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死去的爱说再见(全)第43部分阅读
和我死去的爱说再见(全) 作者:肉书屋
谓说到做到,到底是指什么事情?
“该起床喽!”我调皮地眨眨眼睛,低下头在他耳边故意大声喊道。说实话,我没有丝毫的歉意,虽然面对的,是这个国家的君主。但是,我的腿那也是长在人身上的。会酸会痛会麻,那是一个健康的人肯定会有的反应。
能睡在心爱之人的膝上,是一件幸福而又温暖的事情。我没有结过婚,前世今生,男婚女嫁似乎成了无法逃避也解决不了的问题。但是我想像过婚姻所带来的那些幸福的事,就算是柴米油盐,就算是苦辣酸甜,也难以掩盖住平凡生活里的小小幸福。
现在发生的,此时此刻发生的,并不是我想要的那种简简单单的幸福。
从时间上看,他只是睡了一小会儿,既便如此,康熙也觉得身体上的疲劳与僵硬都消除了不少。只是,一想到耳边若有若无地嘲讽和讥笑。一想到后人在评说自己的时候总要把那件事情拿出来调侃,他的神色又变得阴郁起来。
他甚至不知道将用如何面对胤礽的额娘,那是她用生命换来的孩子。由于隐约想起睡梦间的思量与权衡,他长吁了一口气,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之后,他什么都没说,就像来时脚步匆匆,走得时候他也是毫不犹豫的离开。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他。从不在儿女情长上花费过多地心思。
他,没有问过我瑶瑟的下落。
我也故作糊涂地从未提前。
仿佛那个胆怯的,幼稚的,顽固地。可爱的瑶瑟,根本没有存在过。那么是谁与我一同逃离,谁是我患难与共的姐妹。
我几乎不曾认真怀疑过她。直到我与思道赌斗的时候,遗失了几张记录下我奇思怪想地素笺。后来。我意外地在夜里撞见一次,有个溶于夜色的男人,从瑶瑟的手上拿走了一本厚厚的簿子。
开始,我只以为是账簿。甚至在君家地生意遭受到打压的时候,我还单纯地替瑶瑟在我自己的心里辩解过。这是她做不来也做不出地事情,如果她真得向对手出卖了我们生意上秘密。被席卷地肯定不止一个君家。
很多次。我想诚恳地问问她。也想把心底地疑虑和困惑向她倾吐。我们,至少曾经患难与共;难道。这份情谊仅仅是因为一个人的命令吗?
当康熙背出我曾经说过地话,当他一次一次的询问我他所不了的知识时,我先是感到一阵恶寒,浑身颤抖起来。然后,就是愤怒。瑶瑟,她还那么小,就成了侦知处的一员?瑶瑟,还是个孩子,就被他指派到我的身边监视我?瑶瑟,她几乎没有自保的能力,在逃亡的多路上,我们曾经是那样的生死与共,相互扶持;难道,这份付出,仅仅是因为我是她的任务也是她的责任吗?瑶瑟,那么乖巧,悉心照顾着任意妄为的我,这些只是所谓的职业道德吗?
我,无言以对;我,难以接受。
所以,当我决定回来的时候,当我决定和胤禛联手的时候,我把瑶瑟留在了原地,用温柔和鼓励欺骗了她,只为让她不能与我同行。以前的种种如昨日幻梦,我不能把未来这样轻易地放在桌上,去赌一个输赢。
我赢了吗?牌还没有发完,最终的结果难以预料;可我却因为恐惧,失望还有怀疑,把瑶瑟硬生生地从我身边赶走。她或许记录下我生活的点点滴滴,她或许在那些簿子里写了许多琐碎的有关我的秘密。但是,她保留了她所知道的,我最不愿对外人谈及的,那一点辛秘。
有关胤禛的,有关我和他的,有关我们的,她或许如实的记录了每一次的交涉和僵持。但是,她没有去做一个可能会改变历史的推论。所以,直到现在,康熙虽然怀疑过胤禩,怀疑过冥追,怀疑过韩,甚至是阿尔萨蓝,还有韵铎。但他从没有怀疑过胤禛,以及我和他的关系。
也许,胤禛与我之间,本来就是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看上去,只是权力与金钱相互妥协和倾轧的纠葛。毕竟,德妃的药,改变了我的容颜;毕竟,我那会儿的确是从宫里偷跑出来的;毕竟,生意往来上的得失,比起性命的得失,想要分清高低,实在是件不费力的事情。
在康熙眼中,我很是惧怕冷酷的胤禛。唯一值得称道的是,我与冥追携手帮他解决了江南的盐案,并且顺水推舟的把粮案和儒生连系在一起,绑到了大清这条硕果仅存的大船上。
我不知道瑶瑟是否看出了什么,更不知道她为何要在监视我的时候,替我圆谎。我想当面向她道歉,并且好好和她谈谈。瑶瑟还那么小,但是她在这种异于常人的环境中成长得让人惊讶。如果她不是侦知处的密
想,我是很乐意把手里的生意交给她的。
我走了这么久,发生了这么多意外,甚至要面对生死。瑶瑟会得到消息吗?她会担心吗?她现在是跟在冥追身边,还是跟在韩身边?她有没有把我们私底下做得小动作禀报给康熙呢?
现在,正是危急的时刻。必须当机立断。因为……因为我并不是一个人在与命运和皇权进行着争斗。
我知道。康熙今天已经可以下定决心把胤礽捧回到原来地位置上,而且并不是出于一个父亲对儿子所犯罪行的宽恕。胤礽的错或许在几十年前的满洲是很正常的,但是当福临还有康熙决定接受汉族文化和传统的时候,也接受了汉族对于乱囵的看法和判定。
我知道,在康熙内心的最深处,骄傲的他绝不会原谅胤礽。但他是大清地天子,而且是一个善于控制自己情绪的天子。相比历朝历代的君王们,康熙最大的长处在于他地举重若轻和举轻若重。他一次次在危机的关头,通过毫不犹豫的舍取。把握住全局的走向。纵然兄弟成仇,父子反目,功臣喋血,阴算阳谋。明枪暗箭……为重万年之统,为系四海之心,储君不能废,胤礽不能废。
我知道步军统领托合齐、兵部尚书耿额、刑部尚书齐世武。另外还包括十几名八旗都统、副都统,全都是手握重兵之人,而且与太子关系十分亲近。托合齐是凌普地朋友,而凌普是胤礽||乳|母的丈夫;耿额是索额图的家奴。尤其是托合齐。担任步军统领近十年,一直负责京城治安和康熙安全。回程路上遭受的劫难,任谁都会怀疑到掌握兵权之人地头上。否则凭一群小小的乱民。怎么可能知道圣驾回京的路线。
我知道。长子和嫡子对立地时代已经结束。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千秋万世。康熙要选择新地“磨刀石。”纵然他自诩是下棋之人,但棋盘上总有黑白两方,才会有争斗,有胜败,有输赢。
我知道,被拎出来地,不会是胤禛和胤祥。纵然,大阿哥已经算是一罐弃子,他也依旧是康熙的儿子,阿哥们地长兄。纵然,这种局面是康熙自己一手造成的,他也会静候佳音,等待着不怕死的落井下石之人。
我知道,两败俱伤,并不意味着大阿哥的爵位和胤礽的太子之位不保。康熙只是在沉默中窥视,有没有人会提出太子不贤应当改立;有没有人会提议废除太子;有没有人为其他阿哥摇旗呐喊,甚至是联名举荐。
在这样的情况下,最危险的就是胤禩。索性他和胤禛兵分两路去剿匪抚民,康熙只是用了一点手腕,就让七八成热的水沸腾的时间不得不往后顺延。这样既能给每个人充裕的时间考虑,也能把事情发展的脉络掌握在手中。是水深火热,还是水中捞月,一切就只有等他们二人回来才能揭晓。
无叶忙着做“解毒”的最后准备,云苏昨日刚刚回宫,我准了她的假让他歇着。正在犹豫中,我病急乱投医地抓起斗篷就去御花园溜达。天知道会碰见谁,我也没想好能碰见谁,谁知,天公作美,让我遇见了最合适的人选。
所以,胤禛收到的密信其实十分简单,主要就是“水火相济,盐梅相成”这八个字。只是为了掩盖住这几个字,生生地罗列了一大篇毫无由头的话。反正“治大国若烹小鲜”,胤禛要是想不明白,思道总该能帮他猜出来吧!
至少,不能让胤禛陷入被动和弄巧成拙的局面吧。
“因为……”我闭着眼睛这样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替他谋划。无论有没有我这个外力存在,无论我是不是知道未来的走向,历史的结局本已写好,这是无法改变的。”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无论隐忍了多久,无论多少人为此输掉身家性命;胤禛,始终是笑到最后的人。
改变历史,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走这一遭,如果能让胤禛最后对胤禩他们三个留有几分兄弟之情,如果能让我中华稍有进步,如果能让我炎黄子孙正视落后与衰弱,也许……我在未来,就不会学到那么悲恸和气愤的近现代史。
我不是没有想过留在康熙身边,捣鼓出工业革命,甚至是打开国门学习洋务,但这只能是想像。一个对西方知识好奇并且了解的君王,既然做出封锁国门,闭塞视听的决定,他就不会为了一时的情欲而动摇。
这是不是算是变相的“掩耳盗铃”?
我真想告诉他,他这一生最为错误的决定,不是“两立两废太子”,而是亲手把华夏民族推入历史的泥沼与深渊。若是他知道炎黄子孙被称为“东亚病夫”,他会不会拍案而起?若是他知道骁勇善战的八旗官兵,根本不能以肉身抗衡八国联军的枪炮,他会不会怒发冲冠?若是他知道美轮美奂的万园之园,终将变为残垣断壁,他会不会感到惨鸷刻覈?若是他知道披荆斩棘稳固下来的大好江山,沦为殖民地,明晃晃的挂着“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他会不会感到激忿填膺?
我就一直这样想着,思考着,在睡梦中依旧不能自已,无法停止。
第三卷
第二百四十九章 盲废
乎有什么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这种甜美的芳香,好熟悉,似乎是什么食物的味道,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明明是我最喜欢的食物的香味,可是,完全想不起来这到底是什么香味。
还有,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眼前一片漆黑?我什么都看不见。难道是梦魇?又或是“鬼压床”?我试着去动了动僵硬的手臂,回应我的,是那恼人的金铃声。
香味依旧头脑中充斥着,这些疑问已经没什么关系了。我再也受不了这种香甜的味道了。这种香味……
“啊!”
云苏端着洗脸的温水刚要进屋的时候,听到了短促的尖叫声。她手忙脚乱的冲进屋,就看见我转动着脖子四处张望,失去焦点而游移不定的眼睛在拼命搜寻着什么东西。
“姑姑,您在找什么?告诉我,我帮您拿!”云苏连忙把水放下,几步走到我的近前。
听到有人走近的时候,我几乎要哭了出来。“云苏……是云苏吗?”
“是奴婢呀。”云苏在衣服上擦了擦有些湿的手,“您不舒服吗?”
她的手刚刚碰到我的额头,就被我的尖叫吓了回去。云苏好像是被火烫到一样急忙把手缩回去,并连声道歉。
我颤抖地摸着自己的脸,“哈哈哈哈哈,真狼狈啊。”一笑起来,我就抑制不住,然后落下了眼泪。
“姑姑,您是不是很难受?”云苏看见我的眼泪。焦急地问。
笑声戛然而止,我静静地问她,“我是不是流泪了?”
“是……是啊。”
我好笑地揉着眼角,用歉意的口吻对她说,“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初来乍到第一次,你就多多担待吧。”
“什么初来乍到?什么多多担待?”云苏已经被我奇怪的话语,还有变幻莫测的情绪弄得晕头转向。
我朝着她说话的方向点点头,不好意思地说。“眼睛什么都看不见,这在我的人生中绝对是第一次。没想到没不见的人也会有眼泪,这真是实践出真知啊!”
云苏茫然地听我说着,慢慢消化着那些话。突然她琢磨过来,刚要惊呼,就用双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让它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云苏?云苏?”突然没了声音让我顿时失去方向感。“云苏,你走了吗?”
云苏哽咽的点点头,她又想到我根本看不见她点头,也看不到她地任何举动。不由得抽噎起来。
我困惑地挠挠头,试探地问道,“云苏。是你吗?是你在哭吗?”
云苏点点头。眼泪落到衣襟上。打湿了一片。她自责地想着,为什么又要点头。说句话就这么困难吗?
“呃……”
“嗯?”云苏费了半天力气才挤出这么一个字。
我立刻找到她的位置。果然啊,上天剥夺了我的视觉,但是它又为我打开了另一扇窗。我朝着她的方向仰起头,“帮我洗漱吧,我总不能这个样子去见御医。虽然我看不见了,但是也不太好意思荼毒别人地眼睛。”
“好。”听着我的俏皮话,云苏突然觉得胸口好痛,但一定不是因为自己生病了。
一番忙碌之后,我像个布娃娃一样老老实实地靠坐在榻上。虽然我也可以摸索着,最起码能在屋里走动走动。可是,如果我没有记错,似乎屋里有不少摆设,而且很多都是易碎品。之后,我一直在权衡,打碎古薰让我心疼,被碎片扎伤让我肉疼,到底这两种痛哪一种更厉害呢?
说实话,我对于会痛的事情,都比较怕。
所以,我最后的结论就是,在把这间屋子弄成空无一物之前,我最好还是先躺在床上发呆。
“可恶!以后就算是守着书山书海,我也只能是守着了!难不成要去学盲文?这么大岁数,再学一门语言,哎呀呀,真是活到老学到老诶。”我自言自语道。
人常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像我这样突然什么都看不见,迫切地希望就是周围能多出很多声音。至少……不要这样静得吓人。仿佛,置身在未知的环境里,被人一览无余却茫然不自知。
云苏去了有多久?一炷香的时间?一个时辰?还是一天?
我又想起康熙把我囚禁起来时,对于时间流逝的恐惧,和不知所措地彷徨。天啊,谁能说说话,哪怕吱一声也好啊!
不会有人从善如流地“吱”一声,所以,我只能自己来了。
背书?唱歌?自言自语?哪一种比较好?或者三者都来?那是按顺序来,还是随机,想到哪个来哪个?对来一个无序大乱斗!我振奋地挥挥拳头,贼老天,我就不信邪!残障人士尚能参加残奥会拼搏奋斗,我一从未来穿越来得有识之士,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打到!想要我不咒你也行,发配个声音好,不怕累,又认字,且很有耐心的人过来!
干吗?
废话,给我念书,陪我说话呗!
所以,当冰无叶拉着御医冲进我的小屋地时候,一群人瞠目结舌地看着我自娱自乐地唱着,“honeyhoneytouch
honeyholdahahoneyhoneyuokikeviewhou
不用号脉,光是看我手舞足蹈地样子,再加上嘴里念叨着地奇怪音节,我被判定得了一下几种病。
一,遭受到失明地打击。然后失心疯了;二,中了不知从哪里来得巫蛊之术;三,毒素浸入大脑,神智不清……
虽然我看不见,但是并不代表我地耳朵也成了摆设。猜,可以,但是请不要胡乱猜疑,又不是我猜我猜我猜猜猜。那些人却各个都很兴奋,仿佛是遇到了千年地难解之谜。高谈阔论,吐沫星子飞溅。
咳,前面是我听到的,后面是我按照常识推理的。只是我就不明白了。他们这么激奋做什么?难道我是什么保密计划的试验体?又或者,是濒临灭绝的珍惜动物?我,我不过是唱了首英文歌。这还不是因为你们磨磨蹭蹭的缘故,赶上了就听听呗。好歹也是很稀罕的曲子呢!
他们的争论已经越来越没有边了,我怀疑如果再没有人站出来阻止他们,恐怕卫星要上天,神州x号也要发射了。
“我说……”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各位……”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大家……”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我去!姑奶奶我都成这样了。那你们还敢挑我地火。公然无视我这个大活人!二话不说。我翻身下床,鞋也顾不得穿了。反正看不见。也懒得摸,都被人当作空气了,我还矫情什么!
顺着声音走过去,意外地没有碰倒什么,也没被什么绊倒,只觉得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高。
我恶狠狠地一笑,反正看不见自己的嘴脸,管它好看难看。再次确认了一下方向,我闪电般的伸出手,抓住一个人。
我不是要讲道理,也不是要骂人。姑奶奶我,决定死磕!对,就是死磕,用脑袋死磕地那种死磕。
然后,果然安静了,静得就像是除了我这个大活人,刚才那些口若悬河的人都突然白日飞升了。
知道怕了吧!我叉着腰哈哈大笑起来,“跟我斗!姑奶奶我的脑袋可是被片强化过的!”末了,我意犹未尽地又说了一句,“不过是眼睛看不见了,我没疯没傻没中邪!好端端地唱首歌,你们听不懂也就罢了,偏偏还说什么是天外之语。”当姑奶奶我是外星人吗?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反驳,连喘气声都没有。
“喂?有没有人啊?知不知道不要拿自己地长处和别人的短处去比,这样不是无知,是无耻!”
轻轻刮过一阵风,然后又是宁静。
咋的了?我困惑地伸出手开始摸索。就算我的脑袋硬,也绝对磕不死人。而且有那么多地人,我却只有一个脑袋。总不能大发神威的来一个幻体乱影三重击,灭了一屋子的人?
哎,终于体会到当盲人地感受了,我就这么举着双手继续在黑暗中摸索,突然“啪”地一声,我地双手摸到到了一样不明物体。费了半天的劲儿,总算摸到什么了。
感受到自己双手触碰到地温热,心想:这种温热厚实的感觉是……男人的胸膛?
“你们都先下去吧。”我听到熟悉的声音,顿时感觉头大如斗,习惯性的就要往后退,走了几步,脚底下直接拌蒜,晃晃悠悠地就要摔下去,好惨啊……
谁知我却被人捞了起来,脑袋也没了机会和地面来一次激烈的亲密接触。事后,我其实也有想过,如果我摔下去了,有没有可能正好把大脑里堵塞视觉神经的什么东西给震掉。有人能因为撞击而失明,自然也有可能因为撞击而复明。但是我只能大胆假设,却没有胆量假设。毕竟,如果摔傻了,那就真是……可以无忧无虑一辈子了。
上述那些都是后话,我现在只能像个垂死挣扎的人一般紧紧抓住的我的救命稻草,虽然那根“稻草”,是一个叫做康熙的人。
“刚才的事情,朕想,应该是意外吧。”康熙抱着我极慢地说。
“什……什么……”我一个激灵,吓得够呛,刚才,我好像发飙来着。一般我发起飙来,就喜欢跟人死磕,刚才,好像跟人死磕来着。问题是,我跟谁死磕了?总得言语一句吧,毕竟我现在是两眼一抹黑啊!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你可有,怕的东西?”
我懊恼地想从他地怀里躲开,偏偏又看不见,只得赌气地说,“以前怕滑溜溜软趴趴没有脚的动物,也怕高。后来,开始怕黑。现在,我怕没声,最好天天鼓乐齐鸣着。有点人气总是好的。”
良久,他低声说,“对不起。”
开玩笑吧,他说对不起?好可怕啊!难道他伤了脑子。神志不清了?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刚才和我死磕的,不会就是这位爷吧!天啊!我张惶地捂着嘴,要命啦!
又听他接着说,“当初那么做。是朕……是我意气用事
|逃了也就罢了,我派人寻你,你回来便是。难道。我身为天子却保护不了你这么个弱女子吗?你想回家,想报仇,想把养育你多年的习家复兴起来。我就默许了你在外面。给了你两年的时间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可我没有允许你嫁人!难道在我亲手为你扎下耳洞的时候。你就没有想过我是把你这个乱七八糟的小丫头定了下来吗?”
我感到他地心跳有些快,嗓子有点痛。咽了半天吐沫才说出一句,“我并不是不知道。”
他叹了口气,说,“可是你怕。若是知道这样,当初在惠妃那里,我就不该点了那个崔莺莺。明明是那个娇俏的红娘更让人难以忘怀。”
我想了想,“不……不是因为这个。”
“后来,老八的媳妇打了你。她性子本来就急,眼睛里又只有老八一个人,你与他纠缠不清着,她自然容不得的你。所以,我就把你这个来路不明地丫头招到了身边,免得你在外面祸害我那些不懂事的孩子们。”
“没有吧……”我有些出汗了。
“谁知道你竟是守拙以待。明明刺绣的功夫不好,偏偏做女红的时候一脸地宁静和安详,让人不忍打破。明明字也得柔弱无力,偏偏出口成章,甚至拿典故编成谜语考我。你以为南书房是那么容易进的吗?你以为除了你亲手做得膳食以外,我还吃过别的女子做过的吗?偏偏你极认真地说将来出了宫去,要开一间极大的饭庄。难道你不知道天下厨艺最好的人,莫不以能在宫中做御厨为荣吗?”
“那只是玩笑话。”我心中一乱,讪笑道。
“从没见过你这样地女子,躲着我,怕着我,偏偏骨子里又骄傲地很。虽然我也知道得不到地是最好的,但我自诩定力极强,更自认不是爱新觉罗家这一代地情痴。”
“说不是那就绝对不是!”我笃定地说,是也不是,不是最好!
“我以为,两年后,你会乖乖的回来。我以为,你会明白我把你的阿玛派到你身边的用意。可你,偏偏就是不领情。最可恶的是,我看着你大红的喜帖,就那么直剌剌地写着你的大名。你是我定下的女子,是我耳鬓厮磨的枕边人,你竟敢嫁与别人!当时,我真想把你抓回来,亲手杀了你,方解我心头之恨。”
“那个……我,这不是还是回来了吗?”
“那你告诉我,你中间消失了那几日,在那里?”
消失?他是说在海宁的那几天吗?难道要我告诉他,我和胤禛在一起,嬉笑怒骂,筹谋不轨?“我病倒了,因为担心阿玛还有额娘。你知道的,我自从出来以后,身子一直不大好……”
他没有说话,只是把我抱起来,走了几步,放下我的时候,我偷偷摸了摸,还好,是我的床榻。然后我的脚被一双温热的大手包围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感知让我惊惧。挣扎着想要躲开,却被他摁住,然后继续用温暖包围着我冰冷的脚。
“是我对不起你。明知道你的病,却为了家国天下拖延了你治疗的时间。如今,你看不见了,我竟然长吁了一口气,心里只想着,以后你再也不会逃走了。”
“看不见……真得没什么。”我苦笑着说,“我想过,假设过,怀疑过,甚至为此打算做些准备。却没想到,来得这样急。”
他急匆匆地抱起我,用无比认真地语气对我说,“我会治好你,哪怕寻遍全天下的名义。我要你用那双灵动的眼睛看着我,看着我执掌江山,看着我开创万世基业,看着我……与你相守到白头。”
我低泣了一声,眼泪又流了下来。我感到无比的悔恨,无比的羞愧。他待我总算有几分真心,我回报他的却是那些个肮脏的东西。
因为我的计谋,太子和大阿哥在他南巡的时候相互挑衅,陷害,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失去理智的试了一把弑父的把戏。因为我的教唆,胤禛藏起了他的冷漠和认真,留在太子身边,扮演一个好弟弟。因为我的固执,我只想着如何逃出去,带着冥追还有瑶瑟、玉香,坐上大船,偷渡到海外。
康熙拥有那么多女人,各种类型应有尽有。就算他老牛吃嫩草,被临幸的人还要三呼万岁深感荣幸。可他,却对我这么一个良心早就被狗吃了女子抛弃了帝王应有的自称,甚至说要与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如果他知道我内心的想法,他会愤怒地立即杀了我;还是为他曾经付出的真情感到不值?
从他囚禁我的那一天开始,从我做好心里暗示接受有可能被他临幸那一刻开始,就没像现在这样绝望过。我宁愿他对我恨一点,残忍一点,也不要听他说什么“对不起”,更不要听他那些让我战栗的甜言蜜语。
有没有天雷,赶紧来一道,直接劈死我算了;再不济来个毒气攻心也成,就是死的难看点。因为,我……我实在是不想活了。
第三卷
第二百五十章 心允
什么时候睡去,又是什么时候醒来,都已经无关紧要黑夜对我而言,都是黑夜。就算阳光灿烂,就算通明,与我何干?反正,我什么都看不见。
如果,我是说如果,仰仗着康熙的宠爱,混吃等死,我这个大清朝第一优秀员工可就是领了没期限的年假,外带还能在皇宫里好吃好喝好睡。
要是真能这样没心没肺,就好了。
我躺在床榻上,练习了一会儿睁眼闭眼。就怕让眼皮没了精神,失去开合的功能。后来我又不想练了。反正睁眼闭眼都是一个样,睁着还累,我总不能因为看不见就玩什么睁着眼睡觉吧!又不是死不瞑目的那种冤屈。
我开始漫无边际的假想。
比如,我正躺在一望无际地海面上,对面有一个阳光到天地失色的男孩在玩冲浪,然后前浪死在沙滩上。
再比如,我躺到阿尔卑斯山上的旅馆中,从窗外望去,有个姿势潇洒的动作派帅哥在玩着雪板,然后人工降雪机开始变异,不吐雪改喷泡泡了。
接着比如,我躺在拉斯维加斯的酒店中,灯红酒绿的,监视器里有个赌术一流的技术派美男把玩着手里的纸牌,然后有人抢劫赌场,csi的全体同仁出动,我又看到了学术范儿的格瑞森同志。
不好玩,我撇撇嘴,准备套用一下《魔戒》或者《哈利波特》的情节,可心里又对修仙那种飞剑地感觉很是心痒难耐。
原来人开始想像以后。希望想像出来的事情多了,也是件麻烦事……很是烦恼啊!不过总比我去想康熙那些话语来得快乐和精彩吧!
“羽默……”
我听到有人唤我,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大点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饿了十七八天呢!”
“我……”
“你说什么都成,就是别说对不起;你做什么都随意,就是别哭。”我没好气地转过头,从善如流的睁开眼。瞪着,只是没有焦距,因而没有一点威慑力。
无叶先是被我闹得笑了一声,然后苦着脸。准备水漫金山。
“有事说事,别搞什么沉默是金。你想想啊,一个看不见的人,明明知道身边还有别的人在。那个人却偏偏不出声……很恐怖诶!感觉麻兮兮的!”我抱怨地说。
“你……你不怕吗?”
“怕什么?看不见吗?”我好笑地说,“你不是说过这是不良反应吗?又不是真得看不见了。”
“如果是真得呢?”
我爬起来靠坐在床头,手里没忘了抓着被子盖在身上,“那就拜托你帮我训练一只导盲犬。记得选只个子比较大的乖狗狗。”
“导盲犬?狗能帮人认路吗?”
“废话,老马尚且识途,何况犬乎!”我继续翻白眼。
“有关系吗?”无叶诧异地问。
崩溃。我和她说这个干吗!看来这毒真是侵入大脑。直接把里面变成豆腐渣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拜托你赶紧说。我好歹也算是个病人,不对。应该是残障人士。”
“老爷跟着八爷三天后就到京城。夫人是跟着四爷回来,只不过要多耽搁几日,怕是要七八天后才能回来。”
“什么老爷夫人?哪家的老爷夫人?”我说前半句话地时候极不耐烦,后半句话的时候却是紧张地连心都要跳出来了。
“就是您心心挂念的老爷和夫人。”
“爹爹……还有娘。”我猛地挺直身子,全然不顾会不会春光外泄,双手胡乱地朝着无叶的方向摸索着,直到抓住她地手。“你再说一遍。”
“老爷和夫人就要回京了。”
我死命地抓着她,“你再说一遍!”
“老爷和夫人没有遇难,他们都还活着。小姐,你们可以一家团聚了!”
身上的千钧重担忽然卸了去,我软软地仰面躺倒,再没有力气多说一句话,心里只想着无叶所说的“一家团聚”。天啊!这是真的吗?爹爹和娘,真得还活着,和我活在同样地是时空中。
力气仿佛又回到我的身上,我跳下床,摸索着就要往外跑。无叶一把拉住我,“你要去哪儿?”
“废话,当然是去接爹爹还有娘!”
“可这里,这里是皇宫。出不去的!”无叶善意地提醒道。
对啊,我怎么忘记了!我不是习素筠了,我现在是墨佳氏萦雪。我不是那个在绍兴胡闹的小女孩了,阿尔萨蓝死了,我瞎了,而且还被囚禁在皇宫里。
我失去了自由。纵然有可以奔跑地双腿,却没有可以让我驰骋的道路,更何况是一个看不见来路分不清方向的瞎子!若是让爹爹和娘看见我此时地样子,他们一定会心疼死!
爹爹定然会揪断他心爱地几缕长髯,娘一定会亮出她招牌似地哭腔……这次,我一定要记得打伞,免得被伟大娘亲地泪水淋得唏哩哗啦。
想到这里,我摸了摸自己的脸,他们能认出我吗?认出这个面目全非地我?突然,我想起自己的病,连忙焦急地问,“我……我是不是看上去很憔悴?”
无叶端详了我一会儿,“不会,就是白得瘆人。”
我长吁一口气,“那就好!”然后我又想起另外一档子事,“冥追,冥追他不会已经我的情况了吧!”
“自从你回来,每天晚上,他都会偷偷跑来看上你一眼。”
“啊?什么?你说他每天晚上都潜入大内,就为了看我一眼?”我真是要疯掉了,难道大内的侍卫就这么弱?不对不对,还是弱点好。总比冥追遇到危险来得好!可是,可是他这个大笨瓜,呆木头,人都来了,为什么不现身?非要搞什么在距离
最远的地方看着你。他不是尚轩,我也不是婳婙地要演这种悲情的桥段。当初为了这个番外,我留了多少眼泪。如今落到自己头上,感动倒是不假。不过我更想爆捶他一顿,该死的,难道他不知道我有多么的想念他吗?
“你……你也别怪他。要知道,你这里现在不比别的地方。能远远的看你一样已经是冒了天大的危险。”
“要不,你去告诉他,还是别来了。我不想他出事。”
无叶叹了口气,“我说过。可是他说,他必须来,因为他怕你出事。”她用手理了理鬓角,“再这么折腾下去。我的白头发都要冒出来了。”
“对不起。”我喃喃地说,“你本是自由自在的江湖人,却为了我们这群人。禁锢在这庙堂之上。天天与一群利欲熏心地人周旋。”
无叶沉默了一会儿。“没事的,比起你的牺牲。我这点又算得了什么呢。我只盼着,将来有一天……你不会怪我,就算是要我死,我也瞑目了。”
“嗨,说什么呢!”我朝着她笑笑,“没把你和韩凑着一对,没看见你为老韩家传宗接代的大事添砖加瓦,你就算是死透了,也得给我爬回来。免得我去找阎王爷开骂,亲自把你押回来。再说,我这眼睛也是我默许你给我用得药,本就是我胡闹,为何要怪你!去去去,别在这儿瞎胡揽,还嫌事不多吗?”
无叶闻言笑道,“是是是,阎王爷他要是敢不放,我就陪你大闹地府。大不了把阎王爷踢走,咱自己当家,那多爽快。”
瀑布汗,要不要我先准备招兵买马,再叫上她手下那一堆竹子,我们浩浩汤汤杀进地府,混出个人模狗样。罢罢罢,地藏王菩萨若是听到了,直接就能成佛。为啥?他老人家不是说地狱不空不成佛吗?废话,他都被气得一佛出窍二佛生天了,还能不算是佛!
问题是,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怎么跑到霸占地府这档子没边儿地事上去了?
我无奈地第三次翻了一个白眼,“喂,到底苦竹有没有说,我现在这个不良症状,能不能消退啊!”
“应该是没问题的,他带着东西和药正往京城赶,问题是,他进不来,你又不能出去。这可怎么是好?”
我抓了抓下巴,挠了挠头,咬了咬嘴唇,“让他想办法混进红螺寺吧,我就算是撒泼耍赖,也定要躲到那里去祈福。”
“能成吗?”无叶问。
“啐,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其乐无穷。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我挥了挥拳头,振奋地说。一天我都受不了,一辈子,还不得逼疯了我。我上哪儿找二十四小时不用休息的带响的东西,总不能老琢磨着是不是有鬼在我身边飘来飘去。
我不是不想表演一下崩溃,问题是我需要一个正确地肩膀,让我连捶再哭。可他人都不来见我,难道能卸出一个肩膀头子给我用用?
没办法发飙,只能生气,而且只能自己跟自己生闷气。也气不了多久,又不是练气功,还转它个七八十轮大小周天。反正没一会儿,我就打着哈欠倒在床榻上,“真是浪费时间。”
任何事都有个习惯与不习惯的问题,能够忘记这一点的,那就是圣人啊!“其实我是个很笨拙的人。尤其是动手能力,当然各种运动也完全不擅长。更不要提是换个环境。”虽然是同一个地方,但是就看得见和看不见来说,根本是完全不同地。“有人曾经说过,换个地方就像是死过一次似的。我自认比他强点,顶多是脱层皮。”
随后,我一翻身趴在床上,莫名其妙地笑了,“人嘛,总是没有绝对坚强的,总会生出依赖之心。有人信仰权力,有人信仰金钱,有人信仰今朝有酒今朝醉,有人信仰好死不如赖活着……”
“那你信仰什么?”
我地脑袋垂了下来,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不好意思,我忘记自己是盲人了。翻过身。脸上挂着温柔地笑意,“我呀,信仰食欲。嗯,也就是吃,把心爱地东西都吃到肚子里,那该是一件多么幸福多么安全的事情啊!”
“咳咳咳咳咳……”无叶受不了地咳嗽起来。
“我说……”
“嗯?”
“你是刚才出去了现在又回来,还是一直没出去?”我拍了拍床榻,示意她离我近点。
无叶刚坐下,我就接着说。“难不成你刚才一直站在那里看我自言自语?”
无叶讪笑地说,“是你自己说着说着话,就忘记我的存在了。”
“这个嘛,以后我一定注意!”我笑着说完这句话后。做出了无叶意想不到的举动。我直接扑到她的身上,用双臂紧紧搂住她,并把脸依偎在她的左肩。
当然,无叶现在根本看不见我的表情。不过。她并不认为做出如此举动的我是在策划着什么鬼点子。再加上我现在地状态,她自然而然地认为我是很没有安全感很害怕的。
我小声地说,“成天用缩骨功保持你现在的样子,会不会骨头发痒啊?”
无叶一呆。接着我的话,“骨头发痒?怎么痒?”
“就是很需要被人k一顿地那种蠢蠢欲动。”
“什么是k?”无叶更加不明白了,她的手又开始摸到我的头上。“没发烧啊。”她嘀咕着。
随即。我发动了猛烈的攻势。用手去咯吱她。终于u次暴力威胁中无叶屈服了忍着笑,“哈哈好了哈拜托饶了呵呵我吧。”
。本姑娘杀手锏一出,谁与争锋!“能再和我说说爹爹和娘的消息吗?
不好,有什么有受苦?胤禩和胤禛是怎么找到他们的们没有在一起呢?”
无叶被我一连串的问题弄得头晕脑胀,“我……我也不知道。你晓得地,巴掌大点的地方,能写多少字!再用人带口信到我这里,总不能背个万言书吧!”
“也是哦。”说完,我停止了动作,失魂落魄地僵在那里。
无叶似乎是感受到我的沮丧,她体贴地拍了拍我后背,把我抱在怀里轻轻安抚着,“老爷和夫人……都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见面地希望。到时候,你自己去问岂不是更好。”
我仰着头,微笑地看向她,除了空洞地眼睛里没有任何地流光溢彩,“谢谢你,璇玑。要是没有你陪在我身边,我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
说了一半的话顿时被一个温热地嘴唇给覆盖住,我的神智立刻迷失了一半。嘴唇上忽然有了软绵的触感,这是非常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