个茶壶盖,后面梳了一条小辫子,穿着红彤彤的肚兜,露出白嫩嫩的藕段一样的小胳膊,看着煞是可爱。
君正一本正经地教导弟弟:“以后你和我,还有娘一起过活就够了,”他看了一眼顾盼鼓起的腹部,重新补充道:“再加上这个妹妹,那个废物老爹就叫他滚蛋吧。”
君直是哥哥的小跟屁虫,二话不说地举起双手赞同:“滚,滚蛋。”
马车后的李祈正听的一清二楚,扯着嗓子喊:“君直,你又教弟弟说脏话了,看我不揍扁你。”
君正红通通的小嘴一撅,回头看了眼车厢,想也不想抓起了放在桌子上的一盘切好的西瓜,这是李祈正特意给顾盼寻来的,本不是当季的东西,可惜顾盼没什么胃口,两个儿子一人吃了一块就吃不下了,李祈正自己又不舍得吃,就放在了那里。
君正把西瓜对准了李祈正一块块地丢了出来,李祈正躲闪不及,被砸了满身,湿漉漉地瓜汁从他头上淌下,李祈正气得肺子都要炸掉,他嗷嗷怒吼着,撒开脚丫愣是拉近了和马车的距离。
顾远南时不时地整理下身上的盔甲,正一正头上的帽盔,调整下红缨的位置,在地上来来回回走了不知道多少趟。
一旁的家将们都跟着紧张起来,不敢向顾大将军打听,偷偷拉过廖将军询问:“今天要来的是哪家的千金,上次京中第一花魁登门,也没见将军这么紧张过。”
廖勇面无表情地道:“你们乱说什么,当心被将军听到,军法处置。”
他连唬带吓说了一通后,才压低了声音道:“这次是将军几年未见的表妹来访,是将军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你们说,将军能不紧张吗?”
家将们恍然大悟,一个个精神抖擞起来,都想着帮将军争一个颜面,在表小姐面前好生表现表现。
一辆普通的马车很快停在了将军府门前,家将们都伸直了脖子,好奇地探头看去,顾远南一撩身后的大红披挂,大步行了上去,哈哈大笑着和马车上下来的一个青袍公子抱在了一起。
家将们面面相觑,这表小姐怎么成了男的了?
疑惑间,马车上又下来两个粉妆玉砌的小公子,生的倒是唇红齿白,只是两个娃娃俱都耷拉着脸,眼睛里含着满满的泪水,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顾远南一见之下大为喜欢,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两个外甥,这等相貌,自然是遗传自他顾家。
顾远南今日特意穿上全副铠甲,为的就是给两个外甥留下一个英武非凡的好印象,他笨重的蹲下身子,两只大手搭到了君正的肩膀上,漂亮的眉毛扬起,大大方方地道:“告诉舅舅,是谁欺负你们了,舅舅给你们揍他一顿出气。”
话音刚落,耳边传来一声冷哼,两个孩子的手齐齐指向他身旁,顾远南讪笑着站了起来,转过身,对着李祈正一番挤眉弄眼,口中呵斥道:“这两个孩子虽然是你的儿子,也是我的外甥,怎么可以随意动手教训?”
李祈正脸色阴沉地越过顾远南的肩膀,看到两个小儿的胸脯挺起,小下巴高高扬起,得意非凡。
他哼了一声,眼睛瞄向天边,心道,顾远南,你的好心都喂了驴肝肺了,咱们就走着瞧吧。
顾盼已经被两个仆妇搀扶了下来,她大腹便便,行动十分困难,李祈正赶紧上前搀扶住她,顾盼对着顾远南微笑示意,顾远南打了个哈哈,忙道:“妹妹远路辛苦了,赶紧歇息吧。”
顾盼看穿他的小心计,也不拆穿,但笑不语,把半边身子都靠向了李祈正,夫妻二人缓缓向内院行去。
顾远南抹了一把额上冷汗,暗自庆幸逃过一劫,这几年,顾盼每次来信都连连催促他早日成亲,把他弄的烦不胜烦,今日还以为难逃一顿唠叨,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过关了。
顾远南喘了一口长气,回过头来,感到自己的裤子被人往下拽,他不禁奇怪地低下头,一眼看到两个外甥睁着大大的黑眼睛,纯洁无暇的看着自己,登时大是欢喜。
君正对他甜甜一笑,童声童气地问道:“你就是我舅舅吗?就是那个娶不到老婆的舅舅?就是人见人恶,花见花败的舅舅?真可怜。”
一旁的君直歪着小脑袋,哥哥这段话太长了,他还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习惯性地重复道:“可怜”
顾远南僵直当场,欲哭无泪,这是哪里来的两个浑小子啊,怪不得顾盼放他一马,原来已经培养出两个小毒舌了。
李祈正扶着顾盼躺到了床上,自己一想到那两个无法无天的小子此时正在折腾顾远南,就忍不住窃笑不已。
顾盼见他得意,知晓他心中所想,暗暗觉得好笑,这个相公的性子越来越像两个儿子了,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时时和儿子一起玩性大发,搞得人哭笑不得。
顾盼从身侧的包袱里抽出一封信来,这是李思怀邮寄来的,因在路上害喜严重,一直没空看,这次闲暇下来,正好读读。
李祈正乖巧地倒了杯水给她,随后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眼睛紧紧盯着顾盼。
顾盼看完信,看到李祈正这副样子,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扬了扬手里的信纸,笑道:“他说,如果我这胎生的是女儿,就提前预订了,给他做童养媳妇去……”
顾盼话未说完,李祈正已经暴跳如雷,他一下从椅子上蹦起,双手握拳横在身侧,咬牙切齿地道:“做梦,他休想”
女儿啊,那可是他的宝贝女儿,有了两个混蛋儿子的他是多么渴望有一个贴心的小女儿啊,怎么可能把她嫁给一个老男人?
顾盼哈哈大笑起来,李祈正终于察觉不对,一把将信从顾盼手里抢了过来,看了两眼登时眉飞色舞起来:“啊哈,这个臭小子终于决定娶妻了,哈哈哈哈~”
看着李祈正前后判若两人的疯癫样子,顾盼忍不住又乐了起来,笑着笑着,她眉头一皱,死死攥紧了李祈正的手腕,痛苦地道:“我,我好像要生了……”
一阵兵荒马乱后,将军府迎来了两个小小姐。
看着躺在母亲身边,生的一模一样的一对小婴儿,君正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伸手指着两个娃娃,对弟弟君直斩钉截铁地道:“左边这个给我,右边那个给你。”
站在两兄弟身后的李祈正和顾远南对望一眼,闪电般出手,一人抓住一个小子的脖子,毫不客气地丢了出去。
回过身来,顾远南指着两个漂亮的女婴,嬉皮笑脸地道:“左边这个给我,右边那个给你。”
李祈正恶狠狠地瞪着他,语带不善地道:“都是老子的,凭什么给你一个?”
浅眠中的顾盼微微皱起了眉头,终于被他们这聒噪声吵醒,她睁开眼睛,左右扫视一眼,怒道:“什么你的我的,都给我滚出去”
顾远南的嘴角抽动两下,拉着不情不愿地李祈正一步一回头地退了出去,刚一出门,寝房的门就被丫鬟从里面砰的一声关上了。
耳边传来一声冷冷地嘲笑:“傻瓜。”
顾远南嘴角的抽动扩大到了整个脸颊,他心里暗暗查数,三,二,一,果然,另外一声傻瓜准时响起:“傻,傻瓜”
没等他反应过来,第三声傻瓜又嘹亮地喊了出来,顾远南歪头看向一旁,在笼子里不停飞舞的虎皮鹦鹉,李祈正阴森地在他耳边道:“这只死鸟是谁送的?恩?同样的蠢话我每次听两遍还不够?”
番外 新姨娘(粉红40)
韩满娘满是绝望的看着载着蔁姐儿的喜轿逐渐远去,后面郑嬷嬷阴森森的声音传来:“奶奶叫你呢。”
韩满娘低下头,乖巧地跟在了郑嬷嬷身后,她知晓无论她做什么都改变不了既定事实,她就是这李府的丫鬟,三太太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不如老实一点,希望能在奶奶面前博个好印象。
到了屋子里,郑嬷嬷在后面连推了她几下,直直的冲到了三太太面前,韩满娘低着头,看见三太太雪白的手伸了过来,挑起她的下巴,端详了下,韩满娘的眼睛一直是听话的看着地上的,这是刚入府时嬷嬷的教导,未得允许,不可以直视主子的眼睛,她一直牢牢记在心头的。
三太太发出了一声赞叹,似乎很是满意,就听三太太银铃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长的还真是俊,人也老实,就这么定了吧,先开了脸,等明哥儿一回来就圆房。”
郑嬷嬷又在她身后狠狠推了一把:“还不谢谢奶奶,奶奶要抬举你做姨娘了。”
韩满娘扑通跪下了,惊愕莫名,怎么会?她忍不住抬头看向了三太太,三太太秀丽的脸上满是和蔼可亲,像是看着儿媳妇一样看着她。
一旁的郑嬷嬷又在催促,“还不谢谢奶奶。”
韩满娘一个哆嗦,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头,恭声道:“谢谢奶奶抬举。”
身边响起了丫鬟婆子的道喜声,口口声声喊的都是韩姨奶奶,韩满娘一时间像是做梦一般,自己还曾羡慕顾怜花被抬举做了姨奶奶,这么快,自己也成了姨奶奶了?
想着顾怜花千方百计才做了明哥儿的姨娘,韩满娘突然觉得有些冷,身子瑟缩了下,她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顾怜花,她很怕见到顾怜花。
事情就是这样,往往怕什么就来什么。
顾怜花扶着并不突出的小肚子,在小丫鬟的搀扶下,摇曳多姿地来探望韩满娘了。彼时韩满娘刚换了一身大粉的新袄,又被婆子开了脸,挽了妇人发髻,惶恐地坐在自己的房间里。
顾怜花嘴角微微扬起,笑的十分优雅,韩满娘微微一怔,顾怜花才成了姨奶奶几天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以前身上的些许土气完全不见,倒是带了几分奶奶的做派。
韩满娘猛地惊醒,福了一下,唤道:“奴婢给姨奶奶问好了。”
小丫鬟扑哧一笑,韩满娘一愣,省起自己现在也是姨奶奶了,她局促不安的拽了拽衣服下摆。
顾怜花亲热地坐到了韩满娘身边,一双细长的玉手握住了韩满娘的手,冰凉刺骨,顾怜花笑道:“妹妹说什么呢,自己家姐妹还这么多礼。”言谈间,却是认了韩满娘那一拜。
顾怜花转头对着带来的两个婆子吩咐道:“你们把韩姨娘的东西搬到少爷隔壁去,就是空着的那个房间。”
话语间,却又和对着韩满娘的态度不同,温和的表象下带了不容拒绝的强势。
韩满娘隐隐有些明白,却还是不敢置信地问道:“这是?”
顾怜花掩嘴笑道:“既然如今妹妹也是明哥儿的人了,自然要住在一起了,方才奶奶吩咐我了,叫我给你打扫间屋子出来,这不,一打扫完,我就迫不及待地来接妹妹了。”
韩满娘听着顾怜花一口一个妹妹,明明,自己的年纪比较大吧?
但顾怜花脸上的明媚又让人不忍怀疑,顾怜花确实比自己早入门,她口口声声的强调这一点,也是怕自己在奶奶面前失了礼吧?
韩满娘不知不觉地自我安慰起来。
两个人手挽手到了韩满娘的新房间,却比韩满娘想象的要大的多,和府里的奶奶们的房间一样,带了外室,中间还挡了屏风,只是略小些,采光也好。
韩满娘不禁兴奋起来,就想上前摸一摸摆设物件,顾怜花一把抓住她的手,呵呵笑道:“妹妹有的是时间在这里欣赏,咱们姐妹难得可以一起,明少爷回来以前,咱们就住一起吧!”
顾怜花一脸真诚实在让人难以拒绝,韩满娘不禁点了点头,却在出门之时,恋恋不舍的又回头望了一眼。
顾怜花的屋子却比她的还要小一些,屋子里的东西也不见的多名贵,就是显得很实用,很舒服,韩满娘靠着塞满了棉花的靠垫,羡慕的想着,等她回去了,也缝几个这样的靠垫。
顾怜花果然就留她住了几天,两个人抵足而眠,顾怜花仔仔细细的教着她明哥儿的各种忌讳和喜好,韩满娘认认真真的记着,越发的信赖顾怜花。
直到明哥儿回来的前一天,顾怜花却笑着打发了韩满娘:“妹妹还是回自己屋子吧,总不能在姐姐房子里洞房吧。”
韩满娘虽然已经是妇人装扮,毕竟未经人事,当时就红了脸,低下头,小声的应了:“嗯。”
韩满娘回到自己的屋子,三奶奶指给她的小丫鬟和婆子也一起来了,韩满娘指挥着小丫鬟和婆子把屋子打扫了一遍,心里舒舒畅畅,原来做主子是这般的感觉啊。
顾怜花又派人来传话,说怕韩满娘不了解明哥儿脾气,就等顾怜花伺候明哥儿洗漱了用了饭,再请明哥儿来她这里住下。
韩满娘满心欢喜的应了,一心等着明哥儿回来。
第二天,韩满娘早早起来梳洗打扮了,一直等到下午,听到外面传来吵杂声,她一下从炕上坐直了身体,想到顾怜花的话,又缓缓躺下了。
满心都想着晚上明哥儿过来会是什么样的,明哥儿,韩满娘伺候蔁姐儿也见过不少次,生的眉目俊秀,高高大大的,现在就要和自己一起了呢,明哥儿,明哥儿,明哥儿……韩满娘在心里一叠声的唤着,自己羞红了脸,面朝下埋在了枕头里。
到了半夜,红烛燃了一半,小丫鬟不满地嘟囔道:“到底睡不睡了,那边屋子都熄灯了。”
韩满娘一惊,许是顾怜花忘了吧,又或者明哥儿太累了,她无精打采的熄了蜡烛,和衣睡下了。
第二天,又是焦虑的一天。
第三天头上,韩满娘终于坐不住了,却打发小丫鬟去打听打听,小丫鬟半天后回来,摔着一张脸,恼道:“奴婢早跟姨娘说了,大爷一回来就赶紧出去迎接,现在院子里人人都知道新来的姨奶奶傲气的很,还等着大爷来拜见。”
韩满娘心里一凉,她本就不笨,只不过突然被抬举成了姨娘有些不适应,加上过于信任顾怜花罢了。
她突然想起刚进李府的时候,顾怜花是怎么对付顾二的,对待亲妹妹尚且如此,何况她一个外人?!
顾怜花对现在的日子很满意,前些日子,让她很不满,那老妖婆居然又给她找了个对手,还是她手腕高,先下手为强,现在明哥儿对她言听计从,她决定去三太太面前露一下脸,让那老妖婆知道,再抬举一百个姨娘也是没用的,拴住大爷的心就已经稳操胜券了。
到了三太太的院子里,还没进屋,就听到里面笑声连连,顾怜花微微皱了下眉头,塞了些银子给郑嬷嬷,郑嬷嬷收了银子,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伸手就打了帘子,大声喊道:“顾姨娘来了。”
屋子里的声音一止,顾怜花又羞又气的白了郑嬷嬷一眼,这老不死的收了钱不办事。
她到底是个精明人,转眼就换了笑脸,进了屋子,垂着头,老老实实的请了个安,三太太笑道:“快来,我们正说着呢。”
顾怜花这才抬起头,不禁微微一怔,三太太左边坐着韩满娘,右边却是明哥儿,明哥儿满脸通红地看着韩满娘,却兴奋地对她说:“怜花,原来满娘这几日身子不爽利,却不是故意躲着我的。”
韩满娘娇羞的垂着头,便连白皙的脖子也仿佛涂抹了一层胭脂。
战争,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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