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王者之妖临天下np经典第18部分阅读
黑暗王者之妖临天下np经典 作者:肉书屋
冰刺一样贯穿着他,雪星辰反而镇定下来,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杀了我吧,我对不起你,可是我没办法忘了你,死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模糊的泪光里,阿九的脸遥远而迷茫,从前的一切,二百多个日日夜夜,那样的美好,到了今天,一切都是枉然,她说过她喜欢他,可是到了今天,他们之间的一切化为乌有,只剩他一人在寂寞中相思,相思中痛悔。
他伸出手,握着她的手指,一点点向他喉咙移动,阿九的手在抖,她从来没有这样软弱过,她头有些痛,脑海中有什么片段一闪而过,他的瞳眸中只有她的影子,那样深情,那样眷恋,“你掐死我吧,不用很用力,轻轻一捏,它就会碎掉,你杀了我吧……”
阿九眼中划过一丝怜悯,猛的收回手,转过身背对着他,“你走吧……”
这眼中的幽光却被雪星辰尽收眼底,他猛的推开她,眼泪汹涌而出,他冲着她吼道,哽咽嘶哑,“你可怜我?你凭什么可怜我……”
他慢慢的跪在阿九脚下,抱着她的腿,双肩颤动不已,“我不要你可怜我,我不要天下,我只要你爱我……只要你爱我……只要一点点就好……一点点……”
阿九身子一震,就象一声响雷在耳边炸响,她的手瞬然颓下,脸上的表情迷惘的象是没有听懂,眼里闪过惊诧,迟疑,哀伤……复杂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一刻在想些什么。
她嘴角微动,迟疑的伸出手去,落在他颤抖的肩膀,他的脸埋在她双腿之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滚烫的热泪浸湿她的薄薄的裤料,烫伤她的肌肤,他扬起满是泪痕的脸,目光几乎是哀求的,一国太子,天下美女坐揽入怀,她不懂她到底哪里吸引了他,他舍弃自尊,抛却矜持,这样低三下四祈求她,阿九心一软,那种细密如丝的抽痛一波一波袭来,千丝万缕,缠的她透不过气来,她嘴角一动,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雾隐从外面进来,看到这一幕怔在当场。阿九眸中的迷茫一闪而过,余下的只有清明,就这样迟疑的一霎那,他全部看在眼里,最后一丝希望便如风中残烛,微芒一闪,兀自燃成了灰烬,他全身冰冷,再无一丝温暖。他艰难的挺直身子,几乎费了全部的力气才站起来,看着阿九,说的极慢,可是一字一句极是清晰,“阿九,我的过错,我来承担,我不会放弃你的……。绝对不会!我说过,永!不!相!负!”深深看了她一眼,掉头离去。
阿九看着他孤独的背影,头隐隐作痛,她扶着脑袋,轻轻晃了晃,雾隐忙走到她面前,担忧的问道,“怎么了?头又痛了?”雾隐感觉到阿九抓住了他的衣襟,他心神一荡,一把将她抱起,阿九下意识的挣扎一下,雾隐收紧胳膊,阿九抬头看到他倔强的眼神,便不再乱动,雾隐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抱着她走进卧房,轻轻放在床榻上,顺手扯了床被子盖在她身上,又像是想起什么,伸手去把她靴子脱下,阿九动了动脑袋,系在头上的丝带顺势滑下,一头乌发凌乱的铺陈开来,仿若光泽流转的上好丝锦,让人仍不住伸手触摸。
雾隐的气息她很熟悉,阿九闭上眼睛很快进入梦乡,雾隐幽亮的眸笼上一层晦暗迷离的光泽,仿佛被什么驱使着,他伸手缓缓覆上她的发,幽亮顺滑,丝丝成缕缠绕着他的手,白皙的手指在乌发间穿梭,分明的黑白却奇异的协调。
她微合着双眸,优美的轮廓流转出沉静的美丽,魅惑人心。
他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的脸,深邃的双眸变幻不定。
雾隐轻轻的脱下鞋子,和她的放在一起,一黑一白,一大一小,却让人倍感温馨。
他揽过阿九细软的腰肢,她嘤咛一声,转过身去,雾隐轻笑,把头埋在她如云的秀发中,深吸一口气,入鼻的是沁入肺腑的幽香。
他想要,想要更多,什么是人生最不可能的事,恐怕就是软玉温香在怀,还要男人坐怀不乱,抱着这样的极品尤物,又是自己深爱的女子,恐怕没有哪个男人会做柳下惠,当然他雾隐是个正常男人,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他就更不会了。
他搂紧怀中人的时候,阿九已经醒了,对于雾隐她不是不喜欢的,只是她不懂她在抗拒什么,她似乎丢了什么东西,她想找回,可是她却忘记了回家的路……
雾隐知道她醒了,依旧抱着她,在她耳边低低的诉说着,“我爱你,不要怀疑,那是真的爱,我用我的生命爱着你……”
她心神一动,缓缓的闭上眼睛,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身体渐渐放松。
雾隐感觉到她身体松懈下来的时候,心中一阵猛跳,他已不想再压抑自己对她的感情,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柔声说,“我爱你,我只要你……”
阿九双眼迷离,淡淡一笑,似是婉拒又似邀请,却不知这样的欲拒还迎比蝽药更能催|情。
他眼中的欲望更深,温柔的吻住她,缓缓褪下了她的衣服。她玲珑有致的身体仿佛在月光下散发着幽光,媚惑诱人。他的眼神一暗,吻得渐渐深入,和她的舌尖相戏相缠,修长灵巧的手在她的身上燃起阵阵热情。
她无情无爱但不代表没有情欲,生理反应已然让她无法控制,她环抱住他光洁的背脊,两人赤裸的身体紧紧相贴,“啊……”他低咛一声。热情的唇滑过她的颈,细细舔吻着她美丽的锁骨。双手轻柔的抚上她的蓓蕾,掌心传来的触感让他几近疯狂,他的吻变得霸道而有力,狂热的吻过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她的肌肤在情欲的催动下泛起粉红的色泽,邪魅诱人。他已经完全控制不了自己,也不想控制,他满心只看的见她,只想要她,抬起她的腿,他猛地冲了进去,她的紧滞让他舒服的大声呻咛着,他怕她难受,轻浅慢动,来回几次,便觅得了满意的节奏。挺进与擢出。深入与浅退。
他的力量、速度以及气势,皆锐不可挡,仿如一只刚成年的豹子。猛烈的冲击给彼此带来一阵又一阵排山倒海般的快感。银丝垂绦的流苏纱帐,随着激烈摇晃的木床,荡漾出一波波暧昧涟漪。
开始的抗拒到后面的迎合,她越来越沉浸这男女之爱的极致美好。
待到风平浪静,雾隐仍伏在她身上不愿离开,紧紧抱着她,象是得到心爱玩具的孩童,只是春宵一刻值千金,而他又是初尝此等蚀骨的销魂,如何能安睡?安分不到半刻钟,便又挨过去黏着她,深吻轻抚,缠绵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彼此皆精疲力尽。
帐内春意盎然,柔情萦绕……
站在屋外的云翳,端着阿九喜欢吃的水果,站在那里很久很久……
第六十八章 三国之盟
第六十八章三国之盟习惯独眠的雾隐,敏锐的感知身旁早已人去床空。
他支起身子,清晨微光从格窗透过,落在肌肤上带着洒着清爽的凉意。
她房间向来很冷,深秋也不见任何取暖的物什。被褥很薄,身下的木床只简简单单铺层棉絮,素净的床单整洁不带一丝绣纹,她的生活好比斋戒的苦行僧。
她说,无欲则刚!
阿九沐浴后走进房门,床铺已经叠好,床单新换过,整齐的不染纤尘,桌上放着冒着热气的素粥……
门口站立的小太监走过来,轻声耳语几句,阿九刚想拒绝,不知想起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沉吟一下,“知道了!”挥挥手,把人打发走了。她定定的看着远处,叶上滑动的露珠滴落至水面,光影中,分不清是水是露。
秋日的午后,虽天气寒凉,但阳光明艳,天边几朵淡浅的云,烈国使团启程回国已至宣武门外,一个骑着白马,雪衣飞扬的男子伫立在门外凝视着月檀宫通往宣武门的宫道,白衣耀眼,他俊美非凡的面容更加动人心魄,他眼眸却带着深邃的伤痛。他在等她。
身后的使者策马徐徐贴上,小心翼翼的轻声开口,“殿下,时辰不早了。”
他开口,是暗哑的沙沙声,“她……不会来了吗?”
“殿下,臣话已带到,公主……公主说……”使者斟酌着不知如何开口。
雪星辰的眼眸瞬间黯淡下来,抖动着唇角,低声吐出两个字,“走吧。”
调转马头,缓缓而行,他垂着眼眸,长睫抖动着遮住哀伤,对于爱,很多时候是无可奈何的。他心中一片凄苦。
正待扬鞭疾行之时,他象是有感应般回头看向城门,衣袂飘飘宛如乘风的女子站在红墙碧瓦之下,长发如云、风姿绰约,除了她,世上无人能美成这般。
众人随之看去,顿时屏住呼吸,仿佛呼一口气,这样的美景就会象幻想一样消失。
他望着她,眼中有那么多深深的感情,他忘记了身在何处,忘记了周遭的一切,天地间只剩她的身影,他眼中也只能看到她的身影。
那年,满树樱花,映着她清冷美丽的容颜,他以为他只是被她吸引,以为他只是一时迷恋她的美,却不知,见到她的第一面起,她已经刻上了他的心头。
原来幸福只是这么简单……
他翻身下马,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她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她透明的仿佛一个呼吸就能融化。
阿九目光清冷,淡淡的扫过他的脸。他温和的带着淡淡喜悦的笑容足以让人们忘记他的高贵身份,让人错以为他只是偷会情人的多情郎。
阿九看着他的笑,觉得胸中一阵紧窒,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客气疏离的道一句,“一路顺风!”
空气顿时变得怪异地沉静。
她转身,离去。
他连忙从身后抱住她,语气惊慌失措,“不……不要走!”声音清润低沉。温热的气息拂上她的脖颈,引起一阵轻微的颤栗。
他脸色苍白,声音中有凉凉的寂寞,“阿九……你可有一点点……一点点爱我?只要一点点就好……”
阿九闭上眼,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轻轻的摇了摇头,低沉的声音回响在他耳边,“我……从不说谎……我不爱你……”
他把脸埋进她的肩头,努力咽回夺眶而出的泪水,轻笑出声,“没有关系,我还会努力的。”
阿九转过身来望着他,她以为他的哭会让她心软,没想到,他勉强的笑会让她心痛,不止心痛,她的头也在痛,她兀自压抑着上涌的血液和撕裂般的头痛,飞快的转身离去,“殿下,时辰不早了,早些离去吧……”
他独自站在原地,怀里还残留着她的温暖和幽香,身子轻轻摇晃,他的白衣在蓝天下象朵脆弱的白花,摇摇欲坠。
晴苍无云,一池的清香据满水面,下了早朝的慕容风铎独自坐在亭中静静看着水中遍生的冬莲。
阿九的身影无声地出现在池面上,他怔了怔,深邃的象墨般的黑眸固定在池面上的人影不动。
每每午夜梦回的身影此时就在眼前,他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是一段日子不见,他却觉得他们似乎已经分别了数年,他几乎都忘了,他的爱本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的等待,究竟等到了什么?她还是和从前一样吗?
甚至更加冰冷……
“在看什么?”阿九走过来,坐在他身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他没有回头,“看你!无情的你”他的目光缓缓的顺着阿九的五官游走,像在复习又像在重新认识,“无情的、冰冷的你,眼睛里从来都没有温暖。”
“你感到很失望?”阿九面无表情,眼睛里的寒霜迅速凝结。
“不。”慕容风铎缓缓摇着头,“我从来就没看懂你,你把自己与这个世界隔绝,也许你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并没抱任何期待,怎可能会有什么失望?”他把话说出后,颤颤地深吐出一口气,像绷得太紧的弦获得了松弛。
阿九眼瞳微缩,厉芒闪过,周围的气息顿时变得压抑,“可是你令我很失望,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从阿九见他第一面到刚才那一刻,她便察觉他明显的变了,那时的他,倨傲自得、胸有成竹,俨然就是个握权之后的自信者。对一个宫廷斗争残活下来的皇子而言,他太有把握了,也极有智慧,他能找到她,与她做出那样的交易,足见他的才智。而刚才她眼中的他,眼眸里不再是雄心壮志,不再心怀天下,而是倦怠,深深的疲倦。
“你若要站上那最高的山顶,我会帮你站上去。”慕容风铎沉静地对他微笑,目光坚定不移的看着她,“只是,在我赶上你的脚步前,请你不要走得太远。”
阿九迎向他的眼眸,“你想做什么?”
“给你你想要的一切!”他声音平静的不能再平静,眼眸缓慢地定在阿九身上,从不知他的眼眸是如此明亮耀眼。
阿九脑中飞快的转动着,每个人,只要心怀野心目的,那么便会变得聪颖无比。
“你要明白,这不是游戏……”阿九皱着眉头,细细思索他话语的真实度,她是个事事都放在心底辗转琢磨,徘徊算计的人,就是因为她太聪明心思太周密,所以她从不在他的面前谈论荆国以外的政局和她的计划,她不能冒险。
慕容风铎迅速截断阿九的话,“它是存亡的战争。”
阿九嘴角露出个诡异的笑容,清风拂过,四野黯然沉寂,唯有片片红叶在秋风的萧瑟中颤抖。
此刻,初展光辉的朝阳,正从宫檐的一角冉冉升上来,似金如火的虹霞匀匀洒落在她身上,顺着一束束灿目的光影,慕容风铎看到一个依旧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阿九,纤柔的轮廓、细致的五官、眨眼颔首间藏不住的瑰艳风情、眼中的烈焰……她的模样变了,怎么看也不像是那株幽静冰冷的池中冬莲,她像火,一团极热极热的火焰,那曾在她眼底出现过的烈焰,正在她的凤眸中燃起,而她成了个陌生的阿九,一个他不熟识的女人。
“成交!事成之后,你会得到你想要的!”冰冷清润的声音透过空气吹进他耳中,他却只觉有股刺骨的寒意从心底缭绕而起。
她微合的眼眸之下,轻颤的睫毛如一抹色彩浓重的水墨画卷,翩翩似舞动的蝶翅,美的让人移不开目光,就算她是魔鬼,也足以让人沉沦。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不是辉煌灿烂,就是尽殁于她。
他是今天最大的赢家,同时,他也是最大的输家,他输了他自己,输了他的心。
宣文三年,十一月初三,荆国正式与北漠、西林结为同盟国,西林国君轩辕逸之为三国国首,荆国国君慕容风铎为左辅相,北漠国君独孤洺野为右辅相,史书称其“三国之盟”,这场盟约直接导致历史的天平彻底歪斜。分裂几百年之久的中土大陆渐渐走向合并之路。天下震动。然反对者寥寥无几,三国国民对新实行的政策赞不绝口,三国文武百官对此缄默不言。
凡开田垦荒百亩以上者,免五年粮税、人头税。凡河岸种树满百株者,免三年地税。凡开矿修路者,免十年地税。开荒垦道,筑路修渠,在以后短短不到五年时间,三国国民收入纯增五倍有余(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风起云涌的波涛间,史家默默隐身幕后,备好一笼薰香,摊开簇新的卷策、备好笔墨,在烛火下,将六国数百年的历史一一摊开细看与端究,就不知,在滔滔的历史沧浪下,取代六国辉煌,哪一国主终将跃登于顶。
第六十九章 离别
第六十九章离别深秋近冬时节,气候异常的清寒,午后的日头落得早,在三十六岛内进深处,侍者们一一燃起温暖的火把调节气温,燃烧的松木香味泛在空气里,闻起来像是秋天萧索的味道,柴火在盆内丛丛燃烧的响声,在暗无人声的清凉阁上空回响起来,格外清晰。
杜轩格刚踏进三十六岛内院,就听见凤陵焱低沉的笑和女子的娇软的嗓音,在琴瑟和音下显得有些寂寥,他站在门口,随意瞥了一眼,只见凤陵焱怀中揽着一个身段玲珑的女子,女子一身素净雪衣,乌发如云,垂在腰际。杜轩格朝那个方向轻咳一声,旁边的侍者倒是见怪不怪,“岛主,杜公子来了。”
凤陵焱听到这个名字,醉眼迷蒙的看着杜轩格,露出一抹苍凉的笑,“你来了,坐吧!”挥挥手示意身旁的女子离开。
在杜轩格和那女子擦身而过的时候,他觉得有什么不对,抬头扫过女子面容,顿时惊怔在原地,他脸上显出诧异,疑惑,不敢相信的表情,嘴里还轻轻念了一句:“九少?”女子看着眼前这个俊美的男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娇笑一声跑开,远远还能听到清脆若黄莺的朗笑声。
他转过神来,看向凤陵焱,指着跑远女子的背影,一脸的不可思议,“你……她……”他只觉得心里一跳,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凤陵焱坐在那里没有动,神色有些恍惚,人也消瘦许多,“她是淮州一个名妓,长的与她神似,没她美,也没有她那样的气质,我找到一个专门易容的江湖人,易成她的模样……”他声音飘渺遥远,仿佛隔着千山万水,微低着头,眼里只有黯淡。
杜轩格心里只是错综复杂的感觉,象是怜悯,又像是怨艾,更像是不想去深想的一种被动,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你这是在自欺欺人!”
凤陵焱有些迷乱的抬起眼睛,“那我要怎么办?她不是我可以去妄想的女人。”心里撕裂那个地方又在隐隐作痛,他逼着自己不要去想她,他要的,只是自己该有的安逸人生,可是她突然出现,硬生生搅乱了他生命中的一切。
窗外有轻微的风声,零星的雪花打在窗格,瞬间溶成小小的水珠,大片的落叶从树上飘落,乱红如雨,纷纷扬扬,象是无数绞碎的绫罗。
两人沉默的坐在厅里,手中的热茶变暖、变温、变凉。
杜轩格打破沉默,安静地凝视着树下随着寒风轻摆葡萄藤架,俊朗的容颜上轻滑过一道回忆的笑容,连带着声音都有些空洞缥缈起来:“那年我们都只有六岁,师父也还健在,他种的葡萄很甜,轻轻一咬,汁水如蜜,师妹最喜欢你,总喜欢追在你后面喂你葡萄吃,那时候师妹是我们中的宝贝,人人都喜欢她,可是你却不喜欢她,你说她娇气,蛮横……”
他也笑着,有着几许忧悒的凄丽:“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风狄和风铎手足相残,同室操戈,你那么喜欢师妹,她却亲手把剧毒放入你的水杯,你的父母惨死她手,我灭了师妹满门……也许萧清歌说的对,走上这条路,前方是不归途,我们都回不去了……”
这一瞬间,时光仿佛倒流,又回到儿时顽皮嬉笑,不知愁滋味的他们。随着时光的流逝,周围的许多事情都渐渐淡去,但伤痛的往事,烙印在心底,再也无法消抹而去。
“她……还好吗?”凤陵焱有些迟疑的询问出声。
“她怎么会不好?”杜轩格微微笑着,眼前浮现出那美的震撼人心的面容,“她自己似乎不愿意回想曾经发生过什么,能让她那样决绝的封印记忆,从来不知道她是那样极端的、爱憎分明的人……”
凤陵焱看着他眼中那抹温柔的光,面色有些古怪,“你中了她的毒?”
他微微一怔,轻轻地,像是品位什么一般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唇边还浮出一抹恍惚的笑意,并没有否认,“我们都中了她的毒,看遍苍穹,再也找不到比她优秀的女子……”
“你在玩火,她那么明锐的人,总有一天会发现……”凤陵焱迷离的眼神动荡起来,声音带着气急败坏的惊惶。
“晚了,她已经发现了……”杜轩格低头,无奈的苦笑。
“她没动你?”
“她警告我,守好自己的本份。看来,她心中已经有了计划,三国之盟就是第一步,她做的很快,很干脆……”
雪越下越大了,轻柔如纯洁的羽翼,漫天回绕,盘旋。
第二日一早,清冷的阳光从天空倾下,或浓或淡地投射在地面的冰雪上,却没有把它融化,反而好似在雪面上凝结了一层水晶。
阿九走到御书房时,门外的小太监站在门口正打着瞌睡,头一点一点的好象小鸡啄米,阿九不禁莞尔,走到他跟前,拍了拍小太监的脑袋,他抬起头,吓得差点叫出声来,阿九手急眼快的捂住他的嘴,竖起一根指头放在唇边,“嘘,皇上在里面吗?”小太监眨巴眨巴眼睛点点头,阿九放开手,小太监压低了声音道,“皇上早朝以后在里面一直没出来,很生气的样子……”
阿九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萧清言和衣躺在软塌上,阳光洒在他俊美的侧脸上,他皮肤没有阿九那样晶莹剔透,带点玉璧般的润色,高贵淡漠的冷凝气质如王者般不怒自威,眉尖微微簇起,弥漫着一种无法言语的惑人迷离。
阿九走过去,趴在他脑袋边,轻轻在他耳边叫道,“哥,起来了,不要睡了……”萧清言不理她,翻了个身继续睡。
阿九第一次见萧清言闹别扭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她转转眼珠,窃笑着取出一根细长的羽毛,轻轻的在他脸上搔了搔,只听“啊嚏”一声,萧清言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哭笑不得的坐起身子看着阿九,脸上的表情想笑却努力强忍着,显得有些古怪,“多大孩子了,还这么顽皮。”
她轻哼一声,翻了个白眼,“谁让你不理我。”
“你……”萧清言一把揽过阿九,环住她的腰肢,和她紧密的贴在一起,点着她的鼻尖,“坏丫头,谁让你要离开我……”他抱着阿九,就象抱个孩子,轻轻晃着,喃喃低语:“你怎么可以离开我……”
阿九敛了笑容,垂下眼眸,浓密的睫毛轻微颤动,“哥,我有自己的事要做。”
他只看着她,眼神复杂难解,“哥不能帮你吗?哥就你这一个妹妹。”
阿九用纤细的手指扶住额头,笑了起来,眼神却是淡淡的,“哥,这件事做好了,也许是福,可一旦出了问题,就是万劫不复,就因为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哥,我才不能让你淌进这浑水……”谁她都能利用,唯独清言,她不能!
她全心全意地凝视他,那眼里淡淡的温柔,让他觉得仿佛天底下除了他就再也没有别的男人,他贪恋的只想要久久留住这双眼不让她离开。
他和她曾经都没有亲情,失而复得的感情让他们无比珍惜。人都是脆弱的,在曾经拥有过后,更是禁不起半分试炼和考验。他的心,自她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起就不停地摇摆跌撞,不再如以往那般不动如山,贪恋、嫉妒、被夺等等感觉一起淋在他的心头上,百味杂陈地翻腾撕搅着。
他的双臂霍然收紧,语气就象撒娇的孩子,“我不放你走,不放!”是他的,只是他一人的!绝望将他推入深渊,深入骨髓却又不忍舍去。让她离开是种灵魂被割裂的痛楚,如果他人看她一眼就需付出代价,那么这般全面拥有她,他又必须付出什么代价?
阿九唇角轻扬,点着他的额头,“你还说我,看看你自己,就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孩子。我又不是不回来,每年我都会回来看你的。”
“可……”他正欲开口的唇被阿九的手按住,她冰冷纤指间的幽香让他心神一阵恍惚,拒绝卡在喉咙,再也吐不出来。他对她的请求向来没有还击之力。
阿九笑的像只小狐狸,眼神却温柔得好似春日的煦风,“好啦,好啦,我就你这一个哥,最喜欢你了!要大方点,就这样说定了哦。明早不用送我了,我悄悄溜走……”
萧清言凝视着她,嘴唇微微蠕动着,无声地说着什么,修长的手指扶上她的肩,小心地,一点一点地收紧,然后缓缓,吻上了她的额头,“记得,一定要回来看我,我会很想你,很想很想你……”
谁知,世事岂能尽如人意,这一离别,就是三年……
第七十章 云月公主
第七十章云月公主冬至日后,年关将近,本是辞旧迎新,喜气洋洋的时段,金源城里的气氛却因北漠西南部的边城暴发瘟疫而显得有些紧张,大批流民从西南边城涌进金源,一时堵流不住,人心惶惶,独孤洺野因此滞留金源,没能参加第一次的三国国君会盟。
寒意随雪四散纷飞的雪日,岐山山庄离别居内,正在煎茶的慕容风铎,在炉内添了次新炭后,低首看着炉上翻滚不休,涌泉如珠的沸腾茶汤,斟了最清淡的一杯递给在座上凝眉的阿九,“又有什么烦心事?独孤洺野这次的事很为难?不过边城的瘟疫是越来越厉害了,鬼面传来消息说瘟疫扩散的很快,转眼已经遍及五个城镇。”
阿九摇摇头,没有说话。坐在阿九下方的轩辕逸之取出个小小的暖炉,添了几块炭进去,塞到阿九手里,她舒适地坐进椅内,映在火光下的脸庞,在跳动的炉火前显得闪烁不清。
天边阴沉的云脚已越压越低,晚来风急,阿九放下茶杯,站起来走到窗边眺望远方,在满天晦雾乌云映衬下,她高挑修长的身形越发显得柔韧有力,邪魅俊美的面容上毫无表情,仿佛正在沉思,又仿佛只在呼吸吐纳,什么都没有想,然而暴风雨前的宁静总是短暂的,仅仅片刻之后她变深吸一口气,霍然回身,说不上为什么,她突然觉得有什么关键的问题被她忽略了,“你们先回去,最近没什么事,我要亲自去一趟北漠,我总觉得这次瘟疫来的很突然,一没有洪灾,旱灾,二来又是冬季,蔓延居然如此迅速,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云翳从外面进来,淡淡扫了一眼屋内坐着的二人,附在阿九耳边说了几句话,垂眸站立在一旁,阿九微讶,“何时的消息?”
“上月中旬。”云翳回答。
“那为何消息现在才传来?”阿九面色不悦。
“黔州发生雪崩,道路淤阻,昨日道路才清理完毕,探子快马加鞭送到这里已是今日晌午。”
阿九皱着眉细细思索刚才得来的消息,有些踟蹰不定。
“怎么了?”慕容风铎很奇怪什么消息能让阿九这般惊讶。
阿九没有看他,而是转眼看向坐在炉边的轩辕逸之,“还记得你堂兄轩辕辙要娶的那个云月公主吗?”
轩辕逸之抬起双眸,神色微见讶异,“她不是失踪了吗?”
“可是……她又回来了……”阿九面色阴沉,眼睛里却有火焰在闪动,“不但回来了,而且她还掌握了政权,虽然没有登基为皇,却是羌努不折不扣的掌权者……”
夜幕新垂,一辆黑色的马车驶入荆国竹州一个巨大的竹园山庄之内,与普通山庄不同的是,这个山庄内负责护卫的不是不是家丁、内卫,而是清一色的阎王殿杀手,待看清马车上坐着的黑衣少年时,山庄门外巡视的黑衣人齐身下跪,少年挥挥手,马车驶进山庄内,黑衣人起身,打了个手势,巨大的木门缓慢的合拢。这个位于竹州城东边的地方,对于竹州的百姓来说极为陌生,据传以前这片地是乱坟岗,后被一个神秘人买下,建造了这座巨大的竹园山庄。
阿九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但却一点都不陌生,这个山庄就是按照她的想法建造的,和岐山山庄有异曲同工之妙,四周绿树成荫,整个山庄看似掩隐在树林中,低调而优雅,实际上,山庄四周全是用来军事防御的战壕,地道和陷井。
一个二十五六岁的蒙面黑衣人走到马车前,阿九掀开车帘,黑衣人恭敬的抱拳,“见过九少。”阿九点点头,下了车,稍稍打量了一眼中楼周围的环境,三层楼的小楼东面的墙壁上,爬满半个墙的藤类植物,道路两边,是几排青翠的松树和腊梅树,挡住了周围的视线,空气中飘荡着浓郁的腊梅香。
三层小楼的窗户里亮着灯光,还没等黑衣人敲门,门已经打开,屋内的灯光从打开的房门里泄了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微微笑着看着阿九……
“知道你没吃饭,我特意叫人弄了两个菜,咱们两个一起吃吧,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萧云瑞和蔼的笑着,态度坦然而真诚,他的笑容,倒让阿九感觉到几分久违的父爱。
虽说阿九逼他禅位,但实际那是最正确不过的做法,他是个好王爷,但他不是个好皇帝,也不算是个好丈夫。
此刻的萧云瑞身上看不到半点的威严和冷厉,和阿九在一起,完全就是个亲切的父亲,让阿九感到很放松。
在荆国皇宫呆了几天,处理了一些事情,刚刚赶到竹州就来了这里,确实顾不上吃饭。
“你这山庄修得不错啊,自给自足,蔬菜瓜果应有尽有,虽说你把我丢在这里,可我倒觉得这里的生活比皇宫里轻松很多。你的手下尽职尽责,丝毫没有怠慢我,我很满意。”萧云瑞一边笑着,一边吃着东西,“这里的膳食做得也很合我的口味。”
“你胃脾淤阻,这里的膳食都是我特意吩咐过的,养身的居多……”阿九也淡笑着“这绵謦山的温泉对你的伤腿很有好处……”萧云瑞曾领兵作战多年,塞外的冰寒冻伤了他的腿,每每阴雨天气都犯痛病。
阿九让萧云瑞住在这里,却对他的行动也不做限制,萧云瑞自己也不曾出庄,似乎对这里的生活很是满意。
一顿饭吃完,谈的都是一些轻松的话题,在感觉上,阿九与这个父亲亲近了很多,其实在阿九内心里,对这个父亲是很有好感的。
“不知你在这里住的习惯不习惯?”阿九拨拉着炉里的炭火,有一句没一句的跟萧云瑞闲聊着。
“很好,虽然安静了些,但是一应供给不比宫里差。”萧云瑞看着阿九,淡淡笑说。
“我给你带来个作伴的,以后您就把他当儿子教吧,他很乖。”说着阿九拍拍手,小尾巴从门口跳进来,趴在阿九身上,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很是可爱,阿九摸着他的脑袋:“他叫南宫澈,是……我的弟弟,以后就留在您身边陪着您吧。”
萧云瑞很是欢喜的拉过小尾巴的手,看着那孩子甜甜的笑,“好,这孩子我喜欢。”又看着阿九,脸上有些担忧,“你……自己也要小心啊。”
“我会的,我走了,自己注意身体。”
阿九连夜离开荆国赶往北漠国都金源。
羌努国都凉城的月色是朦胧的,照着三重禁城里的楼阁深宫。
明明空中没有一丝暮云雾气、那一轮玉盘却仿佛拢了一层薄纱般,朦胧绰约,似近实远。就如一个绝色的女子、终于羞涩地从深闺中走出,却非要隔了一层面纱对着人微笑——这样的美丽、带着远在天边的琢磨不透的神秘。
——就像此刻云月公主的笑靥。
祈华宫的高台上月华如洗,花气轻红,侍女和宦官小心翼翼地退开三丈、站在下首等待传唤。婆娑的树影下摆着一张酒席,金杯玉盏、九菜十八碟,极尽奢华,毕竟是国都,便是宫里的一次随兴小酌、也有不可不遵的规矩。
月桂的影子投在白皙如玉的脸上,将那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都遮掩了。当今羌努国君华阳帝的妹妹、云月公主执着银壶坐在侧首,将琼浆斟满了、奉给居中南面而坐的男子,嘴角含着笑:“今晚的月色真好啊,是不是?哥哥?”
居中的男子身形高大挺拔,穿着织了龙纹的金色绣袍,在树荫里看不到面目,眼睛却闪过怨毒的光芒。云月递过来的酒杯放入他手中,然而他的手掌似乎没有丝毫力气、玉盏啪的一声跌在他衣襟上,滚落地上砸得粉碎。
酒水溅了他半身,可那人依旧是木然地坐在阴影中,一动不动。
“你看你,手也不能动、脚也不能动,连喝一杯酒都弄成这样……”云月公主娇笑着,掏出一块丝绢擦拭着溅上男子脸颊的酒水,轻轻磨娑,娇嗔,“可怜啊,半点都不象当年那个夺嫡成功,弑兄杀弟华阳呢。”
居中坐着的华阳帝恨恨的瞪着眼前妖媚却心如蛇蝎的女子。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响声。
“呵呵,你恨我吗?”云月公主掩着嘴娇笑起来,却忽然面色一变,脸上表情极其狰狞,“可是你当年强犦我的时候,你可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恨不得拿刀剐了你。”她温柔的摸着男人的脸,“本宫不能让你死,本宫要让你活着看本宫怎么折磨你,杀了你的爱妃,对了,本宫还没给你看看本宫的新作品。”说罢,拍拍手掌,“抬上来。”
两个侍卫抬着一个巨大的箱子走到场中央,云月公主做了个手势,箱子的盖子被打开了,两个侍卫大吃一惊,转头就开始吐,云月却笑了起来,在寒凉的月色之下,那笑声恐怖异常。
箱子里是个满身被蚂蚁爬满了的女人,嘴巴被塞住,那女人痛苦的全身都在抽搐,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肉,鲜血淋漓,伤口处被涂满蜂蜜,蚂蚁顺着她身体爬来爬去,密密麻麻,一丝不挂的女人被蚂蚁覆盖。远看去黑压压一片。
鎏金错金的长甲套勾起女人的头颅,秀美纤弱的云月公主笑了起来,侍卫刚拿掉她嘴里的布条,那女子就发出一声嘶厉的喊叫,“贱人,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你个不知廉耻,滛乱后宫的妖女。”
云月公主纤细的手指拿着丝绢擦了擦指尖,轻轻笑了笑,“杀了你?呵呵呵,本宫都还没有玩够,怎么会杀了你?月妃娘娘还要好好享受享受呢。”
一个男人从云月身后抱住了她,细细舔舐着她的脖颈,低低细语,“恭喜公主大权在握,如今华阳帝已是公主的傀儡,这天下是我们的了……”
云月眼眸里带着厌恶和阴毒,声音却甜腻的勾人,“侯爷说的是,这天下是我们的了……”两人紧紧粘贴在一起,月光下,两具白花花的肉体互相撞击着,交缠着,空气中弥漫着娇吟的秽音……
第七十一章 血玉令
第七十一章血玉令
大雄宝殿外,潮水般的梵音叠叠层层而起,整个云乾寺淹没在僧人早课的吟唱中,千年古刹在晨辉中宝光灿然,一滴晨露从宝殿前的铜瓦上缓缓地汇流滴落,击打在青石上,一派人间佛土的景致,世尊坐像前的青铜鼎中卷动着滚滚赤焰,小沙弥默不作声地将一块块楠木方砖投入宝鼎中,带着阵阵清香的烟气竟是直冲穹顶而去,仿佛一道垂在佛前的巨大纱暮,这番景象却已持续了整整三日三夜,鼎下手执镇魔钟结印护持的老僧依旧跌坐入定,面上似乎慈悲,又似乎漠然,只隔很久才振动手中的青铜钟,让一声沉雄的钟声震动四周。
“劫数……”袅袅香烟中,有人低宣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这一声佛号唱罢,宝鼎香烟骤然迷乱,绵密的烟雾散去,高居莲座之上的释迦摩尼坐像眼角略带慈悲,低眉看着世间苍生,而烟幕中缓缓现象的老僧合十一拜,良久无言。
殿外,一个白衣翩翩的绝色佳人着一袭男装疾驰而来,座下一匹无一丝杂毛的骕骦马四蹄飞扬,“吁”一声,骕骦马长嘶一声,停在宝殿前,白衣人翻身下马,眉宇间掩不住一路的风尘之色。
阿九缓缓步入大殿之中,负手站立在巨大的佛像前,抬头仰望,冷眼观望着含笑的佛像。
敲击木鱼的老僧长叹一声,雪白长眉微微颤了颤,没有回头,轻声道:“你来了!”
“大师既然邀我至此,我自是应邀前来。”白色的衣袂和黑色的发丝随着她前行时的步伐飘摇,阿九走到智严大师身前,敛目行礼。
智严和尚指了指他面前一个蒲团,示意阿九落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