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闲妻第15部分阅读
海棠闲妻 作者:肉书屋
用力在他手掌拍了一下。“少在这里装好心。”然后自己扶着床架。挪到了桌子边。
肚子很饿,桌上四五个碟子,荤素全有,引得她肚子里的馋虫直跳。一杯茶递到了她面前,海棠抬头斜眼看着他,眼里写满了不信任。
叶承谧轻笑出声,收回杯子,一口饮尽。把空杯子在她面前晃了晃。“怎么?还怕我下毒?”又拿起自己面前地杯子给她倒了一杯。
毒?海棠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怀里的香囊,还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迷香的作用。海棠觉得特别的干,喝了一杯不过瘾,从他手中抢过杯子又倒了一杯。
两人在桌前已经坐定,叶承谧夹了一块排骨放在她碗里,“来,先吃饭,回了家还让你饿肚子,便是二哥地错了。”
海棠不客气地拿起碗筷,扒了几口,这时候可不能和他斗气,失节事小,饿死事大。
小半碗填进肚子,头也不晕了,海棠一边吃边斜眼瞪着他,咽下一口饭,“抓我来做什么?”
“说了不是抓,是请三妹回家。”叶承谧优雅地喝了一口汤。
“少来一这套,说吧!”
“我想请楚亭兄替我办一件事,所以请三妹回来。”放下勺,手自然的一摊。
果然,“你要他办什么事?”
“这个,三妹就不需要知道了,我已经让人传信给他,如果办好了,你们夫妻自然就能团圆。”
“嗬,叶承谧,你是不是太无耻了点,绑架、威胁,怎么下三滥怎么来,真是无所不尽其极。”海棠冷声讽刺。
“大丈夫成大事不拘小节。”
“你这样子能成大事吗?”最后还不是落得个尸骨无存。
“能不能成,就看你了。”边说边睨了她一眼,“三妹在方家,得夫君宠,得婆婆爱,连公公都站在你这一边,真不愧是我叶家的女儿。”
海棠不乐意地翻翻眼,本姑娘得人宠爱,关你叶家什么事。
“三妹未出嫁的时候,家里的人都喜欢你,宠着你,连我娘都说三妹是个温柔可人的孩子,这一点二哥可是学都学不来。”
说到过去,海棠无法说什么,只好闷头吃她的饭。此时地她,心急如焚,不知道叶承谧要方楚亭做什么?想来也不是好事,如果不按他说的办,叶承谧会怎么对付自己呢?想到这里,又不由地摸了摸怀里的香囊。
方家此刻已经乱成一团。如笙吓得跪在堂上直哭,本来一直牵着少奶奶,不知为何会突然就松了手,当时几个人挡着了她,她也没瞧清楚,等她缓过神来,少奶奶已经不见了,东市被人翻了个遍,却没见人影。少奶奶上哪儿去了呢?
老夫人抱着嘟嘟坐在榻上,嘟嘟哭得喊着要娘,听得她心都碎了。这海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嘟嘟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自己这身子已经不好使了,这孩子没了娘,以后谁能替他撑腰?
夫人一直在堂上走来走去,手紧张地绞着手绢,方家到底是中了什么咒?倒霉事一茬接着一茬的,都没个消停的时候了?
老爷拧着眉一声不吭,海棠是给什么人带走了?目的是什么?钱吗?或者只是为了拐人?自己的管辖范围内,丢了自己的儿媳妇,这叫他地老脸搁哪儿?
方楚亭匆匆跑了进来,海棠的事他已经知道了,刚刚叶承谧让人送了信来,已经说明海棠在他手里,只要按照他说的办,就放她回来。当时还不相信,结果府里就派人来说少奶奶不见了,急得他赶紧跑回家,想问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笙,当时的情况,你详细说来,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方楚亭顾不得安慰一家子人,直接问情况。
如笙抹着泪,小声回话,“当时少奶奶想起嘟嘟少爷要吃糖葫芦,便拉我去买,那地方离米行不远,也就没坐车。还没出街口,就看到有人在路边卖艺,少奶奶说她没看过,便拖着我向里挤。当时我一直和少奶奶牵着手的,但是人太多,我们之间隔了一个人,突然少奶奶松开了我的手,我正想看是怎么回事,有几个男人挤了过来,挡着我地视线了,我拼命挤过去,等我挤到她站的地方,她已经不在那里了。我也不知道,我喊了半天,找了半天都不见人影,只好回米行,让掌柜的帮着找,东市都被人找遍了,可是……可是,呜呜……”如笙一哭,嘟嘟就哭得更厉害了,老夫人抱着哄着都没有用。
正说着,外面的管家来报,“老夫人,老夫人,三夫人、四小姐和姑爷回来了。”
话还没说完,文婕已经冲了进来,三夫人抱着一个孩子跟在后面,许昱鹏在一旁扶着。
“大哥,刚刚方管家说大嫂又不见了?她又上哪儿去了?嘟嘟呢?”文婕直奔方楚亭,都忘记给老夫人请安行礼。
“娘啊,姑姑,娘不见了。”嘟嘟从老夫人怀里跳下来,直接扑到文婕怀里,哇哇大哭。
“嘟嘟在?哪大嫂呢?”文婕抱着嘟嘟着急地看着她大哥,一只手还拍着嘟嘟的背。
“你们先别急,刚刚叶家送信来,承谧把海棠接回家了。”方楚亭决定先安抚了家人再说。“回娘家?回娘家也不报个信,这像什么话?”秦姨娘本来还高兴,如果叶海棠给人掳走了,只怕是回不来了,没想到是回了娘家。
“楚亭这是怎么回事?刚刚进来为何不说?”方庭松拧着的眉总算是舒展开。
楚亭轻摸着鼻子,这个动作让老夫人皱了眉,“嗯,因为送信的说海棠不太舒服,所以我想问一下是怎么了。”
“不舒服?原来是这样。”
“爹,我这就去叶家接她回来,文婕你先陪着嘟嘟,等我们回来,咱们再聊。”说完看了许昱鹏一眼,示意他跟自己出来。
第七章 搜魂
许昱鹏找了个借口,出了俞园,看到楚亭正站在门外等他,“楚亭兄,大嫂是怎么回事?”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去安顿好她们,等会儿有人接你,咱们去别的地方说。”
“嗯。”
成瑞家的书房里,一伙人正安静地看着许昱鹏,他手里拿着一封信,正是叶承谧写给方楚亭的信。
“什么?他让你把太子诱出宫?”许昱鹏放下手中的信,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们,“他想做什么?刺杀?”
“我想是的,不然费这么大力把太子诱出宫,难道只是为了和太子聊天。”方楚亭眉就一直没法子舒展。
“你准备怎么办?”许昱鹏有些意外,这叶承谧自己也见过,怎么会做出这等事?这次是太子把自己调回来的,可才回来就发生这种事,还真是有些难办。
方楚亭苦笑:“还能怎么办?难道真让太子出宫?让叶承谧如愿?”
“可是大嫂?不过,楚亭兄也无须过分担心,毕竟是两兄妹,他总不能关着她一辈子。”
摇摇头,“你们不了解他。”亲大哥都可以害,亲妹子又算什么?
叶承谧看海棠不理他,也不生气,只是淡笑一下,然后给自己倒了杯酒,轻啜一口,这方楚亭会不会按自己说的办呢?只是让他把太子诱出宫,这应该不是难办的事,不过他应该明白自己要的不是这么简单,他会因为海棠去冒险吗?这得看自己的妹子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三妹。你知道吗?你小时候。真地很讨人喜欢。”叶承谧眯着眼。看着她。
海棠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口里。抬眼看了看他。“怎么个讨人喜欢法?”
“当时爹成日抱着你。连大哥都不肯多抱地他。眼里好像就只有你。我也想去抱你。可是我娘不让。”叶承谧陷入了回忆里。
“海棠。我也是你哥。为何你不亲近我。只亲近大哥?难道不是一个娘生地就这么重要吗?”看了她一眼。只见她垂着眼睑。闷声不吭。又开始继续说着。“家里当时只有咱们三个。可是你成天缠着大哥。却从来不肯正眼看我一下。”
海棠嘟嘟嘴。难道他小时候就这么讨人厌?
“海棠为什么?”叶承谧看她不说话。
“小时候的事情谁还记得?”一边吃菜一边掩饰着自己的心虚。
“我记得。”叶承谧有些失望,“家里请了先生,你虽不能一起念书。但总是跑来书房玩,我还记得你第一次和我说话,甜甜的叫我二哥,我高兴的跑回去和娘说,三妹和我说话了。结果第二天却发现,要交给先生的功课不见了。”说到这里自嘲的笑了,“从那以后,每次你甜甜地跑来叫二哥,我总会有倒霉地事。不是功课丢了,就是笔断了,最离谱的一次,当我把书一打开,上面居然画了只乌龟,先生正巧站在我身后。然后赶出书房,还挨了爹一顿板子。”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海棠觉得很好奇,要是自己一定会说出来的。
“告诉他,哼。”叶承谧苦笑着,“我曾经告诉过娘,你弄坏我的笔,你藏我地功课,我娘骂我说谎,说像海棠这样乖巧的孩子。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我娘都不相信我。别人还会相信吗?后来我就想,或许你只是想和我闹着玩。而我真的很想和你亲近。于是,你藏,我就多写一份,你弄断笔,我就准备两枝,你画坏我的书,我就自己重新抄一本。”
海棠微张着嘴,小晴说得没错,这个叶承谧还真是对叶海棠百般忍让,只是为何叶海棠就待他不过?
“大哥知道了,要说你,我帮你说好话,因为你是我三妹,你是爹最宠爱的孩子,是府里人人都说温柔善良的三小姐,我不会让别人知道你对我做过地这些事。你让我明白,只要所有人都认为你是好人,你做了坏事,别人也不会认为是你做的。”
海棠笑了,原来这张天使面孔下的魔鬼性格是叶海棠造成的。
“爹总说,叶家就我最像他,其实他不知道,你才是最像他的孩子,永远都是一幅单纯无害的样子,其实心里想的比谁都多。”
“海棠咱们是一类人,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都想要和你亲近?因为只有你懂我,我明白的,你做这些,只是为了要让我发怒,让别人看到我的真面目。”
海棠轻轻点头,也许一开始她觉得欺负他是好玩,可是后来,发现他不发怒,不反击,就觉得他太过虚假,成心想要激怒他,揭穿他。
说到这时,叶承谧突然停了下来,在屋子里来回踱了两步,方楚亭为何还不回信,难道他就不想要救海棠出去吗?自己真地算错了?
海棠看着他走来走去,冷笑着,“你就这么确信方楚亭会听你摆布?”
“我一直以为你对于方楚亭挺重要的,看来我还是高估了你,还是应该把嘟嘟带来。”叶承谧皱着眉有些恼怒。
“笑话,方家那么多人,你想带出来,就能带出来?”
叶承谧瞄了她一眼,得意地笑了,“怎么?不相信你二哥的能力?想不想母子团聚呢?要不,你等会儿,二哥让人把侄儿接来。”
海棠倒吸了一口冷气,双眼圆瞪,嘟嘟?灰衣人?不会吧,灰衣人是他的人,所以嘟嘟一直被他的人跟踪?心中的血一下子涌上了头,眼睛里全是血丝,从怀里摸出香囊,紧紧捏在手里,呼吸起来越急促。
“怎么了?”
闭上了眼,把抖动地手紧紧压在裙裾上,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是毒药,他再怎么坏,可杀人并不是件好玩的事,叶海棠你不要激动,“你要方楚亭做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让他把太子引出宫。”叶承谧坐了下来。
“引出宫?然后呢?伺机杀了他?”心跳得更快了,为何不能停下来?
叶承谧扫了她一眼,“这不是你该问的。”
“叶承谧,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些,你以为方楚亭会为了我们母子,而赔上方家上百口人命?”海棠希望能说服他。
“三妹,你这话就错了,如果他肯,将来荣华富贵又怎会少?方家只会越来越显贵,怎么可能赔上性命。”
海棠急得额上出了细汗,他还想着要把嘟嘟一起抓来吗?“嗬,你错了,女人不过是衣服,儿子没了可以再生一个,方楚亭怎么可能让方家数百口人都跟着冒这个险,二哥啊,你的算盘打错了。”
“错没错,试一下就知道了。”说完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试?叶承谧,人命关天在你口里就只是试?你有没有想过叶家,你有没有想过你娘?”腾地站起来,海棠的手越握越紧,指甲掐进了掌心。
眼看着走到门口,叶承谧又转了回来,定定地看着她,“你以为太子将来不会找叶家算帐?他们不过是没证据罢了,如今的皇上是个老好人,或许不会动叶家,可是当太子登基呢?”
“何不早日收手?卷入他们的皇位之争,不是明智之举。”海棠突然闻到一阵香,先是淡淡地,慢慢开始浓郁,有些似檀香,有些似龙脑香。
这屋子里哪里来的香味?不好!海棠脑子里如惊雷般炸响,脚一软坐在了凳子上,赶紧摒住呼吸,抖着手摸索着香囊,指尖已经不听使唤了,这绳结半天也解不开,蜡丸已经裂开了缝,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解药,解药在哪里?在香囊里摸索了半天不得。
“明智?什么叫明智?跟着太子就是明智?跟着汉王就是不明智?”叶承谧凑到她身前,吸了吸鼻子,“三妹,身上的香味还真地很特别,什么时候喜欢这种香了?”
海棠僵着身子不敢动,叶承谧,今天只怕我们俩都没法逃过了,边想,手指还在里面摸,终于找到了,用指尖轻轻拨了出来,藏在手里。脑子里闪过小三说地话:“夫人,这毒名叫搜魂,中毒后,人会慢慢产生幻觉,神情激动,甚至会疯狂,您使用的时候千万要小心。稍有不慎,施毒地人也会中毒,所以小三给你准备了一颗解药,您服了,便能解毒。”
叶承谧看海棠不理他,便支起身子,又在屋子里来回走着,海棠趁机把药塞进自己嘴里,然后长吁了一口气,依然很紧张地看着他,他会怎么样?发狂吗?如果发狂了,自己要怎么办?这间密室外有人吗?边想边开始打量起来。
海棠四处打量的神情落入他的眼里,轻笑着,“你在看什么?想逃出去?三妹,你忘记我曾经被关在里面一整夜的事吗?这间密室,只能从外面打开,里面是出不去的。我看还是把你儿子也接来,省得你不安
“不必了,如果我不能威胁到他,想来儿子也不能,二哥,还是安心地等消息好了。”
第八章 承诣的选择
是夜,一伙黑衣人悄悄的摸到了叶家的墙边,为首一人,手里握着把剑,眼睛盯着叶家大门。
对面巷子里驶来一辆马车,停在了黑暗里。为首那人示意身边的人继续盯着,然后闪到马车前,“少爷,您先回吧,我们会把少奶奶带出来。”
“成师傅,你们去吧,我在这里等,没关系的,有成瑞在。”马车里传来方楚亭的声音。
“是。”
成师傅回到了墙角,数十人慢慢围了过来,“你们按计划行事,不要杀人,找到便带走,明白吗?”
“明白。”三三两两的散去,各自找地方翻入叶家。
“小三,你为什么还不进去?”成师傅看着呆在原地的小三,不解地问。
小三微一怔,马上又回过神来,“没事。”
“算了,你跟着我吧。”说完,一蹬脚,一掌打在墙边的树上,身子飘进了叶家。
密室里,叶承谧盯着烛火发愣,时而脸上带着笑,时而又露出憎恨之色。海棠盯着他的脸,心想,只怕是毒开始发作了。
“我问你,上次我遇袭是不是与你有关?”海棠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
叶承谧闭了一下眼。轻叹着。“海棠。二哥也是身不由已。”
“身不由已。这样地话想唬弄谁?”
“信不信由你。其实我没想着要你地命。”叶承谧看了她一眼。这个三妹。虽说和自己不亲近。可是要她地命还真舍不得。
“嘟嘟地事与你有关吗?”海棠想要知道府里那灰衣人到底是谁?
“嘟嘟?”叶承谧歪着头细想了一下。“不关我事。”
不关他地事。难道灰衣人不是他地人?海棠不太相信。希望能套出点什么。“你不要撇得这样干净。方家地事哪一件不与你有关?”
“三妹,二哥的话就这样不可信?”他盯着海棠地眼,想从里面看到信任,却发现只有失望。脸上的血色渐失,“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当初我叫大哥信我,他也不肯信我。我们是亲兄弟,难道我会想要害他吗?”说到这里叶承谧用力一拍桌子。
海棠吓得向后一靠,喃喃地说,“最后还不是害了他。”
叶承谧站起来,一步一步退后,眼睛却没离开她的脸,“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原本脸上的温润地笑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愤恨和些许的惋惜。
“选择?”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吗?很好,我现在就告诉你,大哥的死与我无关。”
“你说啊!”海棠提高了嗓门。撇得这样清,谁信?
叶承谧端起桌上的酒杯,一口饮下,辣得他闭了闭眼,良久又睁开眼看着她,“那天,我确实在媚香楼喝花酒。不过,当晚爹也在,汉王秘密进京。和爹约在媚香楼见面。”
“爹?汉王?”
“我只记得,当时正喝着酒,叶棋跑来找我,说大哥和爹起了争执,就在隔壁不远的院子里。于是,我便寻了去,当时大哥和爹怒目相对,汉王则坐在一边看着好戏。”叶承谧的思绪飘向了多年前的夜晚。
叶承诣痛心地说着,“爹。您是吏部尚书,当知蕃王没有旨意不得私自进京,您为何不上报朝庭?”
“殿下是突然有事回京,明儿就走。”叶维宇知道儿子很固执,却不想如此不能变通。
“叶承诣,刚刚在外面听了多少?”汉王不想听两父子争吵。
承诣淡笑着,“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那不该听到地呢?”
“殿下有什么是不能让人知道的吗?”
汉王微闭着眼,想了半盏茶,“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本王给你两条路选择。叶大公子才华横溢,本王早有耳闻。如果你能帮本王,帮你父亲一把,本王自不会少了你的好处,将来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但是,如果你一定要跟本王作对,就别怪我不给叶大人面子。”
叶承诣轻笑一声,正要说自己地选择,被叶维宇打断了,“王爷大量,下臣替犬子谢过王爷,他日定当涌泉相报。”
汉王摇摇头,“叶大人何必急着谢本王,令公子还没有选择呢?叶承诣,你如何选择?”
“叶承诣无官无品,一介书生,得王爷赏识,本应感激涕零才是,无奈自小读圣贤书,先生时常教导,富贵如浮云,读书人不可因一时的富贵而失了品性。谢王爷厚爱,小子承受不起。”叶承诣挺直了腰杆,正视汉王。
眼看着汉王的脸色变青,叶承谧立马站出来,“王爷,请给承谧一个机会,让承谧试着劝劝家兄。”
汉王点点头,摆了摆手,叶承谧拖着大哥出了院子,来到自己喝花酒的院子,“大哥,不要执迷不悟。汉王不是善人,你这样会没命的。”
“承谧,要我和他同流合污,还不如要了我的命。”
“大哥,相信我,你只要暂时答应,以后你不帮他,他也拿你没办法。”
“不要再说了,如果你念及兄弟之情,就让我离去。”叶承诣看了看这个院子离刚刚的院子有一段距离。
“大哥,你走不了的。我虽把你带来这里,但是,王爷的人定在周围。就算离开又如何?你上报朝廷,父亲怎么办?叶家怎么办?你不为自己也得为夫人着想。”
“承谧,大丈夫死有何惧,我断不会做这苟且偷生之辈。”
“大哥啊。”叶承谧有些难过,这便是他地选择?
说到这里,叶承谧突然停下了,眼神飘忽起来,仿佛又回到了当初。
“后来呢?”海棠知道叶承诣的想法,要他背叛皇太孙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权宜之计也不行。
“后来,大哥回到了汉王面前,等待他的是一张白纸和一杯毒酒,只要他立誓便放过他,爹也劝他,可是他不听,端起了酒杯。”说到这里,叶承谧脸上写满的失落。
“他是你大哥,你为什么不帮他逃走?”
“帮?你说得轻巧,帮了,叶家还会有今天?”
“为什么不说你怕死?你怕大哥连累你。或者说你一直就恨大哥,恨大哥是嫡子,只要大哥死了,你就成了嫡子,叶家就是你的了。”海棠不客气地顶撞着。
“没错。”叶承谧的眼里全是血丝,“我是恨大哥。就算我帮着父亲,帮着汉王,可是他关注的眼光从来就只有大哥。他明知大哥在帮皇太孙,却从来不阻止,时不时还在我面前称赞大哥。我算什么?就因为我不是嫡子,我就得不到认同?你也是,从来就知道缠着大哥,何时给过我笑脸?不也就是因为我不是嫡子吗?”
“那你还说什么大哥的死与你无关?你明明有机会帮他地。”
“哈哈,我为什么要帮他?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汉王有什么不好?汉王迟早会得天下,到时候你也好,方楚亭也好,方家也好,都会要跪着来求我,求我帮你们说好话,三妹,到时候你还是这种态度,二哥可不接受。哈哈哈哈”他的神情几近疯狂,手不停的挥着,仿佛已经看到汉王登基,叶海棠正跪下求他。
“是吗?你就这么确定,朝廷有千万兵马,汉王呢?”
“先皇的皇位是如何得来的?”叶承谧觉得眼前的海棠有些模糊,用力甩了甩头。
“你以为很简单吗?汉王是什么人?先皇又是什么人?”海棠脸上露出不屑。
“你知道什么?汉王早已计划妥当,最后这江山迟早是他的。海棠啊,本来你可以贵为皇后的,可惜你执迷不悟,白白便宜了他人。”
“我不稀罕,也不想成为你们地棋子,不就是为了要和汉王表示你们地诚意吗?凭什么想牺牲我?”身体从前的主人这个决定是多么地明智。
“牺牲?汉王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偏偏你和大哥一样冥顽不灵,闹自杀,闹离家,夫人为了让你能嫁进方家和爹翻脸,背着爹和方家定亲,还把这事闹得全应天的人都知道。”
不会吧,叶夫人这么强?海棠有些傻眼。正想反驳,却发现头很晕,眼前这些菜为何会变得模糊不清?
“大哥、你、夫人,没有一个肯站在爹这一边,你知道爹有多气,多伤心!你们都是叶家的人,为何不替叶家想?”叶承谧红着眼,喘着气,摇了摇越来越重的头。
海棠看着他这么激动,心想,这毒性发作了,悄悄站了起来,退了几步。
“你干什么?站那么远干什么?难道我还会杀了你吗?你是我妹妹,就算你讨厌我,可我没有讨厌你,你告诉我,我哪里不好?你要这样对我!”最后一声接近于吼,可是吼过后,叶承谧掐着自己的脖子,呼吸急促起来,“我、我……”
第九章 中毒
叶承谧脚一软,跌倒在地上,手指着海棠,眼里全是惊恐,不敢相信,自己身中巨毒,而她却能安然站着。
海棠脸上露出诡异的笑,脚步轻移,停在他面前,弯下身子,盯着他的眼,“很难受是不是?哈哈哈哈,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叶海棠讨厌你?不喜欢你?嗯?现在你可以去问她了。”叶承谧眼里的惊恐变成了疑惑?
“很奇怪是不是?你是她二哥,你居然没有发现。呵呵,看来你说你喜欢她,全是假话。”海棠心里涌上一股快感,觉得憋太久的秘密,终于能说出来了,把嘴凑到他耳边,“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叶海棠早就死了,现在呆在她身体里的只不过是另一个魂魄而已。”叶承谧用力一挣,伸手扯着她的衣服,死死揪着,不肯放开。
海棠用力掰开他的手指,脚一软坐在了地上,看着他睁着圆眼瞪着她,吓得赶紧闭上眼,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这就是自己心里最阴暗处的想法吗?
从怀里拿出香囊,飞快地丢在地上,喘了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又飞快地爬到门边,天啊,要怎么出去?海棠不停地在门上拍着,希望外面有人听到,可是为什么没有人?难道他就没想过要出去吗?
为什么头这么晕?连气也喘不过来了。不是服了解药吗?难道自己也要在这里给他陪葬?不要!海棠咬着下唇,企图让自己清醒起来。
可是眼皮却不听使唤,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时而是前世,时而是现在,乱得连她知道也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成师傅带着小三,避过叶府的巡逻。进了一处院子,按照楚亭画的图,这里应该是叶维宇从前的书房。
有人!成师傅拉着小三跃上房梁。门吱呀一下推开,一个身着青灰衣服的小厮从门里出来,又把门掩上。一个护院从外面走了进来,“叶棋,你怎么出来了?”
“少爷让我在外面等着,你守着,我去下茅厕。”
“好。”那人靠在柱子上,看着他离开。
成师傅给小三打了个手势。朝那人站地方向跃去。还没落地。一指点在那人地睡|岤上。扶着倒地地身子。顺手把人靠在柱子上。回头对小三打了个注意来人地手势。然后闪进了门里。
这是一间书房。书桌上燃着一盏蜡烛。一张书桌、一排书架、一张方榻。屋里地情况一眼就能看完。成师傅动了动眉。刚刚那叶棋明明说少爷叫他在外面等着。里面应该有人。为何没人影?难道还有密室不成?
移了移书架。动不了。又仔细查看着架上地书本。为何找不到机关。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书架后传来很轻地声音。一声声拍击地声音。里面果然有密室。只是为何找不到机关?
正预深究。突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成师傅一个鹞子翻身。上了梁。
“我回来了。”是刚刚那小厮地声音。却突然没了下文。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小三抱着个人溜了进来。
“师父。我用了迷香。他已经昏了。”成师傅指了指方榻。小三会意地把叶棋放在了榻上。
拍击声只持续了一会,便没了声响,成师傅还在寻找密室的出口。小三走过来。看到有一处阴影在书架后,便想要拿着蜡烛看个清楚。“咦,师父,是这里。”
桌上的烛台是不能动的,成师傅轻轻转了一下,书架发出声响,慢慢移开,里面一张门,门是朝外开的,成师傅示意小三退后,然后拉开了门,一阵香气扑面而来。
“搜魂?”成师傅赶紧摒住呼吸,冲了进去,一个身影就倒在门口,“少奶奶。”成师傅二话不说,直接抱着她出了密室。
小三接过海棠,看着他又冲了进去,探了探海棠的鼻息,还有气,明明给了她解药,为何她还会中毒?心里不由的紧张起来,若是公子知道是她给的毒药,只怕自己难逃责罚。成师傅出来了,对她摇摇头,“叶承谧已经死了。小三,怎么回事?这搜魂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师父,是,是夫人问小三要的搜魂。”小三低着头,搜魂是自己地东西,师父一直都知道,想瞒只怕也不行。
“你!唉,你先带夫人出去,我把这里布置一下。”成师傅无奈地叹着气,再次进了密室,帮叶承谧把眼合上,把他放在床上,从地上捡起香囊,把蜡丸放在他的手里,把香囊收进怀里。然后从外间将叶棋抱了进去,放在桌边,把筷子塞进他的手里,对不住了,这人不能留。
做完一切,成师傅带关了门,把机关恢复,闪身出了书房。
第二日,叶家乱成一团,叶承谧和叶棋死在了密室里,看情形像是自杀,应天府捕快赶紧快马把案情报上京城,尚书大人连夜赶回应天。
叶维宇看着儿子地尸体,一时间无法接受,昏倒在地,儿子死在密室里,以他的性格是绝不会自杀的,但究竟是何人所为?听下人说,承谧当晚将海棠掳回,关在密室里,可是海棠呢?她怎么不在里面?
府里的护院说,当晚一直守在门口,没有看到任何人出入,可是海棠呢?叶维宇清醒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赶去方家。
坐在方家大堂里,叶维宇的脸一直都是铁青的,过了一会儿,几个下人抬着软榻进了门,海棠躺在软榻上,神情疲倦,连头抬起来都困难。
“海棠?你这是怎么了?”本来要兴师问罪的叶维宇不由地关心起女儿的身体。
“爹,女儿不能下来给您行礼,还请您原谅。”海棠气若游丝。
“海棠,怎么回事?”
“女儿不知道,从娘家回来后,女儿就昏倒了,前日方醒。”
叶维宇看了看身后的仆从,一个四十左右地中年人上前替海棠把脉,眉间动了动,然后在叶维宇耳边悄声说了两句。
“承谧和你说了什么?”
“二哥?那日二哥带着海棠回家,说了很多小时候的事,然后让女儿劝相公帮他。”
“后来呢?”叶维宇的神情很紧张。
“后来,我答应二哥帮着劝夫君,他便让女儿出了府。女儿还没进方家的门,就昏倒在大街上,还是府里的护院发现了,才救了女儿。爹,二哥呢?”
叶维宇看她神情自然,轻叹了声,“你这是中了毒,和你二哥一样,不过你二哥没你好运,海棠啊,在密室里发生了些什么事?”
“密室?就是突然闻到一股香味,二哥,一直在说小时候的事,神情很激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海棠喘了喘,闭着眼,仿佛力气已经用尽。
“你好生歇着,爹不会让你白白受苦的。”
叶维宇上了车,问身边的仆从,“海棠真是中了毒?”
“没错,而且是前几日中的,毒素还在三小姐体内,没有完全清除。”
“这么说,与她无关了。会是谁呢?连海棠也不放过,看来是想要灭我叶家地门。”
“老爷,这种毒很少见,名字叫搜魂,三小姐,可能离开得早,才保住性命。”
“听着,马上去查,看是谁有这种毒。”
叶维宇一走,方楚亭就从外面转了进来,看着已经没了力气的海棠,心中有些气愤。那日,若不是成师傅进去得早,只怕海棠也已经命丧黄泉,她为何会做这等疯狂之事呢?
成师傅一直守在棠园,帮着歆姑给海棠清毒。
“我不想杀他的,只是当时太紧张,把蜡丸捏碎了。”海棠的答案让屋子里的人心头一宽,想来少奶奶也不是这等狠心之人。
“您手上不是有解药吗?”小三一直跪在地上,还好夫人没事,不然,就是死千次,也无法偿还。
“我当时又不知道碎了,所以吸了很多进去,后来才服的解药。”海棠回想起自己当时的情形,觉得太可怕了,如果自己没发现,恐怕和叶承谧一样已经没命了。
“公子,搜魂是小三给夫人的,还请公子责罚。”小三给海棠磕了一个头,虽然知道要被责罚,可是她却不后悔,帮公子除去一个敌人,帮小五报了仇,一切都是值得的。
楚亭看了看海棠,又看了看成师傅,不知应该如何罚她。
“相公,是海棠问小三要地,不要怪她。我当时被叶承谧气昏头了,后来才知道杀人不是件简单地事,结果,他还是死在我手上。”海棠感叹着,虽然不是故意要杀他,可自己毕竟是起过杀心的。
第十章 旧年人事几翻新
“小三,为何海棠跟你拿了搜魂的事,你不和我说?”楚亭没有管海棠的话。
小三低头不语,这事儿,确实她有私心,希望通过夫人能除掉叶承谧,怕公子阻挡,所以一直隐瞒不说,却差点因为私心而害死了她,“我以为、我以为夫人只是说说而已,不会真的用上。”这话一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如果不是她一再的引导,夫人根本不会起心。
方楚亭听着这话,嘴角浮出一丝冷笑,小三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揭穿而已,“小三,你自己说说看,要怎么罚你?”
“相公,算了。什么罚不罚的,我又没事。”海棠不想把事情闹大,这节骨眼上,太子还在应天,皇上估计也玩不了几天了,他身边多一个人也是好的。
“皇太孙在京城的酒楼正缺人手,下月你就进京,锦红楼交给其他人。”方楚亭决定让她离开,叶维宇是不会罢手的,如果查到她,海棠也会被牵扯出来。
海棠被救出来后,一直昏迷不醒,若不是成师傅和歆姑运功帮她解毒,恐怕已经给叶承谧陪葬了。虽然方楚亭一直瞒着府里的人,但还是引起其他人的怀疑,时不时有人跑来棠园,想要打探发生了什么事,那日说是回了趟娘家,结果回来便病倒了,也就是那天晚上叶家便死了人,也不知道大少奶奶和这事有没有关系?
这会儿醒了,府里那些人跑得更勤了,明里说是有事要少奶奶处理,其实都想打探她到底是怎么了。
许昱鹏被任命为句容知县,方楚亭请文婕回来帮着打理家事,许昱鹏两夫妻便暂时住回了方家。
楚亭和夫人说,海棠身子需要休息,让文婕暂时帮着打理一下家事,夫人到是没意见。秦姨娘却不乐意了,“夫人,这家都分了,没理由让三房的人来大房当家,再说了四小姐已经出嫁。一个出嫁的女儿回娘家当家,别人还以为方家没人了呢?”夫人宁可让一个外姓人来当家,也不肯交给她,让她很不满,自己虽说是姨娘,可也是堂堂正正的方家人,让已经出嫁的姑娘来当家算个什么事儿?
“妹妹你不知道吗?大房与三房还没分家呢,这家产一直在一块儿,文婕来当家有什么不妥?再说了,不是说好帮着打理一下吗?又不会长久如此。等海棠身子好些了,自然会回来打理。咱们都已经这把年级了,要管这些琐事还真有些吃力,妹妹就放心让孩子们做主吧。”夫人明白她的心思,却不也点破。
秦姨娘想到三房那两母女,如今得了家产,还得了权,心里就不痛快,“要找也得找个熟手啊。这四小姐,在娘家的时候就什么都没做过,如今要接手一大家子的事,我不是怕她做不来嘛。”
“姨娘请放心。文婕这几年一直在打理夫家地事。也学了不少。简单地事还是能应付。有什么做不来地。不是还有夫人在吗?文婕自会请教。”文婕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怕事地小丫头。当了几年地知县夫人。大大小小地场面。见得多了。如今这些人想要欺负她恐怕不太容易。
方楚亭刚出了府准备去南监。一匹马就停在他面前。身手矫健地人跳下马。“方大人。太子令你召集人手。立刻随他回京。”边说边出示了太子地密令。
“这么急?”方楚亭一愣。
“方大人。请快快随我一同与太子会合。”那人不再嗦。直接请他上马车。
“成瑞。”方楚亭示意成瑞去和门房打招呼。然后上了马车。直奔城门而去。
洪熙元年。五月。朱高炽由于心绞痛猝死于宫内。临终前密令召回太子。汉王地人得到消息后。在从应天至京城地必经之路上埋伏。却没能劫住太子。第二次与天下错身而过。
观莲阁内,莹妃娘娘坐立不安。一上午已经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紫月冷眼看着,心中忍不住冷笑,心绞痛?若不是闻了这曼陀罗如何会突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