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海市蜃楼(瓶邪同人)第16部分阅读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小贴士:页面上方临时书架会自动保存您本电脑上的阅读记录,无需注册
    海市蜃楼(瓶邪同人) 作者:肉书屋

    我立马无语,扯着他道,“那螺旋阶梯走上一天也到不了头,里面还有很多大型老鼠,你这么一身肥肉过去简直就是送上门的大餐。”

    胖子还在不依不饶,死活要回去抠宝石,并不住说了下一趟斗屁都没摸着,他心里憋得实在是难受。

    黑眼镜估计是被他的哀嚎吵得有点受不了了,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指着我道,“那行,让小三爷陪你去。他的血对付那些老鼠还是很有用的,是不是啊哑巴?”

    闷油瓶扭头看了黑眼镜一眼,目光在吵闹不休的胖子脸上扫过,皱了下眉头。胖子当即息声。

    “算了,不去就不去。”胖子砸了下嘴唇,尽管脸上神情还有些不情愿,但摄于闷油瓶那无声的压迫,还是低头了,“不就是几个破宝石么,胖爷身家百万不稀罕那些。”说着,还很豪迈地一胳膊压在我的肩膀上。

    我没做防,被他压得踉跄了一下,当即骂道,“我草。”

    闷油瓶回头看了我看,突然道,“吴邪,过来。”

    胖子一下乐了,肥厚的大掌在我背上猛地拍了两下,挤眉弄眼道,“快去快去,你老公叫你了。”

    “他娘的闭上你个臭嘴,谁是谁老公还不一定,别乱嚷嚷。”我一把甩开胖子的手,愤愤然地走到闷油瓶身后。

    闷油瓶伸手过来,在黑暗里准确的握住我的手,牵着我往前走去。

    我脸热了一下,反射性就想挣开,谁想闷油瓶握得死紧,我挣了几下没挣脱,只得低着头一脸燥热的跟着他往前。心想幸好这里这么暗大家也看不清楚。

    正这么想着,就感觉旁边有视线过来,我扭头看去,正好对上黑眼镜笑嘻嘻的脸,他墨镜后的目光似乎在我和闷油瓶交握的手上扫了一下,但没有说什么。我低声骂了一句,心说你这笑的含义比开口直白调侃我几句更让人受不了。

    一群人难得安静地走了一段,突然我觉得黑暗里有种湿润的触觉在我脸上拂了一下,我一愣,心想难道是闷油瓶?

    真在心底纳闷,那种温湿的感觉又触了过来,我想着不太可能,闷油瓶不是这么不知分寸胡闹的人。这么一想,背上顿时起了一层白毛汗。如果不是闷油瓶,那就只可能是……

    我握着闷油瓶的手一紧,闷油瓶随即停了脚步回头看向我,黑亮的眼睛在暗色里闪了一下。借着手电微弱的光我看见他的嘴动了一下,他在说“蹲下”。

    我几乎是立刻往下蹲去,与此同时闷油瓶右手飞速地拔出龙鳞往我头顶一扬,刀刃擦着我的头发划过去,一股温热的东西喷了我一脸,随着“啪嗒”坠地的声音响起,我低头看去,顿时一阵头皮发麻!他娘的是一条手腕粗的蛇。

    闷油瓶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见四周响起一阵阵的“沙沙”声响,胖子骂了一声娘,话音余味还未全然散去,就见手电光线里无数的蛇从四面八方游来。

    “我草。”

    胖子骂着,“妈的全家出动了。天真你跟小哥是不是掘了它家的祖坟,所以秋后报仇来了?”

    我啐了胖子一口,“看你长得像同类,它们认亲来了。”

    胖子又骂了一句什么,我没听太清楚,因为有条蛇正好掉在我的头顶上,我反射性拔出匕首,还未等我有所动作,闷油瓶的龙鳞已经迎风砍下,在离我头皮只有半寸的地方停止,头顶的蛇断成两截掉在地上,随着那蛇一起落下的,还有一些我的头发。

    胖子一边端着枪扫射,一边朝我这边打量了一眼,要不是两只手不得空,我真怀疑他要竖起大拇指朝闷油瓶跪地膜拜,“好刀法小哥,以后出了墓不干活,光去街上耍刀法赚钱也能养活十几个天真了。”

    我已经没有反驳他的时间,四面八方游来太多的蛇,每一条都有手腕那么粗,咬一下不死也去半条命。

    闷油瓶拽住我往后退了一下,右手龙鳞不断挥舞,大量的蛇被砍断在地,很快便有更多的覆盖上来。四周,充斥着蛇游动时发出的“沙沙”声响。

    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臭在通道散开,我忍着反胃的感觉拿匕首去砍,但无奈蛇实在太多,密密麻麻几乎遮住了视线,不断有或整、或断的蛇掉下来砸在我头上,有些份量重的直接砸得我大脑一阵晕眩。

    小春一手崩掉几条游近的蛇,朝离他最近的我拽了一把,“帮我顶一下。”

    我心想小爷一把匕首自保都是问题了,还能帮你顶个屁。但情况紧急也容不得我多说什么,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枪上膛,一射一个准。

    几个人边打边往后退去,小春在包里掏了几下后掏出一只小型喷火枪,一个箭步冲到最前面对着蛇群,回头朝我们一笑,“你们先走,一会儿我来找你们。”

    我刚想说哪怕你扛着火箭一个人也对付不了这么多蛇,就见黑眼镜拦了我一下,朝小春笑着喊道,“可别死了,欠我的两百块还没还。”

    即便是一向好脾气的小春,也忍不住骂了一句“滚蛋”,让我们先撤。

    我看连黑眼镜都放心让小春留下,我也没有说太多的权利,何况闷油瓶早已经一步过来拽着我往前狂奔而去。黑眼镜和胖子紧跟其后。几乎是同时,身后传来喷火的声音,一股灼烧的气息从背后扑了过来,几乎要烧焦我的头发。

    我往后看了一眼,后面通道红光一片,在这个不算太大的通道里喷火枪里窜出的火焰,弥漫了整个通道。这么高热度,不知道小春会不会当场烤熟。

    但很显然,小春不但没有烤熟,还活着。因为我感觉那种烘烤一点点往我们这边靠近,由此可见小春正在一边烧着蛇一边往后退。

    我已经没法形容我对闷油瓶、黑眼镜和小春这一群人的崇拜,他娘的这一伙简直就不是人,都是深藏不露的拼命疯子。当然,能跟黑眼镜勾搭上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闷油瓶拽着我还在狂奔。胖子喘着粗气嚷着,“小春烧半天也抵不上小哥放一滴血。”

    我怒道,“死胖子跑你的,再叫嚷把你扔到蛇堆里做口粮,有你垫后那些蛇也不会再追我们了。”

    说话间,就见通道的尽头有一扇半人高的石门,闷油瓶跑上前伸出两根奇长的手指在那石门上摸了一阵子,眼见火光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们既急又热,额头滴下豆大汗水,胖子在一旁直跺脚,“小哥蛇都追到眼皮子底下了,这门要再打不开一群人都要喂蛇了。他娘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苏妲己弄的虿盆不成?”

    闷油瓶没有吭声,看都没看胖子一眼,依然伸着手指在那门上摸了。

    耳边,已经传来小春跑近的声音。

    黑眼镜反倒是一脸的轻松,站在一旁摸着烟往嘴里送去,不急不慢地道,“胖爷急什么,你肥肉这么多,那些蛇要咬嘴也张不下。”

    胖子骂了一声,我知道他因为胖所以比我们更加怕热,身上已经汗湿,心想这个时候也不能狠催闷油瓶,但是小春那里估计也扛不了多久了。

    正在心里焦虑着,就见闷油瓶手指顺着门口的结合处一下戳了进去,然后拔出,从那被戳开的洞口处飞快拆着。

    我一见有戏,忙揣了抢拿着匕首上前帮忙搭把手,胖子也忙跟了过来,拿匕首一下下用力凿着那逐渐裂大的裂缝。

    小春的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回头就能看见那片火光已经在眼底一下下窜过来。

    又猛力砸了两下,闷油瓶一把推开我跟胖子,双手扳上可以侧着探进一只手掌的裂缝,咬着牙用力往外扳了一下,那门“嗡”地一下打开。有了第一下的开启,后面再顺势去拉就变得容易多了。很快门已经被打开一个口子,可以容下一个正常的男人钻入。

    闷油瓶拽了我一把道,“过去,快。”

    我二话不说钻了进去。后面小春已经再喊,“快点,我顶不住了。”

    我不用回头都能知道,那些蛇一定是一匹烧了又有一匹跟上,将小春步步逼退到这里。

    现在也不容我去退让,一头从矮门钻了过去。胖子马上跟了过来,接着是黑眼镜和小春,闷油瓶最后一个过来。石门被他用力关上,几条跟着游进来的蛇被他顺手斩断。

    (四十)

    石门的另一边,是一个看着不大却格外气势恢弘的殿堂,殿前飞檐高挑,宛如斗角高耸半空,两旁阶梯上回廊环绕,绕着整个墓室一圈后再度回到殿前参差环抱。凭栏雕刻古老花纹,并镶嵌着金光潋滟的丝线,使整个不大的殿堂看上去极为辉煌壮观。

    “这周武王还真舍得下本钱,居然把苏妲己的墓修得跟皇宫一样。要说他们两个人没有私情,胖爷我还真不相信。”胖子瞪着那些凭栏里的金丝冲上去,掏出小刀往上猛地一阵挖凿。

    “这里不是苏妲己的主墓。”我环顾了一圈四周,下着结论。

    “你怎么知道?”胖子头也不回地问了一句,不等我回来,又骂了起来,“妈的,这些金丝都被嵌进了石壁里面,根本就挖不出来。这周武王太他娘的小气了,一点宝贝全部都镶到墙里面,让胖爷只能看着过一把干瘾。”

    我没理胖子,往殿堂的阶梯上走了两步。

    倒是小春极好脾气的回答了胖子,“这里没有棺木。”

    胖子蹲在凭栏前挖了半天,见实在没有办法从墙里抠出一根金丝,才骂骂咧咧地放弃。

    我看他一脸的猪肝色,心想估计他也猜到除非是有闷油瓶的那两根如来神指,才有可能从墙壁里掏出几根金丝来。但显然胖子没有去拜托闷油瓶帮他抠墙的勇气,只得灰溜溜地忍了这口气。

    黑眼镜点了一根烟,沿着那只能站一人的回廊走了一圈,道,“这里是连着主墓的。我们要找的地方,就在它的背面。”

    我一听,第一时间转头去看闷油瓶,他对上我询问的视线,点了点头。

    胖子忙叫了起来,“那还等什么,赶紧走!”

    黑眼镜嗤笑了一下,吐出一口烟雾,“还真是说风就是雨。你找到门了吗?”

    我这才意识到,我从刚才开始就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了——这个殿堂里,没有门。

    我们从那半人高的矮门里钻进来后,闷油瓶关上了门,这里就几乎成为了一个全封闭的空间。找不到去主墓的门,但也绝对不能再从矮门出去。那门外面估计已经被蛇群覆盖,通道都被堵个严实了。

    胖子从来就不是肯认输的人,围着不大的空间细细摸了一遍,确定了没有门的痕迹才一拳砸在墙上道,“真他娘的邪门,下了这么多斗,还没碰见过有人在主墓前建个宫殿的。这也就算了,妈的连门都没有,胖爷几个岂不是要困死在这里了?”

    我道,“不可能是全封闭的。没有这样建墓的。”

    胖子吐了一口粗气道,“连宫殿都建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天真你学历高,你来看看,这里是不是真的没有别的出路?”

    我心想我学历高跟有没有出路完全是两码事。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找一找说不定还能瞎猫撞上死耗子,总比困死在这里强。

    我提着矿灯兜了一圈,就连角落也照了个遍,也没发现哪里有一丝的缝隙。难道这门在头顶?

    想着,抬头看去,顶上的刻纹从中心点散开绵延往下,和凭栏上的链接在一起,我脖子都看得发酸了,也没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最后在胖子期待的眼睛里,我摇了摇头。

    胖子泄气般的嘟囔着,“连天真都没有办法,难道是这苏妲己被埋在这里太久没见过生人,想留胖爷几个下来搓桌麻将?”

    小春笑道,“那也多了两个人不是。”

    胖子靠着墙一屁股坐了下来,“再搭上两只狐狸。这墓里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用,别说是凑一桌麻将,开个满汉全席都多。”

    我脑海幻想了一下狐狸打麻将的场景,随即马上摇了摇头。

    跟胖子在一起就是容易被他影响,狐狸要能打麻将,蝎子岂不是能纺纱了。

    闷油瓶从进来就没有说话,一直盯着飞檐下的那块石壁看着,直到我走过去,他才回头看向我。

    “怎么了小哥?”我问他,“这墙有古怪?”

    闷油瓶皱了下眉头,伸手在那面墙上仔细摸了一会儿,好半晌才摇了摇头。

    我心一沉,想着连闷油瓶都没有办法,这次看来是真要被封死在这里了。

    谁想接下来他说的话,却惊得我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门在这里。”

    他指了指前面的墙。

    胖子一个鲤鱼挺身跳了起来,几步跑过来道,“小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一早就知道了也不说,害得胖爷几个提心吊胆还以为死定了。不过这次看在你提供了这么爆炸性的消息份上,组织原谅你的知情不报。”

    我看闷油瓶脸色没有半点缓和,便给胖子使了个眼色让他别嚷嚷,问小哥怎么了?这不是找到门的位置了吗?

    黑眼镜笑嘻嘻地凑了过来,一手搭在闷油瓶的肩头问我,“你看到门了吗?”

    黑眼镜的问话让我愣了一下,随即回神,顺着闷油瓶手指的方向看去。

    飞檐下的那面墙看上去平整无奇。而也就是这看不出一丝端倪的墙,让我瞬间明白。

    闷油瓶说这是门,可从表面看上去它只是一面墙,根本寻不到任何门的痕迹。

    我伸手上前顺着那面墙摸了一会儿,感觉手指上的触觉十分平滑,才觉得事态真的有点棘手。

    “小哥,你说它是门?”

    为了确定我没有听错闷油瓶的话,我回头再问了他一次。

    闷油瓶点头,想了想道,“我感觉它就是通往主墓的门,或者也可以说,门在这墙的后面。但怎么开启,我不知道。”

    胖子几步走上前抡起匕首就捅了过去,但墙上没有丝毫受损,就连灰尘都不曾掉下一分。胖子一下子骂了起来,“当初建墓时周武王怎么想的?难道是把门用石灰封上了不成?还是里面藏了金山怕人搬走,才故弄玄虚?”

    我看了黑眼镜一下,见他一脸无所谓的笑意,似乎对这门能不能打开完全没有上心,心想着这人不管处在什么情况下都这么泰然自若,他到底是真不担心还是对门后的一切根本就不在意呢?

    不过想来,上次武王的衣冠冢和这次苏妲己的地下迷宫,他都是为了闷油瓶才下的。我竟不知道闷油瓶什么时候跟黑眼镜勾搭上了。除了我跟胖子这两个铁杆朋友外,还有黑眼镜跟他交情好到可以一起出生入死。

    想到这里,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黑眼镜绕着头顶溜了一圈的目光扫了下来在我脸上停了一下。我眼底的疑惑、酸楚、打量和思索还来不及散去,就被他逮个正着。黑眼镜似乎怔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小三爷,我可是会误会的。你不知道我一直对你心存想念吗?”

    闷油瓶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却没有说什么,依旧继续研究着那石墙。我的心情却一下子打开了。

    不管黑眼镜说的那话是不是在提点我什么,但我却感到不好意思起来。

    我这算什么?闷油瓶正苦思入门方法的时候,我在这里胡思乱想的没事找事?真他妈的太小人之心了。

    我咳嗽了一声掩饰尴尬,将目光放在了那石墙上。

    胖子还在墙上一下下的砸着,我能感觉到胖子带着发泄的力道有多大,但那墙却纹丝不动,连震动下的灰尘都没有,实在是太过奇怪了。

    我往后退开一步靠在凭栏上,一手拍上其中一根柱子,感觉那精细的刻纹摩擦在手心,我低头看了一眼。

    隔远看瞧得并不真切,走近了才发现这些刻纹像是一些弓箭图纹。有拉弓的、射箭的、闭弦的,或者单独有弓无箭、有箭无弓的,侧放、竖放、横放,羽箭、金弓、长箭、短弓等等,能想到或不能想到的所有弓箭姿态、形状、大小、材质都能在这刻纹里看到。

    我蹲下`身沿着那些弓箭的走向摸了过去,见延伸往上至头顶的那中心点,原来都是由这些弓箭组成。

    我仰着头盯着中间那刻纹看了半天,正觉得哪里好像有些不对劲,突然眼前骤然一黑,我的视线陷入一片极端的黑暗里。我使劲甩了下脑袋,但因为仰视太久而引来一阵晕眩,忙收回视线揉了揉额角,身体却有些晕眩地往后踉跄了一下,被一略显凉意的手给扶住。

    不用看我也知道身后的人就是闷油瓶,何况现在我还看不到。

    我第一反应便是不能让闷油瓶看出端倪,忙扭开头故作窘迫地揉着脖子扯笑,“仰着脖子太久了,一下子没调整及时。没事,我揉两下就好了。”

    “好好休息下。”闷油瓶拍了下我的肩膀,顿了顿。

    我忙点头,但是不敢随便乱走,便仍扭动着脖子站在原地不肯动。

    好在闷油瓶是站在我后侧,估计也没有看出什么,见我没事便走开了。

    我低着头,使劲眨了眨眼睛,但视线却还是一片漆黑。说不急那是假的,现在胖子、黑眼镜他们都在,指不定胖子什么时候过来跟我搭个话,我想不露馅都难。

    正想着,就被胖子一巴掌拍在背上,“我说天真,没事别杵在这里。你这小身板又娇贵,站不了两下就跟个娘们似的全身发软,还不赶紧让开道让胖爷爷来看看,你一边休息去。”

    我心里急了,心想着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怕什么来什么。也顾不上多想,照着胖子声音传来的方向吼了去,“滚蛋你!小爷还没看完呢你啰嗦什么?闪开点,别挡了小爷找东西。”话音落下,突然觉得有丝光线照了进来,随即视线也开始逐渐清楚,眼前晃入的,是胖子那皱着眉头略显诧异的肥脸。

    “你他娘的吃错药了?”胖子朝我怒了一句,但看我脸色不对便也没在多说什么,只愤愤然的嘟囔了几句走到一边去了。

    我提着矿灯往顶上照过去,发现之前粗粗过了一遍没看仔细,头顶刻纹蔓延的中心点上有着一个极小的凸出点,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

    “小哥,”我喊了一声,等他走过来后才指着那一点问他,“开门的方法,会不会跟这个有关?”

    闷油瓶抬头看去,我提着矿灯给他照亮头顶那一点,等了半晌后他才突然朝一脸挂着笑凑过来的黑眼镜摊手,“枪。”

    黑眼镜二话没说将手中的枪递了过去,闷油瓶接过直接上膛往上开了一枪,连瞄准的功夫都省了去。我看的一阵目瞪口呆,就听见头顶传来“砰”地一声,那凸起的小点裂成碎片,紧接着头顶一寸寸裂开。裂痕顺着刻纹蔓延往下,在整个殿堂爬满,最后延至飞檐下唯一没有刻纹的地方。

    我们几个人的目光全都被吸引过去,同时看着那石墙。

    就见一层仿佛被切断的灰尘从石墙中间散开,齐唰唰地落到了地上。紧接着,又是第二层、第三层,一直到石墙发出一记真实的响声,才看见石墙中间裂开一条细长的口子,碎石、尘土不断从那横向的裂缝中“簌簌”落下。

    殿堂似乎微微晃动了一下,那石墙从中间分开,一半往上一半往下,缓缓拉出距离。

    胖子几乎是看呆了,连骂娘都忘了,半晌后才掐了自己大腿一把道,“胖爷不是在做梦吧?”

    黑眼镜一下子笑了起来,朝胖子比了比手中的枪道,“是不是做梦,来一发就知道了。”

    胖子这才回神骂了一声,闷油瓶伸手挡了一下示意他别说话,胖子向来对闷油瓶的话十分忌惮,忙住了口不再言语。

    等了没多久,那分开的空隙大了一些能勉强通过一个人的时候,闷油瓶朝我们推了一把,语气带着一丝急切,“赶紧过去。”

    胖子嘟囔道,“急什么,等缝再大一点也来得及,胖爷这身材……”

    “闭嘴,过去!”闷油瓶脸色沉了一下,抓住胖子往那缝隙里使劲推了一把。胖子被卡得嗷嗷直叫,黑眼镜笑着站在他身后,枪眼照着他屁股狠狠捅了一下,胖子嚎叫了一声身体一抖猛地一下钻了过去。

    “吴邪,快点。”闷油瓶又来拉我。

    我生怕闷油瓶和黑眼镜也像对待胖子那样对着我又捅又踹的,忙一个缩头钻了过去。接着是小春、黑眼镜和闷油瓶。

    胖子还在一旁揉着屁股,见闷油瓶过来,刚要开口抱怨两句,就见那还未开到底限的上下两块巨石居然缓缓往中间移去,竟是要阖上。

    我惊诧地看着那两道巨石在视线里一点点阖到一起,喘着气问闷油瓶,“你知道它们会关上?”

    闷油瓶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一看这是什么意思,急了,“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闷油瓶还没说话,就听见“轰”地一响,那两道巨石已经紧紧阖上了,那墙又恢复成开启前的样子,平整得看不出一丝的端倪。

    (四十一)

    我还在感叹这伟大的“工艺”,就听见胖子惊了一句“我靠”,回头看去,偌大的主墓,居然跟我们在最上面看的那一层一模一样。

    中间四根巨大的柱子将整个墓撑起来,墓的中间还是那阶梯,阶梯上端正摆放着一古檀雕花棺木。只是这一次,这柱身上雕刻的不再是狐狸,而是狼。各种姿势大小不一的狼,蔓延往上绕满了整个柱子。

    胖子虽然骂着,但还是不死心地又跑去琢磨那棺木去了。我围着墓走了一圈,一眼看见墙壁上虽然也如第一层那样,雕刻着苏妲己的生平之事,但这一次,似乎多了一些。

    第一层的壁画,只刻到伯邑考追求苏妲己不成,惹怒帝辛被斩成肉丸子,而各部落不满帝辛揭竿起义便没了下文。但这里看着,似乎雕刻得更加详细了一些。

    那画里的伯邑考被帝辛斩成肉丸子后让他生父姬昌吃下,从此商朝和周部落接下仇怨。姬昌为报仇,联合其它部落一起揭竿起义反商。但此时商朝正值盛期,帝辛虽过六旬但依旧体力旺盛,想要灭商简直是难于登天。

    周部落仔细斟酌后,命人大肆散播帝辛昏庸无道宠幸妖狐妲己,祸国殃民、残害黎民臣子的谣言,又安排了几个人潜入朝歌做些手脚,终于成功拉拢了天下百姓,让他们皆都萌生反商之心。

    接下来的壁画上,刻着众部落联合伐纣,以周为首。伐纣大军行到朝歌城门下,朝歌百姓士兵大开城门迎西周将士进城。商纣大势已去,纣王宫中自焚。

    看到这里,我基本都看懂了。但往后一看,又觉得不对劲了。

    壁画上那身着战袍手持长剑眉清目秀的男子,径直走入帝辛后宫。将一众嫔妃斩杀,却独独留下了苏妲己,并将她接到了自己宫中。

    我皱了下眉头,心想看来这姬发也是被苏妲己的美貌所迷惑,居然独独留她一个不杀,还堂而皇之的接到后宫里。

    看壁上甚为详细的刻画,姬发和苏妲己两人似乎也渡过了一点琴瑟和鸣的快乐时光。我想想觉得也是,苏妲己入商朝时纣王都六十多了,而她自己却是如花年纪,肯定过得并不开心。现在有姬发这么一个年轻英俊的君主,还对她百般恩宠,比起在商纣,自然是要好很多的。

    看壁画里他们二人靠在一起时脸上带着的幸福微笑,苏妲己微垂眼睑,嘴角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甜蜜,我不禁为他二人叹息。如果能一直这么下去就好了。可惜,看样子后续并不是按我想的来发展,否则也不会有海市蜃楼的出现了。

    估计是之前为了伐纣,西周散出了太多有关苏妲己的负面谣言,现在怎么也收不回来了。得知武王姬发将妖狐接入后宫,所有臣子进谏赐死苏妲己,就连黎民百姓也都纷纷抗议,一定要武王赐死妖狐苏妲己。

    眼看已经巩固的江山因为苏妲己再度动摇,武王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赐死了苏妲己。

    武王命心腹偷偷修筑了陵墓,将苏妲己葬在墓中。为防止盗墓者,在第一层做了一个和地下迷宫一模一样的假墓,并雕刻上迷惑盗墓者视线的九尾狐。

    可能是最后武王被自己散出去的谣言迷惑了,也可能是苏妲己真的是妖狐所变,武王命人在墓的第二层往下刻满了镇压狐狸的狼图腾,并将以邪镇邪的百辟通灵玉放在了苏妲己的棺木里,镇压她。

    最后一张壁画,是苏妲己棺木阖上的片段,姬发持玉在唇边轻吻了一下后,以红线绑在了苏妲己的手上,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看完后,我才恍然大悟。

    似乎这一切都有所解释了。为什么第一层有那放着狐狸的棺木,为什么墙壁上刻满了狐狸,也许那是武王想迷惑盗墓者的同时,也告诉别人这个墓主的身份。至于第二层往下的那些狼图腾,我只能无声叹息。

    苏妲己究竟是不是妖狐化身,这真的是一个千年未解的谜。武王和苏妲己毕竟爱过一场,不但抵挡不住谣言将心爱之人赐死,还要在她死后用狼图腾和百辟通灵玉来镇压,可见他也终究不过是凡夫俗子,害怕这些虚幻之物而已。

    一只手伸过来按在我的肩上,回头看去,闷油瓶那黑亮的眼睛正一瞬也不瞬地看着我。

    “吴邪,别多想。”闷油瓶按着我肩头的手微微一紧,皱了下眉头,似乎不太高兴我的胡思乱想,“这些只是历史而已。”

    “放心,我没事。”我点头,“我只是感触了一下,没别的意思。”

    闷油瓶没说话,眼睛却还锁定在我脸上,仿佛想看透一些什么东西。

    我被闷油瓶看得一阵发虚,下意识伸手遮上他的眼睛,问道,“你看什么?”

    闷油瓶静静站了一会儿,就在我坚持不住想要把手拿下来时,他才突然伸手覆盖住我的手背,遮住他的眼睛,“吴邪,什么都别瞒着我,我要知道你的一切。”

    我心一惊。难道他发现什么了?

    但又觉得不对。如果闷油瓶真的发现了什么,就不会这么说了。

    我收敛了一下心神,笑着就想抽出手,“我能有什么瞒着你的?要不这次出了墓回家后让你搜一搜?”

    闷油瓶松开手看着我,摇了下头,“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张嘴刚要说话,就见胖子在那边喊了起来,“天真、小哥,过来看看,这棺木他娘的又没盖。”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走了过去。我呼了一口气,忙跟上前,喊道,“死胖子,你这话在上面已经说过一次了。不是告诉你了,整个棺木都是盖吗?揭起来不就行了。”

    胖子瞪了我一眼道,“你胖爷爷下过的斗比你天真吃过的饭还多,难道连这点见识就没有了?你自己过来看看,盖在哪里?”

    我回瞪了胖子一记,心想让小爷找出来就挖了死胖子你这一对招子,给它洗洗重组后再装回去。但等我低头去看时,却发现,整个棺木果然是没有盖的,放眼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封闭式的棺木盒子,根本就没有咬合处。

    闷油瓶走上前,伸手沿着那棺木摸了一遍,指着地上道,“是直接镶进了地里。抬起来就行了。”

    我照着他说的仔细看了看,见地上果然有一条极暗极细的缝隙,不仔细看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还只会以为那是棺木搁在地上投出的阴影。

    闷油瓶虽说是要抬起来,但我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先不说这棺木没有着力点不好下手,就是棺木本身跟地面镶嵌度有多深多大,也是一无所知。这么五个人十只手空荡荡地去抬,能不能抬得起来还真不一定。

    闷油瓶绕着棺木走了一圈,寻了个点站定,拔出身后的龙鳞猛地一下插在了棺木与地面镶嵌的缝隙中,用力往上抬了一下,棺木纹丝不动。

    我却是不得不惊叹,那龙鳞真他娘不是盖的,被闷油瓶拿在手里不知道撬过多少回的重物了,居然半点事都没有。没断真是神奇了。

    闷油瓶松了下手,微微喘了口气,握着刀柄的手一下收紧,再度使力撬了一下,就见那棺木似乎动了一下,黑眼镜几乎是立刻喊了起来,“就是现在,赶紧抬!”

    黑眼镜、胖子、小春都围上去抬那棺木,就连我也上前搭了把手。

    之前没抬过不觉得,这一次可是真真实实感觉到那重量,几乎将我的手压断。我卯足了劲拼出全身力气,却只觉得那棺木沉得好像千斤大石,拽得我两只胳膊一阵阵的疼痛。

    我抬头看了一眼黑眼镜和小春,他们两个脸上神情丝毫未变,还是一派轻松。胖子那边就不用说了,不管何时何地他都是那种火力全开的劲头,跟他没得比。

    见他们几个都若无其事,我也不想输了气势,咬紧牙关在脸上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将那棺木微微抬起。

    闷油瓶撬着龙鳞将缝隙拉开一些后,将龙鳞插在那缝隙处,朝我走了过来伸手挡了一下,双手就着我抬的地方握了进去,示意我走开。

    我脸热了一下,虽然感觉非常尴尬,但还是觉得此时实在没有打肿脸充胖子的必要,便乖乖地松手走到了一边。

    棺木被猛地一下抬起,棺底弥漫出一股浓郁的烟尘,带着一股子呛鼻的味道。

    闷油瓶和黑眼镜几个将棺木小心放到一旁,胖子才来得及兴致勃勃跑上去瞅一眼,整个墓室突然晃动了一下,接着就有灰尘顺着墙壁“簌簌”落下,接着不断滚落碎石和沙土。

    “不好,这棺木连接着整个地下宫,”黑眼镜极其难得地皱了眉头,“棺木挪动,这个墓也会跟着塌了。”

    我心想可不能就这么塌了,闷油瓶要的那块百辟通灵玉还没拿到手。

    我一个箭步扑了上去,只是低头看了那么一眼,就已经心生惊叹。

    棺木里躺着的女子,用“芙蓉如面柳如眉”这句话来形容,都还差强人意。除了“倾国倾城”这四个字,我也想不到还有别的什么词可以概括出苏妲己的美色。即便是此刻她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也能让人心神一震,思绪不由自主地陷了进去。

    也怪不得能让六十高龄的纣王留她在后宫,又被伯邑考追求,最后还让武王姬发接入西周,并在她死后不惜花大手笔为她建了这地下宫殿。

    但此刻已经没有太多时间容我去想这些东西,我视线往下,果然在她交叉在胸前的双手间找到了那块巴掌大小的玉佩。那玉上绕满了红线,跟苏妲己的身体都缠绕在一起。我取出匕首飞快的割着,感觉墓室震动得越来越厉害,落下的碎石越来越多,墓的四个角不断往下掉着沙土。

    闷油瓶冲了过来拽住我道,“你走,我来。”说着,手中龙鳞破空划下,所有红线一下子断开。我忙取出玉放在闷油瓶手上,还来不及说一句让他收好,就看见没了玉的苏妲己身体突然一下化成了灰。我甚至没能反应过来,棺木里就只剩下那一袭紫色的纱衣。

    整个墓加速了晃动,大大小小的碎石砸在我们头上,我几乎站不稳地跟着闷油瓶往前跑去。

    黑眼镜和小春正蹲在棺木被抬开的地方,手上动作飞快地拿匕首将下面的石板一块块地挖掘上来扔到一旁。

    胖子急得拿枪杆去砸石板,“妈的这墓是在下沉,再不出去,爷们几个就要跟着这墓一起被埋在沙漠里了。”

    闷油瓶左手牵着我,右手也飞快地去揭那些石板。我想着自己站在旁边也说不过去,便想上前搭把手。闷油瓶捏紧我的手不让我动,墓室又剧烈晃了一下,我没站稳往旁边地上扑了去,手一下磕在了一块尖石头上,顿时划开了一道口子,血流了出来。

    闷油瓶迅速转身将我拽了起来,皱着眉头看了一下我的手,反手握住,堵住我的伤口。

    墓室晃动的幅度明显感觉又快了一些,胖子脸色都已经青了。好在那些石板差不多都被揭开,露出一个半大的口子,闷油瓶指着黑眼镜道,“下去。”

    我明白他的意思。这洞口还是太小,胖子过不去,他要留在这里继续再开一点。洞下面不知道有什么,必须有人先进去探一探,这个人不会是我,小春也不适合,那就是黑眼镜无疑了。

    黑眼镜倒也没说什么,提抢单手撑地往下跳去,瞬间消失在洞口。

    小春跟着往下。闷油瓶推了我一下,“你也下去,快点。”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脾气,居然握紧他的手道,“我等你一起。”

    这个时候,能走一个算一个。

    但正是因为我跟闷油瓶都知道这句话,所以他才让先走,我才坚持要留下。

    闷油瓶皱着眉似乎很不赞同我的决定,但根本没有给他去反驳我的时间,他目光只在我脸上扫了一眼,即刻低下头继续飞快揭着石板。

    右边不远处,顶上整块石板坠了下来,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击起一片烟尘。

    闷油瓶又拆了几块石板,才一脚踹在胖子身上,“下去。”胖子哪里还敢说什么,一个纵身跳了下去。

    闷油瓶拽着我的手将我猛地一拉,我跌入他的怀中,被他紧紧抱住,然后就觉得身体一空,他已经揽着?br />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按 →键 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