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红楼梦之我是薛蟠第3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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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梦之我是薛蟠 作者:肉书屋

    薛家一家更是如临大敌,水婕儿身边更是时刻离不开人,连福亲王侧妃刘氏也是来探望女儿几次,可见对她的关爱之情。

    秋高气爽,空气宜人,这乡间的美丽景色,在秋日的衬托下,更是尽显无疑。

    一大早,水婕儿就早早地起了来,由舒雅和云琪扶着,后面丫头们伺候着,在院子里散起步来。

    “郡主,你小心这些,这里有石子。”

    水婕儿如今的身子已经越发笨重起来,肚子鼓鼓的,但是在秋衫的衬托下,反倒多了些娇弱美,脸上的平凡也增添了些光彩。

    捧着肚子,水婕儿笑着说道:“若不是你们拉我出来,我宁愿在院子里呆着,如今我这样子,让人见了,多不好。”

    云琪捂着嘴笑道:“郡主这是福气,再说,郡马也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您一定要多出来走走,月嫂嬷嬷也是如此吩咐,我们怎么敢不照做呢。”

    水婕儿想起今早看到镜中的自己,就觉得尴尬无比。原本尖尖的下巴上,多了一层赘肉,额头处,总是有些妊娠纹,好在有刘海遮着,但还是让她很是别扭。臃肿的身材,如今她这样若是让郡马见了,她就真的是不要见人了。

    念着郡马,也不知道何时才会回来,突然,水婕儿觉得自己的肚子被踢了一脚。

    “哎呀。”

    “郡主,怎么了?”舒雅焦急地问道。

    水婕儿好一会子才缓过神来,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宝贝踢了我一脚。”还没说完,又是一阵疼痛,比刚才地更是剧烈。

    水婕儿深呼了几口气,才说道:“舒雅,我,我好想要生了,好疼啊。”水婕儿觉得自己的下腹不停的下坠,一阵阵地疼痛袭来,连再走一步的力气似乎都丧失了。

    靠着云琪,水婕儿已经无法反应,唯一的感觉,就是肚子疼得厉害。

    这可是把这些丫头急坏了,按理说,这还没有到预产期呢。

    “怎么办啊,郡主,你忍忍。”舒雅毕竟年纪要大些,比这些小丫头要冷静地多,才一慌神,就冷静下来。

    扶着水婕儿,忙吩咐道:“你们,快去通知太太和接生嬷嬷,说郡主要生了,还要准备热水,另外,去请大夫来。”

    她一说,众人才回过神来,各去通知准备了。

    “郡主,我们马上回房准备。”说着两人立马扶着水婕儿,迅速地回了房间。

    水婕儿好不容易回了房间,疼地汗水都已经下来了。

    “好疼啊,啊,啊,疼啊。”

    云琪一边给水婕儿擦汗,一边急着说道:“郡主,你忍忍,接生嬷嬷很快就来了。”

    正说着,就听得薛母带着众人急急地赶来,还好大家早有准备,接生嬷嬷们也是经验老道,立马控制了局面,帮着水婕儿脱去了外衣,让她按照正确的方式躺好。

    “孩子,不要怕,娘就在这,一切听接生嬷嬷的就是了,过了这一关就好了。”薛母握着水婕儿的手,她也是这样过来的,自然知道生产对于女人而言是怎样的苦难。

    流着泪,水婕儿剧烈的喘息着,勉强地笑道:“娘,你放心,我知道,您出去休息吧,啊~~。”

    接生嬷嬷也笑着说道:“太太,您还是出去吧,您在这,郡主也不能放松,再者这里不干净,您放心,有我们在,一准没事。“

    薛母帮忙擦着汗水,才说道:“好,娘出去,娘就在外面,你受不了了,就叫娘,娘来陪你。”

    水婕儿点了点头,薛母才出了去。

    才出了门,宝琴和刘氏就走了过来,急急地问道:“怎么样了?”

    薛母叹了口气,道:“才第一波阵痛,还得再等些时候。妹子,我们到那里去坐着等吧,说着就到耳房里坐了。

    “啊~~, 啊~~~”,一阵阵的喊声传来,听得众人都心焦不已。

    女人生产,对于古代医疗条件不十分好的情况来说,是非常危险的,特别是第一胎,就更是如此。

    如今整个薛府,大家都提着心,等着大奶奶带来的好消息,准备迎接新的生命。

    “郡主,呼吸,您要放松,呼气,吸气。您的羊水还没有破,你要忍耐啊。”接生嬷嬷也是焦急,这羊水还没有破,表示还只是在阵痛阶段,但是这也是最难熬的时候,有些孕妇,因为没有这个体力,在阵痛之后,就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导致难产也是有的。

    水婕儿觉得自己现在所有的精神都在自己的下腹,其他已经一无所觉。她虽然知道生产会很痛,母亲也告诉过她,可是作为一个一直养尊处优,身份尊贵的小姐来说,她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楚,就算是洞房时的破瓜之痛,和这个就更是完全不能相比。

    好在阵痛都是一阵阵地,才给了水婕儿休息的时候。

    待一切好些,水婕儿才有力气问道:“郡马的信呢,我要郡马的信,晶儿,去把郡马寄来的信拿来,念给我听。”

    水婕儿此时此刻,真是无比想念薛蟠,觉得只要他在,就能给她勇气和力量。感觉着肚子里的孩子,那是她和郡马的骨肉,是他们的孩子,想到这里,水婕儿就更是甜蜜,刚才的疼痛也觉得好了许多。

    晶儿忙拿过了匣子,里面都是郡马送来的信件,如今也已经有满满一匣子之多。晶儿拿出了一封,手却还是有些颤抖。毕竟是个黄花大姑娘,哪见过这样的阵势。

    “郡主还是乘现在吃些东西吧,等会子才好有体力。”

    接生嬷嬷端来了些粥,慢慢地喂着水婕儿吃了。

    听着晶儿念信,里面一字一句,水婕儿都已经牢记在心里,但是每次听到,还是会觉得幸福。

    “啊~~,啊~”又一阵阵痛传来,水婕儿只觉得下腹坠地厉害,一种拉扯之感传来,越发显得疼痛无比。

    身下接生嬷嬷惊喜地叫道:“郡主,羊水破了,您要准备用力啊。”

    水婕儿疼得无法言语,只能点了点头,按照嬷嬷们教的方法用力。

    日正当午,可是薛府众人却没有任何人想要吃午膳,都在耳房里等着,宝琴听着产房里传来的惨叫呻吟之声,更是焦急不止。

    倚着自己的母亲,宝琴还真是有些害怕,原来生产是这样的。

    “母亲,嫂子不会有事吧,她好像很疼,琴儿害怕。”

    刘氏叹了口气,方说道:“这是女人总要经过的,有什么可怕的,等你看到小侄子侄女,喜欢还来不及呢。”

    薛母虽在炕上坐着,但是心还是一直提着。

    正在这时,就听到外面婆子急急的跑了来说道:“太太,福亲王妃娘娘和侧妃娘娘来了。”

    薛母一听,忙带着众人到门口去迎接,刘王妃和侧妃也来不及寒暄,众人拥着又到了水婕儿的院子。

    两位王妃一入里面,看见女儿如此,也是心疼不已,但是这是女人必经的过程,也只能不停地安慰着。

    毕竟是亲生女儿,小刘王妃留在产房里面照顾女儿,刘王妃则出了来陪着薛母等一起等待。

    一盆盆的血水被端出来,又有热水被不断送进去,众人心里也是随着这些七上八下起来。

    “啊~~”,水婕儿似乎觉得用尽了所有力气,便沉沉地陷入了黑暗之中。

    “郡主,用力啊,郡主,郡主,您醒醒,醒醒。”接生嬷嬷见水婕儿晕了过去,也不含糊,忙拿上了准备好的人参,让人扶着给水婕儿喝下去,又取了人参片放她嘴里含着。

    小刘侧妃坐在床边上,心疼地给女儿擦汗水,眼泪更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水婕儿似乎走在一条黑漆漆的道路上,一望无边,四周没有任何声响,静悄悄地,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在耳边徘徊不去。水婕儿不知道,这里广大还是窄小,若是大,却没有回声,若是小,却没有尽头。

    “有人在吗,有人吗?”

    没有人回答,似乎这个世界只有她一人,安静而诡异。

    水婕儿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她觉得害怕,明明自己在生产,不知怎的就来到了这个地方。

    她不停地走,不停地走,走了多少路,多少时间,她已经不记得了,好像一辈子走过的路,也没有今日的多。但她只知道,她要出去,她还没有见过自己的孩子。是的,孩子,她和郡马的孩子,是男是女,她都没有见过一面。

    一直走,一直走,水婕儿感觉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渐渐地也用不上力了,呼吸也是越来越粗,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丝丝光亮,水婕儿惊喜,用尽全力向那里奔去。

    生产(二)

    水婕儿看到前面光线越来越亮,拼命地跑了过去,就立马被一阵亮光笼罩其中,待适应了些,才睁开了眼,却发现她在薛府自己的院子里。不是乡间的别院,而是在京城的薛府之中。

    院子里的仆人们,似乎看不见她一般,各干各的事情。脸上带着沉重,也没有了往日的欢快。正在这时,水婕儿听到一阵美妙清丽的琴声传来,如泣如诉,婉转流畅,不由自主的,水婕儿循着这琴声而去。

    那是一个小山坡,阵阵微风袭来,吹得坡上的小草沙沙做响。坡上有一人,席地而坐,长衫在风中摇曳,划出美好的线条,显得落魄而富有美感。

    水婕儿像是着了魔一般,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似乎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叫嚣着,让她过去,走过去。

    待水婕儿回过神来,她已经走到了那人的身后。那男子似乎无所察觉一般,只是在那里弹琴,一遍一遍。

    水婕儿觉得自己的手心一直在冒汗,心跳得剧烈无比,她不想要走上前去,她觉得那里有着她不愿意接受的画面,可是脚却不由她控制,一步步的走过去。男子背对着她,可是,身形却让水婕儿熟悉无比。

    眼神越过男子,水婕儿看到了被那男子挡住的地方,上面是一快墓碑,高高地耸立在男子的面前。

    细细地看着,水婕儿吃惊不已,惊讶地傻傻看着眼前,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妻水氏婕儿之墓,夫薛蟠立。

    这几个字,毫无预兆地闯进了水婕儿的视线,让她无法回神。

    急急地跑上去,原来墓碑前的男子,正是自己的郡马薛蟠。

    “不是真的,郡马,我在这,我还活着,我没有死。”

    可是薛蟠似乎看不见一般,只是盯着墓碑,弹着他曾今弹过的曲调。

    水婕儿跑到墓碑前,原来在大墓旁边,还耸立着一座小巧的墓,没有墓碑,就那么静静地堆立在大墓旁边。

    难道她的孩子也死了吗,惶恐失望的泪水,恐惧和无助,瞬间击垮了水婕儿,泪水模糊了视线,可是水婕儿的眼里,只有那座小墓。

    琴音戛然而止,薛蟠看着墓碑,叹了口气,方收拾着起身离去。

    看着薛蟠越走越远的身影,水婕儿觉得世界在此刻坍塌。

    “郡马,郡马回来,回来。”

    此时,一阵吸力从地下而来,水婕儿拼命地想要挣脱,却无法挣脱,视线中只有渐行渐远的背影,孤寂而忧伤。

    “不~~~”。

    水婕儿从梦中惊醒,却看到了母亲含泪的脸,对着自己,笑着说道:“我的儿,你总算是醒了,太好了。”

    水婕儿觉得此刻无比疲惫,刚才的梦境,仍然缠绕着她,紧紧地抓住她的心,那么难受。但是这只是梦,她还活着,他们的孩子也没有死,这点却让水婕儿松了口气,无比庆幸。

    “我的儿,你总算是醒过来了,先休息一下,你要按照嬷嬷说的,用力才好。”说着端过了些鸡汤,让水婕儿喝了,才笑着说道:“多喝些,好有力气。”

    水婕儿虚弱地点了点头。

    “娘,我一定会把孩子生下来的,这,这是我和郡马的孩子,我要生下来。”

    小刘侧妃红着眼,哽咽地说道:“好,婕儿,娘还等着抱外孙呢。”

    舒雅和晶儿等,红着眼站在旁边,刚才郡主晕了过去,怎么也唤不醒,可真是把她们吓着了,万一郡主有个三长两短,可是要她们如何是好,要如何像郡马交代。

    过了片刻,水婕儿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嘴中不自觉地呻吟起来,“啊,啊~~”。

    接生嬷嬷忙握着水婕儿的腿,说道:“郡主,用力,对,用力,呼吸,您要呼吸啊。”说道这里,接生嬷嬷惊喜地说道:“我看到孩子的头了,郡主,用力啊,孩子就要生了。”

    水婕儿不想要梦境里的一切成为现实,她努力地让自己保持清醒,一阵阵地剧烈疼痛席卷而来,但是她不想死,她要和郡马在一起。

    “用力,用力啊。”

    “啊~~”,水婕儿似乎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脱离一般,一下子轻松了起来,思维越来越模糊,但隐约地,她听到了孩子嘹亮的哭声,响彻房间。

    “哇哇哇~~”。

    薛母等人,听到一阵婴儿的哭声传来,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薛母更是双手合十念起佛来。

    过了好一会儿,接生嬷嬷才带着襁褓中的婴儿出了来,宝琴忙跑了过去,“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接生嬷嬷满脸喜气,笑着说道:“恭喜王妃,恭喜太太,郡主生了个哥儿。”

    刘王妃更是松了口气,女儿生了儿子,也算是真正在薛家扎下根了。

    宝琴看着襁褓中的孩子,皱了皱眉,嘀咕地问道:“怎么小侄子皱巴巴地,像个小猴子。”

    她此话一说,众人的都笑了起来。

    刘氏忙把宝琴拉到一边,笑着说道:“孩子生出来都这样,待长开了就好了,那时粉粉嫩嫩的,恐怕你抱着都舍不得放手了。”

    宝琴嘟了下嘴,也不回话,只一个劲地看着小侄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薛母欢喜地接过嬷嬷递过来的襁褓,看着怀里的孙子,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他们薛家这一房,人丁本就单薄,如今总算是有后了。

    看着小家伙在怀里闭着眼睛,头上一撮小胎毛,想是因为刚才哭累了,打了个哈气,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薛母可不管是不是丑,她可是越看越觉得可爱,怎么看都看不够。

    看着小家伙睡了,才抱着进了房,把孩子交给了早就准备好的奶娘,薛母才悄悄地走到水婕儿的床边。

    刚才的凌乱已经收拾一新,水婕儿也已经被丫头们擦洗了身子,床单等也已经换了全新的。闭着眼睛,脸色苍白,也已经入睡,但是嘴角翘起的弧度,却可以看出她此刻的幸福。

    两位王妃守在床边上,见薛母过来,才笑着说道:“恭喜亲家了。”

    薛母心疼地看着水婕儿,才笑着说道:“同喜同喜。也辛苦她了,让她休息吧,两位王妃也是忙了这么久,晚饭已经备下了,就随我一同去吃些吧。”

    小刘侧妃再看了女儿一眼,才随着众人一去出去了。

    而远在千里之遥的薛蟠,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新任的父亲一枚,而自己的儿子,正躺在小床上,睡的正香。

    两位王妃吃了晚膳,就连夜赶回了福亲王府,想必福王爷也是已经等急了。这自己最小的一个女儿,说不担心,那就是骗人了。

    待两位王妃回了来,知道女儿生了个儿子,就更是高兴起来,虽然他已经有好几个孙子,外孙也有几个,可是,这最小的女儿生的,就是让他觉得与众不同,况且又是他最中意的女婿之子,哪有不疼的道理。

    也不待两位王妃安排,就急急地找管家吩咐,把各种补品准备好,明日就送去,旁边两位王妃看得更是觉得好笑,又是叹息,当年她们生产的时候,也没见王爷如此。

    水婕儿觉得自己睡了好久好久,从来没有这么舒爽过,耳边隐约传来一阵阵孩子的哭声,哭的她心都要揪起来了。

    渐渐地睁开眼睛,眼皮仍然涩涩地。

    “郡主您醒了。”周嬷嬷在旁伺候着,看着水婕儿醒过来,忙走过来笑着说道。

    抚着额头,水婕儿问道:“怎么孩子在哭?”

    周嬷嬷抚着水婕儿坐起来,才说道:“小主子饿了,奶娘在哄着吃奶呢。”

    水婕儿自睡过去之后,还一次也没有见过孩子,忙说道:“怎么还在哭,嬷嬷,把孩子带过来,我要看看。”

    “哎”,周嬷嬷忙走到了隔壁房间,一个年轻的奶娘抱着襁褓中的孩子走了过来。

    水婕儿接过孩子,就觉得有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心中更是柔软无比。虽然手法还很生涩,但是母亲的本能,让她知道抱着孩子如何舒服。

    轻轻地摇着孩子,越看越是喜欢,脸上的神色更是慈爱无比。

    解开了衣衫,看着怀里的孩子吸吮着自己的||乳|汁,水婕儿觉得自己此刻无比幸福。

    因着才出生,孩子还是无法睁开眼睛,可是就那么巴掌大的小脸,柔软的身子,让水婕儿怎么也看不够。

    小家伙打了个饱嗝,有些吐奶,水婕儿才重新穿好了衣服。

    小孩子就是只知道吃和睡,如今吃饱了,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看了眼奶娘,水婕儿吩咐道:“你下去吧。”

    毕竟是自己所生,水婕儿还真是不愿意有别人染指自己的孩子。见奶娘下去了,水婕儿才解开了襁褓看了眼,笑着说道:“嬷嬷,你看这小家伙,是像我多些,还是像郡马多些?”

    周嬷嬷笑着说道:“依老奴看,哥儿的嘴像郡主,鼻子,眼睛像郡马。”

    水婕儿甜蜜一笑,道:“我觉得还是要像郡马,那长大了,也是英俊不凡。”说着逗着已经沉睡的儿子,说道:“你说是不是,娘的宝贝。”

    “郡主,这孩子的名字,可要如何?”

    水婕儿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孩子,方笑着说道:“你去问问母亲的意思,要不就等郡马回信了,让他拿主意也行。”

    周嬷嬷方应了。

    如今水婕儿的眼里心里,除了薛蟠,就只有她这个才出生两天的宝贝儿子了。因着正在做月子,更是时时刻刻离不开孩子,少看一眼都让她心焦。如今薛蟠不在,水婕儿把对丈夫的思念,全部都给了儿子,也算是一种寄托。

    而皇宫之中,水澈听着郭公公的回报,自己的堂妹生了个儿子,水澈叹了口气,方说道:“你去库房,找些补身子的送去,另外,今年新进贡的,你也挑些送去。”

    郭公公应了,又问道:“贤德妃娘娘也想要赐些东西,不知官家。”

    水澈睨了眼,冷笑一声,说道:“让她安分些,就说,她自己养好身子为上,其他的就不用操心了。”

    郭公公眼也没有抬一下,只盯着自己的鞋子,应了。

    薛家如今喜气洋洋,为小主子的诞生而高兴,可是贾家却又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了。

    贾母找来了术士,算了个黄道吉日,明年二月初八,为贾宝玉和林黛玉成婚,这可是让贾宝玉欢喜异常,围着贾母,好话说了一箩筐,可是若是有人仔细留心一下王夫人的脸色,恐怕就没有那么高兴了,可惜贾宝玉和林黛玉不会看人,贾母就算知道也不说,众人即使见了,也权当没看见。

    林黛玉带着紫鹃回了潇湘馆,紫鹃和雪雁可是高兴极了。因着圣上赐婚,如今贾府众人更是对她们潇湘馆殷勤起来,往日那些嚼舌根子的,更是不敢有半点错处,平日里要三催四请地才送来的东西,现在更是不用催,就有最好的送来。

    林黛玉的脸色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清白,多了些红润之气,人心境好了,自然也是神清气爽。

    “恭喜姑娘了,姑娘多年的心愿,如今终于成了,也不罔姑娘和二爷从小一处伴着。”紫鹃笑着看着林黛玉,也是为林黛玉高兴。

    在贾府,总算是自己亲戚家,总比不明不白地嫁了个人家要好,若是像二姑娘一般,嫁了个丈夫,是这般糟践的人物,那就真是命苦了。

    林黛玉羞涩一笑,想起多日来的甜蜜,往日的心酸,如今都得了回报,也算是没有在这世上白走一遭了。

    林黛玉在此高兴,可是王熙凤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看着尤二姐越来越大的肚子,如今,贾琏又从大老爷处弄来了个秋桐,把个院子搞得乌烟瘴气,整日里马蚤狐狸一样,把贾琏迷得都找不到北了。

    王熙凤和平儿在屋里呆着,听着院中传来秋桐和贾琏的笑声,王熙凤冷笑一声,道:“我们这里,是越来越热闹了。”

    平儿看了眼王熙凤,低着头,也不说话。

    王熙凤也不在意,笑着说道:“我们全当看戏了,反正也入不了二爷的眼,你瞧着吧,那位,才叫一个伤心呢。”

    探友

    看着手里的信,薛蟠双手都有些颤抖起来了。他有儿子了,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虽然早就盼望这件事情快点发生,可是当真正收到信的时候,那种喜悦之情,还是难以言表。

    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薛蟠才回过神来,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张杰看着如此的薛蟠,倒是有些好笑起来,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想当年,他的大儿子张霆出生的时候,他也那样。

    笑看着薛蟠,说道:“真是可喜可贺,如今薛家终于喜得麟儿,他日光耀门楣,尊夫人定也是欢喜了。”

    “借大人吉言。对了,大人,甄家一事已经告一段落,江南账务也已经清查完毕,后续的事情,就不是我能力所及了。不日,我就要继续自己的行程,大人看?”

    薛蟠讲的也很有道理,毕竟他不是专门为此事而来的。张杰点了点头,也不想要薛蟠继续掺和在这里面。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甄家毕竟和薛家有旧,薛蟠若是参与地太多,对他以后的仕途不利。

    “你说的也在理。既然如此,你可不能再推脱,今晚我做东,你可不能不给我面子。”

    既然都已经讲到如此,薛蟠还能说什么。虽然他不喜应酬,但是必要的还是要去的。

    “如此,就多谢大人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竟在不言中了。

    看着渐渐消失的城门,薛蟠等人才打马急行而去。

    离开了这里,薛蟠觉得都轻松了许多。那个吴侬软语的地方,倒是让他颇显压抑。

    大家自然不知道薛蟠已经离开,还正在打算要好好和他结交一番。

    “简兄,你这是去哪?”

    余之行才从软玉温香中出来,就见着打马而来的简博文。

    “没什么,随便走走。”看了眼余之行,又笑着说道:“此来无事,不如我们去找薛兄如何?”

    余之行虽然是个喜欢玩乐的主,但这并不表示他什么都不懂。也不去揭穿简博文的意思,哈哈笑道:“正合我意,简兄请。”

    两人便带着众小厮去往薛蟠住着的驿馆。

    听着馆役的话,才知道,薛蟠已经上路而去,两人也颇感失望。

    余之行一笑,道:“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了。”

    简博文也不在意,眼里却有些深意了。

    这些都不是薛蟠要关心的,此时的薛蟠,还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之中。想起昨晚临行前所寄出的信,从来没有如此期待,想要早点到达才好。

    薛蟠也想了好久,为孩子的名字为难。但是,按照古代习俗,也不需要如此早就定名字,只要先想个小名就可。

    “安儿。”薛蟠轻声在嘴边念叨,嘴角不由地泻出一抹笑意。

    安儿,寓意平安吉祥之意,这就是薛蟠对孩子所有的祝福。他没有想要孩子以后如何成就,只希望他健康平安。

    “大爷,前面就是湖州府地界了。”三儿在一旁提醒道。

    薛蟠才回过神来,笑看着眼前的山水,卸去了一身的麻烦,此行总算是舒服了点。

    “湖州,我记得三哥就是在长兴县,三儿,此地离长兴县可远?”

    三儿随着薛蟠多年,自然知道大爷是想要去见见多年好友,彭大爷了。

    笑着说道:“我们这条路,正是要过长兴县的,算来,大爷和彭大爷也有一两年未见了。”

    薛蟠满意地看了眼三儿,对他是越来越信任和贴心了。

    想起最后一次彭浚来信中所说,已经和家里定下的小姐完了婚,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自不提还好些,既然想了起来,薛蟠就更想快点见到彭浚才好。

    长兴县虽然不过是一小小县城,但是因处江南,物产丰富,水路交通发达,向来是鱼米之乡丝绸之府所在,比旁的县城就更显出了繁荣之景。

    进了县城,处处可见人来人往,商旅不觉,小贩们叫卖,好不热闹。

    “没想到,此地尽是如此繁盛。”顺子在旁嘀咕起来,惹得三儿一个白眼,才收住了口。

    薛蟠笑看了眼,才说道:“我们先在客栈安顿下来,再去拜访也不迟。”

    三儿会意,领着小厮先行一步,去打点一切了。

    与外面的热闹不同,县衙之中,却呈现出一种寂静之态。后院之中,下人们都穿着着素色衣服,脸色沉寂。

    彭浚看着摇篮之中的孩子,叹了口气。

    自他科考之后,衣锦还乡,就依照父母之命娶了早年就定下了亲的小姐卢氏为妻,两人虽说不上琴瑟和谐,但是卢氏贤惠,温柔体贴,日子过地也算是舒心。

    他以为他会和卢氏共度此生,可是没想到,一次生产却要了她的命,如今只留下才满周岁的女儿,怎不让他伤心。

    “老爷,今日小姐可乖了,竟是不哭不闹,只睁着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真是可爱极了。”奶娘在旁边笑着说道。

    说起女儿,彭浚眼里就多了些温柔,满含慈爱地说道:“真的,我们家小妞妞也要好奇了。”

    看着女儿,彭浚才觉得有些温暖。

    家里知道他丧妻,也想要让他再续弦,可是一来,他目前还没有这个打算,二来,也是怕继母待妞妞不好,所以一口就回觉了。

    正和女儿玩闹,就听见外面的丫头说道:“老爷,外面有位姓薛的先生求见,说是老爷的故友。”

    姓薛,彭浚立马想到薛蟠来,可是如今他不是应该在京城之中,彭浚又有些不确定起来。把孩子交给了奶娘,才整了整衣冠,出了去。

    才到大堂,就见着薛蟠坐在那里,怡然自得地吃着茶,三儿伺候在旁。彭浚看到好友,心绪也是开朗了许多,哈哈笑了起来。

    “景星,你怎么来了?”

    薛蟠看着走进来的彭浚,发现他这些年憔悴了许多,但是举手投足间,却成熟稳重,人也还算是有精神,边笑着说道:“怎么,二哥不欢迎不成?我可是千里迢迢来看你,怎么说也要好酒好菜招待着才行。”

    薛蟠如此一说,就把两人这两年多未见的隔阂都消没了,依稀回到了以前,两人把酒言欢的时候。

    彭浚也是高兴异常,似乎这些年都没有分开过一般。

    “好你个景星,这一来就打算讹我。”请薛蟠坐了,才说道:“你来我高兴还来不及,不过我这乡野小地方,只有些粗茶淡饭,若是你这郡马吃不惯,可别赖我。”

    薛蟠摇了摇头,喝了口茶才道:“没想到,不过数年未见,二哥的嘴皮子功夫倒是更甚从前了。你这就是乡野小地,那我一路看到别的县城,就只能算是穷山恶水了。”

    彭浚摆了摆手,苦笑道:“我不和你斗嘴,那是自找苦吃。你怎么来这了,别告诉我是来游玩的,你信,我可不信。”

    薛蟠叹了口气,才把此行的事情说了一说,当然是表面的,内里的事情,自然是不方便告知。

    对于公事,彭浚也知道不能多问,便笑着说道:“如今,你和郡主如何?”

    一提到水婕儿,薛蟠自是笑意满满,想起已经出生了的安儿,更是满眼喜意。

    “前不久,生了个儿子,起了小名,叫安儿。对了,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和嫂夫人也是结婚有年头了,怎么样?”

    彭浚苦笑一声,才说道:“那我要恭喜三弟了,你是薛家这房单传,如今有了儿子,薛伯母定是高兴了。我嘛,”说到此,长长地叹了口气,才说道:“夫人去年难产过世了,只留下了一个女儿,如今,也就我和她相依为命了。”

    听到此,薛蟠也是沉重。

    世事难料,生死之事,总是对亲人来说特别残酷。

    看见彭浚又消沉起来,薛蟠忙笑着说道:“我好不容易来了,可是要让我见见大侄女才好。”

    彭浚一笑,吩咐婆子把孩子抱了出来。

    薛蟠抱着孩子,看着她大大的眼睛,瞅着你,也不认生,就更是多了一层喜欢。黑黑的眼珠子,仿佛可以把你映衬进去一般,很是吸引人。

    薛蟠想了想,摘下了脖子上挂着的玉坠,笑着说道:“这是叔叔的一点见面礼,小妞妞可不要笑话才好哦。”说着把玉坠子给孩子挂了上去。

    薛蟠胸前的坠子,可不是凡品,单其本身的价值,就是不菲,又是当年和宝钗的金锁一起,找高僧开过光,共四块,一块在薛蟠身上,一块在薛母处,另两块,则被薛蟠妥善地保存了起来。这玉坠是薛蟠从来都不离身之物,如今竟给她,也可见薛蟠对小妞妞的喜欢。

    彭浚在旁边看了,他也是有眼力的,这块玉,蓝田美玉,又是雕工不凡,价值更是高,忙说道:“这太贵重了,她小孩子家家的,岂用得了这么好的。”

    薛蟠也不在意,笑着说道:“我这做叔叔的,给侄女见面礼,自是要把最好的给小侄女才好。”

    薛蟠是很喜欢这孩子,差点就动了要来个娃娃亲的打算,不过后来一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是现代人的观念作祟,他还是想要自己的孩子能够自由一些,若是以后长大了,两人性格不合,岂不是害了他们,一切都是要靠缘分的。

    见薛蟠如此喜欢自己的孩子,彭浚心里也是高兴,毕竟是自己的好友,又是结拜三弟,如今也是富贵,妞妞能得了他的喜欢,也是这孩子的造化。

    薛蟠在长兴县逗留了几天,和彭浚好好叙叙旧,就不得不启程继续自己的公务。毕竟是公差在身,薛蟠也不能假公济私太过了。

    薛蟠不知道的是,正是如今的玉缘,才结下了小妞妞和安儿的另一段缘分,当然,这是后话了。

    薛蟠一处一处,走走停停,时间竟是过的极快起来。幸好他身在外地,对于京城中的是是非非,就只是一种旁观者的态度。

    很快,就来到了上元灯节,如今的安儿,已经脱去了早先的“小猴子”,粉雕玉琢,软软地身子,好不可爱。薛家上下,更是稀罕地不得了。薛母是一刻也离不了,日日看着才好。

    正是因为有了安儿的存在,给薛家众人带来了不少快乐,这个节日也是没有因为薛蟠的不在,而失色。

    宝琴如今可是时刻黏着安儿,每日以逗弄他为乐,越是看越是喜欢。

    “安儿,叫姑姑,叫姑姑啊。”手里拿着拨浪鼓,边吸引他注意,边说道。

    水婕儿在旁边笑了起来,“他才多大,就能叫人了。琴妹妹快别逗他了,一会子他又闹腾地厉害,越发不想睡了。”

    宝琴扬起了好看的嘴角,两个小酒窝在灯光下,刹是惹人爱。

    “嫂子,他才不闹腾呢,安儿多可爱啊。”边说,还边用手蹭了蹭他柔嫩光滑的肌肤,逗得安儿一把抓住了宝琴的手,就要往嘴里放。

    宝琴惊喜地喊道:“娘,嫂子,快看啊,安儿抓着我呢。”

    孩子的力气能有多大,不过这是安儿第一次抓住什么,用他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得看着,惹得一屋子的人围着他,欢笑不止。

    开端

    薛家的热闹和喜庆,却没有感染到贾元春。

    宫中的人情冷暖,就像是三伏的天,说变就变。贾元春受宠的时候,多少人巴结着,一日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如今看着不受待见了,哪还有人在,就是伺候的太监宫女,也是一日懒惰似一日,平日里的俯首帖耳,阿谀奉承,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曾今华丽辉煌的宫殿,寂静的就如冷宫一般,厚厚地灰尘,积压在宫殿的角落里面,也已经无人理会。

    层层叠叠的幔帐里,隐约传出些咳嗽的声响,微弱的气息,低沉地让人忽略而过。

    翠儿端着刚熬好的汤药,看着曾今宠冠后宫的贤德妃娘娘,如今却落得如此,也是叹息难过不止。

    翠儿虽然是贾妃进了位才跟着伺候的,但是娘娘为人处事都不傲慢,比宫里旁的主子要好伺候地多,待下人也好,翠儿也是真心实意想要贾妃好,想起昔日,宫里面多少人巴结着,如今却是冷言冷语相对,怠慢起来。

    推开了沉重的殿门,一股冷风迎面吹来,翠儿忙转身关紧了大门。

    其实殿阁里也没有比外面好多少,往日里舒适温暖的宫殿,如今也是冰冷刺骨。贾妃失宠,这是宫里无人不知的事情,连李皇后都已经对贾元春不闻不问,更何况旁人。掌司太监就更是刻薄,如今已经是冬日,北方的天气寒冷更甚,却一直推脱说宫里柴炭不足,无法供应。

    翠儿搓了搓冻得发紫的双手,在外间轻轻地跺了跺僵硬的双脚,让自己暖和些,才撩开帘子进了里去。

    好在贾元春总是有些私房钱,又一直让翠儿掌管着,翠儿才偷偷拿了些,托了人捎带了些炭回来,才凑了个小火盆,放在贾元春的隔间里,才不至于让贾元春冻着,再生出些病来。

    “咳咳咳~~~。”

    翠儿收拾了下自己的心绪,才撩开了窗帘,笑着说道:“娘娘您醒了。”

    从丝锦被中伸出了手,这双昔日雍容华贵的玉手,却呈现出不寻常的白来,几近透明一般,瘦弱无骨,好不渗人。

    贾元春喘着气,弱弱地问道:“翠儿,圣上可曾来过?”

    翠儿心中酸痛,一股子泪就涌了出来,强逼着回去,勉强笑着说道:“皇上才来过,知道娘娘还没有起,也不让奴婢们叫,说让娘娘好生养病才是,就在外间坐了会子,还问起娘娘的病好些了没,奴婢回说娘娘的病好些了,只要按时吃药,就能很快痊愈的,让圣上不用担心。”

    见贾元春似乎是在静静地听,又笑着说道:“圣上听了很是高兴,还吩咐奴婢好生伺候娘娘。”顿了顿,又说道:“请娘娘恕罪,本来圣上是要进来看娘娘的,是奴婢们斗胆劝住了,圣上是万金之体,若是染了病气就是奴婢们的罪过了。再者,奴婢伺候了娘娘多日,多少也是知道些娘娘的心思,如今娘娘衣衫不整,病容犹在,虽在奴婢看来,娘娘依然美丽风华如往昔,可是若让圣上看了,想必娘娘心里却是不喜的,所以,奴婢斗胆了挡了圣驾,请娘娘恕罪。”

    贾元春淡淡地笑了起来,多日的病容似乎焕发了些生机,“你何罪之有,反而是我要谢你。我的病,我自个儿知道,恐怕,是活不成了。这些日子,我夜夜梦到我那未出世的孩儿,想必他在那也是寂寞,才来寻娘亲了。”说到此,泪水就从眼角滑落下来。

    翠儿听了,哪里还忍得住,也是暗自垂泪起来。

    “这几日,我觉得好些,恐怕是大限到了,咳~~,”听到贾元春咳嗽,翠儿忙拿过痰盂,伺候着贾元春,又递上漱口水和帕子,忙活好了,才又让贾元春舒服地躺下。

    看着忙里忙外的翠儿,贾元春又说道:“我这一生,荣华过,幸福过,女人所能体会的,我都体会过,已经足够了,只是,若我这一走,与亲人永隔,怕是再也不能照看家里了。”说到此,常常地叹了口气,才又接着说道:“我那兄弟,眼看着就要成亲了,母亲也总算是有个依靠,我?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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