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杰春香同人文 爱的奇迹第22部分阅读
豪杰春香同人文 爱的奇迹 作者:肉书屋
终于再也不能否认了,”然后她又抬起头看着他,“是为了你。”
“为什么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他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尽量稳定自己的情绪,冷静地说。
“昨天晚上,一整夜都没有睡觉,照理来说,我已经是结过一次婚的人了,可是奇怪的是,还是觉得很害怕,很不安,我不得不在大叔的家门外待着,才能感受得到心里的平静。”
“是吗?”他眉毛一挑,心里一热。
“好不容易熬过了晚上,早晨,然后到中午。婚礼是下午5点钟举行,所以快中午的时候,志赫丹姬他们接我去了酒店,开始换衣服化妆。”她重新又看着地上的影子幽幽地说,“我穿上了婚纱,盘好了头发,看着化妆师在脸上一层层涂着粉底,却像是看着别人的一场戏,时间越临近越害怕,我笑不起来,不得不用手抓着梳子,才能停止住自己的颤抖。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这是我的人生吗,怎么感觉像是在演一场戏,一个理智的、冷静的,一个能很好掌控自己未来的成春香?对,这场婚礼,这场戏我今天可以咬牙演下去,可是然后呢,然后那一辈子也要这么演下去吗?哦,我突然发现,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她痛苦地摇着头,然后突然转过了身,扶着身边长满了苔藓的树干,“丹姬说得对,人的一生,有那么多难以预料的遭遇,有那么多的相遇和分散,我居然敢,一次又一次把自己和大叔抛弃在人群中,以为扔出去的爱情,多少年以后再珍惜都还来得及,一次又一次把说不出的话藏在心里,以为终有一天你还能感受得到。”她把脸贴紧那树干,“你说我是傻瓜,丹姬也说我是傻瓜,我真的是傻瓜,那些距离亿万光年还能夜空中擦肩而过的星星,那些在茫茫人海中还能一而再,再而三找寻到彼此的爱情,只有小说里才有,童话里才有,偶像剧里才有。那一瞬间我突然发现,如果这一次我错过了大叔,我会永远失去大叔了。”
他久久地看着她,她的背影很美,月光混合着灯光散在她□的肩头和后背,泛着诱人的光泽。
“大叔知道吗,离开你的这些年,我总觉得这个世界不是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了,可是那一刻,我才发现,活下去,并不等于幸福。长久以来,我能靠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这让我有尊严,我觉得我的生活过得有意义,这让我有成就感,可是,尊严和成就感使我满足,却不能让我幸福。我的幸福,只来源于爱和被爱。”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他似乎根本都没有在意她在说什么,他只是看着她,看着她就够了,看着她为了他而来,看着她为他留下,这就够了。
“现在我到这里来,并不是为了企求大叔原谅,因为我知道我已经深深地伤害了大叔,我也没有资格企求大叔的原谅……我现在到这里来,只是为了告诉大叔这些话,就是为了告诉大叔,这些我现在不说,以后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的话:我想——,不该因为,也许一切会改变就不肯说出那句美好的誓言,不该因为,也许将来会分离就不敢奢求一次倾心的相遇,即使是流星,也想要在经过恒星的身边,释放出最耀眼的光芒,毕竟总有一些什么会留下来的吧,好让,好让从来不知道这一切的你能够知道,我曾经……怎样……悄悄地爱过你。”
她察觉了他的静默,于是她的脸离开了那树干。“可是大叔,为什么你一直什么都沉默?”
仍然是沉默。
“就算你不想原谅我,可是都不想跟我说话吗……”她的脸侧了过来。
仍然是沉默。
“我明白了,”她的脸变了颜色,“看来这半个月来,大叔已经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了吧。” 于是她迅速地又把脸背了过去,“我真自私,我真傻,看来这一次,我真的已经失去大叔了……”她突然转过身,往山庄外跑去。
卞学道迅速敏捷地上前几步,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她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于是站住了。
“傻瓜——”他缓缓地说。
她慢慢转过了头,看着他。
“有的时候,真的不想原谅你了,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只知道折磨人的小东西,”他继续说。“有的时候,也真的想要放弃了,从来就没有像现在这样身心疲惫过。”
她倔强地抿着嘴,咬着腮帮子看着他。
“可是每次看到你,这个自私的、狠心的、自以为是的傻瓜,就总是拗不过自己的心,”他看着她,突然对她笑了起来,“其实就算没有看到,也还是拗不过。”
她看着他,看着他的脸、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子,她又何曾能拗得过自己的心,眼泪终于一颗一颗地掉了出来:“大叔,你真的不应该原谅我……”
他把她一拉,紧紧拥进怀里。
她也紧紧地拥抱着他,在他的怀里肆虐地哭着,她哭着她自己的压抑与痛苦,她哭着他心里的委屈与执着,她哭着他们差一点再次失去的爱情,她哭着他们彼此伤痕累累,却仍然勇往直前的心,她哭着这人生的无常与未知,她哭着自己的拥有和失去……
他们紧紧的拥抱着,他像是想把她变成肋骨镶嵌在自己的身上,而她则像是一株刚刚找到宿主的莵丝花,两个人就这样站成了一尊花园中的雕塑。他们就这样站了不知多久,直到她的声音从大哭,到抽泣,到消失,直到被他们打扰到的昆虫、林蛙们,重又恢复了夏夜的喧嚣。
“大叔,我这样一个自私的,自以为是的,狠心的傻瓜,”她伏在他怀里轻轻地问,“大叔还会要我吗?”
“你真的已经想好了吗?不再讨厌我不懂变通的固执?”
“我说讨厌大叔,其实是更讨厌自己吧,我何曾不是和大叔一样的固执呢,只不过大叔固执地想要靠近,而我固执地想要逃离。可是大叔就像这株老树似的,盘根错节的长在心里,怎么拨也拨不掉,李梦龙不行,郑民浩不行,我自己更不行。”
“你不再害怕无知的未来,完美的爱情?”
“我仍然不相信完美的爱情,可还是,想着不愿放弃,还是想要和你在一起。至于未来,未来太遥远了,我不想去管它,我只想用心的渡过每一个现在,就已经很完美了,反正人生本来就不完美。”
“于是,你就这样在婚礼上逃走了?”他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
“对,我给民浩哥留了封信,丹姬偷偷把志赫的车钥匙给了我,我一跑出酒店就跟你打电话,可是你的手机打不通,然后我跟白室长打电话,才知道你在这里,于是我就开车来了这里。”
“那你的脸呢,怎么回事?要不是我知道郑民浩是那种斯斯文文的人,我会以为他打了你。”他心疼的抚摸着她的脸颊。
“那是因为,日本的车都是靠左行驶的,我们国家的车是靠右行驶的,我回国这么久就上次开过一次车,所以……”
“嗯?”
“在城里的时候还好,可以跟着前面的车,可是一进了山,我忘记了,开错了道,为了躲避一辆迎面来的汽车,撞在了路边的山石上。”
“傻瓜啊……”
“大叔,你还没有回答,还要我这样一个傻瓜吗?”
听到这里,他抬起她的下巴审视着她,虽然她的头发乱七八糟,虽然她的妆容已经完全花掉了,虽然她额头上鼓着大包鼻子下尚有血痕,可他仍然觉得她从来没有像今天晚上这样美丽过,于是,他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疼……”她皱着眉头抱怨着。
他嘴唇又向下挪动,吻了吻她血渍还没擦干净的鼻子。
“还是疼……”她几乎想要伸出手去拦着他。
然后,他吻住了她的嘴唇,用心的、温柔的、深深地吻着她。
哦……,她心里叹息着,额头也疼,鼻子也疼,头晕目眩,眼冒金星,觉得自己都要疯掉了,可是仍然心花怒放,仍然欣喜若狂。我是多么地爱面前的这个男人啊,离别、男友、婚礼、车祸,任何一个事件都不能阻止想要向他靠近的脚步,理智、担忧、害怕、不确定,任何一种负面的情绪都不能阻挡想要得到他的心,哦,怎么曾经想要离开他,怎么能舍得离开他?
“大叔,”她把整个脸深深的埋进了他的胸膛,叹了口气:“就算是真的要下地狱,就算明天让我去死,我也认了,我反正再也不想和大叔分开了。”
“来,我们进去吧。”他突然低下身子,一把抱起了她,大步向那密林深处的那幢小别墅走去。
“大叔?”她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慌乱地四处张望着。
“半夜三更的,还会有谁有兴趣站在这里看你啊?刚才你怎么不害羞?”他逗她。
“哦,大叔,还有件事没跟你说,”她看着他,“那个,志赫的车已经被我撞得面目全非了,他肯定会气死的。”
“没事,我们赔他一辆新车好了。”他轻描淡写的说,深深地注视着她。
“大叔,我现在的样子很难看吧。”她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娇羞地把头埋在他脖子边,不让他看自己的样子。
“嗯,一想到居然要把这个丑八怪抱到我的房间去,我就觉得自己疯了。”
“疯吧疯吧,”她甜蜜地瘫软着,“从婚礼上逃跑的那一瞬间,我就已经疯了。”
那是怎样的一个夜晚啊……
他把她抱进了自己的房间,直接抱进了卫生间里。他让她站着不动,帮她脱掉了繁重的婚纱,帮她把盘得已经散乱的长发重新放下来,然后,他又把她抱进了浴缸,放上了水。刚开始她有些紧张羞涩,可是慢慢地,在他的抚慰和亲吻中,她放松了下来,任凭他抬着她的脖子打上香波,任凭他冲洗着她的头发,任凭他用棉棒和湿巾把自己脸上的污渍、血渍和已经晕开了的妆容擦拭干净,任凭他用海棉浴球洗干净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他自己不说话,也不允许她说话,就这样安静地温柔地给她清洗着,仿佛她还是个孩子,哦不,更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此刻并没有音乐响起,可是她觉得那叮叮咚咚、或者哗哗啦啦的流水声,已然是一曲最美妙的音乐。
然后,他用自己的浴袍把她裹好,把她抱到床上。他没有开灯,坐在她身后,像上次那样用吹风帮她吹着头发,她则抱着膝盖啃着苹果,看着窗□进来的月光。
最后,他把吹风放下,坐在了她的前面,看着月光像她的长发一样,倾泄在肩头,而她的长发像月光一样,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她也看着他,千言万语的话,千奇百怪的念头,千回百转的心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爱你,大叔。”最后,她终于想到她最想说的那几个字,那几个她从来没有清楚,完整地在他面前说出那几个字。
他看着她,看了很久,然后摇了摇头:“不够。”
“什么不够?”
“等你这句话,等了这么多年,一次怎么够?”
“我爱你~”她又说。
“还是不够~”他又回答。
“我真的——,很爱大叔。”她再说。
他却突然笑了起来。
“怎么,我说这句话就这么可笑么?”她噘起了嘴。
“以前看我的编剧们写的言情剧剧本,看到这些话就觉得很愚蠢,觉得很可笑,没想到,这些愚蠢可笑的话,我居然也能说得津津有味。”
“是啊,其实大叔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可爱呢。”
“是吗,看来爱情不只使人盲目、愚蠢,还能使人变得可爱。”
“那当然,很可爱。”她伸出一只手,解开了他的衬衫第二粒纽扣,然后是第三颗,“非常可爱。”
一只戒指出现在他胸前,挂在细长的银链子上,那是三年前他送她的订婚戒指,她用链子挂在胸前,然后她离开后,他又在自己胸前挂了三年。她心里慨叹着,跪坐了起来,她伏在他胸前吻了吻那枚戒指,然后,又吻了吻那戒指所在的地方,他的心房跳动的地方。
“哦……”他叹息着,然后,轻轻地把她拉进了怀里。
音乐声好像又响起了,黑夜的声音,树林的声音,小虫的声音,月光的声音,微风穿过窗帘、拂过书页的声音,还有,爱的声音……
you t reber this 你一定记得
a kiss is still a kiss 那个不变的吻
a sigh is jt a sigh 和不会褪去的痕迹
the fundantal thgs apply总有些事永恒不变
as ti goes by任凭时光流逝
and when o lovers woo,坠入爱河的人们
they still say"i love you"依然说着“我爱你”
on that you can rely你可以相信它的真挚
no atter what the future brgs 别去管未来怎样
as ti goes by任凭时光流逝
……
第 64 章上
“喂,丹姬吗?”
“春香!你在哪儿?”
“我已经到了,和大叔在一起。”
“昨天赶到的吗,还顺利吗?我昨晚跟你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打不通,我又跟卞社长打电话,也打不通,都把我们急死了。”
“对不起,我的手机没电了。到这里时间太晚了,我也没能及时跟你联系。”
“没事,安全到了就好。”
“丹姬,民浩哥他们,他们那边……”
“哦,昨天那个场面,真是别提了。你走了以后,我把你留下的条子交给郑民浩了,他当场就哭了。”
“他——,说什么了吗?”
“他说,他其实知道你心里一直爱着卞社长,一直放不下他,只不过还抱着一线希望,希望结婚后他能给你幸福,只是你连他这个机会都没有留给他。”
“……”
“后来,他跟他的父母亲、弟弟妹妹通报了这个事,他爸爸还算镇定,他妈妈当场也哭了起来。然后司仪向已经来了的宾客宣布了取消婚礼的决定,后来的事,后来的事……嗨,不说你也能想象得到那个场面吧。”
“我真的是太对不起他们了,民浩哥,还有他的家人,会恨死我的吧。”
“事以至此,也没办法管那么多了,以后找机会再弥补吧。”
“还能弥补吗?”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春香~”
“嗯?”
“只想问你,现在感觉幸福吗?”
“……幸福,很幸福……”
“傻瓜,那不就行了,只有你自己幸福了,才能让身边的人感觉幸福。哦对了,卞社长呢?”
“还在睡觉呢。”
“这么晚了还没起床啊?!”
“可能前几天工作太累了吧,我看他睡得挺香的,没有叫醒他。”
“那到也是,上次你生病的时候,我从超市回来在医院门口碰到他,他似乎比以前瘦了不少,哎呀,这么大一个社长,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啊。”
“是啊,他一个人,总是不会照顾好自己。”
“不过现在有你照顾他了呀~”
“对了丹姬,昨天过来的时候,出了,出了一点问题,志赫的车被我搞坏了。”
“啊?!!不会吧,那是志赫新买才三个月的车啊,他肯定会骂死我了。”
“那个,大叔说会赔他一辆新车的,你放心好了。”
“是吗,哦——,这好像也不大好吧,我又没说让你赔我……”
“嗯,丹姬,大叔好像在叫我了,你不跟你说了,回头再聊。”
“看吧,谁昨天还说要忘记他,今天就开始重色轻友了。”
“丹姬……”
“呵呵,好啦不逗你了,挂了。”
春香从阳台回到房间,卞学道已经坐了起来,斜靠在床上。
“大叔醒了吗?”
“嗯,你在阳台上做什么啊?”
“打电话。”
“跟谁啊?”
“还有谁,当然是丹姬。”然后她坐在了床边,“大叔快点起来了吧,餐厅的早餐时间都已经过了,肚子不饿吗?”
“她跟你说,那边的事儿了吗?”
“嗯——,”她有点微变,转过了脸,低下头,“丹姬说昨天,那边已经全乱了套了……”
“可以想象,那样的场景。”
“我真是,对不起他,还有他的家人,他父母一直对我很好……”
“嘿——,看着我。”他拉了她手。
她转过脸看着他。
“后悔吗?”他问。
她看着他,然后轻轻一笑,摇了摇头:“虽然觉得很对不起他们,虽然心里很愧疚,可是,就算时间回到昨天,就算时间回到昨天一千次,一万次,还是会做这样的选择吧,”然后她突然伏在他胸口,“我再也不想离开大叔了……”
“傻瓜……”他抚摸着她的头发。“以后,我们想办法跟他们道歉吧。”
“不不,这跟大叔没有关系,大叔并没有做错什么,我自己会找机会向他们道歉的。”
两个人就静静地相拥着,感受着山林里特有的寂静。
“对了,你说刚才,一直在阳台上打电话?”他像想起什么一样,问她。
“啊,有什么不对吗?”她有点狐疑地,坐了起来。
“穿成这样?”他又问。
“嗯?”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因为昨天晚上赶到这里,身上穿着婚纱,也没有带其它换洗的衣服,所以她早晨起来没衣服可穿,就只套了一件他的衬衣。她又看着他,看到他火热地眼神盯着自己,脸蓦地一下红了,忍不住把自己露在衬衣外的两条长腿,往回缩了缩。
他却微微一笑,再一次伸手把她揽进了怀里,然后又一翻身,把她压在了下面。
“大叔……”她羞涩地看着他。
“我喜欢春香穿着我的衬衣,”他吻了她的眉心,“真的很好看,”然后是她的鼻尖,“已经看饱了,”然后又到了嘴唇,“都不用吃早餐了……”
最后,他吻到了她的脖子深处。
哦……,仿佛全身都潮湿了似的,她忍不住伸出双手勾住了他……
“大叔——,我听你刚才说,我们要在这里再玩两天?!”
春香刚换上白室长派人从首尔采购送来的衣服和鞋,听到卞学道跟别墅客厅里的来人交待,要在度假山庄里多待两天,等卞学道进了卧室后,她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怎么,不喜欢?”
“怎么会不喜欢,只是……”
“担心你们组长不允许?”
“是啊,明天是星期一,我没有请假啊!”
“那你给你们组长打电话请假吧。”
“可是,可是要以什么理由呢,虽然昨天……那个……部长、组长他们都来了,他们应该都知道婚礼没有举行,可,总不能因为谈恋爱就要请假啊……”
“那就我来打吧,我就说,我们公司安排你执行一项外景地的特殊任务,毕竟你们社长说过,你和组长到我公司来,我有权对你们的工作进行必要地调整和安排。”
“这是不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啊?”她噘起了嘴,“我们组长一直知道,我和你……”
“你和我怎么?”他逗她。
“大叔——”她明明脸上笑开了一朵花,却羞涩地躲进他怀里,不想让他看到。
“既然她已经知道,那就跟她明说吧,我来打电话,嗯?”他也笑了起来,终于又看到她温暖开朗的笑容了,坦荡的、出自内心的笑容,不再矜持,不再伪装,不再患得患失,这就是自己盼望已久的笑容,终于又看到了,他必须要看到她这样的笑容,他自己才能真正地笑起来。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的,一转眼,已经是周二了。
下午时分,两个如胶似漆的人从宁静的山野回到喧嚣的首尔,先去超市买了东西,然后一起回到家中。晚饭后,卞学道稍微休息了一下,就直接去了书房,春香在厨房里收拾完,回到自己以前的小卧室,她打开柜子,看着三年前那些穿过或者还没有穿过的衣服,心想着明天应该回自己的出租屋去,收拾整理好现在的细软,然后再搬过来。
哦,一想到今天晚上就要开始正式“进驻”他的卧室,她有点不好意思,可是,又止不住地心花露放,她哼哼着歌,收拾起了柜子里的和白室长前两天才采购的衣服,然后又把自己这一季常穿的一些衣物,放进了他主卧室的柜子里。等做完这一切后,她又检查了自己明天上班要带的文件、资料什么的,等最后一抬头,原来已经快十一点了。
“大叔,还不睡吗?”春香从书房门口探了头进去。
书房里乌烟瘴气的,他不知道又抽了多少烟。
“大叔又抽烟了吗?”春香皱着眉头走进了屋里,径直走到窗台,把窗户打开。“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少抽一点。”
“好,今天晚上不抽了。”他看了她一眼,歉意地冲她笑了笑。“休息了这么几天,拉下了太多的工作,要不你先睡吧。”然后他两眼继续盯着笔记本的屏幕。
“大叔……”她磨蹭着走到他身边,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他仰着头看她。
“好像,好像有几个小时没有看到大叔了……”她嘟囔着。
他眼波一柔,一反手轻轻一搂,把她抱在了自己的腿上。
“怎么,想我了?”他笑着问她。
“哪有——”她嘴硬着没有承认,然后,她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大叔,晚饭怎么又只吃了那么一点,是我很久没有做饭,水平真的那么差吗?胃又疼了吗?”
“当然不是,只是好像不太饿。”
“我发现最近好长一段时间,大叔吃饭都比较少,人也瘦了许多,晚上睡眠也没有以前好,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吗?”
“可能吧,最近的确是比较忙,过段时间应该会好些。”
“大叔要多吃一点,长胖一点,人看着才有精神,不然……”
“不然怎么?”
“不然脸上都长皱纹了,”她笑着用双手捧起了他的脸。“白头发也有了。”
“男人嘛,如果没有点皱纹,”他爽朗地扬起了眉毛,露出了额头上的抬头纹,“没有点白头发什么的,还叫男人么?”
“那到也是。”她满怀着爱意地看着他。“哦对了,我刚才问过组长了,她说明天应该去大叔的公司那边上班。”
“那好,明天我们可以一块儿去上班了。”
“真要一起走吗?”
“难道我开车,你自己坐公交车?怎么,你还想保密?”
“那好吧,反正大家迟早都要知道的,”她叹了口气,“不过,真的会有点紧张呢。”
“那就看着我就好了啊~”
“大叔,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要求,我留在家里当全职太太呢?无论我以前去街边摆摊卖东西,还是现在在公司上班,你从来都不干涉,甚至好像挺鼓励我这样做似的。”
“我已经有保姆、司机、还有管家了,还需要全职太太做什么呢?”
“嘁——,又犯社长病了,”她不屑地说,“可是……你都不担心我上班会辛苦吗?”
“做自己喜欢的事,怎么会觉得辛苦呢?以前你说过喜欢看我工作的样子,其实对我来说,何尝不是这样。我也喜欢看春香努力工作的样子,为了自己的梦想拼命付出的样子,很投入,很忘我,很快乐,我从来不喜欢那些没有梦想、没有自我,围着男人浑浑噩噩过一辈子的女人。”
她听了他的话,看着他,就像是想看穿他的心。
“怎么了?”他问。
“大叔,你现在感觉幸福吗?”
“你今天晚上问题好多。”
“不,我要大叔回答,你现在觉得幸福吗?”
“幸福,”他干脆夸张地逗着她,“只要和春香在一起,就很幸福!”
“那就好,那就好……”她却突然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如释重负般的重复着。
“怎么呢?”
“没什么——”她的下巴搁在他的肩头,轻轻问,“大叔——,这辈子,我再也不会失去你了吧。”
“不会,永远不会。”
“你保证?”
“我保证!”
第二天清晨,春香坐在汽车副驾上,看着早晨的阳光照在他爽朗清俊的脸上,觉得心里满溢着幸福。原来同样的工作,同样的道路,同样的大楼,同样的公司,却因为有了他的陪伴,有了他的爱,一切都是那样的不同,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好闻的清新。
汽车开进地下室,刚把手刹拉上,卞学道却皱着眉头说:“春香,你——,要不你自己先上去吧。”
“为什么啊?”她假装生了气,“昨天是你说要两人一起来上班的,怎么现在却变了卦。”
哦,真疼啊,怎么非要这个时候又疼起来,他咬着牙想着,不行,不能让她看见,不然她会担心的,要不再坚持一下,等回到办公室,先给叔叔打个电话吧。
“好吧,那我们一起上去。”他冲她挤了个笑容,然后佝偻着腰出了汽车。
春香紧紧跟着他,一前一后地进了电梯,然后她和他并列站在一起,主动抓紧了他的手。大楼里来上班的人也陆续进了电梯,其中也不乏道道公司的员工,“社长好,”“社长早晨好”的问候声响了好几声。
“大叔看来比我还紧张,手心里全是汗呢。”她凑近他耳边轻轻说。
他转过脸对她笑了笑,她才发现他额头上都是汗了,她正要张嘴询问,电梯又停了。
“你的楼层到了。”他提醒她。
“待会儿到了办公室我给你电话!”她捏了捏他的手,然后有点担心地走了出去。
电梯门慢慢关上了,又上了一层楼,慢慢打开了。他带头走出了电梯,可是奇怪,还没有走到自己的办公室,视线逐渐的有些模糊,他心里想着,怎么回事,好像突然到晚上了似的,不是才刚上班吗?
“社长!!社长!!”
“社长!!”
好像有很多人的声音在叫自己,可是,真的太疼了,他没有力气回答他们。我得睡一会儿,他心里想着,也许睡着了就不疼了,可惜,要到晚上才能又看见她呢……
第 65 章上
“春香,你刚才过来的时候,小道他,没有怀疑吧。”
“没有,正好白室长带着几个部长过来,他们要开个会,所以我就说去超市买东西,大叔他还以为,所有的报告结果下午才能出来。”
“这几天一直在医院守着小道,辛苦了……”崔敏真拉了她的手。
春香看着眼睛红肿着的崔敏真,看着李庭勋办公室里,平静沉默的李庭勋,悲伤地注视着自己的金启柱、金贤太,突然忍不住一个哆嗦,“大叔是得的什么病?为什么一定要瞒着他呢,难道说,已经严重到一定要瞒着他的地步了?”
“春香……”崔敏真已经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我知道了,是不是胃溃疡?”她主动说,“他以前也胃疼过几次,我让他去医院检查一下,您知道,他不太乐意。”
“不是……”崔敏真摇了摇头。
“是胃炎?”她回忆着他的那些症状。
崔敏真不说话,只是为难地看了看自己的丈夫。
“那,难不成是,是胃癌?” 她哆嗦了一。
“还是我来说吧。”金启柱拍了拍妻子的肩膀,“你先坐下吧,春香……”他指了指一张空着的椅子。
“不,伯父,就站着说吧,我不想坐。”她握紧了拳头,控制住了脚的哆嗦。
“春香——,”他长长的深呼吸了一次,然后说。“学道,学道得的病是淋巴瘤,也就是老百姓常说的淋巴癌,具体的类型是非霍奇金淋巴瘤,分期是ivsb期。”
“这是什么意思?”春香呆呆地看着他,“我,我没有听懂?!”
“这是,一种恶性肿瘤,分为霍奇金型和非霍奇金型,而学道得的是更严重的那一种,非霍奇金型。分期是iv期,也就是说最晚期,疾病已经扩散至淋巴结以外。而且,他已经发生了胃肠道的浸润,所以才会发生剧烈的腹痛、腹胀,同时s就是伴有脾脏累及,b期表示有明显的全身症状,即发热、盗汗、体重减轻。而且,这一次我们还发现,他的肺和胸膜已经有了初步地浸润。”
“肿瘤……肿瘤不是都能切除的吗,手术切除不就好了?”她愣了半天,尽力动用她那点可怜的医学知识。”
“学道已经是最晚期了,已经多器官扩散,再没有——,再没有手术的必要了。”
“伯父的意思是说,大叔,大叔他得的病,碰巧都是最差的类型,是吗?”
“可以这么说吧。”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嗯?”她突然眨巴着眼睛笑了起来,看着金启柱,“大叔怎么可能就那么倒楣?”
“春香……”
“不,我不会相信的,难道就不会是搞错了吗,医院不是都会误诊的吗?”
“成春香小姐,”李庭勋教授在一旁说话了,“到目前为止,所有的报告都出来了,所有的报告都说明的是同一个不幸的结果。”
“我们去其它医院吧,去找其它的医生?!”春香看也不看他一眼,只顾着抓着金启柱的胳膊,“伯父您的同学不是在许多医院都有吗?”
“春香,”崔敏真拉着她,“这已经是韩国最权威的医院,而李庭勋教授,就是韩国最权威的肿瘤科医生之一。”
“不,我还是不相信!大叔他,他一直身体很好的,在发病之前也没有说过哪里疼过。他还那么年轻,那么有劲,那么有活力,就在前几天他还骑马,打高尔夫,他还可以轻而易举地把我抱起来,我不相信!”于是春香挣脱了金启柱和崔敏真两人,走到李庭勋面前,青筋爆跳、红着眼不甘心地争辩着。
“淋巴癌就是这样的,症状不明显,而且常发于青壮年男性,很多人都是因为这样耽误了。他这段时间夜里应该经常发低热,盗汗,白天也没有胃口,体重减轻了许多,如果仔细摸的话,脖子、腋下、腹股沟的位置都能应该能摸到成片的淋巴结,这些症状你都没有发现吗?我想这应该持续好几个月了吧。”李庭勋问她。
“胃疼,瘦了,这些我是知道的,其它的,其它的……”
“虽然卞学道先生暂时还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活动,但是要不了多久,这些器官浸润就会越来越频繁,不仅会有腹部的剧烈疼痛,还会有肠梗阻和大出血,然后会有全身的剧烈疼痛,肺和胸膜浸润会引起咳嗽、胸腔积液、呼吸困难;骨浸润会引起骨痛、病理性骨折,还有……”李庭勋无可奈何地继续解释着。
“可是,你应该可以救救他的,你不是韩国最权威的肿瘤医生吗,现在医学技术这么发达,不是有很多癌症都可以治的吗?我一个同学的妈妈,十年前就得了||乳|腺癌,到现在还活着!所以你一定还能救他的!”她突然又抓着李庭勋的白大褂。
“成春香小姐,我……”
“求求你,救救他吧!需要很多钱吗,我们有!”她突然竭嘶低里地,声音变成了一种尖细的声调,“或者需要我做什么,需要把我的血、我的骨髓、我的器官换给他吗?你都可以拿去!你都拿去吧!”
“启柱,你们还是再商量一下吧。”李庭勋为难地看着自己的老同学。
“春香~,”金启柱上前去,和崔敏真一起扶着春香,想把她抓着李医生的手掰开,“到现在这个时候,其实任何治疗措施,都已经没有实际意义了。”
“我不管,我只要他活着!”她瞪着眼睛看着金启柱,“我不能失去他!”
“春香……”金启柱难过地低下了头,虽然他自己也是个医生,虽然在一生的职业生涯见过太多人的崩溃,虽然在这之前他还算是这里面最镇静地的一个人,但是他仍然不忍心看着她的眼睛。
大家都沉默了,僵持了一会儿,她突然觉得很虚弱,再没有力量和这么多人抗争,再没有力量绷下去了,“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她安静了下来,她看着仍然被自己抓着的李庭勋,李庭勋摇了摇头,她又看着金启柱,他已经避开了她的眼睛,她又看着崔敏真、还有金贤太,所有的人都低下了头。
“他——,还能活多久?”
“据我判断,应该活不过今年冬天……”李庭勋回答。
听到这句话,她突然放开了李庭勋,往后退了几步,直到退到靠墙放的一排资料柜,再也退不下去了。
“原来,原来大家把我叫到这里来,就是要判大叔的死刑?你们怎么可以这样狠心?”,然后,她转过身子,想往房间外走去,可是走到屋子中央又停住了,她迟疑着,就像她在这间小屋子里迷了路,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
“春香……”崔敏真心疼地叫着她。
她转过头看着她,“伯母,大叔向我保证过,这辈子不会再失去他了,他撒谎……”然后,突然像是眼睛里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她往后一仰,崔敏真没来得及拉住她,她已经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他什么也不知道,还在开着会。
她站在病房门口,从门缝里偷偷地看着他,即使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她仍然微笑着看着他。看着他神采飞扬地讲着话,看着他耐心地着听着下属的汇报,看着他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皱眉头、摸鼻子、微笑,他的每一个小动作,她都是那么的喜欢,百看不腻。什么也不知道的他,看上去那么自信,那么有魄力,那么精神,还那么……幸福。就让他继续什么也不知道吧,什么也不知道,才能继续幸福。
大叔一定是被我伤透了心,一定是被我伤透了心才会生病的,他的身体一定是承受不了我强加给他的那些痛苦了。这一定是命运对我的惩罚,这辈子注定要让我失去他,失去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第一次失去他的时候,即使相隔千里,却能心存侥幸,总还有机会,总还有时间,可是这一次,失去就彻底失去了,再也……再也找不回来了。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要我失去大叔,那么我宁愿,也失去这个世界……
“嘿,干嘛愁眉苦脸的?”
开完会后,护士小姐来把液体输上了,卞学道还没等到春香回来,正好觉得有些疲倦,于是干脆睡了一觉。等他睡醒后,却看着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呆呆的看着对面雪白的墙壁出神,于是笑眯眯的逗她。
“大叔醒了吗?”她回过神来,有点不自然地转过头冲他笑了笑,眼睛有点红肿。
“怎么了?嗯?”他把没有输液的那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给她。
“没什么,就是有点担心大叔的身体。”她紧紧抓着他的手。
“是啊,我觉得这一个星期,好像检查了太多的项目了吧,血液检查、ct、核磁共振、b超、骨髓样本检查、造影检查,还有前两天那个,居然要打麻药才能做的检查,叫什么来着?”
“活组织切片检查。”她轻轻说。
“结果要今天下午才出来?”
“嗯,医生说下午才会出来。”她若有所思地把脸贴在他的掌心里。
“不用担心,可能就是因为经常吃饭没规律,惹上肠胃炎、胃溃疡一类的病了吧。我身体很好,你看上一次生病还是掉在冰水里得肺炎那次呢,想想,都是四年前的事儿了。所以不用担心,输点液,过两天就好了,你相信我,等下午结果出来,一定是这样的。”
“好~”她冲他笑了笑。
见她仍然没有开心起来,于是他看着她认真地说:“其实呢,我喜欢生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