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国色无双第7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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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色无双 作者:肉书屋

    天元人出兵东寰的理由,在这面旗帜还有用处的时候,的确不能和东寰王室闹僵。何暮郁闷的是,拒绝也就罢了,偏偏还不能表现出‘因为嫌弃你才拒绝’这一态度。怕引起东寰王的警觉。要多苦逼有多苦逼。殷如行都为他掬一把同情的泪。

    所以,何暮少年现在最巴不得的就是赶紧出海上岛。一旦战事打开了,谁还鸟什么公主啊,有多远滚多远这也是他殷勤跑这儿的原因:到底什么时候出海?罗公子,您给句话吧

    罗枫寒一向善解人意,这不,特意招了宁湛过去给他说局势,以示安慰。

    话题说完,肉也吃得差不多了,烧烤聚会就这么散了。院子收拾干净,各回各房。殷如行将野鸡汤温在热窝子里,放进宁湛房间,留了字条。让他别忘了喝。

    虽然临近秋天,天气还是很热。一番折腾下来,身上已全是汗。回到自己屋里第一件事就是拎热水洗澡。洗完,推开浴房的门,殷如行立时就是一惊。

    她的房间里,坐着一个人。一个背对着她的男人。

    无声无息。什么时候来的?不知道。来了多久?也不知道。

    殷如行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以她现在的内力都听不见动静,那是什么样的高手

    男人像是背后长了眼睛,笑嘻嘻的转过身:“小姑娘,又见面了?”

    云——逸——尘——

    殷如行一口气堵在胸口,脸都气扭曲了:“云前辈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为——老——不——尊”

    云逸尘摸摸自己的脸:“我很老了么?唉也是,话说到我这个年纪,都该含饴弄孙了。可怜我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殷如行肺都要气炸了,压低了声音怒吼道:“云前辈,你不觉得突然闯进我的房间这种行为,很失礼吗?”

    云逸尘惊讶的道:“你不是说我是老人家么?我一把年纪,当你的爹都还绰绰有余,有什么可失礼的。再说,你今天不也闯了一个男人的房间嘛。还动手去扒人家的衣服。我都看见了”

    “你你偷窥我”殷如行几欲气绝,“偷窥狂”

    “谁偷窥了”云逸尘立时叫道,“我是在房梁后面正大光明的看,谁叫你们眼力差,没发现。”

    殷如行听他声音高起,忙惊悚的制止:“你小声点。”

    “小声?”云逸尘冷笑,“我干嘛要小声。就让那什么宁湛来看看,你在房里藏了男人。”

    殷如行气的差点厥过去,气到极点反而冷静下来,蓦然一想,不对,不能被这人牵着鼻子跑。遂冷笑:“反正你的武功高,你就叫吧,叫了人来我就说是你强闯进来的。”

    “呵小姑娘很镇定啊”云逸尘兴致大起,趣味十足:“你就不怕坏了名节?”

    “名节?”殷如行冷笑一声,“名节是什么屁玩意?姑娘我听都没听说过”

    第255章歪走一个

    收费章节(12点)

    第255章歪走一个

    “唉——”云逸尘叹了口气,想想,又叹了一口:“小姑娘怎么说话这么粗鲁呢?不好,这样不好。”

    殷如行怒极反笑:“前辈您做事怎么就这么不着边呢,不好,这样不好。”依她看,这位就是吃饱了撑的,人生没什么追求了,无聊到四处乱扎。

    云逸尘一愣,认真的问:“我做事很不着边?”

    殷如行看他一眼,打不动撵不走,索性听之任之,自顾自坐在梳妆镜前,擦起尚在滴水的头发。

    她这么一安静,云逸尘反倒不闹了,在房间来回走了几步,问:“小姑娘,你真的一点儿不紧张,不担心?”

    我紧张个屁殷如行真心觉得这种人最是麻烦。话说你要是实在人生无趣,何不去学学慧净法师,将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崇高事业中去?遂不咸不淡的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又不会把我怎么样。”跟这种人生气才叫傻了,她越气云逸尘越来劲有没有?

    果然,云逸尘大感兴趣:“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这不废话么他要能把她怎么样,还有什么老脸去见苏雷嘴里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错眼间在镜中看见云逸尘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心下一动,不妥。这话一说岂不是承认自己和苏雷有什么什么。睫毛垂了垂,半真半假的恭维:“前辈您是正人君子,当然不会做欺人暗室之事。”

    云逸尘没得到料想中的答案,有些失望。不过殷如行的回答却让他很惊异:“正人君子?你居然是这样看我的?”

    殷如行忍了忍,自嘲道:“其实从行事风格上吧,的确不太看得出您的正气。不得不说,这幸亏是我,换成一普通女子,早八百年就被您气哭了。”

    “为什么?”云逸尘居然很认真的发问。

    这还用问吗?殷如行如数家珍:“我第一次见到您时,您说话就肆无忌惮。当着我的面说最喜欢听年轻的小姑娘讲故事,还让我单独讲给您听。前辈,您不觉得您这种行为摆在正常思维里,属于调戏吗?”

    云逸尘不踱步了,在对面坐下,腰背挺的笔直,纤长的十指在小腹前交扣,皱着眉认真回忆:“真的?有这种误会?”

    殷如行吐出一口浊气,无奈的道:“看吧,就您现在这副坐姿,这个距离。您是不是一点儿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云逸尘又是一愣:“什么不妥?”

    就这也叫高人?殷如行内心咆哮,难怪把云晓风养成那样。无力的道:“前辈,如果不是我知道您守身如玉二十年,就凭几次见面的印象,我真的会认为您是一个油嘴滑舌、风流不羁、手段老练的花心浪子。”像今晚这样在洗澡的时候闯进来,还一个劲的说什么‘藏男人,坏名节’的话,看上去真心很像调戏有没有?

    云逸尘虽然有一把年纪,可架不住外表看着年轻。相貌英俊、武功高强,从小养成的贵族教养让他即使衣着简单也有一种难言的贵气,一看就是出身大家。这种人本就容易讨女人喜欢。再加上他行事说话随心所欲,带着浑然天成的暧昧风格,普通良家妇女谁顶得住啊?正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就云逸尘这样的,要么女人将他当登徒子不假辞色,要么就神经搭错的芳心暗许。能正常与之交流的异性,真不会有太多。

    这种人幸亏是出来跑江湖了,要还在世家圈子里混,祸害的女人估计要成打计算。

    “你怎么没误会过?”云逸尘不耻下问。

    殷如行顿了顿,道:“我神经比较大。”

    最坑爹的就是,这么个看上去风流放浪的家伙,居然是一痴情种。谁能想得到啊正如她刚才所说,要不是有时间来证明,鬼才相信他一生只钟情一人

    所以说人不能看表象。长的老实的不一定老实。看上去就靠不住的说不准还就靠得住。

    那一边,云逸尘好似痴了一样,怔怔的凝望着半空,入如魔障。

    仿若过了很久,他轻声道:“我言语举止间,很容易让女子误会?”

    殷如行眨巴眨巴眼睛:“我想不光是女子。一般不了解您的男子,也很容易将您当成登徒子的。”

    云逸尘喃喃出声:“我都这么大年纪了……”

    殷如行将镜子掰向他面前:“您要是白发须眉,那还真不用顾忌,就算是真的调戏人也会当成开玩笑。您再看看您现在这个形象,说是随便玩笑几句,会有几个人相信?”

    云逸尘对着镜子看了几眼:“我这样子也就是顺眼,你真没见识。想我年青的时候,那才叫一个浊世翩翩佳公子,风神俊秀、星目朗眉。”

    殷如行道:“那好吧,您年青时更容易招惹女人。”

    “这你就说错了。”云逸尘道,“刚成年那会儿我是有些不懂事,可后来……在一件事之后,我就很安分,从不招惹女人。”

    殷如行气笑了,合着半天话白说了。单单你认为不招惹有什么用,你那一言一行明白着就让人误会

    云逸尘眉宇紧锁:“真是这样?”

    殷如行被问的头疼:“就是这样。特别是心思细腻,敏感多疑的女人,铁定认为你是个花花公子。”话说回来,这都什么时辰了?云逸尘不会真赖到半夜吧?他到底来干嘛的?难道说白天跟踪,晚上夜入,就是为了和她探讨‘有关男性言行不当带来的引发性后果’这一课题?

    就在她思忖间,耳边忽的扇过一阵清风。警觉的抬头,一看,房间里已经没了人影。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云前辈正如他忽如其然的来一样,忽如其然的走了

    “搞什么啊”殷如行愤愤,下了力气锁死房门:“幸亏我神经大,幸亏我神经大……”

    夜晚的祀城安然静谧。宵禁的街道只有巡逻队来回穿梭。一道青烟般的影子飞过街面,谁也没有发觉那是什么。

    祺地使臣驿馆中,书房里烛火摇曳,云絮飞穿着闲适的长衫端坐在案前。手里拿着一本书,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夜已经深了。他了无睡意,因为在等一个人。

    房门呼的被风吹来,云絮飞精神一振,定睛一看,果然,小叔云逸尘已经站在了他对面。

    “絮飞,我要回去一趟。去找一个朋友,有点事。”云逸尘神情很激动,话都说的有些颠三倒四:“我来和你说一声,马上就走。”

    云絮飞一头雾水,急忙问自己关心的事:“小叔,你见过殷如行了?话都和她说了吗?她是怎么个态度?”

    “殷如行?”云逸尘心不在焉,眼神茫然,喃喃自语:“对,我去见了她。我才知道,原来她……她误会我了,她怎么就不信我?为什么,连说都不说,就自己决定……”说到这里,他眼神黯淡下来,语速快了许多:“不和你多说了,我得马上走。天知道那秃子还在不在原地。”就见眼前一闪,人影没了。

    云絮飞听的一口血差点喷出来,这是什么?谁误会了小叔,不信小叔?殷如行?不是吧他迅速回过神,撒腿狂奔出,对着黑夜大喊:“小叔殷如行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你还没说呢”

    黑暗中传来一句遥远的声音:“她爱晓风爱的要死——”

    晓风,谁是晓风?云絮飞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苏雷在太初门学艺的别名就叫云晓风。顿时半喜半忧。喜的是,只要殷如行心向外拐,不愁说不动她嫁到祺地。忧的是,小叔办事忒不靠谱,居然这时候撒手溜了。剩下他一个人,要怎么和殷如行搭上线?

    此刻,他终于理解了祖父和父亲一说起小叔就唉声叹气的原因。据说曾祖父曾夸奖小叔是‘真名士自风流’,对他期望很高。祖父却持不同的看法,认为小叔做事随性而行,对大局来说不是稳定因素,成就有限。

    云絮飞感同身受,一万个赞同祖父的观点。果真是不稳定因素。什么事都不能指望啊。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问清了殷如行的态度。他还得想个办法去搭上话。

    同样的夜晚。李奉在客栈的房间里,夜不成寐,辗转反侧。

    明天就要到祀城了。一旦去云絮飞那里报到,行动就必然受限制。他自问无把握在云絮飞的眼皮底下和殷如行私下见面。那么,怎样才能将书信交给她呢?

    纵然想的再多,天也还是亮了。

    这一天早上,何暮神清气爽的起床,他昨晚临睡前福至心灵,想到了一个摆脱兴平公主的好办法。

    宁湛早早起床,一眼看见桌边空着的汤碗,心中拂过淡淡温馨。

    云絮飞眼底泛着红丝起床,尚未洗漱就去书房写了一张帖子,让小厮用最快的速度送去城主府给苏离。

    云逸尘一夜奔走,鬓角和眉梢缀满露水,迎着初生的朝阳,停下脚步,泪流满面。

    殷如行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起床,一低头看见昨晚留下的男子脚印,吐槽一句。穿衣洗漱,推开房门去院中练功。

    苏雷惆怅的站在演练场,凝目顾盼一草一木,似要牢牢留在心底。

    祀城的局势不知不觉发生着变化。

    第256章甩手掌柜

    收费章节(12点)

    第256章甩手掌柜

    校尉官服的男子单膝点地,行完礼后恭敬的站在下方。脊梁挺的笔直、脖颈却恭顺的低垂,昭示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现状。

    李奉这样矛盾的态度,云絮飞心知肚明。他本就没指望苏雷的这些死忠能听自己的,面上过得去就行。点头道:“一路辛苦了,下去歇着吧。”

    李奉道:“将军命我顺路带了几样东西,送给三小姐。”

    云絮飞道:“正好,我一会儿要去见阿离,单子给我,给你一统带了过去。”

    李奉怔了怔,沉吟不语。

    云絮飞奇道:“怎么了?”

    李奉踌躇片刻,道:“云将军,将军临行前吩咐,命属下要亲自将礼物交给三小姐。”

    云絮飞给气乐了:“什么意思?敢情你还担心我贪了这点子东西?好大的胆子”

    李奉脸孔顿时一阵涨红:“属下不敢。只是,这是将军的吩咐……”

    李奉大致会遇见的困难,苏雷也预想到一些。毕竟,李奉出身云骁骑,冲锋陷阵是他的专长。计谋方面则是短到不能再短的短处。 苏雷思前顾后,最终决定让他带一车礼物给苏离。顺便传话,相信以苏离的聪明,很快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这么做,实际上也是向苏离递去了结盟的橄榄枝。聪明人就该由聪明人来应对。苏雷知道自己不擅长计谋,唯一擅长此道,和他有交情,又比较能信得过的,只有苏离。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其实是在苏晨苏离兄妹两人中,选择了放弃苏晨,转而亲近苏离。倘若苏雷是谋略家就会知道,以兄妹三人目前的状态,苏晨最为强势力。那么,想要保全自身力量,就必须是相对弱势的两兄妹结盟,这也是不被强势长兄彻底掌控的最好选择。

    苏雷并不知晓里面的具体弯绕,但他凭本能做出了最正确选择。这也是一种天赋。

    李奉身为武将,脑子里的弯绕就更少。他必须和苏离单独面谈。辗转反侧了一晚上,想出个最笨办法。干脆就说是将军的命令,要求他亲自将礼物交给苏离。为兵着,令行禁止。他是死脑筋,接了令就必须执行。其它的一概不知。

    笨人有笨办法,李奉木鱼疙瘩一样的站在那里,软硬不吃,死活不退。翻来覆去就一句话:这是将军的命令。

    他这一死犟,云絮飞纵是给气的说不出话,到底还是拿他没办法,冷着脸道:“令行禁止是好事。既然是阿雷交给的最后一道命令,我也不拦你。只是你给我记住了。这项任务了后,你就是我手下的兵,若是有半分不听令,军法从事”

    李奉闷声应诺:“是。”

    云絮飞摆摆手:“行了行了,下去吧。一会儿出发。”跟这种人说话,脑壳都疼。

    稍时,一行人来到城主府,通报过后见到了苏离。

    李奉上前给她行礼,说苏雷特意命他带来一车礼物。

    苏离很是高兴:“二哥费心了。”

    李奉将礼单呈上,素琴走到他面前接过。因李奉是双手托着,拿起礼单后掌心就露在了素琴面前。素琴眼眸一凝,若无其事的转身将礼单交给苏离。

    李奉合了手掌。站在下首。

    云絮飞见苏离接了礼单,就使眼色道:“夫人,下臣有一事想与夫人相商。”说罢,示意李奉退下。

    苏离见状也吩咐外围几个侍者退下,独留素琴一人。

    素琴笑道:“夫人,奴婢好久未听闻家乡的消息了,云使臣既与夫人在此说话,可容奴婢去外头和李队长聊聊,打听些故土乡情。”

    苏离回笑道:“这是什么大事。你既想去,就去好了。”

    云絮飞巴不得素琴也离开,见人走干净了,立时压低声音道:“三表妹,我这次来,是有事相求……”

    外面庭院中,侍从们远远避在外围,素琴坐于石桌旁,命小丫鬟上了茶叶与茶具,慢悠悠的冲泡,请他饮用。

    “不知李队长有何事见教?需在掌心中写‘面言’二字?”

    李奉肃然道:“事关重大,我要面见三小姐才能说。”

    素琴沉吟:“这是李队长的意思?”

    “当然不。”李奉道,“是将军的话,我只是传声。”

    素琴思忖片刻,道:“我不好替夫人做主。这样吧,夫人在城中有几家店面。明日中午你去店中闲逛,若有消息,便可知了。”

    两人遂约定好见面暗语。接着,便闲聊些祺地新事。

    待到云絮飞出来时,见两人详谈甚欢,没说什么,招上李奉回去。

    素琴命小丫鬟收拾了桌子,自去房中。苏离正独自在屋里端坐,蹙眉沉思。

    见她进来了,拉着她道:“什么事?”

    问的显然是李奉。素琴不是好奇多话之人,祺地的现状情报她们也没断过。刚刚这一出,显然事出有因。

    素琴道:“说是有二公子的话要面告夫人。”

    苏离沉吟片刻,道:“我觉得事情不大对劲。你道云絮飞来找我干什么?是想让我说服如行嫁进祺地。他言之凿凿,仿若确有其事。若说如行倾心二哥,我能信。说如行愿意嫁进祺地,我却是怎么也不能信的。她又不是糊涂人。”

    素琴道:“那便是云二公子在说谎。”

    苏离皱眉:“可他说,这事是云家那位小舅舅,二哥在太初门的师父确认的。这一点上,我谅他不敢信口雌黄。”本就是半信半疑的事,偏这时候又来了苏雷的口信。显然事情有内幕。

    “那就见他一面。”苏离拍板定案,“当面问清楚。我倒要看看那些人又在捣什么鬼。”

    到了第二日,李奉便请假上街闲逛,买了些土特产。

    中午时分进了一家药店,问询可有上好的刀伤药。要购买一批。店家拿出货,他略略检验了一下,言道:“看上去倒是不错,只不知药效到底如何?若是好,我是要大量定购的。”

    店家笑道:“这位定是军爷了。军爷不知,最近这祀城中,最好卖的便是伤药。小店家的药向来不掺假。您若不信,小店后院有专门试药的兔子,军爷尽管一试。”

    李奉道:“人命关天,上战场是将脑袋别在腰上的买卖。最怕就是碰见假药。我也不是疑你,只是不亲自检验了实在不放心。”

    店家满脸堆笑:“应该的,应该的。军爷请随小的来。”领路将人请进后院。

    药铺店面看着不大,后院却非常曲折深幽。穿过几重廊院,李奉终于看见了坐在亭中的苏离,身旁站着素琴。

    “李奉见过三小姐。”他行礼问安。

    “行了,废话少说。”苏离挥手让素琴退下,“我时间有限,有什么就直说。”

    李奉立刻取出一封信,递过道:“三小姐,这是将军给殷姑娘的亲笔信,我无法亲自给她,只能拜托您代为转交。”

    苏离收了信:“行,我替你交给她。还有什么事?”

    李奉顿了顿,在脑中组织了一会儿语言,才道:“三小姐,将军他要我转告您,苏城主,您的大哥,有不小的志向……”

    他说的有些含糊。苏离却是一听就明白了:“原来如此。我当还有个几年呢,不想,竟然这么快。”

    苏晨有野心,或者说是雄心。苏离很早就知道。因为她自己就是个一步看五十年的人。人生如棋局,有人一步看四五年,有人一步看十年。苏晨么,大约是一步看百年。

    只看五十年,不是因为她眼光不如苏晨。而是身处的位置不同,各自的棋盘不一样。苏离自己的棋盘小,能摆下的棋局最多五十年。但却不表示她看不懂苏晨的棋局。

    苏晨想要统一天元,第一个开刀的就是祀地。这一点,她早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苏雷居然会朝她伸出友谊之手。说实话,她不认为自己和苏雷的交情能好到超出那两兄弟间的患难深情。苏雷又明显不是一个政治家,走出这一步,还真是令她惊奇。

    想了想,她笑道:“是因为如行?”

    只有这个可能了。殷如行就算不找苏晨报仇,也不会与他和平共处。苏雷想要抱得美人归,势必远离祺地。那么,东寰岛,就是他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

    理清了思路,她豁然开朗,笑道:“原来如此。二哥什么时候和你们汇合,夺回兵权?云絮飞呢,你们打算拿他怎么办?”

    李奉满脸惊诧。怪不得将军说不用找能言善道的人,他只要说个大概苏离就能明白全部。居然真的聪慧至此。

    苏离见他发愣,又追问了一遍:“说呀,有要我办的事么?”苏雷不会无缘无故将这些告诉她,总归是有要她帮忙的地方。

    李奉憋了一会儿,才将苏雷的原话说出:“将军说,具体怎么做就拜托您和殷姑娘了。让我听您二人吩咐。”说罢,头低的不能再低,实在是没脸。

    “啊?”苏离愣了半天才回过神。合着那位就当甩手掌柜了?万事不问?

    闷了半天,笑出声来:“行好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自有主张。”

    李奉走后,她想想又笑,对素琴道:“书上说返璞归真。二哥大约就是这性格了。他前头将大哥看的重。万事都听他的。若不是出了个殷如行。位高权重,一生荣华不成问题。他那个直性子,大哥绝对能容的下。可惜,成也是直,败也是直。正因为他直,才不能容忍大哥在殷如行身上的所作所为。二哥这个人的情太真,要么不给,给就给全部,不容玷污。大哥自己搞砸了。给如行捡了便宜。他现在这样子倒也不错,自己不用目光如炬,靠本能就可逢凶化吉。”

    可不是老天偏爱厚道人?苏雷凭信任与本能将事情甩手,全交给她和如行办。仔细一想,这恰恰是他能走的最好一步棋。真是不佩服都不行。

    第257章游湖(上)

    收费章节(12点)

    第257章游湖(上)

    李奉浑身轻松的离开药店。

    本来么,动脑子的事就该给专门爱动脑子的人去想。他这种擅长动手的,只负责动手就好。

    苏离要见殷如行是很简单的事。罗枫寒从不禁止手下在外各自结交。因为无论结交了谁,他总能从中找到对局势有利的一面,化为己方助力。换句话说,他巴不得手底下的人统统出去套情报,打探到的消息越多越好。

    不同的领导有不同的御下方式。如果将领导比做面皮,下属就是馅心。当面皮不够大,包不下馅心时,只能想方设法的挤压、削除馅心的分量。不然包子就破皮了。罗枫寒是一块奇大无比的面皮,目前拥有的馅心全能塞下,还只装了小小一块地方,离满馅差得远。故为人行事十分宽和大度,就等着有大馅心再进来。

    即便是见面,也得有个由头。城主府和鄢都府都不是相会场所。约在外面最是方面。这种过了明路的见面也不需要什么隐秘场所,苏离便给殷如行下了帖子,约她一同游湖。

    祀祝两地多水,河流遍布,大大小小的风景湖泊也是数不胜数。祀城郊外就有这么一片赏景佳处。夏末时节的风景正好,天气也没有那么炎热,湖上凉风徐来,令人心旷神怡。

    这座精致舒适的画舫是苏离个人名下所有物。城主府虽有豪华大画舫,苏离却很少动用。她的个性其实很有一点霸道,性好吃独食。男人不得已被分享了,其它所有物就愈发不爱与人公用。小到衣裙首饰,大到车马船屋,都要置办独属于自己的一份。

    “你还真是会享受。”殷如行站在船头迎风独立,眼前是一片波光粼粼的开阔湖面,沐浴在此水天一色之中,心胸都变的浩然荡远起来。

    苏离闲闲的卧在凉榻上,罗袖挽到手肘,露出一段白皙的小臂,纤纤十指慢悠悠的拨弄着瓷盘中晶莹剔透的水晶葡萄:“人活一世,吃不过三餐,睡不过一席,拼死拼活爬到人上高处,为的什么?还不就是图个快活享受。和世家奢靡比起来,我这算什么?小巫见大巫。”

    殷如行呵呵一笑,伸了个懒腰,走进船舱,也学着她歪在榻边,拿起一颗葡萄,皮也不剥,径直扔进嘴里:“我是穷人,见识少。惹你大小姐见笑了。”

    苏离嗤笑一声,扔了手上的葡萄。两只手一伸,任侍女用雪白的巾帕,湿了银盆中的净水替她轻拭:“少在我面前装混了这么些年,就混出个‘穷人’二字?你折腾来折腾去,是为的好玩儿啊”

    殷如行一颗接一颗的将葡萄往嘴里扔:“我这是人生本色。你就懒吧赶明儿连出恭都伺候三人,一个帮你拉裙子,一个帮你揭恭桶盖子,一个帮你擦屁股。”

    “咦?”苏离惊诧的坐起,“你怎么知道?有好几个讲究的世家还就是这么做的。”

    “噗——”殷如行险些将嘴里的葡萄喷出来。

    算了,没有最变态只有更变态。这帮古代贵族的大脑沟回和她就不是一个界面的。

    苏离挥挥手让侍女都退下,道:“信看了,你怎么说?”

    殷如行那一派闲适的风度顿时就没了,脸色从怡然自得一下变成了苦瓜:“你都将信塞到我手上了,我还能怎么说”语气颇有些愤愤。

    本来吧,要说是合作,那也是上了东寰岛,最起码是苏某人带着军队来汇合以后的事。苏雷用什么方式从祺地脱离,和她就没什么关系。办好办歹都是他自己的本事。可他倒好,弄出个粗糙的计划大纲,往她这里一甩,竟然就后续不问了这要是人在面前,还能讨价还价辩驳一番。偏这人影儿都不见,只扔了个同样一问摇头三不知的李奉过来,顶什么事?成心拿她当老妈子使唤。

    “我倒是想撩手不管,你说我能么?我能么”某女义愤填膺,激动的差点将盛葡萄的盘子给打翻。

    “是不能。”苏离镇定自若的将盘子端到自己身侧,“横竖你们如今是一伙儿。一伙人不说两家话。他这回力有所不及,你替他将事补周全了。日后你有顾不过来的,也一样使劲使唤他就是。”

    殷如行周身的愤然气焰霎时熄灭,叹了口气,自己也知道这气生的有些不讲理:“我不是气这个……”吐了两个字,话又说不下去。

    她郁郁不平的,是这一来二往间,和苏雷的关系愈发紧密。照这样发展下去,只怕迟早撕撂不开了。

    “你呀,杞人忧天。”苏离一眼就将她的纠结看个分明,“操那么多心干嘛?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顺其自然就是。就算到后面你俩在一块儿掰不开了,那也只能说明你们有缘。要不然,怎么天下豪杰无数,怎么就你和他拖来拉去这些年到现在?要我说,这就是老天爷给你的缘分。不管是好是歹,就是你这一世的姻缘。”

    殷如行低头不语。按说唯物主义是不该迷信的。可如今连穿越这事都能用科学道理勉强解释通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如果没有出云山脉里的神仙过路,她和苏雷也就是一段错误时间相遇的普通男女。可云晓风和沈眉的错位相遇,仿若冥冥中真有一股力量,将断裂的缘分再度接续。也许,正如苏离所说,这,就是她的缘。不论是好是坏。

    苏离又劝她:“人这一辈子,大方向上不错就行了。事事如意哪可能呢?就说我吧,要是整日想着夫妻恩爱,他心里只能有我,我心里只能有他。还不如趁早抹脖子重新投胎来得干脆。你呀就是一根死脑筋,非得要情投意合、要你的男人一生一世眼里心里就你一个,再看不下其它。你怎么就要求那么高?六年前这样,火里血里、生死一线挣扎了六年回来,居然还是这想法。我算是服了你了。依我看,这世上除了我二哥,也没第二个人能合上你这拍子。你就认命吧。”

    殷如行被说到了心底痛处,脸皮发烧。先前世外仙人的面具全被剥了下来,破罐子破摔的往榻上一瘫:“我就是这样子了,这辈子就这样了改不了,怎么着吧”

    苏离噗的笑出声来:“六年前见你,还一副老练成稳的样子,唬得我当日拿你做高人看。怎么如今这性子看上去倒比我还显的小了。你光长年纪不长性子的?”

    “这不一样。”殷如行虽一副无赖相,心目还是清明的,正色道:“这六年我虽命悬一线,生死挣扎。然经历的多为阳谋。大开大合,直来直去,武功上去了,局势便豁然开朗、一切易说分明。你却不然,你居于深宅,精谋深算,耗费心机,翻云覆雨。一句话,一个眼神都要咀嚼半晌。历练的自然比我老辣沉稳、含而不露。”

    苏离闻言眉目纷飞,俏生生的睨了她一秋波:“我就是爱你这性子。外面看着呆,里头通透的很。和我走的不是一条道,可我的心思,你却又是最懂。你说你怎生就不是个男人呢”她恨恨的在殷如行纤腰上掐了一把,“你要是个男人,我就是拼死了算计也非嫁你不可。”

    殷如行一样飞了个媚眼给她:“这你就没见识了。我家乡有句话。只有男人才真正知道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只有女人才真正知道女人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所以说,一旦男人魂穿到了女人身,那就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女人魂穿到了男人身,那就是万千女人哭着想嫁的真汉子。可惜,这种身魂错位的人,总排不开断袖磨镜,咱们就是遇上了也只能白看。”

    这段话里包含的信息量太大。苏离怔了好一会儿才消化掉,弄明白后大笑出声:“有理有理”又是一阵狂笑,腰都笑弯了下来。

    笑了片刻,又道:“你既然知道自己这毛病一辈子改不了,何不给他个机会试试,不试,怎么知道他做不到你的要求?”

    怎么又扯回这话题了,殷如行头疼于她的不屈不挠。这位果然也今非昔比了,层层逼近、不疏不漏。低声嘟囔了一句:“这不是以前给过机会了……”

    苏离耳朵尖,立刻回道:“士别三日还当刮目相看。这么多年,你都不同当日,脱胎换骨了,何况于他?”

    “他”来“他”去,机锋打了半晌。殷如行终是长叹一声:“阿离,别逼我。我也不知道的。我,真的很怕……”

    她害怕再遇见一个殷如言。谁又能说当年的殷如言眼中还有第二个人?满眼满心只有她,最后,也不那样了……

    苏离沉默了,知道自己逼的太紧。也叹了口气:“算了,还是说说信上的事吧。我打算这么着……”

    两人商讨了不多时,殷如行耳朵一动,伸手做了个停止的动作:“有人来了。”

    没多久,就有侍女轻柔的传报声从门外传来:“夫人,湖上另有一艘游船,知道是夫人在此游湖,特遣了人过来问安。”

    “进来说话。”苏离整了整衣服,问侍女:“船是哪家的?上面是什么人?”

    画舫、游船这个东西不像马车,可以停在府邸。这年头马车不上车牌,谁家有几辆马车,祀城共有多少马车,没人知道。可船就不同了,尤其是这种游湖的游船画舫,总不能藏在府里,它得有个专门停泊的地方,方便通往各个水道。所以,只要看看停船的地方,谁家有几艘船,规模怎么样,一目了然。小巧的画舫也罢了,能供的起游船的人家却是不多。这类有船的人家,船也不会天天用。就有交好的人家有需求时前来相借,也是常事。故苏离有此一问。

    侍女回话道:“船是纪府的。除了纪家公子外,船上的客人有东寰兴平公主、东寰王子、祉地何家公子、禧地冯家公子并城中各个世家的公子。”

    苏离点点头,若有所思:“都是些年轻人啊……”

    第258章游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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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8章游湖(中)

    何暮对自己这次的计划信心非常。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他已经拥有了一个完美的开始,相信成功也会指日可待,不,不必等来日,运气好一点,今天就能有个分晓。他可以彻底甩掉兴平公主这颗大祸害。

    想到这里,他脸上笑的越发明朗,连连向东寰王子敬酒示好,说了许多对方爱听的奉承话。

    一个王朝的气数耗尽是有预兆的。其中一样就是皇室成员的智商出奇低下。比若“何不食肉糜”的那位,智商已经低下到假若开国老祖宗真有鬼魂存世,都不敢相信这人身上有自己的基因遗传密码。

    东寰王子的智商不负没落王朝重望,同样史无前例的低。将何暮的奉承话当做了知音难觅,知己难求。酒逢知己千杯少,喝的痛快之际,酒意上头,吹嘘的话也就更胡天胡地起来:“……那是,叛军算什么?只要我们回去了,立马吓得他们闻风丧胆……”

    有几个世家公子看不惯他这副醉生梦死的傻样,讽刺道:“殿下,既然尔等与叛军一照面即可吓得对方闻风丧胆,又何故离乡背岛,来我天元一游呢?”

    东寰王子被问住,张了张嘴,搜肠挂肚的想回话。

    何暮微微一笑,接过话茬:“兄台此言差矣。东寰王室乃天命授权,统治全岛三百余年。叛军名不正言不顺,皆匪徒也。这些匪徒私心发展自家封地,不留一兵一卒于王室。王室无兵可用,这才不得已而走避。今我天元五地皆借兵出列,上有天命王权,下有骁勇战将,收复失地自是指日可待之事。”

    那位公子冷笑一声,道:“天命王权?除了这个东寰王室还剩什么?大军出列,粮草何在?借了你们兵,总不成还要我们自己养活吧?这王当的,我看除了一顶王冠,是什么都不剩了”

    此言一出,东寰王子的脸皮立刻涨的通红。连何暮都露出了为难之色。

    这种犀利的言辞是有来由的。借兵这一项目前已是板上钉钉,没什么争议了。接下来讨论到跟随军队所需的粮草,问题就扯皮了起来。东寰人自是巴不得天元人一步到位,服务周全。军队粮草什么都打点好,他们跟在后面接手地皮政权就行。可天下间哪有这样的好事。出兵东寰岛的天元人,都是各自带着自家小心思的。有想捞一票就走的,有想霸占了地长期扎根的。来来去去一句话,大家都是奔着好处去的。前期投资一点可以接受,投资很多划不来了。大军本身携带的粮草,也能让东寰人付了一部分费用才好。

    几个世家公子讥笑的就是这点。东寰王如今拿不出粮草也罢了,毕竟家都被人占了。抵押粮草的钱财他却是一点也不肯拿出来,只画空中大饼,许诺天元人日后收复失地再补上。这不是空手套白狼是什么?除非像罗枫寒一样别有用心的,换了其他人,谁会买他这本账?

    何暮干笑两声,打圆场道:“话不是这么说。东寰王室三百年国脉,哪里一点儿富余没有。只是留在岛上,如今鞭长莫及拿不着而已。”

    东寰王子十分配合,立时粗了脖子道:“就是我王室的金银珠宝,堆起来能有山那么高,谁说我们家没钱”对何暮的及时救援很是高兴,心道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又有人笑道:“王子殿下这是醉糊涂了吧。你东寰王宫都让乱民给攻占了,还留得下金山银山?”

    何暮笑道:“世兄,就是小户人家也还挖个地窖存放多余的粮食呢,更何况一国王宫。”

    “哦?这么说东寰王宫还有秘密藏宝的地方不成?”那人继续嗤笑,“听说乱民?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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