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豪杰春香同人文 爱的奇迹第3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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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豪杰春香同人文 爱的奇迹 作者:肉书屋

    家祖上传下来的花店,我们家在这里已经做了近六十年的生意了!”

    “天啦,怎么会这样?!”春香百思不得其解。

    “我看,是不是有病啊?”女人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一个不存在的老头会送你一束不存在的鲜花,小姐,您不是在做梦吧?”男人说。

    “做梦?”春香喃喃的说着,走出了花店,“难道那个,那个真是我在做梦吗?可是,大叔也和我一块在场的啊,难道那也是在做梦?可是梦中的一切,怎么可能会这么真实,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春香向家里走去,百思不得其解,她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她急于想找一个熟悉的人来证实,那件事不可能是在做梦。

    “阿姨,我回来了!”她推门回家。

    “是春香小姐回来了。”保姆阿姨笑眯眯地站在厨房门口。

    “小树她好吗?”她随口一问。

    “小树?”阿姨奇怪地看着她,“谁是小树?”

    春香万分诧异,“小树,就是我的孩子小树啊!”

    “您,您,您都有孩子了?”阿姨也惊得目瞪口呆,可她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春香倒抽了一口冷气,她想起刚才在花店的场景,心脏突然一阵怦怦乱跳,她没有理她,迅速冲到了孩子的卧室,天啦,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她记忆中的孩子、摇篮、婴儿用品!全部都没有了!她疯也似地冲到隔壁卧室,其它所有的房间,都找了一个遍,没有,全部没有!!!

    “春香,你在找什么?”阿姨被她的样子吓住了,站在客厅里看着她,也不敢靠近。

    “我的孩子呢,我的小树呢?!”春香冲到阿姨面前,抓住了她的肩头。

    “春香小姐,您,您吓着我了,”阿姨脸都白了,“您什么时候有孩子了啊?”

    “我和大叔的孩子啊!!”春香已经近似疯狂,她拼命地摇晃着她,“我的孩子啊!!!”

    “春香小姐,你和社长什么时候有孩子啊?”阿姨都要哭出来了,“您、您不是在作梦吧?”

    “做梦?”春香一下子愣住了,“做梦?怎么,你们每一个人都说我在做梦?”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她喃喃地说着,突然尖叫了一声,向着门外冲去,她觉得自己要疯了,她一定要找个人问个清楚!

    然后她一脚踏空,感觉自己坠入了一片漆黑,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 90 章上

    啊,终于醒过来了,现在总不是在做梦了吧。

    可四周仍然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她甚至感觉不到自己是在躺着还是站着。

    “这是哪里?”她害怕地叫着,“我仍然是在做梦吗?如果说这是梦,请赶紧醒过来!!”

    可是四周静悄悄地,没有人回答她。

    周围一片漆黑,一片寂静,毫无动静,既没有一丝风,也看不见一颗星星,头顶上应该是大片的乌云,虽然她看不到,但是她感觉得到,哦,那么沉重,压得她已经喘不过气来。

    求求你,赶紧醒来吧!她拼命地叫着,她用手拍着自己的脸,掐着自己,一点知觉也没有,四周漆黑一片,仍然没有声音。她整个人就像遭受了雷击一样,完全瘫痪了,在一片虚无飘渺中,没有一丝肌肉听使唤,她的躯壳已经没有知觉,只有她的思想还在活动,可就是这样的活动,也渐渐停止了……

    啊,真疼啊,又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被一阵疼痛惊醒了。

    阵阵疼痛从她脖颈开始向下延伸到四肢和躯体的每一个细胞,好像延着张精密的网络,闪电般地向全身扩散开去,又像一条条火舌,灼烧得她热不可耐,她只觉得脑袋发胀,里面像是塞满了东西。她只有感觉,可这种感觉又是如此的折磨人,开始,左眼似乎看到一点光亮,然后是右眼,那光亮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仿佛一切都在转动,自己好像一颗燃烧着的核心,被包含在亮闪闪地云雾之中,刹那间,周围的亮光突然向上冲击,随之而来的一阵喧闹,“嗒,嗒,嗒……”“咕噜噜,咕噜噜……”,在她的耳鼓里轰轰作响。

    哦,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快要溺毙的人,她的头疼得厉害,脑袋像是着了火,那颗一直在微微悸动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像是要从嘴里跳出来似的,只差一点了,可是,那两只不听使唤的手,对她的命令无动于衷,快了快了,两眼被光亮刺得看不见东西,胸脯急剧地起伏着,随着剧烈得无以复加的疼痛,她的肺终于吸进了一大口空气,她终于完全控制住了身上所有的感官,眼睛终于睁开了。

    首先印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屋顶,上面还有专门悬挂液体瓶的轨道,“嗒,嗒,嗒……”那是心脏监护仪的声音,“咕噜噜,咕噜噜……”那是呼吸机的声音,哦,终于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可是,好像情况有点不太对劲,怎么好像是自己躺在了病床上似的?

    难道还在做梦吗?

    她想抬手掐自己一把,可是,好像浑身都动不了,一点力气也没有,只是无力的动了动手指。她有点着急地,想喊,想叫,想说点什么,可是张了张嘴,好像嘴巴上罩着什么东西,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这个时候,她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在附近,她很想寻求那个身影的帮助,于是又动了动手,张了张嘴,她希望那个身影能注意到自己。

    果然,一张脸,一张年轻护士的脸凑近了在自己面前,那张脸欣喜地看着自己,然后大叫了一声:“14 床成春香小姐,成春香小姐醒过来了!”然后,她听到护士的脚步,欣快地冲出了门口。

    醒过来了?

    哦,她想,那现在不是在做梦了,可是为什么会躺在医院里呢?她有些迷糊,在那个之前,自己好像在做些什么,做什么呢?她觉得头疼,怎么也想不起来。然后她看到一群兴奋的医生和护士冲了进来,围着自己,开始做着各种检查。

    真累啊,她想着,让他们去折腾吧,要不再睡一会儿?

    一片黑暗,这一次又是在哪里呢?

    “春香~”

    等等,谁在叫我?

    “春香——”

    天啦,是大叔的声音,难道我做梦来到了天堂?

    好吧,就算是天堂,我也不怕,真想再见他一面,只要再见他一面就好!

    “春香,求求你,睁开眼睛吧,他们告诉我你已经醒过来了,如果你醒过来,那就睁开眼睛看看我吧。”

    真是大叔的声音,她感觉到心脏激动得嘣嘣乱跳,可是眼皮真是很沉重啊,我得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真好,感觉到他紧紧握着我的手了,还是那么温暖。

    “你走了那么长的时间仍然还要回头,你走了那么远的地方却仍然回到首尔,你挣扎了那么久开车跑了那么远的路,不就是为了回到我身边吗,我就在这里,你都不想看到我吗?” 傻瓜,怎么会不想看你呢?她心里想着,她觉得自己使了好大的劲,终于睁开了眼睛。

    果然是在天堂吧!

    看得见他浓黑的眉毛,有神的眼睛,英挺的鼻子,还有好看的下巴,还像以前一样那么健康强健,他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脸上,还能摸到他下巴上的胡子茬。天啦,不要醒来吧,不要醒来吧,就让我一直这样在梦里就好了吧!!!

    “春香……春香……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他亲吻着她的手,欣喜若狂地说着,眼泪止不住落了下来。

    可是,大叔为什么要哭呢?这个坚强的男人,直到生命的尽头才掉过一次眼泪的男人,为什么要哭呢?等等——,他刚才说“你终于醒了!”难道现在不是在做梦?哦,对啊,天堂里怎么会有这挂输液瓶的轨道呢,怎么会有这呼吸机和心电监护仪的声音呢,怎么还会围了这么好几个医生呢?

    那么,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躺在这里?大叔明明都已经……

    哦,天啦,天啦……

    “医生,快看看怎么回事!”看着她越来越激动,开始呼吸急促,卞学道站了起来,紧张地看着医生。

    监护仪上,那些数字显示,春香的血压开始上升,心脏开始越跳越快……

    大叔,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真的不是在梦里吗?如果不是在做梦,我怎么会躺在病床上,怎么还可能看到大叔?可是,如果是在梦里,怎么还能摸到大叔温暖的脸庞,能够看到大叔温柔的笑容,听到大叔熟悉的声音?

    哦,上帝啊,我今生第一次,第一次真心实意地请求您,无论是让我醒过来,还是让我继续做梦,都让我看到他吧,不要让我再失去他,我愿意,愿意用十年的寿命,不,二十年,哦不,用我的一生来换他吧,只要,只要让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能够再看到他……

    “还能醒过来,这小丫头真是命大!”李庭勋教授站在春香的床尾,不由得慨叹,然后转过身来拍了拍卞学道的肩膀,“这两个多月来我们的努力、我们的坚持都没有白费。”

    “她现在已经算是彻底清醒了吗?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吗?”卞学道仍然有些紧张。

    “生命危险目前是没有了,像她这样颅骨骨折引起的颅内血肿,意识的完全恢复和清醒,总是需要一个过程。”

    “会有后遗症吗?”

    “偶尔可能还会有昏迷、头痛,还会有意识障碍,语言障碍,当然,肢体的运动障碍可能会有。”

    “您的意思是说,会瘫痪吗?”

    “如果真会瘫痪呢?”李庭勋试探着他。

    “就算是真的瘫痪了,我也会把她抱回家。”卞学道看着她的方向,温柔而坚定地说。

    “呵呵,开个玩笑的,这段时间你都太紧张了,”李庭勋笑了起来,“没那么严重,刚才我们检查过了,她的肢端反应都很良好,只是两个月没有运动过,总是需要慢慢恢复的。另外,从目前的检查结果来看,她肋骨骨折的地方已经基本愈合了,只是小腿骨折的完全康复,可能还需要些的时间。”

    “哦,真的吧,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需要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的老同学吗?”

    “不用,谢谢您,叔叔那边,我亲自给他们打电话吧。”说着,卞学道摸出了手机。

    李庭勋连忙制止了他:“你忘了?这里是在重症监护室!”

    “哦对,我只是,我只是太激动了……”

    整整一天,卞学道什么事情也没有做,只是守在病房里,重症监护室本来是有严格探视时间限制的,可是这一天大家都为他们破例了。

    晚上11点27分,静悄悄的夜里,她第三次睁开了眼睛,她看到他趴在床边打着盹。她想唤他,可是发出不任何声音,于是她手指头轻轻动了动。

    “春香,春香,你醒了吗?”他立即清醒过来,紧握着她的手,“你还认识我吗?”

    她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可是他看出来了,她发音的口型是:大叔。

    “哦,我的好春香,我真是怕失去你,我终于没有失去你!!”他狂喜着吻着她的手。

    大叔,我的大叔,终于又感觉到你了,终于又看到你了,我真的没有失去你吗?哦,上天真是眷顾我,我居然又能握着大叔的手,那么温暖、那么有力,这辈子都绝对不会松开的手。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春香定定地看着他,眼泪一滴一滴地从眼框里滑落。

    “春香,千万别激动,千万别哭,你现在人还非常虚弱,千万不能再激动。”他赶紧伸出手去,帮她抹去脸上的泪水,“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关掉手机,跑到离首尔那么远的地方,早知道你会从婚礼上逃走,早知道你这个傻瓜开车的技术这么差,我应该直接去你结婚的地方,把你抢走……”

    结婚?和谁结婚,难道我没有嫁给大叔?

    哦,管它的,无所谓了,只要能再一次看到大叔,只要能再一次握住大叔的手,我愿意付出一切的代价。哦,大叔,要是我有力气的话,要是我能够坐起来的话,多么想要拥抱你,多么想要亲吻你……

    “知道吗?当我在山庄里接到白室长的电话,说你从婚礼上逃跑,开了方志赫的汽车来找我,却在半路上出了车祸时,我都快要疯掉了!你这个傻瓜,如果你不愿意跟郑民浩结婚,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你这个傻瓜,为什么不让白室长给山庄打电话通知我,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的!结果你在山路上为了避让一辆从对面过来的大客车,直接撞到了山岩上,傻瓜,你又忘记韩国的道路是靠右行驶而不是像日本那样靠左行驶了吗?还好你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白室长的,所以路警和医院第一时间通知了他,天啦,春香,你不知道,当听到那个该死的电话时,我人生当中第一次体会了什么叫作魂飞魄散,我一路开车狂奔到了医院,真怕这样突然的失去你,真怕这样突然就看不到你了,就像小的时候突然失去父母亲一样。”

    他一边轻轻地用手指抹着她的眼泪,一边轻轻继续说着:“等我赶到医院的时候,你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了,他们说你颅内血肿,三根肋骨断了,小腿也断了,全身大面积软组织挫伤,可我还是很开心,至少你还活着。可是从手术做完那天开始,你就一直昏迷不醒,即使你的脑部水肿已经清除干净了,医生们想尽了办法,你仍然昏迷不醒。每天我都来这里守着你,我甚至想着,是不是这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一定要我失去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原来是发生了这样的事?

    原来是发生了这样的事!

    天啦,如果我之前的人生在车祸那天就暂时终断,那岂不是说,那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原来大叔没有生病,仍然健健康康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仍然和我在一起?!

    哦大叔,这是一场多么奇妙的车祸啊,原来想要奔向你的脚步是如此的迫切,即使是车祸也没能够阻止,我的意识仍然可以跑到山庄去找到你,继续内心深处那个想要和你永远在一起的心愿。虽然我说过,如果所有的错误都只是为了证明这唯一正确的选择,如果所有的离别都只是为了这次不再分离的重逢,如果现在和未来,所有的艰辛都是为了交换和大叔在一起的片刻幸福,那么我一点也不会后悔。

    可是,可是,我后悔说这句话了,我真地后悔了,我真地宁愿像现在这样,没有分离,没有痛苦,没有失去……

    “哦,春香,你在摇头,你听明白我说的话了吗?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哦……”他把脸埋在了她的手掌中,想要平复自己快要溢出的泪水,过了一会儿,才又抬起头来看着她,“知道吗,今天是8月10日,从5月28日到现在,你已经昏迷两个多月了。你不知道这两个月里,我过得有多么的艰难,每天都像行尸走肉一般,我真的不敢想象,万一哪一天,万一哪一天你真的……真的,我宁可你像三年前一样再一次逃到了我找不到的地方,即使是在世界的尽头,至少还可以等待,至少还有期盼。你在车祸当天穿的那条婚纱,染满了你的鲜血的婚纱,我一直保留着,每当我觉得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就对着那条婚纱发誓,如果你能醒过来,我一定要把20岁时欠你那个婚礼补给你,一定要把这全世界的幸福快乐都补偿给你!”

    已经够好了,已经够幸福了,只要还能和大叔生活在同一个空间,就会觉得每一个细胞都是幸福的。

    哦,想起来了,怪不得大叔生病时除了瘦了很多,可是外貌不像其它癌症病人,完全没有任何变化,而且每件衣服仍然很合身;怪不得我怀孕了也一直没有什么反应,肚子似乎也没有鼓起来;怪不得没有关于大叔死亡的记忆,没有生孩子的记忆,怪不得连小树长什么样子也不太清楚……

    可是,可是除此之外,那其它的一切,又是多么的真实,多么的可怕!

    哦,头真疼,不去想了,不去想了,那就是一个梦而已!只要梦中的一切,将再也不会发生在大叔身上,哦,这才是真正的令人开心啊!

    “你昏迷的这段时间,你的老板,你的同事,还有你那些朋友们都来看过你,车祸那天晚上,郑民浩听到消息也赶过来了。不过你放心,这一次我们没有打架,我们只是坐在重症监护室外的走廊里,喝了一晚上的酒,也聊了一晚上。然后从第二天开始,我天天在这里守着你,他也天天抽空来,我们在一起喝了很多的酒,也聊了很多的事,奇怪的是,一来二去的,居然还成朋友了。他的父母虽然嘴上说不原谅你,可是后来他弟弟和妹妹都来这里看望过你,我想那也是他父母的意思吧,真是个好运气的傻瓜,能遇到这么多善良的人,居然都能这样轻易地原谅了你。不过上个月,郑民浩被派驻到非洲去主持一个大项目了,你醒来也看不到他了,有点遗憾吧,不过没有关系,他给我留了电邮地址,我会把你醒过来的好消息尽快告诉他的。

    是啊大叔,妈妈一直相信我是一个好运气的人,原来我真是一个好运气的人。李梦龙,民浩哥,还有大叔你,我总是在意自己失去的东西,直到今天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已拥有的太多太多……

    民浩哥,谢谢你……

    “在这段时间里,病危通知书下了多少次我已经不记得了,有多少人有多少次劝过我放弃,我也不记得了。对我来说,只要春香在这里,哪怕不能走路,不能说话,不能吃东西,能要春香能活着,只要我能看着她,只要她还是一个真实的存在出现在我生活中,就已经够了。我一直不相信,那个跑了千万里远仍然回到我身边的成春香,那个从婚礼上鼓足勇气逃走的成春香,那个还没有来得及嫁给我,陪我过一辈子的成春香,就这么甘心永远离开我,我相信一定还能够再见到她,我相信她一定会睁开眼睛,回到我身边的!”他对她温柔地笑着,“春香,再也不要离开我,好吗?你保证,再也不要离开我!”

    原来在发生这样的事情的时候,大叔也绝对不会放弃,大叔和我的心意,是完全一样的。

    我保证,大叔,再也不会离开你,一辈子都要赖在大叔身边,还要嫁给大叔,要给大叔生孩子,要和大叔一起慢慢变老,骂也骂不走,赶也赶不走,这一辈子,下一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离开大叔。

    病床上,春香满含着笑意注视着他,虽然泪水还在控制不住地溢出,仍然满含笑意,她看着他,然后点了点头。

    第 91 章上

    “高兴吧,嗯,明天她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两个星期后,在重症监护室外的走廊角落里,李庭勋递了一根烟给卞学道。

    “当然,实在是太感谢您了,”卞学道接过了烟,也点燃了,“不过……”

    “怎么?”

    “总觉得有些事情……我担心她……是不是需要找个心理医生?”

    “还是她给你讲的那个梦?”

    “对,她用题板断断续续地写了一点,虽然内容很少,我也觉得太真实了,还记得她第一次听到你名字时惊讶的神情吗?跟她在梦里梦到的一模一样,还有那个得白血病的小男孩姜允,她都知道。”

    “我想,这也没什么难以解释的,病人虽然一直在昏迷中,但她的某些意识应该还存在,其实能感受到周围所发生的一切。我是她的主治医生,这里的医护人员一天不知道要叫多少次我的名字,得急性白血病并发多器官衰竭的孩子姜允,曾经和她同在一个病区,停留了很长的时间,这些下意识地就进入了她的梦中。”

    “可,可还有其它的事情呢?她没有去过北海岛,却对那里的风景如数家珍……”

    “她不是在日本留学过吗,那里也许是她曾经想去却没有去成的地方,或者是以前看过的一本旅游书,就可以解释的,不是吗?”

    卞学道抽着烟,陷入深思中。

    “那我的样子和她梦里见到的样子相同吗?”李庭勋问。

    “这个,她说不太记得了,梦里所有人的样子,她都不太记得了,不过我总觉得她也不想全部告诉我。”

    “我承认,目前有些超自然现象,靠科学的确无法解释,我们都有过这样的经历不是吗,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突然觉得这个环境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看到一个陌生人,突然会觉得这个人曾经跟你有过很深的交情,可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我们谁敢保证,这些陌生的环境,这些陌生的人,不是我们在梦里曾经见过的呢?所以我觉得,只要对人体无害,我想也不用过于担心。”

    “可是,我总觉得,她和以前相比变了许多……”

    “是吗,怎么变了?”

    “不知道您过看过美国一位著名的作家杰克伦敦写的小说《热爱生命》吗?”

    “看过,是讲一个淘金者独自在荒原上,没有食物,腿还受了伤,在他奄奄一息的时候,遇到了一匹生了病的狼,那狼舔着他的血迹尾随着他,为了活下去,他最终咬死了狼,喝了狼的血,还获救了。可这故事,和你的未婚妻有什么联系吗?”

    “不是这故事本身,而是小说的结尾您还记得吗?那位淘金者被船员获救后,因为饿得太久,被饥饿的恐惧缠住了,为了防备他认为可能发生的第二次饥荒,他随时像个叫化子一般,向所有的人伸手要食物,然后偷偷藏起来,房间的所有角落、甚至床板下都藏着他搜索来的硬面包,对那些面包,会像守财奴瞅着金子一般的瞅着。”

    “嗯,这个情节还有点印象。”

    “知道吗?我感觉自己现在在她眼里,就像那些硬面包一样。每天探视的时候,她看我的眼神,热烈、热切到快要贪婪的眼神,分分秒秒地粘着我,好像随时怕失去我似的,每天探视时间结束时,她都会害怕地紧紧拉着我的手,不许我离开,眼泪汪汪像个孩子,写什么我离开了就会失去我之类的胡话。”

    “呵呵,这样不好吗?”

    “也不是不好,可能,还有点不习惯吧,在这之前,大概是因为从小到大经历太多,想把自己掩饰得深沉吧,车祸前的她,有着远高于她年龄的稳重和内敛,甚至还有些冷漠。”卞学道有点不好意思地把烟头掐灭了,“所以真的很想知道她梦到了些什么,听说有些心理医生不是可以进行催眠和解梦吗?”

    “我到是觉得,无论她到底梦到了什么,不要老是想去提醒她的梦,我们都有做梦的经历,即使再恐怖的梦,日子久了,也都会慢慢地忘记了。而她现在对你的依恋,就好好享受吧,这样真性情的流露不好吗?”

    “她真的,没有什么问题了吗?”

    “放心,我看你那小丫头,生命力强健得很,越来越像非洲大草原上的野草了。

    远远地,看见卞学道走进了重症监护室,春香的目光就从焦虑、担忧马上变成欣喜和温柔了,等到他走近她床边的时候,她突然冲他叫了一声:“大……叔”

    “春香,你已经能开口说话了!”他惊喜地握了她的手。

    “大……叔”她很得意地又叫他,就像一个吖吖学语的孩子,自己昨天晚上可是偷偷练了很久呢。

    他看着她,她脖子上气管切开的伤口基本已经长好了,留下一个筷子一般粗的疤。

    “慢慢来,别着急,”他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医生说语言功能的恢复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她点了点头,然后示意他把写字的题板给她。

    “李教授说,明天可以回到普通病房了。”因为两个多月没有运动,她的肌肉有些萎缩无力,所以字仍然歪歪斜斜。

    “知道了,刚才进来的时候,李教授已经告诉我了。很高兴吧?”他问她,然后把题板擦干净,重新递回给她。

    “嗯,而且,可以见朋友们了。”她把板子递给他,笑。

    “你的朋友丹姬和志赫都挺好的,志赫又有一部新电影要上影了,”他也笑,“对了,你撞坏方志赫的那辆车,我也赔给他了。”

    她害羞而又幸福的回报他甜甜一笑。

    “李梦龙?”她又写。

    “那家伙一直很关心你,你还在昏迷的时候,就来过医院很多次,洪彩琳也来过,对了,几天前她刚刚生了个大胖小子。你醒过来后,我跟他们都打过电话,他们本来立即想来看你的,可是医生说在重症监护室期间探视的人不要太多,怕你见到他们情绪激动再受刺激,于是就让他们等一下了。明天我会打电话告诉他们的。”

    她微笑着看着他,然后又在题板上写:“还有好多话,想和大叔说。”

    “我也是,有好多话想和春香说,可是我一点也不着急,我把这些想说的话慢慢留着,等春香以后能说话了,身体恢复了,我们就从早到晚不停地说。”

    “不过有一句话,是想现在说的。”

    “我知道。”

    “真的知道?”

    “真的知道,”他看着题板,然后重新握住了她的手,“我不想看写的,我想等以后,春香能清清楚楚地跟我说,我从来没有听到春香,亲口对我说过。”

    “春香……”两天后,韩丹姬和方志赫走进了春香的病房,只站在门口叫了一声,韩丹姬的眼泪就下来了。

    “丹姬……”春香欣喜地看着她,眼圈也红了,缓缓向她张开了手。

    大着肚子地韩丹姬快步走到她床边,坐了下来,她不敢去用力抱她,怕伤到她刚刚复原的肋骨,只是用两只手使劲抓着她的手,眼泪不住地流。

    “我们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你了呢。”韩丹姬说,眼泪扑漱直掉。

    “丹姬……”春香只是唤着最好朋友的名字。

    方志赫默默地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眼睛也有些酸胀了。

    过了好一会儿,两个女生的情绪慢慢平定下来,一个靠在床头,一个坐在床边,四只手仍然舍不得分开,又嗦嗦叨叨地讲着两个多月来的的见闻。

    “春香,那天听到你出车祸,真是把我吓死了,你想啊,这个婚礼是我劝你逃跑的,你逃跑开的车是我提供给你的,要是你有个什么……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连我都不想活了……”韩丹姬又有些激动了。

    春香拉着她的手,示意她把写字题板给她。

    傻瓜,还得谢谢你呢,她写道,要不是你,要不是这场车祸,我不会知道自己拥有怎样多的幸福。

    “那到是,你昏迷这段日子,卞社长和郑民浩天天都来看你。郑民浩那个家伙还算有良心,我本来以为他肯定不会来的,可是他不仅经常来,一来二去的,我看他和卞社长已经成了朋友了呢。”

    是,大叔告诉过我了,真是难为他了。

    “不过这几个月,可苦了卞社长了,公司有那么大一摊子事等着他处理,每天雷打不动的,在那个探视的固定时间他一定去医院守着你。特别是刚开始的那几个星期,他说怕你醒来看不到他,天天都在特护病房外的走廊长椅上过夜,堂堂一个大社长,没几天下来,人都变形了。后来是我们大家劝他,别你还没有醒过来,他那边就倒下了,他才勉强同意回去的。从来没有看过一个男人如此在乎一个女人,春香,真是上辈子休来的福气呢。”

    对啊,以前老人们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

    “春香,我一直劝你要勇敢,早知道勇敢需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韩丹姬心疼地看着好朋友的头上那道明显的伤疤,看着她短短的头发,看着她瘦骨嶙峋的身体,“后悔吗?”

    春香也看着她,然后埋着头在题板上歪歪扭扭地写了长长一段话。

    一个女人活在这世上,终需要些安生立命的东西,别人怎么偷也偷不走的东西吧。年轻会变老、美丽会消逝、事业有起有落、财富有聚有散,只有勇敢才能带给我永远的自尊和自信,勇敢才是我一直以来最宝贵的财富,最强大的武器,不是吗?只有自己勇敢地创造幸福,掌握幸福,幸福才会真正的来临。

    韩丹姬看完了题板,然后抬起头看着这个死里逃生的朋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笑了。

    9月初的时候,春香第一次坐着轮椅来到花园里,池塘里的荷花已经开败了,不过生机盎然的玫瑰花、金盏菊、波斯菊们开得正艳。

    “原来医院里……真的……有小芝(池)塘啊!”她的语言功能仍然有障碍,每天还需要做康复练习,像小孩子那样练习发音。

    “医院都有花园啊,有花园就有小池塘吧,很惊讶吗?”

    “不是,”她转过头冲他笑了笑,“我喜欢。”

    “那我们就在这里坐会儿吧。”

    于是两个人在一棵梧桐树下的长椅边停了下来,春香仍然坐在轮椅上,卞学道坐在长椅上。

    “真很(好),大叔……”他刚坐下,春香连忙把手伸给他。

    “嗯?”

    “还能像这样……拉着大叔的手,坐在……秋天……阳光下。”

    “即使腿还不能自在的行走,康复训练的时候疼得龇牙咧嘴,也很好?”

    “嗯……,”她摇了摇头,“这个……不怕。”

    “即使还要在医院里关一两个月,也不怕?”

    “嗯,也不怕。”

    “即使话也说不清楚,头发还被剃成个丑八怪?”他干脆揉搓了一下她的短发,逗她,因为头发才长出来没多久,她现在更像是清秀的小男孩。

    “对,还是……不怕。”

    “那什么才会让春香害怕呢?”

    她看着他,深深地看着他,然后,突然温柔地对他笑了起来:“还有机会……回到……过去,还有机会,一切……中(重)新来过,还有机会……和大叔在一起,这对于我……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所以,只要……能和大叔……在一起,什么……什么也不怕。”

    “傻瓜,很多事情,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他紧紧握着她的手。

    “什么?”

    “你昏迷的时候,因为要办理你的人身保险赔偿,所以我闯进了你家,准备找你的身份证。结果我在你卧室的窗台上,看到了满满14盆小植物,和你送给我的小植物,数量和品种都是一样的,还有,我还发现了你偷偷夹在书里的那张画,落款时间是4月5日,那是你准备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吗?”

    “那个啊……”她笑了起来。

    “傻瓜,很早以前就告诉过你,爱一个人,想对一个人好的时候,一定要让他知道。”他突然把她拥进怀里,“哦,算了,已经很好了,不应该再责备春香了,就像春香说的,一切都有机会重新来过,还有机会在一起,已经很幸福了。”

    “好香啊……大叔?是玫瑰花……好香呢。”她闭上眼睛,仔细地嗅了嗅,也许太久没有感知世界了,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听觉、视觉、嗅觉,都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敏感过。

    “有吗?我怎么没闻到。”卞学道四处看着。

    “在那边!”春香指着远处。

    “想要吗?”他看着她。

    “嗯?”

    “你等着!”

    然后,卞学道站了起来,大步流星地向着那几丛绿色的灌木走去。

    “大叔~大叔……”她着急地在后面看着他,看着他走到了那灌木前,四处看了看,先背对着她捣鼓了一会儿,然后像没事人一样蹲下身子系了鞋带,又站了起来,转过身笑眯眯地走了回来。

    “谁……谁叫你,去偷花!”她嗔怪地说,却又忍不住对他笑逐颜开。

    “给你。”他递给她一朵刚刚开放的玫瑰花,然后坐下来看着她,雪白粉嫩的花瓣像她的脸庞一样羞涩温柔。

    “谢谢。”她接了过来,然后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戒指?”她才发现玫瑰花的花柄上,套着一枚戒指,三年前她离开首尔时退还给他的那枚。

    “嗯——这个,”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是向春香求婚的。”

    她看着他,不说话,嘴角仍然忍不住翘了起来,等着他说那句动人的言语。

    “你瞧你这个小家伙还真麻烦,我堂堂一个电影公司大社长,追你这么些年吧追得这么辛苦,好不容易追到手了又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出了一点事就要玩离家出走,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了又想要嫁给别人,好不容易想通了准备逃婚还要来个吓死人的车祸,连求婚都得求两次,难道真是上辈子欠你的吗?”他满腹牢马蚤地抱怨着,求婚的言辞一点也不动人。

    “大叔……”她羞涩的嘴角干脆咧了开来。

    “可我都不知道自己发了什么疯,仍然想娶你。”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大叔……”

    “答应了吗?”

    “嗯?”

    “答应了就点个头啊。”

    “哦~”她使劲点了点头,看着他的眸子,闪闪发光。

    “那个,我给你戴上吧。”他反到是被她那热切的眼光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似的。

    “好像……松了一些。”

    “嗯,还得把你养得像以前一样胖才行。”

    “嘁——,我以前……很胖吗?”她噘起了嘴。

    他不理她,然后从自己的衬衫里把那根挂戒指的项链拉了出来,把戒指重新穿在项链上。

    “干嘛?”

    “得把你套住,”他一边把项链往她脖子上套,一边说,“这下你想跑也跑不了了。”

    “呵呵……才不跑呢,一天倒晚……缠着大叔!”她咯咯娇笑着,又对他撒起了娇,“我想……坐到涨(长)椅去。”

    “嗨,你这家伙,”他站起了身,一边把她轻松地抱了起来,放在长椅上,一边笑着抱怨着,“成天就知道折磨我。”

    他重新在她身边坐下,自然地把她搂进了怀里,她幸福地嗅着手上的芬芳的花朵。

    “第一次给未来的太太送花,却送了这么一朵不花钱的小花,哈——,”他仿佛在嘲笑着自己,“要是被别人知道,一定会被传为卞社长的笑谈的。”

    “我喜欢!”她看着梧桐树叶在地上投下的影子,“很喜欢……”

    他没有说话,吻了吻她的额头,她歪在他怀里,感受着这醉人的秋日下午,闭上了眼睛。

    “我奈(爱)你,大叔。”她轻轻说。

    他一愣,等了这么久的这句话,就这么不经意地听她说了出来,他自己居然没有想象的激动。哦,是了,当对彼此的爱已经超越了生死的时候,说不说这句话,说得清不清楚,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傻瓜。”于是他说,眼角没来由地有点润了。

    “我奈(爱)你。”她又说。

    “傻瓜,是我——爱——你。”他微笑着用双手紧紧地圈住她,轻轻地晃着。

    “我——奈(爱)——你。”

    “算了,傻瓜,就这样吧,我也爱你。”

    第 92 章上

    9月底的这天晚上,春香在病房里望眼欲穿,今天卞学道忙得不可开交,直到现在都没能在病房里出现。虽然这段时间卞学道仍然尽量争取更多的时间在病房里陪她,差不多快要把办公室搬到了病房,但毕竟公司需要正常运转,前几个月她昏迷的时候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和机会,他需要弥补回来。

    晚上九点过,那个身影终于出现了。

    “大叔,你终于来了!”春香坐在床边,噘着嘴委屈地向他伸出了手。

    “等久了吧,嗯?”他几步跨到她面前,站在床边搂紧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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